《邪王追妻,王妃她日日想和离》 第1章 圆房 “好疼……!” 元今歌只感全身上下被撕扯着,她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身躯高大的男子压在她身上! 她差点叫出声,只见男子那双极冷的眸子里,迸发出滔滔不绝的恨意! 这……什么情况? 仿佛一颗手雷在她脑子里炸开,炸得她头晕目眩! 她堂堂二十八世纪的天才医学博士,竟然被一个陌生男人压在床上,却毫无还手之力! 不对,她不是被车撞了吗? 元今歌猛的睁大眼睛,看向四周,那这里是……? 不等她细想,脖颈处传来剧痛! 元今歌头皮发麻,她怒视着眼前情绪失控的男子,想要挣扎…… “元今歌,你好大的胆子!” 对方重重喘息着,手上的动作却毫不留情。 窒息感袭来,元今歌只觉大脑一片空白,这人……他是在谋杀啊! 龙非绝双目赤红,额上青筋暴起,“说,你把妍儿弄到哪里去了!” 元今歌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只觉莫名其妙,“什么妍儿,我不知道!” 话音落下,换来的却是 这人毫不怜香惜玉的行为—— 他一边撕扯着她的衣裳,一边怒斥着。 “元今歌,本王已如你所愿娶你为妃,你想让本王圆房,可以!但你千不该万不该拿妍儿来威胁我,本王告诉你,如果妍儿有什么三长两短,就算你是将军府的嫡女,本王也不会手下留情!” 紧跟着,她身上再次袭来剧烈的疼痛,这混蛋也不知道按到她哪里,霎时间,疼到天昏地暗! 变态!这个男人一定是个变态! 如果不是男女之间力量悬殊,她一定会毫不留情给他送上致命一刀! 龙非绝掐着元今歌的下颌,对她早已厌恶至极,他一挥手,那纤弱的女子就被他甩到床榻边缘—— 春光泄漏,却分毫没有得到他的丝毫怜惜。 身上的痛感让元今歌所有的神经元都聚集到一起,直冲她的天灵盖。 这一秒,她接收到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 她穿越了,原主也叫元今歌,跟她同名。 今天,正好是原主和心上人安王大喜的日子,而就在她穿越前夕,原主就在床上被这个安王折磨死 了! 思及此,元今歌已然对眼前的男子扣上‘渣男’二字! “妍儿在哪,你说还是不说?”龙非绝修长的手指扣住她的下颌,那黑眸甚满怒意,咬牙切齿。 元今歌疼的咬牙,别说她不知道楚妍儿在哪儿,就是原主也不知道! 她继承了原主的记忆,根本没有跟一个叫楚妍儿的人有过交集。 只知道,那是安王龙非绝的心头肉! “我说了我不知道!你要找你的小情人就去找啊!在这逼问我算什么男人!” 龙非绝含着怒意的眸子怔然一瞬,随即迸发出更为冰冷的杀意,“元今歌,本王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懂得珍惜!” 他那有力的手毫不怜惜的掐住元今歌的脖子,像是在战场上对待敌人一样,下了杀心。 元今歌双目翻白,她剧烈挣扎着,慌乱间似乎摸到放在床头的一把佩刀…… 她没有丝毫犹豫,拿在手里直接抽出来,朝眼前的狗王爷刺了过去—— 一阵风拂过,龙非绝闪身躲开刀刺,但两人距离极近,那刀子没中要害,却狠狠划过他的大腿 内侧! 血滴答滴答落在地上,溅出一层一层血花。 只差一指,他就废了! 龙非绝猛地起身披上外袍,伤口不深,但被伤到的位置却让他神色难看,他面上的怒容抑制不住,低沉的声音犹如地狱鬼差:“元今歌,你好大的胆子!” 元今歌才不管他说什么,她拿着刀,这才有了一丝安全感,丝毫不怵和龙非 绝的目光对视着。 看到她这不怕死的模样,龙非绝心中更气! 怒极的他一挥手,立在一旁的花瓶就被推翻在地。 “哗啦——”瓷器碎裂的声音响彻夜色! 龙非绝俊逸非凡的脸上浮现狠意,“你不要以为进了安王府,就是这里的女主人,本王告诉你,像你这种毒妇,根本不配做本王的妻……在安王府,我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的狠话刚说完,就见元今歌正用一种让他极为不爽的眼神看着他。 该死的,她那是什么眼神? 这个女人……当真是令他生恶! 龙非绝指间骨骼响动,元今歌察觉到这人想杀她,反应极快,拿起刀横在两 人之间—— “王爷难不成真想尝尝断子绝孙的感觉?” 元今歌身体很虚,但声音不虚,此刻坚定的目光足以证明她的底气。 龙非绝冷眼打量着眼前的女人,她此时的行为与言语…… 都与之前大不相同,就跟换了个人似的,要知道从前的元今歌,可是连刀子都握不住的废物! “怎么,开始换招数了?想要用这种方式引起本王的注意,你还真是打错了算盘!元今歌,你装什么?不就是想让本王睡你吗?我可以成全你,但你必须先把妍儿交出来!” 龙非绝傲慢的脸上满是讥讽,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元今歌,仿佛在看一只能随意被他踩在脚下的蝼蚁。 他向来看不起云今歌,可殊不知…… 此刻的元今歌,同样看不起他! 元今歌站直身板,即便男女体型差距大,但她的气势可不能输给这个渣王爷! 她哼笑反讽:“呵,睡你?老娘才不稀罕!” 狠话是说得解气,但毕竟身份还放在这里,元今歌睨着龙非绝,字字咬牙—— “龙非绝,我要跟你和离!” 第2章 她怀有身孕! 和离二字一出,龙非绝脸上的神色瞬间又转化为愤怒! 他一挥袖,就打落了元今歌手里的刀,语气极为不耐:“你是把本王的话当作耳旁风?少用这种欲擒故纵的招式,对本王不管用!” 说完就冲外厉呵一声:“来人!” 侍卫廉珩闻声而入,他进来后看到的就是怒不可遏的王爷,以及……衣不蔽体的王妃。 他立刻垂下头,盯着自己的脚目不斜视,“王爷!” “将王妃关入柴房,未经本王允许,不得送水送饭!如若一天找不到妍儿,她就一天不许吃喝!本王倒要看看,她究竟能嘴硬到何时!” 说完,龙非绝便拂袖而去,但临走时扯到了腿上的伤,瞬间他周身的气息更为阴郁。 元今歌就这么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眼前只剩下一个侍卫。 她忍着身上的疼痛,费力的把衣服披在身上,天寒地冻,寒风侵肌,她可不想自己刚穿越过来,就被冻死! 廉珩站在原地片刻,最终还是找了府里的两个老婆子,让她们把王妃给绑起来。 两个老婆子来后看着躺在地上一身凌乱的王妃,两人面不改色。 “得罪了,王妃!” 口中说着得罪,但手上的 动作却没有分毫留情。 最后,元今歌像是一块破布般被丢弃到柴房,然后柴房落了锁。 元今歌手脚被绑着,身下的不适夹杂着小腹的抽痛,让她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难看。 柴房四处漏风,她身上穿的衣服又非常的薄,呼出的气息里都夹杂着冰渣。 她的手心展开,一块瓷器碎片紧握在她的掌心里,还好她早有准备,在被绑起来前就藏了一块打碎的茶盏碎片。 “呵,以为这样就能困得住我?”元今歌咬了咬下唇,用碎瓷器的利刃轻易割断了绑住她的绳子—— 然后,成功脱身! 周遭的冷风吹得她不禁打了个冷颤,她拢了拢本就不厚的外衫,心中狠狠咒骂:狗王爷,早晚和离! 小腹再次传来绞痛,比身上的任何一处都要痛,不对劲! 元今歌立刻给自己把了脉,下一秒整个人都僵住了! 什么,她的这具身体,竟然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小腹的疼痛越发激烈,该死,这是流产的征兆! 但现在她没有药又没有工具,并且身处于阴暗潮湿的柴房,一旦流产,她必定会有生命危险! 正走投无路的时刻,元今歌心念一动,手指却不经意触碰 到什么…… 她目光看去,刹那脸上的喜意瞬间蔓延—— “我的百宝箱!” 这是她前世拥有的药箱,周身呈方正模样,里面容纳的物品很多,甚至还有许多小型急救器械,更别说一些简单的药物了! 她迅速从里面找到对应自己现在身体症状的药,直接吞咽下去。 片刻,小腹的坠胀感才终于好转一些…… 元今歌费力拖着自己的身子,躺在一旁的干草上面,眨眼间,整个人被满身疲惫覆盖。 心态一放松,那原主尘封的记忆不断涌现—— 原身元今歌,是当今圣上亲封的护国大将军之女,从小锦衣玉食受尽宠爱,几个月前对安王龙非绝一见倾心,非他不嫁。 但龙非绝已有了心上人楚妍儿,对元今歌的示好视若无睹。 后来圣上下旨赐婚,这龙非绝竟然当场给拒了! 他这一闹,圣上龙颜大怒,直接下令他禁足安王府,无招不得出来。 这安王也是硬气,说不出就不出,直到后来才各退一步。 安王同意赐婚,但同时要把他的心上人楚妍儿迎娶进府…… 两台花轿谁都不比谁的差,但就在迎娶当天,载着楚妍儿的花轿却不翼而飞,若 说无人作恶,龙非绝根本不信。 于是就有了穿过来时的折磨…… 原主已经身亡,现在的她,才不要遭受这种毫无根据的怀疑! 可元今歌在继承的记忆中里里外外搜寻了遍,根本没有那个叫什么楚妍儿的下落,这件事根本不是原主做的。 简直是无妄之灾! 越想元今歌就越气,她躺在枯草上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不气不气,怀孕了生气会对身体不好…… 就这样,一边安慰自己,一边闭上眼睛,不知不觉,累到昏睡过去…… 再度睁眼,还是阴冷潮湿的柴房,门缝透露着丝丝凉意,外面已经大亮。 元今歌按了按昏沉沉的额头,正要撑起身子坐起来,外面就传来一道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柴房门被人一脚踹开,木板四裂,灰尘漫天! 来人是龙非绝! 他进来后,第一眼就看到柴房里的人正安然无恙的躺在草堆里,霎时间龙非绝眼里的怒火窜了上来! “元今歌,谁允许你自己松绑的?” 元今歌看着眼前怒意盎然的人,内心只觉得他有病! “目无尊法,以下犯上本王都忍了,但本王没想到你的心思竟然如此歹毒!同为女 子,你却意图让人毁掉妍儿的名节!” 龙非绝怒意横生,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来人,王妃心肠恶毒,杖责三十!” 龙非绝的声音落下,身后就出现了侍卫廉珩的影子。 元今歌瞳孔一缩,昨夜她刚服下药箱中的药,腹中的孩子才刚刚有了生还的迹象,若是现在再挨这顿板子,别说孩子了,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她咬牙撑起上身,正要说话时,却见龙非绝的身后走进来一个弱柳扶风的女人。 那女子拉了拉龙非绝的胳膊,掐着声音柔柔道:“绝哥哥,你不要打元姐姐好不好,打板子多痛啊,我没事的,只是受了点轻伤……” 听到‘轻伤’二字,龙非绝更是盱衡厉色,看元今歌的目光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 如果不是他派人去荒郊野外寻找,妍儿何止是受轻伤这么简单! 元今歌意识到眼前的女子就是楚妍儿,她看着对方露出来的伤口,很是怀疑,但她来不及细看,就被人给强势压住。 还是那两个婆子,但这次她们绑她的力道很重,完全不顾她身上的伤。 龙非绝看着眼前被牵制住的元今歌,字里行间毫不留情—— “还愣着做什么?打!” 第3章 王爷别动色念 廉珩恭敬作揖,“是,王爷!” 说着,他命人架起板子,而那两个婆子手劲儿十分大,按住元今歌让她毫无还手之力。 眼看板子就要落下来,元今歌狠狠咬牙,忽而大叫龙非绝的名字—— “龙非绝!我乃护国大将军之女,当今圣上亲自下旨赐婚,是你名正言顺的安王妃!就算我有罪,你也不能越过皇权动用私刑,今日你敢打我,明日我必定进宫告你御状!” 她说的这话底气十足,在场的人都清楚她的身份,拿板子的廉珩霎时就下不去手了。 板子扬在半空中,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元今歌双目锐利,直直盯着眼前高高在上的男人,“龙非绝,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楚妍儿见状,委屈出声:“绝哥哥,你别为了我得罪元将军,你在朝中本就独木难支,若是再增加一个敌人,我怕圣上……” 龙非绝却反握住楚妍儿的手,“没事妍儿,本王心中有数。” 虽然他今日被元今歌气的额头突突直跳,但不可否认,元今歌说的是事实。 可被这个女人拿捏的滋味分外不好受! 龙非绝死死握紧怀里的佩刀,如果不是各种原因在此,他一定会毫不犹豫 的把眼前这个女人弄死! 他重重吐出一口气,随即弯下身把楚妍儿抱起来,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留,转身就要走。 元今歌看着龙非绝的背影,倏然蹙眉,只觉这狗王爷的身子……很是古怪! 她昨天在床上时就发现了,虽然龙非绝表面看起来身强体壮,但内里有厚重的毒素累积,一旦起了与人行房的心思,就会毒发。 眼前这两人两情相悦,当众就这样搂搂抱抱,若是夜里来个情难自禁…… 啧,只怕这安王府刚举行了喜事,就要立刻办丧事了! 元今歌咬牙撑着身子站起来,对着龙非绝要离去的身影冷哧一声:“警告安王一句,你若动色念,今夜必将暴毙!” 离元今歌最近的两个婆子听到这话,瞬间惊了个透心凉! 这王妃,属实是口无遮拦了,竟这样当众诅咒王爷! 不出所料,正抱着楚妍儿往前走的龙非绝,闻言猛地止步。 他胸膛剧烈起伏,那一张俊朗无比的脸上早已怒不可遏! 他一只手抱着楚妍儿,另一只手抽出腰侧的佩刀,聚力一挥,立在元今歌身边的柱子轰然坍塌! 这个恶毒的女人,真想把她挫骨扬灰! 龙非绝极薄的 唇紧紧绷起,他扬声道:“将王妃送去冷秋苑禁足,没有本王的命令,谁也不许窥探!另,王妃德行有亏,冷秋苑用度缩减一半,只准许一人贴身伺候,听到了吗?” 身旁候着的下人们纷纷称是! 龙非绝一走,元今歌的视线里再度出现两个婆子,直接把她拽起来往冷秋苑走—— “请吧,王妃!” 刚入冷秋苑,元今歌就见一个身穿黄色衣服的丫鬟哭哭啼啼朝她跑来…… “小姐!” 刚一碰面,那丫鬟就跪在她脚下,涕泗横流,“小姐!都是迎春不好,让小姐受苦了!” 迎春抽噎着,“王爷当真是太过分了,迎春这就回将军府将一切禀报将军!” 元今歌被她的哭声吵得太阳穴疼,她摆了摆手,“你别多事……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可是小姐您的伤……” “没事,我心里有数。”元今歌道。 她的百宝箱不是这个时代的产物,不能被任何人知道。 迎春见她态度坚决,只好妥协出去,并带上门。 周围没了其他人,元今歌这才心无旁骛的给自己搭脉诊治…… 好在都是些皮外伤,以及受了些风寒,她从百宝箱里拿了治 疗风寒的药,服水下肚,这才心安了不少。 没有了生命威胁,她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腹中这才一个多月的孩子该怎么办? …… 西苑。 龙非绝抱着楚妍儿一路来到这里,没有回他的东苑。 昨夜元今歌那个可恶的女人在他寝房内的所作所为,如今还历历在目,龙非绝一想起,就气得牙痒痒! 而楚妍儿则细细打量着西苑的厢房,面露委屈,“绝哥哥,我们为何不回你的东苑?” 龙非绝的眉峰微微上扬,“妍儿,那里昨夜……待本王收拾好,再让你住进去。” 楚妍儿眼里的泪水霎时就流了出来,“绝哥哥,我、我真的好难受,妍儿只不过是想和你在一起罢了,为何……为何会遭受这种罪孽!” 楚妍儿一边抽泣,一边用袖口擦拭自己的眼泪。 “绝哥哥,我是不是脏了?不配和你在一起了……” 闻言,龙非绝给她擦去眼泪,又搂住她的肩膀柔声安慰:“妍儿你放心,本王对你的真心天地可鉴,定会娶你为妻。” “可我昨晚消失了一夜,会不会连累你被说闲话……” “这些事情不足为惧,有本王在,放心。” 楚妍儿感动抬头 ,入目便是男人俊朗的下颌,她看着看着,不自觉贴了上去。 两个人的视线交错,勾勒缠绵,龙非绝瞬间也起了心思。 他看着眼前柔若无骨的女子,不禁呼吸加重,但随之而来的是心脏的剧烈跳动,紧接着,那腥甜蔓延在喉腔…… 楚妍儿勾上他的脖颈,含羞带怯,只差一步就要吻上—— 猛然,龙非绝遏制不住,一口黑血喷涌而出! 楚妍儿刹那被血液喷溅了一脸,惊叫出声:“啊!绝哥哥,你怎么了!” 龙非绝狠狠咬牙,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觉胸口如被压上百斤巨石,呼吸犯难。 “绝哥哥,你没事吧?” 龙非绝下意识挥开楚妍儿贴上来的手,“别碰我!” 他心思一转,想到元今歌说过的话…… 此刻和她所言皆对应上,怎么会! 该死的,难道那个女人给他下了诅咒?! 他的气血翻涌,当即起身要去冷秋苑。 楚妍儿还想阻拦,但对上一双极为阴狠的眸子,她心下一惊,再也不敢上前。 龙非绝捂着疼痛欲裂的心口,步伐匆匆去往冷秋苑,猛地一脚踹开那紧闭的厢房门—— “元今歌,你究竟在本王身上动了什么手脚!” 第4章 他跪下叫她祖宗! 元今歌刚吃了药,正在凝神歇息时,倏地被这道踹门声惊起,她的太阳穴再次突突直跳。 身后的迎春哪里见到过这么大阵仗,当下吓得跪在原地! 龙非绝怒气冲冲的进来,却发现元今歌在冷秋苑还颇为享受,心中更是一团火气聚集,胸口闷胀疼痛的感觉更为明显。 “元今歌!”龙非绝眼神里散发出寒冰,让人心生畏惧,但这些人里并不包括元今歌。 “王爷,刚刚分别,这么快就想臣妾了吗?” 龙非绝听到这话就来气,他跨步上前,一把扣住元今歌的脖子—— “你这个毒妇,究竟在本王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疼痛袭来,元今歌猛地皱眉,但余光却看到龙非绝身上残留的血迹,心思一动,知道他这是在那位楚妍儿面前没有忍住,动了那种念头,导致毒发吐血了。 她敛住神色,“我说了,不要动邪念,王爷不听,如今又关我何事!” 元今歌这理所应当的态度,更让龙非绝怒不可遏,他手上的力道蓦地收紧。 “元今歌,别以为你仗着你爹是护国将军,就能在安王府无法无天,你爹和皇后毒害我母妃这笔帐我还记着,你以为你逃得掉吗?” 元今歌瞬间说不出话来,能吸入体内的空气越来越少,她想挣扎可是根本不敌这个大男人,转瞬心念一动,那‘百宝箱’里的长针倏然出现在她手里。 元今歌不多细想,狠狠朝着眼前想要她狗命的男人刺了过去—— 龙非绝察觉到危险,矫捷避开,同一时刻松开了对元今歌的束缚。 得以喘气的元今歌大口呼吸着,终于摆脱了这狗王爷的魔爪! 她摸着自己的脖子,真是要死了,差点被这个疯子给掐死! 但……该死的,他都毒发了,凭什么身手还这么好! 剧烈的干咳之后,元今歌缓过神,她冷眼看着眼前怒火中烧的龙非绝,“既然王爷认定是我下的毒,那么你更应该好好待我才是,要是我死了,王爷怕是这辈子都好不了!” 闻言,龙非绝反而嘲讽的勾起冷笑,“元今歌啊元今歌,本王真是小瞧你了,你知不知道,本王生平最厌恶的就是受人威胁,你也配?” 话是这么说,但龙非绝眼中的怒意根本散不去。 元今歌也学着他的模样冷笑反讽:“王爷息怒,生气容易毒发。” 这冷不丁的一句话,更让尚未平复心情的龙非情绪剧烈起伏! 龙非绝心下认定,这毒就是元今歌这个该死的女人下的! 那胸口的闷痛再次袭来,龙非绝眼底划过一抹猩红,“解药交出来……” 话音刚落,喉中的腥甜再次爆发,他猛地吐出一口黑血,紧接着眼前一暗,整个人直直倒地,没了声息…… 元今歌看着毫无预兆突然吐血倒地的男人,口中嘟囔一声:“这就晕了?嘶……都告诉你不要动气了,活该!” 而跪在一旁一声没敢吭声的迎春要吓死了,她呆愣愣地看着倒地不醒的龙非绝,小 心翼翼挪到元今歌的身边。 “小、小姐,安王被你气死了?这下怎么办?我们赶紧逃回将军府吧!将军、将军他一定会保护我们的!” 迎春越说越慌,当下就要拉着元今歌逃跑。 元今歌却反手拽住她,安慰道:“只怕还没跑出这安王府,就被门外那些侍卫乱刀砍死了!别担心,这安王没死,只是晕过去了……你先出去,这里交给我。” 迎春被元今歌说得一愣一愣的,但还是有点犹豫,“小姐,真的没事吗?” “没事,相信我。” 迎春点点头,这才从‘案发现场’离开,出去后还十分的战战兢兢,生怕有人来抓她。 而身处厢房内的元今歌,先是把窗开了一个缝隙,让这满屋子的血腥散去。 然后把倒在地上的龙 非绝拖上床,给他整理了一下血迹,最后俯下身,为他搭脉诊治。 时而虚浮,时而暴动,脉象紊乱至极! 元今歌一度怀疑自己号的不是人的脉搏,而是什么奇怪的异常生物体。 脉相都这样了,刚刚还能活蹦乱跳? 还真是奇才! 元今歌好歹是个医学博士,眼睁睁看着人在她的面前死去,见死不救是不可能的。 虽然这个男人刚刚差点就掐死她…… 元今歌再度凝神,柳眉渐渐蹙在一起。 这渣王爷体内,似乎有两种暗流互相攻击又互相牵制,形成一种奇怪的平衡。 只因他身体底子好,又内力深厚,所以平时看不出有中毒 的迹象。 但他体内的毒素积蓄已久,长此以往下去,他有朝一日必定爆体而亡! 元今歌收回手,从‘百宝箱’拿出一排极细的银针,一字铺开。 为银针进行简单消毒后,她把针施在龙非绝身上的几处大穴上,给他护住心脉,暂时压制一下毒性,对元今歌来说很简单。 施完针后,她目光打量这个渣王爷的容貌…… 别说这龙非绝生得倒是丰神俊朗,刚刚为他施针时她就发现了,这人体态宽阔,肌肉线条流畅有力。 第5章 她要削了他! 龙非绝离开后,迎春迈着轻盈的碎步回来,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喜意。 “王爷果真无事,真的太好了,而且他一整夜都没有离开,小姐……不,是王妃真厉害!” 她上前把盥洗用的盆与脸帕放好,又道:“我们王妃天生丽质,就算是再冷面无情的战神王爷,也会拜倒在您的石榴裙下!那个楚妍儿左右没有名分,哪里能和您比!” 听着迎春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元今歌面上毫无所动。 身为二十五世纪的未来人士,如若还存有得到男人宠爱才是立足根本的想法,那她这二十多年就白活了! 她也是有过青春的人,宫斗宅斗这种小说话本看过不少,这种深宅大院,堪比龙潭虎穴,吃人不吐骨头。 现下当务之急,还是要想法子离开这鬼地方! 元今歌一心想着要离开,但府内的人可不认为,偏偏跟她作对似的。 就这样,关于龙非绝今早光明正大从冷苑出去的事,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府内上下都传开了! 所有人都在感概王妃手段了得,能让王爷留宿,可见不是一般人。 “消息当真?” “自然当真,今日清晨我亲眼见到王爷从王妃院内出来,还隐隐听到王妃说王爷彻夜劳累,辛苦之类的话。”清扫院子的丫鬟对着另一个修剪枝丫的丫鬟说道。 “彻夜劳累?那岂不是……天呐,可王爷不是喜欢楚姑娘吗?” “王妃好 歹是陛下赐婚,明媒正娶,且王妃容貌不俗,王爷会动心在所难免。” “那楚姑娘岂不是失宠了?” “应当是吧。” 她们在窃窃私语,殊不知一个人影在不远处将这些都听了去。 花梨扭头就回了西苑,给主子禀报自己听到的一切。 “你再说一遍!”楚妍儿难以置信,在花梨重复了一遍后,脸上的神情更是变换不定。 “王爷可在府内?” 花梨垂首,“王爷上朝还未归。” 听闻龙非绝不在,楚妍儿不再忍耐,抄起手边的一个花瓶,重重摔在地上。 “贱人!贱人!”她怒骂两声。 花梨见状,吓得缩在一旁,只见主子平日里那姣好的面容此刻几尽扭曲。 楚妍儿忍着怒气,余光看向丫鬟,“花梨,往日我待你不薄吧?” 闻言,花梨心中一惊,一抬头就对上楚妍儿那双阴沉又满是冷意的眼睛。 “小姐自是待花梨不薄!”她急忙跪下,掩去脸上的惊慌。 楚妍儿踩着青瓷花瓶的碎片,走到木桌一旁坐下,“那我要你去做一件事情,你可愿意?” 对于楚妍儿的命令,花梨从不敢违抗,只是不知为何,此刻她的心紧绷到极点。 “只、只要是小姐吩咐的,花梨……万死不辞!” 窗边挥洒进来一片枯叶,落在花梨颤抖不已的身上,而在她面前的楚妍儿冷笑一声,目光看着窗外冷苑的方向,浮现一 丝阴毒…… 上完朝,龙非绝走出皇宫后,刚要上马车,就被一道熟悉的声音叫住。 竟是王府管家急匆匆跑来了。 “何事?” 管家擦着汗,着急道:“启禀王爷,府内出事了!楚姑娘身边的丫鬟现如今吐血不止,危在旦夕,府医诊治无力回天,如今楚姑娘落泪不止,情绪起伏,听闻……” 龙非绝皱眉,“赶紧说!” 管家大喘气,“听闻……这似乎与王妃有关。” 龙非绝闻言,双目一凌,马车也不坐了,翻身上马,立刻朝王府的方向奔去—— 刚一入府,还未到西苑,就听到里面女子的啜泣之声,还伴随着断断续续的说话音。 “花梨,你陪我这么久,我不许你就这般离我而去!你若是走了,当真只剩我一人孤苦无依了,花梨……” 楚妍儿声音哽咽,脸上梨花带雨,满是泪珠。 龙非绝进门后,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主仆情深的画面。 他看向木床上那个跟着妍儿多年的丫鬟,此时满脸痛苦,七窍流血,看着甚是骇人! “妍儿,这是怎么回事?” 见龙非绝来了,楚妍儿霎时绷不住情绪,扑在他的怀里。 “绝哥哥,元姐姐当真是欺人太甚!妍儿只想安安分分待在王府不争不抢,可是为何……为何姐姐就是不肯放过我!” 龙非绝抱着悲痛欲绝的楚妍儿,皱眉问道:“元今歌又做了什么?” 楚妍儿抽噎着,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今日姐姐送来一包龙须酥,我见姐姐热情就收下了,可我今日胃口不佳,便把这龙须酥赐给花梨,谁料花梨吃下后不足半盏茶就……就吐血不止!” 说完,她还看了一眼床上流血不止的人儿,痛苦道:“花梨自小遍跟着我,如今,我竟保不住她的一条命!” 听着这番话,龙非绝冷着脸,当即怒道:“来人,把元今歌那个女人给本王带过来!” 廉珩领命,不过多时,就把人领到西苑。 起初元今歌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但在看到厢房内楚妍儿的丫鬟七窍流血的躺在床上,再加上龙非绝一派兴师问罪的态度,心中多多少少了然。 看来,该躲的还是躲不掉! 龙非绝寒着一张脸,“元今歌,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一来就是问罪的姿态,根本不给她了解情况的机会,但事实摆在眼前,元今歌也猜到了。 她故作不解,反问:“王爷这是何意?难不成王爷认为,这丫头变成这样,是我做的?” 龙非绝的眼神更冷了! “元今歌,这是在安王府,你胆敢在此放肆!” “我说……”元今歌冷眼看着眼前的男人,字字咬牙:“不是我做的。” 末了,她又补充一句:“先让我看看她的情况。” 她这么瞅着,的确像是中毒了,照这个趋势下去,必死无疑。 元今歌正要上前查看 ,却被龙非绝一把抓住手腕。 只见龙非绝深深拧起眉头,随后毅然甩开她的手—— “你想什么?毁尸灭迹?!” 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人简直是小人之心! 元今歌冷冷的盯着他,“别乱给我扣罪名!要想知道真相,就给我闭嘴,等我把人救活,我看谁敢污蔑我!” 她这大言不惭的话,让房间里的人皆震惊不已! 特别是一旁哭哭啼啼的楚妍儿,她心痛的咬着唇:“姐姐,花梨都这样了,你还不愿意放过她吗?府医都说无药可医,你又何必再折磨她呢!” 说着说着,楚妍儿的眼泪就再次落下来,她捏着龙非绝的衣角,低低抽噎:“王爷,今日是花梨,明日说不定就是我……” 龙非绝的眼中霎时汇聚了急风骤雨,他手上青筋暴起! “元今歌,当着本王的面,你胆敢放肆!” 元今歌看到哭哭啼啼的小作精就来气,太阳穴突突直跳,又看着眼前暴躁愤怒的龙非绝,觉得这王爷的脑子……似乎不太灵光! 这样的战神王爷,是如何在朝堂立足的? 她要是敌军,第一个削了他! 龙非绝被女人这双包含深意的目光盯着,深感被冒犯到,他当即怒了,“元今歌你……” 可话还未说完,只见元今歌不知从哪里抽出针,转瞬之间,飞速封住了他的穴道—— 龙非绝瞬间动弹不得! “该死的女人,你做了什么?” 第6章 你当本王是死的吗 元今歌懒得跟这人废话,“我要救人,莫要妨碍我,等人救活后一切自会真相大白!” 说着,她抡起手袖,直接把屋内的‘闲杂人等’都轰了出去,关门落栓! 她这一手,是楚妍儿万万没想到的。 屋内,元今歌摈弃杂念,一边施针,一边还能听见外面楚妍儿哭唤的声音。 她凝眉,集中心智竭力救治眼前的人。 但就在她救治的过程中,忽而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王妃,请您收手吧!” 这声音,不是迎春吗? “王爷,一切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未能在王妃犯错时及时制止,连累花梨遭罪!还请王爷大人有大量,不要怪罪王妃!” “王妃,收手吧,只要您诚心认错,王爷定会原谅您的!” 听到这话,元今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唇角勾起冷凛的弧度,迎春这临时倒戈,真是让人出其不意! 看来原主身边都不是什么善茬,早就觉得这丫鬟有问题了! “王妃,您不要一错再错!” 元今歌手上施针的动作没有停,而门外,龙非绝几乎是用尽全身内力冲开了被封住的穴道! 下一刻,落栓的门轰然被人踹开,龙非绝满含煞气的阔步走了进来。 元今歌只 感觉自己身后闯进来一阵冷风,紧接着,来人一耳光打在她的脸上—— 毫不留情! 霎时,元今歌只感觉周身气息翻涌,那热流自下而上,她猛地吐出一口血! 龙非绝这一巴掌,用了不少力! 对一个毫无防备的女人动粗,龙非绝果真是个绝世大渣男! “元今歌,这是在安王府,你还敢害人!真以为本王是死的吗?!” 听着龙非绝怒气冲冲的声音,元今歌擦了擦唇角流出的血迹,心中已然对这渣王爷下了定论。 呵,她倒是希望这姓龙的趁早暴毙! 但现下还在救人的紧急时刻,她看了龙非绝一眼,随后无视他,继续施针。 “该死,你简直目中无人!”龙非绝怒喝一声,见元今歌毫无所动,颇有种自己威严受到挑衅的感觉。 他跨步上前,反手扣住施针的女子,阻止她继续害人。 “元今歌,你别以为你的父亲是元龚辰,本王就拿你没办法,这是在安王府,府内上下本王说了算!弄死你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元今歌只觉手腕生疼,她面露疼色,看着床榻上脸色逐渐灰败的花梨,她实在是忍不住了,破口大骂:“龙非绝,你有病啊!看不出我是在救人吗?你再阻止我,就是在害一 条人命!” 龙非绝被她骂得懵了一瞬,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就见元今歌用力拂开他的手,朝着花梨施完最后一针。 “噗——” 这一针刚落下,花梨一口黑血喷涌而出,原本灰败的脸色渐渐有了一丝血色。 终于赶上了! 元今歌重重吐出一口气,但紧随而来的是脸上火辣辣的痛。 该死的狗男人! 床上的花梨反应不小,楚妍儿看得清清楚楚。 她脸色大惊,立刻扑在花梨身上,“花梨,花梨你怎么样!” 一边喊,一边眼泪不受控的往下落,“花梨都这般模样了,定活不过今日,王妃为何还如此狠毒,不能让她好好的去呢?” 她梨花带雨地哭诉一番,泪眼朦胧看着元今歌。 好一副令人心疼的模样啊! 可惜,元今歌不吃这一套! 楚妍儿这个时候都还在给她扣一份子虚乌有的罪名,绿茶心,恶毒得很! “妍儿知晓王妃此番举动是在警告我,因为王爷心中的人是我,所以王妃才会下此毒手,可这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王妃金贵,自小锦衣玉食,想要的都能得到 ,可我……” 说着,她分外委屈的看向站在一旁的龙非绝。 “绝哥哥,你还是把我赶出府吧!妍儿给 王妃让路,只求……只求王妃莫要再伤害无辜之人!” 楚妍儿哭泣着,颤着手指为花梨擦拭着唇边的血迹。 好一副主仆情深,令人动容! 龙非绝此时的脸色阴沉如水,不等元今歌说什么,他当即下令:“王妃心思恶毒,残害府内下人,简直蛇蝎心肠!来人,杖刑三十,以儆效尤!” 侯在厢房外的侍卫听到命令,立刻行动。 而哭哭啼啼的楚妍儿掩去眼中的神色,心里却十分不悦,才三十?这三十大板也打不死人啊! 她看向元今歌,眼底划过一抹怨毒。 看到朝自己走来的侍卫,元今歌恨恨咬牙,又想打她? “王爷是否太过听信旁人一面之词,没有自己的判断吗?我未曾害人,凭什么受刑!” “凭什么?”龙非绝眸色深谙,他指着桌上的龙须酥,“这是物证。” 然后又指着一旁的迎春,“这是人证。” 迎春见状,猛地跪倒在地泪眼模糊,“王爷饶命!王妃,您就认罪吧,奴婢不想死啊!回头是岸啊王妃!” 听完迎春的话,龙非绝的脸色再次沉下几个度,“元今歌,人证物证具在,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他咬着牙,那凛然的眼神恨不得将元今歌碎尸万段,“拖下去,杖刑 翻倍!” 元今歌眼皮一跳,好家伙,你够狠! “当下问罪还早了些,王爷何不再容我问几个问题?” 她看着龙非绝,眼底坚定。 龙非绝不悦蹙眉,他料定元今歌无计可施,那就看看她究竟还想耍什么花招! 元今歌目光直逼跪在地上的迎春,“你说是我把下了毒的龙须酥让你送给楚妍儿,那我何时吩咐你去做的这件事?你又是何时送到的?” 迎春没料到元今歌会突然这么话,一时间话噎在喉咙间,她下意识看向楚妍儿。 接收到迎春的视线,楚妍儿不着痕迹的避开,“王妃莫要再狡辩,一条命换来的只是区区杖刑,王爷已经在网开一面,王妃还要得寸进尺?” 元今歌当即冷笑出声,“区区?楚姑娘觉得这六十杖轻了,不如你来试试?” 她说着,摸了摸此时发麻的脸,只怕这脸定是肿了! 这么想着,她冷眼扫过罪魁祸首龙非绝,心中暗暗发誓:狗王爷,以后我定要千倍万倍的要你偿还! 末了,元今歌哼笑出声:“何况你的丫鬟还没死呢,瞧你这着急的样子,只怕心里巴不得她早点死吧?” 闻言,楚妍儿愣住,“你在胡说什……” 可她的话还未说完,只听床上传来动静—— 第7章 怎么,王爷还没打够? 谁也没想到,就在元今歌话音落下的那一刻,花梨竟醒来了! 楚妍儿脸色骤变,这是怎么回事?不可能啊! 她瞬间就将心慌掩饰住,忙上前一派担忧的查看花梨的情况,“花梨,你……你感觉如何?方才真是吓死我了!” 面上流露着忧心,手却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死死捏住花梨的一处,眼底露出警告。 花梨刚刚转醒,就对上楚妍儿的目光,她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面露惊恐。 元今歌注意到这丫鬟的不对劲,询问道:“花梨,你的主子,还有我那丫鬟迎春都说你是中了我下的毒,你说说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与我到底有没有关联?” 楚妍儿听到质问的话,立即插话:“王妃态度这般强势,言语之中带着威胁,让花梨如何敢说出真话?” 元今歌唇角勾起讽刺的弧度,“威胁?花梨不敢说出真话,其中缘由就要问问楚姑娘了。” 言下之意,直指楚妍儿从中作梗。 楚妍儿当即面色大变,“王妃姐姐,你何故污蔑于我!” 元今歌继续冷笑,“我是否污蔑你,你心里清楚。” 这种宅斗剧情,倒让她亲眼见识了何为颠倒黑白。 宅斗小说诚不欺我!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谁都不落下风,龙非绝眯起眸子,心生不耐,“够了!” 他怒斥一声,面容阴沉,随即看向缩在床榻上怯怯的花梨,沉声问:“你说,究竟怎么回事?” 花梨不受控地抖了抖,惊疑不定。 发生了什么……她只记得当时,主子把那龙须酥赐给她,让她当场吃下。 她只吃了一口,当即便腹部剧痛,难以言喻的痛苦充斥全身,紧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此刻,花梨看着眼神狠戾的王爷,心里被恐惧与惊慌填满。 她的主子是楚妍儿,若是她背主,必死无疑! 她不想死! 花梨慌乱的扑下床,跪在龙非绝脚边,“奴婢,奴婢真的不记得了,王爷饶命!” 花梨的头重重磕在地上,不出片刻,地上就染上殷红。 她的动作很重完全不给自己留情,元今歌看在眼里,心头划过一丝动容。 她在为花梨施针时,发现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那些伤有的泛黑,像是长久以来都在遭受某种虐待。 第8章 快点给我休书 元今歌却神色不耐且十分厌烦的挥开他,她费尽心神救人,又受了这渣王爷一掌,早已疲惫不堪,当下只想回去歇息。 “我不能走吗?是人都有三急,难道我得等王爷你同意才能去如厕?” “元今歌你!”龙非绝一口气差点被上来,这个该死的女人,嘴巴怎么变得这般能说会道? 他对上元今歌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不知为何,下意识避开视线,随后不以为然的扬眉说道:“虽然犯错的是你婢女,但你身为她的主子,没有管教好下人也是你的错。” 元今歌听着这话只觉放屁! 搞什么,还玩连坐关系? 这死王爷就是变着法儿给她扣罪名! “既然王爷觉得我有错,那就快点给我一封休书,让我滚出这安王府!” “休书?”这一刻龙非绝以为自己听岔了,他眯眸看着元今歌,这个女人费尽心机嫁进来,这才待了几天,竟然想走? 元今歌身为元龚辰之女,一举一动都不得不让人多想。 只怕这又是元家的什么阴招! “呵,”龙非绝冷笑一声,语带嘲弄:“元今歌,莫要再耍什么花招,本王还不了解你的心性?你最想要的就是本王的宠爱,怎么舍得离开本王?” 元今歌差点没喷血,这王爷还能更自恋一点吗?! 龙 非绝打量着他的王妃,末了,想到什么…… 今早皇祖父特意召他去寝殿,告知他当下局势不稳,严明让他与元家维护好关系。 有元今歌这个王妃的身份在,即便她父亲元龚辰是皇后党,也不会再像曾经那般与他对着干。 时间久了,向来疼爱女儿的元龚辰,说不准会倒戈向他这一方,助他日后继承大统! 但…… 龙非绝眼神变得狠戾,但一想到他和元家的不共戴天之仇! 即便元家日后支持他,待到事成那一日,他也不会放过元家,定要将元家人满门抄斩! 对了,皇祖父特意嘱咐了一句—— 【明日带上元家那孩子来给朕见一见。】 对于皇爷爷的嘱咐,龙非绝不好违背,他凝视着元今歌道:“明日一早,你同我一起进宫问安。” 元今歌当即蹙起眉,什么玩意? “进宫?王爷,我这脸你觉得能见人吗?或者您是要让我趁机进宫,言明我们夫妻二人情感不和,自愿和离?” 她把‘自愿’这两个字咬的极重! 龙非绝听后胸口一堵,他实在想不明白,分明以前的元今歌对他百依百顺,为何现在每说一句话,都能令他很是不爽? 他磨了磨牙,依旧觉得元今歌有所图谋,只不过他不清楚她到底想做什么而已。 “ 你想都不要想,明日你戴上面纱,对外说你染上风寒不便摘下。” 听到龙非绝这么坚持,元今歌分外不理解,这渣王爷究竟在执着什么? 她都主动提出和离,不打扰他和楚妍儿深情款款了,没了她,他就能迎娶他心爱的楚妍儿为正妃,何乐不为? 元今歌想不明白,龙非绝也看不明白。 眼前的元今歌和以前相比,当真是变了。 但变归变,却依旧不改她是个毒妇的事实! 前后态度差距这般大,更让龙非绝觉得这背后有阴谋。 “元今歌,收起你的阴谋诡计,不论你有何算计,本王都不会让你如愿!” 元今歌:…… 神经病啊?这渣王爷莫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 这时,行刑的廉珩回来禀报—— “启禀王爷,婢女迎春已受刑六十杖,但身体支撑不住,已经咽气了。” 龙非绝听后,目光瞥向元今歌,却见她面上毫无动容,这婢女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死后却换不来她的一丁点怜惜。 哼,果然心思狠毒 ,冷血无情! 元今歌察觉到某王爷看自己的视线,一眼就猜到他在想什么。 无非是想说她冷血无情? 元今歌心中冷笑,论心思歹毒,她实在是不及渣王爷的心尖宠半分! 连自己的婢女都不放过,主 动害人,她元今歌甘拜下风! 她不想再和龙非绝继续下去,装模作样的勾起一个毫无感情的笑,“多谢王爷主持公道,处置叛徒,臣妾告退。” 说完拂开他的手,转身就走,背影潇洒且六亲不认…… 翌日。 晨光熹微,元今歌还在睡梦中。 片刻后,院内忽而传来一阵喧哗,她不由蹙起眉。 “烦死了!”元今歌转过身,用被子蒙上头,但还是能听到院内的动静。 只听龙非绝冷冰冰的声音传来—— “都辰时了,元今歌你是猪吗?把她叫醒!” 辰时……也才七八点而已,龙非绝有病吧这么早叫她! 元今歌死死闭着眼睛,分毫不理会战战兢兢进来的小丫头。 迎春不在了,这个小丫头是被临时派过来伺候她的。 “王、王妃……该起了。”小丫头唯唯诺诺的叫她。 就在元今歌装听不到时,一声巨响传来,门轰然倒塌! 天光透亮,还伴随着丝丝冷风侵入屋内。 元今歌这下子彻底清醒了! 这红木门啊,放到现代不知值多少钱!就这样被龙非绝一脚踢碎了! 啊……心痛! 她穿着中衣起身,深深吸了口气,“王爷大清早闯入一个不受宠的王妃寝房,不知王爷那皇家的礼仪丢哪里去了?” 龙非绝霎时沉了脸,“放肆,皇家礼仪岂是你可置喙的!” “绝哥哥别生气。” 而后一道娇娇弱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元今歌抬眼,这才发现原来楚妍儿也在。 只见那娇滴滴的女子环着龙非绝的手臂,身形似若无骨般贴在他身上,满心满眼都是这个男人。 怪不得龙非绝被她迷得半死,男人最喜欢的就是这种依附性的女子。 龙非绝沉着脸色好转一点,对下人道:“还不进来给王妃梳洗更衣!” 顿时,空荡的房间鱼贯而入几个婢女,伺候元今歌盥洗换衣。 婢女们一个接着一个,手里都拿着物件,上面有华钗冠,下面有云头锦履,以及一些她都分不清的珠宝首饰,让人目不暇接。 元今歌还是头一次体验这么多人伺候自己,茫然中夹杂着几分无语。 她就仿佛一个待宰的羔羊,还是缺觉的羔羊。 最后换好衣裳,元今歌被按坐到铜镜前,几个婢女为她‘改头换面’。 原本凌乱无序的发丝被重新盘好,头上佩戴一支上好的步摇,发髻上的钿花雍容华贵,衬得她的容貌更胜一筹。 然后描眉画眼,扑粉上唇。 不到半个时辰,一个全新的元今歌就站在了龙非绝的面前。 看到眼前焕然一新的女子,龙非绝眼中划过一丝惊艳…… 第9章 王爷果真是爱她的 他知道元今歌长得好,但还是头一次直面她的容貌,不由失神片刻。 而紧紧贴着龙非绝的楚妍儿,此刻满含嫉妒的看着元今歌。 眼前的女人身着华贵礼衣,头戴精致的金银珠宝镶嵌花钗,艳丽动人。 而这一切,本该是她的! 明明王爷喜欢的人是自己,凭什么王妃的位置会被元今歌抢走! 她怨毒的看元今歌一眼,这个贱人! 她扯了扯身上所穿的普通衣裳,暗自下定决心,要将本该属于她的一切抢回来! 几人行至府门,门外停了两辆马车。 一辆富丽堂皇,旁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王府的御用马车。 而后面一辆……嗯,普普通通,与前面这辆相比,就显得破烂不堪。 元今歌踏出府门,看都不看,直接上了第一辆华贵的马车。 开玩笑,既然能选择,为 什么自己不坐最好的? 她上得理直气壮,分毫没有给后面的人选择的机会。 龙非绝站在府门口,见元今歌上了马车后,面色铁青。 末了,他牵着楚妍儿的手,径自去往后面的那辆马车。 楚妍儿震惊不已,她恋恋不舍的看着第一辆马车,“王爷,这……不合规矩。” “合不合规矩,本王说了算!”龙非绝断然不可能和元今歌一道,哪怕路途不远,他都无法忍受。 楚妍儿浅浅笑了笑,看着和自己一道的龙非绝,她原本嫉妒不已的心稍稍平复了些。 王爷果真还是爱她的! 上马车后,楚妍儿贴在龙非绝身边,娇声喃喃:“委屈王爷了。” 龙非绝脸色少有的温柔,轻声安慰:“说什么呢,在本王心中,妍儿早就是本王的王妃。” 就这样,马车晃晃悠悠驶向皇宫,到了 宫门外,元今歌率先下马车,看了眼宫门。 她从原主记忆里见过这里,认得路,懒得理会后面姗姗来迟的龙非绝,她先走一步。 谁要看那两个狗男女亲亲我我啊! 不想—— “元今歌,你给本王站住!” 还是被渣王制止住了,元今歌表示很遗憾。 龙非绝上前,目含警告,低声道:“今日面见皇爷爷,你最好管住嘴,若让本王听到不该听的,后果自负!” 元今歌心中冷嗤:怎么,这是怕她在太上皇面前告状? “不必王爷提醒,臣妾心中有数。”说罢,便装作恩爱夫妻一般,一道入宫。 而跟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楚妍儿,恨恨咬牙,独自走在后面。 荣光阁是太上皇的居住地,里面建有一座小塔,平日里太上皇闲来无事,都会待在塔里。 元今歌登上塔顶,进入 正厅,就见太上皇正拿着一根像望远镜的物什,放在手中把玩。 他身旁立着一位面色不太好的中年男子,凭借原主存留的记忆,元今歌一眼就认出这人是原主的父亲,如今的护国将军元龚辰。 龙非绝进入厅内,见到元龚辰后,脸上顿时一片阴郁。 元龚辰,当年和皇后一起害死他母妃的人,此仇不共戴天! 他压抑住情绪,转而恼恨的瞪了眼身边的元今歌。 元家人,都是心思恶毒之人! 元今歌被这一眼瞪得莫名其妙,觉得龙非绝这疯王爷当真是阴晴不定! 进入正厅,龙非绝俯身给太上皇行礼,元今歌照着龙非绝的动作,同样俯下身,照猫画虎行礼。 而落后两人几步的楚妍儿,则跪在地上,行了大礼。 察觉到元今歌的举动,龙非绝余光冷睨一眼,“见皇爷爷为何不跪? ” 元今歌懵,他没说要跪啊?那他也没跪,为什么就偏要女子跪? 不等元今歌回应,坐在上方的太上皇便眯起眸子, 摆手道:“我这里不是朝堂,哪有那么多规矩。” 说着,他目光打量起眼前的皇孙媳妇,“不愧是元家女儿,今日一见,容貌气度果真不凡!” 站在一旁的元龚辰听到太上皇的夸奖,脸色稍有缓和,皇家到底还是顾念着元家的。 元家三朝为官,在朝堂有一席之地,尤其是太上皇,这段时间总是让他进宫喝茶,促膝长谈。 元今歌却是穿越后第一次见到人上人,还以为会是个严肃的老头,不曾想却是个不拘小节的老爷爷。 没有庄严肃穆,反而透着些许调皮。 元今歌松了口气,她抬眸对上太上皇的视线,蓦地微微皱眉,奇怪…… 这位皇爷爷,好像有点眼熟? 第10章 不和离,要休夫 元今歌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太上皇,只见这位身居高位的老人此时正靠坐在软塌上,只着一件单衣,银白的发丝被随意扎在脑后,一派坦然随心。 对方笑眯眯地注视着自己,面上柔和又慈祥,让她倍感亲切。 因为这份亲切,元今歌心中的警惕放下不少。 她向来会讨老人家欢心,在面对这样一个耳顺之年的老人,面上的神情柔和不少。 她弯了弯眼睛,上前福身再次行礼,“皇爷爷谬赞了,您精神矍铄,不失风采,瞧着更是蔼然仁者,平易近人,今歌今日头一次见您,便觉得春风化雨,倍感亲切!” 元今歌融入的极为自然,接话毫无停顿,顺口就把这马屁拍上,只把太上皇拍的大笑几声,姿态亲和。 太上皇高兴了,当下就说道:“行了平身吧,元家那丫头,叫今歌是吧?来皇爷爷身边坐!” 这话让龙非绝脚步一顿,他瞧了元今歌一眼,心中鄙夷。 这个元今歌,果真虚伪,瞧见皇爷爷,便按捺不住本性了! 元今歌才懒得理身后的人心中想了什么,见太上皇率先盘腿而做,当下也笑眯眯称是,找了临近太上皇的位置坐下。 龙非绝跟在她身后,面容沉沉。 被两人落在身后 的楚妍儿见状,当即也爬起来,跟在两人身后。 还未等她凑到龙非绝身旁,就听到一旁的元龚辰冷哼一声,镇得她不由自主后退一步…… 楚妍儿见那元龚辰身形魁梧,眼眸似冰寒之刃,怕是要将她剔骨凌迟! 她心下微惊,急急凑到龙非绝身旁,娇弱连连,瑟瑟发抖。 元龚辰冷冷看了这女人一眼,对太上皇拱手,“禀太上皇,此女身份低贱,如今与我元家女同堂又平起平坐,怕是不妥。” 龙非绝脸色瞬间难看,他怀中抱着楚妍儿,目光如刀,“身份低贱?妍儿是本王侧妃,何来低贱?” “安王是否记错了,臣怎么记得,这女子大婚当日被掳走,你同这女子的婚仪,并未礼成,又何来侧妃?” 听到大婚当日的事情,龙非绝就来气,他冷笑反问:“元将军敢说本王与妍儿礼仪未成,其中事端你会不知缘由?” 言下之意,便是他元家从中作梗,暗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了。 元龚辰震怒,“安王这是何意?我女儿大婚之日你就要娶侧妃,我元家同意了,你可知,这对我元家又是何等的侮辱!如今却话中有话,安王这是在污蔑我元家,不让人进门吗?” 元龚辰胸膛大起大伏,显 然被气的不轻,“安王虽身世显赫,但我元家也是三朝元老,安王这样肆无忌惮空口污蔑,是欺负我元家无人了吗!” 龙非绝冷笑,“本王是否污蔑于你们,你们心中自当清楚。” 元龚辰压抑着怒气,闭了闭眼,不愿再同他纠结此事,转而道:“我女儿元今歌才是安王明媒正娶的安王妃,是正妃!此女子名节有损,即便是安王你要纳她为侧妃,陛下皇后英明,也定不会同意!” 见他提到帝后,龙非绝面上阴晴不定,他冷眼看着元龚辰,心中对他的恨意不减! 眼下朝内局势明朗,皇后与太子地位稳固,元龚辰虽然曾经是皇后一派,但这两年不再被皇后看中。 元龚辰又极为疼爱元今歌这个女儿,现如今正是争取元家助力的好时机。 可是龙非绝只要一想起过往的仇恨,心中便极为不舒服! 元今歌坐在一旁,见元龚辰极力为她争取好处,清楚这原主的父亲,果真是极疼爱原主的。 只是可惜……他再也见不到他真正的女儿了。 几人心思各异,倒是楚妍儿此时慌张不已,她见势不妙,立刻跪拜在原地,面朝太上皇—— “太上皇明鉴,民女愿用性命起誓,当日虽被掳走,但好在王爷及 时赶到,民女身份清清白白,绝无半分不洁!” “可笑至极!”元龚辰拂袖而起,“当日大婚,周遭百姓看的清清楚楚,你被那不知身份之人给掳走,坊间流言四起,你又能堵得住谁的嘴?性命起誓?你的命算什么!” 楚妍儿震得愣在原地,她直直看着毫不留情反驳她的元龚辰,眼底的泪喷涌而出,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龙非绝看的心疼,过去抱住不断落泪的楚妍儿,转而满含怒意看向元龚辰。 “元将军好歹是护国将军,身份尊贵,怎能污蔑一个女子的名节?愧不愧对这镇国公的位置!” 他怒火中烧,深吸一口气,“妍儿自始至终只跟了本王一人,本王早已对她说过,要娶她为妻,怎可背信弃义!” 气氛一时混乱起来,元今歌听出其中之意,顿时为原主不值! 原来在婚前这两个狗男女便早有一腿。 不止是不值,还亏大了! 原主腹中都有孩子了,不能对楚妍儿失信,就可以对原主不负责了? 呸!渣男! 元今歌抬头看向太上皇,这皇爷爷瞧着像是个明事理的人,不知是否会偏袒他的孙子? 她轻声试探,用了从楚妍儿身上学到的皮毛,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低 低啜泣,“皇爷爷,我瞧他们二人已然情根深种,我这第三人,怕是毫无加入的可能,不如……不如便成全了他们,让我与安王和离。” 话说出口,皆镇住在场所有人。 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不可思议的惊诧,而正眉头紧锁的元龚辰,惊讶过后唯一的想法便是——女儿想开了啊! 早先出嫁之前,他便极为不同意女儿嫁给安王,他认为安王城府极深,不像个会对女儿好的男人。 和离好啊! 他元龚辰的女儿,即便是和离了,他也能让女儿享受到常人无法享受的尊贵待遇,即便女儿想再嫁人,他也可以让女儿风光出嫁! 有他在,就是女儿永远的后盾! 龙非绝脸色阴沉,他看着装模作样在皇爷爷身边擦眼泪的女人,只觉得这是元今歌的阴谋。 元家人,一点都不可信! 元今歌对龙非绝刀子一样的眼神毫无所动,她继续道,“安王对我无意,我也不忍拆散他们,请皇爷爷同意我们和离,如若不行……那我便是要开大耀国的先例,也要做一件事……” 龙非绝心头一跳,忽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狐疑不决,“你要做什么?” 元今歌放下擦泪的手,面上一派祥和,缓缓吐出两字:“休——夫!” 第11章 此生不立侧妃 “荒唐!”龙非绝当下沉了脸色,他面如鹰隼,瞳孔倒影恼意,“古往今来,只有男子休妻,哪有女子休夫之理!” 元今歌挑眉,看着忽然暴跳如雷的男人,面上毫无所动,甚至还跃跃欲试。 “那我……就偏要做这古往今来第一人!” 场中霎时寂静无比,皆是被元今歌这番言论震惊到了! 龙非绝面容铁青,显然这番话给他带来的冲击不小! “哎呀,元家丫头,你这话就说重了些,两人相遇便是缘分,能走到一起皆不易,既然已经成亲,那便是天赐的好姻缘,何必要弄到这种地步?” 太上皇坐起身,笑眯眯地拉着元今歌的手拍了拍—— “安王啊,就是一时没看清自己的心,任谁都知道,你们二人皆是天资卓越之人,这段姻缘难得,安王定会好生疼爱你的!” 元今歌觉得这太上皇看着倒是精神,怎么眼神却这般不好使? 没瞧见那两人亲亲我我,恨不得黏在一起吗?还疼爱她? 照如今的形式,安王怕是恨不得当场杀了她! 龙非绝还在那里心疼楚妍儿,两个人黏黏糊糊,似把在场所有人当作空气一般。 元龚辰脾气本来就火爆,此刻看着这两人觉得刺眼至极! “安王若是还当今歌是王妃,就应该将此女逐出王府,不得再与她有半分联系 ,不然今日我便当这场婚姻不作数,带我女儿回将军府,与安王府再无交集!” 龙非绝重重的吐出一口气,他赤面愤然,“元将军,这是在威胁本王?本王说了,妍儿必须待在王府,任谁也不能阻止!” 话音落下,话题中心的楚妍儿便掩目啜泣,柔柔诺诺开口:“和王爷相处的这段时日,妍儿知足了,王爷莫要为了妍儿,再伤了将军于太上皇的感情!” 她说的情真意切,但身体却弱柳扶风,贴在龙非绝身上,一刻都不愿离开。 旁人看的清楚,但身在其中的龙非绝,却分毫没意识到。 他只觉得他的妍儿心思细腻,处处为他着想,令他心疼不已,“本王是不会让你离开的。” 他抱着楚妍儿轻声安抚,视线却瞪向元今歌。 这个女人…… 宫门前她说好会管好自己的嘴,现如今,呵! 待回府,他定让这女人好看! 元今歌接收到龙非绝冷如冰霜的视线,那眼神恨不得化为数道飞刀,将她戳死! 元今歌抽了抽唇角,并暗暗对他翻了白眼。 她真的好怕怕哦! 龙非绝眼神阴晦,冷脸对着上位拱手,“皇爷爷,楚妍儿是我的人,断不能逐出王府,她一单薄女子,从府中出去,怎能活命?” 话音落下,元龚辰则拉起元今歌便要离开,态度亦是坚定 ,“既然如此,那本将便立刻向陛下皇后表明小女和离的意愿,今歌,同为父走!” 两人刚离开位置半步,便被方才还慈眉善目的太上皇凛然叫住,“元龚辰!” 语气极为凌厉,与刚才的慈祥和善形成鲜明对比。 只见太上皇目光如炬,面上威严之极,似乎这时才看得出来,他是个身居高位之人。 元龚辰的脚步猛然顿住,只听太上皇说道:“元家和安王如今已是一体,说到底都是一点小事,莫叨扰帝后了。” 他这话,夹杂了警告和威信,元龚辰自然能听明白。 于是他回头俯身拱手,“太上皇所言,末将明白,但臣女是末将心头肉,臣断然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受委屈,如安王真想得到元家那件东西,还请安王起誓,此生不立侧妃!” “绝无可能!” “可!” 龙非绝和太上皇同时出声。 “皇爷爷……”龙非绝眉头紧锁,朝上位看去,却见太上皇根本没有看他。 太上皇正忙于 安抚元龚辰,不容置喙道,“既然安王不同意此女出府,那便以夫人自居,留在王府,从今往后,无论发生何事,都不得抬高其位份,将军以为如何?” 元龚辰终于满意,知道如今局势便是最好的了,恭敬道,“但凭太上皇做主。” 可龙非绝不接受,对此结果他不甘心, 忙道,“皇爷爷,妍儿遭遇绑架一事事有蹊跷,还请让我查明真相,还妍儿一个公道!” “安王别太过分了!”元龚辰怒视。 龙非绝抬起下颌,同元龚辰针锋相对,“元将军既然严明于此事毫无干系,为何会动怒?莫不是做贼心虚?” “住口!”太上皇冷脸打断两人的对峙,轻飘飘地看了龙非绝一眼,“事情就这么定了!” 一言盖棺定论,让龙非绝有口难言。 而楚妍儿,则死死的绞着手中的帕子,几乎要被她给撕烂。 她费尽心机下了这么大一盘棋,为的就是引起龙非绝怜惜,从而休了那元今歌,可是却未想到,竟然一下跌落谷底,连个侧妃都未捞到,只是个‘夫人’! 说白了,也就是个侍妾,毫无地位可言! 她恨啊! 看着那女人故作平静的脸,她一定在洋洋得意吧? 元今歌,迟早,她楚妍儿会夺回属于她的一切! 太上皇说完,便又恢复了和蔼可亲的神色,笑眯眯问元今歌,“丫头,这样处理,你可还满意?” 眼前这一盘棋,元今歌也算看的清楚了。 太上皇对龙非绝的看中非同一般,也是竭力在帮龙非绝拉拢元家,元家又被皇家牵制住,这婚……看来是离不成了。 其中的利益牵扯,不是她能一朝一夕解决的。 无奈,她 只好点头,“皇爷爷英明,今歌听皇爷爷的。” 太上皇满意地看着元今歌。 龙非绝却在一旁愤愤不已,“皇爷爷……” 他正想再说什么,便被太上皇一个眼神遏止住,想到先前皇爷爷嘱咐自己的,于是也住了口。 他沉默咬牙,心底对元家的恨意更是攀至顶峰! 他发誓,昨日之仇和今日之耻,若是有朝一日他问鼎至尊,定让元家付出代价,灭其满门! 见事情算是了结,太上皇捏了捏眉心,对众人道:“老头子累了,经不起你们这样折腾,都走吧。” 这是在赶人了。 在几人即将离开的时候,太上皇又朝着元今歌招了招手—— “今歌丫头,你过来。” 元今歌疑惑,但还是止步回头,厅内只剩下两人。 只见太上皇从怀里掏出来一快墨色玉珏,龙头形状,递给她。 “此为墨龙令,见此令如见我,今后你可随时入宫来荣光阁,旁人不敢拦你,如若有事,皇爷爷罩你!” 元今歌犹如被人当头一棒,镇得头脑发晕! 罩……罩她? 若是她未记错,这种词汇,在这古代从未有过,太上皇怎会如此现代化的词汇? 她接过这玉珏,触及指尖时,便觉一股熟悉之感油然而生。 而眼前的太上皇,也是越瞧越眼熟。 她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第12章 不能休夫真是遗憾 把玉珏送出去后,太上皇也不留元今歌了。 “行了,老头子累了,你也走吧。”然后便不再多说。 从踏出宫门的那一刻,龙非绝是片刻都不愿做戏,立刻牵着楚妍儿轻声细语地安慰。 元今歌也懒得搭理他们,直接上了来时坐的那辆豪华马车,让车夫赶紧走。 等到马车摇摇晃晃开始动弹,元今歌才拿着太上皇交给她的玉珏,细细端量。 这玉珏上面的熟悉之感分外明显,但她凝思片刻,还是不得所思。 罢了,还是等下次进宫后再问问太上皇吧。 待到他们回到王府后,太上皇的口谕也到了。 众人纷纷下跪,口谕的内容和在荣光阁所说内容无二,言明楚妍儿身份一事。 府中人听到,纷纷瞪大双眼,楚妍儿盛得王爷宠爱,如今竟然连个侧妃都不是! 他们看得清王爷脸色阴沉,皆俯首不敢多言,毕竟谁也不想触王爷的霉头。 元今歌接完旨,便立刻起身。 龙非绝满含凌厉的目光看向她,她也权当没看见。 “臣妾先行告退,就不打扰王爷和楚姑娘了。” 元今歌说完直接离开,毫不在意龙非绝有何反应。 今日 入宫,除了未能休夫有些遗憾外,总体来说心情还不错。 至少,她总算能搬出那个冷冰冰毫无人气的冷秋苑了! 元今歌一走,楚妍儿便哭着扑到龙非绝身上—— “王爷,是妍儿不好,妍儿身份低微,让您为难了。” 龙非绝抱着怀中柔软无骨的可人儿,心中亦是愧疚万分。 一切都是因为元今歌那个可恶的女人! 如今,只能委屈他的妍儿,做一个低等的妾室了。 他垂眸,轻轻拍着楚妍儿的肩膀,低声安慰,“抱歉妍儿,让你受委屈了。” 楚妍儿埋在龙非绝怀里,泪眼朦胧。 如今身份已然明了,楚妍儿身为妾室,不同于往日住在西苑了,眼下那即将成为元今歌的住处。 妾室有妾室的住所,如今楚妍儿应该搬去碧竹轩住,但碧竹轩距离龙非绝住的东苑很远,楚妍儿根本不愿去。 她委屈的抓着龙非绝的衣摆,默默流泪。 她的样子,让龙非绝心疼不已。 他抚摸着女子额上的发丝,声音柔缓:“妍儿放心,那里的用品规格,本王会给你最好的,就算不是正妃,你的待遇也不比府上的任何人差。” 楚妍儿委屈地擦了擦 眼角的泪水,闷闷道,“用度什么的,妍儿无所谓的,只是那碧竹轩离王爷那么远……” 龙非绝知道她想说什么,心下软了软,抱着人安抚,“妍儿放心,若是得空,本王定会第一时间去看你。” 楚妍儿能把龙非绝牢牢抓住,也是能拿捏对方心思的人。 她深知进退有度的重要性,暗骂元今歌这个贱人,面上却对着龙非绝深情款款。 “好,那妾身每晚都等着王爷。” 说着,埋在龙非绝的怀里,低声抽泣…… 夜里,月色清明。 龙非绝处理完相应政事,忽然想起了那个被他遗忘在角落的女人——元今歌。 今日皇爷爷突如其来插手他府中之事,定是因为元今歌这毒妇在他面前告了状! 一想起此事,龙非绝眼底就涌上浓浓阴郁。 这毒妇,今日回来还未曾教训过她。 若非因她,妍儿怎会沦为妾室? 龙非绝将手中狼毫放下,面上寒气加深,原本打算去碧竹轩的脚步一转,改道去了冷秋苑。 元今歌今晚还住在那里,下人们正在收拾西苑,她得明日才能入住。 今夜依旧冷风四起,寒意浓浓。 元今歌刚刚用完晚膳, 身上暖和的紧,正在院内散步消食。 刚来的那丫头叫做茉莉,正战战兢兢不远不近跟着她。 元今歌只当作没有看见,继续在院内散步,毕竟今日一别,明日她就要搬离这个地方了。 正当她畅想着自己的新住处会是什么样时,忽听一阵匆匆脚步声由远及近,猛地一声打破院内的安宁。 只见龙非绝踢开院的围栏,冷着脸大步流星朝她走来—— 元今歌见此,当即扭头朝着房内走去,她实在不愿理会他。 然而她的脚步还是慢了些,龙非绝率先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拽至房内,抵在墙边。 男人冰冷至极的声音从她的上方传来,“元今歌,这下你满意了?仗着元龚辰是你父亲,便趁机向皇爷爷告状,你以为有皇爷爷撑腰就能为所欲为?本王告诉你,别得意的太早!” 龙非绝对眼前这女人,早已经深恶痛绝,哪怕今晨曾因她的容貌晃了神,但此时已被浓烈的厌恶替代。 元家人,都令他憎恶! 元今歌闻言,差点点头。 她确实很满意,毕竟她可以搬出这个冷冰冰没有丝毫人气儿的院子了,能不满意吗? 但这渣王爷后面的话却让她分外不 爽! 元今歌努了努嘴,“妾身成日困在这一亩三分地,出府都成困难,王爷整日盯着妾身,告状?我连和父亲单独见面都做不到,去哪儿告?” 龙非绝依旧冷脸,他冷哧一声,“还在狡辩,今日入宫,你当真以为本王未看到你对着皇爷爷献殷勤的模样吗?” 献殷勤? 元今歌无语扯了扯嘴角,“哪里是献殷勤?那还不是因为皇爷爷太过热情,妾身总不能冷脸回应吧?王爷以为谁都和您一样对待谁都臭着脸回应吗?” 龙非绝脸色铁青,他看着元今歌,似乎下一秒就要拔刀。 “冷静,冷静!”元今歌后退两步,生怕他又暴起伤人。 “王爷还是莫要动怒,您体内所中之毒未清,动怒的话,当心毒发!” 龙非绝凝眉,想到上次昏厥之事,咬牙切齿道:“你这毒妇,究竟给本王下了什么毒!” “还要我说多少次,这毒不是我下……” 元今歌反驳之言还未说完,忽的察觉到后背一凉。 她预感不妙,当即做防御状,后退两步躲在龙非绝身后。 下一秒不等两人反应过来,一把飞刀直直透过窗棂,穿透龙非绝的琵琶骨,钉在房内的梁柱上—— 第13章 她竟敢用他挡刀 刹那,鲜红的血溅了元今歌一身! 元今歌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刚才这一秒的时间,发生了什么! 只见龙非绝蓦地皱眉,生生抗住这一下。 她是学医的,知道刺穿琵琶骨有多么痛,而龙非绝竟然一声不吭……不愧是大耀国的战神! 外面一道人影闪过,龙非绝紧缩眉头,咬牙冷声道:“等会儿再找你算账!” 话音落下,龙非绝身影一闪追了出去,很快追上那道人影,当即两方交手—— 元今歌站在房门前,看着院内墙上两人的交锋,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别说,龙非绝身手好强! 即便是受了伤,也能面不改色的和刺客对打,彼此不分伯仲。 很快,龙非绝就占了上风。 这古代就是好,打.打杀杀都是真刀真枪,拳拳到肉,这不比电影电视剧好看? 那刺客身形敏捷,却也抵不过受伤的龙非绝,见情况不妙,当下又飞出一把飞刀,不再恋战,转身就跑。 龙非绝侧身避过暗器,落在院内,脸色愈发阴沉。 就在元今歌以为这刺客就要逃了的时候,龙非绝提气,脚下一动,一块石子飞跃而过,正巧击在那刺客的头上! 见人倒下,龙非绝回身,朝着元今歌的方向走来。 看着龙非绝越来越近的身影,元今歌心虚的避过他的视线,下意识解释道:“那个… …我不是故意拿你当挡箭牌的,毕竟我一个弱女子,受到攻击,唯一想法就是避开,你离得近,我那就是下意识的行为。” 话说完,就见龙非绝深深的看她一眼,“你……” 然后直直倒下,在她怀里晕倒了! 元今歌怀里宛若抱着一块巨石,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时,听到动静的王府侍卫姗姗来迟—— 见王爷晕倒,廉珩大惊失色,他怒而拔剑,指向元今歌! “你对王爷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拿他挡刀算吗? 元今歌被龙非绝压着,说话都艰难! “你家王爷遇刺昏迷,还不快过来帮我一把,将他扶上床,他需要尽快医治!” 这渣王爷刚才……也算救了她,她向来恩怨分明,还他一条狗命! 廉珩看着王爷昏迷不醒,虽然对这王妃心存警惕,但事有轻重缓急,当下救人为重。 他忙扶起王爷回屋,小心翼翼把人放在床上,然后差人去请府医,并且不让任何人接近龙非绝。 手下人面色难看,“府医今日告假,回老乡了。” “那就去请太医!这可是当今安王!”廉珩恼道,差点割了对方的脑袋! 元今歌看着,多了一嘴:“你们王爷伤势较重,等请到御医来,这条胳膊怕是废了!” 廉珩出生入死多年,自然是清楚王爷如今的情况。 他上前检查了一下,伤势不容多拖,可当下能怎么办? 只能等! 但当他抬头,却见元今歌拿着烧红的剪刀和酒上前,朝着床边走来。 廉珩不知她要做什么,警惕拦住,“王妃这是作甚?” 元今歌却摆摆手,“我能做什么,当然是救你家王爷了,周围人全部出去,廉珩留下辅助我,王爷的伤不能再拖了。” 她避开廉珩,把手上的酒放下,拿出银针和线放在一旁。 龙非绝这伤得尽快缝合,不然很容易感染。 廉珩却因她的这番话震惊不已! 以前只听闻这王妃常常作妖,从未听说话她竟会医术。 廉珩一时间怔愣在原地,没了主意。 这王妃莫不是在诓他? “你当真能救治王爷?”他不放心的问。 元今歌拿着剪刀皱眉,“你现在没有其他选择,不是么?或者你有能力将太医在一盏茶内带来?” 她在现 代不知救治过多少疑难杂症,王爷这伤对于她而言小菜一碟,如若放在以往,她很快就能搞定。 但现如今缺失设备,又不能凭空拿出自己的‘百宝箱’让人生疑,只能抓紧时间,趁着伤口没有感染前立刻用老办法救治。 廉珩捏紧手中的剑,心想太医从宫中出来,至少要半个时辰,王妃说的不错,他却是别无选择。 廉珩看向床上躺着昏迷不醒的王 爷,决定赌一把。 “好!你们都下去!”廉珩对着其他人道,还把门关好。 但他依旧不放心,时刻盯着元今歌的动作。 王妃说她能治伤,但府内谁人不知,王妃觊觎王爷身子是不争的事实,谁知她会不会趁着王爷不便做些什么! 元今歌旁若无人,先是把伤口周围的衣衫剪开,然后用温水浸湿帕子,缓缓擦拭着伤口周围的血迹。 龙非绝这伤,被刀子前后穿透,深可见骨,狰狞至极! 廉珩见惯了大.大小小的创伤,在见到此番情景后,也不由神色一凝。 普通女子见到定然会神色大变,他下意识看向王妃,只见王妃一脸坦然,仿佛见惯了这样的大场面。 这让廉珩对元今歌有所改观! 他正心情沉重,便见王妃举起烧红的银针,朝着伤口戳去。 他大惊! “王妃,你这是……” 元今歌知道他要问什么,直接道,“缝合伤口啊,没见还血流不止么?等你们把伤药拿来,你们的王爷不仅胳膊保不住,连人也会失血过多而亡!” 廉珩自然知晓这其中重要性,立刻道:“可麻沸散还未到……” “来不及了。”元今歌轻飘飘看了塌上昏迷不醒的龙非绝一眼,“放心,你们王爷是大耀国的战神,区区缝合伤口,不用麻沸散他也能扛得住!” 说着直接下手,手 上的动作极为迅速,仿佛她手上的不是人,而是件毫无生命的物件。 在元今歌缝合伤口的过程中,昏睡的龙非绝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 廉珩见状闭嘴了,不过几息之间,受伤之处便缝好了。 “完事了,抬你们王爷回去吧,留下个人按照我的方子去抓药。”元今歌伸展了一下胳膊,顺便打了一个哈欠,然后又走到桌旁提起笔,准备写药方。 廉珩对此目瞪口呆! “这……这就好了?” 他看向床上的王爷,伤口处被缝合的十分完美,已然不再流血,也无感染的痕迹。 这手法,和太医相比,不遑多让! 见王爷脸色逐渐好转,廉珩看向元今歌的目光多了点崇拜。 他按耐住心中震撼,叫人进来,小心翼翼抬着龙非绝回去。 毕竟这冷秋苑的门,早已被王爷踢烂,虽然能遮点风,但夜里怕会着凉,引得王爷病重。 最后,廉珩对着元今歌行了一礼,这才退下…… 次日辰时,朝阳初生。 龙非绝缓缓睁开眼睛,动了动却扯到身上的伤,他猛地皱眉。 眼前候着他的,是侍卫廉珩和两个婢女。 他分明记得昨晚他去了冷秋苑,为何又回到了自己院里? 等等,元今歌呢? 龙非绝顺势又忆起昨夜的情景—— 该死的,元今歌竟然敢用他的身体挡刀! 第14章 偷看她沐浴 眼下他因她受伤,这女人竟不贴身照顾他? 廉珩见人醒来,脸上欣喜万分,并在内心感叹,王妃果真医术高明! “王爷,您终于醒了!” 龙非绝感受着身上的疼痛,掀开里衣,看到了身上已经处理好的伤,他闭了闭眼,“吩咐下去,本王昨夜遇刺一事,不准声张,让府医不准透露本王受伤的消息。” 廉珩立刻回禀:“禀王爷,昨夜的事情属下已经下令封锁消息,不过府医告假回乡了,王爷您的伤……并非府医医治的。” 廉珩还未说完,龙非绝便道:“那就嘱咐太医,这点事还用本王说?” 廉珩张了张嘴,看着王爷神色不耐,声音有些犹豫…… “王爷昨夜伤势严重,并未来得及召太医,王爷的伤……是王妃诊治的。” 在说到王妃时,他的语气中还带着几分敬仰。 龙非绝和衣的动作一顿,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谁?元今歌?” 他的震惊不比廉珩第一次听到王妃会医术时少,元今歌会医术? 他当下便拆开纱布仔细瞧了瞧,发现伤口缝合得很好,顿时不可置信。 元今歌给他下毒他信,可她救他? 龙非绝深感怀疑! “你确定是王妃医治的本王?” 廉珩猛地点头,他神色激动,当即便把昨日的情形描述出来—— “属下确定,幸亏王妃昨夜当机立断,立刻为王爷止血缝合伤口,王妃举止有度,依属下看,手法远比太医好!” 龙非绝依旧有所怀疑,可他见廉珩前后态度如此之大,不由眯了眯眼,“她在哪?” 廉珩收敛神色,“王妃在院内为您熬制伤药,说是这药火候常人难以掌控,便亲自去了。” 龙非绝闻言,面露狐疑,甚至觉得那药是毒药! 他冷哼一声:“她有那么好心?昨夜分明是她躲在我身后,用我挡的刀!” 廉珩瞪大双眼,用王爷挡刀? 王妃可真勇! “王妃说到底也是一位柔弱女子,碰到真刀真枪,受惊难免,王爷英勇之姿,王妃定是觉得在王爷身后有安全感,属下倒是觉得,王妃不是有意的。” 听此言论,龙非绝眯眼看着廉珩,瞧着他最衷心的侍卫前后态度变化可真大! 只这一晚,便能让廉珩心服口服? 等等,廉珩方才说什么? 元今歌柔弱? 元家战将出身,元今歌身为 元龚辰之女,怎能不会些拳脚功夫? 不过……罢了,既然如此,等下如元今歌亲自端药送来,他就相信她昨晚不是有意的。 然而半个时辰后—— 楚妍儿端着药,哭哭啼啼来了东苑。 她一进门,便放下药碗,泪眼婆娑扑到床边,“绝哥哥,你怎么样了?听闻你昨夜遇刺,当真是吓死妍儿了!” 龙非绝看到来人,面容霎时阴沉下来,元今歌呢? “绝哥哥,你没事吧?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听到楚妍儿叫他,龙非绝才回过神。 他摸了摸楚妍儿的头,轻声安抚:“妍儿莫怕,本王已无事。” 口中说着无事,但心中的那份烦闷与郁结,愈来愈深。 那个该死的、没良心的女人! 楚妍儿捏着帕子,擦掉自己脸上的泪,抽抽噎噎的端起药碗递过去,“绝哥哥,妍儿是来给你送药的,快喝了吧。” 龙非绝低头看着这碗药,“这药何处来的?” 听到龙非绝发问,楚妍儿垂下头,声音含糊,“是……是王妃姐姐硬塞给妍儿的,方才妍儿急忙赶来东苑,就被王妃姐姐拉住,她说有要事去办,把药塞给我就走了。” 楚妍 儿紧紧扣着药碗的边缘,叹了口气:“王妃姐姐也是,何事能比王爷的身体还重要? ” 她说着,小心翼翼观察龙非绝的神色。 果然,就见原本温和的龙非绝沉下脸色,“这个该死的女……” 哼,一点诚意都没有,龙非绝完全有理由相信,元今歌昨晚就是故意的! 他气不过,接过药碗三两口喝完,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披上外衫。 楚妍儿见状,忙拉住他的衣袖,“绝哥哥,你要去哪?你的伤还未好……” 龙非绝却拂开了她的手,“本王身体已无碍,眼下有事要去处理,你先回去休息,等本王晚上来找你。” 说完,转身就踏出寝房,门外的廉珩立刻跟上,独留楚妍儿一人在原地落寞。 走了一段路,廉珩发现王爷要去何地后,疑惑说道:“王爷可是要去找王妃?可王妃今早已经搬到西苑,不在冷秋苑了。” 龙非绝脚步顿住,倏然转了个弯,改道西苑—— 西苑是安王府上,陈设布局仅次于东苑的院子。 院内枝繁叶茂,四季如春,比他的东苑都要光亮些,主建筑巍峨,旁处假山边还有一汪温泉,浮华舒心。 这女人,当 真自觉目中无人,搬家也不和他说一声!龙非绝神色沉郁,踏进了这西苑。 此时的元今歌,正泡在温泉内,舒适至极。 她刚搬来这西苑,就对西苑的陈设分外满意,特别是这一汪温泉,泡在里面,瞬间就驱散了身体的疲惫。 昨夜因为要救治龙非绝,她忙到大半夜,后来又亲自为他熬药,整个人蹲在那里昏昏欲睡。 好在她刚把药熬好后,就碰到了急匆匆前来探望龙非绝的楚妍儿。 正好,她也不愿见那渣王爷,就让这楚姑娘去好好表现吧。 此刻,元今歌靠在岸边,身子浸润在温泉内,舒适地叹了口气。 就在她闭上眼认真享受温泉时,一道人影悄无声息的朝她靠近—— 看到眼前女子享乐的画面,来人脸色铁青。 “泡的可舒心?” 元今歌分外惬意,听到问话下意识点点头,“不错,若是水再热一点就更好了。” “元——今——歌!” 一声怒喝让元今歌猛然惊醒,她猛地回头,见到来人后瞬间大惊失色! 她下意识抄起手边的东西扔了过去—— “龙非绝,你变态啊!不知道女子沐浴时不能偷看吗?滚出去!” 第15章 她怀孕了! 元今歌说完,整个人沉入水中,捏紧身上的布巾意图遮蔽自己全身,看向面前靠近的龙非绝,目露警惕。 龙非绝轻易避开扔过去的东西,他盯着温泉的元今歌,冷冷发笑。 在元今歌警告的目光下,一步一步走进了温泉。 “整个王府都是本王的,本王哪里不能看?” 龙非绝缓缓向前,元今歌则一点一点向后退,直到后背抵住岸边,退无可退。 眼下这种情形,元今歌是万万不敢把后背面向对方的,她缩在池中,只露出来一个头,手臂紧紧环绕住自己。 可龙非绝根本不让她如愿,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将她拖至岸边,按在身下。 背后倏地接触到一片冰凉,元今歌尖叫一声,“你不许看!” 她伸手要捂住对方视线,却被龙非绝再次抓住手腕,两只手一起,被他拖起来,按在岸边。 元今歌靠着池壁,愤愤中带着羞耻。 这 个渣王爷! “怎么?你身为本王王妃,还不能让本王看看了?你可还记得,当初是如何费尽心思进我王府的,这又是在耍什么花招?欲擒故纵?” 龙非绝冷笑出声,“你的身子,本王可是一丁点都不稀罕,遮?免了吧。” 元今歌挣扎片刻,无果,她恼怒盯着面前是非不分的男人。 什么欲擒故纵?她泡温泉泡的好好的,分明是他突然闯进,还成她的错了? 她压抑着怒气,手里紧紧捏着遮身的布巾,“既然王爷对我无意,那就请王爷离开吧,我一弱女子能够耍什么花招,只是想舒舒服服泡温泉罢了。” 但龙非绝也不吃她这一套,对方双目含冰,“你昨夜还拿本王挡飞刀,又假惺惺救本王,说要为本王熬制伤药,却不亲自端来……本王告诉你,趁早歇了不该有的心思,不然……” 不然怎样?元今歌伸手推人,对方却毫无所动,她心下也升 起来一股火,“龙非绝,你的伤昨夜刚刚缝好,此时沾水会感染的!若是伤口感染了,休想再让我为你包扎!” 龙非绝身型一顿,他深深地看着元今歌,冷笑,“还说不是欲擒故纵,这便又关心起本王的身体了?” 说着他又扣上元今歌的下颌,眼眸里暗含着狂风骤雨,“本王警告你,安安分分的当着安王妃,莫再生出什么幺蛾子,如若被本王发现你有任何不该有的举动,本王定不会放过你,知道吗?” 元今歌极为不舒适此刻的姿势,她挣扎着要把自己的下颌从龙非绝手中挣脱出来,却发现,这人的手劲之大,她完全挣脱不开。 “你给我……松手!” 龙非绝依旧冷冷注视着她,“本王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 “知……道”个鬼啊! 这个疯子! 在元今歌眼里,龙非绝目光冰冷,神色厌恶。 哈,他厌恶她,她又何尝不是? 有本事别对女人动粗啊! 元今歌触及对方的视线,当下腹中就涌上一股恶心,冲上喉咙,干呕一声。 龙非绝见状,立即收手,鹰隼般的目光眯起,上下打量元今歌,声音冰冷毫无温度,“怎么?你莫非是怀孕了?” 元今歌心下慌乱,震惊这渣王爷怎么猜的这么准! 虽然这腹中是他的孩子,可是以龙非绝的性子来看,断然是不会留下这个孩子的。 她可不想遭受被灌滑胎药的痛苦! 元今歌冷冷一笑,“怎么,王爷以为自己龙精虎猛,没发也中?依臣妾而言,王爷倒是高看了自己!” 龙非绝闻言,周身气息骤降,他面色阴沉,冷冷盯着元今歌。 “本王大婚当夜根本没有碰你,不过是因为你心思阴毒,这才教训你一番,你若是想拿此事要挟于本王,怕是打错了算盘!” 元今歌面无表情注视着龙非绝 ,原主啊原主,瞧瞧你 看上的这男人,连一月前发生的事情都不承认了。 这男人,你究竟看上了他哪里? 只见龙非绝又道,“你身为王妃,若是当真怀上了别人的野种,那就莫怪本王心狠了。” 元今歌皮笑肉不笑,“王爷这般期待自己被带绿帽子吗?不过王爷放心,我只是和你一样,不愿再见你,一见你就恶心罢了,所以王爷,劳烦您离开西苑吧。” 说完,还侧过脸,露出厌恶的神色。 “你!”龙非绝虽然不理解何为‘绿帽子’,但他知道,能从元今歌口中说出的话,定然不是什么好话。 而且元今歌后面所说的话,更为让他恼怒不已。 他冷笑出声,眼眸当中风暴席卷,狠意几乎化为实质,“呈口舌之快?元今歌,本王忍你很久了,觉得本王恶心?那本王偏要你在身下承欢!” 话落,不等元今歌反应,便一把扯开元今歌紧紧捏着的布巾,把人抵在池边—— 第16章 他偏要她臣服 元今歌顿时急了,她惊慌地推开龙非绝,可眼前人的力气岂能是她所能抵御的? “龙非绝,你个混蛋,放开我!” 第一天穿越过来的情景霎时又从元今歌脑海里浮现,那种毫无反抗之力,任由对方捏圆搓扁的感受她再也不想遭遇第二次! 这个男人就是个滚蛋,疯子! 混蛋? 龙非绝眯眸,那如鹰隼般的目光此时深深凝视着身下的女人,这两个字,已然触及到他心中的某根弦,“铮”的一声断开,让他丧失理智。 他冷笑着俯身,在元今歌的耳边缓缓开口,“元今歌,你费尽心思都要嫁进我安王府,那么伺候本王,也是你份内之事。” 让他放开?不愿意? 呵! 龙非绝早已认定,这女人,就是在欲擒故纵,她越是不愿意,龙非绝就偏要她在身下臣服! 元今歌费力挣扎着,还要遮挡自己的身躯,那屈辱感油然而生,她咬紧牙关,猛地扯开龙非绝的一只手,引得对方诧异挑眉。 元今歌及时开口:“ 龙非绝,别忘了你还中着毒!” 这种毒,一旦有了同人欢好的心思,就会立刻毒发,她不信龙非绝不会在意! 可龙非绝此刻还当真不在意,再度扣着她的腰身,将她摁在岸边。 后背不平的石头硌得元今歌脸色变了又变,好疼! 这个男人……他不要命了吗! 就在龙非绝想更进一步时,忽而只觉胸口一阵气闷,他身形一顿,压制着元今歌腰身的手顿时没了力气,不得不松开她。 龙非绝眉头紧拧,忍受着某种极大的痛苦,下一刻,唇边溢出不少鲜血—— 哪怕他用内力有所克制,但喉中的血还是源源不断往外渗出! 他后退两步撑在岸边,脸色发沉。 元今歌见状,知道他是毒性发作了,补刀怼道:“早就和你说了,你中毒不能行房,力不从心的感觉怎么样?爽吧!” 龙非绝的目光如兵刃,阴冷的注视着元今歌,他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元今歌,你究竟对本王做了什么!” 面对男人的质问,元今歌哼了 一声,她松了口气扯过一块布料,直接遮在自己的身前。 “我能做什么?先前就已经说了,你中毒了,你不信,此刻倒来怪我?” 她可不能像之前那样,见到病人就救治,毕竟这个王爷可不像是会感激的主! 龙非绝过了许久,才觉胸口那剧痛减轻了些,片刻后,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经过昨夜的刺杀还有此刻体内的毒,龙非绝隐隐能猜到……有人在暗中想要他的命。 是皇后的人?还是…… 虽然和元今歌没有什么关联,但龙非绝也不会完全信任她。 毕竟,她是元家的人。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会对本王所中之毒如此熟悉?若非下毒之人,谁又能这么清楚?” 元今歌笑了笑,毫不心虚的说:“如果是我,我可不会只下让你不能人道的毒!总而言之,这毒我能解,但若是要我帮你解毒,我也有条件,你得答应!” 龙非绝沉默,但那眼神却直勾勾的盯着她,让人看不懂他究竟在想什么。 元今歌懒得 多想,清了清嗓子幽幽说道:“中毒的人不是我,我不着急,毕竟要是被人知道安王不能人道,丢脸的又不是我。” 话音一落,龙非绝的神色终于有了变化。 他目光凶狠地瞪了元今歌一眼,“你要是敢出去胡言乱语,本王要你的命!” 元今歌却一点也不怕他的警告,勾起唇角和他谈判,“所以啊,你也可以把这当成一个交易,我保证不说出去,如何?” 龙非绝眯起眸子,打量着眼前的女子,“你究竟想从本王这里得到什么?” “我要的不多, 只不过身在这安王府,想要一个安王妃的权利,以及全府所有人的尊重和信任,包括你。更重要的是,以前对我的打骂和关押,不能再有,并且不能强迫我做任何不愿做的事,尤其是……房事!” 龙非绝闻言,脸上的神情变得冷凛。 他着实不能理解,一个女子竟随口把‘房事’二字挂在嘴边。 这元今歌简直是不知廉耻! 龙非绝嫌弃的看了她一眼,良久回复道:“可以 。” “你同意了?”元今歌欣喜的问。 龙非绝颔首,不认为这是多大的事,他根本不会碰这个女人! 只听元今歌又继续道:“还有……” “还有?”龙非绝眉头紧锁,“元今歌你不要得寸进尺!” 元今歌却哼笑一声,转了转眼珠子,“其他的还没想好,不过我需要王爷事先允诺,我想好再告诉你。” 龙非绝的脸色冷到可以杀人,他凶狠狠的盯着元今歌,“你当本王傻?若你就此让本王胡作非为,烧杀抢掠,本王岂能同意?” “王爷放心,我可以对天起誓,绝不会让王爷做那些违背道德伦理之事。”元今歌伸手,做出发誓的动作。 龙非绝见状不再多言,像是默许了。 但元今歌还是觉得不放心,拿起池边放的笔墨和纸,刷刷几下,就写了一份契约书,拿到龙非绝面前—— “王爷,口说无凭,立个字据吧。” 立字据? 龙非绝看着纸上扭扭歪歪的字,露出嫌弃的意味,“你这是不信任本王?” 第17章 同她欢好一番 元今歌放好纸笔,坦然道:“不是不信任,立字据只是多一份凭证,对我们双方都好,王爷您签了也不会吃亏。” 她说着,就把毛笔递给他。 龙非绝冷笑接过,十分爽快的签了字,“本王本就不信任你,会医术?本王可从未听说过一介武夫之女还会医术,可笑!” 收好字据,元今歌皱眉,羞辱她不会医术? 她第一个不服! “王爷可是忘了,昨夜王爷的伤,还是我救治的,若不是我这个元家女,王爷怕是整条胳膊都废了!堂堂大耀国战神,废了胳膊,还如何当得战神?” 元今歌这番话说的毫不客气,她二十八世纪的医学天才,整日里和疑难杂症打交道,说她不会医术,那就是在侮辱她的专业! 放在先前,龙非绝是绝不相信元今歌会医术的,她身为武将世家,连基本的骑射都学的马马虎虎,更何况更精细操作的医术? 先前也从未听说过元家还和医术挂钩,龙非绝只觉得元 今歌大言不惭。 可是见元今歌说的斩钉截铁,他又迟疑了。 莫非,昨夜他的伤,当真是元今歌用医术治好的? 他别有深意的看了元今歌一眼,她似乎越来越让他看不透了。 但即便她真的会医术,他也绝不能信任她。 元家曾是皇后的人,虽然如今在皇后眼中,元家已是弃子,但龙非绝不确定元龚辰是否真心实意听了太上皇的劝诫,日后扶持自己……这条路,他需谨慎再谨慎! 另一边的元今歌也正在细细思索,龙非绝所中之毒,她先前就考虑过如何医治。 以她对这个世界的了解,有一味珍贵药材恐怕这里是没有的。 不过,她早先便在自己的空间里提前准备种了这味药,可需等待一个月,药品成熟后采摘下来再炼制一番,龙非绝的毒便可解。 这样一来,这渣王爷的命脉就掌握在她的手中了! 思及此,元今歌只觉心中快意更甚,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她的笑恰好 被龙非绝看到,他眉头紧锁,“现在,立刻给本王把这毒解了!” 元今歌眉心一跳,扯了扯嘴角,“王爷,你是人,我也是人,王爷所中之毒极深,我身为凡人,当然只能一点一点为你解毒,此毒需要长期施针医治,无法一蹴而就。” “元今歌,你可知欺骗本王,会有什么下场?”龙非绝心中怀疑,眼底压抑着浓浓怒火,他想看清楚元今歌的心虚,但对方却双目赤诚,不像是在骗他。 只听元今歌十分坦然道,“王爷若是不信,大可今夜去楚妍儿房里过夜,你同她欢好一番,等见不到明日的太阳时,王爷便知晓我说的对不对了。” “元今歌!”龙非绝怒斥一声,“你最好不要让本王发现你在说谎,否则单凭元龚辰,根本护不住你!” 他狠狠瞪了元今歌一眼,当即拂袖而去。 只不过在临走前,他余光又打量了女子全身上下,眸底划过一抹深谙…… 元今歌对龙非绝离去前的目光表示不 解,她低头扫了眼自己,猛然发现她手中紧紧捏着的竟只是一小块脸巾,根本没有遮住她的躯体! 她猛然回头,就见被龙非绝扯开的布巾正飘在温泉的中央,随着水面的波动摇摇晃晃…… 元今歌:! 她后知后觉缩进温泉,溅起一片水花。 所以……她刚刚和渣王爷谈判时,几乎全裸?! 想到龙非绝刚刚的眼神…… 呸!色狼! 从西苑出来后,龙非绝的心情还久久不能平静。 一想到自己在元今歌面前吃了瘪,龙非绝就面色阴沉,周身都散发着浓浓的不悦。 他此时哪里都不想去,按了按右肩的伤痛,让他短暂清醒了片刻。 回东苑后,他径直朝书 房走去…… 一连两日,都没有出来。 而碧竹轩则整个冷冷清清,无人问津。 楚妍儿纤纤玉手死死捏着案桌的一角,说什么很快便来看她,结果一连两日,她都未见到人影! 一定是元今歌那贱人惹怒了王 爷,所以王爷这才不愿踏足后院。 楚妍儿心中气急,但又无可奈何。 这时,房门声一响,只见花梨低眉顺眼进来,楚妍儿不耐道:“何事?” “小姐,府里传来消息,陛下今日大设宫宴,为还未出生的皇子庆祝,吩咐朝中所有王公大臣及其家眷皆要进宫祝贺。” “什么?!” 楚妍儿猛地站起身,脸都绿了! 这是多么好的一次在各大皇亲国戚面前露脸的机会,可她偏偏连个侧妃都不是,根本没有进宫的可能! 上次在太上皇宫里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如今,她可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思及此,她的脸色大变,一挥手将茶盏狠狠摔在地上! “元今歌,都怪你!” 这个女人绝不能留,不然,她在王府绝无好日子过! 茶盏摔碎在花梨的面前,花梨却面不改色。 经过上次和阎王爷的擦肩而过,花梨对这些已经毫无动容。 她低低垂眸,不动声色的退了出去…… 第18章 她勾人心魄的美艳 安王府西苑,元今歌还在蒙头大睡。 睡梦中的她还在原来的世界里做实验,正当她实验成功的时刻,忽听一阵炸响,惊得她睁开眼睛。 满脑海里只剩一个想法:实验室炸了,她的研究成果呢? 紧接着元今歌逐渐清醒,就见她西苑的门……似乎也碎了? 龙非绝正一脸寒意的站在门口,高挺的身姿穿着一袭华丽的深蓝蟒袍,衣边还绣着金纹,更加衬托的他尊贵无比,俊逸非常。 “王妃,该起了,马上就要入宫参加宫宴了!”婢女小小的一只,来到她床边,动作小心翼翼。 元今歌皱眉,什么宫宴?还得进宫吗? “邀请我了吗?我不去!” 大清早参加什么宫宴,被窝里不香吗? 话音刚落,就听龙非绝冷哼一声,“王妃不动,你们这些做下人的是没有手吗?今日她去也得去,不去,绑也给本王绑过去!” “是!”下人们立即应声 , 眼见几人朝她走来,元今歌的视线猛然一转,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人要抬她的脚! 她终于受不了了,“别动我!我自己来,自己来行了吧!”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四周的丫鬟婆子为她穿衣点妆,元今歌伸展胳膊,坐下起来几个简单动作就能完成。 门外的龙非绝闭眼,眉目间尽是不耐,“还没好?” “快了快了,王爷稍等!”丫鬟着急忙慌给元今歌点唇,只见轻轻几下后,铜镜面前的女子立即变得生动明艳。 周边的丫鬟婆子一瞬间愣了愣,都在感慨王妃的好颜色。 门外的龙非绝眉头却越皱越深,抬眼却见一个奴仆跌跌撞撞跑来—— “王爷,碧竹苑那位染了风寒。” “病了就去找府医,本王是府医吗?”本就憋着怒意的龙非绝当即冷斥:“不知道本王要今日要进宫吗?” 前来禀报的下人跪在地 上,吓得不敢出声。 廉珩见那人吓得声音都发不出了,这才开口:“王爷,府医告假还不曾归来。” 闻言,龙非绝重重吐出一口浊气,“那就出府去请!” 话音刚落,又见院外由远及近走来一个窈窕身影…… “早就同你说了,今日王爷有大事,怎可用这些小事来叨扰王爷?咳咳咳!” 花梨搀扶着楚妍儿走来,她脸上还带着咳嗽后的红晕,嘴唇泛白,周身写满虚弱二字。 “绝哥哥,要动身进宫了吗?妍儿已有几日未见绝哥哥,所以现在来送送你。” 楚妍儿说着,面上露出不舍,手却紧紧捏住自己的掌心,更显得她柔弱无力,娇娇怯怯。 但实则她很不安,从西苑外她就听到了龙非绝的话…… 他像是快忘记她一般,丝毫没有关切之意。 如今碧竹苑真的太远了,她真的害怕自己会被龙非绝遗忘在角落。 而龙非绝见到来人,整 个人怔然一瞬,眼中流露出些许疼惜之色。 方才思绪被元今歌占据,一时忘了碧竹苑住的是何人,如今一想,前两日答应了要去看望妍儿,一直没能兑现,此刻面对楚妍儿时,不免多了几分歉意。 “病了就好生在房里待着,莫要再着凉了。本王答应你,宫宴结束,就立刻回来看你,可好?” 龙非绝温柔安抚着,元今歌一出屋子就看到两人的深情款款的模样。 “二位恩爱完了吗?要不一起?”她话音刚落,身旁的婢女就拉了拉她,示意她别再惹怒王爷。 可元今歌才不管这些,故作想起什么,恍然大悟:“哦,原来是位分不够啊,啧啧啧,真是可惜——” 这话似乎真的有在为楚妍儿感到遗憾! 楚妍儿真的是恨透了这个女人,她的心中满含怨念,恨 不得把元今歌扒皮抽骨,但面上却十分受伤,贴着龙非绝的手臂默默擦着眼泪。 “元今歌你…… ”龙非绝下意识要训斥,不想一转身,就见一容貌艳丽,仙姿玉貌的女子从屋内走出来,眉目间尽是勾人心魄的美艳。 龙非绝一时忘记要说的话,片刻后,他不自在的落下两个字:“艳俗。”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目光却在元今歌的脸上停留了许久。 就这样,两人一道出府上了马车,只留楚妍儿面容扭曲的站在原地,死死绞着手中的帕子。 “元今歌,你给我走着瞧!” …… 马车里,元今歌很不想看到龙非绝的这张冷脸,但又不得不跟他眼观鼻鼻观心。 “宫宴上,你就给我做个安静的哑巴。” “好好好。”元今歌敷衍点头,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自己是个透明。 “若是让本王听到……” “知道知道,不会放过我,对吧?”元今歌抢过他的话,这样的威胁,她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龙非绝冷冰冰的盯着她,“知道就好!” 第19章 疼死她了! 王府到皇宫的这段路程,两人坐在马车上,若说是相顾无言也不太妥帖,毕竟元今歌一路都在看窗外。 从窗外透进来的微微冷风,吹着她依旧不太清醒的大脑。 背后这男人阴晴不定,元今歌才懒得理他。 直到马车缓缓在宫门口停下,还未等车夫说话,元今歌就率先下车,分毫不理会身后冷着脸的龙非绝。 一落地,入目的便是高大巍峨的皇家建筑,在正殿东侧,正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麟霜殿。 此地是皇宫内专门用来设宴的宫殿,玉楼金阁,富丽堂皇,正上方还刻有龙型的石雕,各个张牙舞爪,好不威风! 元今歌渡步上前,欣赏着眼前的盛世建筑,偏殿都如此夺目了,也不知这皇宫正殿会是何种模样。 她走的洒脱自然,分毫没有把后面的龙非绝放在眼里。 背后的人影步履匆匆,一把抓住了正向前大步走的元今歌,面上不怒自威,“元今歌,注意你的身份!你今日代表的是安王妃,莫要将你那些粗俗的行为带到皇宫来!” 元今歌一个趔趄差点把自己给绊倒,感受到手腕上攥紧的力度,她皱了皱眉,“王爷这举动 ,也称不上温文尔雅吧?” 说完,她抽出自己的手腕,揉了揉。 这男人的手是铁块儿吗?疼死她了! 龙非绝被元今歌这么一怼,怒意遏制不住的往上涌,他狠狠凛了元今歌一眼,正要再说什么时,却见两道人影从宫外由远及近缓缓朝两人走来…… “这不是三哥吗?”还未等人走近,元今歌就听见一道不怀好意的声音传来。 她一抬眼,就见来人穿着一身淡青色加金纹蟒袍,面容清秀,眼尾上勾,手中拍打着一把同色系的折扇缓缓走来,但走近一看,却见这男子眼底青黑,瞬间驱散这一身的贵气。 原主的记忆闪过一瞬,对方的信息出现在元今歌的大脑。 五皇子龙非闻,现在已经封爵为铮王,那么他身边的,就是他的铮王妃了。 元今歌淡淡看去,只见这铮王妃鄙夷的扫了她一眼,眉眼间满是轻视。 她愣了愣,原主和这位铮王妃……是有什么过节吗? 不等元今歌细想,龙非闻就对着面色不好的龙非绝说道:“多日不见,三哥近来可好?想必这位便是安王妃了吧,果真相貌出众,气质斐然。” 龙非闻本不甚在 意元今歌这个废物美人,但眼角扫过去,也被惊艳了一瞬。 这女子身着一袭绫罗绸缎云澜衫,白净细腻的脸上秀眸灵动,波光潋滟,当真不输美人这一称号。 他看的出神,但眼底的轻蔑不少,可惜了,是个不堪一用的废物。 龙非绝见状皱眉,不着痕迹上前一步,挡住龙非闻的视线,语气含冰,“不劳五弟挂心。” 龙非闻回神,毫不介意龙非绝的话中有话,转而笑道,“安王妃天人之姿,三哥有福了。” 他笑眯眯地看着元今歌,眼底的青黑在他的行为中更显露出一种由内而外的阴诈。 “三哥真是好运,若不是太子出征……以及皇爷爷亲自指婚,只怕元家这宝贝疙瘩落不进这安王府。三哥这段时日,应是开心得紧吧?” 他心中暗笑,太子和他都是皇后所出,如今朝堂大多数王侯将相都投靠了太子,想必龙非绝此时就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找新的靠山。 思及此,他眼里又多了一丝嘲弄的笑意。 龙非绝对他的笑里藏针心生厌倦,不耐的看了龙非闻一眼,声音不带丝毫情绪:“比不上五弟娶了一国公主开心。” 而被 龙非绝提到的‘一国公主’柯沐婉,也就是铮王妃,此时正满眼倾慕的看着龙非绝…… 眼前的男子身姿挺拔坚毅,俊朗的五官透着浓浓的疏离,贵气逼人,和当年让她一见钟情的模样无二 。 可这样风华绝代的人,为何偏偏娶了元今歌那样一个没用的女子! 柯沐婉怨恨地瞪了眼元今歌,只觉这女子处处都不如自己! 她乃草原之主的女儿,虽贵为一国公主,但临到头还是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可在柯沐婉的眼里,安王妃这个位置,本就应该是她的! 元今歌,她配吗? 察觉到怪异,元今歌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怎么感觉有阵阵阴风吹来? 铮王并不知自己王妃的真实想法,他此时正对龙非绝的不以为然而感到不爽,他眯了眯眸,换了一个话题—— “对了三哥,几日后便是冬狩,父皇将得龙子,此次冬狩特意下旨,准许带家眷参与,热闹程度非同以往,不知三哥到时候会带谁来呢?” 说着,便对元今歌挑了挑眉,“三嫂身为元大将军之女,定然不会令我们失望吧?” 龙非闻身边的柯沐婉一听这话,瞬间面露喜 意,随后故作亲密的上前,“三王妃巾帼不让须眉,好一个娇丽佳人!那到时,可别忘了和婉儿一决高下啊!” 她是草原儿女,马背上的事情,怎会输给一个废物女呢? 她早就听闻,这元家女元今歌头脑简单,父亲虽身为将军征战四方,可元今歌却连骑马都学得颠簸,根本不足为惧! 别看这元今歌现如今光鲜亮丽,到时……就等着沦为笑柄吧! 想着,柯沐婉眼底划过一丝阴毒。 元今歌本尊表示自己还没说什么,就被笃定她一定会去。 “我……” “婉儿,三嫂虽为元家人,但到底是女子,身体纤弱,哪里能比得上你们马背上长大的人?” 元今歌的话被龙非闻打住,只见他话音落下,龙非绝已冷冷看过来。 元今歌:“我……” “她不去!” 龙非绝满是嫌恶的来了一句,他就知道,这个女人只会给他惹出一些麻烦事! 让元今歌去冬狩?呵,他还要脸! 马背都坐不稳的人,就不要带出去丢人现眼了! 元今歌两次说话都被人打断,而且还接连被人这样贬低,心中的火气噌的一下蹿上来—— 第20章 龙非绝要被气炸了 好家伙,她在现代可骑射术满级! 算算她在马背上的时间,都超过这铮王妃的年龄了,论马背上的技术,谁更胜一筹还不一定呢! 当下,元今歌面朝那两位洋洋得意的人说道:“既然铮王妃盛情邀约,那今歌没有不去的道理。” 听到元今歌的话,龙非闻与柯沐婉皆怔愣住了,随即就面露喜意,龙非闻的眸光里还带有藐视的意味,看向龙非绝时丝毫不加掩饰。 “那到时,就恭候安王妃的大驾了!” 谁不知,这安王妃元今歌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草包,空长了一副动人相貌,但在其他能力上,根本没有能拿得出手的。 到时,确实有场大戏可看了! 柯沐婉可是欣喜得很,马背对于草原上的人来说,那便是鱼遇到了水,就像是回到家一样。 她真是不知道这元今歌哪里来的勇气敢迎战? 届时自己给她一个下马威,也让龙非绝瞧瞧—— 她柯沐婉,才是真正能配得上他的人! “那就说定了,半月后冬狩场见!” 元今歌闻言气势更强,“定不会让二位失望!” 挑衅意味都这般明显了,元今歌怎么能不如他们所愿? 何况骑射一事,她信心十足! “那就不叨扰三哥和三嫂了。”龙非闻回头,唤了声“婉儿”。 柯沐婉最后又恋 恋不舍的看了眼龙非绝,最后不得不和龙非闻相携要入殿。 两人还没走远,龙非绝倏然止步,眉宇之间透着愠怒,他目光紧紧盯着元今歌。 “就你也想去冬狩场?怎么,想着法子让本王出丑?” 元今歌无辜眨眼,“王爷这是何意,若是我表现不佳,被嘲笑的应该是我才是。” 龙非绝咬牙,这女人是听不懂人话吗? “若是你去了,旁人只会说‘那个从马背上摔下来的是安王妃’,你说,丢的到底是谁的人?” 元今歌更加无辜了,她扬起一张欠揍的脸,“那是你的事,和我又有何关系?” “你!” 龙非绝的话音未落,一道清脆的声音闯了进来—— “咦,三哥,五哥你们还在这里啊?” 一个年龄不大,穿着一身华丽衣袍,面容稍显稚气的少年走来。 来人正是十六皇子,龙非哲。 十六皇子年龄不大,但颜值那是一等一的好。 而龙非闻还未走远,就听到身后的十六在叫他。 “五哥,半月后的狩猎可是准备充分了?听闻父皇对这次的冬狩很是期待,五哥到时候可要来和十六一决高下啊!” 十六皇子嬉笑着,他虽然骑射一般,但对付孱弱只能躺在女人堆里的老五绰绰有余。 龙非闻脸色顿时黑下,他对这个和龙非绝走得 很近的小十六并不待见,哪怕对方年龄尚小,他都没有给过什么好脸色。 他皮笑肉不笑的接过话,“十六弟还是顾好自己,小小年纪,莫要管兄长的事。” 可谁知十六皇子却当没有听见,装模作样叹息一声,“也是,五哥府上那么多莺莺燕燕,怕是顾不上冬狩这种劳心劳力之事,若是一个不小心,后院起火那就不好了。” “龙非哲!” 龙非闻好女色一事谁都知晓,顶多被旁人说一声风流,但是拿到明面上说此事,就闹得很不好看了。 而柯沐婉的脸色不知何时早已阴沉一片,目光甚至恨恨看了元今歌一眼。 元今歌:? 关她什么事?她真是躺着也中枪! 不过眼前这皇子争斗的戏码她倒是看的津津有味,毕竟第一次见,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铮王和铮王妃已经臭着脸进殿了,元今歌则目不转睛盯着十六皇子看,那目光分毫不差的落到龙非绝眼里。 龙非绝当即不悦,又 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本王是不会带你去丢人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什么狩猎,龙非绝绝对有理由相信,元今歌是要过去给他惹事丢脸的! 对此元今歌也不恼,“王爷是想让我失约吗?呵,真是受教了。” 轻飘飘的一句,不是对他的话有所回应,却更让龙非绝胸口 添堵! “元今歌!”龙非绝袖中的手紧紧攥起,一旁的十六见状,也皱起眉头,轻蔑的看向元今歌—— “三哥,这就是那个让你讨厌的王妃?” 元今歌:“……” 看来今天诸事不顺,连一个小屁孩都敢和她叫板! “你应该叫三嫂,小屁孩。” 听到那三个字,十六皇子登时炸了! 他睁大眼睛瞪着元今歌,朝疼爱他的三哥告状,“三哥,你这王妃好生无礼,快教训她!” “注意你的身份,元今歌!”龙非绝皱眉呵斥。 元今歌只觉得好笑,讽刺道:“难道我不是他三嫂吗?安王!”最后两个字被她加重了音量。 按理来说,龙非哲的确该照规矩叫元今歌一声三嫂,但—— 元今歌废名在外,除了那个拿她当宝贝疙瘩的护国将军爹外,其他人都不把她当一回事,全都觉得元今歌配不上龙非绝! 这十六皇子龙非哲,就是其中一员。 他嚣张地站在龙非绝身旁,居高临下注视着元今歌,“这是在皇宫,三哥不便出手罢了,等回到安王府,板子柴房就有你好受的!对吧三哥?” 龙非绝却一时沉默了,没有应声。 “你说的,都不会发生哦!”元今歌笑眯眯地上前,“因为我是安——王——妃!” 她说的掷地有声,也是在提醒龙 非绝,别忘了他那日答应过她什么! “哼,三哥早已有心仪之人,你这个安王妃又能坐到何时?不过是滥用强权,强行嫁给我三哥罢了,我三哥心里根本就没有你,想一直霸占安王妃的身份,简直不自量力!” 十六皇子明显没有把元今歌的话听进去,一心沉浸在自己世界。 说到底还未成人,元今歌淡淡看了他一眼,不打算和这个小屁孩计较。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你敢藐视本皇子!” 元今歌才不搭理他,独身一人往殿内走去,但在即将进殿时停下脚步。 十六皇子恼恨的看了眼对方的背影,叫了声“三哥!” 颇有撒娇求助的意味。 龙非哲的母妃是婉妃,而婉妃曾是龙非绝母妃的婢女,她们主仆二人情同姐妹,在龙非绝母妃死后,婉妃就将龙非绝视为己出,有了这层关系在,龙非绝对这个十六弟自然多了丝偏爱。 他摸了摸十六皇子的头,“今日情况特殊,以后三哥定会为你出这口气!” 十六皇子对龙非绝无比信任,既然三哥都这么说了,他便信,当即露出笑意,先一步入殿。 路过元今歌时,不忘凶巴巴瞪对方一眼! 元今歌不知龙非绝给他说了什么,只觉这十六皇子的眼神暗含得意。 而后龙非绝敞步而来,和元今歌并肩入殿—— 第21章 王爷,妾身喂您 殿内已落座不少人,雕栏玉砌,金壁相映,可以称得上当今之盛宴。 玉案上摆放着雕盘绮食、珠翠之珍、水陆毕陈也应有尽有。 元今歌落座后,就敏锐察觉到一道怨毒的视线在看她。 她放眼望去,就见对面的柯木碗正对她面露敌意。 两人视线对视,柯沐婉分毫不让,就差把‘妒恨’二字写在脸上。 元今歌不是一个迟钝之人,从先前殿外遇到对方起,她就察觉到这铮王妃对她的敌意不止一星半点。 她微微勾唇,存了些试探之意。 坐在一旁的龙非绝渐渐察觉到……身旁的女人,似乎不正常起来。 “王爷,妾身喂您,来,啊——” 龙非绝避开她的举动,眉宇微蹙,“你在干什么?” 这个女人又在耍什么花招? 他落在元今歌身上的视线透着审视。 “王爷,您一路累着了吧?来,妾身为您捏一捏——” 感受到攀在自己肩头的触感,龙非绝顿生恶寒,他嫌恶至极,侧身避开,对元今歌怒目而视。 见差不多了,元今歌也不再继续,朝着柯沐婉投去目光,果真见她眼里的嫉妒几乎要溢出来。 元今歌看的起劲,也算是明了一件事:这个铮王妃喜欢龙非绝! 另一边,十六皇子把刚刚那一幕尽收眼底,对元今歌除了恼怒外,更是多了一分嫌恶。 这个坏女人,大庭广众对三哥做这样的事,真是不知羞耻! 唉,三哥好可怜! 就在这时,御前太监禀报:“皇上皇后驾到——”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参见陛下,皇后娘娘!” 台上雕龙金座前,皇帝脸上泛着喜意,皇后晚他一步,同样也站在台上。 “众位爱卿平身,今日朕高兴,就不设那么多规矩,为喜迎朕的小皇子到来,众位爱卿享受宫宴即可。” “谢陛下——” 起身后,元今歌才瞧见那一国至尊身穿金色龙袍,脸上虽挂着笑意,但威严至极,多数人都不敢正眼瞧他。 这种模样,倒和太上皇区别甚大。 而身旁坐着的皇后,虽然年龄大了,却十分雍容华贵,成熟风韵。 皇帝右侧坐的是腹部高高隆起的兰嫔,也是今日的主角之一,年轻貌美,风姿绰约,穿戴都是极好的,不比在场所有嫔妃差,毫不愧对皇帝宠妃之名。 落座后,皇帝却忙着关心右侧的兰嫔,从入殿起,一眼都没看过另一侧的皇后。 听着皇帝对兰嫔关切的话语,小皇子长小皇子短的,皇后脸上渐渐露出难堪 之色。 兰嫔心中得意,靠着皇帝的手臂,娇滴滴叫了声:“陛下~” 那声音千娇百媚,临得近的人,都纷纷垂下头。 元今歌看到兰嫔隆起的腹部,却下意识的皱了皱眉,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兰嫔这胎位——有异! 只见这兰嫔,虽然花枝招展浓妆艳抹,但依稀能看到她眼中的倦怠,而她的小腹……隐隐有下坠之感。 很明显,这胎不顺! 龙非绝一回头,却发现元今歌正面朝圣颜,盯得出神,当日在荣光阁的种种就又浮现在他眼前。 这个元今歌又在想什么怨毒的事? 他深邃的目光凝视着元今歌,见她不回头看他,他手上加重了力道。 “嘶……”元今歌感受到痛意,回头瞪着龙非绝。 这个渣王爷在搞什么! 不想“咣当”一声,无意碰翻手边的杯杓,声音清脆! “元——今——歌!”龙非绝咬牙,盱衡厉色。 这女人,是存心和他过不去吗? 四周的人见是安王发出的动静,也不敢多言,视而不见。 宴厅中央,舞姬们婀娜多姿,乐师奏乐,场内一片歌 舞升平。 而坐在最上方雕龙金座的皇帝,此时却意兴阑珊。 一舞落下,皇帝便开 了口,“场中有不少爱卿的家眷,各个都多才多艺,不知可有对自己有信心的,前来展示一番?” 场中顿时安静下来,面面相觑,没人告诉他们还有这一环节啊! 自古只有各项节日和寿宴才会有家眷献艺这一项目,而且这场宫宴通知的匆忙,根本来不及给在场之人准备。 是以少部分人扼腕叹息,后悔自己未能准备,错失这个在皇帝面前露脸的机会! 彼时,有人出声说道:“儿媳愿为父皇献艺,呈上我们草原的逐影舞!” 众人纷纷寻声看去,原来是铮王妃。 闻言,皇帝眼前一亮,“准!” 皇帝的声音落下,在场之人无不把目光都投放在铮王妃身上—— 只见铮王妃褪去那繁琐的外袍,露出来比较轻便的衣服,在众人的注目中,缓缓入场。 “咚咚咚”三声,乐师瞬间变换了鼓点,行动之自然,显然先前已经有人和他们打过招呼。 草原的舞蹈和大耀国相比大不相同,在场人难得一见这种情景,况且,这还是尊贵的草原公主的展示,场内无人不在聚精会神观看。 随着明快的鼓点节奏,柯沐婉舞步轻盈,一挥手,一扬鞭,热情奔放,引得场中人掌声连连。 有兴致高的,只要柯 沐婉的动作一变,就会大叫一声,“好!”然后疯狂鼓掌。 皇帝对此也兴致升起,摸着下颌,看着下方目露赞赏。 而被众人注视的柯沐婉,就像个高傲的孔雀,恨不得把自己所有才艺都展示出来,临近尾声时,目光落在龙非绝的方向。 看看吧,她比那个废物元今歌强了太多。 可龙非绝非但没有看她,反而还蹙眉,眼神丝毫未能从元今歌的身上离开。 正在吃眼前宴食的元今歌忽地感受到一股冰冷的视线凝视着自己,她一抬头,就和场中翩翩起舞的柯沐婉对视。 对方眼里满含妒意,只把元今歌看的莫名其妙。 她似乎……并没有惹她啊,怎么又被瞪了? 元今歌一边拿起杯盏一边回头,下一瞬就触及到身边人的视线。 龙非绝正拧着眉,眼里的嫌弃溢于言表。 元今歌看了看自己一手的杯盏,一手的点心果子,翻了一个白眼,不理他,继续享用着眼前的美实。 放眼望去,在这麟霜殿内似乎只有她一人在敞开吃,其余人都在看舞呢。 但元今歌可不会亏待了自己,她清晨可未进食,当前正需要补充体力。 落在龙非绝眼里,更是难登大雅之堂。 他鼻尖冷冷低哼出声,“粗俗!” 第22章 这男人是瞎了吗 一舞毕,场中掌声阵阵,皇帝心情甚好,一挥手,便赏赐了柯沐婉一对紫怀玉。 末了,又望向场中,不明言,但所有人都猜得到,皇帝这是在等人主动请缨。 这一舞许是勾起了皇帝的兴致,场下的人见状,许多人又开始蠢蠢欲动。 然而这时,领了赏赐却还未下台的柯沐婉却道,“启禀陛下,妾身听闻安王妃舞姿惊人,且早已准备在宴内为大家献舞一支,难得盛宴,妾身也想和安王妃讨教一番。” 正持杯盏饮酒的元今歌差点喷了出来,什么情况,为何还有她的事? 皇帝闻言,目露诧异,“安王妃有心了,既然如此,那朕便为你们做一次判官,瞧瞧你们的舞姿谁能更胜一筹!安王妃,还不上来?” 坐在元今歌身边的龙非绝已然脸色阴沉,这样明晃晃的行为,分明是对方有意为之。 他的目光落在斜对面的铮王身上,对方也在看他,眼里兴致勃勃似是等待看好戏。 元今歌也不曾想到这种场合竟然有自己的事,她本想安安分分用餐餐,宴会结束后再回自己的小院,舒舒服服睡一觉,但却未想到铮王妃会在这种时刻发难。 此时提起安王妃,周遭所有人 的视线都落在元今歌的身上。 大家几乎都清楚,安王妃元今歌,虽为元大将军之女,但废物名声在外,别说舞姿惊人了,她更是笨手笨脚,毫无才艺可言。 知道情况之人,都有了种看好戏的想法。 周围一时寂静无比,全部都在等候着元今歌的反应。 元今歌内心已经骂了铮王妃无数次,但骂归骂,她还是在众人的注目下起身—— 开玩笑,原主不会跳舞,不代表她也不会。 自小她的家境也不差,不然也不能培养出骑射这么奢侈的爱好。 骑射十八年,舞蹈也有十六年,还是在她的要求下学的。 若说医学是工作,骑射是爱好,那么舞蹈就纯粹的是在陶冶情操。 这么多年,她也把市面上的各项舞蹈学了个遍,展示一舞,根本不在话下。 可正当她要上前时,却被阴沉着脸的龙非绝拉住手腕,“莫要逞强,上去后就说你身体不适。” 他从未听说过元今歌会跳舞,可不想这种情况下出风头。 元今歌拂去对方拉住她的手,昂首挺胸,在众人的瞩目下上台,欠身行礼。 “既如此,妾身便献丑了。” “噗——”场下有 人小声笑出声,只怕这‘献丑’,真的是献“丑”了。 那人离元今歌不远,元今歌自然也是听到了,但她毫无所动,余光瞥到龙非绝,只见他捏着手中的金樽,面色铁青。 正好,就让你们好好瞧瞧,她的舞姿,究竟如何。 一般人在行舞前,多会和乐师打一声招呼,然就在元今歌刚刚应下之时,旁边的乐师便率先敲起鼓点,紧跟着,就是那幽幽琴奏声。 此曲一出来,在场的人都微微一怔,此曲乃大耀国最难的舞曲之一,其节奏和动态难以掌握,更何况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 元今歌微微把视线放在那几个乐师身上,面色不变,随着音乐缓缓起伏,沉浸在这与现代音乐全然不同的声音之中。 婀娜的身姿翩然飞舞,时动时静,她的步伐轻盈优美,衣袂飘飘,勾起了在场之人的所有心神。 有的人还十分不可置信。 这安王妃……还当真会跳舞?! 有人还心存疑惑,但很快就被这从未见到过的舞姿牵引,随着元今歌的动作,他们的呼吸收紧。 场中跳舞之人肤白胜雪,容貌精致艳丽,也让无数人为此着迷。 龙非绝原以为元今歌定要出糗了 ,但下一刻,却被场中人的舞姿惊艳。 但见周围所有人都同他一种神色,就收起了眼中的 讶异,淡定地看着那人起舞。 习舞多年,即兴起舞简直是每一位舞者的必备技能,哪怕元今歌没有听过这一曲,但也能根据曲子的韵律,舞出相应动作。 场下,柯沐婉不可置信地看着场中人的舞姿。 不是说这个元今歌是个什么才艺都没有的废物吗!这又是怎么回事?! 通过在场所有人的反应,她就能猜到,这一场怕是要输了。 但她不甘心! 柯沐婉朝着乐师的方向看了一眼,眸中含冰。 元今歌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也该结束了,不想乐师那便音律一转,节奏忽然加快起来。 她在心中暗骂,肯定是那个铮王妃搞的鬼! 但她又不得不顺着逐渐加快的节奏舞动起来。 于是,场中的人就看到,安王妃的步伐加快,行动见透露出浓浓潇洒,利落又不失妩媚,格外抓人眼球。 最终,在急促的鼓点中落幕,麟霜殿内寂然无声,似乎都没从这支舞中走出来。 “好!”中气十足的一道声音,划破了这诡异的寂静。 这道声音出现在最 上方,来自雕龙金座上的男人。 众人这才缓缓回神,掌声愈演愈烈,夸赞的声音接连不断传来。 “安王妃真实深藏不露啊,朕还是头一次看到如此精彩的舞!”金座上的皇帝龙颜大悦,立即挥手,大喊一声,“赏!” “谢陛下!” 元今歌渐渐平息下自己杂乱的呼吸,觉得这个身体还是太虚了,看来要找机会补补。 而上一个被夸赞的人——柯沐婉,似乎已经被众人遗忘,眼里就只剩下还处于落幕姿态的元今歌身上。 皇帝也在这时想起来,旁边还候着一个铮王妃,“看来安王妃,是略胜铮王妃一筹啊,铮王妃,你可要好生讨教才是。” 柯沐婉黑着脸,但又不得不扬起笑容称是。 行礼告退,在路过元今歌的时候,眼中的怨毒连附近的官胄都能察觉到。 她怨毒的想,今日就让你风光一下,待到半月后冬狩,看谁能救得了你! 元今歌下来,引得周遭无数视线,直到落座后,那种目光才逐渐消失。 龙非绝只觉得身旁这女人气焰攀升,就想打击打击对方,于是淡淡道,“一般。” 一般?什么一般?她的舞吗? 这男人是瞎了吗? 第23章 一尸两命 龙非绝看透了她心中的想法,鼻尖冷哼,“招摇过市!你是安王妃,不是宜芳馆的舞姬,丢人现眼,让旁人如何想!” 听到这话,元今歌就不愿意了,她眯眸冷笑,“王爷不仅眼神不好,架子却还比陛下大吗?” 话音落下,眼前的龙非绝就露出来警告的视线,“元今歌,注意你的言辞。” 元今歌却不甚在意,拿起一颗葡萄塞进口中,眉目享受,“王爷那么熟悉宜芳馆,莫不是经常去那里听曲儿?楚妍儿知道吗?” “一派胡言!”龙非绝低声呵斥,却发现眼前这女人料定他此时不会做什么,还嚣张地冲他挑了挑眉。 龙非绝更气了,俊脸上几乎要绷不住平静的神色。 但转念又想到体内的毒,不可动怒……于是龙非绝就硬生生把怒气消化掉,看向别处转移注意。 元今歌才不管龙非绝此刻有多难受,她刚刚消耗了一波,现在正要补回来。 半个时辰后,宫宴接近尾声,元今歌也时不时看向殿外,她已经吃好了,正考虑该找个什么理由提前溜走。 还未等她想出一个结果来,上位就有人发出“啊——”的一声惨叫! 这一声凄惨中带着惊慌,等众人看向发出声响的来源处后,却见备受皇帝喜爱的兰嫔已昏倒在地。 皇帝大惊,抱住兰嫔,态度焦急,“爱妃, 爱妃你怎么了?太医呢!传太医!” 旁边的宫女太监各个张皇失措,太医就在附近,很快便赶了过来,为兰嫔搭脉诊治。 昏迷中的兰嫔脸色苍白无比,连口脂都无法掩盖,让候在一旁的皇帝心疼无比。 但转眼,皇帝就望向不知发生了什么情况的众人,怒形于色,厉声道,“传朕旨意,未查明真相前,不准任何人走出麟霜殿!” “是!”御前侍卫领命,立刻把这里层层围住。 在场达官贵人在短暂的慌乱后,就立刻候在下面,战战兢兢,面面相觑,不敢发一言。 谁都知晓皇帝盛宠兰嫔,如今兰嫔出事,怕是一时片刻不会善罢甘休了。 元今歌立在众人当中叹了口气,看来想提前溜走的想法破灭了。 她远远就能瞧见,兰嫔此时的状态可谓是非常不好,若是交给她来办,也是一件相当棘手之事。 — 麟霜殿的内室,兰嫔已然神志模糊,只能痛苦呻吟。 皇帝在外室焦急踱步,场中大臣贵胄,各个噤若寒蝉,无人敢吭声。 半柱香后,太医擦着汗出来,当即就跪在皇帝脚边,“陛下,兰嫔娘娘难产了,孩子……出不来啊!” 皇帝立刻面色大变,怒发冲冠,“废物!你们这些太医是干什么吃的?平日号诊时可从未听说过有难产迹象!” 太医身后跟了一串人接连跪下,都是太医院名声显赫的医者。 跪在最前方的太医如临深渊,“陛下,臣在诊断时已发现,兰嫔此次早产的诱因正是因为麝香。” 麝香? 宫内早已禁用了这味香,怎会被麝香诱发? 在场所有人的疑问正是皇帝的疑问,皇帝面色极为阴沉,凌厉的目光扫向所有人,在无比的寂静之中怒喝,“查!给朕掘地三尺也要找出这个人!” “是!” 话音落下,侍卫倾巢而出,还未走出殿外,一个小太监犹犹豫豫从角落里出来,跪在皇帝面前行了一个大礼。 “启禀陛下,奴才今日整日都跟着兰嫔娘娘,在宫宴之前,娘娘只和婉妃有过接触。” 所有人的目光皆落在安静候在一旁的婉妃身上。 婉妃有着极为温婉的性子,因着和故去的淑妃有过一段主仆之缘,所以周身都沾染了一些淑妃的沉静气质。 但她平时也不争不抢,却没想到竟会暗害皇子! 此话一出,婉妃也怔在原地,她双眸瞪圆,眉目 满是惊骇,似是还未反应过来。 十六皇子反应最快,立即跪在地上,“父皇明鉴,此事绝不会是母妃所做!” 他声音颤抖,也未曾料到这种事情会落在自己母妃的头上。 然而皇帝对这个儿子却分毫不见,只对着婉妃 怒目而视,“婉妃!你竟敢暗害朕的皇子!” 婉妃只觉得天旋地转,扑通跪在地上,目露慌乱但声音还算清明,“陛下,臣妾今日确实见过兰嫔,但只是聊一聊加长理短,从未害过她啊!还请陛下明鉴!” 婉妃声音真挚,在加上婉妃平时的为人处事,有不少人竟觉得此事或许另有隐情。 然而就在这时,婉妃身边的婢女却忽然跪下,用平淡的声音说出来一句令在场众人惊骇的话。 “禀陛下,奴婢可以作证,此事确实是婉妃娘娘做的。” 话音一落,跪在地上的婉妃满眼不可置信,“翠儿,你!” 她是万万没有想到,跟了自己这么多年的翠儿,竟然在这种紧要关头背叛她! 翠儿这个名儿还是她取的,她还能回忆起来,自己在郊外遇见病的只剩一口气的她,也还能记得她说誓死效忠她时的语气。 “翠儿……你竟背叛我!” 翠儿却忽略了字字灼血的婉妃,再次朝着皇帝拜下,“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若陛下不信,大可在婉妃寝宫搜查。” 皇帝已然大怒,他怒气冲冲指向婉妃,“婉妃!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婉妃眼眶泛红,柔弱擦泪,说出的话却格外倔强,“陛下明鉴,臣妾被人陷害了!” “混账!你个妒妇!”皇帝气急,一巴掌扇了过去,指 着她道,“不知悔改!若是兰嫔有什么三长两短,朕定不饶你!” 婉妃无可辩驳,跪倒在地上抽泣。 “你的贴身婢女都亲自指证你了,婉妃,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为何残害皇子!” 说是给机会,但有何尝不是把她订在一条死路上呢? 要是承认,恐怕婉妃命不久矣,怎么可能承认! 元今歌皱眉,侧目一看,却见龙非绝神色冰冷,目光扫向四周,似乎在寻找可疑人士。 也对,婉妃和淑妃主仆二人先前情同姐妹,龙非绝对婉妃应也和对长辈一样尊重。 此时婉妃自身难保,又怎会令他袖手旁观。 但他已是封爵开府的王爷,面对圣颜震怒,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再将目光放置前方,跪在地上的婉妃已面露绝望,视死如归,“陛下不信臣妾,那便查吧!” “来人,给朕搜!” 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就有侍卫上前禀报,称已经搜到了麝香。 看着摆放在面前的东西,皇帝龙颜大怒,直接把麝香扔在婉妃身上,“给朕看看这是什么!” 就在这时,救治的太医再度出来,颤颤巍巍禀报,“陛下,兰嫔情况不妙啊,孩子出不来,并且……” “并且什么?!” 太医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并且兰嫔已经没了力气,恐……一尸两命啊!” 第24章 刨腹取子 “啪——” 桌上的茶盏被皇帝摔碎,但他也知晓,这时催促不得,“朕命你们,不论采取何种方式,必须要把人给我保住!” 太医院的人跪在地上连连擦汗,有胆小的已经抖如筛糠。 兰嫔这情况分外棘手,孩子出不来,兰嫔又脱力陷入昏厥,稍一不注意,两个都保不住。 伏跪在地的太医院院使鼓足勇气,“陛下,兰嫔这情况分外危险,若要保住皇子,只有一法。” “是什么?”皇帝焦急问。 “刨腹取子!” 在场众人无不倒吸一口冷气,这刨腹取子,那变相就是在去母留子了。 皇帝对兰嫔如此宠爱,当真下得了狠心吗? 果然,就在太医院院使说完这句话后,皇帝难得沉默下来,五息过后,再次对着婉妃怒目而视。 皇后缓步上前,看了眼下方的婉妃,走到还处于盛怒的皇帝面前,叹息一声又摇头。 “前阵子还常常听到婉妃在臣妾面前抱怨,说兰嫔怀了龙嗣,如今已经许久未去她宫里了,近些天到时常常去兰嫔那里探望,臣妾以为她想开了,却不想……” 皇帝闻言更怒了,“婉妃残害皇嗣,罪不容诛,来人……”话未说 完,就被十六皇子一把抱住腿。 “父皇,此事一定另有隐情!母妃平日里连花草虫雀都下不去手,怎会害人!父皇明鉴啊!” “滚!”皇帝把十六皇子一脚踢开。 而被十六皇子维护的婉妃已面色惨败,她闭了闭眼,头重重磕在地面。 事已至此,她当真……无法翻身了吗?还是一个子虚乌有的罪名。 她为何去探望兰嫔,还不是听从了皇后的旨意,可她说了,又有谁会信? 她一个婢女出身的怎能比得过皇后在陛下心中的重要性,孰轻孰重,任谁都会选择相信皇后。 “陛下……”太医院院使干巴巴开口,“兰嫔的情况,不能再拖了!” “还请陛下下令!”至少要把皇子保住啊! 皇帝眉间紧皱,一派威严的面上少有的出现犹豫。 “陛下……” “给朕闭嘴!”天子震怒,浮尸千里。 皇帝目视前方所有人,“全都是废物!废物!” 场中人皆惊恐下跪,一层接着一层,在场无人敢抬头,只有元今歌一人跪的笔直,在所有埋头的人中鹤立鸡群。 龙非绝察觉到身边的不对劲,登时气急败坏拉了拉身旁的元今歌,“你 强行出头不要命了?快给本王跪好!” 这个女人知不知晓现在是什么情况,天子盛怒可不是玩的! 元今歌却拂去了龙非绝的手,双手行礼道,“陛下,兰嫔与皇子的命,我可以救!” 话音一落,众人皆震惊的失了语,这安王妃是真的不要命了,此等时刻还信口雌黄! 从未听说过安王妃竟会医术,太医院的院使都对此毫无办法,她一女子还不够院使年纪的一半儿大,太医院都无法做到的事情,她又如何能办到? 皇帝这时才看到元今歌,他眯起眸子,态度森严,“安王妃,你说你能救?凭什么?” 元今歌道,“就凭妾身的医术,在场无人能敌!” “大言不惭!”太医院一位院判立即出声呵斥,“安王妃,这可是两条活生生的人命,怎可因你一句戏言就交于你!” “是啊。”场中一位御史大夫也应和,“安王妃还是莫要说笑了,情况危机,还是让太医们赶紧救人吧!” 其他官员也在附和,言语中都表明了对她的不信任。 其实也无可厚非,如果突然冒出来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还是个草包,说能救人。 若是让她救,说不定当真就会 一尸两命,连皇子都保不住。 元今歌看向众人,从众人脸上看到了鄙 夷和不赞同,甚至还有看好戏的,比如铮王妃。 于是她便把原主记忆当中的内容拿出来,修饰了一番。 “我幼时曾生过一场大病,近乎撒手人寰,是当时的一位医仙出手相助,在救治的途中,医仙曾教给我一种医术,其中就包括生产中的救治。” 场中人微微发愣,多年前,元将军之女确实生过一场大病,却不曾想竟还有这样一番遭遇。 “即便如此,风险依旧甚大。”御史大夫摇头,“安王妃说自己医术超绝,又救治过谁,无成功之例摆放在眼前,又叫人如何相信。” 元今歌不发一言,只把目光放在最前方,满目肃然的皇帝身上。 皇帝定定看着元今歌,片刻后,像是下定了极大决心,“好,安王妃,朕命你,即刻去内室救治兰嫔,若二人出现任何差错,朕拿你是问!” 元今歌郑重接下,“是!”当即便起身去内室。 然却在起身前夕,触及到龙非绝森冷的目光,“元今歌,你当这时在开玩笑的吗?若你救治不成,本王可保不了你!” 元今歌低低回应,“若是兰嫔出了事 ,婉妃定有生命危险,总而言之,若我去,那兰嫔就还有一线生机,若我不去,兰嫔必死无疑!王爷可要想清楚。” 龙非绝沉默下来,他看向倒在地上已经失了声的婉妃,袖中的拳头紧握,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太不好受了! 元今歌不再多犹豫,立即前往内室,并挥退了众人。 见帮忙的宫女嬷嬷都被赶了出来,场中又是一阵窃窃私语。 不过元今歌可不管外面是什么情况,进来后,她就看到兰嫔昏迷当中还紧紧拧眉,显然还在承受着极大痛苦。 她一挥手,常用的百宝箱就出现在她的手边,从里面拿出剪刀产钳等生产用的工具后,给这些器械进行快速消毒,她细细检查着当前的情况。 这一看,元今歌的眉头立即紧锁,因为眼前的状况,真的不容乐观。 兰嫔的盆骨狭窄,而且子宫收缩无力,胎头下降受阻,若是继续下这样生下去,腹中胎儿必定会被压缩,从而导致颅内出血! 以现在的医学情况,这胎必定保不住! 可若是剖腹产,孩子已经生了一半了,会更加增加生存下来的难度。 元今歌皱眉,眼前这情况,当真是有点棘手了! 怎么办? 第25章 对她的生死无动于衷 若是此时放弃,皇帝也不会说什么,顶多就是会落下一个夸下海口的评价,再加上旁人的耻笑。 可是若真的放弃,那兰嫔,就果真没救了。 元今歌思想斗争了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从百宝箱中找出来一味药,给兰嫔喂下去。 皇帝在外面来回踱步,官胄也开始对元今歌指指点点。 “这安王妃真是大言不惭,太医院都没有法子的事,竟然说自己可以,呵,怕是要白白搭上一条命了!” “三哥,你这王妃果真不凡,只不过唉,可惜了一张好脸。” 言下之意,就是在笃定元今歌定会束手无策了,届时陛下震怒,谁也保不住她。 龙非绝冷冷的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流窜到自己身边的铮王龙非闻,眸光里的冰寒似刀刃,但他没看多久,就重新把视线放回内室的方向。 “五弟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吧。” 下一刻,只听内室传来元今歌的声音,“可劳烦太医前来搭把手?” 太医院的诸位一怔,距离内室最近的人已经走了进去,“安王妃有何吩咐?” 他们虽不愿相信元今歌,但医者仁心,若真能搭救一条性命,他们也是愿意的。 元今歌把自己的要求一说,三位进来的太医对视一眼,皆纷纷照做。 元今歌腾出手,拿起自己的银针,手起针落,快速扎进对方的几处重要穴位,缓释了兰嫔的痛苦。 太医们只见兰嫔原本灰败的面色,此时竟然染上了一丝红晕! 这安王妃果真会医术! 有人腾出手检查了一下兰嫔的脉搏,果真发现对方的脉搏竟恢复了一些力道。 在场的太医无不面露激动,他们从未见过,如此轻而易举就能把一条人命拉回来的手法,一时看着元今歌的视线都面露憧憬。 这医术对医者而言,无不是种诱惑。 行完针,元今歌又重新检查了一番,这才勉强能够拖上一段时间。 回至外室,她在众人的目光下对着皇帝行了一礼。 “如何?安王妃果真能救?”皇帝立时问。 元今歌俯首,“启禀陛下,可救,不过,现下还缺两味药引。” “何药?快说,朕立刻命人前去取!” “缺珍护盎,目瑟两味药。”元今歌道。 皇帝当即命其中一人速速去取。 人还未离开,就见院判一把年龄,颤颤巍巍跪下,“陛下,宫 中不曾有这两味药材啊!” 懂得医术的众人都面露茫然。什么珍护盎,目瑟,甚至听都不曾听说过。 这能入药?怕是凭空杜撰出来脱罪的吧! 眼见皇帝的脸色已经濒临盛怒的边缘,元今歌及时道,“这两味药生长在山崖峭壁上,在场之人或许都不甚了解,还需我自己去取。” 山崖峭壁? 龙非绝原本紧绷的心情霎时绷不住了,他怒火中烧,行至元今歌身旁,压低声音呵斥,“控制不住就赶紧收场,元龚辰可不在,这里无人可救你!” 元今歌低声淡淡道,“王爷又怎知,我毫无把握呢?” 言罢,接着对皇帝道,“还请陛下准许我前去,但,可否等我回来前,暂时别处置婉妃?” 皇帝还未答话,身边的皇后就立即开口,“人命关天之事,怎可等你一人?等你去找那不知是否存在的药引回来,兰嫔早就不行了!陛下,皇嗣要紧,还请陛下三思。” 元今歌坦然道,“此事大可放心,妾身已控制住兰嫔的身体状况,三日内无碍,不会伤及母子。” 她几乎要把她压箱底的药给用了,这三日,就是留给她寻药的时间! 皇帝眯 眸,细细打量着元今歌,似乎在怀疑元今歌话语里的真实性。 皇后心里一慌,立即劝道,“陛下,此事断然不可再拖,若是一尸两 命可如何是好!” 场中也有几位大臣不同意,都拧眉摇头,觉得此事不可信。 “是啊,悬崖峭壁才能拥有的药材,若是找不到,兰嫔腹中皇子出事,安王妃担待得起吗?” 这话引起在场众人连连点头,无他,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存不存在还说不定呢。 龙非绝脸色铁青,他压抑着熊熊怒火,咬牙切齿道,“你莫不是觉得自己救不了,想逃走?本王劝你……” “王爷也对婉妃的生死无动于衷吗?那个将你视如己出的婉妃……” 龙非绝闻言沉默下来,他住了口,但眼中的森寒并未减少。 皇后见皇帝有所动摇,恨恨地看了一眼元今歌,元龚辰,你倒是生了一个好女儿! 如此快的就和那边沆瀣一气,看来元家的站位,当真开始往那边偏移了。 元龚辰啊元龚辰,本宫丢掉你元家,果真做对了! 在场人心思各异,皇帝看着元今歌,面上阴晴不定,但周身存在的威严,还是令在场的众人感受到了 一种浓浓的压迫感。 外室一时寂静无比,一呼一吸都能被彼此听到,都在等着皇帝做出决策。 几息后,皇帝终是下定了决心,郑重看着元今歌。 “好,那朕限你三日时间,若是不见你带药回来,朕必定拿你试问!” 场中之人纷纷好奇看向那安王妃,照着旨意,只要没能找到药,那必定会掉脑袋。 把这一件无关自己的事揽在自己身上,他们都十分好奇,安王妃究竟会如何做,抗旨吗? 只见安王妃郑重点头,下跪领旨—— “妾身遵旨!” 元今歌话音刚刚落下,就听到皇帝接着说:“安王接旨!” 龙非绝双目一凌,心中思绪万千,但也跪下接旨。 “朕命你,和安王妃,一通前往山崖寻找药材,若是三日内回不来,你可知后果?” 龙非绝按耐住心中怒意,冷冷撇了眼身旁和他一同跪着的元今歌,随后道,“儿臣明白!” “那就去吧,记住,只限你们三日,三日内无论如何,朕都要见到你们二人!” 他闭了闭眼,终究还是躲不过,“儿臣领旨——” 接完圣旨,安王就立刻拉着元今歌,奔向殿外…… 第26章 她在骂他! 看着两人匆匆离去的背影,龙非闻将折扇捂在嘴边,满是坏笑。 山崖取从未听说过的药?莫不是杜撰的吧? 昔日的废物如今一跃而起,竟变成了立足于太医院之上的神医,谁听到后不会笑掉大牙! 龙非绝啊龙非绝,如今你被这个废物拖累,他日也不足为惧。 站在一旁的柯沐婉则目露担忧…… 先前她看到元今歌不自量力时还笑话过她,甚至认为只要她在救治兰嫔的过程当中出错,下一刻掉了脑袋,就再好不过了! 可是紧跟着又想,安王又会因此受到牵连…… 元今歌这贱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她眼里担忧安王的情绪明显,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势都和往日不同。 龙非闻带着笑意的视线随意一扫,便扫到了自己不同以往的王妃,在之后的时间里,更是频频朝着柯沐婉的方向看去…… 殿外,元今歌和龙非绝一路行至宫门口,一上车就立马叫车夫回府。 车夫见二人行色匆匆,便知出了大事,当即不敢怠慢,用着此生最快的速度回了王府。 车内二人面色沉重,特别是龙非绝,脸色已不能用阴沉二字来形容了。 刚行至府门口,元今歌便立马下车,直奔王府的库房。 “元今歌!”龙非绝叫住她,态度之狠厉,“本王以前倒是未看出来,你竟还有这般本事?” 这人在马车上不说话,下来后倒是说的起劲。 元今歌没有时间和他这样来回拉扯,立即便要离开,但被龙非绝阴沉着脸拉住。 “本王和你说话,听不到?” 元今歌是真的无语了,“王爷,您是不知道时间紧迫吗?” 龙非绝的眉头紧紧皱起,他不是不知道寻药之事迫在眉睫,可眼下,他无辜被牵连,胸腔的愤怒岂会是她一两句就能抵消的? 他双眸发出幽幽冷光,“紧迫?确实是紧迫,紧迫着想方设法逃跑吧?” 对方语气里的嘲讽之意明显,元今歌冷哼,“王爷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说了会救婉妃,就一定会救!” 说完,也不愿再看龙非绝的反应,三两步入了库房,从中寻找绳索之类,能够在悬崖上攀爬之物,还有可保鲜的玉瓶。 拿好物品后,元今歌回首,便见那人阴冷着一张脸,轻飘飘看了眼她手里的东西,冷冰冰吐出几个字。 “山崖险峻,你就拿这些?”嫌弃之意明显。 元今歌知道现下匆忙整理出来的东西太过简陋,但他们时间不多,又如何再能耽搁? 凑合用吧,大不了采摘时小心些。 “王爷处处奚落于我,可是不愿救婉妃?” 龙非绝声音一滞,恨恨看了眼她,语气不耐,“本王只是觉得你太过天真,罢了,随你!” 说完,便头也不回朝着王府大门走去,背影都透露出这人现在心情已经差到极致。 刚出府门,元今歌就发现停在门口的马车被换了一辆,除去了浮华的装饰,是利于出行的那种。 还有丫鬟婆子井然有序地往里面送日用品之类的东西,看到她出来后,还狠狠瞪她一眼。 “王妃,奴婢帮您。” 然后不由分说把她手里的东西夺走,送到马车上。 也不知道这王妃给王爷灌了什么迷魂汤,王爷已经好几日都没有去过楚姑娘那里了。 当初全府都知道,王爷心悦的是楚姑娘,于是府内大多数人都先入为主,把楚姑娘当未来王妃。 可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元今歌横插一脚,以前的努力,全部付诸东流。 一想起此事,她便对这王妃生不出什么好感。 元今歌被她一瞪,简直莫名其妙,但很快就被身旁一匹高大威武的骏马吸引住了视线。 廉珩正牵着马立在马车最前方,那马身健体硕,线 条优美,四蹄光是看起来就是 强健有力,鬃毛被整理的很好,通体泛红,元今歌光是看一眼,就挪不开视线了。 这是匹来自草原的骏马,在现代也是很少见到的优良品种,而且它的眼神清明四肢有力,被牵着时还十分高傲地仰头,姿态娇贵傲慢,竟还是一匹烈马! 列马极难驯服,若是被驯服后,可载人日行千里也不在话下。 对于见多了马匹的元今歌来说,站在她面前的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真的好想要! 元今歌的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若是半月后的冬狩能骑上它…… 一声嗤笑打断了元今歌的思路。 龙非绝正站在王府的大门前,姿态高贵气质斐然,冷风微微吹过,更是给他的气质增添出一份肃然冷淡。 只不过那双好看的眼睛里,透露出来的却是对她的鄙夷,可惜了这样一副丰神俊逸的外表。 而在龙非绝眼里,则是认为元今歌被他的这匹马的烈性给震撼到,十分嫌弃。 他上前摸了摸烈马,声音讥讽,“怎么,这就被吓到了?”那冬狩那么多马,莫不是要被吓晕? 元今歌本想上前摸一摸,但见龙非绝过来,忍住了。 她皮笑肉不笑,“王爷这是说的什么话,妾身只是觉得您倒是和这匹马有所相似 ,这样一细看,真的更像了!” 这是说的什么话?他像马?莫不是在骂他? “王爷不想知道是哪里相似吗?”元今歌进一步问。 龙非绝面上阴沉无比,他不想知道。 “参见安王——”皇宫里派出的一对人马也到了,整然有肃地立在王府大门口,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安王府出了什么大事。 然而确实和大事差不多。 这群皇兵与其说是皇帝派人来协助他们的,不妨说是来监视他们的。 天子的心思谁也不知道,不过在元今歌看来,正好,有采药的人了。 就在他们准备出发的档口,府内忽然传来一道娇滴滴的声音。 “绝哥哥,你送我的玉簪子不小心掉到池子里了……” 来人捏着一条手帕,柔柔弱弱赶来,身姿曼妙,柔弱动人,不是楚妍儿还能有谁? 龙非绝听到这声呼唤,态度瞬间软下,冰冷的视线转化为柔情,“本王有要事继续出门一趟,你在府内安心养病,嗯?” 楚妍儿做出咳嗽胸闷的症状,又引得龙非绝阵阵关切。 元今歌看着眼前两人旁若无人又开始了,顿生恶寒,“看来王爷是一点也不心急,是有什么保全自身的想法吗?大家同坐一条船,何不一起分享分享?” 第27章 这女人竟敢戏弄他 龙非绝眸中喷火,但也知道事态紧急,轻轻拍了拍楚妍儿的肩头安抚,“妍儿乖,等本王回来。” “那个什么簪子不是没了吗?叫陈威重新去买二十个,银子,本王妃付了!”元今歌补充一句。 “元今歌!”龙非绝面无表情呵斥一声,又转头吩咐手下的廉珩,“去,让陈威买五十支一模一样的,不劳烦王妃破费。” 最后几字是在齿缝里发出来的,听得出他对元今歌恨的牙痒痒。 楚妍儿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正想再说什么,龙非绝就再次出声,“吩咐完就自己追上来。” 廉珩满目肃然,道了声“是”,就飞身离开。 龙非绝翻身上马,姿态潇洒,行动果断,把正准备上马车的元今歌都给惊住了。 古代人上马都这么帅的吗? 但下一刻,元今歌就笑不出来了。 她的后脖颈衣领被人一只手轻而易举提起,然后按在马背上。 元今歌只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一身华丽的衣服还未来得及换下,只能侧坐在龙非绝怀里。 暧昧的气息扑面而来,众人眼里只有鲜衣怒马俊王爷,与国色天香美王妃,分外登对。 元今歌显然也意识到了,余光瞥了眼王府大门口气红了眼的楚妍儿,埋在龙非绝怀里,拉长了嗓音。 “王爷~你吓到人家了啦~” 她的嗓音之柔媚,让贴她最近的龙非绝一阵反感 。 “你有病还是趁早医治的好,现在禀明圣上,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龙非绝就不信了,这个女人哪里来的这么大信心口出狂言? 元今歌其实也被自己恶心到了,可能看到令她不爽的楚妍儿生气,她就高兴了。 路途遥远,能开心一时是一时。 “王爷不信任妾身吗?妾身好是伤心——” 龙非绝眉间深蹙,身子向后但避不开,他瞪着元今歌,“再乱动把你扔下去!” 元今歌住嘴了,安安分分待在他怀里,“好了好了,不动了行吧。” 后面虽有马车,但是用来备用的,在后面跟着以防不时之需。 他们时间紧迫,还是骑马速度快的多。 元今歌靠在这男人的怀里,觉得龙非绝这样一个暴躁的性子,却没想到怀中也很是温暖。 周遭的冷风呼呼吹着,似乎还隐隐飘起雪花,这个位置还挺舒服。 “全军听令,随本王出发!”龙非绝一声下令,整军提起精神。 “是!” 龙非绝说完,立刻扬起马缰绳,瞬时,载着两人的马如一阵风一样,冲在最前方,鬃毛飞扬,身姿矫健。 一行人浩浩荡荡跟在他们身后,引起一阵尘埃。 “绝哥哥,可是那不一样……”楚妍儿就眼睁睁看着龙非绝载着元今歌离开,心中的恐慌几乎淹没了她。 这是第几次了? 她真的怕龙非绝会遗 忘她,一想起有这种可能,她就手脚冰凉,眼眸里发出无尽冷意。 为何他们匆匆回来又要匆匆离去?她必须要知道今日皇宫内究竟发生了何事! 她站在安王府的大门口,凝视着一行人远去的背影,死死攥紧手中的帕子。 元今歌,这是你逼我的…… “阿嚏——”狂奔的烈马背上,穿着华贵衣袍的艳美女子毫无征兆地打了一声喷嚏。 龙非绝皱眉,“元今歌,你能不能安分一点!” 元今歌:“?” 她不就是打了一个喷嚏而已,至于吗? “这能怪我?说不准是你那小心肝躲在背后骂我了!” 龙非绝冷哼一声,“歪理!” 妍儿那么温柔纯善之人怎会做这种事,这女人,休想在他面前说妍儿的坏话! 元今歌知晓他油盐不进,当下也不再多说。 行至前方,便是临近的山峰,就在这高耸无比的山崖之中,定能找到她需要的药材。 一行人下马徒步而行,穿过这道小山沟,前方便是满是荆棘的山林,不适宜乘马。 两个时辰后,入目的便是那巍峨耸立的山峰,原本飘雪的天气转晴,露出了金色光芒的太阳,照在人身上,暖暖的。 赶路的脚步穿过山林,直奔最高峰! 而这一路,龙非绝却没怎么开口说过话,绷着一张俊脸,面无表情踢开拦在路上的荆棘。 “王爷一筹莫展, 莫非是在担忧找不到药?” 龙非绝面无表情睨她一眼,似乎在说她在讲废话。 这冬日到百草枯,还能找到什么药! 看出他心中所想,眼见还有一段路,元今歌忽的生出逗弄之意,“王爷,你看!” 元今歌指着一个地方,龙非绝顺着方向回头,发现除了还在坚挺的常青树,其余全是枯草杂木。 这有什么好看的?元今歌找到药了? “你见到药了?”不是说山崖峭壁才有? 这元今歌果真再撒谎! 他还未开口问罪,那女人就先他一步开了口,“王爷眉间夹死了只虫子!” 虫子? 他下意识一摸,却什么都没有摸到。 抬眼,元今歌已经跑远了。 龙非绝后知后觉,这女人竟敢戏弄于他!冬日哪有飞虫! 紧跟在龙非绝身旁的侍卫廉珩眼底含笑,心中感叹王妃果真不一般,王爷在旁人面前何时出现过这种神情啊? 真是难得在王爷身上看到这股孩子气的一面。 龙非绝追上跑远的元今歌时,却见元今歌正停在那里,凝神思索着什么。 他上前一看,原来是两条道,指着其中一边路况较好的道,态度不由分说,“走这边!” 元今歌正细细观察那一条杂草横生的路,经过她的缜密分析,这边应该是适宜那两种药材生殖的环境。 于是元今歌指着右边道,“走这边!” 两人意见相左,龙非绝恼了,“你在质疑本王?本王说了,走左边!” 后面跟来的廉珩见两个又要吵起来,站在原地挠了挠头。 元今歌觉得这个人不讲道理,“只有我一人知道那草药的情况,王爷应该听我的才是。” “呵,听你的?本就就是因为听了你的,才沦落到现在的地步!”说着朝着左边拂手而去,也不管元今歌什么反应。 元今歌不可置信,荒郊野岭,说不定还有野兽出没,这男人就这么不管她,走了? 很好,很好。 元今歌憋着一股气,看了眼皇帝派来的小队,好在他们知道谁是主导,并没有跟着龙非绝离去。 “你们跟我来。”然后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走向右边的方向。 廉珩身为龙非绝的贴身侍卫,自然是跟着龙非绝。 他看着眼前大步流星,发着小孩子脾气的王爷,顿觉无奈又好笑。 片刻后,龙非绝回身,“她未跟来?” “禀王爷,王妃和皇兵去右边的路了。”廉珩落后龙非绝几步,自然发现了后面的情况,如实禀报。 龙非绝面色微变,“也罢,本王倒要看看,究竟是谁的选择有误!”随后转身,继续向前。 廉珩面露古怪,“可是王爷,我们并不知那药草长何模样……”他小声提醒。 龙非绝的身形一顿,恼恨拂袖,“为何不早说!” 都走这么远了! 第28章 把他压在身下 廉珩沉默如鹌鹑,他其实也才想到。 随后,面前微风掠过,龙非绝已掉头回去。 此时,另一边的元今歌,已穿过最初的那条小道,连绵起伏的山峦呈现在眼前。 层起叠嶂,高耸入云,峭壁上点缀着四季常在,和冬日才能盛开的奇珍异草,不多,就零星几处。 元今歌蹲下身,检查了一番地貌,只见此处的枯草甚多,再往前走,土地就湿润了些。 养分充足,光线阴暗,酸碱度适中,是适宜两位药材生存的地方。 她抬头,看着不远处最为高耸陡峭的山崖,应该就是那里了! “全军继续向前,马上便到!” 萎靡的军队听闻,立刻打起来精神。 可就在元今歌率领众人继续前行的当口,元今歌忽然察觉周遭的气息出现了变化。 这种感觉说不出来,元今歌只觉得一阵奇怪的风吹过来,她的背后就有种诡异发毛之感。 “什么人?” 元今歌警惕看了眼身后,发现什么都没有,在场也无人和她一样。 错觉吗? “怎么了安王妃?”距离她最近的一名皇兵问。 元今歌再次打量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什么不对劲,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节外生 事,于是摇了摇头,对着众人道,“大家继续向前!” 他们废了好一番功夫,才爬至顶峰。 山顶瞩目,望不见其低,冷风飕飕,身强体健的将士们都忍不住了。 刚刚和元今歌搭话的皇兵疑惑地问,“安王妃,您确定在这里?” 这里寒冷潮湿,还阴郁没有阳光,他们将领穿的不多,都不如元今歌里三层外三层穿的厚实。 但哪怕元今歌穿的这么隆重,先前在麟霜殿跳舞时也没有分毫不适。 “药就生长在下方,大家绑好绳索,兵分几路下去!” 没有一个人动。 元今歌:“……” 怎么着,她其实是个摆设呗? 那个搭话的皇兵此时也变了脸,“安王妃,您莫不是在开玩笑吧?山势险峻,万一一个不小心摔下去,可是尸骨无存啊!” 元今歌傻眼了,“你们不是被派来帮我采药的吗?”如今的皇兵就这点胆量? 皇兵们梗着脖子,不发一言。 他们的理想之地可是战场,才不是这荒无人烟之地。 “行行行,本王妃自己来!”一群老大爷,心比天高! 冬日的天变幻莫测,好在还未下过大雪,元今歌下去时虽并未滑到,但脚底依旧忍 不住颤抖。 她虽然在现代玩过攀岩,但哪里体会过真实的攀岩啊。 稍不留神,就会摔死在下面! 而现在正是要用到龙非绝这个男人的时候,这男人偏偏不在! 呸!狗男人靠不住,还不如靠自己! 元今歌心中着急,忽略了那点不适感,穿过峭壁上的一些杂草树枝,在她的右下方,赫然看到两株长势完美的药材! 珍护盎和目瑟,就是这么巧,两株恰好在同一处! 两株药材一蓝一红,生长在陡峭的山壁上,傲然群雄。 元今歌心中一喜,下落的动作快了些。 山林深处,数名黑衣人整装待发,注视着他们最中央的头。 “都听好了,安王已掉头,正往这边赶来,要速战速决!” “是!” 下一刻,重重黑影淹没在无尽山林杂草之中—— 峭壁上,元今歌牵动着绳索,十分费力的朝着那两株草药探去。 下一刻,只听数道惨叫声响起,以及兵刃相交的乒乓声。 元今歌抓紧绳索,一抬头,刚好和一张满脸是血的皇兵对视。 那个和她搭过话的皇兵,此时正头朝下,朝着无尽深渊坠去! 元今歌心脏猛地 突突剧烈跳动起来 ,不好,有刺客! 她费力抬头,却见满身肃杀之气的黑衣人,已经提刀朝着她绑好的绳索砍来。 刹那间,元今歌脱口而出,“不要!” 难道她今日当真要命丧于此吗? 正在这时,龙非绝刚刚赶到,便见浮尸遍地,一个皇兵的活口都未留。 他周身瞬间散发出森然寒意,嗜血残忍的气场瞬间爆发。下一刻,一道银光闪过,正砍绳索的黑衣人胸口被刀刃刺穿,几滴还带着热意的血滴在紧紧拉住绳子的元今歌脸上。 她从未感觉到死神离自己这么近过。 被刺中的刺客瞳孔放大,手上刀未落,人脱力就掉入悬崖,不见身影。 山崖上方,龙非绝已重新拔出自己侧腰的佩剑,和留在山崖上的几人交手。 龙非绝身形矫健剑艺超群,躲过多人的围攻后,剑光一闪,那冲在最前方的几个刺客脖间便多了一道红痕。 起初刺客还未反应过来,两息过后,才后知后觉摸了摸自己脖颈,轰然倒地,体温散尽。 安王的剑,出鞘必封喉见血,战神的威名不是白叫的。他们也是在这种时刻,感受到了死神的威胁。 剩下的刺客满目骇然,不由萌生出了退意。 可转念一想 ,回去依旧是死,便产生了一股视死如归的想法。 下一刻,龙非绝便见黑衣刺客,冲到绑住的绳索旁,狠狠砍下—— 龙非绝双眸一凌,森然道,“找死!” 瞬时,手中的剑插入对方后背,从胸前穿透。 但已经来不及了,元今歌只感觉自己眼前视角翻涌,身体极速下落。 要结束了吗? 意识模糊前,她似乎看到了一道深蓝色的身影,飞跃而下,拉住她被砍断的绳子,紧跟着,就感受到一股温热的怀抱。 身形急剧下坠,元今歌的意识也陷入昏暗。 再次醒来后,她迷迷糊糊觉得自己应该是摔在了一片枯草里,可枯草怎么会有温度呢……是她的血吗? 她睁开眼,感知系统终于正常运作,她还活着! 下一刻,手就探上自己的脉,发觉腹中的孩子安然无恙后,一时不止该庆幸自己幸运,还是该感慨自己倒霉。 她费力撑起身,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在痛,余光一扫,发现自己身下是有些枯草,但不多。 不对!这是谁的腿? 视线上移,元今歌才震惊发现,她压在身下的人……竟然是龙非绝! 对方深蓝锦袍被血液浸湿,大.大小小的伤痕触目惊心—— 第29章 你的腿老实点 竟然是龙非绝救了她! 元今歌有点不敢相信,但眼前的事实确实如此。 龙非绝的状态可谓是非常不好,他呼吸微弱,脸上也分外苍白。 罢了罢了,看在救了她的份上,她也不好见死不救。 搭上龙非绝的脉,又按了按龙非绝身上的其他部位,元今歌微微蹙眉,这……有点不太妙啊。 他的五脏六腑皆有损伤,先前中的毒也不忘来分一杯羹,各种因素混杂在一起,让龙非绝醒来自己走怕是不可能了。 元今歌叹了口气,拿出银针,封锁住对方心脉,让他不至于在这段时间内挂了,这才给他稍微止了下血。 最后,费力背起他,一会儿拖一会儿拽的,才把他弄进附近的山洞中,大喘气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元今歌骂了声,“死男人!” 重死了! …… 天色渐暗,山洞内升起了火堆。 迷迷糊糊间,龙非绝睁眼醒来,就见自己身边有一个曼妙身姿,手起落下,似是而非伏在自己身边。 他呐呐开口,“妍儿?” 他一时不知晓自己身处何地,眼前这道身影朦朦胧胧,像是妍儿又不像妍儿。 妍儿? 元今歌面无表情 ,手上的针刚刚拔出来,又插进了更深的地方。 这个地方剧痛无比,元今歌身为医者,直接让龙非绝这处疼的翻倍不止,“王爷这种时刻竟也不忘风花雪月,可真叫我大开眼界。” 龙非绝硬生生一声未吭,凝眉看向眼前,那层雾蒙蒙的观感才落下。 原来是元今歌。 龙非绝见她的动作,知晓对方是在为自己治伤,但也未忍住,鼻尖哼了声,“原来是你,也对,妍儿柔情似水,话语间都是温柔,你这般粗鲁之人怎能相比?” “那王爷何不来找你那温柔小意的小妾来为您治伤呢?”元今歌态度不变,又扎进了很深的一针。 龙非绝皱眉,记起了昏迷前的重重景象,刺杀……那位这次果然出手了。 然后就是……摔下山崖。 当时他看到绳子被砍断后,几乎不经大脑思考,就跟着跳了下来。 他没有回答元今歌那句夹枪带棒的话,问了一句,“你救得我?” 元今歌手上的动作一顿,把针插好,其他地方的针抽出来放好,懒懒抬眼,“你救了我,我又救了你,我们扯平了而已。” 元今歌的声音回荡在空档的山洞里,火光幽幽,烧出间断噼啪声响,橘红 的光影照在她的侧脸,龙非绝不由呆了呆。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龙非绝瞬间收回实现,他是疯了吗?怎会觉得这女人温柔! “别自作多情了,本王都是为了药!”脑海里闪现出楚妍儿的身影,龙非绝才渐渐平静下来。 “行行行,你是为了药为了婉妃,这才拼了命救我,我知道。”元今歌敷衍至极,全神贯注为他压制体内的毒。 医治了这一出,就剩下了最后一处。 不知这男人摔下来后是不是脚朝下了,左腿的关节处磨损的极为厉害,若是救治的再晚一步,这腿恐怕就真的废了。 衣袍被掀开,龙非绝敏感的要做起身,这女人这种时候竟然……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音,拍在龙非绝露出的手臂上。 “别动,还想要你这腿就老实点!”元今歌皱眉,她重新施的那两针,其实就是为了龙非绝腿上的伤。 外伤都是小事,主要是怕伤及骨头。 一道蜿蜒划痕深可见骨,元今歌拿出早就备好的针线,一下一下,把这道狰狞的伤口缝合起来。 外翻的肉渐渐看不到,逐渐变成一条弯弯曲曲的毛毛虫。 龙非绝看到对方确实是为自己治伤,心中 的警惕这才松下。 他差点就以为 这女人对他贼心不死…… 龙非绝掩饰性咳了两声,只见元今歌依旧没有抬眼,给针线打了一个结。 动作之自然流畅,宛若行医多年般熟练。 他看着看着,眼眸一眯,冷然道,“元今歌,你倒是深藏不露,你身上究竟还有本王多少不知道的?” 仅仅会一种医术,就能让他这么大动干戈。 若是再来几个,那还得了? 元今歌眯了眯眸,哪里不知晓龙非绝这时在试探她。 “王爷~妾身会的还多了,王爷想试试吗?”元今歌说着,就身体往他身上靠。 因刚刚施了针,还未被完全拢上衣衫的皮肤,就这么被对方堂而皇之贴上,龙非绝顿觉头皮发麻,向后侧身。 “滚开,离本王远点!”这女人,油盐不进、不知廉耻! 元今歌说完,就暗自翻了一个白眼,但声音却未停下,“王爷,人家这么辛苦,不给人家一点奖励吗?” 龙非绝实在不想听她这样说话,封了自己的听觉,闭目运功疗伤。 元今歌擦了擦手,把上面的血迹擦掉,“王爷这般看着妾身,莫不是还希望妾身继续?” 龙非绝不知何时睁 了眼,盯着元今歌的脸看。 看着看着,又闭上眼睛。 元今歌觉得莫名,总觉得对方的视线有点奇怪,她悄悄抽出龙非绝放在一旁的佩剑,准备看一眼自己脸上究竟有什么。 反正对方又听不到。 但是元今歌又陷入了一种思维盲区,虽然龙非绝的佩剑没有挂在身上,但距离他却不远。 元今歌一动,空气中的流动一变,龙非绝就立刻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一片沉寂。 龙非绝解开自己的听觉,目光森冷,“这是忍不住了,终于要动手了吗?谁派你来的?” 元今歌:“……”这男人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 “我若是想害你,又何必费心救你?真是不识好人心!” 龙非绝沉默了。 他也想到了这点,可是他依旧想不明白,这个女人时而蠢笨,时而又像这般,令人琢磨不定。 正当他沉思时,就见元今歌抽出他的剑,顺着火光,照镜子一样照来照去,瞬时就明白了她的所作所为。 “你过来。” 男人冰凉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元今歌还没看明白自己,就忽然感受到一只大手伸过来,在她额头上搓了搓…… “好疼——” 第30章 他对她动了心思 龙非绝面上一冷,“自己去洗把脸!”说着就手回收,还顺便在元今歌身上擦了擦。 元今歌:“……” 好的,她记起来了,她头上应该是一滴已经干了的血迹,是那死去的刺客滴在她头上的血。 时间一久,就干了。 一想到这,元今歌心底就升起一股恶寒,立马扯下一块布料,沾水好好把自己的脸擦了擦。 龙非绝已重新闭上眼,元今歌也不再打扰他,找了一块离他远一点的地方躺下,重新为自己号了脉。 这肚子里的孩子竟然还在,经历了这么多,依旧生命强韧,不屈不挠,元今歌自己都有点佩服这个孩子。 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竟然安然无恙。 她感受着腹中的生命,在摇曳的火光中缓缓合上眼睛。 一夜过去,天光乍亮,元今歌缓缓睁眼。 微微有冷风吹进山洞,她被冻得一哆嗦,这才缓缓撑起酸软的身子,余光一转,才发现昨夜生的火已燃尽。 怪不得这么冷。 念头一转,元今歌就发现不太对。 她猛地回头,原本坐在那里疗伤的龙非绝已不见踪影。 人呢?不会一醒来就翻脸不认人独自离开了吧! 元今歌暗骂一声渣王爷! 快速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脏灰,披上外袍就往山洞外跑去—— 刚刚跑到山洞外 ,就见那男人站在一块青石旁,身边立着一棵龙柏,根根尖头垂直向上,头顶飘下来两片雪花,落在男人的头上,遗世而独立。 下雪了,但是雪下的不大,抬头,只有零星的几片雪花飘下来。 龙非绝就在这星星落落的雪花中回头,嫌弃地看了眼元今歌的方向,然后扭头就离开。 美好的画面破碎,元今歌撇了撇嘴。 山崖下面和上面的风景确是不同,元今歌就在这群冬日里都盛开的花花草草中,一边欣赏,一边追着龙非绝的脚步。 走着走着,就发现了这山崖有道裂缝。 山崖裂缝中时常也会长不少奇珍异草,都是入药的好东西。 就那么随意地一瞥,元今歌就从那山崖的裂缝看到了一株长势甚好的金菇草。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元今歌立刻止步,大叫一声,“龙非绝,你过来!” 龙非绝脚步一顿,眉间蹙起,然后回头,目光不善盯着身后的女人,“元今歌,本王是不是越来越纵容你了,现在竟敢命令本王?” 元今歌指着那位置有点高的金菇草,“帮我一下,我需要采那株草。” 龙非绝冷冷瞥过去,就见那长的和豆芽似的草十分坚强地从裂缝中生长出来,乍一看,还以为是这豆芽顶裂了山体。 “你饿了还是回去吃比 较好,野外随意吃食,当心中毒,况且这豆芽菜,够塞你的牙缝吗?” 龙非绝嘲讽的声音传来,当真是以为她饥不择食了。 元今歌黑了脸,“什么豆芽菜!这是能缓解你身上毒的药,不然你自己上去取!” 药? 龙非绝这才大步走来,细细端量着上方的‘豆芽菜’,喃喃道,“确实和豆芽有些不同。” “你家豆芽长在山壁上?尊贵的王爷,您有点常识可好?” 龙非绝被她一嘲笑,脸上阴沉下来,他冷漠无比地睨了元今歌一眼,正打算提起轻功飞上去自己摘药,却发现自己的胸腔中提不起一丝内力。 差点忘了,他受了重伤。 可往日再重的伤,他都尚有一丝运功的内力,为何…… 元今歌早就猜到他在想什么,扬起一张艳丽的脸,对着神情变幻莫测的男人道,“王爷可是胸闷提不起力?这便对了,你体内的毒因为这场伤势加重了,若是王爷不想年纪轻轻就暴毙,还是听我的为好。” 龙 非绝面色难看,“你想要本王做什么?” “能做什么?采药啊。”元今歌眼神示意,“蹲下。” 一股火气从龙非绝身上窜出,他恼道,“你想让本王被你踩在脚下?” “不愿意啊?那算了,反正中毒的不是我。虽然这毒短时间不会伤及性命,但只要一动 欲便会出事,我还可以给你提个建议,出家如何?” “元今歌!”龙非绝怒斥一声,随后重重吐出一口气,警告道,“你若是敢说出去……” “知道了知道了,不会放过我行吧?快蹲下!” 龙非绝心中憋气,不情愿蹲下,然后就感受到一股重量压在自己身上。 “好了,起来吧,靠左一点。” “……再靠左一点,只要一点点,哎呀过了,右点。” 龙非绝站在下面,脸色铁青,“元今歌,你若敢戏耍本王,咱们走着瞧!” 元今歌探出手,终于把金菇草采了下来,只不过需要连根拔起,还是废了些力气。 “你这人,我可是给你救命的,有本事就自己上来取!” 龙非绝青着脸,没吭声。 看着终于到手的金菇草,元今歌松了口气,“好了好了,采到了!” 下一瞬,脚下一滑—— 遭了,要完! 元今歌此时就剩下个念头,下一秒,两人重重倒在地上。 龙非绝发现情况不妙的时候,已经晚了,他只能下意识接住元今歌……手中的药,然后任由对方掉在自己怀里。 衣袍散落,女人的小脸被吓得惨白,一双眸子疑惑又震惊地注视着他,很快又归于平静。 龙非绝似乎还能从对方身上闻到一种淡淡的清茶香,吸入鼻腔内, 竟忍不住让他多吸了几口。 心思涌动间,又看到对方细腻白净的脖颈袒露,一时间周围的空气竟多了丝旖旎。 元今歌莹润的唇瓣颤了颤,落在龙非绝艳丽,更让他的身体多了丝火热。 下一瞬,龙非绝面色骤变! 元今歌本惊奇龙非绝什么时候竟然这么关心她了,顶着一身的伤,还给她当肉垫。 她正纳闷呢,就发现龙非绝的眼神变得不对劲起来,那眼底的火热,元今歌一个成年人怎能不知道。 这王爷很厉害嘛,这种时候还有心思想那些事…… 紧接着,元今歌就见龙非绝忽的做起身,双眉紧促,手捏着胸口重重喘息。 “早就和你说了,不能动那些歪心思,你不听,现在可好,毒发了吧?活该!” 元今歌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语气轻松。 反正不是她中毒! 但看在龙非绝当了她肉垫的份上,她还是好心对他说:“这草可以缓解,不舒服就快吃。” 龙非绝忍耐着胸口的剧痛,就那么一时片刻,他的喉中就涌起一股腥甜。 但他才不愿让元今歌看见他此时脆弱的模样,龙非绝将血腥味咽下去后,冷声道:“让本王动歪心思,就凭你?” 龙非绝轻飘飘收回视线,态度鄙夷。 他心中微沉,自己从来不是一个重欲之人,这是怎么了? 第31章 你要让本王吃土? 随后他恨恨的想,定是这元今歌使了什么阴毒的手段,才令他起了这般反应! 龙非绝拿起刚刚接到的‘豆芽’,态度不耐,“这药如何吃?” 元今歌勾起唇角,“用嘴吃。” 男人眼里压抑着怒火,“你的意思是,让本王直接吃?” “不然呢?此地荒山野岭,直接吃见效最快。” 看着根上还沾染泥土的药草,龙非绝黑着脸,当下就准备掐了全是泥土的根茎,但被元今歌立即出声制止。 “这根茎是最重要部分,不可择下!” 龙非绝的动作止住,喘着粗气,双眸死死盯着元今歌,“你要让本王吃土?” 只见元今歌干笑两声,“让谁吃土都不能让您吃土啊,您可是王爷,但眼下只能这样了,这种药叫金菇草,根部最完整,药效才最好。” 龙非绝闭了闭眼,最终还是面无表情把这‘豆芽’连根带叶塞进 口中。 看着龙非绝吃瘪的模样,元今歌心情前所未有的好,连腹中的饥饿都减轻了几分。 吃完后,龙非绝就闭上眼,感受着自己身体内某种凉意涌动。 这药见效很快,龙非绝服下后的两息之内,就感受到自己周身舒爽,拥堵在自己腹中的那股痛意很快也随之消散。 睁开眼,竟耳清目明起来! 这豆芽菜当真有效! 看着他的脸色,元今歌就知道是药的效果起来了,她得意洋洋看着龙非绝,“如何?是否感觉胸口不痛了?” 这被龙非绝称之为豆芽的金菇草其实是一种吃了能让人头痛的毒,但药性刚好和龙非绝体内的毒相冲,两种毒在体内互相抗衡,龙非绝体内的负担也会随之减少。 何止是胸口,龙非绝甚至都感觉自己因伤损失的功力已经恢复了八成! 他目光扫视周围,把这里的地势尽收眼底,随后 颇为嫌弃看了元今歌一眼,伸手一把将对方揽在臂弯,提气一点。 瞬间,元今歌就感受到自己脚下一空,突如其来几片雪花拍在她脸上。 脚下的地面远去,紧跟着,元今歌脸上就露出来惊喜的神色。 这就是古代人的快乐吗?让她也感受到了一次轻功是什么感觉! 远处的太阳被一层厚厚的云层遮盖住,透露出一丝阳光出来,元今歌后知后觉发现,雪好像停了。 龙非绝在这高耸无比的断崖下,运着轻功,还带着她,神态自若,颇有种仙侠片里的什么真君神君的风骨。 确实帅。 然而这张帅脸却拽了一张高傲的脸,眼底还夹杂着浓浓嫌恶,呵斥了她一声,“别动!本王受伤了,手可不稳。” 言下之意,就是在威胁再动就扔她下去。 元今歌在心底撇了撇嘴,帅有什么用?这臭脾气谁能受得了! 但转念又想到一人,哦,还有楚妍儿。 这俩真是天造地设,天生一对! 断崖的半截,两道人影一同向上飞去。抓着元今歌运行轻功的龙非绝冷冷看了安静下来的女人一眼,心中对元今歌的看法产生了一丝变化。 若是普通闺房的女子见到这种场面,无不吓得花容失色,而元今歌呢,脸上的兴奋之意莫要太过明显! 他们沿着最初落下去的地方重新上去,就见到了重新返回原地,看看能找到什么线索的廉珩。 在发现王爷失踪后,廉珩立刻就去寻找,心中不愿相信王爷掉下来悬崖,这才回来仔细查看有没有王爷留下来的线索。 看着一地的尸体残垣,廉珩差点没有以死谢罪。 结果他的情绪刚刚升起,就看到王爷携着王妃从悬崖下上来,见到王爷全须全尾站在这里,廉珩几乎热泪盈眶。 他立刻单膝跪地,“王爷, 属下救驾来迟,请王爷责罚!” 龙非绝摆手,“起来吧 ,本王无碍。” “是啊是啊,王爷怎会因为此等小事责罚你呢,况且你家王爷英明神武,斩杀这么多人都不在话下,你要相信你家王爷才是。” 明明说的话都是在夸他,可龙非绝总能品出些不对劲来。 他冷冷瞥过对方,哼笑,“王妃倒是甚重,宜减之。” 腹中饥饿,正考虑用什么果腹的元今歌:“……” 什么意思?这渣王爷在说她重? 元今歌立刻炸了,她纤纤细腰不盈一握,前凸后翘,标准的不能再标准的身材,竟然说她重?! “王爷体虚,应当多补补,不然行房多有困难,王爷觉得呢?” 呵,说她重,那就别怪她说他不能人道了。 这一方面果然是龙非绝的禁忌,只见龙非绝眼里冒火,手捏紧又松开—— “元今歌,你找死!” 第32章 王爷王妃打情骂俏 话是这么说,但龙非绝告诉自己,冷静!他还需要这女人回去救人! 廉珩则笑眯眯看着眼前的二人,觉得两人的感情真好啊,都能打情骂俏了。 他的眼里划过一丝欣慰…… 麟霜殿,所有人都安静无比,不敢出声。 兰嫔情况特殊,不能随意挪动,其他人都战战兢兢等候着安王的消息。 这都一天一夜了,安王怎么还没有回来,人命关天,莫非安王还真要第三天才能回? 金座上,皇帝面色阴沉,目光还时不时看向殿外,下一刻,从内室走来的太医就颤颤巍巍跪在地上。 “陛下,兰嫔娘娘的状况……不太好啊,这安王妃的药,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皇帝的眉头紧锁,“就不能再用药,缓和一下兰嫔的状况吗?” 太医立刻行了大礼,额头磕在地上,“陛下赎罪,微臣……微臣医术甚微,不敢轻易动娘娘啊!” 这安王妃的缓治之法,就相当于用一根针顶住重物,稍有不慎,满盘皆输。 在麟霜殿的次座上,一身凤袍,气度不凡的皇后微微伸出手,候在一旁的宫女立刻用自己的手臂扶上。 “这时间都过去一天一夜了,眼见这第二日也要过去,这安王和安王妃,莫不是找不到那药,没脸回来了?” 皇后一步一步,缓缓走了上去,余光扫过那角落里面容苍白的 婉妃,眼里划过一丝讽意。 这一局,终是她胜了。 元龚辰那个好女儿,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想着她给扶着自己手的这个宫女使了一个眼色,宫女会意,俯着身缓缓退下。 坐在上位的皇帝神色阴沉,目光却注视着殿外不发一言。 就在这时,从内室又匆匆走来一太医,这太医的内襟已被汗水浸湿,颤颤巍巍跪在皇帝脚边,“陛……陛下。” 皇帝已然也十分不耐,斥怒道,“又有何事!” 太医擦了擦额头的汗,“兰嫔娘娘她、她吐血了!” 吐血一事非同小可,更何况命悬一线的兰嫔。 麟霜殿寂静无比,只能听见上位身穿龙袍之人愤怒至极,又粗重的呼吸声。 “陛下,安王怕是回不来了,这样可如何是好!”皇后关切地看了眼殿外,“若是能回来早就回来了,如今我们再苦苦相等,真等到他们回来,兰嫔怕是已经咽气了!” 这句话对皇帝来说无疑是火上浇油。 他也不坐了,站在上方勃然大怒,也不知是在骂谁,“废物!统统都是一群废物!” 皇帝怒目切齿,终于看到角落里的婉妃,终于找到了发泄口,怒道:“来人,把这该死的婉妃给朕压入天牢,上十大酷刑!朕要让这妒妇尝尝想死却死不了的滋味!” “砰”的一声,婉妃顿时脱了力, 摔在原地。 她面上苍白无比,已然失了神采。 “父皇,母妃冤枉啊父皇!请父皇开恩,此事定非母妃所做,还请父皇彻查!” “父皇!父皇!” 十六皇子慌了神,额头重重嗑在地上,发出“砰砰”声响。 看着眼前这一幕,其余人皆扼腕叹息。 皇帝脸色铁青,“谁再敢给婉妃求情,一律同罪!” 十六皇子面色煞白,他惊恐地望着侍卫拖住婉妃的动作,瘦小的身子连滚带爬扑了过去—— “且慢!” 从殿外传来一道镇定稳重的女子声音,众人循声望去,就见那已经走了一天一夜的安王妃和安王大步跨进殿内。 两人的身影一个高大雄伟一个婀娜多姿,特别是那安王妃,面容肃然一片镇定。 她快步上前跪下,“启禀陛下,妾身已和安王将药取回!” 在场之人或多或上面上都带着喜色或者讶异,唯有立在皇帝身边的皇后,在目睹元今歌带药回来 后,立即变了脸色! 这怎么可能?她派去的都是武功卓然的高手,他们怎么会安然无恙地回来! 安王和安王妃已归来,十六皇子顿时松了一口气,随后立即站起身,推开正欲把婉妃拖走的侍卫,自己扶着。 侍卫也知晓情况有变,皆立在原地没有动弹。 皇帝大喜,忙喊道,“快!太医!快 去熬药!” 元今歌把自己已采集到的药递过去,她在路上已经经过简单的处理,存放在保鲜玉瓶内,又道,“还需再加些党参、黄芪、当归、白芍、川芎、茯神、枸杞、龟板,适量即可,大火熬制。” 太医应声,立即拿去快步熬药。 眼见难题已经有了突破口,皇帝龙颜大悦,“安王妃此次功不可没,若是兰嫔母子平安,朕定重重佳赏!” 元今歌郑重俯首,“谢陛下!妾身还有一事禀报。” 皇帝心情正好,也不摆什么夹子,当即就道,“说吧,还有何事?” 元今歌继续道,“此次取药,并非一切顺利,妾身和安王之所以会现在才回,是因为我们在路上遭遇了伏击,陛下派去的皇军,无人生还!” 皇帝的脸霎时阴沉如冰,厉声道,“何人竟如此大胆!” 与此同时,太医擦着汗从内室出来,“陛下,兰嫔娘娘她……怕是等不到药了!” 元今歌双眉紧皱,“陛下,容妾身先去医治娘娘,稍后禀报。”说完,便匆匆起身去了内室。 刚一入内室,就迎面扑来一阵血腥之气,兰嫔的脸色已然泛青,这是分外不好的症状! 元今歌立即上前检查了一番,竟然发现兰嫔中了毒! 她双眸紧锁,立即施针,冲着相应穴位扎了上去,凝神片刻,兰嫔的脸色终于有所好转。 这时,药也熬制好了,元今歌旁边侍候的人拿着药,又在不同部位插上银针。 不过一时片刻,兰嫔裸露在外的皮肤竟被密密麻麻扎满了! 也是在元今歌落下最后一针时,兰嫔终于悠悠转醒,只不过神情还十分恍惚。 元今歌使了一个眼色,拿药的人就小心翼翼地把药给兰嫔喂了下去。 兰嫔知晓他们是在救自己,所以哪怕药是极苦的,也耐心喝下去。 喝完,果真见兰嫔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润起来。 看时辰差不多了,元今歌看着已经恢复了些清明的兰嫔,说道,“兰嫔娘娘,您看着我,跟着我的指令,来,吸气呼气。” 经过了一番周折,元今歌终于看到了孩子的身影,下一刻,一道响亮的声音划破内室。 “生了生了,是个小皇子!”产婆惊喜道。 旁边的太医皆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汗,然后立马出去禀报。 “恭喜陛下喜得龙子,母子平安!” 皇帝龙颜大悦,挥了挥手,“众爱卿平身,等此事查个水落石出之后,朕再行封赏!” 众人脸上皆是松了口气,他们终于能够回家了! 这被困在麟霜殿,还要顶着天子怒火,当真是心惊胆战。 只有皇后一人在贺喜过后,便阴沉了脸色。 元今歌啊元今歌,你们元家,是当真要同本宫作对吗?! 第33章 尽早同妾身和离吧! 事情告一段落,众官已然回府休养生息,这场宫宴,当真对许多人留下了阴影。 御书房内,皇帝就坐于案前,皇后坐于次坐。 龙非绝和元今歌站在下首,恭敬对上方俯首行礼。 “行了,你们二人救回了兰嫔功不可没,老三啊,你这王妃本事可不小呐!” 皇帝笑道,转而又敛去神色,“不过你们说,在寻药途中遭遇伏击,这又是怎么回事?” 元今歌拱手,“启禀陛下,妾身正在山崖采药时,一群黑衣人蒙面而来,眨眼便绞杀了毫无准备的皇兵,血流成河,就连王爷也差点遭难,同妾身一起掉落悬崖后才得意保全!” 话音一落,御书房寂静的要命,皇帝就坐于案前,面上的神情阴冷的可怖。 皇后在这时接过话,“陛下,婉妃妒意缠身,暗害皇子不成,莫不是走投无路,想要杀人灭口?” 好家伙,元今歌终于正视起眼前的这个皇后来,心中暗忖,果然是当上皇后的人,宫斗冠军预备役啊,心就是狠。 她这种小角色还是不要参与为好,于是摸摸低下头,把场地交给比她更擅长的龙非绝。 只见龙非绝面上划过一丝狠厉,看向皇后的目光已然冒出了火,但他还是无比震惊的说,“皇后娘娘的意思,是婉妃要害死自己?荒唐!” “安王有所不知,婉妃在宫内就常常同本宫抱怨,一记两记不成,早已被冲昏了头脑,如此做派也可理解。”皇后看向龙非绝,视线划过阴狠。 “理解?本王不 理解,娘娘可否为本王解释解释,一人身陷囹圄,为何还能砍断自己救命的绳子,皇后这番言论,未免太过危言耸听!” 龙非绝面上一片冷肃,话语间分毫不落,总之就是一句话,于情于理,婉妃定不会自掘坟墓! 皇后见势不妙,转而对皇帝道,“陛下,后宫人数众多,将此心思不纯之人留在后宫,后患无穷啊,还请皇帝下令,将婉妃逐出皇宫!” “父皇,此事尚未查明缘由,不可如此草率!”龙非绝拱手,“还请父皇命人将婉妃的婢女柔儿请来当面对质。” 皇帝在案前沉吟片刻,“来人,将婉妃的婢女压来!” “是!”候在御书房门外的侍卫领命,片刻后,却独身一人回来。 “启禀陛下,婢女翠儿已咬舌自尽!” “你说什么?!”皇帝大惊,拍案而起。 侍卫继续,“臣赶到关押婢女翠儿之地时,那婢女已咬舌自尽,没了生息。” 死了啊……元今歌感慨,果真不出她所料,只觉这幕后之人动作真快,丝毫不拖泥带水。 元今歌看向身旁,只见龙非绝面露镇定,深色坦然,像是对此事也早有预料。 “陛下,臣妾统领后宫,又出了如今之事,都怪臣妾掌管不利,还请陛下责罚。”皇后俯下身跪拜,言辞恳切。 皇帝眉头紧拧,心烦意乱,“行了行了,吵的朕头疼!来人,传朕旨意,将婉妃禁足于芳和宫,待兰嫔身子恢复再听候发落!在此之前,不得踏出芳和宫一步!” 出来后,皇后手上的青筋冒出,她按压住心中情绪,眸光森冷的注视着正和龙非绝离开的元今歌。 她本以为自己算无遗策,但偏偏出现了这么一个人! 这元今歌自小就传言是个废物,任谁也不曾想到,她竟然摇身一变,变成了连宫内太医院院首都比不上的神医! 元龚辰啊元龚辰,你养了一个好女儿啊! 只是这婉妃,只差一点就能解决她了,可惜…… 元今歌功成身退,和龙非绝一起缓缓朝着宫门外走去。 经过这两天,元今歌心中难免升起一股复杂之意。 都说一如宫门深似海,这婉妃已然位列为妃,又有十六皇子这个儿子,在宫内尚且如履薄冰,一不留神,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今日若不是她和龙非绝赶来的及时,婉妃怕是能够保住性命,也难免会受些苦头。 她不想参与宫中纷争,只是觉得这宫廷内,当真如外界传言的那般好吗? 思及方才龙非绝和皇后对峙的场景,元今歌竟觉得当时的龙非绝身上会发光,还有点帅! 那时的情景只要微微落于下风,那便是一条人命啊! 这渣王爷,还挺重情义。 于是目光下意识看向龙非绝,却见对方拉着一张臭脸,脚步匆匆,只消片刻她就落后了龙非绝一大截。 这死男人,走那么快做什么! “王爷走的那样匆忙,就这般迫不及待回去见你那小心肝吗?” 龙非绝脚步一顿,“有事快说!”神情一度不耐烦。 元今歌当然能看出来,她叹了口气道,“妾身帮了王爷这么大一个忙,王爷都不感谢妾身一番,妾身好是伤心,若王爷当真不愿见到妾身,何不尽早同妾身和离?休书也成啊!” 听到那两个字,龙非绝眯了眯眸子,从口中吐出两个字,“休想。” “先前你在皇爷爷面前提和离,妍儿就落到只能做小妾的地步,你以为,本王还会由着你胡来!” 他烦躁吐息,今日一事,已经触及到他的底线,他眼睁睁看着和他最亲近之人,差一点就会命丧黄泉! 只要一想到哲儿当时无助的眼神,他心底就生出浓浓的无措和不甘。 皇后这毒妇,害死他母妃不说,还要一石二鸟害死婉妃和兰嫔,还好他赶回来的及时,才未能如这心肠歹毒的女人所愿。 心中的后怕还未完全和缓,取而代之的是手中权利不够无法保护自己想保护之人的愤怒。 皇上愚昧至此,全然被他人左右心思。 这皇位,非他莫属! 龙非绝阔步向前,身边已然没了动静,回头,却见元今歌正和一个小太监交谈,似乎还分外高兴。 他剑眸微蹙,这女人,连太监都不放过吗?不知收敛! “何事?” 元今歌正和这小太监聊的兴起,一道冰冷的声音就插了进来。 小太监拱手道,“禀安王,奴才奉太上皇旨意,邀请安王及安王妃前去荣光阁一叙。” 原来是皇爷爷的人,龙非绝凌眸,“那方才为何不禀?” 小太监 擦了擦汗,他也想啊,只是在他还未禀报之前,安王妃就已经叫住他了,并向他询问太上皇安好。 他一个小太监哪里知道这王妃只不过上次在荣光阁匆匆一瞥,就记住他了。 还未等小太监搭话,元今歌就扭头朝着荣光阁的方向走去,分毫不理会后面脸色铁青的龙非绝。 “元今歌,你给本王站住!” 给你站住才有鬼! 元今歌暗地里翻了一个白眼,脚下的步子又加快了些。 龙非绝怒火中烧,这女人,是当真不将他放在眼里! 他徒步追上,正要给对方一个教训,却忽然想到今日之事,确实是依赖于元今歌才得以解决,说起来,她才是救了婉妃的功臣。 罢了罢了,她本就粗俗,从小被元龚辰宠在手心,念在元今歌帮了他一把的份上,他就不与她这种女子计较。 龙非绝快步上前,终于在元今歌入殿之前追上对方,随后他又收获了对方的一个白眼。 龙非绝:! 他心中的火倏地又上来了,但最后还是闭了闭眼,沉着脸色进了殿。 元今歌刚刚踏入殿门,就瞪大了双眼,震惊无比的看着最上方笑眯眯的太上皇。 因为她发现,太上皇竟然顶着一头狼尾辫! 就是电视上的男星特别流行的那种发型,和古代千篇一律的长发不同,极具现代特色。 太上皇挺时髦啊! 也正是因此,元今歌对太上皇的身份产生了浓浓的怀疑。 莫非……他也是从二十八世纪穿越来的? 第34章 怎么这种时候孕吐 坐于上位一脸笑意的太上皇,见两人进来后,乐呵呵的冲他们招手,“快进来,让皇爷爷好好瞧瞧我们的功臣!” 此言一出,元今歌就清楚,今日在麟霜殿发生之事,并没有逃脱太上皇耳目。 她正想上前,就见龙非绝已然先她一步行至前方,“见过皇爷爷——” 这渣王爷…… 元今歌心中腹诽,但也只得上前两步,跟在龙非绝身后行礼。 在这动辄就会掉脑袋的古代皇权中,她深知有些事情,该遵守的还是得遵守。 哪怕太上皇并不在意…… “啧! 这又没外人!行什么虚礼!” 太上皇不满地摇头,“快起来,到寡人这儿来。” “谢皇爷爷—— ” 元今歌直起身,就见太上皇那头潇洒无比的银发狼尾辫,怎么看怎么突兀。 若真的和她一样,是来自现代的同胞,这审美也是更可以的! 元今歌心绪千变万化,异常激动,引得站在一旁的龙非绝直蹙眉。 这女人,莫不是又想在皇爷爷面前告状? “今歌丫头,今日你立了大功,说吧!想要什么?皇爷爷都给你找来。” 太上皇说着起身走到饭桌前,还不忘招手让元今歌坐至身旁,随即一挥手,下一刻,宫女和太监就端着香气十足是饭菜上桌。 元今歌靠过去,呵呵的笑说,“ 皇爷爷,这功劳并非是妾身一人,全靠娘娘和皇子福大命大,所以,奖励你就看着给吧!黄金白银我不嫌! 珠宝首饰也喜爱。” 龙非绝看着不要脸的元今歌,只觉得这女人真是俗不可耐! 太上皇却大笑着,说:“好!那皇爷爷可要好好想想,怎么奖赏你了!” 而此刻元今歌的注意力完全不在奖励上,她知道太上皇不会亏待她的,她现在最想做的是喂饱饥肠辘辘的肚子。 从郊外山地回来,他们几乎一顿饭未吃,此时见到面前的丰盛大餐,就更忍不住了。 虽如此,元今歌也并未放弃,试探太上皇的意思。 她夹起一筷子,对太上皇道,“皇爷爷,您瞧这地三鲜,像不像天王盖地虎?” 太上皇脸上愉悦的神色还未淡下,下意识问:“什么虎?” “天王盖地虎。” 太上皇满脸迷茫,眯着眼睛细瞧面前的菜,“哪个天王?寡人怎从未听说过?” “不是……算了!我就说它像一种老虎皮!” 元今歌扶额找补了句,心想莫不是自己想错了? 看着太上皇左右摇摆的狼尾,元今歌想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便有点失望地夹起一筷子菜就递进口里,大口咀嚼着,现在什么事都没填饱肚子重要。 “还有这种老虎? 太上皇好奇,随即又看见元今歌脸色不好,关切的问,“今歌丫头,怎地这般愁眉苦脸?可是饭菜不喝胃口?” “没有不合胃口…… 挺好的。” 元今歌摇头,只不过有点遗憾而已。 “皇爷爷你无需管她,就没她不合胃口的,吃的都重死了!抱都抱不动!”龙非绝瞥了 元今歌一眼,讥嘲道。 “重?”元今歌脸黑了,这个渣王难道不知道‘重’是女人的禁忌? 她死蹙着眉,将嘴里的最后一口饭咽下,不甘示弱的道:“ 王爷最近体虚,还是赶紧多吃少说,好好补补吧。” 说着,还不忘帮忙夹了一大块红肉,“ 对吧?王爷?!” 龙非绝看着碗里突然多出来的肉,不徐不疾吃饭的动作一滞,他深深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时,还是没能压住心底的愤怒,紧绷着下颌,面色铁青地瞪向元今歌。 元今歌可不管他怎么愤怒,嘚瑟的回了个挑衅的眼神。 “抱?” 后知后觉的太上皇捕捉到了关键词,看着两个小辈的目光意味不明。 然后也给元今 歌夹了一大块红肉,“ 对对,今歌丫头说的对!他抱不动就是他体虚,哼!连自己王妃都抱不动,我都替你丢人!” 说着,还瞪了龙非绝一眼,龙非绝被气的胸口更加憋闷,却还不能反驳什么。 原本只是 想呛一下元今歌,没想到会引火烧身。 此时他竟有口难言的憋屈! 体虚? 简直荒唐! 太上皇见元今歌还是不动筷,继续道,“今歌丫头快吃呀,别怕那混小子,有事儿皇爷爷给你顶着!” 元今歌一听太上皇给她撑腰,眯起眼喜滋滋的一口吃下自己碗里的红肉。 下一刻,她面色倏然一变,侧过身干呕起来—— 要命!怎么这种时候孕吐! 太上皇面上一惊,“这是怎么了?” 问完,紧跟着就是一喜,“今歌丫头莫不是怀孕了?” 太上皇面上的喜意太过明显,而坐在他另一侧的龙非绝,脸色可就不怎么好看了。 这女人又在搞什么鬼?他可从未碰过她! 元今歌心思向来阴毒,莫非是想用怀孕的借口来耍什么花招? 看到呕的费力的元今歌,龙非绝的眉间却越蹙越深,不相信她演戏还能演这么真。 突然,一个想法浮现在他脑海,让龙非绝面色更加铁青。 第35章 想让我怀你的孩子,你行吗? 察觉到一股非同以往的冰冷视线,元今歌撑着身子坐起来,不得不说,这太上皇不愧是过来人,一猜就猜到了。 “不是不是,许久未进食,现下又用了大荤,腹中一时未调整过来,让皇爷爷见笑了。” 太上皇也不失望,笑呵呵道,“那你慢些吃,这些都是你的。” 他眼波流转于他们二人之间,不是怀孕也没有关系,毕竟,马上就能有了。 元今歌未察觉太上皇的目光,她漱完口擦嘴结束后,就见龙非绝正一脸阴沉沉的注视着她,活像她绿了他一样。 她暗自翻白眼,转而笑眯眯地为龙非绝碗中布菜,“王爷跟随妾身一同去寻药,也很是辛苦,王爷也要多吃点,不过莫像妾身一般吃的急了。” 但她的笑,却让龙非绝原本就难堪的脸色多了一分警惕。 他定定看着元今歌,随后也在桌中夹了根菜叶放进元今歌碗里,“王妃也是,腹中难耐,还是用些清淡的较好。” 说完,就把元今歌夹在自己碗里的肉和菜拨到边缘,完全没吃的意思。 太上皇满意的看着两人‘和睦融融’的互动,脸上满是欣慰。 随后抬了抬眼,看向身侧的小太监,小太监会意,立刻转身离开。 不出片刻,小太监就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汤粥进来,递给龙 非绝。 “绝儿,你尝尝,这是厨房新做的汤粥,对身子有好处。” 太上皇赐粥,龙非绝岂有拒绝的道理,当下就接过来,“谢皇爷爷。” 元今歌则差点被呛到,对身体有好处?莫不是太上皇把她方才说龙非绝体虚的话听了进去? 她呵呵一乐,神色揶揄看向龙非绝,却在看到那碗汤粥后察觉出丝不对劲。 她鼻尖轻嗅,脸上的神色一连变化了好几种,最后看向太上皇,目露震惊。 这太上皇行动力可以啊! 这碗汤粥,补吗?确实补! 只不过似乎有点补过头了……这里面,应当是加了不少能让男人龙精虎猛的药吧! 元今歌遮住自己的下半张脸,眼眸微微下弯,掩饰性轻咳几下,但并未拆穿。 太上皇显然是想让他们两个修成正果,为此不惜给自己的孙子下药。 也好,也该让这渣王爷尝一尝苦头了。 虽然这粥对于现如今的龙非绝来说,与毒药无异,但有她在,是不会让渣王爷丢掉性命的。 她只是个想要看戏的小女子罢了。 龙非绝吃完汤粥,元今歌也吃饱喝足,当下,太上皇就开始赶人了。 “行了,这两日你们应当累着了,吃饱就回去歇着吧,老头子我也要歇着咯!” 他们 没再打搅太上皇,告退后就双双离开。 一出荣光阁,元今歌便拍了拍饱腹的肚皮,打了一个响亮的嗝。 龙非绝拧着眉,他从未见过行为如此不堪粗俗的女人,简直处处比不上他的妍儿! 触及到龙非绝厌恶的视线,元今歌因为饱腹产生的满足感倏然烟消云散。 “王爷既然这般不待见妾身,不如尽早和离,也好给你的妍儿腾位不是!” 龙非绝凌眸一怒,“你还敢提妍儿!” “为何不敢?”元今歌笑,“她如今是安王府的妾室,我身为安王妃,连一个小妾的名字都不能提了?” 龙非绝气到不行,大袖一摆,掐住元今歌的下颌,“若非你在皇爷爷面前谗言,妍儿岂能沦落到妾室!” 龙非绝的手劲极大,掐的元今歌下颌隐隐发麻。 元今歌眯了眯眼,反而就把手贴在龙非绝胸膛,来回摩挲,“所以啊,让我尽早离开安王府,你们也好双宿双飞啊!” 龙非绝皱眉,嫌弃的把元今歌从自己的身上甩开。 他面上阴晴不定,唯一不变的,就是对元今歌的那种恶,“歇了你的 心思,不论你想做什么,本王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说完,就拂袖离去。 元今歌摸了摸自己发麻的下颌,冷笑两声,“看来,你对楚妍儿 的爱也不过如此。” 前方离开的龙非绝脚步一顿,似乎压抑着极大怒意,下一刻,走的更快了。 上了马车,元今歌还能看到龙非绝气的发红的脸色。 嗯?不对。 元今歌又看了一眼,这红的有点不正常啊! 转瞬,元今歌就想起来龙非绝喝的那碗汤粥,心中震惊无比。 太上皇哪里找来的神药?起效也太快了吧! 被人这样目不转睛的盯着,龙非绝更为烦躁了,“看什么!” 他一抬眼,就愣住了。 眼前的女人肤若凝脂,哪怕劳累了两日,都不见其容貌有所疲态。 小意娇怯,竟让他体内隐隐升起一股莫名的热意。 不对劲! 龙非绝立刻察觉出自己的身体变化,但他的目光却如同粘在元今歌身上一样,控制不住! 元今歌此时心中那点吵架吵赢了的窃喜霎时烟消云散,她警惕地注视这眼前的龙非绝,只觉得自己像是被猛兽盯住一样。 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冷静!龙非绝冷静,想想你中的毒,你不想爆体而亡的对吧?!” 龙非绝感觉自己身上的燥热时刻冲击着他的大脑,饶是他再迟顿,都能察觉到自己此时的不正常。 他阴沉着脸,“元今歌,你又做了什么?!” 虽是疑问,但话说的却很笃定。 元今歌坐的离他远了些,闻言哼笑两声,“王爷,我可没有那么大本事,跑去荣光阁给您做饭!” 听到荣光阁这三个字,龙非绝转瞬也忆起皇爷爷后来赐给他的那碗汤粥,脸色瞬时一哽。 皇爷爷还真是不择手段的撮合他们二人,此种事,也是他能做出来的。 他头脑发昏,同时也气的他头疼,一时间胸腔中的愤懑无处所发,转而毫不掩饰地怒视元今歌。 “元今歌,本王不管你究竟在皇爷爷面前说了什么蛊惑人心之言,但你给本王听好了,本王决不会让你这种人怀上本王的孩子!” 元今歌听到这话,心中登时也怒了,搞的她好像有多想怀这渣王爷的孩子一样。 她挑衅的瞥了龙非绝下身一眼,语带嘲讽,“王爷何出此言,您的身子是我诊治的,我还不知道吗?想让我怀你的孩子,你行吗?” 你行吗? 这三个字就像是印刻在龙非绝脑海里一般,不断回响,直激的龙非绝双目赤红。 “元今歌,你再说一次?” 元今歌一字一顿,“我说,你、不、行!” 下一刻,元今歌便被推了个人仰马翻,紧跟着,她就察觉到一双粗粝大手,分外狠厉地抓住她胸前的衣服,撕扯开来—— 第36章 行不行王妃自己验一验不就知道了? 元今歌下意识想要抵挡住龙非绝的动作,挣扎的面红耳赤,“龙非绝,你疯了吗!快松开我!” 这渣王爷不会要来真的吧? 龙非绝喘着粗气,双目赤红盯着身下的女人,“ 不行? 呵! 行不行王妃自己验一验不就知道了?” 他这副神态,有种被挑衅后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元今歌额头冒汗,完了完了,这下玩大了! “龙非绝,你冷静,你看看我是谁,我是元今歌,不是你的楚妍儿!” 说着,胸前的衣服再次被男人大力一扯,元今歌只听到眼前的男人不耐烦的一句,“本王还未瞎!” 两人霎时就纠缠在一起,龙非绝行为粗暴,神情不耐,已然完全被这药性左右。 察觉到身上的衣服被剥落,元今歌想骂娘,难道真的要在这种情况…… 不行! 这作死的渣男! “啪——”的一声! 龙非绝也清醒了过来,他看着身下女人衣衫凌乱,脖颈间大片雪白的 肌肤裸露在他的面前,让他忽略了这一巴掌的疼痛,反而不受控制的吞咽了一下。 但紧接着,他就蹙眉。 他只不过是想吓吓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罢了,可这是怎么回事?他竟失了控,对她有想法了? 这怎么可能! 元今歌早在龙非绝停下动作之时,就立刻起身拉开了和渣王爷的距离,快速的整理衣衫。 “臭流氓!” 她心中气到不行,暗想这次是不是真玩的有些过火?! 想到方才的千钧一发,她就不受控起一身的鸡皮疙瘩,觉得自己以后还是需要慎重刺激龙非绝。 正走神怀疑人生的龙非绝见到元今歌的举动,更是冷哼一声,“这次,算是本王给你的教训,若还有下次,你知道后果!” 讲完,同样侧身看向马车窗外。 龙非绝重重吐出一口浊气,但此时他只要一闭眼,脑海里就会显现方才元今歌在自己身下时的媚态。 他拧眉把这景象从自己脑海里驱赶走, 紧接着又呈现出那日在温泉中的场景。 更是惑人! 龙非绝倏地睁眼,把窗上的布帘直接拉到最大,由着冷风吹醒自己。 但他中的药是太上皇亲自找来的神药,哪有这么容易就这么被压下去。 于是,马车内,元今歌看向车窗外,而龙非绝一身燥热,压抑着粗重的呼吸,两人谁也不看谁。 马车行至安王府停下,元今歌和龙非绝两人一前一后下车,廉珩却站在马车旁眼眸瞪大。 这、这!莫非……莫非王爷和王妃在马车内就…… 看着两人都面色通红,衣衫不整,廉珩更是觉得自己猜想的没错! 盖特了真相的廉珩,脸上闪过欣慰,同时对王妃的敬佩之心再次上升到一个高度。 几人刚刚入府,听到风声的楚妍儿就立时赶了过来,娇滴滴喊了声,“绝哥哥!” 但瞧见两人此时的模样,即将出口的话瞬间哽在了喉咙里。 只见两人衣衫褶皱,面上泛红,哪里还看不出方 才发生了什么!楚妍儿脑海中霎时轰然一声,委屈的看向龙非绝。 “绝哥哥……” 然龙非绝却半分神色都未留给她。 楚妍儿压下不甘,恨恨的看了眼一旁的元今歌,随后提步小巧凑上前,柔弱无依的伏在龙非绝胸口,“绝哥哥,你终于回来了,那簪子……” 龙非绝此时正因体内药物暴动烦乱不堪,一个柔若无骨的身影贴在他身上,他哪里受得了,刹时怒喝一声,“走开!” 楚妍儿被重重推开,满眼不可置信。 抬眼,就见那让她恨极了的王妃,正慢条斯理地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既然楚妹妹和王爷有话要说,那妾身就告退了,王爷要注意身子 啊。” 元今歌本还一肚子怒气,但见楚妍儿被这般对待,瞬间也不气了,说完,还留给楚妍儿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才离开。 楚妍儿神色扭曲,手中帕子几乎要被她绞烂! 瞬间,她的眼泪就落了下来,“绝哥哥,你怎么了……” 龙非绝却未曾理会她半分,只暴躁的喊了一句,“廉珩,备冰水,本王要沐浴!” 说罢,就朝着自己的院子大步迈去。 只留楚妍儿一人落在原地,眼眸中的妒意几乎溢满。 但嫉妒过后留下的只有愤恨,还有种事态脱离掌控的慌乱。 元今歌这个贱人究竟用了什么手段,竟能让王爷连丝毫皇家礼仪都不顾,在马车就…… 不行!她不能再等了! 楚妍儿深深吸了一口气,紧紧跟在龙非绝身后,行动间丝毫不比龙非绝慢。 一月前她未能得手,再拖,她真的怕龙非绝会对她失去兴趣! 虽然楚妍儿的动作不慢,但还是被龙非绝关在了门外,“绝哥哥,你究竟怎么了?快让妍儿进去,妍儿真的好担心你!” 听到‘砰砰砰’的声音接连不断地响动,龙非绝烦躁骤升,怒吼一声,“滚——” 站在门外的楚妍儿瞬间僵住,面色也更加惨白,她不敢再有动作,但依旧倔强不愿离开。 第37章 不装了?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房间内,廉珩已快速备好冷水,龙非绝进去后,眉头却没有丝毫舒展,“再加冰!” 廉珩怔了怔,这么冷的天,还加冰? “王爷……” “快去!” 话音刚落,体内的燥意瞬间涌入喉头,“噗——”一口血喷了出来。 腥甜的气息洒满整间卧房,廉珩双目一凌,知道事情严重不能再拖,立即应声出门。 甫一出门,就看到楚妍儿站在门外,目光切切,想要进去。 他立即伸手拦了人,不让她前进半步。 “廉侍卫,王爷究竟怎么了?你让我进去,我好担心王爷。” “楚姑娘莫要为难属下了,王爷说了,不准任何人进去。”廉珩为难道。 “我不信,我一定要进去看看!”楚妍儿不依不挠,她的话音刚落,龙非绝的声音就再次从卧房内传来。 “给本王滚——” 楚妍儿的脸色瞬间一僵 ,满目的担忧立即变成委屈。 “楚姑娘,您还是回去吧,属下还有要事去办呢,拖不得。” 楚妍儿没有办法,面色难堪转身,她不能胡搅蛮缠让王爷生了厌就不好了,都怪元今歌!定是她做了什么,才令王爷对她如此排斥! 随即,她目光一闪,面上的委屈也变成了狠厉,对身后的花梨使了个眼色,脚步一转,去了西苑。 卧房内,龙非绝眉头紧锁,他中了这种毒,定不能走露风声! 哪怕对方是妍儿…… 西苑绿意芬芳,冬日内也有多处鲜花盛开,是王府内风景最好之地。 这里,原本是楚妍儿以前所住之地,所有的布置也都是精挑细选的,如今里面住了别人,更让楚妍儿气不打一处来。 元今歌元今歌,她所遭遇的一切不幸都是因为她! 楚妍儿满含怨恨,领着花梨,直直朝着西苑最大的卧房走去。 元今歌刚刚回来,浑身都不得劲,有其是龙非绝对她上下其手的景况不断在脑海里闪现,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深深吸口气,不行!她要沐浴! 才刚准备行动,卧房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伴随着冷风而入的还有气势汹汹的楚妍儿。 元今歌讶异抬眉,这小白花力气不小啊。 “王妃姐姐可真让妍儿大开眼界,想不到护国将军之女,也有这般勾人心神的手段!” 元今歌早就猜到这楚妍儿来者不善,但却没想到对方居然直接开门见山,这倒是有点意思! “妹妹何出此言,这可是在王府,你倒是说说,本王妃勾了谁的心神?” “自然是王爷。”楚妍儿恨恨注视着元今歌,“王爷向来恪守礼仪,今日同你一起衣衫凌乱的回府,定是你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哦?”元今歌睨着楚妍儿义愤填膺的神色,似笑 非笑的道:“楚妍儿,你可还记得你方才称呼本王妃什么?” 楚妍儿不明这反问。 元今歌轻声笑道,“我是王妃,勾引王爷不是很正常么?” 言罢,看着楚妍儿瞬间变了的神色,语调一转,脸上也没了丝毫笑意,声音冷然,“倒是你,却是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吧?!” 楚妍儿脸色铁青,指着元今歌半天说不出话。 元今歌却不想和她多说,看着她颤抖的手指,不屑的道:“楚氏,本王妃急着沐浴,不与你一般计较,你要是觉得身子不爽利,就去请府医瞧瞧,这小手抖的哟,看着都渗人!” 楚妍儿气的眼前冒火,但还是把手指收了回来,“你本就是横叉于我和王爷之间的第三者,我奉劝你一句,离王爷远点,否则我定不会放过你!” 不放过她? “不装了?终于要露出真面目了?”她看着脸上露出狠戾神色的 楚妍儿,眼眸一眯。 “本王妃怎么记 得,你先前走两步喘半天,现如今警告起人竟这般中气十足,若是王爷知道了,定会十分开心吧?” “你……” 怒极攻心的楚妍儿,彻底失了理智,张牙舞爪的就朝着元今歌袭来。 她的动作毫无章法,元今歌并未太在意,左右几步就轻而易举避开。 可就在这时,楚妍儿突然变了手法,朝元今歌袭来—— 元今歌早就留意她的动作,见她身形一变,立即警惕起来,顺势反扣住了她的手腕。 忽而,元今歌眸光一凌,惊讶看向恼怒的楚妍儿。 因为她发现,楚妍儿这一掌竟然暗含了内力! 虽然不明显,但元今歌却很确定自己没感觉错,看来眼前的楚妍儿,不但不如表面看起来这般虚弱,还深藏不露。 那她那日被山匪带走? 呵呵!看来事情也不是那么简单! 第38章 告状,要拿棍子打她 元今歌面上惊疑不定,见楚妍儿还想出招,立即身形一闪,转到楚妍儿身后,对着她的背就是一掌。 而被打之人眼眸一转,顺势夸张的趴在了地上,然后惊呼一声。 “啊!我的脚!元今歌你竟敢伤我!” 只见那刚刚还横眉怒目的楚妍儿,此时正面容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脚腕,“好疼!” 元今歌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瘫软在地上的楚妍儿,抽了抽唇角,“戏这么多?不如让王爷给你搭个戏班子可好?” 楚妍儿只当未听见,对敞开的大门喊道,“还不来扶我!” 花梨木着一张清秀的小脸,终于还是迈开双腿走了进来,在元今歌的目光下,扶着楚妍儿缓缓起身。 做戏要做全套,楚妍儿跛着腿,暗含得意,“元今歌你死定了,我这就去让绝哥哥给我做主!” 语毕,就让花梨扶着她往出走。 临走时,花梨却抿着 唇,深深地看了眼元今歌。 …… 东苑,龙非绝泡了一晚的冰水,才终于感觉好受了些。 他脸色不怎么好,披上外衣,正要休息一下缓缓,门就被轻轻扣响。 “绝哥哥,绝哥哥你在吗?”楚妍儿的声音哭哭啼啼的,让刚刚还神色阴郁的龙非绝愣了愣。 他起身打开卧房的门,果然见门外的楚妍儿一脸泪痕,梨花带雨,不住抽噎着。 他心中顿时软了下来,“妍儿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一连几日,他都没有好好陪着妍儿,一见楚妍儿落泪,又想到之前还吼了不明情况的她,龙非绝心中就不住愧疚。 他将楚妍儿揽入怀里,温声安抚着。 见龙非绝对她的态度还如往日那般,也让楚妍儿一颗悬着的心放下不少。 这个男人,她必须得到! 楚妍儿埋在龙非绝怀里,委委屈屈的说,“绝哥哥,妍儿脚 痛,府医不在,可以给妍儿请个大夫吗?” “妍儿昨日前去拜访王妃姐姐,可姐姐不知怎的,突然对妍儿言语相辱,还推了妍儿。” 龙非绝闻言,目光顿时冷了下去。 元今歌又是元今歌!这女人就不能安分点吗! “她哪只手推的你,可有人看到?”龙非绝冷冷的想,在他府上不得安分,那就别怪他用狠的了! 楚妍儿眼前一亮,立即道,“右手!我的婢女花梨都看到了,还有我的伤,绝哥哥你看!” 说罢,她就轻撩起裤腿,把自己的脚腕露出来,连足袜都提前褪了下来,就是为了让龙非绝看到后心疼。 果然,见到那片红肿的痕迹,龙非绝心疼无比,“妍儿乖,本王这就为你报仇!” 转而又冷声对外命令道,“来人,传王妃!” 元今歌刚睡着,就被人叫醒,她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按着太阳穴,看着新来的 小婢女,不耐的问,“干什么?” 小婢女怯怯道,“王妃,王爷召您去东苑见他。” “昨日忙了那么久,今日还不消停,他就不累吗?”元今歌清醒过来,忆起楚妍儿临走时的画面,叹息一声。 算了,她倒要看看龙非绝究竟还能为他的小心肝做到什么地步。 一入东苑,元今歌远远就听到小白花娇滴滴的喊,“绝哥哥~” 她翻了个白眼,有些酥麻,暗叹龙非绝好定力! 甫一入门,元今歌还未开口,龙非绝含着冰刃的话就传到她耳边,“给本王打!” 元今歌顿觉不妙,她凝眉一瞧,就见这卧房内不仅仅有龙非绝和楚妍儿二人,还有一旁低眉候着的花梨,以及两位身强体壮的侍卫。 这俩侍卫的手里,还各拿着一根又粗又长的木棍。 元今歌警觉,这是要拿棍子打她! “且慢!王爷这是何意?”她冷声问 ,目光凌厉扫在楚妍儿身上。 “何意?那你倒是告诉本王,为何要推妍儿,她本就柔弱,如今脚都无法下地了!” 柔弱?不尽然吧? 元今歌眯了眯眼,“王爷就是这般断案的?只听信楚妍儿的一面之词?” “妍儿怎会说谎!定是你跋扈,找妍儿麻烦!” 楚妍儿也擦了擦眼泪,“王妃姐姐身份斐然,妍儿比不上,可王妃姐姐也不能颠倒黑白啊!你推我,我的婢女花梨可是瞧的一清二楚!” 说着,又哭哭啼啼开口,“还好有王爷在,能为妍儿主持公道。” 她暗地里得意至极,她脚上有伤在,还有花梨为她作证,元今歌这棍子,今天定是逃脱不了了! 然而却在她这种念头刚刚升起之时,一直垂头的花梨却忽然站出来,跪在龙非绝脚下,“禀王爷,奴婢并未进王妃卧房,主子所言,奴婢并不知情。” 众人哑然。 第39章 渣王爷眼瞎 楚妍儿更是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她怎么也不曾想到,一向在她身边忠心耿耿的花梨,竟会在关键之时掉链子。 “花梨,你再好好想想,王妃推我时,你分明就见到了,为何要说谎?” 她一步一步靠近,站在花梨身边,“莫非是这几日累极了,才说了胡话?” 楚妍儿虽是关心的话,但对于跪着的花梨来说,却句句都是压迫。 花梨垂头,眉间深拧,内心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闭上了眼。 王妃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不能再次害她于水火。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奴婢确实从未目睹过王妃推主子,奴婢只瞧见主子摔倒时,王妃还距离主子一丈之远!” 言下之意,就是元今歌并没有推楚妍儿了。 元今歌差点笑出声,她意外又担忧的看了一眼花梨的身影,确实没想到花梨会临阵反水,还踩了楚妍儿一脚。 这花梨倒是个知恩图报之人,也不枉她上次救她一命。 她嘲弄的笑问,“楚妍儿,这就是你说的证人?连小小的婢女都不愿为你作证,你这主子当的,还真是深得人心!” 楚妍儿此时早已彰徨不定,她心绪慌乱地看着龙非绝,“绝哥哥,花梨她定是受了什么人威胁,这才改了口,绝哥哥你要相信我啊!” 龙非绝 还未出声,元今歌却抢先开了口,“哦?那依你之意,你的婢女是受了我的威胁?楚妍儿,指控要凭究真理实据,可不能信口雌黄!” 楚妍儿气的牙疼,她盯着下方的花梨,心中恨不得将这个吃里扒外的死丫头立即杖毙! 但为了扳回局面,她还是咬牙对花梨说,“花梨,我身为你的主子,迄今为止待你不薄,你若有难言之隐,就告诉我,有王爷在此,定能为你主持公道。” 这话,明里暗里都是对花梨的警告。 花梨也不是个笨人,哪里会听不出楚妍儿这是在暗示,她身为楚妍儿的婢女,身家性命掌控在楚妍儿的手里。 这次决定,怕是会令她死无葬身之地! 可花梨知道,既已反水,此时再反悔,楚妍儿也不会放过自己。 殊死一搏?! 或许她彻底倒向王妃才有活路! “王妃确实不曾推倒主子,还请王爷明鉴!” 楚妍儿脸彻底绿了,“花梨,你!” 但她顾不得这个贱婢,立即慌张的走向龙非绝,“绝哥哥,你莫要听信她的话,她定是被人收买了!” 花梨是楚妍儿的贴身婢女,往日里也很少和别人接触,听到花梨的话,龙非绝看向楚妍儿的目光多了丝怀疑。 莫非,他真的冤枉了元今歌? 可妍儿心肠柔软,怎会骗他? 龙非绝心中抱着怀疑,迟迟未开口,楚妍儿却心惊胆战,“绝哥哥,妍儿的脚好痛~” 她在龙非绝宽大的胸膛上,柔弱无依,泫然欲泣,姣好的容颜搭上通红的双眼,娇艳欲滴,我见犹怜。 龙非绝的心眨眼就软了下来。 罢了罢了,他本就欠了妍儿,何故让妍儿这般难受。 “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龙非绝轻声开口。 楚妍儿撅起红艳的嘴唇,眸子里满是委屈的看着龙非绝。 虽然心中不甘,但眼下的局势不利与她,只能罢手,暗恨没能伤到元今歌那贱人的一根汗毛! 可惜了她的一番算计,这会脚是真痛,又痛又气,眼里的泪水哗啦啦往下流,只把龙非绝看的心都要化了。 “好了好了,妍儿莫哭,本王这就命人为你去请大夫。”龙非绝动作轻柔的为楚妍儿抹着脸上的泪痕。 “绝哥哥最好了,相信妍儿的脚定能很快好起来。” 看着两人忘我的浓亲蜜意,元今歌嫌恶的闭了闭眸。 真是辣眼睛! 别说他们两个人看她不顺眼, 元今歌还觉的他们二人没眼看呢。 只觉的龙非绝的脑子被屎糊住了!眼里只能看得见楚妍儿,连基本的思维都不会用了,就这?还在朝堂 上混? 元今歌不在意,只觉这龙非绝还不如花梨这个婢女想的透彻。 思及此,元今歌目光落在还伏跪在地的花梨身上。 这婢女,今日已然为她豁了出去,若是还待在楚妍儿身旁,怕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于是元今歌便转身,眸光投向那亲亲我我的二人身上,“王爷,这婢女我要了。” 正委屈撒娇的楚妍儿一愣,她还未教训这吃里扒外的死丫头,怎能被她要了去! “王妃姐姐这么说不觉过分? 花梨是妹妹我身边唯一能够做事的丫头,您要了去,可叫妹妹如何是好?” 闻言,龙非绝的目光带着不满,“ 你别太过!” 他的话方一落下,楚妍儿便立即开口补充,“王妃姐姐都已经有王爷了,就不要再夺人所爱了吧?” 元今歌深感无语,“你说这话前,不妨先从王爷的身上下来。” 至于花梨,夺人所爱? 怕是明日尸体就被扔到荒山野岭了! 楚妍儿再度贴在龙非绝身上,凄凄宛宛,“绝哥哥,花梨同妍儿相处了这么多时日,妍儿……妍儿不舍她离开。” 龙非绝最是受不了楚妍儿这般可怜兮兮的样子,直接道,“那就留着,至于王妃……” 他抬头看向元今歌,蹙了蹙眉,“你若缺人,本王 重新送两个去你院内,莫要再抢妍儿的人!” 抢? 这渣王爷是眼瞎吗? 还是他觉得一条人命,换楚妍儿开心很值?! 而花梨此时只敢把头埋在地上,整个身子也颤抖不已,让元今歌瞧着很是心疼。 她深深吸了口气,“不行,我就要她!” “元今歌!”龙非绝气恼无比,“本王是不是对你太过纵容了?” “王爷,这两日我忙前忙后帮了你这么多,难道连个伺候人的小丫头都换不来吗?”元今歌冷笑一声,果然看见龙非绝的脸色变了变。 元今歌在宫中所谓,确实帮了他大忙,要一个小丫头确实不过分,可是…… 他看向身边楚楚可怜的楚妍儿,心中闪过不忍。 楚妍儿也急了,当即跑过去抱住花梨,“绝哥哥,花梨与妍儿是一体的,求求您,莫要拆散了我们主仆二人。” 花梨僵着身子任由楚妍儿抱着,感受到胳膊处的力道,愣是一动没动。 龙非绝心中一阵柔软,这就是她的妍儿,这般重情重义,再看元今歌时,眼眸彻底转换为冰冷。 元今歌无语凝噎,对上龙非绝的冰眸! 反而激起了元今歌的一身反骨,无论如何,花梨她要定了! 正要据理力争时,突然—— “王爷!不好了!” 第40章 摸庸脂俗粉的感觉如何? 廉珩匆匆从院外进来,神色焦急,对屋内的三人一一行礼后,这才对着龙非绝道,“王爷,军营出事了!” 龙非绝神情骤然变换,目光一凌,“何事?” “铮王今日亲临军营参观模拟战,西营的人非要参加切磋,不想对方却处处下死手,有不少将士都受伤,特别是罗副都统,腿都被斩断了!” 听闻此噩耗,龙非绝瞳孔猝然变大,“你说什么!” 廉珩目露悲切,“王爷,罗副都统,怕是永远也站不起来了!” 罗副都统罗旸,是他手下一得力大将,一个将士,腿没了,那就永远失去了上战场的机会! 龙非绝怒不可遏,铮王,找死! 当即甩开衣摆就要往城外军营冲去,临行一半驻足,又回头把元今歌捞上一起,“你跟本王来!” 元今歌还未反应过来,就被龙非绝提溜着,往前走了好一段路,“唉唉!你干什么!” “住嘴,本王现在心情不好,给本王安静点!” 元今歌被他连拖带拽,最后直接被单手拎起,塞进了马车里。 “绝哥哥 !”楚妍儿反应过来有些不甘,为何,为何又只带那贱人! 她追上前想要拉住龙非绝的衣袖,却感觉一道黑影闪过,龙非绝早已迅速上了马车,她什么都未捞到。 “绝哥哥……” 她看着马车远去,眼里的怨恨已攀至顶峰,可眼下,并不是她伤春悲秋之时,她还有个祸害要去除。 依旧跪在卧房内的花梨猛地打了一个冷颤—— …… 马车上,元今歌抱臂冷笑,“王爷的算盘打得到精,可曾问过我的意见?!” 她在被龙非绝拎起来的那一刻就明白,龙非绝带她过去是什么心思!并非她不愿去救人,但龙非绝的态度,让她分外不爽。 既然她不爽,也不能让龙非绝爽! “还有,方才王爷那般亲密带我过来,你的小心肝不会吃醋吧?方才我可瞧见了,那小脸白的哟……” 龙非绝蹙眉,他此时本就烦躁不已,听见元今歌说话更是不耐烦,“管好你自己!” “王爷此言差矣,妾身一向严于利己,若是火不烧到妾身这边,妾身也懒得多看一 眼。” “话说的好听。”龙非绝嘲讽,“你莫不是忘了,当初死皮赖脸嫁入我安王府时的嘴脸?” 元今歌被说的一梗,这确实是原主往日里做的孽,现在反噬在她身上,其实也不冤。 可她就是看不惯龙非绝这臭脾气,眼珠一转,挂上动人心脾的笑容。 “王爷~妾身对您自然是情真意切,往日那般,不过是对王爷爱慕之意的表达罢了,王爷喜欢吗?” 她语气扭捏做作,一句话千回百转,让龙非绝嫌恶不已,避开视线。 “王爷~妾身真的被您的英姿飒爽迷倒了,不如……我们?” 龙非绝直接闭眼,静心沉气。 元今歌鼻尖冷哼,见男人坐的端正,英气俊朗的眉目间还挂着一道深深的沟壑,立即就起了捉弄的心思。 下一刻,龙非绝就察觉到,自己颈脖处儿搭上一个柔软无骨的细媚枝条,还隐隐闻到些许芳香。 同一时间,腿上也承了一股重量。 龙非绝猛然睁眼,就见元今歌具他极近,连她皮肤上的细小绒毛都能看到。 独属于 元今歌身上的清爽茶香频频吸入龙非绝鼻腔,让龙非绝呼吸一滞。 “你在做什么!”龙非绝压低嗓音,当即便要把人从他身上推下去! 可元今歌哪里能让龙非绝得逞,她的戏可还未演完呢。 她双手死死扣在龙非绝脖颈后方,一时间,龙非绝还真的拿她没有办法。 “王爷俊朗如天神下凡,迷的妾身不愿离开了呢!” “你最好好好说话,本王 恶心!”龙非绝气的咬牙切齿,双手要把元今歌拉开,却不想,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 两人身形登时不稳,双双倒了下去。 很不幸,元今歌是在下面的那一个,背后冷硬的触感让元今歌不自觉发出一声痛呼。 虽身体未出现什么大问题,但她明显能够察觉到,自己的胸前,正盖着一只宽大的手掌! 时间静止,鸦雀无声。 “啪——”巴掌声响彻在整个马车。 “王爷王妃,你们没事……吧?”听到里面有动静发出,廉珩立刻拉开帷裳,向里的关切询问。 可看到里面的情景,霎时红透了整张 脸。 廉珩立刻放下帷裳,拍了拍胸口当做什么事都没看见,但唇边的笑意却越来越大。 元今歌木着脸,“还不快起来!” 龙非绝受了元今歌一巴掌,脸色也十分不好,立刻嗤笑出声,“庸脂俗粉,你当本王稀罕?” “不稀罕就赶紧给老娘滚!”元今歌踢了龙非绝一脚,“ 你是蜗牛?还是没摸够?” 龙非绝一把抓住元今歌踢来的脚,眉目不耐,“元今歌,你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本王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话音刚落,马车外的廉珩再度钻了进来,“王妃觉颠簸,属下这里有软乎的蒲垫,您试试?” 一抬眼,再度瞧见两人的姿势。 手捧玉足,妙啊! 元今歌还躺着,听见廉珩的话,赶紧踢开那只猪手,忙不迭的连道两声,“要要!” 而再次被踢的龙非绝,额前青筋不住的往出冒,见廉珩还真的屁颠屁颠要把蒲垫往里送,一时间气血上涌。 “滚出去!” 廉珩倏地被凶,把东西放下就立刻出去了,到外面时,脸上还是喜滋滋的。 第41章 质疑 龙非绝怒吼之后,一路行至军营都再未和元今歌说话,一下车,面上就挂上了冷若冰霜的肃杀之气。 他薄唇紧抿,在一众“参见安王——”的声音中快步走向营帐。 元今歌刚下马车,便见那渣王爷已经不知去向,抬头,只见到龙非绝一道残影行至营帐。 “……” 行吧,她就是被顺带拎过来的,不被重视也正常。 元今歌移开视线,打量了一眼古代的军营。 周遭满是肃杀之气,单单瞧这么一眼,就让元今歌收起了原本的散漫。 随即,她提步跟上,落于龙非绝之后的廉珩身边,悄声询问,“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先前她大致听了一嘴,但具体情况不明,只记得有人受伤了。 这在军营不是什么秘密,廉珩边走边侧身道,“我们军营隶属于皇城守卫,皇城守卫一分为二,为东营和西营,东营归我们王爷管辖,而西营归铮王管辖。” 说着,他又看了眼一旁因今日之事愤愤的其他将领,叹了口气。 “铮王本就与王爷不和,所以平日里西营便处处和我们东营对着干,今日更是过分,铮王直接率着西营的人闯了进来,扬言要参加对抗战。” “大家同属皇城守卫,模拟战也 是为防以后抵御外敌,便同意了,可西营却分毫不顾,直接下了死手!” 元今歌听得直蹙眉,“铮王?” 那人看起来那么虚还能掌管军营? “嗯,这次我们东营有不少兄弟都被他的人伤了,轻重不一,最严重的是罗旸副都统,直接被西营的人斩断了小腿!” 廉珩说的义愤填膺,恨不得当场去西营杀个几进几出。 “哟,这不是安王妃么?隔日不见,安王妃如今瞧着依旧艳丽动人。” 一人拿着折扇,身后跟着一众人,脚步缓缓从营帐前停下,恰好堵住了他们进账的路。 而先一步进账的龙非绝,立刻询问一旁的军医,“情况如何?” 军医李闲安正在为罗副都统止血,闻言行礼道,“禀王爷,罗副都统这腿……怕是再也无法正常行走了!” 龙非绝看到人,面上的神色再也控制不住,怒火油然而生,“那个混账东西!” 听到龙非绝的声音,闭目压抑痛苦的罗旸睁开眼睛,当即就要下地行礼,一动后才意识到自己行动不便,断口处还在往外滋滋渗血。 “王爷,请恕末将行动不便,不能给您行礼了!” 罗旸的面上透露出灰败之意,神色惨然。 李闲安拿着伤药的手 ,一把将罗旸按回床上,“说了你不能动,血还未止住,你不要命了?” 罗旸抿着苍白的双唇,因为处理伤口的疼痛,从而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 紧跟着,他就惨然一笑,“末将本以为还可以和王爷征战四方,却不想末了,是因这么个理由褪下战场。” “是属下失职,不能和王爷一起上战场了,请王爷恕罪。” “不怪你!”龙非绝看向罗旸的断腿,怒意上涌,“这口气,本王定给你讨回来!” 说完,他看向身后。 元今歌不是自诩医仙弟子吗?他当要问问,这腿,能不能医! 可他甫一转身,却未曾瞧见元今歌半分影子,就连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廉珩也没了身影。 他绷着一胸口的怒意,直接转身出了营帐。 这都什么时候了,元今歌这女人,最好不要给他整什么幺蛾子! 可他刚一掀帐帘,便看到龙非闻那似笑非笑的面容,以及被挡了去路的元今歌。 “刷——”一声,龙非闻的折扇扬起,“三哥也在?不过也是,三嫂这么明艳动人,三哥怎么舍得三嫂一人在这满是臭男人的军营瞎逛。” 乍一见到始作俑者,龙非绝眼眸冒火,怒意四起 ,咬牙道,“你还敢来?” 龙非闻笑笑,云淡风轻的道:“三哥这就说笑了,本王也是一营之首,为何不敢来?” 龙非绝满含杀意的看了一眼龙非闻,便一把拉过元今歌转身入了账。 一进营帐,元今歌就被龙非绝提到了罗旸的床边。 入目,满是血腥。 军医李闲安也在一遍遍给罗旸撒药止血,只不过,收获甚微。 龙非绝此时恨不得砍掉龙非闻的腿给罗旸接上,但他知道,此时不是说这些话的时机。 转而看向元今歌,“能治好吗?” 话虽然这么问,但龙非绝却没报多大希望。 毕竟腿已经断的这么彻底,军医也判了死刑,他只是想,万一有个或许呢,或许元今歌真的能治好呢?! 众人一听,所有的视线都转移到元今歌的身上,纷纷讶然。 在见到元今歌的第一眼,他们便已互相打听过,这个女人是他们王爷的王妃。 可王爷怎么在问王妃能不能治? 莫非是王爷气坏了? 元今歌拧眉看了一眼,就清楚了当下是个什么情况,罗旸的腿是被砍断的,被砍的部分相当平整,这种情况,是最好接的。 她估摸了一下被砍断的时间,立即道,“可以治,断腿接回来就好了。” 断腿 接回去?! 在场众人哗然,皆神色古怪的看着元今歌,眼眸中露出的皆是怀疑。 这王妃是没搞清楚状况吧?真当人的身体如那绣花衣般缝缝补补就可以的吗? 躺在床上的罗旸也惨然一笑,“王妃莫要说笑了,属下的身体,自己清楚,就不劳王爷王妃忧心了,待属下身体可以行动之时,便立即辞去东营将领的身份,不给咱们东营丢脸。” 一旁止血的军医李闲安听了元今歌的高谈阔论,也觉的这小姑娘真是大言不惭,一时对深宅大院中教养出来的小姐没了什么好感。 语气不善的道: “王妃慎言,这断腿折骨岂是那么容易接回的?治表不治里,恐伤者性命堪忧!” 言落,拱手朝着龙非绝行礼,“老夫行医二十多年,从未听闻过断骨还能接回去之说,望王爷深思,老夫不愿亲手送罗副都统离开。” 其他人纷纷应和,站在一旁看戏的龙非闻也跟着点头。 他既要断龙非绝一臂,怎会给他治好的机会? 元今歌却不顾旁人的言论,只看着眼前躺着的罗旸,十分认真的问,“你呢?以后不能正常走路,和拥有一双完好的腿,两者之间,你选哪个?” 她这话说的坚定又认真,直把罗旸给问愣了。 第42章 打回去,不过分 他苍白的脸在反应过来时浮现出一丝希翼,“真的可以接上吗?” “我说能,便能!” “胡闹!” 李闲安怒斥一声,“ 王妃,治病救人可不是嘴上说说,老夫行医几十年也没有那个本事。” “谁说让你接了?我说的,自然是我接。”元今歌看向龙非绝,“王爷若再不下令,你的罗副都统下一刻怕是要流血而亡了,也不用费事了。” 龙非绝大手一挥,直接下令,“接!” 拿着折扇的龙非闻表情一顿,差点忘了,这安王妃还是个得医仙真传的‘神医’。 不过他也不担心,就算元今歌妙手回春,真接上了罗旸的断骨,那定然不会像以前一样行动敏锐。 他龙非绝的东营,照样要少一个得力干将。 不亏。 “情况紧急,我要立刻救人,你们都出去。”元今歌对着龙非绝嘱咐道。 龙非绝只深深看了元今歌一眼,便下令,“都出去,不准惊扰了王妃救人!”说着,自己也准备出营。 李闲安瞪圆了一双眼睛,立即跪在龙非绝的面前,“王爷,您要三思,若是出了什么差错,罗副都统性命堪忧啊!” 一条腿和 一条命,孰轻孰重,难道这都不知道吗?! 他急的额头冒汗,行医这么多年的准则,那是秉着能救一命是一命的想法。 眼前这女娃娃虽是王妃,但能懂什么医术! “李叔,我丢了腿,与丢了性命无异。若真有机会能让我重新站起来,我也愿意试一把,如果我没挺过来,那就是命。”罗旸坚定的道。 罗旸都这么说了,李闲安也别无他法,只是看向元今歌时疾首蹙额,眼神十分不善,好像她是个罔顾人命的刽子手。 元今歌也不做他想,在众人都出去后,先是装作不经意间拿出自己的‘百宝箱’,从里面拿出来麻醉针,给失血过多显得有些昏沉的罗旸注射上。 然后运用银针,扎了几处要穴,用来保住对方的性命,不至于失血过多而亡。 最后,把外科手术用到的各种器材全部拿了出来,固定好他的腿部,消毒清创后,才真正开始接腿。 这种断腿在二十八世纪来说,可以说只是个非常基础的急诊手术,元今歌对此也十分有信心。 只是唯一不方便的是,身边没有给她递工具的助手,工具还得自己提前摆好顺序。 把断腿从浸 泡的液体中拿出,元今歌调整了下吐息,开始这场穿越以来第一次重大手术。 接骨,她率先给原骨打上骨钉,清除骨缝间流出的血和残髓,接上断骨,再用接骨板和螺丝钉固定,骨头就被还原了。 接下来的神经和肌肉等才是精细活,但好在元今歌有简单的仪器和灯具,因着条件有限,她做的十分小心,眼都不敢眨一下,不一会额头就布满了汗水,她只能在汗水要滴落时,把头扭开…… 正值中午,碧空如洗,出来后的龙非绝将目光落在和西营将领谈笑风生的龙非闻身上。 龙非闻触及到他眼里的火,立刻担忧道,“唉,三嫂也不知能不能行,眼下这情况可不比接生,三嫂虽然成功挽救了宫里的那位,但这断骨再接之术可是闻所未闻!” “若是三嫂失败了,还请三哥莫要责怪。” “责怪?”龙非绝咬牙反问,眼眸里暗含冰渣,“铮王可知,真正应当问罪的是谁?” 西营前来东营找茬一事,几乎已摆放在明面上,而西营的人受谁指使,不言而喻。 龙非闻岂是这么容易就承认的人,在龙非绝话音刚落,就立刻接道,“哦~想来三哥是心疼 被我们西营骁勇善战的将士伤到的属下了吧?” “本王也可惜,罗旸腿残是咱们皇城守卫的损失,也怪这帮家伙下手没个轻重,这不,本王特意带他们来给受伤的将士们 道歉。” 说罢,就对后面的人使了个眼色。 在他身后的几名西营将士傲慢的看了一眼周遭围过来的东营将士,不情不愿地拱手,“是末将失职。” “哎!”龙非闻忽然又插嘴道,“这怎么能算失职呢,将士们都是正常训练,刀剑无眼,应该说承让,” “不过伤了东营这么多人,也确实有点说不过去,三哥,给本王一个面子。” 龙非闻笑得轻松,眼眸里更是赤果果的得意之色。 候在一旁的副将当即就忍不住自己的暴躁脾气,上去就要干架,但被身旁还尚存些理智的东营将士拦住。 龙非绝也是怒不可遏,深色如鹰隼的眼眸散发出冷厉的目光,“你是谁,配让本王给你面子吗?” 这句话犹如巨浪拍下,掀起阵阵波涛。 早拿着兵器蓄势待发的东营将士差点因为这一句话冲上前,砍他们个天翻地覆。 龙非闻听音也霎时变幻了神色,“龙非绝,你别 太过分!” 他身边只带了几个将领,若真要动起手来,他们定要吃亏。 “那铮王在命令属下对本王将士下死手之时,可有想过别太过分?”龙非绝分毫不让的看着龙非闻,“既然来了,那便留下点什么吧。” 龙非闻面上一阵扭曲,转瞬又笑道,“三哥,本王是诚心来道歉的,你何故如此咄咄逼人?东西二营本属皇城守卫,既是模拟战,那损伤也难免。” “三哥若当真因此小事伤了我,父皇和母后定会为你是问!” 龙非绝闻言,非但没有丝毫顾忌,反而还挥了挥手,加快了属下行动的步伐。 “谁说我要伤你了?” 话音落下,蠢蠢欲动的将士们便一拥而上,给了那几名西营将领一顿乱拳。 “哪个人,伤了我方将士什么,通通给本王打回去!”龙非绝眼低阴冷,似笑非笑地看着龙非闻倏然变了的脸。 “既然是来道歉,那就应该拿出最大的诚意。” “至于你……” 龙非绝看着西营的其中一位将领,“你断了罗旸一条腿,那本王砍你一只手,不过分吧?” 那将领霎时目露恐惧,惊慌失措的看向龙非闻。 第43章 再世神医元今歌 龙非闻也被惊到了,手里的折扇掉了都忘了捡,不可置信看向龙非绝,“伤了将士的手,他还如何上战场?龙非绝,你当本王是死的吗?别以为仗着皇爷爷宠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那你们西营的人当本王是死的吗?!”龙非绝震怒,当即手一挥 手下将领立即会意,抬手一剑下去,就响起一声惊恐惨叫,营地瞬间蔓延开一股血腥之气。 龙非闻气的双手颤抖,指着龙非绝,只撂下一句:“好,很好,龙非绝,你给我等着!” 说完,就看向他带来的一众将领——所有人皆被打的鼻青脸肿! 龙非闻脸色暗沉,冷声道,“走!” “本王让你们走了吗?”龙非绝阴冷的声音响彻在众人中间。 “龙非绝,人你也处置了,还要如何?”龙非闻脸色铁青,忍无可忍的看向龙非绝。 “一只手而已,这是他的惩罚,你呢?铮王?” 龙非闻瞳孔皱缩,“你敢!” “铮王放心,不要你的手,我的兵还躺着呢,你身为主将,道个歉而已,不过分吧?” 龙非闻的脸顿时气成了猪肝色,“想让本王道歉?龙非绝,你做梦!” 他是什么人,堂堂铮王,让他给一个无名小卒道歉,笑话! 看着越发逼近的龙非绝,龙非闻忽而没了底气,论身手,他自知比不过身为战神的龙非绝,也怕龙非绝狠起来,真把自 己打个半身不遂。 想到不久后的冬狩,眼珠一转,“三哥这般为属下思考,五弟敬佩,但我好歹是父皇钦封的铮王,若要我道歉,也可,但你我兄弟二人先打个赌?” 龙非绝眼眸一抬,“何赌?” “不日后冬狩,三嫂和婉儿进行比试,若是婉儿赢了,此事就此揭过,若是婉儿输了,那便按照三哥说的办。” 龙非闻眸光挑衅的看着龙非绝,让龙非绝眸色暗沉。 “三哥,这赌,你接不接?” 他料定元今歌在骑射方面肯定不如柯沐婉,一脸不怀好意。 “好,那就这么定了。”龙非绝答的坦然。知道这个时候把他逼急了也不好。 龙非闻虽然惊讶龙非绝的果断,但此事正和他意。 “那就冬狩之日,再见分晓。”龙非闻说完这句后,就收回视线,看向伤痕累累的众人。 “还不走!” 被打趴的一众将领,搀扶这断手之人跟上了龙非闻步伐。 龙非绝眼眸从这群人身上移开,心底的怒气终于消散了些。 而东营的将士们也一扫先前的沉闷,多了发泄后的痛快之意。 有不少人在痛快后,又看向毫无动静的营帐,目露担忧。 一方面,他们并不信任王妃所言,断骨后还能接回的妄言,另一方面,他们又在期待奇迹的到来。 元今歌也在这时出了营帐,刹那间她就迎来了众将 士那灼灼的目光。 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甩了甩有点酸软的手腕。 “如何?”副将最先等不及,连基本的礼仪都忘了,迫不及待的开口,如果细听还能听出那急切中带了丝小心翼翼。 “有我出马,自当是马到成功。”元今歌自信一笑,看向龙非绝。 副将顿时瞪大了双眼,立即就想进帐查看,但一看到龙非绝,便立刻止住了自己的步伐,等着龙非绝进账后自己再进。 “真的假的?当真接上了?” “是真是假,稍后一瞧便知,若是真的,那王妃就是神医在世啊!” 被议论的元今歌已经完全适应了这种情形,她就站在营帐入口处,“王爷要来检验一番吗?” 龙非绝深深看了她一眼,迈步,干净利落地入营帐。 日暮西山,营帐内的罗旸刚刚睁眼,就瞧见自己营帐内几乎站满了将士。 “罗副都统, 你感觉如何,腿有感觉吗?” 罗旸迷茫了片刻,最后震惊的看向自己的右腿,忍着痛动了动脚趾,立刻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问:“真、真的接上了?!” 病人自己的反馈是最真实的,罗旸惊喜过后看到元今歌,就意图下床行礼,却被元今歌立即拦下。 “你的腿刚刚接上,还处于脆弱的时候,这段时间一定要好好修养。” 罗旸一个大男人,几乎激动的热泪盈眶。 他满含 感激的看向元今歌,下半身无法动,上半身便拱手,郑重行礼,“多谢王爷王妃再造之恩,末将没齿难忘!” 龙非绝看向他,“当真能感受到腿了?” 罗旸激动点头,“嗯,当真!” 全场将士哗然,原本对元今歌的鄙夷和怀疑的,皆转变为震惊和惊喜。 断腿都能再接,那日后,他们是不是就不必担心战场上会缺胳膊少腿了? 他们不止这么想,也有人问了出来。 元今歌认真回答,“若是断肢保存完好,不超过限制时间,基本是没有问题的。” 龙非绝看着众将士围着元今歌问前问后,几乎要把战场上受伤的所有可能性都问完后,这才清了清嗓子,重咳一声。 顿时,营帐内安静如鸡。 “罗副都统还需养伤,留下一两个人照看便好,其余人,该去操练就去操练!” “是!” 振聋发聩的声音响彻整间营帐,让元今歌大脑短暂的“翁——”了一下。 等到她回过神后,就发觉自己的手腕被人捏住,然后被拉到了营帐外。 营帐外的将士已各司其职,该巡逻的巡逻,该操练的操练,每个人身上都透露出一股浓浓的干劲,有的小队大冬天还光着膀子操练,瞧着分外热血。 “好看吗?”一道冷冷的声音从元今歌头顶传来。 元今歌抬头,就见龙非绝脸色阴沉,目光不善的看着她。 她立即将自己的手从对方手里抽出来,随后微微打了一个哈欠,“王爷,这些天累死累活,连个好觉都没有睡,有什么事情,能回去再说?” 龙非绝正要脱口的话止在了嘴边,确实,这几日都未能好好歇息,医术不凡的元今歌确实帮了他很多,不由让他对这个女人高看一眼。 可是,以前的元今歌也是这样的吗? 西营。 刚刚回到营地的龙非闻面容极为阴沉,跟在他身后的几个将领面面相觑,一个个高傲的脸上挂着浓浓的不甘。 龙非闻回营便立即命人叫了军医,看到军医便下令让他给断手的将领把手接上。 “启禀铮王,这、这接不上啊!”军医满头大汗。 这完全断了的手,怎能接上?王爷莫不是又在安王那边受了气,跑来找他们这些小喽啰的麻烦? “接不上?”龙非闻咬牙,“那为何,元今歌可以?” 从回来军营的路上,他就听到了东营那边的消息,这消息闹的不小,几乎东营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件事,在各个角落谈论开来。 军医也是头一次听到这种事情,惊的嘴巴都合不上了。 “废物,还不如一个小丫头!滚!”把人撵走后,他坐在营帐内深思。 原本废物的元今歌,竟当真会这么神幻莫测的医术。 呵!不过是个小小医术罢了。 冬狩,他倒是分外期待这一天的到来。 第44章 第一次给龙非绝写的情书 回程的路上,元今歌坐在先前廉珩送进来的蒲团上,靠着马车,昏昏欲睡。 一连多日,她都没有休息好,如今思绪一放松,立刻就被数不尽的疲倦依偎。 就连马车的颠簸都阻止不了她休息。 而和她一同回程的龙非绝,却在注视着那张闭目沉睡的脸深思。 龙非绝实在是想不明白,原本元家那个一无是处的废物,竟有如此高深莫测的医术。 他并非完全信任元今歌,所以在元今歌救治罗旸之时,就派人盯紧了元今歌。 听属下汇报过来的内容,说的那些银白色的器具,是他听都未听过的,那元今歌是怎么会的,他看着眼前的人,她真的是元今歌? 元今歌正闭目,忽的感觉到一股极为强烈的视线紧盯着她,一时茫然睁眼,就对上了龙非绝那深沉的视线。 “王爷在看什么?” 她脸上沾到东西了吗?眼神这么奇怪。 想着,元今歌就下意识摸了自己的脸,眼神疑惑的看向龙非绝。 龙非绝深邃的眸中满 是探寻,“在看我们的在世神医。” 元今歌愣了下,随即粲然一笑,“王爷可是见众将士对我那般热情,心中吃味?” 龙非绝冷哼一声,“你那手段,确实闻所未闻,说是神医在世,也不为过,但……” 他的话没有说完,却让元今歌心中一紧。 “但你说你师从医仙,那是何方医仙,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寿龄几许,样貌为何,如今,又身在何处?” 龙非绝一连串的几个问题,砸的元今歌哑口无言。 先前她找借口找的仓促,漏洞百出,只要稍稍盘问一下当时的知情者,她的谎言就会不攻自破。 怎么办,她忘记打补丁了。 就在元今歌苦思冥想对策之时,突然,下颌被龙非绝的手捏住,眼睛死死锁住面前的这张脸,像是找出伪装的痕迹。 “你不是元今歌,你到底是谁?” 元今歌扯扯扯扯嘴角,“王爷这是何意,我除了元今歌还能是谁?您认不出,我爹还认不出吗?” 当日在荣光阁 ,她跟元龚辰见过面,对方也没发现什么不妥,还是和以往一样,处处护着元今歌。 龙非绝凝眉深思,“既容貌他人看不出,那便是被夺舍?” 自从元今歌入府后,前后对他的态度相差甚大,思及此,龙非绝看向元今歌的目光更加深邃了。 “本王只当夺舍之事只存在于话本之中,却没想到,竟会出现在眼前。” 他的手滑向元今歌的脖颈,似乎只要她稍稍露出端倪,就会被立即捏断脖子。 元今歌额头冒汗,因为龙非绝的话,她连自己被捏着下巴的不适感都忽略了。 但不得不说,这渣王爷确实敏感。 她面上依旧镇定,勾起唇角,意图表现出高深莫测的笑容,看着面前距离自己极近的男人。 “王爷既然能猜到夺舍,为何不猜我是神仙转世?夺舍可不一定记得先前所发生的一切。” 龙非绝冷嗤一声,“神仙转世,就你?” 他的手轻轻收紧,元今歌喉咙不自觉一咽,喉间的滚动让龙非绝怔了怔。 手 掌下的肌肤细腻光滑,喉咙滚动的触感依稀残留,他的指尖动了动,掌间的皮肤就微微陷下去,细嫩非常。 元今歌没有发现龙非绝的异常,只是觉得眼前这男人似乎在走神,长了张口,想要反驳。 可就是因为她的这个动作,惊醒了龙非绝。 龙非绝回神,立即收回自己的手,“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先前是如何死皮赖脸嫁进我安王府的?若是世间有这种品行的神仙,那还不大乱了!” 元今歌瞬间哑然,先前原主做的那些事情她确实无可反驳,但眼下自己首要做的就 是防止马甲被拆,于是直接道,“王爷想知道我有没有被夺舍,还不轻而易举,说几件以前我追王爷的趣事不就知道了。” 龙非绝盯着她,手却在元今歌的衣服上来回擦拭,似乎是在嫌弃刚刚的接触。 元今歌脸忍不主抽了抽。 这渣王爷,是在嫌弃她吗! “趣事就不必说了,你可还记得,去岁年初,你送本王的扇子,当中画的是梅还是竹?” 龙非绝问完, 面色不改的收回自己擦好的手,不放过元今歌脸上任何变化。 “王爷说笑了,我何时送过你扇子?”元今歌在心中冷笑,这渣王爷真是渣,居然给她埋坑。 她搜罗着原主的记忆,恨不得把当时的细节一点一点扣下来,“去岁年初,我送王爷的分明是剑穗,至于是什么颜色的,王爷应当早已忘记了吧?” 记忆中,原主刚把剑穗送到这渣王爷面前,他二话不说抬手就丢了,还说脏了他的眼。 龙非绝显然也忆起了这码事,看着元今歌的目光越发怀疑。 “那你可还记得千方百计送入我王府的第一封信,内容是什么?” 这么久远的问题?元今歌立即从脑海中搜寻,终于,从记忆中的某个角落里找到了这封信的内容。 呃! 想起里面的内容,元今歌的脸上不由自主露出来一些古怪。 这……这原主未免也太过直白了吧? 龙非绝看到她的神色,眼眸一眯,“答不出?” 说着,眼神立刻发冷,手甚至都握在了腰侧的剑柄上。 第45章 她要的是人,不是尸体 元今歌瞬间感觉压力如大山般压来,在龙非绝虎视眈眈的目光下,直接闭眼,把那句羞耻的话念出来。 “近来心更切,为思君。君可来相见?” 龙非绝缓缓松下剑柄,但眉间的怀疑还并未消失。 元今歌不想在看原主的社死记忆,更不想渣王爷继续追问,立马假装欣喜的问道:“呀!王爷这是火眼金睛看出我的不凡了吗?之前看您对楚氏那么好,我才想着退出,没想到王爷如此在意?!” 她说完眼波一转,松了松领口,满含期盼的直接上前环住了龙非绝的腰,贴在他的胸膛上,“王爷的这般在意,令我好生感动。” 元今歌放在男人腰上的手随意一抹,就摸到了块硬邦邦的腹肌,不得不说,这渣王爷的身材确实不错,放在现代,还不知道让多少花痴流口水。 她小心思一动,就缓缓伸向龙非绝的领间,“王爷,不如我们……” 龙非绝眼眸瞬间放大,染上冰霜,粗粝的大手也猛地抓住元今歌乱动的小手,直接提起人,丢到了一旁。 “元今歌,别顺杆子往上爬!”他面上是浓浓的抗拒,厌恶的道:“本王是不会碰你的!” “王爷可真令人伤心,算了,毕竟您眼里只有那个小心肝!” 元今歌说着翻了一个白眼,心想,也不知那日是谁在马车里不要脸。 说起来,那日的马车,好像就是这一辆来着? 这个念头让元今歌不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刚好被龙非绝丢开,元今歌也乐的不和他接触。 片刻,“王爷~” 龙非绝怒,“又想做什么!” 元今歌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我帮了你这么多,王爷不给我点赏赐吗?” 赏赐?龙非绝警惕看她,“除了本王的爱,你提便是!莫要再来恶心本王!” 元今歌直接当着龙非绝的面翻了一个白眼。 这渣王爷,还真拿自己当一回事了。 若不是她身份不能暴露,暂且需要依仗着他,她才懒得讨好这个自恋又暴躁的渣男!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花梨。” 龙非绝看到元今歌的白眼,怒气瞬间就窜了出来,刚要呵斥,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花梨?龙非绝想到那个唯唯诺诺跟在楚妍儿身边的小丫头。 “你要丫鬟我直接送你两个便是,她是妍儿的贴身丫鬟,照顾妍儿很是周到,不能给你。”龙非绝压着怒气说。 “周到?”元今歌扯了扯唇角,想到今日清晨花梨那般畏惧的模样,她只想呵呵了。 “你的小心肝确实身体柔弱。”才怪。 “花梨以前也确实得力,但今日之事王爷你也看到了,她既然已有了背主的心思,之 后怕也不会再尽心。” “既然如此,何不重新给你的小心肝找个人,花梨我收了,总好过将来主仆反目,让她到处说楚妍儿坏话来的好。如此两全其美之事,王爷为何不同意?” 龙非绝听在耳中,竟觉得元今歌说的话不无道理。 他的妍儿柔弱,应当安排心细之人照顾才是。 也罢,他大手一挥,“准了!” “谢王爷!”元今歌毫无感情的谢恩,撑着下巴,看着眼前这个容貌不俗的男人。 这人,外貌还行,处理军务之事也还行,偏偏到了楚妍儿这里,却宛若失了智一样。 她撇了撇嘴角,可惜了。 马车行至安王府,龙非绝下车就要回书房,却不想,手腕却被一张细腻柔软的手抓住。 “王爷可是忘了方才在车内答应过我什么?” 龙非绝感受着手腕处的柔软,不着痕迹的蹙眉,“本王还有事物尚未处理,明日本王会下令,将那花梨赐给你。” “不行!”元今歌一口否决,若是等到明日,花梨怕是就成了一具尸体了! “我今日就要她来我西苑!”元今歌声音坚定,不达目的不会罢休。 龙非绝直接把自己的手腕抽出来,烦躁的甩了下宽大的袖口,便大步一迈,朝着碧竹苑走去。 “还不跟过来!” 元今歌欣喜, 随后立马跟上,跟到最后还嫌弃龙非绝走的慢,直接拽着龙非绝往前走。 龙非绝青筋直冒,“元今歌,你给本王松开!” 元今歌置若罔闻,在内心祈祷,一定要来的及啊! …… 碧竹苑 灯火通明,暖光围绕。 楚妍儿神情悠然的坐在软榻上,看着下方痛到神经发颤的瘦小身影,轻笑道:“花梨,背叛我的滋味如何?” “你说,我有什么地方待你不薄?竟然让你帮着那个贱人一起反咬我?” 花梨面上惨白,兵不血刃的折磨早已让她恍惚,闻言,她咬牙艰难抬头。 “不薄?主子的不薄就是喂奴婢毒药,让奴婢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死在你手里,用来陷害王妃吗?” 她声音颤抖,虚浮中夹杂着怨恨。 楚妍儿冷笑,“原来是这样,因为那元今歌救了你一命,所以你才就临阵倒戈?花梨,你知道在我这里,背主是什么下场吗?” 她说完就起身走到花梨面前,用脚尖抬起她的脸,“知道一个人的骨头,在无外力干扰的情况下,怎么才能完好无损的抽出来吗?” 听完这句话,花梨的身体抖的更加厉害了。 她害怕了,但事已至此,她……不后悔。 闭上眼睛,只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也算是解脱了。 “ 我倒 是可以给你个痛快。”楚妍儿用脚尖踮起她的下颌,颇为嫌弃的左右摆了摆,随口道:“只要你说,元今歌是个贱人。” 花梨牙根颤抖,全身的骨头疼痛的让她无法立即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猩红着眼眸,低低吐出一句话。 楚妍儿没有听清,微微弯下身子,“嗯?大声点,说的我满意了,说不定还能饶你一命。” 她勾起唇角,什么救命之恩,在死面前什么都不是。 忽然,花梨眼光一凌,低而凄厉的开口,“你……做梦!王妃的名字从你口中说出,简直侮辱了她!” 楚妍儿的脸瞬间铁青,一脚踩在花梨的后背,狠狠撵了几下,“这是你自找的!” 说完,她伸手,一把摁住花梨的后脖颈,手指转动,摁在最粗的那根骨头上。 花梨凄厉的声音瞬间从碧竹苑传出,还在路上的元今歌听到隐约的惨叫后,神情一滞,不好! “王爷,快点!” 说完,她再也顾不上催促龙非绝,直接用最快的速度行至碧竹苑。 她怕,去晚了,就只能给花梨收尸了! 龙非绝看着远去的元今歌,眼眸微眯,也加快步伐跟上。 楚妍儿听着凄厉的惨叫面露兴奋,忽然察觉到门外动静,瞬间惊出一身的冷汗。 还未等她收回手,房间的门就猛地被人踹开。 第46章 发现楚妍儿的狠辣 元今歌一脸焦急的进来,就看到了趴在地上毫无生机的人,眼眸瞬间含冰,“楚妍儿,你在做什么?!” 说着,她急忙把人推开,立刻探查了一番花梨的脉象,脸上的神色越来越阴沉。 还好,没有断气。 她立即拿了一粒药丸塞进花梨嘴里,看着即使昏迷也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元今歌有些心疼。 龙非绝也恰好在这时进了门,看着被元今歌抱在怀里的丫鬟,眉目微不可查的蹙了一下。 他开口,“妍儿,你在做什么?” 楚妍儿的胸口‘咚咚咚’跳个不停,看到龙非绝后,立刻做出一副虚弱无力的模样,擦拭着并不存在的眼泪,“绝哥哥,花梨她、她偷了妍儿最重要之物,妍儿实在气不过,这才略施惩戒。” “略施惩戒?”元今歌冰冷的声音从地面上传来,她将花梨小心的放好,才凝眸看向楚妍儿。 “你说的略施惩戒,就是要了她的命?” 花梨中的是酥骨散,传闻,只要中了此毒,全身的骨头将 会在一夜之间散架,而人,也会在极端的痛苦中死去。 这楚妍儿,当真阴狠,对一个侍奉了她这么久的丫鬟都能下此重手! 酥骨散难寻,是早已被禁用的酷刑,这楚妍儿怎会有这种毒药? 她,真的只是一个想要争夺龙非绝宠爱的普通女人吗?她不信。 “王妃姐姐这是何意?我只是惩罚她跪了几个时辰而已,就是她身上的伤,也是往日不小心磕碰了的旧伤,那里要她命了?” 元今歌当即冷哼,“ 磕碰的?我怎么觉的是你虐待的? 还有,罚跪能让骨头散架?” 龙非绝看着楚妍儿的目光也发生了丝变化,但心中还存有一丝侥幸,“妍儿?她到底怎么了? ” 楚妍儿心中发慌,强装镇定,眼眶通红的道:“绝哥哥,妍儿、妍儿真的不知道啊,许是她在外惹到什么人……” 龙非绝心中有所动容,可他也是行武之人,自然也能看出花梨此时的状态有所不对。 “花梨整日跟在你身旁,又从何处惹到人 ?楚妍儿,说话要有根有据,早时花梨还好好的,为何在她否决为你作证之后,就变成这样了?” 元今歌一步一步逼向楚妍儿,恨不得把她的骨头也给敲碎! 若不是她来的及时,抑制了花梨身上的毒,不再扩散,不然在没有现代化精密设备下,她想救也救不回来。 楚妍儿哑口无言,只能委屈的看向龙非绝,却发现对方眼里也有怀疑之色,眸光一闪,眼泪霎时落下的同时散发出一丝决绝。 “绝哥哥,妍儿、妍儿是真的不知情,既无人相信,那妍儿只能以死明志!” 说完,就要朝着墙上撞去! 龙非绝满目骇然,立刻阻拦,却被离得近的元今歌一把抱住。 她顺势摸了下对方的纤纤细腰,嗯,没有摸出来什么区别。 她嘲讽一笑,“干嘛这么着急寻死,你死了,花梨可不就真的成了你口中的小偷,日后还如何在我西苑立足?先把花梨的冤屈洗清了再去寻死也不迟。” 楚妍儿简直要气死了,她大口呼吸 ,眼泪不要钱般啪嗒啪嗒往下落。 “元今歌,你在胡说什么!” 龙非绝忽而上前一把推开元今歌,把哭哭啼啼的楚妍儿抱在自己怀里,目光凶狠的注视着元今歌,恨不得撕碎她。 元今歌:…… 她深呼了口气,算了,不气不气 ,龙非绝又不是第一天这样脑子不好使。 “你倒是说说,你丢的什么东西?”元今歌环臂注视着这一对紧紧相拥的男女。 楚妍儿正在气头上,发现龙非绝依旧站在自己这边后,不免有些洋洋得意,想也没想就道,“离韵间的白玉簪子,一对儿夜明珠,还有江州的风纹步瑶,都是绝哥哥 送我的。” 她说着,还可怜兮兮的望了龙非绝一眼,又再次依偎在龙非绝怀里。 元今歌勾唇,对着外面喊了一声,“廉珩!” 龙非绝双眸一蹙,隐隐不耐,“你又要做什么?” 看着眼前被‘美色’迷晕,甚至都不愿思考的男人,元今歌后退一步,省得被传染降低智力。 “既 然楚氏丢了这么重要的东西,自然是要查清楚的,这样,也好洗脱我这丫鬟的嫌疑不是?” 埋在龙非绝胸口的楚妍儿,则死死掐着手心。 大意了! 廉珩从外面进来,看了一眼王爷,又看了眼王妃,随后拱手,“王妃有何事吩咐?” 龙非绝闭了闭眼,这个廉珩,究竟谁才是他的主子! 元今歌盯着楚妍儿,一字一句道,“楚氏丢了一根离韵间的白玉簪子,一对儿夜明珠,还有江州的风纹步瑶,这可是王爷送的东西,你立即带人搜查,务必全部找到!” 一听是王爷的东西,廉珩立即恭敬,“是!” 下一刻,一小队侍卫就冲进了楚妍儿的卧房。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在楚妍儿分外煎熬中。 “王爷,白玉簪子找到了。” “王爷,夜明珠找到了。” “王爷,步瑶找到了。” 这些物件当初还是廉珩去购置的,自然一眼就能认出来。 龙非绝一见这些东西,脸色瞬间黑的彻底。 第47章 屎糊了龙非绝一脑袋, “楚氏,你丢的东西,可是这些?”元今歌笑眯眯地问。 楚妍儿脸色发白,她紧紧捏着龙非绝的衣服,惶惶不安的落着泪。 龙非绝一见她这样,就心疼,当即什么都不管了,直接把人抱在怀里,轻声安抚。 “绝哥哥,连你也不信我吗?” “本王信,你是我的妍儿,本王怎会不信你?” 说完,就立刻下令,“此事到此为止,全部退下,这丫鬟你要,就带走。” 话音落下,就不愿再看元今歌。 元今歌知道他偏爱偏心楚妍儿,却没想到对方竟做到了这样是非不分的地步。 没救了。 元今歌冷笑,“谢王爷成全,不过花梨受此重伤,还被人空口污蔑,此事出现在王府,也有辱王府名声。” 龙非绝盯着她,面色极为阴沉,已经处于发火的边缘。 元今歌却转而又道,“不过也怨不得王爷,毕竟后院之事,王爷一个大男人,确实想不明白,但如果再有此类事发生,作为安王妃,有责任为王爷分忧。” 这是在说他脑子不清醒了? 龙非绝怒目而视,压抑着情绪说,“不牢王妃费心,王妃一脸多日周转,还是回去好生歇息吧。” 元今歌皮笑肉不笑,“多些王爷体恤。” 说完,转身,面上的假笑消失。 她蹲下身,小心翼翼把昏迷过去的花梨扶起来,探了探脉,松了口气。 她刚刚喂的药已经见效,开始清除花梨体内的毒素。 一晚的时间,足够了。 龙非绝看着已经远去的女人,黑着的脸依旧没有恢复。 这女人现在实在太嚣张了,什么时候,安王府轮到她来做主了。 正想着,忽然感觉有人扯了自己的衣领,垂眸看去,就见楚妍儿挂在眼睫上的泪珠降落未落,委屈至极。 “绝哥哥,王妃姐姐这般讨厌我,就连妍儿的贴身丫鬟也要抢去,那以后,妍儿是不是都不能出现在绝哥哥的身边碍王妃姐姐的眼了?” 龙非绝缓下神色,“是本王同意的,那婢女对你不忠,本王重新再为你挑选几个得力又听话的人。” 哭哭啼啼的楚妍儿动作瞬间一僵,脸埋在龙非绝怀里,表情几近扭曲。 这个元今歌,究竟给绝哥哥下了什么药! 一连几日都没能和龙非绝好好相处,更让楚妍儿觉得,龙非绝似乎越来越在意那个贱人了。 这般想着,她更是委屈的说,“绝哥哥,近些日子妍儿整日见不到你,思绪不宁,连记忆都下退了几分,那首饰,妍儿是真的不记得放在哪里了。” “都怪妍儿,明日……明日妍儿就去西苑,给花梨下跪磕头,赔礼道歉。” 龙非绝握住楚妍儿的手,放在胸口,“那丫头受了那么重的伤,明天不一定能起来,况且,你是主子,派人送几件礼品过去便是,不用你亲自过去。” 楚妍儿虽然心中不满,但也只好这样,“好……谢谢绝哥哥体谅,不然妍儿,怕是真的无法在王府待下去了!” 龙非绝看着眼前的女人,心疼的擦了擦她的眼泪,“本王知道今日你吓坏了,先前说好要陪你,也未能如愿,你想要什么补偿,本王定会满足你 。” 楚妍儿破涕为笑,“真的吗?” 龙非绝颔首,“自然是真的,只要你说,本王立刻满足你。” 楚妍儿却摇了摇头,“绝哥哥,妍儿什么都不要,花梨走了,妍儿孤苦无依,只有绝哥哥了。” 龙非绝愣神,温柔的捏着楚妍儿柔软无骨的手指,这就是他的妍儿,心中只有他。 楚妍儿柔柔的说,“绝哥哥,可否给妍儿留个孩子,让妍儿在独自一人之时,还能有个念想。” 说完便伏在龙非绝的怀里,柔媚肆意。 龙非绝的身体一僵。 他何尝不想和他的妍儿有个子嗣,可一想这种事,他就会想到那可恶的元今歌。 他不是坐下君子,美人在怀,怎能不生出点其他念想。 感受着怀中的柔媚无骨,龙非绝体内生出燥意,忽的,他胸口一闷,一股血腥之气在他的喉中蔓延开来。 他内心惊骇,体内的毒这次怎会爆发的这么迅速? 难道元今歌又对他做了什么? 龙非绝咽下喉中的腥甜,心中恼火, 若不是元今歌非要抢走妍儿的婢女,妍儿也不会这般焦急。 楚妍儿看着稳如泰山的龙非绝,心中更是焦急。 怎么会?! 绝哥哥怎么对她没有感觉?! 她不甘的使出浑身解数,尽自己所能,贴着龙非绝的身体,媚态散发,勾引着眼前人。 看着面前的楚妍儿,龙非绝心中苦涩,还分外心疼。 他忽然抱住楚妍儿,不让她在自己怀里乱动,柔声道,“妍儿,你身子不好,不适宜行此事。” 楚妍儿心中一凉,却见龙非绝态度极为柔和的摸了摸她的头,“本王先回去了。” “绝哥哥!”楚妍儿立即拉住龙非绝的手,态度祈求,“绝哥哥,妍儿真的好想你,今夜留下可好?” 龙非绝看着她,点头。 只要不做那事,陪陪她也好。 看到龙非绝同意留宿,楚妍儿微凉的心终于不再紧绷。 “绝哥哥,我就知道你还是疼妍儿的。” 能留下就好,说明绝哥哥的心还是在她这里的。 至于孩子,来日方长。 第48章 楚妍儿卖弄她的春宵 元今歌把花梨带到西苑一盏茶功夫,花梨便清醒了过来。 她一睁眼,就看到了元今歌,怔然,“王妃? 奴婢……奴婢这是在做梦吗?” 元今歌摸了摸她的脑袋,“不是梦,你现在是我的人了,今后,西苑就是你的家。” 听到这句话,花梨眼泪瞬间就出来了。 “ 王妃,你就是奴婢的再生父母。”她说着就想起身下跪,却在动的那一刻,疼痛席卷了她的全身。 原本恢复了些的脸色霎时又变的惨白。 好在被元今歌眼疾手快按住,还顺带施了几针。 “别乱动,你现在身体内的余毒还没有清空,这几日需好生修养,对了,你可还记得,是谁给你下的毒吗?” 花梨愣愣的,显然还没有从刚刚的疼痛中缓过神来。 在元今歌问完这句话后,她才后知后觉的说,“ 奴婢只记得被主……楚姑娘拖进碧竹苑罚跪,在跪下的片刻奴婢就开始痛不欲生,至于是何时中的毒,奴婢也不知道。” 元今歌心中叹息一声,就知道楚妍儿的狐狸尾巴没这么容易抓到,随后她安抚的拍了下花梨的额头,轻声说,“好好歇息,至于你体内的毒,睡一夜便可尽除,放心吧。” 花梨感动至极,猛地点头,不知牵扯到哪根骨头,又痛的她小脸一白。 看着眼前对她温柔呵护的元今歌,花梨以往的记忆浮现在眼前,忍不住开始哽咽。 “王、王妃的大恩大德,奴婢没齿难忘,若王妃需要,奴婢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 元今歌失笑,“我的人不需要做这些,好了,你好好休息吧。” 听完元今歌的话,花梨直接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可她刚死里逃生本就体力不支,哭着哭 着,就再次昏睡过去。 元今歌担忧她的身体出了什么变化,在人昏睡过去之后,又再次给她把了脉。 发现没有什么问题之后,元今歌才放心离去。 次日,花梨从一阵舒服的梦中醒来。 感觉自己周身轻盈,昨日彻骨的痛一夜之间尽数消失,她惊喜的活动了一下身子,又想到王妃说的不可乱动,又收了起来。 花梨喃喃,“王妃是天仙转世吗……” 她暗自下定决心:以后定要好好报答王妃! 思绪刚落,就听到房门被人推开,元今歌的声音也随即传来,“醒了?” 花梨看到元今歌有些激动,立即起身行礼,“王妃!” 元今歌看着面色不错的花梨就知道毒解,但还是问道:“感觉如何?还痛吗?” 花梨立即摇头,“王妃给奴婢用的都是药神,一夜便已 大好!” “那就好,我要去东苑用餐,顺带路过告诉你一声,今日天气不错,适当出去晒晒太阳,对你的恢复有好处。” 花梨立刻应下,跟着元今歌缓缓行至西苑外。 不知是不是元今歌错觉,她今日总感觉看到她的人眼神都十分不对。 随处都是窃窃私语。 “陈妈妈,你听说了吗?昨夜王爷是在碧竹苑留宿的。”一个小丫鬟拉着一个婆子说。 婆子笑得隐晦,“王爷宠楚姑娘不是一日两日了,多正常,不过看楚姑娘今日的气色,确实比往日艳丽几分。”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丫鬟还十分羞涩用帕子捂了捂嘴。 花梨气的不行,“王妃,王爷定是一时糊涂,放着您这么好的人不宠,反而关心那个心狠的女人。” 元今歌蹙眉,但看着气愤为自己抱不平的花梨, 轻笑道:“无事,你先回去歇着吧。” 花梨走后,元今歌走到那两个正讨论热火朝天的下人面前,那两人见后,立刻住了口。 但神色间却没有丝毫畏惧之意。 元今歌懒得和她们计较,直接越过她们 ,独自朝着东苑走去。 东苑人来人往,元今歌到了之后,还未进膳厅,就听到里面楚妍儿炫耀的声音。 “我体弱,已经说不过来了,但王爷还是坚决让下人抬我过来。” 这一句,谁都能读懂其中的暧昧之意。 围在楚妍儿身旁的几个丫鬟相视一笑,皆害羞捂住口鼻,同时也羡慕不已。 “王爷疼惜主子,自是不愿主子受一丁点劳累。”一旁的婆子开始拍马屁。 元今歌一进来,就被眼前的大阵仗惊了,吃个饭而已,有必要? “王妃姐姐来了,昨夜睡的可好?” 第49章 龙非绝不要命的颠鸾倒凤 楚妍儿一脸乖巧的问完,就紧紧盯着元今歌的脸,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到恼怒的神色。 元今歌扯了扯嘴角,“好啊,美梦一直到天亮。” “哦?是吗?真羡慕姐姐,昨夜妹妹一整晚都没睡好,今晨起来也没什么精神,都怪绝哥哥……” 虽然说着埋怨的话,但话里全都是炫耀。 楚妍儿容光焕发,誓要让元今歌看到她的不同之处。 身旁的丫鬟们无不羡慕又骄傲,“主子说笑了,您就算没有精神,也是府内最佚丽之人。” 楚妍儿听着这夸赞,心中更是美的不行,再看向元今歌,对方却还是无所动容。 她顿时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的感觉。 怎么回事?元今歌是吃错什么药 了吗? 还是比较会装? 看着楚妍儿这神采奕奕的样子,元今歌简直无语至极。 她原本还以为龙非绝寻了其他法子,才和楚妍儿共度了春宵,但看眼前这卖弄的女人,心里便有了数。 看来这渣王爷还是很珍惜自己性命的。 “王爷乃战神武将,生龙虎猛,也是王爷体恤我,要不然……” 元今歌听后差点没有一口水喷出来。 啥?生龙虎猛? 她没有听错吧? 元今歌强忍着笑意,道:“楚氏,你虽身为小妾,但也算入了安王府的大门,那就是安王府的人,这般把床笫之事拿在面上说,当王府是外面的昌盈馆吗?” 昌盈馆这三字一出,楚妍儿的脸霎时变 得难看。 还未等她开口,元今歌又继续道,“听闻王爷今日晨时便已离开,生龙虎猛,有半盏茶吗?” 和你颠鸾倒凤,龙非绝才是不要命了。 楚妍儿面容气的发紫,“你!” 声音落下,元今歌忽的感觉身后有一股寒意,转头,就对上龙非绝那双阴寒的眸。 瞪她干嘛?她又没有说错。 元今歌瞟了他一眼便到了餐桌前,丰盛的菜品霎时吸引了她的视线。 我去,一顿早餐这是上了满汉全席? 她本以为自己原来吃的已经算不错了,但是和眼前的一桌相比,那真的好比吃糠咽菜! 这王府的下人,捧楚妍儿的臭脚都已经捧得这么明显了吗? 元今歌回想起 ,上次吃大餐还是在宫里,而且记忆中在将军府里也吃的不差,怎地嫁进这王府,日子忽然就变得拮据起来了? 元今歌狠狠地瞪了一眼刚刚落座的龙非绝,随后就开大吃特吃。 直接无视了对面的死渣男绿茶。 龙非绝看到元今歌旁若无人的开始用餐,脸色霎时变得阴沉无比, 这女人,明明先前在马车里对他还各种殷切,恨不得贴在他身上,怎地一转眼,又成了这幅模样? 阴晴不定的女人! “绝哥哥~”楚妍儿在龙非绝坐过来的那一刻,就立即贴了上去,可龙非绝却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楚妍儿不甘心就这么被忽视,立刻柔声道,“绝哥哥莫生气,姐姐应当是饿极了,这才 没有等你先动筷,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总不能让王妃姐姐饿着了,是吧?” 龙非绝闻言神色冷漠的吐出一句,“粗俗至极!” 元今歌也不生气,一边吃一边挑衅的看向龙非绝,“王爷又不是不知情,我累都没吃上饭。” 昨天又是救那个什么副都统,又是救花梨,城门内外都赶了一趟,能不累吗?多吃口菜能死? 龙非绝闻言突的沉默了,想到罗旸的伤,最终还是没再说什么。 但又心中郁气却更甚,只阴沉着脸道,“布菜。” 声音落下,一旁安静如鸡的丫鬟皆小心翼翼上前,生怕触怒了脸色不太好的龙非绝。 楚妍儿气的咬牙,但也没有办 法,只好坐回了自己位子上。 第50章 王妃留步 元今歌也不管别人,她只觉的这顶级餐食如果不好好用完,都对不起她这几天跟龙非绝吃的苦! 这渣王爷,老娘早晚跟你和离! 龙非绝的声音落下之后,一旁的丫鬟小心翼翼的布着菜,与此同时,还有人端着新菜过来。 元今歌吃东西的动作一顿,还有? 待丫鬟把餐品放在桌上,取走银盖,一份金光灿灿的美味烧鹅就出现在桌上。 瞬间把周围丰盛的菜品衬托的毫无光亮。 元今歌眼泛金光,若她未看错,眼前这烧鹅,竟是云青山的云青鹅,据闻一个用毒超厉害的人被追杀逃到云青山,从此隐居在哪,养鹅为乐。 时过见迁,高人已不在,但云青山偶尔还会窜出几只鹅。 却因长期和毒物待在一起,鹅身早已沾染了毒素,以至于云青鹅的后背有一小处羽毛为红色。 元今歌看着这黄金烧鹅的后背,俨然有一块红,很显然,这就是云青鹅。 正当她口水不自觉开始分泌时,那烧鹅连带着新上的配菜,全都一股脑放到了龙非绝和楚妍儿的面前。 好家伙,还有?! 元今歌眼睛瞪大,还瞧见站在楚妍儿身后的丫鬟鄙夷的瞥了自己一眼,随后又看向楚妍儿的侧颜,满是艳羡。 元今歌自是不和这丫头一般见识, 眼神片刻都离不开那金灿灿的烧鹅。 她知道以龙非绝的小气量,肯定是不会把这上好的东西给自己,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龙非绝擦净手,慢条斯理的一根一根撕着肉碎。 而他身边的楚妍儿惊喜中略带娇羞的看着男人。 毫无疑问,龙非绝定是在给他的小心肝亲手处理食物。 楚妍儿耀武扬威的看了一眼元今歌,贴在龙非绝手臂上,娇,吟喃喃,“绝哥哥,妍儿听闻这云青鹅只在冬季才会出现,极难抓取,绝哥哥是什么时候抓到的?妍儿竟不知道。” 龙非绝手上撕烧鹅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歇,他抬头看了一眼眼巴巴的元今歌,不留痕迹的勾了勾唇,“一只鹅而已,再难抓也是只牲畜,哪里用得着本王出手。” 云青鹅的肉质鲜美,撕下来吃口感极好,再加上龙非绝处理烧鹅的手法娴熟优雅,仿佛处理的不是食物,而是一件艺术品。 元今歌内心感慨,想不到这暴躁渣王爷还有这么文雅的一面。 香味扑鼻,元今歌被这香气勾的心中挠痒痒,索性不去看那边。 反正又不是给她的! “谢谢绝哥哥~”楚妍儿娇滴滴的感谢龙非绝,正要身手去接,不想龙非绝却避开了她的手。 楚妍儿错愕,就听龙非绝道,“妍儿身子弱,不适 合吃这云青鹅。” 龙非绝按下她的手,声音温柔,“云青鹅虽稀有,但到底是含毒的,你身子虚,还是莫食为好。” 说着,语气一转,口中冷漠,“ 不过这毒物,王妃倒是适合,毕竟王妃可是‘神医’,自当百毒不侵。” 元今歌:“?” 谁告诉你神医就能百毒不侵了? 元今歌看龙非绝不顺眼,但闻着递到自己面前的美味,心中那点气也就顾不上了。 虽是嗟来之食,但她也不会和这难得的美食过不去。 于是毫不客气的接了过来,学着楚妍儿娇滴滴的开口,“那就多谢王爷了~” 美食一到手,她脸上的假笑转瞬间消散,还顺便给龙非绝回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楚妍儿气的胸腔颤抖,小嘴一撇,正要示弱博得龙非绝同情,身旁的丫鬟却忽然满脸羡慕的说,“王爷可真疼楚姑娘啊!” “是啊是啊,王爷心疼楚姑娘的身子,可见在王爷心中,楚姑娘才是放在心中的人呢。” 楚妍儿听在耳中,终于觉得熨贴许多。 她看了眼吃的满嘴是油的元今歌,把心中的不甘隐隐压 下去。 吃吧吃吧,最好云青鹅的毒能将你毒死! 咒完人,她才对着龙非绝展开笑容,“多谢绝哥哥为妍儿着想,妍儿都听绝哥哥 的。” 龙非绝给楚妍儿重新夹了其他的菜以做安慰后,才盛起一小碗汤放到嘴边,眼角余光看了眼吃的正香的元今歌,轻轻吹了吹,掩去了唇角的上扬。 …… 用餐结束,元今歌一刻也不愿在这东苑多待,直接回了自己院子,这一顿她吃的极为舒坦,虽然中间有一些小插曲,但都不妨事。 唯一让元今歌在意的就是,这王府上上下下,除了花梨,没人真正把她当做王妃来看待。 且不说那作妖的王爷小妾,就是这些下人,对她也毫无敬意,更不要说她的吃穿用度不知道被这些人明里暗里克扣了多少。 说到底,还是没钱没权。 权不好弄,但钱可以啊! 元今歌在西苑门前止步,决定了!她要好好搞钱!这样才能改善她现如今的生活。 有钱能使鬼推磨!她就不信,谁还能和钱过不去! “花梨!”一进门,元今歌就开始叫人。 花梨急匆匆跑来,脸色已然大好,一见元今歌便道:“王妃?您用完早膳了?” 元今歌点点头,顺手又给花梨把了个脉,确认真的没什么问题之后,这才对她兴奋的说,“花梨,跟我赚钱去吗?” 花梨满脸懵懂,紧跟着一脸惶恐,“王妃,您、您不要我了吗?” 她们身为丫鬟 婢女,待在王府的用度吃食,都是王府提供的,一月的工钱不能说是少,但也不算多。 若要出去赚钱,只能是离开王府了。 想着,花梨就要跪下,哀求道,“王妃,奴婢不愿出去,只想一直留在王妃左右,求您不要赶奴婢走!” 元今歌被花梨的举动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有些好笑,“你想哪里去了?” 她把花梨扶起来,“我何时说过要赶你走了?” “那方才王妃所说……” 元今歌拉着花梨道,“我所说的赚钱,只是单纯字面上的赚钱,你随我来。” 她把人拉到王府大门,大门敞开,周边还站立着整装肃穆的王府侍卫。 “我带你出去赚大钱!”元今歌笑卓颜开,仿佛大门外就是一地金库。 她拉着花梨一路走去,刚准备踏出大门,就被两道剑柄拦在眼前—— 两个身形魁梧的侍卫声势之强,站在大门旁,声音振聋发聩,“王妃留步!” 倏地被挡住路,元今歌美目微蹙,“让开,敢拦本妃瞎了你的狗眼!” 站的笔直的侍卫,却恍若未闻,道:,“未经王爷允许,府内任何女眷不得随意出府!” 什么?! 元今歌傻眼,她的赚钱大业还没开始就要被这么扼杀在摇篮里吗! 这什么破规定! 第51章 生龙虎猛,硬的起来? “本王妃有要事出去,赶紧让开,若是耽误了大事,要了你们的脑袋!” 两个侍卫分毫未动,反而还拿起手中的剑,堵的更严实了。 “属下恕难从命!” 元今歌:“……”好,很好! 正当两方对峙之时,龙非绝身着朝服,步伐稳重,从东苑方向走来。 “王爷——”侍卫对龙非绝行礼,还不忘拦着试图冲出去的元今歌。 龙非绝只轻飘飘看了眼元今歌,便不屑的瞥过视线,跨步而出。 见龙非绝的神色,元今歌就知晓他方才定是听到了她和侍卫的对话,说是迟那是快,她人瞬间挡在了男人面前。 下一刻,龙非绝止步,眼神带有讽意,“怎么?这么急着投怀送抱?但这是安王府大门前,王妃还是要拿捏点分寸才是。” 元今歌收回差点就碰到龙非绝衣服的手,站 在他面前,“我要出去。” 姿态之傲慢,让龙非绝都忍不住眯起了眸子。 “哦?给我一个理由。” “理由?出去要什么理由,这是一个人最基本的自由权利!”元今歌双手叉腰,愤愤不平。 “这安王府,本王就是权力,想要自由? 做梦!” 说着他就要离开,根本没有把元今歌当回事。 “你……凭什么?” 男人的态度直接激怒了元今歌。 她错步再度挡在龙非绝面前,胸口起伏,显然是被气狠了,“龙非绝,你凭什么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我就不明白了,同而为人,凭什么女人就要被你们男人限制?!” 龙非绝眼眸眯了眯,冷冷睨着元今歌,“就凭这天下,都是男人一步一个脚印,打下来的!” 元今歌在二十八世纪虽然不是什么极端女权,但男女平等这是最起 码的。 她当即就沉了脸,“那么请问王爷,你们这些建功立业的男人,都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 她冷冷的看着龙非绝,“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说的就是你们!依我看,若是让女人建功立业,做的也一定比你们男人差!” “男人能三妻四妾,凭什么女人就不能?若是让我当掌权,我定要让你们男人尝一尝多人侍奉一个女人的待遇!” 这些话可谓是大逆不道,若是让皇族知道,脑袋保准落地 原本拦着元今歌不让走的两名侍卫,此时皆脸色发白,目不斜视,当做自己没有听到。 龙非绝的气息也沉了下去,他冷眼扫视一周,侍卫们更是满脸惨白,匆匆离去。生怕又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 “元今歌你是想死?!” 龙非绝怒斥一声。 元今歌分毫不怵,“这就 急了?我说的哪里不对?” 她双手环胸,眼神睥睨,“我不过是换个角度说说,你就坐不住了?你们男人海纳百川的胸襟,被狗吃了吗?” “你!”龙非绝眉头紧拧,转而却在一瞬间想到了什么,神色有所缓和,“你这是在恼本王昨夜留宿妍儿院里,心里不舒服了?” 元今歌喉中一哽,有点怀疑龙非绝身上的毒是不是扩散到了脑子,以至于脑子都不清醒。 看着元今歌的神情,龙非绝就觉得自己猜对了。 毕竟,指桑骂槐元今歌不是第一次做,但大动肝火却是少见。 他正想着,就见女人讽刺的说:“ 王爷,你这病情加重了?还是出门时没倒水?。”说着她又凑到龙非绝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开口。 “何况,您也硬不起来啊~” 声音清婉,还带着些笑意,莫 名勾人。 但说出的话,却让龙非绝的脸色黑如锅底。 “元今歌!” “欸~”元今歌笑着贴紧龙非绝,“王爷不能人道一事,你知我知,若是王爷还想让别人知道,大可将我幽禁在府内,最 好,谁也见不到,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何时,这件事就传的沸沸扬扬了!” 说着,还拉起龙非绝的手, 用自己的帕子扫了扫,“王爷可莫要大动肝火,您不在意自己的身子,你那小心肝可还在意呢?我瞧她今日早膳时,可没少说王爷‘生龙虎猛’啊!” 越说,元今歌声音越大,最后竟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龙非绝反手一把将人按在大门后的墙壁上,两人身形贴近,龙非绝稍显粗糙的手掌捂着元今歌的脸,堵住她的唇,不让她出声。 随即,便听他咬牙切齿,道:“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第52章 家法 元今歌被这么亲密的按住,只稍稍不自在了片刻,就坦然道,“很简单,我要出府。” 气氛沉默,空气寂静的让元今歌心中有些打鼓,不过她料定龙非绝定会同意,便硬撑着没落入下成。 被元今歌寄予‘厚望’的龙非绝,此时就是再不愿意,也没有办法,不得不同意。 他体内的毒还需要元今歌诊治去除,若非如此…… “好!”龙非绝咬牙答应,但看着元今歌的眼神却恨不得现在立刻掐死她!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元今歌心情无限好,看着渣王爷的眼神都变得明亮了几分,“王爷,时辰不早了,莫要耽搁早朝啊。” 说着,就用一根手指浅浅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龙非绝,露出一张倾世笑颜。 转而,勾了勾手指,把在远处战战兢兢不敢过来的花梨招来。 “差点忘了,你还有伤在身,不易和我一同出去,你先回西苑休息,等我回来。” 说完,刚要走,就被花梨拉住,“王、王妃,你要不,还是别、别惹王爷生气了……” 龙非绝,大耀国的战神,盛怒之下,仿佛还能看到他脚下伏尸百万的场景,一嗔一怒 都能把人下个不轻。 偏偏她家王妃非要顶着这种恐怖眼神还能谈笑自如,她真的怕,王爷一个不顺心就把王妃给杀了! 小姑娘胆子小,不懂得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元今歌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用担心,我自有打算,你先回西苑。” 看到元今歌安抚的眼神,花梨不由得就开始相信对方所言。 既然王妃这样说了,那定是有王妃的道理! 待元今歌把人哄走, 回头,就看见龙非绝一张严峻的脸上挂满了审视。 “还没走?瞧这天色,王爷不怕耽搁了早朝吗?”元今歌轻轻扫了眼对方,扭头就给刚要说话的龙非绝留下来一个后脑勺。 龙非绝:“……” 他鼻尖重重的冷嗤一声,“想要出去可以,本王给你一个时辰,若时辰一到,你依旧未归,就别怪本王不客气!” 一个时辰能干什么? 元今歌翻了一个白眼,当做没听到,直接捂着耳朵往前走。 龙非绝站在安王府的大门口,看着逐渐远去的女人,神情未定的朝着身后招了招手。 廉珩上前,“王爷。” “吩咐下去,让下人计时,若是王妃两个时辰 后未归,家法处置。” 廉珩心中一惊,下意识看向不远处的王妃,但一抬头,就见龙非绝一双鹰隼般凌厉的眸子,此时正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 廉珩立即收回视线,“是!王爷!” …… 远远的,元今歌就听到‘家法’二字。 她虽然捂着耳朵,但也只是象征性的表达一下自己的抗议, 元今歌气的不行,眼里冒火。 堂堂大耀国战神,没想到,这么小家子气!不愧和那楚妍儿蛇鼠一窝!真是有辱盛名。 元今歌虽然没有亲眼见到过龙非绝当年的骁勇身姿,但也能在原主的记忆之中感受得到,那时的龙非绝,一路从南征战到北。 百步穿肠,千骑之中赢取敌将首颅,“不过千骑,本王何惧!”几字传遍大耀国上上下下,也是这一战,打响了安王征战的不败生涯。 只稍作回想,元今歌就能从自己胸膛中感受得到原主对那时安王的浓烈情感。 傻姑娘啊,你都被这男人整死了,还在想他,何必呢…… 元今歌按下自己胸腔中残留的复杂情感,思绪飘回龙非绝和楚妍儿两人相处时的甜蜜,略做讽刺的扯了扯唇 角。 这男人,征战轻易就能收服一座城池,甚至兵不血刃就能拿下一座城,怎么到了生活中,就一点也看不出来这家伙长脑子呢? 难道,这脑子都长到军事方面 上了? 思绪间, 就到了大街,热闹的市井氛围扑面而来。 虽说古代女人多有不便,但并不是渗透到所有地方。 比如迎面那昌盈馆的老鸨,不就地位明显,一下娇子,不止侍从,甚至还有许多衣着不凡的贵人上前客套。 最入元今歌的,还是那老鸨身上的物件竟然没有一处是平凡的。 看的她差点流口水! 这,要钱有钱,要地位,在这皇城内,大多数人都要给几分薄面。 要不,她也开个妓院试试? 这个念头刚一出现,就被元今歌给打了回去。 不行不行。 她可做不来为难姑娘们的举动,用卖姑娘们来生财,还是算了。 姑娘们一哭,她就心软,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给搭上去了。 得不偿失! 一步一走,眼前皇城的繁华就映入眼帘。 热闹的街市上还有不少杂耍卖艺的,当她看到别人飞檐走壁胸口碎大石之后,果断扭头 。 学不来学不来。 她摇头叹息,这空有一身步入时代前沿的医术,却没办法挣大钱。 可惜啊可惜。 扭头走了两步,元今歌似有所感的回头,看见那个胸口碎大石的汉子,忽而又止住脚步。 不然在这搭个问诊摊?胸口碎大石演砸了说不定还能及时医治? 越想元今歌就越觉得不靠谱,还是算了,她怕她摊子还没搭好,那胸口碎大石的大汉就率先过来把她的摊子给砸了。 不行! 她要想个日进斗金,源源不断的好生意,这样才能解她当下的燃眉之急,随即又想到穿越人必开的酒楼。 结果稍作打听,立即蔫了。 这皇城中心,唯一和现代一样的就是,房价问题。 “我真没想到,都穿越了,还需要考虑房价问题!”元今歌愤愤咬了一口路边买的一张饼,化悲愤为食欲,两三下吃完,还打了一个饱嗝。 午饭就这么被她囫囵解决了。 元今歌安慰自己,她是出来赚钱的,不是出来花钱的,随便吃点就行了。 一边走,一边看着周围的买卖,想着自己怎样才能生钱。 “周易康,你给老子出来!” 第53章 见官我怕谁? 元今歌刚行至一家药房门前,还未来得及上前看一眼,就听到一个壮汉气势汹汹的吼道,一看就是要找人麻烦。 这一嗓子下去,立即吸引了周围人,大家一看有热闹纷纷围了上来。 只见那壮汉身后跟着几个家丁,后面还抬着一个看不清神色的老妪,奄奄一息,瞧着好似病如膏肓了。 “周易康,你这个被金钱糊了眼的奸商,给老子出来!”壮汉神色阴狠的又道:“你这个奸商卖假药,让我老娘遭此劫难,再不出来,老子砸了你的店!” 药店内还有客人,这时也全都一窝蜂钻了出来,看着眼前这一景象,面面相觑。 而被骂奸商的周易康也匆匆走了出来,想来早已听到壮汉的指控,一张瞧起来老实无比的脸此时惊愕憋屈不已。 “这位客人,您可不能血口喷人,我们药房的药都是有药童按克称制好才交于病患,怎会卖假药呢!” 壮汉丝毫不理周易康的解释,指着身后年迈的老人,“我母亲就是吃了你们开的药变成这样的。好啊! 你还敢不承认,来人,给我把这奸诈商人,押去见官!” “使不得啊,这若是进了官府,我这生意还怎么做啊!” 壮汉瞧着也不像是真要把人押进官府的样子,在周易康后退时,又道:“奸商,你要么,赔偿我们一百两银子,要么,咱儿就见官!” 话音一落,周围有认识的人,私语道,“我认识这家人,南边的石家,听说是大理寺卿夫人的亲戚。” “我也认识,这家人平时就爱横行霸道,吃喝嫖赌,这是糟报应了吧!” “害,可别这么说,小心被人听到,在皇城,就算是小官家的下人,我们也惹不起啊!” 话音一落,无权无势的人全部都闭了嘴,毕竟他们都是些小人物,哪怕是个小官,也足以要了他们这些人的命。 周易康被众人围着,大冷天,他额头竟布满了细密的汗,他一双眼睛直直盯着躺在后面的老妪,“ 可否先让老朽给令堂瞧瞧?莫要耽搁了病情,如若是因我们开的药出事,老朽定不推脱。” 然而他刚一动 ,就被壮汉一掌拍了过去,“离我娘远点,你个奸商,还想灭口不成?!” 周易康汗流浃背,声音焦急舌头都有点捋不直,“您、您这话可不能乱说,毕竟病因不知呢!” 壮汉扬起下巴,“ 乱说? 难道昨日不是你给我娘抓的风寒药?” 周易康道,“确有此事……只是……” “只是什么?你都承认了!还说不是你害的!”壮汉立刻扯着脖子开骂,难听一句接一句,完全不给药铺大夫反驳的机会。 “这周大夫也是倒霉,平日里行善积德,给穷人便宜算药,却没想被这石家盯上了,人善被人欺啊!” 元今歌站在外围,听着周围人的议论,也看了半天的热闹,大致她也了解了。 她本不想理会,但又听说这大夫还是个好心之人,那就不能坐视不管了。 谁让她心好呢! “吵死了——闭嘴!” 清亮又不耐的声音一出,便打断了壮汉的谩骂,连带着围观看热闹的百姓都朝着人群中看去。 “你这汉子是如何断定, 是这位老板的药出了问题?” “还有,你这阻拦别人查探你老母是何意? 还是说你娘的病另有隐情?” 元今歌一身紫衣常服,缓缓走出人群,声音一字一句,让在场的众人都能听得到。 容貌跌丽,青姿艳艳,不少人眼中划过一丝惊艳,但随即又可惜的摇了摇头。 瞧这丫头穿着,也不像有背景之人,如今站出来得罪了石家,怕是得不了好果子吃啊! “哪来的臭丫头?快滚! ”壮汉见有人出来捣乱,一脸凶恶的看向元今歌的方向。 元今歌分毫不怵,“ 小女子也略懂医术,令堂这般难受,不如先让小女子诊治一番,查明令堂的病因,也好对症下药。” “小丫头,我奉劝你别多管闲事!”壮汉看着元今歌眼中划过一丝惊艳,但很快惊艳就被阴郁替代。 周易康瞧见有人为自己出头时,立时眼前一亮,欣喜若狂。 他本以为是哪个官家小姐路见不平,但一眼望去,瞧容貌,确实是个佳人,但看不出有什么背景,又有些失落 。 他心中感动,但又不得不劝说对方,“姑娘,他们是石家人,您还是离开吧,莫要因为我平白遭受了劫难。” 元今歌出门时换了身稍逊的常服,为的是方便行事。 但到底还是安王府的王妃,元家的掌上明珠,就连天子面前也是能说得上话的人,哪里会被这小小场面给唬住。 她对着周易康摆了摆手,转头问壮汉,“你既然说你母亲的病是因为这家药铺的药所致,可有药方?” “哼,什么药方,早就不见了。” “有药方,有药方!”周易康急忙道,“我们药房在病人抓药之时,都会摘抄药方,然后和客人确认。” 说完,药房的小药童就拿着一叠厚厚的本子过来,上面摘抄的全部都是前来买药治病的药方。 元今歌拿来一看,确实是普通的伤寒药,用药甚至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温和许多,怎会把人吃坏? “药方没问题。”元今歌一锤定音。 壮汉冷嗤,“谁说是药方的问题了?这不就更是说明了,周易康卖假药害人了!” 第54章 是她 周易康一听这话,就知道完了,脑门的汗怎么都擦不完,眼中也透露出丝挫败。 他是想过找机会把这药房盘出去,可他却从未想过会以这种方式让康济堂关门啊。 一时间有些颓然,但随即他又听那姑娘开口道:“这药假不假,再照着这方子,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元今歌说完,就看着躺在后面一动不动的老妪,瞧见对方的手掌动了动,眼皮也跳动了下。 她当下了然,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对着呆愣在原地的周易康,道:“劳烦老板重新按这药方抓来一副药熬来。” “哦哦,好的!”周易康猛然回神,匆忙拿着药方进去。 壮汉见人真的进去拿药了,怒瞪着元今歌,道:“小丫头,最后奉劝你一句,莫多管闲事!” 见壮汉有些急了,元今歌更加确定自己心中的猜测。 若这壮汉的母亲真吃药吃 出了问题,又怎么会是这副嘴脸。 如此,元今歌更是不怕了,天子脚下,小打小闹也就罢了,想这石家也不敢掀出什么太大的浪花。 “你口口声声说,你母亲被这康济堂的药吃坏了人,却又不让大夫诊治,那到底是想要为你母亲治病呢?还是来敲诈勒索的呢?”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这可是南明巷有名的霸王,这姑娘是何许人士,竟和这大块头硬刚? 一时间,担忧的有,敬佩的有,全部都目不转睛盯着壮汉的举动。 壮汉被元今歌这一质问,当即就怒了,“你这臭丫头,胡说八道什么,老子差那点钱?!” 壮汉说着就给元今歌一个教训,就被一旁有眼色的小厮给拉住。 小厮在壮汉耳旁耳语几句,之后,壮汉看向元今歌时脸上就多了丝忌惮之色。 他看着这突然冒出来的姑娘,长相精致, 哪怕衣着不甚好,但能有这种气质,还有胆的人,很难不让人怀疑她的身份。 元今歌看着壮汉眼里的忌惮,更加肆无忌惮道:“既然不是敲诈勒索,何不让我为你母亲诊治一番?” 说着,就要走过去,掀开盖着老人的斗笠。 后面的小厮却立刻上前把老妪围成一圈,目露警惕,壮汉的声音也传了过来,“让你诊治?你个小丫头能懂什么?认识字?把我老娘医死,那就是偿命的事了” 壮汉说着就眼含警告的盯着元今歌。 元今歌就知道对方不会这么轻易让她近这老妪的身,她也不多做纠缠,“那既非药方的问题,你又不让我为你母亲诊治,那唯有证明这里抓的药没有问题,才能洗清康济堂的清白了。” 周围围观的老百姓也纷纷点头,“是啊,你倒是让大夫诊治啊,再怎么样,也不能光明正大的抢钱啊?” 这样的声音一出,其他人也开始纷纷应声。 壮汉被戳中了心思,眼睛一瞪,但也不好再明目张胆的强制,稀里糊涂就答应了用药来证明。 元今歌目的达成,继续道,“既然你答应了,若是试药后证明了药没有问题,在场的老百姓都能作证,以后,你不准再来找康济堂的麻烦。” 被这么多人盯着,壮汉也无可奈何,只得梗着脖子道,“好!” 他虽然口头上答应,心中却在冷笑。 只要他一口咬定康济堂昨日的药就是有问题,其他人也无可奈何。 谁又能断定,今日的药,和昨日的药完全一模一样的呢? 人群来来往往,有驻足停留下看热闹的人,也有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的人。 元今歌无意间抬头一撇,就见远处有个熟悉的背影一晃而过。 元今歌怔然,楚妍儿?她怎么会在这里? 然而 还不等她细看,那人影就被彻底淹没在人群。 虽然只是匆匆一撇,但元今歌肯定自己不会看错,那个人就是楚 妍儿。 不是女眷不得随意出府吗? 怎么回事?这渣王爷唬她? 元今歌眯了眯眼,嗅到了一丝不对劲,转而却闻到了一股药味。 周易康端着刚刚熬好的药出来了,脸上蔓延着喜意。 他看着为他挺身而出的元今歌,分外感激。 因为是试药,所以用量也稍作缩减,熬制的时辰也相对缩减了些,但成分是完全一样的。 “药好了!”周易康端着药出来,看向大家。 “大家可看好了,这药,和昨日石家在我这抓取的药是一模一样的,在下就当着众位乡亲的面,亲自试药!” 药碗刚刚抬起,就被壮汉制止,“你是这药房的老板,你试药,谁信?” “那不如我来试。”元今歌出声打断道。 第55章 元今歌心寒了 元今歌这话一出。 壮汉的眼神就沉了下去,他现在断定这女人和康济堂绝对是一伙的。 当即冷“哼”一声,怒道:“你试?你一个身子康健的小姑娘,试老人的方子?你想糊弄老子吧?!” 壮汉说完,一摆手,趾高气昂的说,“老子不管,这老东西开的方子吃坏了了人,就得赔钱,找人演这么一出也没用。” “怎么?想反悔耍无赖?” 元今歌立即沉下脸色。 壮汉这么光明正大的找茬,周围人都是普通百姓,自也不敢和这略有背景的壮汉作对。 就连不满,也只敢小声说话,然后频频摇头。 “在场之人,可有愿意上前帮忙试药的?”元今歌视线在众人身上扫过,目之所及,众人纷纷避开了她的目光。 没有一人愿意上前。 “我愿意,可我是一壮年男子,不合适……” “是啊,让老人试药,万一真出了问题,谁能负责?” 元今歌忽然有点替周易康心寒。 围观众人,不乏有很多周易康帮助过的人,可一到关键时刻,却没有人愿意站出来,拉周易康一把。 周易康虽面上失落,但也不气馁,显然已经料到了这一情况,恳切的道:“各位乡亲,我周易康在此地 经营数年,我用我的人品像大家保证,这碗药,绝对没有问题!” 壮汉嗤笑,“你说没有问题就没有问题,万一人家正好有个小病,直接因你这碗药成了绝症,谁敢?” 壮汉话音刚落,原本有些蠢蠢欲动的人,霎时也收了心思。 是啊,万一真的喝出毛病了,谁负责? 周易康哑口无言,“我……” “我敢!” 突如其来的声音,如同巨石落水,砸起了阵阵浪花。 周围人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纷纷看去,就见一个衣着不凡的老人从人群中走出,身后还跟着一个双目凌厉的随从。 随从手握剑柄,瞧起来分外不好惹。 “这是谁?”有人小声窃窃私语,目光看去,只觉得站在这老爷子身边的随从,煞气逼人,让人不敢直视。 听到有人主动试药,元今歌也循着声音望去,却在看到人的那一刻,瞳孔瞬间放大。 而那人却笑眯眯和她对视上,还向她挑了个眉! 元今歌有些不相信,怎么会是太上皇?! 太上皇不是在宫里吗? 元今歌内心震惊无比,“皇爷爷”三个字就要脱口而出。 就被太上皇目光一瞪,立即改口变为了,“皇天在上,天子城下,幸得老先生 仗义相助,您且放心,有我兜底,药绝对没问题!” 太上皇笑眯眯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显然对元今歌的临时反应很满意。 众人对这个忽然出现的贵人十分好奇,同时也想瞧瞧这康济堂的药究竟有没有问题。 大家平日里谁没有个小病,抓药基本都在康济堂,证明了康济堂的药没有问题,他们心里也放心啊。 就见富商老爷,从周易康手里接过药,没有任何犹豫便一饮而尽。 “如何?”众人目不转睛。 太上皇接过仆从递来的帕子,“自然毫无问题。” “你们都是一伙的!”壮汉见真的有人敢出来喝药,当即怒了, 义愤填膺的道,“好啊,弄糖水糊弄老子是吧?” 元今歌嗤笑一声,重新倒了碗药,似笑非笑的说:“ 亲眼所见都能是假,你亲口尝尝不就知道了?” 这也是众人所见,他想跌倒黑白也说不过去。 壮汉顿觉事情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也不在辩驳,阴戾的眼神一变,当即朝身后使了一个眼色。 七八个仆从刹那间便包围了元今歌和周易康,眼看事情就要朝着不妙的方向发展。 围观的百姓慌了一瞬,却在下 一刻,看到那个富商老爷身边的随从忽然出手,三下 五除二就撂倒了一片。 周围人:…… 这也太快了吧?! 元今歌:…… 果然,太上皇出宫,身边怎能不配上几个高手。 元今歌莞尔一笑,扫了眼四周,想来除了眼前的这个人,暗中还有不下十几个人跟随保护吧。 一瞬间底气十足。 她上前,一把掀开披在老妪身上的斗笠,就对上了老人惊恐无比的眼神。 果然。 壮汉见势不妙,立刻就要跑,却被太上皇的随从一脚踹了回来,倒地动弹不得。 “呦! 这病危的人,还能跑啊?这比我还康健呢?” 众人被元今歌的声音拉回了神,就见那个为康济堂出头的姑娘,手里还拉着一个正准备逃走的老妪。 老妪步伐沉稳,小姑娘都差点拉不住她。 回过神的其他人,立即上前帮忙,后面的人也自发的堵住了去路。 “真的是骗子啊!” “就是,石家也太过分了!” 百姓立刻吵吵嚷嚷起来,说石家仗势行凶,污蔑一心为百姓的大夫。 混乱中,有人直接用菜叶砸向壮汉,壮汉立即怒视过去,却被太上皇的随从一顿胖揍。 “如大家所见,这场闹事,他母亲吃坏药为假,借机讹人为真,这样的人就该交与官府 ,好好反省。” 周易康目光灼灼的看着元今歌,但听到这话眸光却一暗,“石家的背景……” 元今歌知晓他要说什么,却道,“天子脚下,大官比比皆是,不如我们问问大理寺卿?” 这一句话,惊得壮汉冷汗连连,他只是个大理寺卿夫人的远方远方亲戚,仗着大理寺卿夫人远方亲戚在城南当县令,也就是在狐假虎威。 所以,壮汉立刻求饶,“不要,不要见官,我错了,我赔钱,我赔钱!” 他说着就挣扎起了身,把钱袋直接抽出来,直接放到周易康的手里,就趁人不注意,朝着人群松动的地方狂奔离去。 这次没人再拦,眨眼,壮汉就跑没影了,他带来之人也跟着匆忙离开。 闹剧结束,围观的群众也相继散去。 周易康拿着壮汉给自己的赔偿,感激涕零,立即请帮了他的富商老爷和元今歌上楼歇息,拿着他最好的茶点招待两位贵客。 “二位帮周某至此,周某不甚感激,只是那石家背后之人颇有些势力,可莫要给二位造成困扰啊!”周易康带着些愁容地说。 元今歌和太上皇两人对视一眼,眼底都划过一丝笑意。 他们一个是安王府王妃!一个是当今太上皇! 还怕一个小小的石家? 第56章 大佬救场 “周老板莫担忧,这石家,以后都不会再来找你的麻烦了。”元今歌笑道。 她说完,拿起刚送上来的茶点尝了尝,意外的觉得还不错。 和安王府里的不同,竟是有一种药香在其中,不知是不是因为在药房的缘故,反正别有一种风味。 周易康却摇头叹了口气,愁道:“唉,无论他来不来,这康济堂都开不下去了,入不敷出,我已经无力支撑。” 嗯? 元今歌震惊之余,又听周易康讲了讲这几年的营业情况,发现竟然比她想象当中的还要差。 这老板,竟然做慈善做的自己都要活不下去了…… 元今歌无语死了。 这是古代男版的圣母玛利亚吧? 她默默喝了口茶,又想起自己不出来不就是找生意的吗? 这天上不就掉馅饼了吗? 元今歌眼一转,略做思忖,就呵呵的对周易康道,“周掌柜,那个,你也知道我懂医,恰好也想在这边做些生意,不知道有没有意向把这店盘给我?!” 周易康讶异非常,但又惊喜道:“姑娘当真?” 元今歌点头,“实不相瞒,我今日出来,本也打算找一门生意,如今正好相遇,如果……周掌柜你把店盘给我,我定能好好经营爱护。” 她是学医的,经营药房也是一项不错的选择,况且这药房地段之类的也很好,并且有一套自己的经营方式,若没有药房老板做慈善的举动,继续经营下去也是能够赚钱的。 “好,周某这就去拿账本!”周易康说着,脸上还有抑制不住的喜意,他现在看元今歌,就是在看他的救命恩人。 “我同你一起。”元今歌站起身,都顾不上老爷子,跟着周掌柜就出去了。 楼上,只剩下老爷子和身边的随从。 老爷子尝了口茶点,伸手在桌面上轻点了两下,下一瞬,屋里就出现了第三个人。 来人下跪垂首,穿着和随从一样,俨然也是跟在老爷子身边的。 “那个石家,你去安排吧。”老爷子不清不淡的说了一句。 随从点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下一瞬,又悄无声息的消失在窗外。 与此同时,皇城南明地界的一个县令, 被迫摘掉了乌纱帽,换了一个新的官员上去。 同一天大理寺卿也收到了敲打,让他管好内宅! 元今歌这边对完帐本,没有发现任何不妥,双方顺理成章成交。 回到楼上,元今歌满意的不行,一出来就搞定一个生意,凭借她的医术,把康济堂发扬光大还不是时间问题! 然而就在付款之时,却忽然愣住了。 遭了,她出来的匆忙,根本没带那么多银子啊! 三百两啊,还是一次付清,元今歌当时答应的痛快,现在才想起来,自己此刻就是个穷光蛋。 半天没有动作,周易康再迟顿也能发现问题所在。 “不然……姑娘明日再给也不迟,周某不着急的。” 元今歌霎时尴尬至极,刚刚把话说的那么满,现在可好,拿不出钱,这脸真是丢到姥姥家了。 随即,她就想到这里还坐着个天下最不缺钱的人,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她调整表情,尴尬的转向老爷子, 先“嘿嘿”干笑了两声,又眼睛扑闪扑闪的眨了两下,就是没说话。 而被她看着的 老爷子当即明白了什么意思,摇头失笑,他这是替人解了围还得得被孙媳妇敲顿竹杠啊! 有意思,有意思! 老爷子也不矫情,当即出声,“我来替这位姑娘付!” 元今歌一听这话,亮闪闪的眼睛瞬间放出炙热的光,这老头子还挺上道,不亏是当过皇帝的人。 她目的达成,又有人给付钱,笑容都咧到耳根子边的道:“多谢老先生了,您真是个大好人。” 被发好人 卡的老爷子,没好气的瞪了元今歌一眼,“鬼丫头!” 周易康看着俩人的互动那还不明白,这是认识的人,他对着两人再次叩首道谢,直把老爷子说的有点烦,一挥手,直接让人把周易康给提了出去。 周易康一惊,以为他说的话惹怒了人,“壮士您、您这是?” 随从面无表情的说去结账,周易康会意,不用提,立马乐颠颠的跟在随从身后离开了。 元今歌在太上皇对面坐直,重新郑重行礼,“见过皇爷爷——” “今歌丫头今天又让皇爷爷我开了眼啊!”太上皇说着,还满脸笑意的注 视这元今歌。 元今歌虽脸皮厚,但自己买铺子让别人付钱还是有点尴尬的。 “让皇爷爷今日破费了,这三百两,今歌定会尽快还给您!” 听闻元今歌的话,太上皇却摆摆手,“不必,就当皇爷爷给你投资了!” ?? 投资?! 元今歌眼睛睁的老大,之前那种诡异的感觉再度来临,太上皇怎么会这么现代化的词? 就在元今歌头脑风暴的同时,出去办事的随从回来了,还带了不少从承耀酒楼拿回来的山珍海味,不仅如此,还有街边她之前想买但没买的小食。 元今歌眼前一亮,果然背靠大树好乘凉啊! 她都没说,什么都摆在眼前了。 不过元今歌也没有忘记刚刚太上皇的反常,试探性的问了一句,“皇爷爷要投资,难不成还懂经济法?不怕今歌让您血本无归吗?” 皇爷爷笑着摇头,“非也非也,你皇爷爷我还在意这点小钱吗?” 这倒也是……元今歌想大佬就是大佬,但不上套就不好办了,难不成他是没有注意到‘经济法’这三个字吗? 第57章 相公,下午好啊 元今歌不放弃,又道,“皇爷爷,那这样我们的企业就算是初步成立了,以后您是董事长,我就为您办事儿,您觉得,我们企业还需不需要挖一些人才进来?” “既然你是掌柜,那自然是你做决定了,老头子我也听不懂你说的什么企业董事长的,你自己玩吧。” 试探失败,元今歌叹了口气,但还是觉得太上皇这个人神神秘秘的。 她撑起笑脸,“多谢皇爷爷,今歌一定好好干!” 元今歌做了保证结束话茬,随后一老一少就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和吃东西。 吃着吃着,太上皇的话头就跑到龙非绝那边去了。 “今歌丫头今日一个人出来的?怎么不见绝儿?” 提到龙非绝,元今歌也只能尴尬笑笑,“嗯,我自己出来的,王爷今晨去上早朝了。” 太上皇恍然大悟,摸着胡子笑道,“多年没上过早朝了,差点忘了,不过绝儿也是,怎能放心你一人出来?也 不配个侍卫保护你,太不让人省心了!” 说着,还拍了拍元今歌的肩膀,“不过,他人还不错,就是感情方面啊,一根筋,不开窍。” 元今歌扯扯唇角,不开窍?她倒是觉得这渣王爷满头都是窍,甚至都漏风了。 要不然会被那楚妍儿把人哄的团团转…… 不过在太上皇面前,她也不好说人家孙子的坏话,只能适当陪笑,然后就把专注力全都放在了眼前的美食上。 不得不说,这太上皇就是阔绰,买了满满一桌,他也没怎么吃,是特意让人买给她的吗? 元今歌打了一个饱嗝。 “来,今歌丫头,把这个收下。” 元今歌吃的正美,以为太上皇又要塞给她什么好东西,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来,到手却发现竟然是一本书。 等到看到封皮上的大字时,元今歌傻了。 《幸福生活指南》? 随便一翻,果然,都是一些不知出自谁人之手的美妙 身姿,以及……一些元今歌见都没见识过的新奇动作。 “这这这……” 元今歌嘴瓢的一时说不出话来,轻艳绝尘的脸瞬间通红,而太上皇却在看着元今歌乐,最后还来了一句。 “你们抽个时间好好钻研钻研,有利于夫妻之间的美好生活。” 这话,让元今歌脸的热气腾腾上涨,和龙非绝钻研房中之术。 这是要她的命?还是要龙非绝的命? 而且那家伙要是看到这个,她敢保证,一定会把她大卸八块! “记得,回去一定要给绝儿看啊,你们啊,一个人看不顶用。” 太上皇再补刀。 元今歌已经被烧的不知道东南西北,太上皇叮嘱,她只能囫囵点头,连太上皇和她说什么都没有听清。 脑海里唯一的画面,就是,她和龙非绝一起看小黄书。 那画面怎么那么诡异。 一个机灵,元今歌被吓回了神来。 正好,周老板和随 从这时也回来了,地契银子两清,太上皇看了眼外面,便一挥衣袖道,“都未时了,我这老头子出来也够久了,对了,今歌丫头可莫要和人说碰到老头子哦,特别是绝儿!” 元今歌胡乱点头,下一刻,就愣了愣。 未时? 元今歌大脑快速活动,未时,相当于下午一点到下午三点。 “糟了!”元今歌蹭的一下站起来,动作之迅速,直接把刚要起身的太上皇吓的坐了回去。 “今歌丫头……你?” 元今歌顾不上,她迅速擦了擦嘴,“皇爷爷,我要完了,可能要被你孙子打了!” 话刚说完,她就拿着周老板的地契就跑了,姑娘风风火火的,一溜烟消失在大街上。 随从站在太上皇旁边,和太上皇一同在二楼的窗边看着消失的人影 ,“主子,我们可要跟上去,护送安王妃回府?” 太上皇摸着不长不短的胡子,笑得意味深长,“不必,她自能解决。” 元家这丫头,是他一开始就看好的人,以后非同凡响,也会成为绝儿的得力助手。 她身上的优点他看的清清楚楚,只不过,绝儿啊,你这个榆木脑袋究竟什么时候开窍啊! …… 元今歌从康济堂慌忙回到安王府,到门口她扇了扇头上的汗。 一阵冷风吹过,让她打了一个冷颤。 从早朝到现在,少说也过了三个时辰,而且龙非绝那渣货,向来对她狠! 这家法少说不得给她几十军棍,一想到自己即将要承受那么多军棍,元今歌瞬间连进府的勇气都没了。 就在她犹豫完,刚要转身的一瞬间,就对上了龙非绝那张阴沉的脸,站在安王府的大门内,像是特意在等她回来一样。 如果脸色不是那么黑的话……倒是像个等待妻子归家的好相公! 可是……现实是这男人恨不得吃了她! 元今歌心虚不已,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喉咙,“嗨?下午好啊!” 第58章 王妃被当众脱衣 龙非绝听不懂第一个字,但后面的字还是能听懂的。 这个女人分明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到了现在,也好不知错。 “元今歌!”龙非绝咬牙切齿的念出元今歌的名字,还上前一把捏住了女人的手,带到了他身边。 元今歌被男人抓住的一瞬间,心一颤,实在是,龙非绝此时的神情太吓人了,双眸夹杂这浓烈的阴沉和不信任,像是处于火山爆发的边缘,抓着她的手腕,捏的极紧。 随后就拉着她向府内走去, 元今歌被扯的一个趔趄,“好痛,龙非绝你松开我!” 她话音刚落,龙飞绝就停下了脚步,一把甩开她,恶狠狠的道:“你比回来的晚了三个时辰。” 元今歌自知理亏,揉了揉手腕,没说话。 “去哪里了,见了什么人,通通给本王一字不落的说出来!”龙非绝大手一挥,眨眼,王府大门“咚”的一声,就被关了个严实,让元今歌插翅难飞。 元今歌虽想全盘托出,但想到太上皇在临走是说的话,她还是乖乖闭了嘴,只轻飘飘的道,“自然是出去吃喝玩乐,王爷这般神通广大,这都查不到?” 还真是。 若不是龙非绝料定这女人不敢忤逆他,他还真不可能就这么放她出去。 “说!你去见了谁?”龙非绝眼里冒火,根本不相信元今歌这么长时间在外,都是吃吃喝喝。 她定是见了其他人! “不就是晚点回来么?王爷何故如此动怒,我见了谁?重要吗?外面大街上那么多人,我见的人可多了,王爷指的是哪个?”元今歌直捅龙非绝的火星子。 第59章 王妃忤逆,杖责三十 随即,周围的侍卫立即闭眼转身,脸上蔓延些许热意。 同时,也心惊胆战了起来,毕竟,那是安王妃,就算不受宠,也不是他们能看的! 元今歌愣了片刻后,独属于女人的,极具穿透力的声音瞬间响彻在安王府。 “龙非绝,你滚蛋!” 她吼着,就朝着龙非绝抓着她的手咬去。 可她一个低头,就被龙非绝禁锢住在了怀里,俩人身体镶贴的瞬间,龙非绝就怔住了,他刚刚真是昏了头了。 实在是元今歌那句找别的男人给气着了,现在反应过来,他也知道似乎过了些。 香肩外露,手下的女人娇怒不已,竟让他眼神一动,内心里,隐隐有种想欺凌一番的冲动…… 元今歌要被气死了,在注意到龙非绝的视线,更是一股恶寒蔓延在心头。 直接反手给了龙非绝手臂一针。 龙非绝手臂瞬间一麻手一松,元今歌趁机一脚将人踢开,并极速后退。 “流氓!无耻!下流!” 龙非绝被踢了一脚,也清醒了过来,这可是他仇人的女儿,他怎么可能会觉得她诱人,一张脸直接黑成了锅底! 两人若无旁人的针锋相对,直接把看完全程的楚妍儿气坏,焦急上前: “绝哥哥,你怎么样?” 龙非绝:“……” 胳膊更麻了。 楚妍儿心疼的扶着龙飞绝,还不忘指着元今歌: “姐姐你太过分了,自己犯了错,理应受罚,还敢顶撞王爷,你这至王府的威严何地?” 她说完,眼神狠辣的扫向元今歌。 哼!看你这次还怎么逃! 龙非绝闻言,顿感认同。 “好。” 元今歌:“?!” 渣王爷你就没点主见?她说什么你都同意?! 元今歌脸色难看,还未说话,就听到龙非绝的声音在喊,“廉珩,上家法!” 站在不远处背过身的廉珩被龙非绝一叫,打了一个机灵,他虽然看不到,但听的到啊!? 一时间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廉珩!” 廉珩猛地站直,“是,王爷!”然后叹了口气,去拿刑具了。 毕竟,王爷才是他的主子。 直到廉珩把军棍拿来,元今歌也看清了,所谓的家法,就是军棍。 “王妃忤逆,杖责三十!”龙非绝十分冷漠的道。 三十?! 龙非绝是军营出身,杖责只会重不会轻。 元今歌的脸色刹那间苍白如纸,这三十棍下来,她腹中的孩子岂不危矣! 看着廉珩身后跟着几人过来,元今歌仿佛是看着死神一样。 “龙飞绝,你滥用私刑,凭什么?!” “本王说的够明白了,王妃忤逆,超一个时辰未归,十军棍,两个时辰之内,二十军棍,三个时辰之内,三十军棍!” 龙非绝冷笑,“按理,本王应该罚你四十军棍,只罚你三十,已然是优待了。” 元今歌被这话怔住,片刻后直接吼道:“屁,你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这渣王爷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她祈求老天下道雷,劈死渣男贱女吧! “我安王府的家法,自是本王说了算。”龙非绝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随即眼神一凌,“廉珩!” 楚妍儿赶紧埋在龙非绝怀里,仿佛是害怕似的。 可只有她知道,她在狂笑。 元今歌气的肝疼,问候了渣王爷八辈祖宗。 看着越走越近的廉珩,她立即竖起一级防御,银针入手,大脑也在飞速转动。 千钧一发之际!元今歌厉喝一声。 “楚妍儿!” 埋在龙非绝怀里的假装不敢看的楚妍儿,不自觉地抖了抖,顿觉不妙。 “姐姐?” 元今歌连个余光都没扫她,直死 死的盯着龙非绝,“王爷,违反府规的可不止我一人,要罚也得公平!? ” 此话一出,紧贴在一起的两人同时愣住。 龙非绝下意识皱眉,看向怀里的人。 元今歌此时头脑无比清晰,大街上一闪而过的身影,绝对是这贱女。“楚妍儿,今日你也出府了吧?” 楚妍儿神情有一闪而过的慌张,脱口而出,“没有!”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迅速补救道:“王妃姐姐可不要胡乱说话,妍儿一直都在王府啊!” 看到楚妍儿心虚的神色,元今歌就知道自己没猜错,今日在大街上见到的那个身影,就是楚妍儿! 元今歌冷笑一声,无视了楚妍儿的话,直接对龙非绝道,“楚妍儿未经允许出府,视家规如无物,我若杖责三十,楚妍儿就得杖责八十!” 楚妍儿急了,慌乱反驳,“我没有!” 她说完焦急转向龙非绝,“绝哥哥,妍儿一直都有听话,真的没有出去过,绝哥哥,你信我!” 元今歌冷眼看着梨花带雨的楚妍儿,对龙非绝道:“王爷,今日在康济堂附近我亲眼所见,你身为王府的最高权威,是想包庇她吗?” 楚妍儿眼底含泪,委屈道:“姐姐如此污蔑妍儿,何不拿出证据证明!” 她想过了,这次出去她十分小心谨慎,根本没有在外落下什么东西,她不信空口无凭,绝哥哥会信元今歌所言! 龙非绝 蹙眉,冷眼看着元今歌。 显然,已经相信楚妍儿,要元今歌拿出证据。 元今歌算是看明白了龙非绝这个人,脑残,还自大,总之,你没有把确切的证据摆在他眼前,他就是坚定的站在楚妍儿那边。 这男人,太烂了。 元今歌吐出一口气,边看着楚妍儿,边回忆那一撇。 突然,她眼前一亮,可真是老天开眼,她居然在楚妍儿的脚下看到了的碎泥。 小巧的鞋底,裹了一层不甚明显的泥巴。 龙非绝已经不耐烦了,见元今歌半天不说话,又没有任何实质性证据,立即给廉珩使了个眼色。 廉珩刚一动,元今歌就喊道:“等等,我有证据。 ” 元今歌瞬间底气十足,看着楚妍儿犹如看掌中玩物。 楚妍儿被元今歌看的冷汗直冒,不可能,她这么会有证据?! 就在她怀疑元今歌虚张声势时,元今歌忽然道,“就在楚妍儿脚下!” “府里道路垫有鹅石,她脚下却粘有泥土,王爷如何看?!” 元今歌一口气说完。龙非绝顺势看向楚妍儿脚下,竟然真的发现了不同之处。 他眼底划过一丝怀疑,“妍儿?” 安王府有没有泥土,他最清楚不过,除非踩到花草之中,但妍儿身为主子…… 第60章 请他们继续做贱人吧 “后院今日移栽了些新品种花,楚姑娘应该是那时踩到的吧?都怪老奴办事不力。” 一直没有开口的陈管家忽然开口,打断了几人之间莫名的气氛。 元今歌蹙眉,视线立刻锁定陈管家,往日这人看到她都是不咸不淡,本以为他是个中立之人,没想到,他竟也是楚妍儿的人。 楚妍儿被管家解围,立时松了口气,满是委屈的说,“绝哥哥,兴许就是在移栽花盆时,妍儿未注意,才沾染了脏污。” 她脸上神色委屈,让人一看动容,龙非绝瞬间打消了对她的怀疑,甚至还产生了一丝愧疚。 “妍儿……”龙非绝轻轻拍了拍楚妍儿的背,极冷的眸光转向元今歌,“泥土而已,算什么证据?” “呵……” 元今歌讽刺一笑,这次她真的生气了,用舌尖抵了抵自己的上颌,思维快速发散。 在康济堂附近,有明显泥土的地方,只有康济堂对面的胡雨巷,那个巷子走过去就能闻到独有的药香味,是附近居民经常倒药渣的地方。 因为地势特殊,加上旁边胭脂店蔓延出的胭脂的味儿,她就呵呵了。 “能不能证明,就看楚妍儿脚下踩着的泥,是否沾有胡雨草的药香味儿,和胭脂店的胭脂味了。” “若我未记错,我看到的楚妍儿,刚好从胡雨巷经过,脚下沾染一种味道是偶然,若两种味道都有呢?” 元今歌信心十足,料想楚妍 儿这次定会百口莫辩。 因为恰恰,这两种味道,都是极难散去的。 楚妍儿脸色已经变了,后退两步,遮住脚下沾到的泥土,颇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龙非绝脸上的怀疑再度出现。 “绝哥哥……我,我……”楚妍儿未说完,龙非绝就示意廉珩上前查探。 廉珩的嗅觉在一众侍卫中是比较出色的,接到命令后立即上前查探。 楚妍儿无可奈何,在龙非绝面前她不敢动,转而恨恨的盯着元今歌。 “王爷,这泥土虽已干涸,但其中夹杂着各种药味,如王妃所言,胡雨草味道慎重,而且还有一种味道,应该就是王妃所言的胭脂味。” 廉珩查探完,当即就把结果报给了龙非绝。 龙非绝听着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盯着楚妍儿,似乎要从对方的神色中看出什么来,“妍儿,你为何说谎……” “我确实出过府,但我是去施恩的!”楚妍儿知道已无回旋的余地,慌乱辩解道。 施恩? 众人脸上皆诧异。 楚妍儿整理好思绪,轻柔的说,“本来不想让大家知道的,妍儿今日确实出过府,但妍儿今日出府是想给那些穷苦人送些衣食……” 楚妍儿眼眸一抬,浅浅俯身,“绝哥哥,妍儿实在看不得那些生活艰难之人,瞧着太可怜了,就忍不住去接济一番,绝哥哥,妍儿说谎了,还请绝哥哥责罚。” 楚妍儿这番话说的甚 是动人,几乎要把慈悲心肠放在了明面上,让旁人一听,就觉得这姑娘当真是天仙下凡,菩萨心肠。 “楚姑娘出府是去行善,即便没有按照规矩出府,也情有可原,还请您不要责罚姑娘。” 跟在楚妍儿身后的丫鬟婆子瞬间不乐意了,帮着楚妍儿说话。 “是啊,姑娘这般菩萨心肠,不该受罚。” “对,姑娘是在为王爷积善,王爷,请您网开一面。” 龙非绝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楚妍儿,心疼的道,“妍儿,你该告诉本王,一人出去也太危险了。” 他说着把楚妍儿扶了起来,粗粝的手指抹去楚妍儿眼角的泪珠。 见龙非绝的态度软下来,楚妍儿适时收敛,“绝哥哥每日那么忙,妍儿帮不上忙,就想做些力所能及之事,为王爷增添一份福报。” 龙非绝顿觉暖心,“妍儿,是本王近日怠慢你了 。” “不!”楚妍儿轻轻柔柔的捂住龙非绝的唇,“王爷莫要这般说,只要王爷能偶然像昨日那样,陪一陪妍儿,妍儿就知足了。” 好一招以退为进,玩的妙啊! 元今歌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龙非绝所有情绪被楚妍儿牵着鼻子走,漏洞百出的话都不带思考就相信了。 救济穷人?她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元今歌卸下手上的银针,环臂讽刺,道:“王府内任何女眷,不得随意出府,就连我,也是争得王爷你同意后才能出去,不 管楚研儿出去为何,坏了安王府的规矩,就要罚。” “ 那既然要罚咱就一起罚,是吧,陈管家?” 被忽然点名的陈管家面容瞬时一僵,惊疑不定的看着元今歌,又看了看龙非绝,说不出话来。 龙非绝此刻犹如火上是蚂蚱,同意,那妍儿势必要遭受皮肉之苦,可不同意,他安王府的规矩,岂不成了人人都能踩一脚的摆设! 龙非绝气的要死,只觉得这元今歌伶牙俐齿,但他却拿她没有办法。 他目光扫向廉珩,本是让他解围,却发现廉珩正一脸崇拜的看着元今歌。 龙非绝:“……” 罢了,妍儿身子弱,决不能承受军棍之刑。 他看向元今歌,施舍的道,“这次本王可以放过你,但,下不为例!” 眼睁睁看着惩戒元今歌的机会飞走,楚妍儿简直悔不当初,暗中瞪了元今歌一眼。 便宜这小贱人了! 元今歌接收到对方带着嫉妒和怒气的目光,眼眉一挑,挑衅的回敬了过去,气的楚妍儿差点炸毛,但因着龙非绝在身边,又不得不隐忍了下去。 元今歌看着楚妍儿明明已经恼羞成怒,却又不得不强行压下,就觉得爽,不,是爽歪歪了。 她理了理稍许凌乱的衣服,看着被紧闭的王府大门,发誓,总有一天她定要废了这破家规! 想怎么出就这么出! 元今歌冷冷瞥了眼龙非绝,扭头就直接回到自己院子。 花梨早就担心的不行,看到元今歌回来后,立即捉住元今歌的手,担忧的上下查看,边道:“王妃,您没事儿吧?” 她听说王妃晚归,王爷差点动用家法,吓的差点昏死! “我没事。”元今歌安抚的拍了下花梨手背,这才彻底从刚才的危机中缓过神。 她一定要尽快离开这鬼地方! 出个门都费劲,她还怎么赚钱啊! 翌日,元今歌睁眼的一瞬间就知道,今天,是该给罗副都统换药的日子了。 这个年代的接骨,稍有不慎,就能引得病人半身不遂,决不可大意。 思及此,元今歌就将百宝箱内的纱布镊子,剪刀还有换药所需的东西,提前整理出来,以防,引起有心人的怀疑。 上次事发突然,拿东西的举动丝毫没有收敛,不过幸运的是当时也没有其他人在场。 但这次不一样了,她得做好完全的准备。 把一切东西整理好,和不明所以的花梨说了一声,这才朝着大门走去。 她今日出府是去军营内为罗副都统换药,但也没有和龙非绝说。 直到行至大门时,侍卫竟然没有一个人拦她。 元今歌眯了眯眼,不过,她也懒得多想,出门随意叫了一个马车,就朝着城外奔去,毕竟她是个医生,在她的眼里,病人最重要。 却不想,她刚行至东营,就被守门的两名将士,凶狠的拦下。 “何人!竟敢擅闯皇城东营!” 第61章 王妃在看男人大腿 元今歌被这一嗓子吓了一跳,但还是跳下马车行至门口,“我来找罗副都统,麻烦帮忙通报。” 可谁知,两名将士闻言却不为所动,反而居高临下的看着元今歌,“这是军营重地,我们罗副都统也不是你能见的! 快滚!否则别怪我们刀剑无眼!” 元今歌被推了一个趔趄,差点把手里的药箱给甩出去。 额…… 这才几天就不认识她了? 元今歌暗骂,这两瞎子。 “我是……” “不管你是谁,这都不是女人该来的地方,快……赶紧滚,赶紧滚……” 一名士兵直接动手赶人。 元今歌刚站稳,就又被推的倒退了几步,顿时横眉立目,正要准备亲手教训一下这两个没有眼力的家伙。 就在这时,只听不远处一道愠怒的呵斥声响起—— “放肆,让安王妃进来!” 两名士兵顿时傻了眼,瞪大了眼睛看着元今歌,脑子险些没转过来。 什……什么?王妃? “王……王妃,属下 该死……” “属下该死……” 他们上次没有在军营,只听说了安王妃来给罗副都统治腿伤,但却没有亲眼看见过人。 谁能想到尊贵如安王妃,会坐一个普通马车来军营? 元今歌倒是大人大量,她只是上前轻轻的拍了拍两人肩膀,“淡定!” 说着,便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两名将士对视一眼,抹了把汗,心中直感叹安王妃好相处!。 元今歌进去后,就见罗副都统拄着一根拐杖,正艰难的朝着她的方向迎来,神情惊喜,“王妃,真的是您?属下有失远迎。” 罗旸的腿正处于修养期,他正想出来晒晒太阳,就见门口的将士正拦着一个女子,他直觉女子身型有些熟悉。 等凑近了些,果真,发现是王妃! 元今歌看着他拄拐走路的姿势,下意识打量了一下他那条受伤的腿,“罗副都统不必客气,我就是来看看你的伤势,顺便也该换药了。” 两人进入营帐,元今歌率先把自己的包裹放下,摆 放整齐。 “劳烦王妃了,换药这种事,军医就可以。”罗旸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尊贵如王妃,还能上心他的伤,就感激不已。 “这么客气干什么,我接的腿,后续自然也要负责!”元今歌毫不在意,让人坐下后,直接掀开罗旸受了伤的腿,露出了有些泛黑的腐肉,还有被染红的纱巾。 元今歌皱了皱眉,上前仔细打量了一番,才发现是正常现象,这才拿起工具,开始重新处理一下伤口。 短短几天,被刮掉腐肉的周边,已经重新长出了新的肉芽,说明这条腿的生机不错。 她看的专注,丝毫没有注意到,因为她的动作,罗旸身体瞬间僵硬,脸色涨红。 罗旸受伤位置特殊,扬开下摆后,直接整条腿都裸露了出来,在元今歌凑过来查看他伤势的那一刻,他呼吸暂停,十分不知所措。 上次接骨时,因为太过痛苦,以及被断腿的愤怒,根本没有意识到,眼前这个为自己接骨的人,还是个妙龄女子。 不仅如此 ,还是他们的王妃。 他何德何能! 元今歌一边倒着消毒水,一边问罗旸,“这条腿可有什么不适?没关系,你觉得有什么就说什么。” 罗旸颇为不自在的紧抿了下唇,但,他知道王妃一心只在他的伤势上,也就不在扭扭捏捏耽误时间。 “禀王妃,末将觉得除了伤口处有细微的疼痛之外,其余没有太多的感觉。” 他是将士,连这点疼痛都承受不了,还参什么军,打什么仗! 说是细微,元今歌知道,这种人最是嘴硬,生长期的骨头疼痛不比刚断腿的时候轻。 查 探了伤口的情况,元今歌估算了下伤口的愈合速度,才道,“伤口恢复的不错,换完药之后,再照着我之前所说的方子吃上几天,差不多就能扔拐杖了。” 罗旸原本还不敢看元今歌,听到她这话,眼神立刻亮了,眼睛睁的大.大的,惊喜之色溢于言表。 他不知该怎么感激,只郑重对元今歌道谢,“多谢王妃!再造之恩,末将无以为报!” 元今歌摆了摆手,“行了行了,这样的话你已经说过了,若真想感谢我的话,就好好修养,争取早日正常行走。” “是!王妃!” 闲话谈完,元今歌拿着工具,毒也消好,便开始正式为罗旸换药。 再次刮去生长造成的腐肉,元今歌小心非常,但也迅速。 刮肉本应极痛,罗旸却什么都感觉不到。 他脸色爆红,十分拘谨的向后仰着,总觉的他们此时的动作有些……不雅。 “你们在做什么!” 营帐被人掀开,同时传来一声威严中夹杂着凌厉的怒喝。 元今歌给人缠纱布的手一抖,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剪纱布的剪刀差点剪到罗旸腿上。 罗旸吓得更是魂都出来了,直接就要站起来,却被元今歌按了回去。 龙非绝眼神凌冽的看向营帐内两人,他身穿深蓝色外袍,外披蓝色大氅,锋利的眉锋下略显深邃的眼神,竟然恍若天神下凡一样,帅的元今歌移不开眼。 “元今歌,你最好给我个解释?” 第62章 这画面,太刺激了吧? 元今歌在龙非绝一开口,就敛了神色,把刚刚的那丝惊艳驱散,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让人讨厌。 “在换药啊,没长眼睛?”元今歌没好气回怼一声。 龙非绝这是什么意思,兴师问罪?罗副都统不是他得力干将吗? 龙非绝:“……” 被元今歌一噎,龙非绝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他当然知道他们在换药,他说的是姿势。 孤男寡女,男的光腿,女的趴着,他怎么想怎么不舒服。 罗旸惊魂未定,身上渗出了一层密汗,“属下……属下参见王爷!” 还未有所动作,就又被元今歌按下去,“安分点,刚刚包坏了,得重新包扎!” 似乎是因为被龙非绝吓了一跳的缘故,原本已经止住的血忽然之间又开始往出流。 没办法,元今歌只好重新上药,换纱布。 龙非绝本就看元今歌的动作不爽,现在他就站在这里,这女人竟然毫不收敛,不仅仅触碰男子的腿,还当着他的面,碰向罗旸的腿根。 龙非绝:“!!” 刷——的一声,元今歌的手就被人死死捏住,龙非绝阴沉的声音传来,“元今歌!” 元今歌莫名其妙,但手腕的疼痛却让她皱眉,“干嘛!没看到我在上药吗?” 龙非绝脸色极黑,“上药?本 王营中没军医吗?用得着你亲自上药?” 他剑眉倒竖,俊朗的面容紧绷,站在营帐中显得巍峨无比,仿佛压在元今歌头顶的阴云,还在极速增加阴气。 元今歌瞬间感受到了一股莫大的压力,不由得缩了缩脖子,但她又看不惯龙非绝这种阴阳怪气的态度。 “我的病人,当然要我负责到底!”她冲着龙非绝喊了一句,就立即要抽回手。 可她刚一动,就被龙非绝拽了起来,动作大到直接打翻了一旁医用工具。 “龙非绝,你有病?” 元今歌面露心疼,这可都是她的宝贝,摔坏了谁负责? 龙非绝却反手一把掐住了她的脸,咬牙切齿的道:“元今歌,本王还未计较你今日再次擅自出府一事,你竟敢给本王摆脸色?” “怎么,昨日没有尝到军棍的味道,今日迫不及待了?” 龙非绝看着这张无畏的脸,讨厌极了。 果然,元家的人,都是这般令人讨厌。 元今歌自知理亏,脑子里迅速过了一下今早出门,王府侍卫毫无阻拦的场景。 好家伙,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王爷可知,断腿再接之人,后续护理很重要,伤口恶化还会致死,而我只是未及时通知王爷,难道就错了?” 元今歌这话说的合情合理,龙非绝被顶的, 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只死死注视着眼前的人,眼中的火意甚至愈演愈烈。 就在元今歌以为渣男要大发雷霆之际,却被他猛地一把,拽到了屏风后。 元今歌几乎是被龙非绝拖出来的,整只手差点废了! “喂!你……”元今歌刚口,就听到龙非绝满含怒意的声音叫道: “来人!传军医!” 很快,就有两名军医匆匆赶来,“参见王爷。” “去,给罗旸换药!” 元今歌终于抽出了自己的手腕,轻笑,她用药极为特殊,除了清肉,涂药粉,还需外力工具辅助,以防新长出来的骨头长歪,她倒要看看,古代人,会不会用她那现代化的医疗工具。 而被命令的两名军医,却未挪动脚步,只连连擦汗。 “怎么?本王的命令听不到?”龙非绝阴沉的声音从两人的头顶传来。 两名军医纷纷俯身磕头,“启禀王爷,王妃诊治罗副都统的方式,我们二人闻所未闻,这上药一事,我们……不会啊!” 龙非绝的脸色黑的彻底,“上药都不会, 本王留你们何用!?” 两人跪在地上,头磕的更低了,却迟迟不敢发言。 这可是王爷手下的得力干将,万一一个不小心弄错了,让罗副都统终身残废,他们也难逃罪责! 龙非绝冷静片刻,看 了眼气定神闲的元今歌,就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 “你们进去换药,让王妃给你们指挥。” 元今歌报臂无语,何必呢,让她亲自来不好吗?三分钟就完事。 “是……” 两名军医不敢多言,匆匆起来前往屏风后面。 元今歌也跟在身后,却在她走了两步后又再次被人拉住。 “你就在屏风外面。” 元今歌:“??” 外面怎么指挥?这渣王爷认真的吗? “王爷,你当我是神仙?什么都看不到如何指挥?” “王爷,你当我是神仙?什么都看不到如何指挥?” 龙非绝却看着她冷哼,声音理所当然,“王妃可是神医转世,指挥人换药一事,对神医来说岂不是手到擒来?” 话说的阴阳怪气,语气里也满是嘲讽,元今歌又不傻怎会听不出来。 她只是不明白这人究竟在闹什么? 好像脑子有大病似的?! “王爷,罗副都统正等着重新换药呢,伤口可不能接触空气太久,若是他的腿废了,我可不承担医治失败的罪名!” 说着,元今歌就要进去。 粗大有力的手掌猛地抓住她的手臂,龙非绝脸色铁青,“本王说了,让你在外面指挥,你听不懂吗?” 他的神情阴郁,剑眉仿若被紧紧牵连在一起,周身 流露出来的浓烈情绪直接把元今歌笼罩在内。 也让元今歌意识到,渣王爷说的是认真的。 “还不吩咐他们上药!” 元今歌深深吸了一口气,好,很好! 因为刚刚龙非绝的一通捣乱,帐内的药品都因为对方的动作洒落了一地,她倒要看看,他的军医,能不能分辨她从二十八世纪拿来的药品。 她闭了闭眼,对里面的人说道,“首先,罗副都统的伤口在外暴露的时间过长,需要重新消毒。” “拿起碘伏,一点一点往伤口上擦拭,旁边有云南白药,是止血的……” 屏风里面的两名军医手忙脚乱的捡起一地的药品和工具,闻言两人面面相觑。 “这……哪个是‘云南白药’?” “我也不知……” 元今歌闭着眼,把上药需要用到的步骤一字一字对着屏风内的人说着,还没把第一步的顺序说完,就见两名军医垂着头出来了。 一出来,就朝着龙非绝的方向跪下,“王爷恕罪,王妃的药品实在太多,且都是一个样子,老臣实在不知,这‘云南白药’和‘碘伏’为何物啊!” 龙非绝:……这真的是他养的人? 他怒目犹如圆睁,喝道:“废物,药都不认识!本王要你们何用?!” 他说完,猛甩衣袖,直接朝着屏风内走去。 第63章 王爷吃醋,想掐死王妃 帐内原本被掀翻在地的瓶瓶罐罐已被两名军医摆好,龙非绝跨步而入,他倒要瞧瞧,元今歌究竟用的什么药,竟连行医数年的军医都不认识。 须臾,龙非绝回头,指着元今歌道,“你,进来,继续为罗旸换药!” 话落他威严凌厉的眼神又扫向两名军医,语气极为冷冽的道:“一群饭桶!都给本王睁大眼睛好好学,学不会就滚出军营! 哼!就让她再看一次,最后一次! 两名军医战战兢兢的磕了头,跪着往前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元今歌操作。 上次王妃就让他们大开眼界,这次,他们更加心悦诚服了。 元今歌心中冷笑,哼,有本事别用她啊。 就问打脸疼不?! “磨磨蹭蹭干什么!”龙非绝冰冷又不耐的命令道,“本王给你半盏茶的时间,上不好药,今日你也就不用吃饭了!” 他说的绝,元今歌却懒得搭理,只淡淡瞥了他一眼。 罗副都统的伤势她心中清楚,身为医者,她不会拿病人的伤势开玩笑,一顿饭而已,但,这死渣男那颐指气使的贱样怎么那么欠揍呢。 不过,她也没矫情拿起其中一个小瓶子,用棉签沾着就在罗旸的伤口轻擦。 罗旸的伤口经过这番耽搁, 早已不再流血,甚至还结了一层薄薄的痂。 元今歌讶异的挑挑眉,果然,将士的体质就是好。 龙非绝看不明白元今歌的动作,他只知道此时的罗旸赤着腿,元今歌正拿着什么东西,一下一下的在罗旸的腿内磨蹭。 荒唐!荒唐! 涂个药而已,那手用得着那么近吗? 还有看的时候,恨不得眼珠子都掉出来了,是生怕看不到什么不该看的吗? 堂堂安王妃,竟然对着另一个男人的下面…… 龙非绝面黑如水,周身的气势仿佛化为利刃,纷纷刺向在场的所有人。 两名军医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冷颤,罗旸更是通红着脸,谁也不敢看。 就在元今歌碰到那个边缘时,龙非绝终是忍无可忍的,一把抓住了元今歌的手,“你做什么!” 元今歌正专注地上药,猛地被打断,她吓了一跳,脸色也白了一瞬。 “你是不是有病?我在上药没看见吗?!” 龙非绝俊脸紧绷,咬牙道:“上药,需要这样吗?” 元今歌不可思议的看向他,“那要怎么上?还是你当我是神仙?用眼睛瞟一眼就好?” 龙非绝被顶的一哽,压着的火直接爆发,吼道:“你知不知道自己是谁?把手伸在里面想干什 么?” 他眸光渐沉,看了罗旸一眼,罗旸虽然身受重伤,但体格却是不可多得的健硕,且也有一张足以令许多姑娘动心的脸。 现在,他怀疑元今歌因他的拒绝,退而求其次,看上了罗旸?! 越想,龙非绝就越觉得有这种可能。 元今歌因为龙非绝的话,陷入了深深的无语当中,“怎么,担心我占你手下的便宜?呐儿?伤口就在那里,你行你来?” 瞬时,龙非绝的脸色比刚才还阴沉了几分。 像哑巴吃了黄连,整张冷峻的脸绷的成了茄子色,一双厉眸像是刀子一样死死盯着她。 恨不得把这个牙尖嘴利的女人给揍一顿。 “本王做了大夫,你来带兵打仗?”他怒声道。 元今歌撇了撇唇,“那也未尝不可,仗我能打,病王爷能看吗?” 瞧不起谁呢? 开玩笑,她可以二十八世纪的天才,过目不忘,经史子集倒背如流,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定会打的敌军落花流水! 龙非绝气闷,只好一甩袖子瞪元今歌,“还不赶紧,继续……” 元今歌鄙视的看他一眼,后转过身子,把接骨板和石膏一点点小心翼翼固固定好,为 了避免伤口进风化脓,石膏必须包裹严实。 两 名老军医以及病榻上的罗旸,虽一直心惊胆战,但看着两人的唇枪舌战,剑拔弩张,还有有些津津有味的。 毕竟,可没有哪个女人敢对安王这么说话。 千年难见啊! 而被两人夹在中间的罗旸,虽胆战,但他也没忘恩负义,忍住惧意道“王爷恕罪,王妃只是身为医者的责任心重,所以……” “嗯?” 他还未说完,就被龙非绝带着寒意的目光逼着闭了嘴。 “看你还有力气说话?那就是没事,其他将士都在操练,你也不能落下,上完药,石担一百组!” 罗旸顿时哑然,立即挺直了腰背,道:“是,末将遵命!” 地上的两名军医这儿也冷汗涔涔,相互对视一眼。 王爷今日似乎有些不一样,难不成……在吃醋? 元今歌刚刚缠绕好纱布,闻言直接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道:“王爷你疯了,他现在是伤员,你是要这几天的救治功亏一篑吗?” 这渣货疯了吧?! 他这是操练还是要人命? 况且,还是这么重的操练,这渣货到底想不想要自己的手下好了! 龙非绝没听懂元今歌的意思,或者懂了也装不懂,他只截取了元今歌担心罗旸这一条,所以,更生气了。 看着包扎接近了尾声,他也忍无可忍了,直接一把将人给拉了起来,对着一旁的军医,道:“去包扎!” 说完,龙非绝就拉着人往外走。 两名军医立即会意上前,上药的顺序他们搞不清楚,基础的包扎他们会啊! 元今歌再次被打断,脸色臭的已经不能再臭了,“龙非绝,你……” 龙非绝把人直接拉到了营帐外,刚刚出去,就有一名将士上前,“王爷您来了,军中有事物需要处理……” “明日再说!”龙非绝不等人说完,一挥手就屏退了来人,拉着元今歌朝着马车的方向走。 刚刚操练结束,众将士回来休整,看着一脸怒气的龙非绝皆是震惊不已。这是发生什么了,他们王爷怎么这般生气? 但随即就有人想起,王妃今日前来定是给罗副都统处理腿伤的。 那日王妃大发神威,接骨罗副都统的断腿,在场谁人不知,都对这个听闻向来蛮不讲理的元家大小姐有了新的改观。 不,还有一种敬仰之情。 所以,在王爷拉着人离去之后,和罗旸相熟的将士,立即卸下原本严肃的神情,冲着营帐内奔去,想第一时间打探到方才的情报。 究竟发生了何事,能让王爷丢下军中事物气愤而去? 第64章 本王是你夫君 另一边,元今歌被龙非绝拉着,直接丢到了马车里面。 这辆马车还是元今歌来时随便雇的一辆马车,没有安王府的马车豪华,但好在便捷,还租了一个车夫。 车夫正坐在马车里打盹,被猝不及防摔进来的人吓了一跳。 龙非绝把人扔进去后,直接让车夫下去,说了句回城,就顶着一张阴沉着脸也进了马车。 元今歌被摔了个七晕八素,膝盖被磕到生疼,看见龙非绝她的火就蹭蹭的冒了出来。 “龙非绝,你在发什么神经,我到底怎么着你了?” 马车悠悠动起来,朝着皇城的方向行驶,龙非绝一双眸子阴晴不定的看着元今歌。 见他不说话,元今歌更气了,“得,是我上赶着要救治你的人,我热脸贴冷屁股,行了吧?以后有事,别来找我!” 龙非绝脸色终于有所变化,也来气了,“哦?热脸贴冷屁股?你怕是想迫不及待的倒贴吧?” “你什么意思?”元今歌一头雾水的看着龙非绝。 龙非绝却越过她,直接坐在马车最舒适的一块地方,冷脸。 元今歌实在受不了龙非绝的冷脸,瞪过去就落入了一双满含怒意的寒潭之中。 额……这瞪着她是几个意思? “你身为王妃,所言 所行,都是本王的脸面。抛头露面不说,还对着男人的裸腿指指点点,你,成何体统!” 呵! 元今歌乐了,原来是因为这个? 她将屁股挪了挪,直接坐到龙非绝同一侧,大.大咧咧的举动令龙非绝眉头皱的能夹死只苍蝇。 “王爷,我身为医者,当然是诊治患者最为重要,别说是裸腿了,就算全裸又怎样? 天大地大都没命大!” 这句话简直就是把炮仗扔进火炉,激起一阵天地狂怒。 元今歌感觉一股阴冷,瞬间席卷了整个车箱。 “元今歌,你还是女人吗!”龙非绝怒吼道,带着狂意的喧嚣差点把元今歌耳膜震翻。 元今歌被这滔天怒意吓到,也识趣了不少。可又觉得自己说的没错,不怕死的嘟囔了句,“都是一坨肉而已,病患在医者眼里,还分什么男女。” “你……” 龙非绝要被气死了,扬起的怒火一时上不去,又下不来,满腔的怒意,已经不能用气愤来衡量了。 “往后,你不准来军营!”一句话下了定论。 元今歌听的眉目一竖,“凭什么?” “呵,凭什么?就凭这里,本王做主!”龙非绝道,“还有,本王是你夫君,夫为天,本王的命令,你不听也得听!” 元今歌一哽,这时候倒想起来是她夫君了? 可是他说的又没错,元今歌一时也无法反驳。 所以,只能深吸一口气,好言道:“罗副都统的腿还没彻底好全,而且军营里也没人可以接手我的病人,就算有,他们也不会啊?!” 元今歌就是仗着自己这一身医术无可替代,虽然放软了语气,但原有的底气也没丢。 正是因为她说的有道理,所以才让龙非绝越发气闷,“元今歌,你别以为自己会点医术,就能为所欲为,你当我东营内的军医是摆设吗?” 元今歌分毫不让,“罗副都统的伤,后续可不仅仅是上药包扎,后面还需拆线,这是技术活,需要专业人士操刀才可以,你的军医,能够做到吗?” 龙非绝听着元今歌说的这一系列他听不懂的名词,眼中的火已越来越盛。 “不会就学,真当我军中,无人可用?” “看来你是听得懂人话了?不信?我们走着瞧!”元今歌侧过身,不愿再做无用争执,也不想再看龙非绝。 可是她不愿看龙非绝,龙非绝的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她。 眼前的女人衣衫凌乱,侧对他的时候,胸膛还因为生气而剧烈起伏,发丝 贴在肌肤如玉的脖颈上,竟衬得她有种倔强 又温和的美感。 不得不说,元今歌这个女人的外貌确实好看。 但 ,美则美矣,毫无内涵! 随即,又想起方才营里将士紧随而至的热络目光,龙非绝心中就又升起了一种烦闷的感。 他扬开大氅,落在元今歌身上的目光越渐凌厉,让元今歌仿佛有种自己被某种凶狠的生物盯住一样。 又要干嘛? 元今歌心头升起一种不妙的预感,渣王爷不会又要搞事吧? 思绪刚刚起头,就听到龙非绝突然道,“今日你擅自出府,本王念你事出有因,不同你一般计较,不过……” 元今歌内心一惊,不过什么? 她就知道龙非绝肯定没那么好心! “规矩定下,就是给人遵守的,从今往后,没有本王允许,你不得擅自出门,若有违反,家法处置!” “这是其一,其二,王妃需每日学习《女诫》、《内训》,若有不懂之处,本王会请宫内擅长此书的嬷嬷亲自教导王妃,直到王妃学会为止。” 元今歌听完,脸直接黑,渣王爷,这是打算驯化她吗? 虽然她知道这是古代,也知道这里的女人就是这么被压迫,可让一个二十八世纪平等世界的独立女性也这样,那还不如要了她的命! 还在她震惊不平 前两样的时候,就了龙非绝说:“其三!”他说着顿了一下,才又一字一句道:“一个月内,王妃要学会八十种女红,一样不能少,但凡有任何一点违反,通通家法处置!” “不可能,龙非绝我告诉你,你没有权力限制我的自由!”元今歌怒道,一张美艳大气的脸气的通红。 龙非绝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大氅,神态自若,和元今歌气恼的一张脸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薄唇轻启,“我当然有权力,因为我是安王,你的夫君。” 再次被龙非绝强调这一个身份差距,元今歌恨极了,恼意无处发,索性直接拉过龙非绝的手,张开嘴,毫不留情的咬了下去! 只听龙非绝闷哼一声,脸色一沉,下一刻,人直接压了过来。 元今歌一个天旋地转,就被按在了男人的怀里, 就这样,竟也没有松口…… “松开!”龙非绝低垂着眸子,看着身下人的视线覆上了一丝暗色。 元今歌翻了一个白眼,让她松开她就松开,她岂不是很没面子? 况且,看龙非绝这神色,显然是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的。 马车内,两人一时间坚僵持不下。 突然一个颠簸,元今歌下意识松口,双手后撑支住身子,但下一刻她就想骂娘了! 第65章 王妃危矣 只因,一个黑影也在同一时间压了下来,元今歌瞬时无法动弹了。 “你干嘛!”元今歌立时挣扎,领口却被扯开,露出脖颈的一大片肌肤。 她顿时倒吸一口冷气,“你给我松开!男女授受不亲!” 龙非绝却恍若未闻,注视着元今歌的眸色加深,上半身也越来越靠近元今歌。 独属于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呼吸间都是龙非绝,元今歌瞬间有些恍惚,大脑也在一瞬间当机。 眼前的男人有种上位者的威严气势,俊朗的脸上还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傲慢,恰恰是这种傲慢,更给眼前这男人增添出一分贵气。 不由自主地,元今歌感觉自己的脸上升腾出一丝热意。 龙非绝的头越垂越低,眼里是让人看不透的深意。 莫名的氛围从两人身上传开,暧昧蔓延。 元今歌脸也在瞬间涨红,她是最先缓过神来的,卖力推龙非绝,“龙非绝,你给我起来!” “你敢咬本王?王妃可知,这是以下犯上?” “什么以下犯上,你刚刚提出那么离谱的要求 ,我表达一下不满怎么了?凭什么女人就要受你们男人的桎梏?没有女人哪有你们男人什么事?” 听到这熟悉的腔调,龙非绝按住人不让她动,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荒唐!自古女子从夫,三从四德,以夫为天,平等?笑话!你究竟从哪里听来的这歪理邪说!” “说不过我是吧?说不过我就开始扣帽子了,你也就这点本事了!”元今歌不服气的伸出手乱挠,却被龙非绝轻易压下去。 “本王的忍耐是有限……” 他还未说完,元今歌就见龙非绝直直朝着自己压了下来。 她满脸惊恐,什么玩意儿?来真的啊?! 下一刻,一道破风声传来,外面传来一声凄惨的惨叫,血腥之气瞬间传入元今歌鼻尖。 龙非绝立即揪起元今歌的衣领,抽出随身的长剑,破空而出,一出马车迅速用剑挡开紧随而来的箭羽, 就如同从地狱冲出来的冷面阎罗一般,高高的身子稳稳地立在那里,煞气逼人,令人看一眼便丧胆亡魂。 整个惊心动魄的场面,如同一幅大气磅礴 的画一般。 元今歌惊魂未定。 她站在龙非绝的身后看着这一切,惊的目瞪口呆。 龙非绝,好酷,光站在那里就和神祇降世一般! 怪不得,楚研儿爱的死去活来的。 这场景,这样的他。 怕是,是个女人看了都把持不住吧? 周围的血腥之气扑面而来,此时的车夫已经被一箭穿心,血喷在马车门上,一双眼睛挣得奇大无比,死不瞑目,马车上也插满了凌乱不堪的箭。 而在他们对面,大约十仗的距离外,一群黑衣人各个蒙着脸,背着弓箭,并肩而立,形成了一堵厚厚的围墙。 刺杀! 元今歌的心脏猛地一缩,害怕的拽住了衣袖! 龙非绝双眸凌冽,冷声质问,“敢拦本王,说,谁派你们来的?” “想知道,安王可以去问一下阎王,看他会不会告知。” “挡我主子上位者,死。” 黑衣人似是而非放着狠话。 龙非绝不是傻子,对方这话,分明直指铮王。 他“嗤笑”一声,道:“ 哼,这么迫不及待,看来 另有其人” 黑衣人面色一变,神色有一瞬的崩裂,眼里划过一丝阴狠,知道污蔑不成,直接毫无征兆地发起了攻击! 一人动,所有人都动了起来。 霎时,四面八方的人影来势汹汹朝着二人杀来。 元今歌心惊肉跳的看着这么多人同时过来,眼睛一闭,直接随手抓了一个东西,挡在了自己面前。 而被当成挡箭牌的龙非绝:“……” 第66章 王妃才是真正深爱王爷的人 龙非绝本就受伤,这一击更是让他摇摇欲坠,只因黑衣人的匕首,竟然直接插在了龙非绝心脏附近! 元今歌立马扶住欲要倒下的男人,因着衣服遮挡,她无法估摸龙非绝受的伤有没有伤到心脏。 但她心中那不好的预感却愈演愈烈! 这渣王爷不会要挂了吧?!她不想死在这荒郊野外啊! 在黑衣人冲上来之际,元今歌急中生智,拿出一小包毒粉便撒了出去。 可能是他们命不该绝,老天爷都站在他们这边,在她撒出去的一瞬间,竟然平底刮起一阵冷风,直接迷了黑衣人的眼。 “啊——” “我的眼睛!” 几道痛呼声刹那间响起,中毒较轻的黑衣人抱着眼睛,看着龙非绝依旧站的挺直,以为对方只是小伤。 老大都没了,他们眼睛受伤,对上龙非绝根本毫无胜算。 “撤!”几道人影迅速离去。 顷刻间,黑衣人便彻底没了踪影,一直 坚挺的龙非绝也再承受不住,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元今歌手上一沉,心里跟着一慌。 “喂!龙非绝!龙非绝!” 她喊着,并迅速探向了龙非绝颈边的脉,还好,有救! 时间紧急,但她也背不动龙非绝,只能寄希望于被射成刺猬的马车,马和马夫都已气绝,只剩下一个车板,但也聊胜于无,她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小心翼翼的把昏过去的龙非绝放了上去。 元今歌已经累趴,但也不敢耽误,简单的止了下血,就推着车板朝安王府而去。 廉珩被龙非绝留在王府办事,估摸着龙非绝回府的时间,便和陈管家一起站在王府门口等。 远远的他就见王妃推着一个板车走来,气喘吁吁,他还未来得及震惊,就发现了车板上的龙非绝,还一身是血。 他满目立即肃然,不可置信的叫了一声,“王爷!” 王爷竟然受伤了?! “快,快帮忙,拿纱布,止血 药。”元今歌看见门口的廉珩,就对着他吼道。 廉珩知道事情紧急,对着守门侍卫吩咐了句,“快去拿!”就迅速奔向元今歌,把车上的人背了起来。 陈管家看着被背进去的王爷,浑身是血,一看就伤情严重,对着另一守门侍卫,道:“ 快备车,王爷受伤严重,必须请御医。 ” 元今歌扶着龙非绝一路过来,在龙非绝被廉珩背进去后,喘息几声,也跟了上去,根本没有功夫去看陈管家一眼。 陈管家做了这么多年的管家,办事也是相当的利索,急忙皇宫请太医去了…… 东苑。 龙非绝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胸膛的衣襟已经被血浸湿,元今歌身上的衣服几乎也被染成了红色。 可想而知,他失血有多严重。 元今歌小心翼翼剪开龙非绝的衣服,染着鲜血的胸膛露了出来。 “不行,得先止血。” 元今歌看向廉珩,廉珩立即把府内最好的伤 药拿了过来。 元今歌拆开闻了闻,发现效果确实好,不比她空间里的药差。 回来的路上,她已经喂了龙非绝一颗药,暂时护住了他此时的心脉。 空间里其他的止血药和她喂给龙非绝的药,药性相同,再用也是浪费,所以她才想试试王府的药。 却不想这药的药性竟然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好。 看在这渣王爷好歹也是为了救她而受伤,她不是那种会忘恩负义的人,便毫不心疼的把药粉倒入了龙非绝的伤口上,反正是安王府的药,都用来救治龙非绝也不心疼。 可这也只是让他不在流血,龙非绝失血过多,输血才是最有效的办法。 她的眼眸一动,下一刻,一个无形的屏幕出现在她的面前,这是她空间百宝箱的布局图,只有她一个人能看见。 元今歌的目光落在一个验血装置上,这是她很久之前放进去的,二十八世纪的先进科技,只需一滴血就能测出血型。 因为她血型的特殊,以防万一才备用了这个装置,没有想到在这时候却派上了用场! 事不宜迟,元今歌立即给龙非绝验了血型。 只要找到和他相同血型的人,就能立即给他输血! 然而检测出来的结果,却让元今歌眉心一跳。 龙非绝,竟然和她是同一种血腥! 她的血型是极为罕见的稀有血腥,万人难找出一个。 真是便宜这渣渣了! 元今歌深吸一口气,立刻拿出输血的装置动作迅速的用针穿过自己的血管,血液瞬间流出,她又快速插入龙非绝的血管。 而站在一旁的廉珩,则被这一幕震的目瞪口呆,只觉眼前这一切超乎了他的预料。 王妃这是,把自己的血给了王爷吗?! 廉珩虽然不认识那输血的装置,但也能看出来,那个是做什么的。 一时间,浓浓的敬佩之情从他的胸膛油然而生。 果然,只有王妃才是真正深爱王爷的人啊! 第67章 他要死了 陈管家向皇宫传信之后,便马不停气的回了王府,回府第一时间便朝着碧竹苑而去。 他必须在救治王爷这件事上出一份力…… 皇宫。 成孝宫正殿, 身穿金黄凤袍的皇后正单手扶着额头,黛眉微皱,另一只手则放在柔软的垫子上。 手腕处盖了一层薄薄的纱巾,太医正为其把脉。 一身威严的皇帝,正落座与一旁,等候着太医为其诊治的结果。 “皇后近日是劳累了,好只需生歇息便可。”太医收回手,垂首恭敬道。 在太医说完,皇帝端着茶水的手一顿,轻抿一口后,“既然皇后已无大碍,朕就……” “启禀陛下,安王府的管家前来传信,安王遇刺,伤势甚重,特来请太医救命!” 殿外太监的禀报声,清晰传来,让宫内所有人都为之一振。 “什么?”皇帝惊的直接拍案而起,“绝儿乃大耀国战神,何人敢伤了他!” 安王遇刺! 大耀国堂堂战神,突然遇刺了? 天子盛怒,一声下去,成孝宫内刹那间寂静,众人面色惊恐,纷纷朝着前来禀报的小太监看去。 “禀陛下,来人也未说清楚,只说安王回府途中遇刺,如今昏迷,并不知晓当时发生了何事。” 虽然事情尚不明了,但安王 遇刺,危在旦夕,皇帝盛怒,随即目光转向为皇后把完脉的太医身上。 “张太医,你立刻前往安王府,务必把安王给朕医好!” 皇帝说完,便拂袖而去,步伐急切,俨然是去彻查此事! 而坐于榻上的皇后此刻神情惊疑不定,安王遇刺,她第一时间想到了自己儿子,显然皇帝也在怀疑,若是安王死了还好,若没死的话…… 她本就紧皱的黛眉,一瞬间皱的更紧了! 同时,被皇帝下令去安王府救治的张太医迅速收拾好东西,就要和皇后告辞。 但他刚起身拜向皇后,就听到皇后一脸担忧的道:“安王伤重,张太医就速去太医院把最好的药找出,稍后铮王会来取,记住,要配最好的药。” 皇后说完,漫不经心的眉眼向上抬起,“毕竟,安王,可是我们大耀的‘战神’万不可糊弄啊。” 张太医听到这话,后背瞬间一凉,惊愕地看向皇后,一时间,说话的声音都显得小心翼翼,“娘娘,就只配药吗?” 皇后面不改色的看着张太医,眉宇间划过一丝凌厉,道:“怎么,听不懂本宫的意思?” 张太医立即垂头,为难的道:“可是陛下那边……” “怎么,本宫耽误你救人了?” 张太医一噎,皇后方才已经叮嘱了 ,要用最好的药,除了让铮王过来取一事陛下没有吩咐,一切也和陛下下的命令没有丝毫冲突。 “微臣不敢,娘娘吩咐,臣自当照办。” 张太医擦了擦额头的汗,立即拿起自己的药箱,“微臣告退——” 殿内安静了片刻,皇后抬手对着身侧的大宫女红鸾,吩咐道,“去,给本宫把闻儿叫来。” “是,娘娘。” 龙非闻虽然已经封王,自立了门户,但他是皇后所出,所以进宫也比其他人要方便许多。 龙非闻来的很快,他进了成孝宫。 第一眼便瞧见几个漂亮的宫女,本性使然,忍不住出手用他的折扇调戏一番。 “铮王殿下,娘娘是有要事找您,还请您莫要耽误了大事。”红鸾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龙非闻扫兴的瞟了眼领路的宫女,道:“行了,知道了。” 说着,他便收回了手,看也没在看刚才的小宫女一眼,直直的朝着皇后所在正殿走去。 而红鸾却没有立即跟上,对着一旁被殿下调戏过的小宫女,警告道:“记住你的身份,若是让娘娘知道了,定不饶你!” 被调戏的小宫女立即跪下,惊恐道:“奴婢不敢。” 红鸾警告完也没在管地上的人,而是快速朝着正殿跑去,追上龙非闻的身影。 龙非闻在皇后的面前还是有所收敛的,他恭敬行礼之后,才道:“母后,您这般着急差人寻儿臣进宫,所谓何事?” 皇后在看着眼底青黑的龙非闻秀眉直皱,但也没说什么,直言道,“安王这件事,你为什么不跟本宫商量,如今事情,直接传到了你父皇那里,若是让他查出来是你做的,就连本宫都保不住!” “让你不要轻举妄动,你偏不听,安王作为我朝的战神,事关军心,他要是出事,你觉得你父皇会善罢甘休?” 龙非闻一进来就劈头盖脸的挨了皇后一通指责,一脸茫然,“母后在说什么?父皇查不查和我有什么关系?” “安王遇刺一事,不是你做的?”皇后没好气道。 龙非绝眼前一亮,直接忽略了其他,惊喜道:“他遇刺了?死了吗?” 皇后表情微微一变,“当真不是你做的?” 龙非闻无辜摇头,“儿臣虽恨不得他死,可此事确实非儿臣所为。” 皇后沉默了片刻,她相信自己的儿子在她面前不敢说谎,而且也没必要说谎。 “看来安王招惹了不少人,除了我们,还有人想要他的命。” 龙非闻对此倒是喜闻乐见,瞧这阵势,龙非绝的伤势只重不轻,便幸灾乐祸的道:“母后何必忧心,安王死了不正和我 们意,省得我们亲自出手了。” 龙非闻的话说的不错,皇后也没过多的去猜测这幕后之人,知道不是自己的儿子做的之后,反而有种时机难得的感觉。 安王重伤,若是因此丧命,皇帝只会彻查下手之人,这和她们没有关系,所以也不必担心。 现下太医已经被她压了下去,那么就剩下安王府的那一个不定数…… “安王身受重伤,现已昏迷,稍后太医院会把治伤的药拿来,你去安王府,会一会那个不定数。” 皇后思忖片刻后便对着龙非闻道。 龙非闻听后一愣,“不定数?”转瞬,他便想起了是谁?原本还有些窃喜的神色也在瞬间冷静下来,目光看向皇后。 “母后的意思是?” 皇后冷哼一声,“上次就是因为她救了兰嫔那贱人,有她在,那安王怕是入不了鬼门关!” 龙非闻顺势也想到了兰嫔当时难产时的场景,以及在东营她把罗旸的腿接上的场景。 他就知道只要有这个女人在,龙非绝怕是想死都难。 思及此,龙非闻眼眸里划过一丝厉色,他不明白,分明多日前,还顶着废物头衔的元今歌,为何会摇身一变,变成了神医。 不过没关系,区区一个女人罢了。 “母后放心,儿臣这就去一趟。” …… 第68章 只有死了才知道谁最爱自己 安王府的枝桠落下一只冬鸟,在府内的正道上,两道人影急匆匆冲着东苑跑去。 冬鸟被惊动飞走,一根羽毛落在来人身上,却被对方不耐烦挥开。 “绝哥哥受伤,为何到现在才告知我 ?” 陈管家在后面紧跟着,擦了擦因为匆忙而生出的汗,“老奴向皇宫递消息回来,第一时间就来找楚姑娘了。” 楚妍儿闷头往前走,不再多言,毕竟错不在管家身上。 只是行走间,散发着没有第一时间知道的恼怒。 暗恨,又让元今歌这个贱人快她一步! 东苑紧闭的卧房内,元今歌察觉龙非绝脸色得以好转,这才把输血的仪器收起来。 东西刚收拾妥当,眼前突然一黑,身子不受控的向后倒去。 “王妃?”廉珩惊呼一声,快速上前扶住了元今歌,急道:“王妃,您没事吧?” 王妃为了王爷实在太拼了! 他看在元今歌站稳之后,担忧的提醒道: “您要不,先歇一歇?” “不用。”元今歌按了按额头,应该是一次性抽了不少血,导致她的身体一时没有缓过来。 “我没事,王爷的伤不能耽搁,我要拔刀了,你在一旁看着,不要打扰我。”元今歌吩咐完,目光就落在龙非绝胸膛的匕首上。 “是。” 廉珩郑重应下,便退到了卧房外,防止其他人进来打扰。 “绝哥哥,绝哥哥你怎样了?” 突然,一道凄沥的女声从院外传来,随即就听到外房的门被人 “咣当”一声从被人推开。 元今歌捏着匕首的手一顿,不爽皱眉。 “她怎么来了?” 站在卧房门口的廉珩一脸无错黑线和震惊,“楚姑娘你怎么来了?王妃正在为王爷疗伤,楚姑娘不能进去。” 廉珩说着伸出了手臂,拦在了门前,态度坚定。 楚妍儿被廉珩一堵,哭声瞬间凄厉,吼道:“你给我让开,我要见绝哥哥!” 廉珩并没有被楚妍儿的哭闹影响,纹丝不动,决不让人上前。 这 时陈管家也追了进来,卧房门也在同一时间“啪”的一声被人打开,元今歌拧着眉出来,刚一出来,就听到从外进来的陈管家,理直气壮的说:“廉珩你快让开,老奴请了太医,很快就到先让楚姑娘看看王爷!” 说完,还责怪的看向廉珩,“廉侍卫当在这,不请大夫,是让王爷等死吗?” “放肆!”廉珩怒视对方,“陈威,你敢诅咒王爷死?” 陈威被满身煞气的廉珩厉喝一声,顿时闭嘴,不敢再多言。 元今歌现在已经不知道是该骂陈管家还是骂龙非绝蠢了! 安王受伤居然不是第一时间封锁消息? 而是闹了个人尽皆知?! 这倒是有多蠢?! 她冷冷地看了陈管家一眼,就想让廉珩赶人,楚妍儿却抢先一步开口:“ 元今歌,你给我让开,绝哥哥需要我。” 说着,她就要往里冲。 “站住!”元今歌厉喝一声。 “ 元今歌,我才是绝哥哥最爱的女人,你就是个强盗 。” “你以为你阻拦我见绝哥哥,他就能爱你了? 做梦!” 楚妍儿边说,边哭,声音大的让人心烦,就好像龙非绝受伤,她的哭喊能救命。 元今歌额头青筋突突直跳,“楚妍儿,人还没死,你是在这里哭丧吗!” 楚妍儿狠狠瞪了她一眼,不管不顾的还要往里面冲,元今歌只觉得这个女人有病,不耐烦的喝道,“廉珩,把人赶走,在我完成治疗之前,不准任何人来打扰我。” “否则,你们王爷的死活,我不负责!” 廉珩双目一凌,立即领命,不客气的对着楚妍儿,“楚姑娘,请吧。” 楚妍儿根本不理廉珩的动作 ,气愤道,“元今歌,你敢!绝哥哥知道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元今歌不屑的道:“那也得你的绝哥哥能活下来再说。” 廉珩一听这话,更是不待见楚妍儿,道了声,“得罪了。” 就一把将对方扛起就走。 楚妍儿没想到廉珩居然这么大胆,立即怒骂,“ 廉珩,你大胆!竟敢这样对我,王爷知道,扒了你的皮!” 廉珩置若罔闻,直接把人送出东苑。 而东苑这边的动静,也迅速传遍王府,,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到,被王爷盛宠的楚姑娘,被廉侍卫丢了出去。 众人面面相觑,“廉侍卫也太大胆了吧?” “廉珩,你这个被元今歌收买了的叛徒,王爷醒后定不会放过你的!” 廉珩一路收获了众多同情的视线,他一向不在意外界的看法,只觉得自己肩上的楚妍儿甚是聒噪。 甚至还觉得王爷平时是不是被猪肉蒙了心,这种女人,那里温婉贤惠了? 他实在是没有看出来。 屋内,元今歌看着还探头探脑往屋内看的陈管家,挑眉问道:“你不走?” 陈管家对上元今歌的视线一时被对方冷漠的视线唬住,默默退了下去。 聒噪碍事的人都走了,元今歌摇了摇尚存晕眩的头,转身就要回去继续拔刀。 却忽然听到一声,“铮王到——” 第69章 龙非绝得知真相 元今歌进屋的脚步一顿,深吸一口,十分烦躁的揉了揉额头。 “三嫂怎么如此烦躁,可是不愿见到本王?”龙非闻撑着一把折扇,悠哉悠哉地拿着一捆被纸包好的东西进来道。 元今歌听到声音立即把门关上,防止对方看到屋内的情形。 “你来做什么?”元今歌也不客气,干脆道。 龙非闻却笑笑,眼底的青黑比两人初见时还要深,他收回折扇,眸光朝卧房的方向看了眼。 “当然是奉旨来给安王送药了,不知三哥伤势如何?可危及了性命?父皇听闻特别担忧,特意让太医准备了上好的伤药,外敷内服都有。” 他一边说,一边提起自己手里的药,“以安王妃的眼光,应该能看出此药非凡品吧?” 元今歌无语,包的这么严实她能看得出什么? 不过距离这么近,元今歌也能闻出来,里面装的确实是药。 龙非闻自顾自地把药递给元今歌,在即将碰到元今歌的时候,手却一松,整个药包掉在了地上。 紧跟着,一个火折子也顺势而下,在触及药包的纸张时,一触即燃。 房间内,龙非绝因为刚刚的吵闹,迷迷糊糊的醒来。 他似乎听到了妍儿在叫他? 可当他费力清醒过来的时候,却听到了来自外面人的对话—— “三哥婚后一直宠幸着一个不入流的妾室,而作为正妃的你却毫无地位可言,任人欺凌,作为元大将军的千金,何必在他这一棵树上吊死呢?” 元今歌看着已经化为灰烬的药包,此时,就算是傻子也知道,铮王这次,来者不善。 他这种只恨龙非绝不能早点死的人,怎会心甘情愿来救龙非绝? “有什么话,你直说不必拐弯抹角。”元今歌把目光从地上收回,直直看向龙非闻。 龙非闻笑着撑起手中的折扇,“你为他做了这么多,他都懒得看你一眼,良禽择良木而栖,他配不上你的喜欢。” 他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玉佩,上面刻着一个‘易’字。 “反观太子却时常和我提过你,你应知道,若太子登基,后宫之主的位置……”龙非闻说着,还自信的提高了音量,“一个是未来的皇后,一个是陪葬王妃,聪明人都会知道怎么选,对吗?” 元今歌眼眸微微闪动,她听出来了,铮王这是打算拉拢她呢! 可她虽然看不惯龙非绝,但也更加看不起这个为了一己之私,重伤军营将士的小人做派。 可眼下 她身边没人,唯一有武力值的廉珩也被自己配了任务,若她执意救人,只怕她还没手,对方就让她死翘翘了。 就在气氛紧绷,元今歌绞尽脑汁想法,拖延时间时。 龙非闻却突然来了一句,“你不会到现在,还爱着龙非绝吧?” “怎么可能?”元今歌下意识反驳,“我巴不得他死了!” 语气斩钉截铁,仿佛肺腑之言。 而此时的房内,躺在床上的龙非绝,把他们两人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当然他也在第一时间听出,和元今歌说话之人就是铮王。 这贱人居然明目张胆和人密谋害他! 龙非绝气火攻心,整个人被愤怒完全包裹,恨不得起来杀了俩人! 下一刻,就听到外面的人笑了笑,继续道,“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说不定以后,我还能叫你一声‘太子妃’呢!” 龙非绝气的连伤口的疼痛都感受不到了,脑海里唯一的想法就是:她果然跟太子有苟且! 他堂堂战神安王,没想到有朝一日,竟会被一个女人算计! 龙非绝气不平,胸口刚刚止住的血,因为他胸口巨大的起伏再度顺着刀缝流了下来。 外面,铮王自认为 已经劝动了元今歌,就撑着摇 扇得意洋洋地离开了。 元今歌目送人彻底走了,完全看不见人影后,才重重松了一口气。 经过铮王这一打岔,时间已经被耽误的差不多了,也不知道龙非绝死了没。 不过元今歌认为,龙非绝身为战神,身体应该也没那么弱才对。 虽然是这么想,但她的动作也没有耽搁,转身推开卧房的门,朝着床边走去。 听到房门被打开,龙非绝按耐住心中的震怒,尽力平息下心中的怒火,让自己和睡着的时候无异。 脚步声笃笃响起,龙非绝闭着眼,听着来人的脚步声。 龙非绝知道,是元今歌进来了。 他闭着眼,感受着来人从自己身边停下,像是在注视着自己。 想到刚才两人的谈话举动,龙非绝现在对元今歌抱有十万分的警惕。 只要元今歌敢动手,他就让她死无全尸! 元今歌进来第一时间发现伤口又渗出了血,眉头一皱。 不是止血了? 还好,只是轻微出血。 元今歌没做多想,只简单清理后,就仔细观察了下匕首的角度,谁让龙非绝受的伤好巧不巧,恰好在心脏位置,她真怕自己一不小心亲手把龙非绝给噶了。 就在元今歌的手伸到对方胸膛,距离匕首的位置还有一指之时,忽然,她的手被一只巨大无比的力量紧固住。 手腕上剧烈的疼痛让元今歌倏然僵住,还未等她进一步反应,就被下面的人反手压制住,两个人的身影进一步调换,一滴血落在了元今歌脸上。 元今歌怔了一瞬后,便倒吸一口凉气,半天反应不过来,这渣王爷都快死了怎么还有这么大的力气! 好在龙非绝紧固住她的力道虽然狠,但她挣脱的也快,元今歌迅速地收回快要被对方捏断的胳膊,怒气冲冲地看向对方。 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龙非绝狠厉的话就从她的上方传来:“你这个毒妇!” 这突如其来震骂,让元今歌满头问号,抬头对着男人,“神经病,你是想死啊?” 龙非绝气的双目赤红,他双眸凝聚着无数风暴,看着元今歌的视线饱含着重重怒火,恨不得当场把她给灭了。 元今歌简直莫名其妙,只觉得眼前的龙非绝此时正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愤怒包裹。 这渣男,谁惹到他了? 难道她刚刚和铮王的谈话被他听到了? 这种想法刚刚升起,只听“噗——”的一声,龙非绝喷出来一口鲜血,染红了身前被。 第70章 若本王死了,你不用守寡 紧跟着龙非绝就脱力的松了松手,但并没有放开元今歌。 血气蔓延,龙非绝依旧怒视着她。 “不想死,你就别乱动!”元今歌皱眉。 可龙非绝却丝毫没有把她的话听在耳中,反而看向元今歌的目光还多了末浓浓的嘲讽。 “本王的伤,本王自己清楚,若不是因为你,你觉得本王会受伤?元今歌。”龙非绝咬牙切齿地叫着她的名字。 听得这话,元今歌不自觉有些心虚,但随后又挺直了腰板,“我又没有逼你,再说,我此时不也在救你?” “救我?”龙非绝恶狠狠看着元今歌,“你觉得本王会信吗?” “你不是想做太子妃吗?做皇后?本王告诉你,本王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如愿!” 元今歌这下确定了,这个家伙确确实实把她和铮王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可那不过是权宜之计?她又不是不知道,和那种人合作自己会死的更快!? “我那是……”元今歌正想解释,手臂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她一看,就发现自己又被对方死死捏在了手中。 而龙非绝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她,可手下的力道却分毫未减,反而有种愈演愈烈的趋势。 现在元今歌在他眼里毫不可信。 “被你骗一次算本王眼瞎,再信你,就是本王蠢, 只怕到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而元今歌只觉自己的手臂快要被龙非绝废了,再加上龙非绝不识好人心的指控,一时气急。 “是,我就是巴不得你快点死,你死了我就去找太子快活,实在不行我还能回家养几个男宠,我爹也能拍手称快!总比待在你这个破王府要强!” “你!”龙非绝气的差点一口血再度喷出来。 随即,他手臂一用力,元今歌双手直接被对方紧固在了头顶。 距离胸口的匕首只有一步之遥! 元今歌的心差点提到嗓子眼,这男人,不要命了吗?! 她想要起来,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挣脱龙非绝的力气,所做的无用功反而让男人脸色越来越差。 龙非绝忍无可忍,直接一把掐住元今歌的脖颈,“你再动……试试?” 元今歌不动了。 胸口的疼痛告诉龙非绝,他此时不宜用力,可是他就是气不过,就算死,他也要把这个毒妇一起带走! “喂喂,龙非绝,你冷静啊,你的伤不能再拖了。”元今歌小心劝道。 她用着近乎安抚的语气又道,“能活着干嘛想着死呢,你赶紧躺下,让我给你治好了咱再说?” 听到她的话,龙非绝确实移开了他的手,带着些许冰凉的指尖停留在她的锁骨处,鬼使神差地,元今歌 止住呼吸,紧紧盯着龙非绝。 “元今歌。”龙非绝忽而轻轻开口,但是他沉重的呼吸也表明他此时并不好受。 “若本王死了,你不用守寡。” “嗯……啊?”元今歌思绪微滞,紧跟着一阵狂喜,“所以你同意和离了?” 和离二字加上元今歌欣喜的语气直接让龙非绝喉中的腥甜再次翻了几番。 他压抑着怒气,盯着在自己身下的女人,后面一句话字字咬牙,“给本王殉葬——” “!!”元今歌原本欣喜的神色瞬间凝固。 这男人,好恶毒! 龙非绝的话音刚落,就似乎再也撑不住似的,无力垂倒在了一旁。 没了龙非绝的禁锢,元今歌深深吸了两口气,才看向已经昏迷的男人,没好气地起身揉了揉差点被废了的胳膊。 “死男人……”虽然元今歌清楚龙非绝是不会在这种时候杀自己的,但她怕废了她胳膊啊。 她可是医生,没了胳膊不就断了她生路? 瞅着脸色苍白的龙非绝,元今歌恨不得现在就弄死他。 可她也知道龙非绝 现在不能死,她自请救治龙非绝,若是龙非绝在她手里死了,后果不堪设想。 毕竟,龙非绝不只是安王,还是战神。 元今歌吐出一口浊气,暗示自己冷静冷静,然后立即把人摆正躺好 ,拿出准备开刀的工具。 仔仔细细清除掉周边重新渗出来的血后,元今歌眉头紧拧,手上的举动是一分都不敢大意,以防拔刀过程中划伤其他器官。 就在这时,廉珩也赶回来了,看着一地的血,和龙非绝唇边的血痕,一时间愣住了。 王爷吐血了? “王、王爷他……” “过来帮我抓住匕首。”没等他说完,就被元今歌直接命令道。 廉珩回过神来,见元今歌还在一心救治王爷,当下也没说什么,立刻听从了元今歌的命令。 毕竟在这里,能救王爷的只有王妃。 元今歌把开口的小刀放在一旁,又重新拿起止血钳,防止匕首再拔出来的时候大出血。 “廉珩垂直,快速把刀拔出能做到? 算了,你帮忙按着这边,我来拔。”元今歌不放心,直接亲自上阵。 廉珩虽经常跟着龙非绝出生入死,但也只会简单包扎伤口。 所以,如此关键时刻他不敢乱来,元今歌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刚开始需要慢慢抽离,因为被刺的地方离心脏实在太近,元今歌头上的汗逐渐渗出,她只要稍稍不注意,龙非绝就可以直接埋了。 不过好在手术进行的顺利,刀拔出来的瞬间,元今歌就立即进行了止血的操作,顺便还观察着一旁的仪器。 确认龙非绝没有其他器官损伤之后,元今歌才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珠。 “王妃,王爷他……”廉珩在一旁忧心道。 “放心。”元今歌揉了揉自己有些僵硬的后脖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呼吸逐渐平稳的龙非绝。 “他的命,已经暂时保住了。” 廉珩也放下心,“那就好。” …… 经过长时间的救治,龙非绝的状况基本已经稳定,即便是这样,元今歌还是守了这个男人一夜。 只不过原本应该在清晨醒来的人,却丝毫没有动静,元今歌皱了皱眉,重新把仪器搬了出来,再次给龙非绝检查了一次。 呼吸平稳,器官没有衰竭的迹象,不应该啊…… 忽然,敲门的声音响起,廉珩的声音也从外面传进来:“王妃,王爷醒了吗?” 廉珩心系龙非绝,在门外守了一晚上,听到里面传来的动静,他立刻敲响了房门,开口询问。 元今歌出声让他进去。 “王……”看到床上依旧没有醒来的人,廉珩喊了一半的声音止住,无措地看向元今歌。 “王妃……王爷他还没醒吗?” 元今歌摇了摇头,还在内心思考着究竟缺了什么。 她空间内携带的药品有限,很多都不能直接使用,需要搭配辅助的药品, 可现在…… 第71章 谣言四起, 看着沉思的元今歌,廉珩有些焦急,“王妃,爷他真的没事吗?” “当然。”元今歌不假思索道,“他现在没有任何生命危险,但若让他醒来,还缺一味药。” “什么药?”廉珩立即发问,捏着剑的手都紧了几分,“王妃尽管说出来,属下立即去找。” 元今歌在脑海里思索着这个世界相对应的药,最终,和一个名字对应上。 “灵木枝。” 灵木枝,顾名思义,一种名为灵木的树枝,其功效正好能和元今歌记忆当中的药相对应,是以,只要能找到灵木枝,龙非绝很快就能清醒。 “灵木枝?”廉珩神情古怪,“王妃,您确定是灵木枝?” “有什么问题吗?” 廉珩摇头,“属下记得去年良覃国为我大耀进贡过此物,这灵木枝极为珍贵和特殊,据说长时间闻着其香味,能够强身健体,美容养颜,且具有安神的功效。” “但当时正直两国交好,良覃国想要皇后母家一条产业链,是以直接把灵木枝献给了皇后。” “皇后?”这下元今歌也惊讶了。 皇后明显 和龙飞不对盘,不论这场刺杀的幕后主使是不是皇后的人,皇后都绝不可能把这东西交出来救人。 诅咒龙非绝当场暴毙倒是真。 廉珩也知晓其中难度,一时声音有些犹豫,“让皇后交出灵木枝救王爷,恐难如登天。” 元今歌知道他说的没错,他们贸贸然去求药,只会被对方找借口拒绝,说不定还会立即把灵木枝用掉,永绝后患。 一时间,廉珩甚至有了闯皇宫,盗取灵木枝的想法。 而一旁的元今歌却眯了眯眼,眼底划过一丝幽亮,“难?也不一定。” 廉珩一愣,看向元今歌,“王妃可有法子让皇后交药?” 元今歌没有回应,只是略作思忖,对廉珩道,“如今王爷遇刺一事,皇宫内恐怕已经传的人尽皆知,你且去传信给十六皇子,让他想个办法把一个消息散播出去。” “什么消息?” “安王遇刺危在旦夕,活不过明日。” 廉珩震惊地瞪大双眼,立即朝后面看了一眼,发现龙非绝呼吸平稳,看起来没有什么大事的样子,这才放心下来。 不过他还是十分 不解,“为何要散播这种言论?” 元今歌环起手臂,看向窗外的枝桠,“你照我说的做便是,后面,你自会知晓我的用意。” “记住,我要让整个皇城的人都知道,最好能传到边关的人的耳中。” 廉珩虽然不知晓其中用意,但他就是相信元今歌。 道了声,“是!”后,便立刻动身去办事了。 …… “听说了吗?安王遇刺了!” “听说了,这么大的消息怎么能满的住,我还听说活不过明日呢!” “怎么会,安王可是我们大耀的战神,怎会如此轻易就丢了性命?” “这可是安王府内穿出来的消息,还能有假?” “唉……” 一群百姓唉声叹气,安王在他们心里就像是保护神一样的存在,如今神明骤然倒塌,一时让人难以接受。 消息很快就传入了皇宫。 皇宫内,成孝宫,皇后正一脸惬意地品鉴着药粥。 心中暗喜,面上平静! 皇帝却坐在一旁,脸色阴沉,“闻儿,你那日去探望你三哥,绝儿他当真受伤至此?” 站在下位的龙 非闻收起折扇,神色郑重,“启禀父王,儿臣当日的确见三哥昏迷不醒,还给带了上好的伤药,却没想到三哥竟然重伤至此……” 皇帝沉默不语,一时间成孝宫内气氛沉重至极。 “是啊陛下,太医也说没有办法,绝儿怕是……唉。”皇后把药粥放下,竟然真的不适的咳了起来。 “咳咳……绝儿是我大耀战神,如今百姓人心惶惶,实在让人担忧!” 皇后一副为龙非绝着想的模样,随即还忧心忡忡地吩咐自己身边的红鸾,“去,瞧瞧还有没有上好的伤药,都给安王府送去……” 第72章 元今歌陪葬 婉妃捏着手帕的指尖紧了紧,和自己的儿子龙飞哲对视一眼,随后深深吸了口气,“陛下,臣妾近日得到一法子,或许能救安王一命。” “哦?”皇帝猛地回头,看到了下首不起眼的婉妃,“爱妃有何法子?” 婉妃上前,将自己的身形显露出来,那和淑妃无二的身形,让坐在上位的皇后不自觉眯了眯眼睛。 “臣妾禁闭这几日都在研读医术,在这医术上见到一味药,或许可以救治如今昏迷不醒的安王。听说此药独特,若是配着相应的法子,还能有活死人肉白骨,甚至起死回生的功效!” 婉妃顿了顿,余光看了眼脸色越来越不好的皇后,不动声色地继续道,“是以臣妾想,此药定能对安王的伤势有所帮助。” 而被婉妃看了一眼的皇后,顿时有了一种不妙的预感。 而龙非闻也有此感,他在婉妃和龙飞哲一起进来的时候,就觉得二人定是有什么阴谋,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几日就能发现如此关键的药,婉妃娘娘的医术难道比太医院的医术还要厉害?还是道听途说,胡诌得以领功?” 他自是不信会有这么一种药的,所以在对方说出来后,下意识反驳了。 “铮王此言差矣,书,是我随处寻来的坊间杂谈,并非胡诌领功,况且若是不管用,铮王口中的功劳何在?如今自然是以安王的性命为重才对。” “就是,我母妃也是为安王着想,既然能救三哥,试一试又何妨,五哥难道不想三哥醒来?”龙飞哲帮腔道。 龙非闻一噎,转而看向皇帝,果真见皇帝警告地看了他一眼,让他心中一寒。 “什么药?快,速速说来,朕这就让人去寻,无论如何,绝儿必须给朕醒来!” 周边小国本不足为惧,但若是所有国家联合起来,大肆进犯,他不敢保证大耀是否完好无损。 婉妃轻声道,“启禀陛下,此药名为灵木枝,是一种灵木的枯枝,平日里会散发出一阵奇香,放置卧房会有延年益寿,滋容养颜的功效,但若入药,功效就不止这一点点了。” 皇后和龙非闻两人闻言齐齐脸色大变,然而婉妃的话却没有就此停下,继续说着。 “那本书上说了,对昏迷不醒的人使用效果甚佳。” 皇帝听着这个名字,眉头逐渐皱起,“灵木枝?这个名字朕似乎有所耳闻……” 他的思绪渐渐漂移,随后神情有些恍惚地把目光落在脸色难看的皇后身上。 “去年良覃国的贡品中,似乎就有过这个东西?朕记得……似乎是皇后收下了,对吧?” 那时在场之人不少,皇后想否认都难,只好撑起笑脸点了点头,“回陛下,确有此事。” 她此时恨不得把婉妃杖毙,不论这个东西究竟能不能救安王,皇后都不想给龙飞绝一丝一毫醒来的机会。 她心中暗恨,余光瞥了眼垂首恭敬的婉妃,心中冷笑,正要说这药已经被服用时,皇帝却忽然激动得捉住了她的手。 “那太好了!” “现下皇城四面楚歌,若绝儿一死,周国定会大举进犯,到那时,皇城定不保,皇后有这救命的药,为何不早些拿出来啊?!” 皇后脸上神情一僵,“臣妾只知晓那东西好闻,却不曾知晓它还有如此大的功效……” “好,好!只要有,绝儿就有得试,若这药管用,皇后就是我大耀的功臣!” 皇后脸上笑的僵硬 ,皇帝这话,直接把她架在了火架上烤,让她处于了一个不给不行的境地。 她还能否认吗?不能! 否认了她就是大耀亡国的千古罪人! “能为我大耀出一份力,是臣妾的荣幸。”皇后脸上依旧是千古不变的笑容,她端着身子,在回过头后,面上的笑容瞬间沉寂。 “去,将本宫寝殿的灵木枝拿来。” 红鸾 全程听着,自然知道这灵木枝的重要性,很快就把东西拿了过来。 众人只觉,这宫女拿来的瞬间,一股淡淡的奇香也随之散开,这种香气,在皇后的身上也隐隐能闻到,原来就是这东西的香味。 “哲儿。” “在!”龙飞哲及时跪下接旨。 “你拿着这药材,速速给安王府送去,让绝儿服下,务必要让他活下来!” “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托!”说完,龙飞哲重重叩首,随后立即起身,接过那灵木枝,便用了此生最快的速度朝着安王府奔去。 …… “贱人!贱人!” 安王府的碧竹轩内,楚妍儿气的怒骂。 她被廉珩下令,困在院子里不得出去,转而又听闻 龙非绝伤势加重,将于不日身亡,一时难以接受。 “我不信,我不信!我要见绝哥哥!” “楚姑娘……”陈管家看了看院门口的侍卫,为难的说着,“廉侍卫吩咐过了,不准您出来,他是王爷身边最得力的人,我们……也无可奈何。” 楚妍儿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看着还站在她身边的管家道,“绝哥哥将死,我却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到,陈管家,你说,我是不是很失败?” “楚姑娘可别这么说,廉侍卫如今是站在王妃那边的人,但全府上下都知道,您才是王爷最爱的人。” 陈管家安慰了两句,楚妍儿才终于好受了些。 她想不明白,龙非绝不是战神吗?怎么随随便便就会被刺杀身亡。 楚妍儿咬了咬唇,“陈管家,你说,如今府上,有多少人会承认我?” 她那天不在,也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眼下能做的,只有巩固自己在府中的地位。 就算龙非绝死了,她也必须要在这安王府内存有一席之地。 至于元今歌那个贱人,她一定要让她扫地出门! 不,最好死无葬身之地! 第73章 为龙非绝奏一段哀乐 楚妍儿吩咐了陈管家一声,随后,就让随身的丫鬟给她找了一身孝服出来,在丫鬟抹泪想要为她穿上的时,被楚妍儿拒绝了。 “王爷待我情深义重,这最后一程,还是我亲自来吧。”说着,就亲自接过孝服穿在了自己身上。 碧竹苑里,有不少下人都跟了过来,在陈管家的吩咐下,所有人都披麻戴孝,开始为府上挂起白布。 “王爷将故,妍儿不能陪伴左右,王爷,您不会怪我吧?”楚妍儿在众人的目光下喃喃道。 “怎么会呢,王爷最疼楚姑娘了……” “是吗?那就好。”楚妍儿抹去脸上的泪痕,伤心的模样仿佛龙非绝已经死了一样。 在场的人竟然还没有觉得不妥,甚至还觉得楚妍儿情深义重,没愧对了王爷的喜爱。 一时间,聚在碧竹苑的众人就在楚妍儿的指使下,开始为王府举办丧事。 元今歌不让她进东苑,那她就让其他人看看,她对龙非绝的心有多重! 这边,元今歌正心平气和地等着药送来,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但至于是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 可能是眨眼间,王府安静了不少吧? 还未等元今歌细想,就从卧房外传来一 阵匆匆脚步声。 来了。 门突然被打开,龙飞哲略显稚嫩的脸上此时全是汗,气都没有喘匀就开始说话,“药……药我带来了,三哥……快给三哥服下!” 元今歌眼疾手快的拉了对方一把,才没有让龙飞哲一进门就摔个狗吃屎。 从龙飞哲手上拿过灵木枝,元今歌放在鼻尖闻了闻,又捏起一小嘬尝了尝,最终确认,这就是她要找的辅药! “辛苦了辛苦了,后面的事就交给我,廉珩,你快扶一下十六皇子,我去熬药!” 说完,元今歌就头也不回地冲到外面,先前的药已经熬得差不多了,就差最后这一味药,需要在最后的五分钟内放入,以便充分发挥相应药效。 等元今歌端着药进来时,龙飞哲已经缓了过来,看向元今歌的眼神也不像以前那样带着敌视了。 第74章 王爷不喜欢王妃,是有道理的! 元今歌震惊,这演技放在现代那妥妥的影后级人物!放在古代真是屈才了! 龙飞哲已经被气的说不出话来,他从小耳聪目染什么龌龊没见过,但这样的还是第一次见,世上怎会有这种极品? 竟然明目张胆的咒他三哥死?! “来人……” 他刚要开口拿人,就听元今歌戏谑的问道 :“楚研儿,你说……你要送王爷走?” 元今歌一问完,就忍不住想笑,她真想看看楚妍儿大脑究竟是由什么构成的,竟然在还未确认人生死的时候就披麻戴孝,甚至棺材都搬来了。 这是生怕龙非绝不死吧? “对,妍儿来给绝哥哥收尸,元今歌,我敬你是王妃,但王爷他自始至终爱的只有我一个,希望你能把绝哥哥的尸首交出来!” 楚研儿说着顿了下,又情真意切的道:“ 绝哥哥是安王,是我大耀的战神,如今去了,定要让绝哥哥安息,他泉下有灵,也能继续佑我大耀——” 她说完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柔弱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似的,悲痛欲绝地就要滑落下去。 不过好在被身后的丫鬟和管家撑住,这才避免了摔倒。 廉珩全程皱眉,左一句尸首,右一句泉下有灵,王爷没死都被她说死了! 简直不像话! “王爷他……”廉珩正想说王爷还活着,却被元今歌直接截了话头。 “楚姑娘这是想下去陪王爷?” 楚妍儿哭的快要晕撅的神情一僵,转瞬便更加悲戚的道:“王爷对妍儿情深意切,如今王爷去了,妍儿也活不下去了!” “主子……不可……” 楚妍儿身后的丫鬟闻言立刻抓住楚妍儿,抬眼还怒视着元今歌。 仿佛元今歌是逼她去死的人一样。 而楚妍儿更来劲了,越是被人拦着,她越是一心求死,拽人的几个丫鬟有些拽不住,往前踉跄一步,楚研儿差点一头撞在棺材上,一时间背后冒出来一层冷汗。 是被吓得。 陈管家见状也上前帮忙,帮着丫鬟拽住楚妍儿,“楚姑娘,王爷那么爱你不会希望你出事的,你别做傻事啊……” 楚妍儿一把攥住陈管家,在外面看来,就是陈管家和丫鬟在拦住她,实则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怕陈管家突然松手。 听到下人心疼劝慰的话,楚妍儿哭着摇头,“不,我与王爷相爱相守,若是王爷去了,只有他一人,他会寂寞的。” “何况,这世间只有王爷懂我,若王爷不在了,我断然不会独活!” 这番话情深似海,引得众人动容不易。 元今歌看着这出戏,只 觉得甚是精彩啊,差点忍不住要为楚妍儿精湛的演技鼓掌了。 “你要给王爷殉情?” 众人:……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 楚研儿:……看不见吗? 楚妍儿暗自攥紧了陈管家的衣袖,像是被人质疑真心,崩溃的朝着棺材撞去,“妍儿对王爷的真心,天地可鉴!” 势头猛地陈管家差点也抓不上,下人们蜂拥而至,死死拦着楚妍儿,并对火上浇油的元今歌投去不赞同的目光。 果然,王爷不喜欢王妃,是有道理的! 他们王妃,心肠就是冷! 元今歌分毫不闻,饶有兴致的看着这出好戏,“楚姑娘为了爱,为了和王爷九泉之下能相守,你说你们拦着她做什么呢?” 这句话让其他人瞬间哑口无言,楚妍儿更是气的脸色发黑,连哭泣都僵了半分…… 卧房内,躺在床上的男人手指动了动,身上的伤口让他忍不住皱眉,但眼睛却缓缓的睁开了。 视线有片刻的朦胧,逐渐变得清晰。 这里……是在他的卧房? 他猛地起身,昏迷前的种种还在他记忆中徘徊,胸口的疼痛让他俊眉瞬间皱起,也让他从恍惚中回 神。 龙非绝碰了碰胸口,伤口虽然痛,但以他以往经验判断,这伤已没什么大碍。 元今歌那个女人没杀他?! 正当他疑惑时,忽然听到屋外传来了丧乐。 声音之凄凉哀转,仿若送丧之礼。 紧跟着就是一阵女人的哭喊声。 龙非绝舒缓的眉头刹那间皱起,这声音……是妍儿? 院内,楚妍儿正指责元今歌,“王妃姐姐,最后一程了,你都不愿让我看看绝哥哥吗?” “你下去看不是一样吗?动作快点,别让你的绝哥哥等不及了。”元今歌皮笑肉不笑调侃道。 楚妍儿看元今歌不吃这一套,也恼了,她演了这么一出戏别人却不接招,她还演什么! 难道真要她一头撞死在这棺材上吗? “元今歌!”楚妍儿发出凄凉的喊声,“我可以为绝哥哥死,你身为王妃,你敢吗?” 她说完,就抬起下颌,高高在上的看着对面之人。 楚研儿就是想让众人都知道,她为了龙非绝什么都可以做。 是真正爱着龙非绝的人 龙飞哲觉得多看一眼楚妍儿身上的孝服都是伤眼睛!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一个平平无奇的妾,竟然能在王府掀起这么大的阵仗! 为龙非绝死?元今歌扯了扯唇角。 她只想呵呵了! 且不说龙非绝现在不会死,就是他真的死了,她也 不会在这王府多留一秒,远走高飞不香吗? 谁要陪这个脑xx病的王爷一块儿死,她又不傻! 但看着眼前充分发挥演技的楚妍儿,元今歌觉得自己也不能甘拜下风。 “嗯,确实,论深情,我比不上楚姑娘。”元今歌摇着头,看向做出一副自惭形秽的神色。 “毕竟,楚姑娘为了王爷都甘愿做小伏低,身体柔弱,却还每日心心念念打听着王爷的动向。” “ 哎!世间怎会有这般一心牵挂王爷的女子!” “从碧竹苑徒步走到东苑废了不少时间吧?还带着真么多人,准备了这么东西,此情可真是难得啊!” 楚妍儿被元今歌说的一怔,不明白她的话风怎么忽然急转了呢?! 她绝不相信元今歌会好心的夸她! 果然,下一刻元今歌淡淡一笑,道:“既然如此,楚姑娘你就去陪王爷吧,你死后,这王妃之位就是你的。” 她说的温柔肆意,话却让楚妍儿头皮发麻,背后发凉。 “噗呲”一声,站在元今歌身旁的廉珩和龙飞哲瞬间忍不住了,又干咳一声急忙背过身才忍住大笑出声。 俩认心里同一时间冒出一个想法,元今歌这嘴还真是不饶人! 楚妍儿瞬间僵住,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向元今歌。 第75章 死人复活 “来人,楚姑娘深情让人难以拒绝,只能成全,送她入馆!”元今歌一脸严肃的道。 以表对这件事的庄重,其他下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议论声瞬间响起! “真的……真的要送楚姑娘下去吗?” “楚姑娘是王爷喜欢的女人,下去陪王爷,说不定王爷在天之灵高兴了,还能保佑咱们王府所有人顺遂呢。” 一个人这么想,瞬间,披麻戴孝的大多数人都认同了这个想法,一个个看着楚妍儿的神色也愈发诡异起来。 楚妍儿瞬间背后发寒,但还没等她想出对策,廉珩已经亲自动了,看那架势,就是来捉她入馆的! 楚妍儿顿时慌了,惊恐的道“不……我不是……” 元今歌看着慌乱到语无伦次的楚研儿,呛声道:“你不是想给王爷殉葬吗?这么如此抗拒?!廉珩赶紧的呀,莫要让王爷等急了! ” 廉珩绷着一张脸,听到王妃的话也不在耽搁,直接出手把人禁锢,道了声,“楚姑娘,得罪了!” 就一脚踢开了被众人拥着的棺材盖,顺势飞起,就像拎小鸡一样把人直接丢进了宽大的棺材中。 周围的人哑然失声,没有一人敢上前阻拦。 “不要!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楚妍儿凄厉的吼叫声直接穿透王府, 引得路过王府大门的百姓好奇的频频回头,然后开始窃窃私语。 她开始惊慌失措的地挣脱,却被廉珩死死按在棺材中,另一只手作势就要盖棺,更是吓的楚妍儿涕泗横流。 “廉珩!你放开我,我不想死!我求求你!” 被吓的楚研儿毫无在龙非绝身边时的娇弱美嗔,趴着廉珩的手死不松开,生怕廉珩抽出手,她就会被关在漆黑无比的棺材内。 “够了!”一声怒喝突然传来。 瞬时炸响在东苑,让在场所有人齐齐一惊。 全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卧房门的方向,眼底的惊诧! 甚至有人吓得跌坐在地,惊恐地看向卧房的方向。 看到的就是站在卧房门前的‘龙非绝’,也是被他们讨论了许久的‘死者’! 这其中最为震惊的,就是毫无形象,从棺材中横着爬出来的楚妍儿。 “绝、绝哥哥?!”楚妍儿不可置信地喃喃,一身的凌乱和已经被泪水模糊的妆容让她此时看起来狼狈不已,但也没忘了快速翻出棺材。 天空中幽幽刮起了一股冷风,吹的丧幡在空中幽幽飘荡起来。 气氛一时间诡异万分,特别是站在卧房门外的龙非绝,无端让人生出一股寒意。 主人没死竟哭丧,这可是大忌! 还是十六皇子龙飞哲率先反 应过来,一脸惊喜地看向龙非绝的方向,“三哥,你醒了!” 他语气里的惊喜驱散了在场众人的寒意,看向龙非绝的目光里也带了惊喜。 廉珩瞥了眼从他手上逃脱的楚妍儿,随后也激动的快步过去,惊喜道,“王爷,您终于醒了!” 虽然他相信王妃,但对于龙非绝能不能醒来,他根本不敢保证。 也正是因此,他对王妃的崇敬更上了一层台阶。 “绝……绝哥哥!”棺材旁的楚妍儿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愣愣的看着龙非绝,心中恐慌和震惊交织,下一刻,喜极而泣。 “绝哥哥,你还活着,你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 她抹了把眼泪,慌乱的整理了下自己形象,收敛神色,迅速恢复成那个楚楚可怜的楚姑娘。 其他人也是一副惊喜的神态,唯独元今歌有点可惜。 虽然龙非绝的醒来是在意料之中,但这药效发挥的也太快了,哎!多好的机会,就让楚妍儿这个小白莲给躲过去了。 还以为能好好惩罚她一下呢。 而站在门口的龙非绝简单向龙飞哲点了下头,便眸光 凌厉的扫了众人一眼,才迈步朝着众人的方向走来。 而楚妍儿也洒着喜极而泣的泪花,直直朝着龙非绝扑去。 在外人眼里,就是郎才女貌的两 人的双向奔赴。 差点天人永隔爱人再相见,这一幕让在场之人全都感动不已。 然而下一瞬,沉着脸的龙非绝就转了方向,一下子扣住了台阶之上元今歌的手。 元今歌:“?” 不等她反应,龙非绝蕴含怒气的声音就在她耳边炸响,质问道:“你敢造谣本王的死?!” 他的动作丝毫没有留情,一点也不像受伤的人,凶狠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捏死她一样。 元今歌感觉自己的手像被老虎钳子夹住般,整只手都被拽的发麻。 痛的她面容扭曲,只觉得这渣王爷有病,怒视着男人,怼道:“你是眼瞎还是耳聋?不会自己看吗?脑xx病就去看大夫,和我发什么疯啊?!” 元今歌机关枪般的话一出,周围人立刻噤声,瞬间都不敢说话,而楚妍儿也刚好跑过来,怨恨的看了眼元今歌,抽泣着道:“绝哥哥,王妃姐姐不让妍儿见你,妍儿不知你的情况……” 她的话还未说完,被怼的怒火冲天龙非绝就看向了她,眉头紧蹙,眼底的锋利让楚妍儿打了一个冷战。 但她也不是一个轻易退缩的人,顶着龙非绝锐利如刀的鹰眼,硬着头皮哽咽着又道:“这府中上上下下都在传绝哥哥活不过两日……王妃姐姐也没有出来澄清,妍儿以为你真死了, 就就……” 她说着泪眼汪汪地看着龙非绝,视线瞥了一眼门口的棺材,本来用来收买人心体现她情深的,却因为元今歌的一句话,差点成为她的噩梦! 她深深吸了口气,收起眼里的惊恐。 “绝哥哥,妍儿得知你离去的消息,差点随你而去,好在绝哥哥你还在,不然妍儿怕是真要白死了!” 楚妍儿说着心脏砰砰直跳,她虽知道龙非绝心里有她,但她不敢保证,在龙非绝没有死的情况下她带头哭丧,对方会不会生气! 毕竟人没死就哭丧摆棺,这可是大忌! 她字字句句述说着自己的深情,内涵着元今歌,是传播龙非绝已死的罪魁祸首。 可天地可鉴,元今歌只是传他将死,为的也是拿药救他,现在倒成了她的不是了? 听了楚妍儿的话,龙非绝回头恼怒着元今歌,咬牙道:“元今歌!你竟敢!” 廉珩见状,立刻出声道,“王爷,不是这样的……” 而他的话刚出口就被龙非绝冰冷的视线逼停,莫大一种气势压的廉珩张了张口,为元今歌辩解的话卡在喉咙怎么也出不了声。 而一旁的龙飞哲也惊了,他实在无法理解情况怎么会变成这样,那小妾胡言乱语了几句,他三哥就信了? “三哥,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 第76章 不跟傻X一般见识 龙非绝听他出声直接背过了身,攥着元今歌的手腕逐渐缩紧,咬着后槽牙道:“元今歌,好本事……造谣本王死,还有人为你说话!” 元今歌内心已经震的说不出一句话了,她只知道自己救活了一只狗! 一直乱咬人的疯狗! 不,狗也比狗男人懂得知恩图报! 元今歌内心愤怒,面上平静,早就知道龙非绝脑残,有理也说不清,便直接顺着他的话怼道:“对,我不止本事大心还黑!” “我巴不得你早点挂了,也好离开你这破王府,顺便让你心心念念的小白莲去给你陪葬,一举两得的事多好!” “只要一想到你们一个身死一个殉葬,我的身心就舒爽的很!” “你……”龙非绝心底的怒意瞬间喷涌而出,耳边全是元今歌要离开王府的话,他胸膛剧烈起伏,只要一想到有那种可能,龙非绝就如同火烧一样,不满和愤怒交织。 “元今歌,你想离开王府逍遥,本王告诉你,你做梦!就算本王死了,你也是本王的人!” 元今歌气笑了,她怒骂道:“ 你才做梦?管那么多也不怕阎王真收了?!” “你敢诅咒本王?” 龙非绝气的咬牙,狠声道,“你生是我安 王府的人,死也是我安王府的鬼!” 他说着一把将元今歌带到面前,四目相对,男人那近乎染血的眸子,让她下意识瑟缩。 这狗王爷脑回路怎么这么奇葩! 难道不是应该立刻和她和离,让她滚吗? 楚研儿听着这话越听越不爽,她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但还是哭啼着来到龙非绝身边,喜极而泣道:“绝哥哥,姐姐不是故意的,您的身体现在不宜发火,王妃姐姐你赶紧和王爷道个歉……” 不过,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龙非绝轻抬着手,不着痕迹的推开了。 “绝哥哥……” 楚研儿满脸不甘的看着无视她的龙非绝。 而龙非绝冷着脸,转头居高临下看向了一个个披麻戴的人,冷嗤道:“拿着王府的月银,却连自己的主子是谁都不知道,本王要你们何用?!” 他说着凛冽的视线扫向了在场众人,当看到棺后晃动的白幡,刚压下的怒意瞬间开始翻涌。 被龙非绝冰冷注视着的下人大气都不敢喘,头伏的极低,没有一个人敢接话。 他们给活人发丧,本就是大忌,何况还是安王。 个个吓的抖如筛糠! 龙非绝目光凌厉,带着上位者的威压,气势强横逼人的 道:“本王不管你们究竟存了什么心思,都给本王收起来,别说本王还活着,就算是死了,在这安王府,也是本王说了算!” 最后一声如雷震耳,吓的在场众人赶紧应“是。”点头如捣蒜生怕慢一步就被拉出去砍了。 “都给本王滚!” 瞬间众人如获大赦,管家赶紧带着众人连滚带爬的起身,仓皇逃窜。 转瞬间,乌泱泱一群人的东苑门口,就只剩下了元今歌几人。 还有一口棺材。 廉珩使了一个眼色,候着的侍卫立刻抬起棺材也退了下去,仿佛后面有恶鬼追着一样,一溜烟没影了。 楚妍儿看着一哄而散的众人轻轻拽了拽龙非绝的衣袖,轻声唤了声:“绝哥哥……” 她现在不敢考验自己在龙非绝心里的位置。 与其等着被追究,不如主动承认错处…… 便对着龙非绝可怜巴巴的道:“绝哥哥,都怪妍儿不好,误以为绝哥哥出事了,所以才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可那都因为妍儿太在乎您了,研儿不想独活,哪怕碧落黄泉研儿也不想和您分开……” 龙非绝瞧着楚妍儿柔弱可怜的样儿,那颗坚冷的心终是软了下来,胸口的阴霾也散了不少。 他抱住了楚研 儿,“罢了,本王知你不是故意的,妍 儿莫怕。” 他的妍儿只是太爱他了,那些都是身外事,反正他也还活。 而围观了全程的龙飞哲听着他三哥的话,瞬间睁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一个不入流的小妾搅得王府不得安宁,三哥竟然还护着她,那三嫂这么辛苦为他求药是为了什么? 是三哥的指责? 龙飞哲青涩的面容上流露出一丝不满,“三哥,你这次能死里逃生可都是三嫂的功劳,是三嫂费尽心血救了你,你怎么……” 不等他说完,龙非绝就嗤笑一声,余光不屑地瞥了眼元今歌。 “她为何救我,只有她心里最清楚,还有,谁真心对待本王,本王心里清楚的很!” 元今歌真的是受够了这不分青红皂白的狗王爷! 她冷哼一声,不跟傻x一般见识。 “对,在王爷眼中我处处算计,那我这样的人,留在安王府就是个祸患,王爷何不立即休了我呢!” “只要王爷立刻跟我和离书,我二话不说拔腿就走,王爷落个清静不好吗?!省得日日见到我这个恶毒的女人,气得你早死十年!” “你!”龙非绝立即气血上涌,甚至牵连到了胸口的伤,痛到他下意识捂住 胸口。 楚妍儿立即上前扶着龙非绝,“绝哥哥,你还伤着,莫要动气。” 她说完就不赞同的看向元今歌,“王妃姐姐,绝哥哥都这样了,你还气他,你快和绝哥哥道歉,绝哥哥一定不会怪你的。” 元今歌懒得理楚妍儿的茶言茶语,便直接扭头就要离开。 这种人的身边,她多待一秒都怕吐他们一脸。 “你给本王站住!”龙非绝见她这般理直气壮,心中更气了。 他一吼完,元今歌反而加快了步伐,哼! 你让我站住我就站住啊!你算老几,想着还翻了个白眼,直接畅通无阻的出了王府。 龙非绝受着伤,根本追不上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了王府,气的目眦欲裂,一张脸也冷如寒霜。 龙飞哲没想到他三嫂怎么勇猛,居然把他三哥气这样,但这也怪不得三嫂,是三哥先不变是非的! 想着,他“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有点佩服三嫂的潇洒! 他这一笑直接迎来了龙非绝的怒视! 龙飞哲赶紧收敛笑容,“三……” 他刚说了一个字,就被龙非绝的眼神逼退了! 算了! 三哥正着着火呢,他也不浇油了! 便去追元今歌了! …… 第77章 现代,男性的保健品 冬日暖阳罩头,洒在人身上有一种暖暖的舒适感。 出府后元今歌深深吸了口气,把胸口的那股恶气呼了出去! 在呆在王府她会被憋死的,那狗男人简直就是个奇葩,脑残,二百五。 就跟鬼上身一样睁眼说瞎话。 说她不安好心?有机会她一定要让渣男见识一下什么叫不安好心! 吐出一口气后,元今歌告诉自己别跟傻子一般计较,抬头看了眼天色,发现还早,就转了一个弯,朝着一条小路走去。 小路穿过去,迎面就是热闹繁华的大街上。 她想着康济堂盘下来,还没有去看过,就发生了龙非绝被刺杀事件。 虽然那是太上皇出的资,但她身为幕后老板,还是得去视察一下。 毕竟这也是她第一个店铺,仪式感还是要有的。 摒弃了那些让她不舒服的事情,元今歌大步一夸,进入了人流之中。 龙飞哲从安王府大门出来,就只瞟到了个人影。 就立马跟着元今歌的身影追上去,却发现对方进了一间药铺子。 龙飞哲有些好奇,他三嫂来这做什么?给三哥买药吗? 元今歌站在药店门口,满意地点点头,虽然门外和她上次来的样子没什么出入,但整 体看上去整洁干净了不少,也能给人一种舒适的感觉。 走到里面,焕然一新。 只见原本有些枯了的抓药台已经换成了最新的模样,周围的布局也变换了位置,就连盛放药草的器皿家具也是重新打造,哪里还有破旧的痕迹。 柜台后的周易康,看见元今歌进来,立即站出来绕到柜前,就对着元今歌做了一个揖。 “姑娘,您来了。” 元今歌点点头,看向四周的布局,周易康瞬间就知晓是何意,恭敬笑着道,“老先生走时嘱咐的,重新整合了下,也改了些格局,把一些不必要的都丢了出去,让地方宽敞些这样能迎更多客人,您觉得如何?” “不错,挺好的,很舒服。”元今歌目测周围的布局,觉得比之前看到的舒服多了。 周易康又介绍了下店铺变动,就带着元今歌,到了内室,并且为她沏了一盏茶。 “您今日过来,是有什么吩咐吗?” 元今歌摇了摇头,“无事,我就是来瞧瞧罢了,把店交给你,我很放心,不过确实有件事要叮嘱与你。” “您请说。” 元今歌看着外室,手端起周易康为她沏的茶,轻声说道:“明面上,康济堂的掌柜还是你,莫让人知道康济 堂的幕后之人……” 周记康闻言,虽然不知晓元今歌的打算,但也立即表示明白。 “姑娘放心,周某谨记,定不会让外人知晓药铺易主。” 元今歌点了下头,很满意周易康的反应,放下茶盏:“对了,周掌柜,不知道咱们药铺有没有蛰黄?” 周易康一听立即答道:“有,我这就去取。” 他说着便去拿药了,元今歌喝完一盏茶,也朝着外室走去。 外室就是接待客人的地方,元今歌刚出去,就瞧见药店的小厮抬着一排整整齐齐的药瓶进来,放在取药台上,就准备粘贴标签。 元今歌心中好奇,便走上前查看,小厮抬头刚要询问,就看到元今歌摆手,便继续干活没在管她。 元今歌拿起一瓶打开,闻了闻,瞬间一股浓烈的臭味扑鼻而来。 刹那间和脑海的东西重合,‘犦清’这东西二十八世纪也有,只不过是药丸形的,服水吞咽便可。 不像这种,原生态的药粉。 是用牛粪和青莲叶的汁水混合而成,期间还夹杂着几道复杂的工序,最终烘干研成粉即可。 是男人降火的必备良药,但不太适合女人用,这东西最大的弊端就是让人难以下咽,并且女性吃多了还 会肾 虚。 在现代,俗称男性的保健品。 因为新奇,元今歌还多看了两眼,这可是古代版原汁原味的犦清,正想放下就听到有人喊她名字。 “元今歌?” 元今歌转身就看到柯沐婉,调侃道:“哟,这不是堂堂铮王妃么,怎地大劳驾亲自来买药?是铮王府无人了吗?” 柯沐婉一脸厌恶的神情有一瞬间崩裂,她就知道这个废物还是和传闻中那样讨厌。 一想到相貌堂堂的安王竟然娶了这么一个货色,她就恨不得抓烂她的脸! “我不过是顺道进来看看而已,倒是安王妃……”柯沐婉死死咬住这三个字,“怎地也亲自出来了?莫不是身边无人可使?” 柯沐婉说完就笑吟吟看着元今歌,一副为对方惋惜的模样。 “也对,大家都知道安王妃不受宠,空占了一个王妃头衔,连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妾都争不过。” “要是我,那还有脸活着,早一头撞死得了!” 柯沐婉阴阳怪气的边讽刺,边上下打量元今歌,看到她的穿着“轻呲”一声,鄙夷之色尽显,安王妃之名给她真是白瞎了。 随即,她的视线转到了元今歌手里的瓶子上,想打探虚实,她这眼神元今歌也察觉到 了。 她听着柯沐婉数落实则嘲笑的话,无语之际,就这点马力和龙非绝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她都懒得理她。 不过,元今歌看着她的视线还飘在自己手里,眼珠子一转道:“嗯,你说的对,我的确不招王爷喜欢。” 柯沐婉一怔,这废物是傻了?居然应和她!随即又听元今歌情绪低落的道: “王爷心有所属,自然不会正眼瞧我,可谁让我喜欢王爷,只能想办法让王爷多看一眼。” “哎,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现在终于算是有点成效了……” 柯沐婉成功被元今歌最后一句话吸引,下意识瞧向元今歌手中的东西,又抬头看向元今歌,竟然真的发现元今歌似乎比初见是漂亮了许多。 莫非就是此药的奏效? 思及此,柯沐婉的神情变的有些急切,直接开口问道:“那是什么药?” 上钩了…… 元今歌不留痕迹地勾起唇角,很快又被按下,手中犦清的瓶子被她拿在手中摩挲片刻,让柯沐婉看的清楚了些,“当然是滋容养颜,清毒解淤,服用后还能给人通体舒畅的良药了。” 这话指向性太强,柯沐婉身边的丫鬟素兰眼睛瞬间亮了,看向元今歌手中的犦清像看到绝世精品的样子。 第78章 贵人们用银子打架 这也让她们刹那间联想起,元今歌可是得过神医指点的人,那得到一些旁人不知道的药也是正常的事! 柯沐婉为自己套得这种消息感到窃喜,盯着元今歌手中的药眯了眯眼睛。 若是她的容貌再艳丽几分,安王会不会多看她一眼呢? 这种想法,光是在心中想想就让柯沐婉开始兴奋。 她立刻上手,把元今歌手里的药夺了过来,像是珍宝一样放在掌心细细端量。 这时,周易康也拿着元今歌要的药走了出来。 柯沐婉见状,立即大手一挥,指着取药台上一排还未来得及贴标的犦清道,“掌柜的,这药我全包了!” 周易康,正在贴标的小厮:……贵客啊! 周易康赶紧上前,但在看到小厮挑拣的是什么药后,脸上的神色瞬间变动诡异,正要解释这药女子吃不得,就被元今歌给打断。 “唉? 我先来的好吗?怎么就你全包了,你是当我出不起这钱吗?”元今歌故意急道。 而元今歌这一阻止,柯沐婉更加认为这是好东西了,脸色顿时不好起来,看向元今歌的目光带着敌视。 周易康是药店的掌柜,也算是半个商人,听到元今歌的话,还有不停向他眨眼,他瞬间恍然,懂了对方的意思。 他强忍住笑意,清了清嗓子道,“ 这药我店内也就这么些,你们都要可不好办,不然……你们均分?” “不可能!”不等元今歌说话,柯沐婉就已经说出了口。 她的意思很明显,她就是要独吞,一点也不想给元今歌留! 周易康装作为难道,“那这样吧,你们出个价,价高者得如何?” 柯沐婉和元今歌对视一眼,冷笑一声,元今歌在安王府难以自立,身上能有多少可以支出的银子,当即同意了周易康的提议。 “我一瓶出五十两!全要了!”柯沐婉想也不想就道。 “六十两。”元今歌眼皮也不抬就叫了声。 柯沐婉哼笑一声,对这药志在必得,“一百两!” “两百两。”元今歌说的轻轻松松,好像这些钱在她眼里不算什么似的。 柯沐婉心中微惊,元今歌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 她咬咬牙,继续喊道,“两百五十两!” “噗——”一声,元今歌没忍住笑了出来,柯沐婉怒视,“你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个数字挺吉利的。” 柯沐婉若有所思地盯着她,还以为她不会再叫价时,就听元今歌轻轻松松的喊了句,“三百两。” 短短几个回合,这一瓶在坊间十分常见的犦清就被两人拍上了天价,一时间,围上来的百姓都惊 了,看热闹的无不目瞪口呆,看贵人们用银子打架。 “两千两!”最终,柯沐婉咬牙切齿地喊道,“一瓶两千两,全包!” 这一声,如雷贯耳,周围百姓都朝着柯沐婉投去震惊的目光。 这个贵人是铮王妃吧?怎么看起来脑子不太好使的样子? 周易康也绷不住了,要知道,这药的成分特殊,是常见的牛粪混合别的东西制成,成本廉价。 这五十瓶药粉放在平日里,一两银子就能把所有全都买走。 现在被拍成了天价,周易康想都不敢想的,生怕惹出了大.麻烦。 他暗自擦了擦汗,在这档口看向元今歌,“既然这位贵人执意带走全部,姑娘您也就别挣了?” 是啊,一瓶两千两,她元今歌出的起吗?柯沐婉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元今歌。 元今歌很给周易康面子,“行吧,掌柜的这个面我给,既然铮王妃如此想要,那我就让给你了。” 听言,柯沐婉顿时欣喜若狂,立刻吩咐身后的丫鬟素兰,“去,把那些通通都给我收起来,一瓶都不落!” “是,主子。” “还有你。”柯沐婉指着周易康,“赶紧算账!” 周易康吞咽了一下喉咙,看了一眼元今歌,忽然有些拿不定主意。 元今歌给了他一个安心 的神色,他才走到账本面前,算起了帐。 “这位贵人,一共十万两。” 周易康洪亮的声音传来。 众人惊了! 柯沐婉也瞬间如遭到了晴天霹雳,愣在了原地,面色微微泛白,手紧张的握着。 她……她抬价抬了这么多吗? 十万两! 她现在全部家当也就只有一万两。 柯沐婉脸色铁青,怒视周易康,“十万两?你坑谁呢?这点东西值十万两?” 第79章 元今歌坑蒙拐骗 柯沐婉欣喜的深吸一口气,鼻尖就嗅到了一股臭味儿,但她没有多想,转身就把药交给了素兰,便不屑的瞥了元今歌一眼,就得意洋洋的往外走,到门口时似乎是又想起了什么,转身对着元今歌道,“对了,安王妃冬狩你可一定要准时到哦,我都有点迫不及待地想在马背上和你一较高下了呢!” 元今歌听言,怔了一下才想起那日在麟霜殿外的邀约,便有些好笑,她这是在上赶着找虐了呢吧?! 柯沐婉看元今歌没开口,以为她不敢了呢,“怎么?身为元大将军的女儿,不会临阵脱逃吧?” 元今歌“噗呲”一声笑出声,意味深长的道:“ 哪能呢,我还没看铮王妃丢脸又怎么会退缩了。” “你……”柯沐婉被气的脸铁青,刚才自认略胜一筹的惊喜也荡然无存,只恶狠狠地盯着元今歌,“倒是会逞口舌之快,就是不知你敢不敢和我来场比试?” “不比别的 , 就比赛马如何?” 柯沐婉说完,还挑衅的看向元今歌,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到花容失色或是心虚难堪的意思,却没想到元今歌会痛快的答应。 “好啊!” 柯沐婉皱眉,她料定这是元今歌在虚张声势! 便看了眼外面的百姓,她暗自阴笑着道:“光有 比试多没意思,我想到个好玩的,若是我们俩谁输了,就站着这城楼上,学猪叫怎么样?!” 瞬间,周围看热闹的众人,全场哗然。 他们看了看柯沐婉,又看了看元今歌,两人都是相貌不俗的大美人,特别是元今歌,眉眼都透露着清爽明艳。 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人在城楼上学猪叫,画面太美,他们想象不出来。 元今歌也有些意外,她挑了下眉,“你确定?” 无论谁赢谁输,不日后的城楼上,定会有一人脸面尽失。 “当然!” “行吧,我同意。” 柯沐婉眼前一亮,幸灾乐祸的道,“一言为定,在场众人可都是见证!” 元今歌不置可否,她没什么好怕的,要说怕也应该是柯沐婉自己担心自己下不来台。 柯沐婉觉得元今歌输定了,心中暗爽,示意了下素兰拿好她的宝贝‘养颜粉’,就扬起下巴,高傲地离开了。 像只翘着尾巴的杂毛孔雀。 主人翁都离开了,看热闹的众人也就跟着散了,不过散去的人们,脸上八卦之色浓郁。 开始期待起几日后的城楼上,学猪叫的会是谁。 “姑娘。”周易康见人散了,小声叫了声元今歌,然后把刚刚收到的银票交在元今歌手中。 这还是 元今歌在穿越后,头一次接触到这么多的钱,拿在手中翻来覆去数了好几遍,还忍不住亲了好几口。 看的旁边的周易康和小厮嘴角直抽抽! 随后,就看到一脸陶醉的元今歌抽出一万两银票,递给了周易康。 周易康错愕,“姑娘?” 元今歌潋滟一笑,“不用客气,我说给你便是真的给你,今天若没有你和我唱这双簧,我也得不到这十万两啊,这是赏你的。” 周易康虽然听不懂双簧这些怪言怪词,但赏赐他一万两,他是真真切切听懂了,激动的手都抖了,“小人……小人多谢姑娘赏赐!” “嗯,合作愉快!” “啪啪——” 就在两人都兴奋之时,只听门口响起清脆的击掌声。 “妙啊,妙极了,真是一出好戏啊!” 元今歌怔了怔,寻声转头,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稚嫩白皙,隐隐还带着股贵气,不是龙飞哲还能是谁? 这家伙怎么来了? 这家伙不在安王府关心龙非绝,反而跑来追她了? 而龙飞哲则是满脸崇拜,目光紧紧盯在元今歌手里的银票上。、 周易康认出来人连忙 抱拳施礼,“见过十六王爷。” “免礼!” 龙飞哲手一挥,便让人退下了,随即,他又看向 了元今歌,眼角唇梢含着意味深长的笑,“三嫂,你把我三哥气的在府中吐血,自己却跑到坑蒙拐骗设计人快活,真是没想到三嫂还有这等本事……” 元今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龙飞哲笑意更深,把脸凑紧元今歌,“啧啧,这药铺不会就是三嫂的吧?” 元今歌毫不客气的推开他,听着阴阳怪气的语气就知道他是看了个全程,她现在银两在手,也没法抵赖。 便十分坦然,爽快的承认了,道:“怎么?我还不能开药铺了?” 元今歌虽然语气不明,但她能感觉到这个小叔子对她的态度变了,所以,也并不打算遮掩,对着周易康挥了下手。 周易康便十分识趣退下,不打扰两个人的谈话。 “怎么会!只是三嫂和传闻当中真是一点都不一样。”龙飞哲感慨的说,上上下下打量元今歌,像是刚刚才彻底认识她一样。 元今歌虽知道他没恶意,但也摸不准他想要干什么,疑惑看着他。 龙飞哲脸上挂着淡笑,眼神也亮晶晶的,看元今歌的目光甚至挂上了几分崇拜。 他对这三嫂实在是太好奇了,轻而易举救活了我三哥,还用计谋骗来皇后的药,现在更是轻而易举就赚了十万两,忍不住道,“你究竟从哪里学来的这些 ?” “哪些?”元今歌瞅他。 “就你那坑蒙拐骗的招数啊?!” “咳咳……” 元今歌差点被呛住,咳了两声尴尬道,“什么坑蒙拐骗,你可不要胡说!” “刚才铮王妃明明被你们骗了十万……” 元今歌立刻败下阵来,“停停停,怎么就是骗了,我可没逼她!” “那我不管,反正我要学这个。” 龙飞哲说着拽着元今歌的衣袖撒起娇来。 元今歌被他吵闹的有些烦,有些受不了这个傻孩子。 最终,她眉头一皱,“好了,停下。” “我答应!” 龙飞哲顿时眉开眼笑,元今歌厉声警告,“但是,你必须保守秘密!” “这有多难!”龙飞哲还以为是多难的条件呢,保密而已。 说着,就举起手发誓,“我龙飞哲保证,绝不将你和药店的关系主动透露出去,如有违约……我全部的财产都是你的!” “姑且信你,要是被别人知道了,我就下毒让你变成哑巴!” 龙飞哲吓得连忙举手起誓,“是,绝对不说!” 说完又贱嗖嗖的凑近,“三嫂,你说的别人,是我三哥吧?” 元今歌踢他一脚,“少跟我提他。” 想起他,她就来气,狗男人,是非不分,恩将仇报。 第80章 龙飞绝被气吐血 龙飞哲赶紧捂住自己的嘴,表示再也不提了,随即赶紧转身,假装开始打量药店,但看到整齐又雅致的布局后便认真了,点头道:“可以啊!这整个皇城我还头一次见到内里这么整洁的药坊!” 元今歌给了他一个算你有眼光的眼神。 暗想,能不好吗?这可是太上皇赞助的药店,怎么能和普通的药店相提并论。 就连取药台的木料,都是难得一见的木头制成的,听周易康说,光这药台和后面的药柜,换取的成本几乎用了康济堂往日半年的收入。 龙飞哲看了看,忽而转头,“谁给你投的钱,我是不是你第一个入伙人?” 元今歌瞟了他一眼,扯开嘴角淡笑着道:“不是,你是老二。” 龙飞哲瞬间不开心了,不甘的问道:“第一个是谁? 敢抢小爷的名额,不想活了,赶紧把他除名,你要多少钱,本皇子都买!” 元今歌看傻子一样看他一眼, “抱歉,此人除不了名!” “为什么?” 元今歌似笑非笑的,道:“你得再修炼几年,不然会被灭!” 小样儿,口气倒是不小,你敢把你爷爷除名? 龙飞哲一听更来劲了,“小爷可是皇子,谁敢灭了本王,他出多少,我出十倍顶了他!” 显然 对这个率先压了他一头的人十分不满意。 “好了,刚刚提的条件可没有把别人顶替了一说。”元今歌糊弄了一句,也没有对龙飞哲说出那个人是谁。 龙飞哲不满,“三嫂?你偏心!” 元今歌没忍住手痒揉了揉他的小脑瓜,然后和周易康打了一个招呼,把银票揣好,也不打算在哄小孩,准备打道回府了。 …… 这边元今歌边被龙飞哲纠缠,边不着痕迹的坑他,而另一边安王府东苑,龙飞绝被元今歌气了个半死,又被龙飞哲气的差点吐血,他猛地扣住了门框,还是廉珩及时扶住了人才避免栽倒。 “绝哥哥,你怎么样?是不是伤口痛?妍儿扶你回去歇息吧?”楚妍儿勾着龙非绝的手臂,一脸关切。 龙非绝还在气元今歌的离开,但又不想把气撒在妍儿的身上,脸上的神情绷紧了些,又舒缓下来。 第81章 到底是谁寒了谁的心 廉珩看着神疑不定王爷,又继续道:“王爷当时的情况很严重,受伤的位置临近心脏,差点失血过多危及性命。” “是王妃又使了手段,将自己的血渡入了您的身体。” 龙非绝忽而抬头,就听廉珩道:“王爷,您现在的体内,流的是王妃的血。” 这句话落下,在龙非绝心中泛起波涛汹涌涟漪。 一瞬间,龙非绝仿佛感受全身的血液开始沸腾翻涌,他不自觉皱起眉,一时间竟有些心软起来。 或许……她确实没有自己想象当中的那般坏。 廉珩说完,也不再打扰龙非绝的思绪,默默退到一旁。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卧房的门敞开,闯进来的风让龙非绝心中的气渐渐消散,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随意问了一句:“王妃还未归?” 廉珩出声,“回王爷,王妃未归。” “本王就知道!”龙非绝没好气道,但语气里却软了下来。 他挥开衣袖起身,就要出去寻人。 日暮西山,她堂堂王妃在外闲逛不归,成何体统! 巧的是,龙非绝刚刚踏出东苑,走到王府大门,就见那个他正要去捉之人跨着轻快的步伐从王府大门走进来。 整个人神清气爽,一看就心情很美! 女人一身利落简易便装,此刻落在龙非绝 眼里也透露出一股烟火气。 这种感觉龙非绝不讨厌,反倒还觉得别有一番风味。 他清了清嗓,正准备出声,元今歌却直接无视了他,朝着他身后走去。 龙非绝:“……” 这女人! 元今歌也没想到刚一回府就遇到渣王爷,索性眼不见为净,直接略过,省得再生一肚子气。 “站住!”龙非绝看着潇洒果断的背影,刚刚缓下去的怒气再次开始翻涌,冷声道:“你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了!” 元今歌不以为意,但官大一级压死人,她暗自翻了一个白眼回头,“我没有规矩王爷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了,怎么,王爷要治我的罪吗?” 她一边说,一边看了眼龙非绝胸口的伤,伤口被外衣裹住,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看龙非绝这精神奕奕,还有精力训人的模样,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了。 心中的想法刚刚进行到此,元今歌就打断了自己的思路。 好家伙,渣王爷在训她,她竟然还关心他的伤,她什么时候这么圣母了? 元今歌怀疑人生的同时,龙非绝她的话噎住了片刻。 他原本不悦的脸色,逐渐笼罩了一层阴郁之色,眯了眯锐利的双眸,“说,出去这么久,去哪儿了?” 元今歌一怔,他这是闲了?! 想起管她去哪了吗?! 还是大男子主义毛病又犯了吧? 元今歌心里头翻了个白眼,满不在乎道:“当然是逛街,吃饭,喝茶,看戏,还能去哪儿。” 她说完便耸耸肩,“王爷没事,我就先回了,您慢慢逛。” 话一说完,就直接转身往回走, 龙非绝面部青筋暴起,脸色越来越黑,原本放平的心就像被投了枚炸弹,‘砰’的一声炸了。 他一挥衣袖,直接捏住了元今歌的手腕,怒喝道:“说,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龙非绝的话说的莫名其妙,元今歌听的也是一头雾水,不管怎样,手腕被钳制就让人恼火,她也被钳制出了经验,反手一个巧劲就挣脱了出来。 她边揉手腕,边想,莫非狗男人知道她在外面赚钱了? 刚腹诽,就听龙非绝道:“救本王,你出于什么目的?” 龙非绝目光直直盯着元今歌,周身透露出一种上位者的审视。 目的?元今歌抽了抽唇角。 “龙非绝,你有被迫害妄想症吗?” 呃! 龙 非绝被噎的一哽,眉间皱的能夹死个苍蝇。 这女人说的什么意思? 是在骂他? 知道龙非绝听不懂,元今歌索性破罐子破摔,“我的目的王爷不是早已知晓,何必再来问我?” “ 我恨你恨的要死,巴不得你赶紧死了,怎么可能会救你?就你?值得我救,太异想天开了吧?” 龙非绝,“……” 他的眉头倏然拧紧,一口气堵在胸口,死死瞪视着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女人,咬牙切齿道:“好,很好,很有骨气,还敢承认!” 该死! 他就说,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救他,就知道她另有所图。 气氛固化,龙非绝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危险的气息渐渐地扩散在整个安王府。 元今歌毫不意外龙非绝的态度,这就是个傻屌,“怎么?生气了?” 龙非绝怒瞪过去,“你……” “王爷,要是气不过,大可现在就把我碎尸万段!” 龙非绝一双厉眸死死瞪视着她,这女人是在威胁他? 他怒,元今歌遭受无辜冤屈,更怒,“龙非绝,我就是一个虚伪恶毒,救人有目的,倒是有真心爱你的人啊,你去找她呀!” 龙非绝看着这张有恃无恐的脸,心里的不爽更是蹭蹭的涨。 反了,反了! 这简直无法无天了。 他一张脸沉如黑炭,想着这个女人之前恨不得下药勾引他,现在却将他往别的女人房里赶。 她果然是心里有了别的男人! 龙非绝眼底一股无名火倏然而起,他攥紧着拳 ,脱口一个炸弹,炸道:“今夜,本王点你侍寝!” 元今歌:“侍寝?” 这话如同惊雷一般炸响在她耳畔,她没听错吧,他这是说的什么狗话? 找她侍寝,疯了吧? 整个气氛,又因龙非绝的话,再一次陷入了异样的死寂。 而刚过来找人的花梨,听到这一句话,心中一喜眼睛爆发出亮光,王妃终于要如愿以偿到了? 太好了! 一直伴在龙非绝身后的廉珩,也怔住,不过片刻便露出了欣慰的神情。 王爷终于开窍了啊! 也不枉费王妃一番苦心了! 廉珩好似似有所察,目光扫到花梨的方向,然后又收回视线。 而两人为之开心的主角元今歌,现在满脑子只有两个字和这个男人疯了,脑子坏了。 随即,她又看到龙非绝一脸‘ 还不快来谢恩’的神情,心口更是堵的发慌,直言道:“ 你没发烧吧?” “试试不就知道了?新婚夜没有的,本王今夜都补给你。”龙非绝一脸恩赐的上前两步,两人距离极近,元今歌似乎都能闻到龙非绝身上的药味。 “……你恶心到我了。”元今歌一脸菜色。 这种自恋的男人还真是那都有……自以为是! “你!”龙非绝被气到,“元今歌,别说本王没有给过你机会!” 第82章 今晚王妃侍寝 “这种机会还是免了吧。”元今歌摆摆手故作嫌弃道,“和一个不行的人不是浪费春宵吗!” 龙非绝听后瞬间脸色铁青,他猛地扣住元今歌的手腕,咬牙切齿:“元今歌,你找死!” 元今歌抬眸,压低了声音,“怎么我说的不对吗?王爷你行不行自己不知?还是说需要我大声些好让其他人听到,让大家为你寻找良药?” “如果王爷不信任我的话,倒是可以这么做,只不过,王爷不行的事,就不止我一人知晓了喽。” 元今歌这话,直接掐住了龙非绝的命脉,让他脸色倏然变得青紫,胸膛剧烈,一把攥住她手腕但随即又渐渐松开。 元今歌的皮肤极嫩,就这么一下,上面就多了一道红痕。 龙非绝眸色暗了一瞬,但随即那双厉眸便恢复如常,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的咬牙道:“元,今,歌,你可想好了,机会只有一次,以后,就是你求本王,本王也不会留下!” “王爷走好~”元今歌混不在意的说。 元今歌的不在意,瞬间让龙非绝感觉胸口像是炸裂了似得,双眸喷着仿佛地狱之火般,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围观的下人,除了担忧元今歌的花梨和不得不守着王爷廉珩,都开始悄悄地散开。 安王若一旦发怒,那是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我……我……我说 你冷静,冷静,别气死了!” 元今歌话还没说完,就见,龙非绝脸色骤变,随即弓着腰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元今歌大惊,完了,担心的还是来了? 廉珩连忙上前去扶人,“王爷,王爷您没事吧?” 他现在完全是一脸的懵逼,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发展到了这种地步,他知道王妃胆大,但没想到会这么大,也不知道王妃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 龙非绝气的已经说不出话,只盯着一脸无辜的女人,“滚……” “要不我帮你看看?” “ 滚” “好,我滚,你冷静……” 元今歌说着就立马拉着花梨往西苑跑了。 独留龙飞绝在原地猛咳,廉珩赶紧把人往东苑带。 而元今歌直到跑回自己的屋子,才真正松了一口气,坐下来喝了一大口茶。 “王妃,那是凉茶!”花梨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这元今歌把壶内剩下的茶全部喝干净了。 “无碍。”元今歌不在意的说,“偶尔喝点没关系。” “怎会没关系,现在正值冬日,要是身子着凉可如何是好?” 着凉也就是一副药的事,不过看花梨这么关心她,元今歌也觉得前所未有的熨贴,声音也软了下来,“好好,直到了,刚才真是吓死我了,我以为我会当场把人气死呢。” 呃! 花梨还是替 她家王妃惶恐,“王妃,您……这次真的把王爷惹怒了,您以后可怎么办啊?” 元今歌扭头满不在乎的看了一眼花梨。 小丫头,抿唇满脸担忧。 “什么怎么办?” 花梨掰着手指头,一一细数着担忧,“我们身在王府,衣食住行都是府中供给,王妃您惹怒了王爷,万一王爷断了我们的粮和月银,我们如何能在府上立足呢?” 花梨想到碧竹苑的那位,心中一紧,担忧道:“王爷本就喜欢碧竹苑那位,现如今……” 眼中浮现了龙非绝震怒气吐血的模样,花梨不由打了一个哆嗦。 元今歌没有打断她,仔细听她说完。 “花梨,男人与女人本就平等,谁说女子一定要仰仗着男人而活了?是男人怕我们女性超过他们,才定了那么多破规矩!” 花梨冷不丁听到元今歌这样说,眼里透露出茫然,“可是……可是自古以来都是这样的啊?” “古往今来也有女子成家立业的先例,同样是人,凭什 么要把自己压的低人一等?” 花梨懵了,猝不及防被灌输了一堆谁说女子不如男的思想,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放心,我不会让你饿着的。” 她说着,微微神秘一笑,从怀里拿出了银票递给小丫头,“呐,看看这是什么?” 花梨的目光瞬间被银票吸引,张口 结舌,“这……这么多?王妃你去抢劫了?” 元今歌勾唇一笑,这是她今天的战果,虽说今日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但她也没吃亏。 “说什么傻话?你是你家王妃我,凭本事赚的钱。” 花梨直接长大了嘴,“这……这么短的时间,王妃你竟然赚到这么多?!” 她对元今歌的敬佩瞬间上升了一个台阶,看元今歌的目光都发着光。 元今歌也被她尾音逗笑了,安然享受着来自丫鬟钦佩的视线,拿起书案上的银票又点了起来,俨然忘了那个被气吐血的男人,“钱,才是人生真爱,什么男人,什么爱情,哪有搞钱来的实在。” “地位和金钱同样难得,为何不选择相对简单的那一个?” 这些话给一个一生中没有见过几个人的丫鬟来说有点复杂,但不妨碍花梨觉得元今歌的话有道理。 而且是十分有道理! 花梨懵懵懂懂的点头,表示认同。 “这就对了,人嘛,还是靠自己比较实在,靠钱才是王道!” 给花梨上了一课,元今歌让她回去好好想想,就让她去传膳了。 这次的晚膳依旧清汤寡水,但元今歌也不在意,手握巨款在手,她不怕以后还能吃的差了。 …… 一夜过去,龙非绝醒来的消息传遍京城。 皇帝得知后龙颜大悦,当即就要摆驾去 安王府表示慰问,却被皇后拦住。 皇后这次是有气没出撒,还得表露出一副知书达理,礼贤下士的柔和来,“陛下,安王刚刚醒来,怕是不便接驾。” 皇帝立即不满道,“朕还能让绝儿受着伤出来接驾?” 皇后强撑笑颜,声音温和:“毕竟父亲来探望,他断然没有躺着的道理。” 皇帝顿了下也觉得是,“那便明日吧,我大耀战神,值得朕亲自去一趟,皇后明日随朕一起。” 皇后笑着应了。 次日,皇帝皇后摆驾去安王府,引得众人围观,又不敢靠近。 “安王不愧我大耀战神,受伤了皇帝都来探望!” “那可是安王啊,就算不是大耀战神也是皇帝的亲儿子,儿子受伤父亲来探望不正常吗?” “是,这不更加说明了安王于我大耀国的地位不同凡响,国有安王,大耀之幸!” …… 皇后一路端着皇后的架子,跟在皇帝身后,听着外围百姓的窃窃私语,脸上的笑都僵的有些绷不住了。 她实在是没想到,龙非绝这一受伤,居然引得外敌来犯,让陛下不得不重视起这个儿子。 踏入安王府的大门,众人早已恭候多时,恭敬行礼。 “参见陛下,皇后娘娘——” 元今歌哈欠还没有打完,就被龙非绝按住头跪了下去。 元今歌:“……” 第83章 和皇上请旨和离 她侧头看了一眼,就接收到来自龙非绝警告的视线。 龙非绝心中的火气因为她这一眼瞬间又上来了,这女人,死猪试的叫不起来,这也就罢了,就连面圣都这般随意,是担心脑袋长在身上太久了吗? “绝儿,你有伤在身,不必多礼!” 皇帝并没注意两个人暗里的小动作,看到龙非绝跪在地上神情还有点紧张,立刻吩咐身边的大太监上前扶人。 “多谢父皇!”龙非绝行了礼,就着大太监文和公公的手臂便站了起来。 “你们也平身吧。”皇后端着一国之母的架子,对着身后的众人说到。 元今歌一听这声音就想起皇后被迫交出灵木枝,也不知道有没有被气着,想来是不会吐血的。 碧竹苑。 “啪——”的一声,楚妍儿一袖子撂倒了一个花瓶,碎片在地面上四散开来,贴身丫鬟被吓的战战兢兢。 而坐于在梳妆台前的楚妍儿,看着镜子里绝美的自己。 那张鹅蛋小脸,涂抹了胭脂粉黛更显得娇俏可人,眉眼处柔软的如同柳叶,眼神泛着点点波光,煞是美艳。 可,女人眼中的恨意破坏了整张脸的美感。 “主子,您消消气……”丫鬟上前安慰,楚妍儿看了她一眼气愤难当。 皇 帝亲临安王府这事她一早就知晓了,为此还特意比平日里早起了一个时辰梳妆打扮。 却没想到还未走出碧竹苑,就被人通知不得踏出碧竹苑,惊扰贵人! 意思很明确,她一个妾室,上不得台面! 楚妍儿简直要气死了,“你刚才说,王爷昨日要招王妃侍寝,王妃拒绝,还起了争执,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丫鬟垂眸恭敬道,“昨夜就在传了,但因为王爷发怒,大家都谨慎小心,不敢说话。” “哈!她算个什么东西,还敢拒绝王爷!”楚妍儿死死攥紧手中的帕子,她将这一切都归于元今歌的狐媚子手段,眼中的恨意更深了。 看来……她不能再等了…… 另一边厅堂内。 皇帝坐于主位,皇后在侧仪态端庄,一脸关切的道:“安王重伤刚醒,坐于厅堂可有不适?” 龙非绝淡淡扫视了一眼皇后,岂会不知她这是故意给他下绊子呢。 皇帝都亲临了,他难道还能卧床不成?况且昨日不少人都见到他下地行走,若真以身体为由拿乔,皇帝定会不喜。 “皇后严重了,儿臣受伤的位置是胸口,又不是腿,况且父皇亲临,沾染了龙气,儿臣顿觉伤口还好了几分。” 闻言,元今歌没有忍住扯 了扯唇角。 这人马屁拍的真响! 最终,她实在没忍住看了眼龙非绝的侧脸,嗯,脸皮比她想象中的厚。 皇帝听后却脸色大悦,“绝儿不亏是我大耀战神,身体果然非同凡响,不过遇刺一事你可有怀疑之人或是线索?” 说到这件事,皇帝眉宇间也多了几分老练和狠辣,语气低沉的让人感到可怕。 元今歌被皇帝散发的皇威惊了倒吸一口冷气一下,原来这就是皇帝的威严,好吓人! 龙非绝脸色也阴沉的可怕,令人不寒而栗的目光看了皇后一眼,回道,“不知,全是死士,出手狠辣,招招都想要儿臣的命!” 提及此,龙非绝眼底划过一闪而过的狠意,再抬起头时,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模样。 皇帝听后更是怒不可遏,“岂有此理!敢伤我大耀国战神,若是被朕查到是谁,朕定诛他九族!” 龙非绝颔首,“谢父皇为儿臣主持公道!” 而坐于一旁的皇后此时也心惊胆战,看着唇色发白龙非绝暗恨,这那像重伤濒死之人。 看来,是她那珠药起了作用。 本就是放于她寝室的滋养品,如今却入了安王之腹,让她如鲠在喉,笑道 :“皇上,安王恢复如此之快,看来本宫的药是派上了用场呢!” 龙非绝冷笑一声,“还要多谢皇后忍痛割爱,送药与安王府,本王才捡回了这条命。” ‘送’这一字,被龙非绝压的极重,导致皇后听在耳中,更气了。 皇帝淡淡看了皇后一眼,也开口道:“是啊这次皇后有功,不过此次,也多亏了王妃医术超群,救了你!”| 说着,又对元今歌说道:“ 安王妃上次救了朕的嫔妃,此次又救了皇儿,医术精湛,是我大耀国之福啊!” 皇后见皇帝又夸赞起元今歌,脸色愈发难看。 她就知道,元龚辰这女儿,迟早会坏了她的事! 这次龙非绝遇刺一事虽然不是她所为,但若当真把龙非绝这个心腹大患去掉,对她而言有利无害。 可惜……出了元今歌这个变数! 元今歌察觉到从皇后那里散发出来的冷意,也没去理会,听到皇帝的话,脸上的笑意更真切了几分。 她看向皇帝微微一笑道:“父皇谬赞了,臣妾只是略懂而已,咱们大耀国人才济济,一山更比一山高,臣妾不敢自成医术很厉害。” 元今歌谦虚的样子让皇帝更是心花怒放,“安王妃谦虚了,你当得起这些赞誉,当然也当得起奖赏,说想要什么,朕都准……” 奖赏。 元今歌心猛的一 颤。 等了这么久,终于说到了奖赏!” 她舔了舔唇,小心翼翼道:“皇上,是……真的什么都可以提吗?” 皇帝哈哈大笑,“当然,君无戏言!” 元今歌顿时激动了,“那儿臣可就说了!” 看着她一副激动的模样,一直在旁边沉默的龙非绝神色蓦地一变,“父皇,不可……”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 元今歌的话就脱口而出:“我想同安王和离,还望陛下成全!” 众人震惊。 元今歌这话一出,气氛顿时陷入了死寂。 在场之人皆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随后便各怀心思,纷纷难以置信的看向元今歌 皇帝蹙着眉,整个人不怒自威,让人难以辨别其情绪。 坐在红木椅上的皇后则眯了眯眼睛,嘴角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复杂,她真不明白这个小贱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千辛万苦把龙非绝救下,竟然是要和离? 不过若是他们真的和离,龙非绝没了元家相助,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 而反应最隐忍克制的莫过于龙非绝,手上青筋蹦起,看向元今歌的目光里能迸发数道利刃,仿佛能把元今歌戳成筛子。 良久,众人才缓过神来,皇帝难以置信的看向元今歌,“你说你想要什么?” 第84章 天赐的好良机被霍霍了 元今歌丝毫不惧,抬头郑重地重复了一遍,“启禀陛下,我说,我想要和安王和离,还请陛下成全。” “元今歌,你在胡说什么!”龙非绝简直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即把元今歌的嘴堵住。 元今歌却没理会暴怒中的龙非绝,只一心盯着位于上座的皇帝,等待着他开口。 皇帝脸上的笑意也淡了下来,眼神当中也带了打量的意味,神情捉摸不定。 这场婚事是太上皇定下的,他还记得当初太上皇曾千叮咛万嘱咐,这世上谁都可以断,就他们两个不能断。 “和离?给朕一个理由。”皇帝晦暗不明的道。 元今歌不知皇帝心中的想法,再度解释道:“安王身份显贵,是天下女子人人得以倾慕之人,我平日言语粗俗,不得安王喜爱,更不懂的体贴安王,只要一想到自己和安王的差距,我夜不能寐,遂思虑再三,是我配不上安王。” 夜不能寐?龙非绝心中冷嗤,不知是哪头猪睡的叫都叫不醒! 皇帝听言,眉头微微一簇,“你父亲乃镇国将军,而你本人医术超群,何以妄自菲薄?” 元今歌就知道皇帝不会轻易答应,遂还是之前的解释:“还请陛下成全,是我配不上王爷。” 皇帝面色不变,但脸上威严尽显 ,“你可知,你们的婚事,是太上皇所赐?” 言外之意,是提醒元今歌若执意如此,那就是抗旨了。 很明显,皇帝也不想让他们和离。 龙非绝听到这儿,神色渐缓,倨傲的勾起唇。 元今歌则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不甘心道:“皇上,臣妾知道,臣妾说和离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臣妾以上所说和离缘由是一,其二,臣妾自认为自己无才无德,且女德女戒一窍不通,经常在王府惹王爷生气,无法成为王爷的贤内助……” 龙非绝抿着唇,冷冷的瞥了喋喋不休的女人一眼。 哼!有点自知之明。 “所以,皇上,请皇上看在我救了安王性命的份上,恩准我们和离吧,臣妾感激不尽!”元今歌说完,恳切的认真的看向皇帝。 皇帝现在虽左右为难,但是君无戏言。 随便要赏赐是他亲口所说。 如今反驳需想个妥帖的理由才行。 “王妃神医转世,谁敢说你无才,朕砍他脑袋!” 皇帝说着又看向龙非绝,严厉道:“好了,这件事不要再提了,这件事安王也有错,下次若是安王欺负你,朕会给你做主的!” “ 陛下……” 元今歌实在不甘错过此次机会,还想为自己争取一 下,但对上皇帝已经因她的不识好歹变了的脸色。 便住了嘴,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厅堂内的气氛忽然变得十分压抑。 那是一种,对于执掌大权之人的恐惧。 是一令下去,千万生命就此陨落的掌权之人。 她现在若不是先前的功劳在,怕是已经被盛怒的皇帝拖下去咔嚓了。 就在气氛僵硬时,元今歌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腰身被揽住,紧跟着,就被一股力道拉入了对方的怀里,狂野的男性气息瞬间将她整个人包裹了个严严实实,甚至,可以听清他稳健有力的心跳声。 龙非绝摁住她大力挣扎的双手,旁若无人道: “今歌,都是本王的错,是本王这些时日冷落了你,惹你不快了,但你我二人之间的事情,怎能拿到陛下面前说呢?” 龙非绝说着柔言细语,眼神却是冰冷的令人不寒而栗。 而听了他的话,元今歌瞬间涌现出一股恶寒,就听龙非绝继续装模作样道:“今歌,先前是本王不知道你的好,这次本王受伤,若非有你本王怕是熬不过来,本王就知道自己错了,今后,本王定会好好待你,可好?” 元今歌的腰被龙非绝紧紧搂在怀里,在 别人眼里,就是一副恩爱夫妻的模样,小俩口在闹矛盾。 可只有 她知道,龙非绝的手一点也不温柔。 透过一层衣衫,哪怕她穿了五层以上的衣服来保暖,但仍旧能感受到那双粗大的手掌上散发出来的警告。 不仅如此,龙非绝眼底的怒意也清晰可见。 仿佛她再多说一句,他立即把她弄死一样。 元今歌不明白,龙非绝分明不喜欢她,为何不同意和离? 但她不死心的看向皇帝,还想开口,就被龙非绝制住了,随即就听到他警告道:“若是不想死,就给本王安分点!” 元今歌:…… 她可不信他能真的当着皇帝的面做出杀人的事,相比威胁,她更想抓住眼前的机会。 毕竟,只要和离了,她就能摆脱安王府的禁锢,出去了,龙非绝还想威胁她,那就得掂量掂量了。 “陛……”下字还未发出声音,上位的皇帝却放下茶盏,转了话题道:“还有几日就是冬狩了,绝儿的身体可能参加?” 倏地被打断,元今歌就明白,皇帝这是想让她彻底闭嘴。 她气的暗暗咬牙……什么啊,她的赏赐就这么没了? 龙非绝还环着她的腰,引得一边不明真相的下人和宫人目露倾羡。 那可是鼎鼎有名的安王,对自己的王妃竟然这么低声下气,还如此维护王妃,把责任都揽在 自己的身上。 一瞬间大家认为俩人真心相爱,只不过是安王妃比较自卑而已。 “父皇放心,儿臣有今歌在,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到了冬狩那日,定能同以往一样大展身手。” “好!若能准时赴约那再好不过!”皇帝欣慰地看着自己这个儿子。 元今歌没想到龙非绝还能这么不要脸,正要挣脱,就被龙非绝松开,转而暧昧地拉起她的手,朝着皇帝俯首行礼。 “还要多亏今歌的医术。” 被迫一起行礼的元今歌:“……” 她的赏赐? 但对视上皇帝那双有些冷漠的视线,元今歌扯了扯嘴角,就知道没戏了。 天赐的好良机啊,就因为龙非绝,没了! 元今歌瞪了龙非绝一眼。 “今年不光所有朝臣会参加,届时太子也会回来,到时候一定热闹极了!” 皇帝抚掌而笑,对这场难得的狩猎很期待。 提到了太子,皇后也才露出真心的笑,附和道:“是啊,许久未见易儿,听前线传来消息,易儿出征表现的分外英武,一连斩杀了三位敌军将领,经过此次历练,想来冬狩的头筹非易儿莫属了。” 听言 ,龙非绝沉下脸色,这是在说他战神名号不保了吗? 区区冬狩,他还不曾放在心上。 第85章 元今歌被封了唇 皇后却像是故意气他一样,细数着太子在战场上的英武。 “易儿这次为了乘胜追击,受了伤都没有让军医诊治,也幸好他的当机立断,那场战事才能胜利。” 龙非绝轻哼,战场上本就变化莫测,他更相信皇后所言的伤口就是一个小伤。 追到敌军都能愈合的那种。 龙非绝将目光放在从刚才开始就安分起来的元今歌身上,却发现对方仿佛在走神? 提到冬狩,元今歌就想起了柯沐婉。 还有那个谁输了谁就在城楼上猪叫的赌约。 不得不说,柯沐婉还真是思路清奇,猪叫这种想法都能想的出来。 不过联想到对方被她轻易就能哄骗了十万两,元今歌也就不那么意外了。 反正她不可能输,她可是在顶尖马场受过专业训练的。 元今歌的走神更让龙非绝心中不爽,内心怒火翻涌,她这是听到太子就心不在焉了吗? 这该死的女人。 是巴不得扑入太子的怀中的吧?! 龙非绝越想越气,脸色越来越阴沉…… 握住元今歌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元今歌手上一痛,皱眉看向对方。 渣王爷,搞什么? 龙非绝重新将目光放在上位的人身上,眼眸里不带任何情绪的说,“儿臣会在这段时日好好养伤,多谢父皇 关照,时辰不早了,父皇可要留下用膳?” 皇帝抬头一看,摆了摆手道:“不必了。” 说着似乎就要起身,皇后见状也站了起来,在红鸾的服侍下站在皇帝身旁,就听皇帝说:“既然绝儿的伤已无大碍,朕就先回去了。” 皇后的脸上有一瞬间的阴沉。 按理说,皇帝来探望,还是皇帝的儿子,应是多留一会儿的。 只因兰嫔那一句:“臣妾等陛下回来用膳。”竟然真的让皇帝改变了想法! 皇后气的胸膛憋闷,但她又不能表现出来,左右都是不舒坦,让她一时差点没能绷住神情。 龙非绝对于皇帝的决定没什么想法,这个安王府自建成以来,皇帝也是首次来,只待片刻离开很正常。 送走皇帝后,元今歌还有点心疼自己的赏赐。 她抬眼看向身边的男人,对方同样也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 “元今歌!”龙非绝怒喝出声。 元今歌懒得理他,扭头就要走,却不想直接被龙非绝扣住手,紧接着一股拉力让她上下颠倒。 下一刻,她就躺在了龙非绝怀里。 元今歌:“……” “龙非绝,你干什么?!”元今歌被猝不及防吓了一跳,胡乱挣扎,但却被龙非绝蛮力压下。 “老实点!” 说着,就拦腰抱着她去 了东苑的卧房。 一路走去,全部都落在王府下人的眼里,让他们目瞪口呆。 震惊过后就开始窃窃私语。 “我离得近我听到了,王爷说他受伤这几日都是王妃照料的他,他很感动。” “莫非……” “胡说,王爷喜欢的明明是碧竹苑那位!” “想什么呢,那可是王爷,王爷做事,还要看你眼色!” 几人窃窃私语远去,都把刚刚看在眼里的事情当戏一样看,不一会儿,王爷抱着王妃回房的消息就传遍了王府的个个角落…… “砰”的一声,元今歌被龙非绝一下子扔到了床榻上,紧接着一双大手掐上了她的脖颈! “龙非绝,你有病吧?又发什么疯?”元今歌被困,气急败坏的吼道。 龙非绝睥睨蝼蚁一样,俯视着她,冷嗤道:“敢当众提和离,元今歌,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神情暴怒,只要一想到刚刚提到太子时元今歌的走神,龙非绝就觉得心中有无上的火焰萌发,几乎要让他 燃烧殆尽。 “怎么?你想杀了我?”元今歌讽刺的说,“我就不明白,你不喜欢我,为什么不放我离开?” “还是说,你喜欢上我了,舍不得我走?” “喜欢你?”龙非绝一脸阴郁,看着元今歌就像是在看笑话,“喜欢你,本王还 不如去喜欢一条狗!” 元今歌差点就要笑出来了,“嗯,对,没错,楚妍儿就是只狗!?” “元今歌,你找死!”龙非绝脸色阴沉,大手毫不留情掐住元今歌的脖颈,双眸冷冷地注视着元今歌。 元今歌:“……” 死男人。 她恼火道,“龙非绝,你有病就去治,放开我?!” 龙非绝黑眸阴鸷,道:“元今歌,你最好给本王记住你的身份,不该想的最好给本王断了!” 妈的! 这渣王爷什么意思?! 片刻后,元今歌反应过来,顿感受辱,怒瞪视着她,怒不可遏道:“龙非绝,你别血口喷人,以为别人也和你一样龌龊。” 龙非绝闻言,黑眸变得更加可怕的令人不敢琢磨。 “血口喷人还是事实?为了和太子苟合,不顾场合,不顾代价的惊扰圣上提和离,难道就不龌龊?” 龙非绝说到和离,不由愠怒的拔高了声音。 想到她刚刚不惜冒犯龙颜,一而再再而三的坚持和离,他眼里的怒火几乎要把她燃烧。 想和别的男人私奔,她是活的不耐烦了? “你……” 元今歌刹那间被气的小脸煞白。直接摆烂的道:“对啊,我就是想太子了,你都能有楚妍儿,我就不能有真正喜欢的人?” 她话落,龙非绝的 脸顿时沉的像是雷鸣后的天空,令人心悸恐怖。 他的手蓦然攥紧,心口跟着发堵,胸腔也狠狠地上下起伏。 真正喜欢的人? 果然!他猜得一点都没错,她真正喜欢的人是太子,她居然敢承认? 元今歌觉察到来自他身上危险的戾气,虽然倍感心悸,但她还是一脸倔强道:“生而为人,那分什么高低贵贱,平什么不能有自己喜欢的人,说不完以后还能遇到几个有心人呢!” 龙非绝彻底被这话点燃,犹如深水炸弹,原地轰然炸开。 他蓦的,指节分明的大手捂住了她的嘴,眼眸喷火,咬牙切齿的怒道:“元今歌,你再给本王说一次!” “本王警告你,在这王府,甚至将来的大耀国,只能本王说了算,本王能妻妾成群,你不能!” 元今歌气的死死抓住男人捂嘴的手就狠狠咬了一口,龙非绝吃痛松手,她狠狠推开男人,瞪着他柳眉倒立,“我凭什么不能?”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女人不是你们男人的附属,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也可以,凭什么你说什么就是……唔……!” 元今歌还未说完,自己的唇就被龙非绝给堵住了。 独属于男性的气息充斥在元今歌的口腔中,这种陌生的感觉直接让元今歌头皮发麻,不可置信瞪大双眼。 第86章 为什么他的毒不好使了 “唔——”元今歌反应过来后就开始猛烈挣扎,拳头捶打在龙非绝的身上,用的是全力。 龙非绝只觉得她吵的慌,那轻手轻脚的拳头捶在他身上就和挠痒痒似的。 但他一时忘记了自己胸口还有伤,猛地被元今歌毫无章法的攻击,龙非绝脸色一白,不得不松开她。 “龙非绝你有病吧?”元今歌猛地擦拭起自己的唇,那种嫌弃仿若是沾染了什么恶心的东西般。 龙非绝心中的火气倏地就上来了,直接跪在床榻上,朝着元今歌逼近。 眼前一黑,元今歌也意识到了现在情况不妙。 “喂!你干嘛!” “干嘛?当然是使用本王的权利!” 元今歌只觉得眼前的龙非绝像个蓄势待发的野兽,而自己就是被他盯住的猎物,毫无反抗之力的那种。 她心脏砰砰直跳,想要寻取逃脱的办法,但龙非绝一个手掌压下来,她直接半卧在床榻的最里侧,连动都动不了了。 “龙非绝你冷静啊!光天化日……”元今歌挣扎了一下,不小心又碰到了龙非绝的伤口,在他动作松缓时立刻趁机挣脱对方,不顾龙非绝还在床上就直接越过他下床。 不想,龙非绝直接拽住她的腿,直接把元今歌拽回了床上。 顺 便整个人一个翻身,两人再次一上一下,龙非绝喘着粗气的呼吸喷洒在元今歌头顶,眼底的怒意比刚才不减反增。 “我说,你又不喜欢我,何必呢!”元今歌急切劝说。 她脸上的抗拒被龙非绝一眼看穿。 他嫉妒使他眉目狰狞, “身为本王的王妃,侍寝不天经地义?!” 元今歌脸颊涨的通红,是被气的,“龙非绝,你无耻!” “无耻?” 撕拉一声,元今歌还未反应过来之时,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就被龙非绝毫不留情撕扯开来,裸露在外面的肌肤瞬间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元今歌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那本王就让你瞧瞧真正的无耻是什么样的!” 元今歌猛地捂住自己裸露在外的肌肤,闭上眼怒叫一声:“不要,你走开!” 她才不要侍寝呢! 且不说她心理上过不去这一关,她腹中还有孩子呢! 孩子不足三月,要是强行行房,恐有早产的风险。 龙非绝见她真的这般抗拒,胸腔当中的火焰瞬间上来了,“拒绝本王,莫不是还想为你那太子哥哥守身如玉?” 他眼中划过一抹冰冷,十分暴躁地将元今歌的头掰过来,强迫她睁开眼睛。 “你说,你的太子哥哥还会要 一个身体不纯的脏女人么!” 擦,龙非绝是个变态吧! 元今歌心中腹诽,被迫睁开眼看着龙非绝仿佛吃了炸药难看的脸,一巴掌挥了过去,却被龙非绝轻而易举抓住。 然后按压在头顶,另一只手就要撕开穿在身上剩余的布料。 眼看清白不保……不对这具身体的清白早就没了! 元今歌闭上眼,用尽自己毕生的力气一脚提过去,直冲龙非绝腿间命门—— 忽然想到什么,元今歌眼前一亮,这么重要的事她怎么在这么关键档口给忘了! “龙非绝,你不怕突然暴毙了吗!” 话音落下,元今歌的腿又被龙非绝轻易躲开,顺带一起按在身下,让她动弹不得。 龙非绝的身影压下来,元今歌明显能够感受到龙非绝身体的变化,心中一惊。 怎么回事? 为什么龙非绝体内的毒现在毫无反应? 这件事情直接打击到了元今歌的底气,让她感觉事情似乎超出了自己预料范围。 而龙非绝也明显感受到现在身体的不同。 以往他只要进行到这一地步,定会胸腔闷痛,口吐鲜血,现在除了胸口的伤还有点疼之外,根本 没有其他任何不适的感觉。 很明显,他体内的毒似乎淡了。 元今歌心中思绪乱飞,直接定在了灵木枝身上。 莫非灵木枝本身的药性正好和龙非绝体内的毒对应了?! 这一发现让元今歌心中发凉。 龙非绝此刻根本没有思考之力,香艳在前,他的呼吸越来越粗重,男人本能在激发。 元今歌衣衫凌乱的躺在床上,被他压在身下,这一场景,任何一个男人都受不住。 元今歌只觉得眼前的男人体内的猛兽就要喷涌而出,所有的挣扎都变得徒劳,眼看龙非绝就要压下来,元今歌没忍住惊恐闭上了双眼。 紧跟着她身上的衣服就被对方毫不留情撕扯开来,男人温热的气息铺洒在元今歌的露出来的皮肤上,引得元今歌不自觉颤栗起来。 龙非绝像是很满意元今歌此时的乖巧,手上的动作轻缓了些。 元今歌发觉到力度的变化,立即就要挣脱,却被龙非绝再次重重按下! 千钧一发之际,在元今歌心凉的已经不能再凉之时,一个丫鬟哭喊的声,突然出现在外面,打断了龙非绝的举动。 龙非绝直接无视继续,而那个丫鬟哭喊的声音更大了。 龙非绝一身的欲火无处发泄,脸色分外黝黑,不耐烦地冲着外面怒吼一声:“谁在鬼嚎!” “王爷呜呜呜,王爷, 你快去碧竹苑看看我家主子吧,主子忽然吐血晕厥,求求王爷救救主子吧!” 卧房外传来丫鬟哭哭啼啼的喊声,声音哀切焦急。 妍儿? 龙非绝脑海里的理智终于回归,但脸色依旧不好,看了眼身下衣衫凌乱的女人,身上某处儿忽然一紧。 但不得不松开元今歌,翻身下床整理衣服,发泄似的冲向门外。 “究竟怎么回事?!”他的态度十分不好,让来禀报的茉莉吓得哭泣的声音都哽了一下。 “不、不知,是……是主子吐了一大口鲜血晕倒了,奴婢已经去请了大夫,王爷您快去看看吧!” 茉莉战战兢兢将话一口气说了出来,龙非绝脸色绷得极紧,只道:“带路!” 茉莉跟在龙非绝身后,脚步匆匆回了碧竹苑。 元今歌听着远去的脚步声,才松了口气,愣愣的看着床铺上方,刚刚的经历让她呼吸差点骤停。 好半响,她才缓缓的坐起来,敞开的衣衫滑落,无不彰显刚刚发生的事情有多么惊心动魄。 龙非绝这个疯子…… …… 碧竹苑 龙非绝一进门,便看见大夫正为楚妍儿搭脉,地上红梅般落着的几团鲜血,她的衣襟上也被鲜血染的一片通红,焦急的喊道:“研儿。” 第87章 惹人怜爱的小兽 他看着昏迷不醒的人,直立在大夫的身后静等结果,不敢出声。 满屋子的下人噤若寒蝉。 片刻后,郎中躬身微微退后,抱拳道: “启禀王爷,小夫人这是体虚加身子骨受了寒,和先前的未好的病交叠在一起,在体内受了冲,这才吐了血!” “再加上思虑过深,身子一直好不利索,只需好生调养便是。” 闻言,龙非绝看向楚妍儿的目光多了丝心疼。 他点点头,“多谢大夫了。”然后看了眼旁边候着的茉莉,茉莉会意,立即动身去送大夫出去了。 这时,楚妍儿也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龙非绝的瞬间神情一喜,“绝哥哥,你来了?” 她眼里的喜意太过真切,龙非绝的心也跟着软了软。 返回的茉莉在一旁道:“主子你不知道,刚刚你吐血简直吓死奴婢了,王爷是担心你才过来的。” 简单一说,楚妍儿就知道了,显得有些苍白的脸上对龙非绝满是留恋 “绝哥哥,我无事,害你担心了。”楚妍儿虚着声音对龙非绝说。 龙非绝上前两步按住了她,“你身子不适,快躺下,好好歇息。” 楚妍儿本就一副娇弱神态,现在生了病 ,脸色苍白,仿佛风一吹就能倒了似的,龙非绝看在眼里,更是对她怜惜不已。 “是我近日疏忽了对你的照料,妍儿,以后你身体不适的话,一定要同本王说,本王定会为你请最好的名医诊治!” 楚妍儿却摇了摇头,温声细语的说:“是妍儿的身子不争气,让绝哥哥费心了。” 茉莉听到两人的对话,没忍住插口道:“自从茉莉服侍主子以来,主子夜夜都在等王爷来,夜不能寐,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有次还哭喊着王爷的名字惊醒,不知是做了什么噩梦……” “茉莉,住口!”楚妍儿佯装恼怒道。 “可是主子,茉莉说的都是事实啊,王爷,主子对您的心天地可鉴,求您多来看看主子吧!” 茉莉一边说,一边竟忍不住红了双眼。 龙非绝沉默。 楚妍儿立即说道:“王爷身居高位,每日政务繁忙,还管理着军队,每日在哪里休息岂是你可以置喙的。” 说着又看向龙非绝,“绝哥哥,茉莉刚来没几日,不懂事,请你不要怪罪她。” 龙非绝眼眸动了动,忽而抱住楚妍儿轻声安抚着,“放心,本王不是不讲理之人。” “这几日确实委屈 你了,因着其他事缠身,冷落了你,心中可怨本王?” “王爷这是什么话?王爷能够来探望妍儿,妍儿心里高兴还来不及,怎会怨绝哥哥?”楚妍儿依附在龙非绝怀里,脸上露出幸福的神色。 “而且今日特殊,妍儿身份低贱,那有资格面圣。” 楚妍儿的话让龙非绝心中烫贴。 对比起元今歌今日在圣上面前大胆言语,显然妍儿这样善解人意的女人更合他的心意。 明明都是女人,为何元今歌就不能像妍儿这样本本分分的呢! 龙非绝拍了拍楚妍儿纤瘦的肩膀,感受到手上的骨感,更心疼了。 他的妍儿,定是日日思念他,食不下咽,这才瘦了这么多。 被龙非绝抱在怀里的楚妍儿非常满意,她装作不在意地询问:“绝哥哥,今日圣驾大临,可有发生什么?” 圣上大驾时厅堂附近的下人不多,但楚妍儿还是能打探到当时发生了什么。 她知道元今歌竟然大着胆子向圣上提了和离,心中窃喜万分,但还是装作不知情,轻声询问着龙非绝。 龙非绝想到元今歌竟然当着皇帝的面提和离一事,心中的气又有上升的趋势,但顾及到自己怀里的楚妍 儿,还是忍住了。 “父皇本就是来探望本王的,询问了当时遇刺一事,还提起来几日后的冬 狩。” 说起冬狩,龙非绝看了看怀里的人儿,温声道:“今年冬狩有不少人都会携家眷去,本王届时带你一起。” 楚妍儿眼前一亮,“真的吗?” 看出楚妍儿是真的高兴,龙非绝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当然,本王还会骗你不成?” 冬狩,去的都是身份显贵的名流,若是能被龙非绝带着去,她的身份在外人面前就高人一等了。 想到了什么,楚妍儿故作为难道:“可……绝哥哥,还是……还是算了吧。” 龙非绝脸上的笑意倏地一顿,“怎么,你不愿去?” 楚妍儿却摇摇头,柔柔弱弱地开口:“妍儿身份低贱,绝哥哥贵为王爷,那种场合,应是不准许我这样的人去的……” 龙非绝嗤笑一声,“本王偏要带你去,谁又敢置喙?” “可是绝哥哥,我怕影响到你。”楚妍儿担忧地看向龙非绝,眼中满是为龙非绝着想的模样。 龙非绝脸上的神色却更加坚韧起来,端起王爷的架子说:“此等小事,怎会影响到本王!” “带一个人进去而已,妍 儿未免太过小看本王了?” “妍儿只是关心则乱。”楚妍儿适时低头,轻轻靠在龙非绝身上,语气里还有点埋怨。 龙非绝似乎就吃她这一套,拍着她的背,不容置否地说:“就这么定了,届时本王会带你一起去。” 楚妍儿心满意足地靠在龙非绝怀里,眼神轻轻瞥了身边的茉莉一眼。 茉莉会意,悄悄退了下去。 卧房里只剩下龙非绝和楚妍儿二人,楚妍儿轻轻抱着龙非绝的胳膊,眼里满是感恩。 “绝哥哥对妍儿真好……” 龙非绝心疼的抬手轻轻拍了拍楚妍儿手臂,“好了,你身子还虚,需要多歇着!” 说着就准备起身,但下一刻,就被楚妍儿拉住手臂。 “绝哥哥,可否再多待会儿?你不在,妍儿睡的不安稳。” 龙非绝的动作一顿,看向楚妍儿的眼神中满是无奈。 “好,本王不离开,就守着妍儿。” 楚妍儿开心极了,躺下后,手里还攥着龙非绝的衣袖,就好似缺乏安全感的小兽惹人怜爱。 龙非绝对楚妍儿的这点小动作又好笑,又心软,转而大手直接握住对方,声音温和地说:“睡吧,本王就在这儿。” …… 第88章 这眼熟的男人是谁? 元今歌对碧竹苑发生的事情毫无所知,她现在心里恨不得将龙非绝整个人都大卸八块! 回到西苑,她立刻吩咐花梨背水沐浴,几乎要将身上的一层皮都搓下来。 “渣男!死人渣!”元今歌一边骂,一边将自己深深浸入浴桶,顺便还把自己那想要提剑杀人泄愤的欲望强行按耐下去。 而这种事情元今歌再也不想再经历一遍了,也实在是不想看见龙非绝那张惹人厌的脸,直接让人推了后面几日的早餐。 不过好在龙非绝也没有再主动来找她麻烦,让元今歌悠闲了几日。 很快,冬狩之日到了。 元今歌可是掐着日子算着这一天的,眼看着腹中孩子一天一天长大,答应了铮王妃的约定也不是那么好糊弄过的。 所以在今晨用膳之时,她就准备了护胎药,趁着花梨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服下,确保腹中的胎儿不会因骑马而出什么意外。 “王妃,东苑那边似乎已经准备动身了。”花梨轻轻为元今歌换好骑装,在元今歌耳边轻声说道。 “知道了。”元今歌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换好衣服就朝着王府的大门前走去。 一出府门,元今歌就看到了停在门口的豪华马车,龙非绝也在旁边。 只不过,他 手上还扶着一个娇弱纤细的身影。 楚妍儿正挽着龙非绝的手,小心翼翼地掀起帷裳,扭动着曼妙的身姿,余光还瞥了她一眼,随后小脸一仰,得意洋洋地上了马车。 元今歌脸色一哽。 这楚妍儿怎么也在这里? 不是说冬狩吗?她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跟过去做什么? 而且这种场合,小妾能去? 思绪在脑海中乱飞片刻,在龙非绝看过来的时候戛然而止。 元今歌直接无视了龙非绝的眼神,自己大步一跨,踩着马凳就上了马车。 当着下人的面,龙非绝直接被下了面子,脸色也倏然冷下。 这几日没有看到元今歌,猛地见到对方,龙非绝就想起那日元今歌当着皇帝的面提起和离之事,一口气窝在心中,让龙非绝无处发泄。 随即,龙非绝眼前场景倏然转换忆起那日元今歌躺在自己身下,肌肤细腻,宛若凝脂。 仿佛指尖还存有当时的触感。 他猛地皱了皱眉,压下心中的不适,翻身上了马,刻意忽略了自己的口干舌燥。 “王爷不上来吗?”时刻盯着龙非绝动静的楚妍儿掀开帷裳,柔声询问。 “本王骑马。” 说着,就牵动缰绳,马儿率先冲了出去。 大约一个 时辰之后,一行人到了此次冬狩的地点——皇家猎场。 整片郁郁葱葱的森林都已经被皇家禁卫军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气势庄严肃穆。 元今歌率先下了马车,她看着林子里气派的营地,伸展了一下在马车里坐得僵硬的四肢。 胳膊腿儿还没伸直,龙非绝骑着马的身影就进入了她的视线。 男人一脸阴沉地跳下马,然后小心翼翼地扶着楚妍儿下车,期间还要狠狠瞪元今歌一眼。 元今歌才懒得理这两个人,她大步进入猎场,看着周边的摆设和物件,简直两眼放光! 马窖内有数不清的好马,而旁边的整整八排架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兵器,琳琅满目。 她这还是第一次在古代这样真刀实枪地狩猎呢,二十八世纪的时候,顶多也就是在户外打.打真人Cs,哪有这种实战刺激。 一想到等会儿进了林子以后的场景,她就搓了搓手,十分激动。 于是元今歌快步上前,上手摸了摸一匹精瘦的好马,顿时有些爱不释手。 在场不少人都知道她的身份,再加上她是从那辆标志性马车上下来的人,所以大家都对她恭恭敬敬的,没有不长眼的上来找麻烦。 而守在马窖的马夫及时出声道:“安王妃若 喜欢,奴可以为您牵一匹强装的马来试试。您手里这匹,有些瘦弱了。” 元今歌闻言收回手,然后转而看向兵器架:“不用,我就是随便瞧瞧。” 她又扫了眼刚刚被她摸过的那匹马。 瘦是瘦……但弱? 那可不一定。 不远处,龙非绝终于将慢吞吞的楚妍儿扶下了马车。 他不满地往前望, 就见元今歌似乎完全忘了他一样,早早就跑到兵器库看兵器去了,大摇大摆的样子,哪里像是把他这个夫君放在眼里了? 真是混账! 他本想要前去呵斥,但碍于楚妍儿身子弱,离不开人,他只能按压住心中的不爽,带着楚妍儿慢慢跟在后面,只不过脸色却很黑。 楚妍儿很明显察觉到龙非绝的不爽,轻轻叫了声“绝哥哥”。 “绝哥哥,你不必顾及我的,妍儿不愿因为自己的病体耽搁了绝哥哥的事情!绝哥哥想要做什么就去吧,妍儿没事的……” 可她刚弱弱地说着自己没事,脚下就一软,差点跌倒在地! 好在被龙非绝眼疾手快地扶住。 “妍儿,你说什么呢?你身子还这么弱,本王怎能丢下你不管?” 扶着柔弱无骨的楚妍儿,龙非绝心中的气总算消散了些。 他的妍儿 这般体贴为他着想,才更是他值得费心之人! 而元今歌那女人,根本不配得到他的一丁点关注! 元今歌没听到这两人这段“情深绵绵”对话,她此时正研究兵器架旁的一些小道具。 “这是什么?” 旁边守着的侍从看了眼,道:“回禀安王妃,此物是套索陷阱,用来捕捉四肢较细的动物。” 元今歌点点头,原来如此。 比起弓箭之类的,这东西对于她就有点陌生了。 二十八世纪的野生动物保护法可是很严的,这种捕猎方式,她可是从来没接触过。 正当她好奇心旺盛准备问其他的东西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温和的男声—— “歌儿?” 元今歌下意识回头,就见不远处站着一个身披金甲护腕的高大男人。 他身后跟着许多精装侍从,各个一脸煞气,仿佛刚刚从战场上杀敌回来一样。 而最面,最清俊显眼的那个人,正一脸惊喜的朝她走来。 第一眼,她就觉得,这个人有点好看。 第二眼,眼熟。 元今歌下意识眯了眯眼睛,这男人……是谁来着? 而当对方快步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元今歌终于在脑海中扒拉出来了此人的身份。 她的眼睛也缓缓睁大—— 第89章 莫非她不喜欢他了?! 太子?! 而气貌非凡的男人并未注意到元今歌的震惊,过来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语气十分激动:“歌儿,真的是你!” 元今歌眨了眨眼,还有点儿没反应过来。 太子龙非易眸子晶亮,看向元今歌的目光中除了惊喜,还有浓浓的眷恋…… 然而不知他想到了什么,眼眸蓦地暗了暗,但很快就调整好自己,面对着元今歌展露出无懈可击的笑颜。 “歌儿,半年不见,你可还好?” 这人的热情扑面而来,元今歌并未注意那么多,只知道这还是穿越过来后,第一个对她表现出明显好感的人。 元今歌受宠若惊,同时也感受到周边人看着她的眼神立刻变了。 也是,她一个安王妃,现在却和太子表现得这么密切,看到的人还指不定怎么想呢。 她立刻动了动,想要抽回被太子握着的手腕,却发现抽动。 抬头,就看到太子还在深情地注视着她,似乎等不到她的回答不罢休。 “我很好啊!” 没办法,元今歌只好附和道,转而客气地询问:“你呢,太子殿下?” 龙非易微微一笑,口中却道:“不怎么好。” 元今歌客套的笑容僵住。 “这半年,孤日日不是征战就是操练,负伤千里也得 追击敌军,休息的时日很少。” “有次伤重,军医未能及时赶到,命悬一线,好在孤心有所念,硬是撑着等到军医的到来。” “歌儿,只差一点……孤就见不到你了。” 龙非易每一句都放得很轻,内容却又有千斤重,甚至让元今歌脸上的笑容都挂不住。 “边疆战事虽辛苦,但孤每每想起皇城内还有牵挂之人,所受的一切苦,在孤眼里都不算什么了。” 元今歌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如果她没感觉错的话……这太子明里暗里是在对她告白没错吧? 元今歌很尴尬,非常尴尬。 可人家是太子诶,天下的储君! 她当众下人家面子会不会不太好? 而且,她也不太确定这太子到底是什么性子…… 就在元今歌没想好该如何应对的时候,一道饱含着怒意的声音突然从两人身后传来—— 第90章 龙非绝给我洗脚 来人正是一身淡青长袍的铮王,龙非闻,在他的身边跟着的是一身劲装的铮王妃。 二人施礼:“见过太子殿下。” 站定后,铮王妃的目光就落在了元今歌的身上,眼中挑衅之意明显。 龙非闻手中折扇“刷——”的打开,遮在眼前笑眯眯地看着龙非绝。 “三哥和太子在聊什么呢?可否也让弟弟加入?” 他说着话,一双眼睛却时不时朝着元今歌的方向瞟去。 那日在安王府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不知这个元今歌究竟是怎么想的? 龙非绝冷声道:“与你无关。”,并不想和他过多言语。 自从听到他和元今歌密谋之事,他连面上功夫都懒得做了。 思及此,龙非绝又瞪了眼元今歌,方才旁若无人就和太子亲昵起来…… 龙非绝深深吸了一口气,回去再收拾这个女人! 他的臭脸已经摆放到明面上了,但龙非闻依旧发挥了和往常一样的水准,故意道:“三哥为何脸色这么差?是伤势还未好吗?” “嘶——莫非母后的药不顶用,三哥旧伤复发了?那等会儿狩猎,三哥还能上场吗?” 龙非易还是头一次知道这件事,讶异看向龙非闻:“母后给的药?” 他当时身在战场,也知道龙非绝重伤的消息,只不过他不清楚竟然是母后给的药。 “是啊,当时三哥命 悬一线,东部边关那边还因此传来敌国意欲趁机偷袭……总之,三哥受伤的消息牵动着举国上下的心呐!” 龙非易垂在身下的手倏地收紧,“是么,当时孤在南边,还是头一次听说。” 说着,就看向龙非绝,手掌重重拍在龙非绝的肩膀:“三弟受苦了。” 龙非绝突兀地承受了这一掌,明显能感受到太子虽然没有伤他的意思,可他用的力道却绝不小。 龙非绝面无表情地后退一步,冷声道:“不及太子征战辛苦。” 眼看气氛已然发生了变化,龙非闻的目的达到,立即在扇子下给柯沐婉使了一个眼色。 柯沐婉留恋的目光从龙非绝身上收回来,转而朝着元今歌道:“安王妃,不知你可还记得同我的赌约?” 说着,她朝着旁边走了走,指着马窖里的一群马道:“这里可都是上好的马儿,安王妃不会忘了那日在街上的事了吧?” 态度可谓是嚣张至极。 龙非绝却听得皱眉,什么赌约? 当初在皇宫不是只邀约了骑马,什么时候出来个赌约? “当然记得。”元今歌把其他事情忘了她都不会把柯沐婉的赌约忘了。 毕竟她可很期待铮王妃在城楼上学猪叫呢,那画面一定很美! “那就好。”柯沐婉只觉自己胜券在握,下巴上扬,仿佛自己是只高傲的孔雀,迎合着众人的目光 。 发觉龙非绝的目光看了过来,她更加渴望展示自己了。 “距离冬狩正式开始还有一段时间,那么在狩猎前,婉儿就先献丑了——” 柯沐婉朝着众人行了一揖,就立刻朝着马窖走去,显然想先一步挑选好马。 “把这里最好的马儿给我牵出来!”柯沐婉对旁边的马夫道。 马夫很快就牵出来一匹身强体壮的白马。 元今歌一愣。 这匹马就是刚刚她相中外表,想要摸一摸的那匹,这会儿却入了柯沐婉的手。 柯沐婉显然也对这匹马很满意,上前检查了一番之后,就骑上去,直接在马场内跑了两圈,回来后对着马夫道:“就这匹了!” 马夫称赞道:“铮王妃好眼力,这匹马名为白云,是我们马场数一数二的优良品种啊!” 柯沐婉很得意,将马骑到元今歌旁边,扬起下颌:“安王妃,该你挑选马了。” 龙非绝紧皱的眉头就没有松下,按理 说,他定是不愿意让元今歌上去丢人的。 柯沐婉从小在马背上长大,元今歌却连马都骑不利索,上去不就是丢人现眼吗!丢的还是他安王府的人! 但不让元今歌上,同样也是丢人。 龙非绝重重吐出一口气,紧紧盯着元今歌的动作。 楚妍儿:“……” 她将哭不哭的动人神色演了半天,竟然没有一个人理她! 都是因为元今歌! 元今歌虽然很可惜那匹好看的马被选走了,但并没有灰心,又在马厩里转了一圈,最终牵出来一匹漆黑精瘦的马。 和别的马比起来,这匹马显然是最瘦的。 龙非绝脸色都黑了。 他松开楚妍儿上前,停在元今歌身边小声提醒:“这匹不行,选别的!” 楚妍儿看向龙非绝,眼眸划过一道暗光,紧接着就看到龙非绝和元今歌凑着那么近说着悄悄话,两人瞧着亲昵无比。 她手里的帕子差点被搅碎,心中恨不得将这个女人剥皮抽骨,永世不得超生! 元今歌元今歌,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去死!? 而元今歌看了眼龙非绝,无语道:“你管我,我就选这匹,我就喜欢黑的,好看!” 看着元今歌睁眼说瞎话,龙非绝怒意上涌,这匹马哪里都说不上‘好看’,甚至在场的任何一匹马,随便牵一匹过来,都完胜这匹小毛驴。 对,在龙非绝眼里,这就是一匹堪比小毛驴的废马! 让这样的马去比赛,龙非绝觉得元今歌就是故意想输,然后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 “元今歌,你是存心想让本王难堪吗!” 元今歌摸着这匹马的头,马儿十分乖巧,她更喜欢了,闻言诧异回头,“王爷何出此言?” 她可是很认真的在挑了啊,瞧这马背长而不直,肩部长而不耸 ,走起来步履优美,很明显是一匹年轻有活力的马。 虽然瘦了点,可并不弱,反而一会儿跑起来会分外灵活呢。 龙非绝低声道:“那么多马你不挑选,偏偏挑这匹看起来最瘦弱的,你觉得这匹马能比得上柯沐婉的那匹吗?” “如何不能?”元今歌拍了拍马头,给马吃了一把新鲜的草。 “你!”龙非绝觉得这女人就是油盐不进,气得他想直接扭头走人。 但脸面让他停下了脚步,随后指着另一个马夫道:“你,去重新牵一匹马过来,要壮硕的!” “哎!”元今歌紧紧牵着自己面前的小黑,立刻表明自己的态度:“我就要它!” 龙非绝忍无可忍:“不行!” 他还要脸,不想输的太难看。 元今歌认真看向龙非绝:“我可以保证,有了它,我必赢!” “赢?就你?和这头黑驴?” 龙非绝不理解元今歌是怎么想的,说出口的话满是嘲讽。 元今歌却一脸的胜券在握:“若我赢了呢?” “绝不可能!”龙非绝斩钉截铁。 柯沐婉的坐骑身强体壮,刚刚在马场奔跑一圈下来,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那是匹好马,这小毛驴能赢,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元今歌却不顾龙非绝的嘲讽,提议道:“既然你这么笃定,那我们也来打个赌好了——若我赢了,你就……给我洗脚!” 第91章 发了狂了 龙非绝顿时不可置信地看向她:“你说什么?” “我说,若我赢了,你、给、我、洗、脚!” 这个该死的女人! 龙非绝还是头一次听道这么离谱的要求。 他正要回绝并且大骂她一顿,转而却抓住了元今歌话语当中的漏洞:“反之呢?” “王爷随便提~” 元今歌无所谓道。 “那好,这可是你说的!” 龙非绝眯了眯眼,正要把自己的要求说出来,身后却传来了柯沐婉不耐烦的声音。 “安王妃还未挑好吗?”柯沐婉骑着马,甩了甩手里的缰绳,“需要我帮你挑吗?” 她声音可谓是得意至极,在马上摇来晃去,简直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看到她选了一匹多好的马。 元今歌立刻推开龙非绝,“不用,我已经挑好了!” 然后她直接把马牵了出来,十分轻巧地一翻身就骑了上去。 那动作潇洒至极,看得柯沐婉眉心一跳。 元今歌上马的身法明显是经常骑马的人才有的熟练…… 可是不可能啊,她明明就是一个废物,怎么可能会骑马了? 但柯沐婉很快就回过神来,元今歌一定是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罢了! 绝不可能比得上她从马背上长大的经验! 这场比赛,她定会让元今歌一败涂地! 这样想着 ,柯沐婉笑盈盈地看着元今歌,问:“安王妃不试骑一下?马不合适可要说,免得旁人说我欺负你。” “不必,我相信它。”元今歌指挥着马走到起点,和柯沐婉对视一眼,同样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柯沐婉脸上神色一僵,不理解这个废物为何这般自信。 呵,这样也好,越是自信,她偏要让这废物颜面尽失! 随后柯沐婉看了眼旁边的马夫。 马夫会意,对两人道:“准备——开始!” 声音落下,两人的马几乎同时出动,一时间竟不分秋色,甚至看不出哪个更有胜算些。 场外的龙非闻自从元今歌利落骑上马之后,脸色就不太好。 在看到元今歌和柯沐婉旗鼓相当的骑术之后,脸上的神色就立刻沉了下来。 怎么回事? 为何与得到的消息不一样? 元今歌何时有这么精良的骑术了?! 重重疑问埋在他的心头,这种感觉就和上次得知元今歌会医术一样不可思议! 想了想,龙非闻出声询问太子:“安王妃的骑术竟然如此精良,皇兄知道吗?” 龙非易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飒然的元今歌,一时间愣愣地看向场内,下意识摇了摇头。 “孤不知……” 他从未见到过歌儿这般明艳洒脱的样子,而这样的画面落在龙非易的眼中 ,让他片刻都不愿收回视线。 “连兄长都不知,真是怪了……” 龙非闻神色郁郁,转而紧紧盯着场上的柯沐婉。 马场上两个人的身影相近,气氛焦灼,引得不少提前过来的人都开始围观。 “那是谁?” “似乎是铮王妃和安王妃在赛马。” “安王妃竟然会赛马?!她不是个废……咳咳!看着还挺厉害的呢……” 听着周围的震惊声和赞叹声,楚妍儿脸上温和的笑容差点绷不住,她重新站在龙非绝的身边,和龙非绝一起看场上两个人的赛况。 事情越来越不在她控制的范围之内了。 元今歌会医术就罢了,为何骑马这种事情还能掺和一脚?! 瞧着龙非绝目不转睛的盯着场上的元今歌,楚妍儿再次把元今歌在心中反复杀了无数次! 场上,元今歌和柯沐婉的距离并没有落下太多。 这使得柯沐婉额头上不由得渗出一层紧张的细汗。 怎 么回事?! 元今歌则心情放松又愉悦,今日提前吃的保胎药可是她自制的,今天就算她把马骑到天上去,也不会影响肚子里的胎儿! 于是她游刃有余地驾驭着小黑,在一个拐弯的时候,轻轻拉动缰绳。 瞬间,原本落后柯沐婉一头的小黑,即刻反超! 柯沐婉心中更是一紧,这怎么 可能?! 她已经快拼尽全力了,竟然还能被她这么轻松的超过?! 而元今歌甚至还有空抬起一只手对她挥了挥,“先走一步,拜拜~” 这一刻,莫大的羞辱如同一巴掌一样,打在柯沐婉的脸上! 她不可置信地盯着元今歌的背影,两人的距离逐渐被拉得越来越大! 马上就到终点了,不行,她绝不能输! 柯沐婉几乎是疯狂地用力夹紧马背,缰绳挥动:“驾!” 胯下的这匹白马也开始冲刺了,只不过柯沐婉知道,它冲不了多久。 电光火石间,柯沐婉索性直接指挥着白马朝着元今歌撞去! 既然这样,今天谁都别想赢! 突如奇来的撞击让元今歌身子一晃,她眼神一冷,跑不过就来玩阴的了是吧? 正要和柯沐婉拉开距离,却见柯沐婉眼底划过一道寒光,一只手伸出来,朝着元今歌胯下的小黑拍去—— 只听“嘶——”的一声鸣叫,元今歌的马霎时受了刺激,然后疯狂地朝着前方冲去,狠狠将柯沐婉甩在了身后! 柯沐婉:“……” 她明明是想下黑手的,可为何这马受了惊,还能精准无误地朝着终点飞奔啊?! 但她已经没有过多的时间去思考了。 因为须臾间,众人就眼睁睁地看着元今歌骑着马,快速到达了终点! 而柯沐婉,距离终点还有好长一段距离…… 一时间,众人都对这场赛马的反转很是激动,连带着对元今歌的印象都有了些改观。 “怎么回事?安王妃赢了?” “是啊,太厉害了!没想到安王妃竟能胜过草原出身的铮王妃,看来先前传言元家女的废物之名,还有待查验啊!” 大家都气氛热烈地讨论着。 可唯独龙非绝和太子发现了不对! 他们看到虽然元今歌已经到了终点,可那匹黑马却没有丝毫想要停下来的迹象,还在往前暴冲着! 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很有可能是这匹马受惊了,不受控制了! 这可是非常危险的事,重则骑马的人小命不保! 龙非绝眼神一凌,立刻就要起身追去。 楚妍儿显然也注意到了这种情况,心中可谓是欣喜万分。 那匹马的速度空前绝后,要是元今歌摔下来的话,不说摔死,起码也会摔得半身残废! 这还真是……天助我也啊! 元今歌只要不好过,她就会好过! 正要笑看元今歌的后果时,却发现身边的龙非绝动了。 楚妍儿内心一惊,立刻抱住龙非绝的手臂,软着声音想要吸引龙非绝的注意:“绝哥哥,妍儿有点不舒……” 还未说完,龙非绝的手臂却狠狠一挥,将她甩开了! 第92章 老娘虐哭你 龙非绝直接朝着元今歌的方向奔去,像是根本没有听到她说话。 楚妍儿猛地被龙非绝一推,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后退,然后四仰八叉地摔在了地上! 形象尽毁! 然而根本没人理她。 “歌儿!——” 和龙非绝同一时间冲出来的,还有太子龙非易。 两人都争先恐后朝着元今歌的方向跑去,但双腿哪里能抵得过四蹄。 几乎是同时,两个人都随手拉过一匹马,一同狂背起来。 但元今歌的这匹马发了狂,简直是在不要命地跑,一时之间还真不容易追上。 “元今歌!” “歌儿!” 两人只好同时焦急唤出声。 可惜元今歌的马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她也听不到身后的惊呼,耳边只有极速奔跑下与风相撞产生的呼呼声。 她只能定了定神,用最快的速度适应现在的情况,尽量控制着马别撞到树上,或者撞到人。 她又小心翼翼回头用余光看了一眼马屁股,果不其然,上面插着一根极细小的银针! 柯沐婉这个女人,竟然用这招! 元今歌的脸色瞬间转阴,伸出手就要将这根银针取下。 可手指刚碰到针,还没来得及用力,身下的马就骤然发出更为凄厉的嘶鸣! 紧跟着双蹄腾空,眼看着就要将元今歌甩下去! 元今歌死死拉住缰绳,上半身紧贴马背,控制着自己不被摔下去。 同时,她极灵巧地反手一够,快准狠地将那根银针取了出来! 马儿痛苦的嘶鸣立刻小了许多,元今歌有些心疼地来回摸着它的脖子,安抚着它,然后另一只手死死拉住缰绳,控制住的方向。 于是那些留在原地的人,本来还在为元今歌捏一把汗,可很快就看到,原本还发狂的黑马,在元今歌的身下缓缓变得情绪稳定下来,还缓缓停了下来! 他们心里不约而同浮现了一个想法,安王妃好厉害! 见状,龙非绝和龙非易也松了一口气,赶忙夹紧马腹赶到元今歌身边。 太子先是上下仔细打量了元今歌一圈,发现她没有受伤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随即,他胸腔里竟然涌现出几分激动。 想到刚才元今歌的英姿,真情实意道:“歌儿,你没想到你的骑术这么好!方才那种情况,连孤都不敢保证能够从马背上安然无恙地下来……你真的改变了许多。” 最后一句话,多了些唏嘘和赞叹,看向元今歌的眼神依旧十分真切。 元今歌笑了笑:“太子过誉了。” 而这个笑容落在龙非 绝的眼里,就显得十分刺眼了。 他面色阴沉的注视着两人相视而笑,仿佛在这里,他才是那个多余的人一样! 明明他也紧赶慢赶过来看她有没有事了,难道她看不到自己吗?! 龙非绝心中不爽至极,但看到元今歌刚才受惊不小的份儿上,他暂时没说什么。 而且……不得不承认,元今歌方才骑马的样子,确实是他从未见到过的。 那么张扬肆意,浅笑的面庞上写满了快乐,自在随心,明媚动人。 任谁看了,都要为之动容。 思及方才的画面,不知为何,龙非绝胸膛中的那刻器官,竟不由自主的猛烈跳动几下! 这种陌生的感受让龙非绝下意识蹙起眉。 他这是怎么了? 龙非绝莫名其妙地按了按胸口。 这会儿,元今歌已经完全恢复了镇定。 她又摸了摸马儿修长的脖颈,低声道:“我们回去,好不好?我去给你报仇。” 小黑马打了个响鼻,好像在说“好”似的,元今歌就放心地将马骑回了起点。 太子和龙非绝也不紧不慢地跟在她后面。 马夫早已满头大汗地等 在一边,见元今歌下马,他赶紧赔罪:“都是奴的不是!让安王妃受惊了,奴定会好好教训教训这畜生…… ” 元今歌却摆了摆手,“不,不是它的问题,它很好。” 说着,就把马的缰绳递给马夫,“好好照顾它。” 马夫有些不明所以,但既然王妃发话了,他便照做,牵着马回了马窖。 元今歌随之转身,脸上的神情彻底沉下。 很快,她在人群中寻到了柯沐婉的身影,眼中的怒意几乎要迸发出来。 这个阴险小人! 元今歌实在没有办法咽下这口气,却在准备走过去的时候,被一把扇子拦住。 “安王妃好骑术,让本王大开眼界啊!” 龙非闻撑着扇子走来,脸上挂着十分虚假的笑容。 他一边说,一边还不留痕迹地看了柯沐婉一眼,“婉儿草原出身甚至都比不过你,真是不知安王妃的身上,究竟还有多少世人不知晓的技能?” 元今歌皮笑肉不笑:“呵呵,那你不知道的可多了去了。” 比如,她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一个人毒成哑巴。 元今歌不欲与龙非闻多说,绕过她,直接朝着一脸不甘的柯沐婉走去。 她抬了抬嘴角,阴阳怪气道:“铮王妃,承让啊!” 柯沐婉憋闷至极。 她堂堂草原之女,竟然输给了元今歌这么一个远近闻名的废物! 可是这么多双眼睛都 看着呢……哪怕是心中再不忿,也不能表现出来。 只好不情愿的说了句:“恭喜安王妃。” 元今歌见状,笑盈盈加深:“铮王妃可莫要忘记我们的赌约啊,城楼之上……你我都懂。” 因为这句话,柯沐婉差点气炸。 眼见她就要绷不住了,元今歌又说:“虽然你落后我那么一大截儿,但我知道,你尽力了。比赛嘛,尽力就好,而且铮王妃不是说话不算数的人,自己答应的条件,一定会完成的,我说的对吧,铮王妃?” 脚都踩到脸上了,但柯沐婉却毫无反驳的能力! 所以只能硬撑着笑脸夸:“是我技不如人,安王妃赢得当之无愧!” 看到柯沐婉吃瘪的模样,元今歌觉得解气的同时,又觉得只这样太便宜她了。 随后手下一动,温和地拍了拍柯沐婉的肩膀:“别灰心,你还是很有潜力的,以后再接再厉就好!” 可柯沐婉却因为元今歌的这一拍,直接痛到失声! 她双眸瞳孔放大,不可置信地看着元今歌,她的肩膀,好痛…… 下一刻,元今歌就凑到她的耳旁,用只有她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喜欢虐待动物是吧?那你也应该尝尝这滋味如何。以后再虐小动物的话,小心我虐哭你哦——” 第93章 元今歌无法无天 十分平静的语调,但听在柯沐婉耳中,却字字饱含威胁! 肩膀处的疼痛让柯沐婉倒抽一口冷气,她还没有出声,元今歌就已经跟她拉开了距离。 在旁人眼中似乎就是胜者在宽慰败者,两人的关系十分融洽。 柯沐婉脸上的肌肉抖动两下,好半晌才忍住疼痛。 看着元今歌的那张笑脸,恨不得掐着她的脖子让她赶紧把刺入她肩膀里的针拔出来! 但是她不能。 若是事情闹大,所有人都知道她用了招数还输了! 柯沐婉深深吸了口气,勾起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脸道:“多谢安王妃,婉儿受教了。” 元今歌一副孺子可教的神色,对她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 这更加激的柯沐婉心中的怨念加深,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 元今歌出完气之后,就直接得意洋洋转身。 一抬头,看到龙非绝对着她若有所思的眼神。 此外,似乎还有一道极为阴狠毒辣的视线…… 元今歌机警地环视全场,却并未找到那视线的主人。 谁对她会有这么浓重的敌意? 元今歌只思索了一秒,就被楚妍儿娇娇柔柔的声音吸走了注意力。 只见楚妍儿一脸的委屈,凑到龙非绝身边,唤走了龙非绝落在元今歌身上的视线。 “绝哥哥……妍儿的脚好痛。” 龙非绝倏然回神,关切地看着楚妍儿,“妍儿,是站累了吗?” 楚妍儿:“……” 她的脚确实有点疼,但不是站的,而是刚刚龙非绝推了一把,她扭到了。 她一时有些不知道龙非绝是不是故意这么说的,但看龙非绝神色不像作假,好似忘记了刚刚的事情一样,她只好迟疑的点了点头。 龙非绝眼底落下一片柔软,正想说他扶着她去歇息,却听到一道中气十足的叫好声—— “我大耀儿女果然都不同凡响!” 众人闻声,都是浑身一凛,立刻回神纷纷下跪行礼:“参见陛下、皇后娘娘!” 龙非绝也拉着楚妍儿立即下跪行礼,途中不忘回头看一眼元今歌。 发现元今歌和别人一样恭恭敬敬下跪后,龙非绝才松了口气。 楚妍儿发现了龙非绝的举动,心中嫉妒得抓狂,但又没有什么办法,只好凑得离龙非绝更近了些。 皇帝站在众人眼前,满意地朝着元今歌的方向看去:“安王妃果真令朕刮目相看,元将军还曾 说他这个女儿笨手笨脚,依朕看,元将军甚是谦虚了!” 元今歌被突兀点名,讶异抬头看去,就见皇帝已经一挥衣袖:“众爱卿平身,朕方才瞧着这边的赛马甚是精彩,便忍不住驻足和皇后观赏了一番。” 说着,皇帝目光又落在正起身的龙非绝身上,笑道:“绝儿倒是娶了个不错的王妃。” 皇帝当着所有人的面夸赞元今歌的行为,在场的人都觉得很正常。 毕竟元今歌这一场赛马赢得确实很漂亮。 只有柯沐婉恨恨地盯着元今歌的背影,肩膀上的疼痛时刻提醒着她方才受到的莫大侮辱! 她转而有些委屈地看向皇后,却发现皇后只是极为平淡地看了她一眼,站在皇帝身侧,没有开口。 龙非绝则恭敬拱手:“父皇如此夸赞她,是她的荣幸。” 元今歌刚刚起身,就听到龙非绝这样一句话,心底翻了一个白眼。 渣男,反正就是不肯承认她的优秀呗! 想着,元今歌也朝着皇帝谢恩:“陛下过誉了,儿臣只是将骑马当作一项爱好而已,算不得特别出众。” 众人又各自恭维、谦逊了一番。 这时站在皇帝身侧的皇后适时出声: “今日冬狩,陛下特意吩咐人多在林子里添了不少猎物,拔得头筹之人重重有赏!切记,稍后入林,你们 要多加小心才是,刀剑无眼,野兽无情,可莫要被伤到了。” 听到头筹有重赏,几个皇子都有些跃跃欲试。 “母后,我们都多大了,要说受伤,也要让那些猎物小心才是,哦,差点忘了,哲儿还小,确实应该小心些。” 淹没在众人当中的龙飞哲闻言,神情一紧。 随后,他愤愤看向开口说话的龙非闻,不甘示弱地回应道:“五哥此言差矣,我虽年龄尚小,但骑射方面可不比你差!” 龙非闻正要反驳,就听皇后道:“好了,本宫并非指年龄,你们父皇这次特意准许女眷也能狩猎,这才叫大家做好准备。” 语毕,皇后侧身看向皇帝,就见皇帝点了点头,“狩猎即将开始,大家做好准备进去吧!” 话音落下,皇帝就和皇后上了高台,坐在了最高位上,睥睨着下方为入林做准备的众人。 皇帝准许女眷也可以参与的消息已经传了下去,不少达官贵人的家眷甚至都跃跃欲试。 龙非绝扶着‘脚疼’的楚妍儿坐下,考虑着要不要把她送去营帐 待着。 楚妍儿轻轻拉了拉龙非绝的衣袖,楚楚可怜的看着他:“绝哥哥,你去吧,妍儿在这里无事的。” 她越是这样说,龙非绝就越是觉得不妥。 “外边风大,还是送你去营帐吧,里面暖和,本王会派侍卫守着你,不必担忧被他人惊扰。” 楚妍儿却摇了摇头:“绝哥哥,妍儿想第一时间见到你回来,坐在这里等,你回来的话,妍儿一眼就能看到你。” 元今歌正好牵着另一匹马路过他们身边,见到这两个人这副依依不舍难舍难分的样子,暗暗翻了个白眼。 不知道的还以为要经历什么生离死别呢! 真是夸张又造作。 “绝哥哥你放心去吧,妍儿就在此地等你狩猎归来,妍儿相信绝哥哥定会是头筹,莫为了妍儿耽误狩猎良机啊!” 楚妍儿说的情真意切,听得元今歌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皇帝刚刚一声令下,就已经有好几个队伍入了林。 元今歌实在受不了这两人的磨磨唧唧,懒得等他们,索性独自一人骑马朝着林中跑去。 龙非绝察觉到旁边的动静,神色一冷。 这女人简直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竟然等都不等她! 第94章 你抱太紧了 元今歌可懒得管他心里想什么。 她拿了套弓箭,这对于她来说相比其他兵器更为趁手,进了林之后就小心翼翼朝着里面开始探索。 元今歌第一次狩猎,没有什么经验,选择先跟在其他队伍身后跟一会儿。 可大家都很警觉的样子,明显很防范她这个竞争对手,一直向元今歌投来警告的眼神。 元今歌便没有继续跟下去,叹了口气。 现在的季节,好多动物都在冬眠,能打的猎物少之甚少,估计一时半会,都没有能让她射一箭的机会了。 然而,这种想法刚刚闪现,元今歌的余光就注意到,一棵常青树旁,似乎缩着一个灰色毛茸茸的东西! 再定睛一看,就见那东西动了动。 是只兔子! 元今歌眼前一亮,拉起弓箭就朝着兔子的方向射去。 然而,发射出去的箭矢却只朝着兔子的方向划出一条弧线,然后落在另一个方向的枯草中,甚至都没惊动埋头干饭的兔子。 元今歌:“……” 大意了! 她早知道她也学一学弓箭了,不然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干瞪眼。 元今歌不太相信自己的箭法真的就这么差,牵着缰绳动了动,让马走得近了些,然后重新拉弓。 这么近,她就不信还射不到。 可离得近了,她却发现了 异样,那只兔子的腿上似乎有伤…… 元今歌拉弓的动作微微一顿,最终还是放下了手。 算了,这么大点的兔子,也不好吃,饶它一条小命。 元今歌继续往前走,一边观察打量着四周,一边不停拉弓,想精进一下射箭之术。 于是一路上,她就拿着手里的弓箭到处走走射射,惊走了一众鸟兽飞禽。 没箭了就捡回来继续用,一个人倒玩得不亦乐乎。 直到走进一片更为茂密的书林中,元今歌突然背后一凉,感觉似乎有人在注视着她…… 可她飞快回头,却又什么都没有看到。 是错觉吗? 元今歌皱眉,觉得今天的错觉似乎有点多。 正想着,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尖利的破空声! 危险的警铃在她脑海中作响,她猛地回头,余光瞥见自己左后方的大树后面,的确有一道身影一闪而过! 还是个女人! 而下一刻,元今歌就觉眼前一花,身子一沉,被不知从哪突然出现的人直接从马背上扑了下去,摔在地上。 紧跟着,一根箭矢直直地钉在元今歌身后树上,发出了“咚!”的刺耳声响。 刚才若是躲不过去,这剪就射在她身上了! 马匹也受了惊,直接抬起四蹄扬长而去。 而元今歌和扑倒她的人跌落在地,顺便 还滚了好圈。 “呸呸!” 停下来后,元今歌支起身子,吐出一片不小心吃进口中的树叶,立刻朝着方才的方向看去,那可疑的人影却再也不见踪迹。 可是怎么想,她都觉得那个人,好像是楚妍儿? 元今歌紧紧蹙着眉,刚刚的箭会是楚妍儿射的吗? 可她不是柔弱无骨不能自理吗,竟然会射箭? 心中正怀疑之时,刚刚扑倒她的那个人也爬了起来,关切道:“歌儿,你没事吧!” 元今歌这才发现,原来救了她的人,是太子。 “歌儿为何不说话?可是伤到了哪里?” 龙非易焦急地为元今歌检查着身体,发现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只是衣服脏了些后,终于松了口气,一把抱住元今歌! “谢天谢地,方才真的吓到孤了……” 龙非易叹息一声,“幸好你无事,狩猎场太过危险,方才也不知是谁的箭走了眼,竟朝着你射来了,幸好被孤瞧见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元今歌却不以为 然。 她能清楚感觉到方才的箭里,夹杂着浓浓的杀意,是单独冲她而来的! 绝不是射猎物失手了那么简单。 究竟是谁呢? 元今歌把可能的人选在心中罗列了一番,发现竟然有不少…… 她近期得罪的人可太多了。 除了刚刚赢了的柯沐婉,还有被她坑了药的皇后,以及一直视她为劲敌的楚妍儿…… 似乎都有想杀了她的理由。 一时间元今歌还难以从她们当中挑出嫌疑最大的,但刚刚看到的那个人影,确实最像楚妍儿。 回过神后,她发现自己还被太子抱着! 这举动实在是亲昵过头了! “咳!多谢太子救命之恩,但是……您能松开我了吗?” 元今歌倒是想要自己挣脱,但不知道太子这个家伙究竟是吃什么长大的,明明看起来清风俊朗,没想到力气竟然和龙非绝那个家伙如出一辙的大! 第95章 把她按在树上 太子闻言,也只是松了口气,“那便好。” 这副画面看在龙非绝眼里分外刺眼,手里的弓箭被他捏的越来越紧,心中的怒火愈演愈盛。 这女人,光天化日就和其他男人搂搂抱抱,不知检点! 现如今他就在眼前,还能和太子眉来眼去,这已经是今天第二次了! 这股火气直接冲破龙非绝的理智,呛声道:“太子是不是管得太宽了些,本王如何,还轮不到太子置喙!” “况且太子抱着的,是本王的王妃,太子这般行为,是置皇家脸面于不顾,要有违伦理了吗!” 这句话一出,直接让龙非易脸色大变:“方才情况危机,孤不过是顺手救了她一把,何故称之有悖伦理?莫非安王是觉得,在歌儿危难之时袖手旁观,才是为人的正确做派!” 龙非绝却怒哼一声:“太子如何想的,只有你自己知道!本王方才根本未瞧见什么危机,反而只看到本王的王妃在太子殿下的怀里,难舍难分!” “那不过是一时惊魂未定罢了,况且孤和歌儿自幼相识,危难之余关切一下,倒值得安王如此怒发冲冠?为皇子的,可不能只有这点气度。” 龙非绝面 上的神色愈发阴沉:“本王倒是头次觉得,太子殿下竟如此巧舌如簧,真叫本王大开眼界!” 龙非易冷哼一声,也毫不相让,“孤与歌儿的情谊,你怎会懂?” “哈!”龙非绝怒气反笑,“好,真好!太子这般能耐,不如把精力放在这场狩猎上,若你能在这场狩猎上拔得头筹,本王就信你们之间只有自幼相识的情谊,太子并未有逾矩之心,如何?” 他趾高气昂,咬牙启齿:“正好让本王看看,太子此次出征归来,究竟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 说完,也不给龙非易回答的时间,直接策马过去,一只手将元今歌拎到自己的马背上,转身就走! 元今歌霎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紧接着,她还没坐好,马儿就狂奔起来,颠得她想吐! 第96章 你解我腰带干嘛! 元今歌站在原地看着龙非绝的背影没动,觉得这人真的是很莫名其妙。 结果,龙非绝还没往前走几步,就听几道马蹄声由远及近,匆匆在他面前。 “王爷!” 是廉珩带着几名侍卫追来,在看到龙非绝和元今歌都安然无恙之后,才松了口气。 方才王爷突然带王妃离开,速度奇快,他们一行人好不容易才没跟丢。 龙非绝点了点头,然后道:“安静点,别吓跑了猎物。” 众人领命,马都不敢骑了,纷纷翻身下马,警惕又安静地看向四周,煞有介事。 元今歌撇了撇嘴,颇有些无语。 还猎物呢,她和龙非绝这一路走来,除了些盘旋在空中的鸟儿,根本就连猎物的一根毛都没有见到! 这么说来,的确有些奇怪…… 元今歌正想着,就见前方的龙非绝突然回头,然后大步走回到她面前,不容拒绝地拉住了她的手腕。 他表情很臭,“你当本王的话是耳旁风?!” 眼见龙非绝的暴躁症就要发作,元今歌立刻识时务为俊杰道,“不是。我知道,不能离开你半步,我记住了。” 元今歌少有地没有呛声,龙非绝神情稍缓和了些,但 依旧没有给她多好的脸色。 她也不在意,跟在男人身后,全神贯注地留意着四。 但越走,刚才那种不对劲就越明显。 这附近除了人,一个活物都没有。 按理说,林中枝桠交错,有不少动物可以藏身之地,更何况皇帝还说了,特意往林子里投了许多猎物。 结果侍卫们四处探查一番,愣是一个也没看到。 甚至头顶天空上鸟都没一只。 元今歌怀疑地看了龙非绝一眼,这个家伙不会是个扫把星吧? 毕竟她刚进林子的时候还看到了小兔子呢。 都是这男人来了之后,就再没遇到猎物了。 忽地,一阵风从身后吹来,元今歌一瞬间似乎闻到一种独特的气味若隐若现。 但再吸吸鼻子想闻得清楚一点,又什么都闻不到了。 第97章 你我夫妻,情难自禁 呕——好腥! 龙非绝冷哼一声解释:“此物是用动物内脏研制的粉末,又加了点其他东西,专门用来驱散野兽。” 元今歌听他说完,脸色顿时成了猪肝色,腹中刚刚被她压下去的恶心顿时有死灰复燃的迹象。 “呕——” 早知道就不凑近那么闻了! 怪不得附近都没有猎物,她身上的气味这么重,哪只猎物还敢过来受死! 元今歌立即将手往树上蹭了蹭,意图蹭掉沾染上的气味。 也是在刚刚,她还闻出来某种‘添加剂’的味道,这种‘添加剂’一般是特别凶猛的猛兽的粪便。 两种气味相结合,除非不长鼻子的,路过这边的野兽都要绕道走! 元今歌正反胃呢,就听到龙非绝过来冷声道:“把衣服脱了!” 元今歌:“!” “我不!” 好家伙,大冷天,让她脱衣服,这是不准备给她活路啊! 龙非绝顿时就开始上手,并道:“这次狩猎,本王必须得赢!容不得你拒绝!你衣服上还粘着那药粉的味道,必须脱掉!” 元今歌后退,龙非绝就上前,两个人谁也不让谁。 “我说……”元今歌吐出一口气:“你别太过分啊!我们各走各的不行吗?” “不行!”龙非绝强势道。 见元今歌依 旧没有自己动手的意思,龙非绝不耐烦了,直接上前要把她的衣服把扒下来! 廉珩见状,立刻背过身,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到,其余手下也纷纷效仿。 仿佛被大众围观那啥的羞耻感在元今歌心头涌现。 “龙非绝,你把我衣服拿走,我穿什么?好歹我也是你名义上的王妃,被人发现外衫不见了,你让旁人作何想?” 龙非绝意味深长地看了元今歌一眼。 “你和本王在一起,你说,旁人会做何感想?顶多,只会认为你我夫妻二人幕天席地,情难自禁……” 元今歌实在听不下去了,好在这时,她脑海忽然一道灵光乍现:“我有别的办法能帮你引来猎物!” “你会引猎物?”龙非绝的语气里充满怀疑,“你莫不是为了你的太子哥哥,刻意在本王这里拖延时间,好让太子多捉几只猎物吧?” 元今歌就知道他这人从不会把人往好的方面去想,直接道:“这样做对我有什么好处吗?况且方才我都直接提出分开行动了,是你自己不愿,怎能赖得上我?” 龙非绝依旧不信,他眯了眯眸冷笑,“分开行动,是想再去私会太子吧?元今歌,本王早已看穿了你的伎俩!” 元今歌简直要气死了,但依旧底气十足的说:“只要让我去拣一样东西 ,我定能引出猎物来!你信与不信,一试便知。” 看到元今歌那坚定自信的样子,龙非绝没有拒绝,只是往后退了一步,似乎在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元今歌立刻朝着前方没人的地方走去,一边走,一边还装模作样地在地面上找着什么。 虽然身体在行动,但她心里却在骂渣王爷不是人。 明明有更加简单的方法,分开走不就行了,非要让她脱衣服。 就是故意捉弄她! 她一边走马观花看着地面上的植物,一边检查着自己百宝箱里还有什么能够用得上的东西。 忽然,元今歌把注意力放在一朵小花上面,顿时面露愁容。 这东西……或许能行吧? 手上一动,那朵花就出现在元今歌的手中。 这花叫做狗狗花,以前她喜欢养狗,这种花相当于犬类当中的兴奋剂,只要狗狗一闻到,就会立刻变得兴奋不已。 而元今歌百宝箱里养的的这个品种的狗狗花,比起二十八世纪的普通花,效果可是激烈了许多。 也不知道能不能吸引到一些猎物…… 元今歌虽然不太确定,但眼下也没有其他可以代替的东西了。 不管了,试试! 元今歌心一横,直接拿着狗狗花回到龙非绝身旁。 “这么快?”龙非绝满脸怀疑。 “我运气好啊,一找就找到了!” 元今歌撒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直接把花递到龙非绝面前。 龙非绝看着眼前这朵花,拇指大小,毫无特色,瞧着像是路边随便摘来的一样。 “你就是拿路边的杂草来糊弄本王的吗!”龙非绝暴怒。 “王爷莫急啊,这可是一种很神奇的花,这种花的味道,我们闻不到,但动物却很喜欢。有它在,定能吸引猎物前来。” 龙非绝将信将疑,但一想到元今歌那超乎寻常的医术,或许了解一些奇花异草也很正常。 这一刻,龙非绝动摇了,然后问:“如何做?” 元今歌道:“交给我,你们后退,尽量不要发出动静,不然把猎物吓跑可不怪我。” 其他人面面相觑,对元今歌所说的花又好奇又震惊,世上还有如此奇异的花朵? 但他们也不敢耽搁了王爷捕猎,都后退至一旁,小心翼翼不发出任何声音。 看到大家都走远,元今歌便把狗狗花放在空地上,揪下一小片花瓣,放在地面上用石子撵了撵,好让花的气味更加浓郁一些。 并且在内心疯狂祈祷:求求了,哪怕来只野猪救救她也行啊! 她还是头一次心里这么没底。 这花放在二十八世纪,对狗狗可是百发百灵,但换了物种, 换了朝代,元今歌就不确定了…… 就这样,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四周还是毫无动静。 站在远处静止的侍卫脚都有些发麻了,他们看向最中央的元今歌,从原本的好奇,变成了看傻子的眼神。 然后目光渐渐转移到龙非绝的身上…… 龙非绝接收到下属们意味深长的眼神,脸上的神色终于绷不住。 这个元今歌,竟然敢耍他! 龙非绝眼底的怒意越来越盛,正要给元今歌一个教训时,忽然察觉到周围有一股不同寻常的动静。 他忽而停下脚步,专心致志地听着四周的声音。 风声,和什么东西踩在草木上的声音,龙非绝骤然抬眼,朝着元今歌的身后看去。 元今歌同样也听到了这动静,她内心惊喜万分,这狗狗花还真的能引出猎物! 会是什么呢? 兔子,还是小鹿? 元今歌正想着,就忽觉后脑勺一阵发凉,随即一股危机感涌上心头! 就像之前朝她射来的那一箭一样,十分不详。 她猛地转头,就见身后的林子里扑出来一头巨大的银狼! 银狼张着血盆大口,直接朝着元今歌的方向扑来,那巨口,一下就能把她的脑袋给吞下去。 元今歌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根本不受控制了,一动也不能动。 第98章 你不是元今歌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头银狼凶狠地扑过来,马上就要咬断她的脖子…… 原来人在极度恐惧之下,是什么都想不了的,只有一片茫然。 就在这时,一道夹杂着内力的箭,泛着光一样,冲着银狼直直地射了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元今歌只听到银狼惨叫一声,然后朝着地面重重摔下去,重重喘息着。 离她只有一点点距离。 元今歌回头,看到的只有龙非绝放下弓的身影。 是龙非绝救了她…… 一道风吹过去,扬起龙非绝额前的碎发,他双眸深邃凌厉,好似前来救她的盖世英雄一样! 元今歌的心脏砰砰跳动着,肾上腺素飙升。 却在下一刻,呼吸忽然一滞,要死啊! 她竟然差点被龙非绝的外表迷惑! 要不是龙非绝,她能落到差点被狼吃了的地步吗? 他救她,那是天经地义! 元今歌捂了捂胸口,平复下来,转眼只看银狼横躺在地面,没有动静。 但看到它身上的起伏的动作,就知道还没死,只是晕了过去。 龙非绝赶来,上下打量着元今歌:“受伤了吗?” 元今歌摆了摆手,没说话。 这男人现在来假好心什么? 以前 他可是恨不得她去死的! 元今歌没理龙非绝,低头看着已经晕死过去的银狼,咂了咂嘴。 她真没想到狗狗草的威力这么大,竟然能引来这好玩意儿! 这头银狼皮毛极为精美,在日光的照耀下,散发出银白流光,品相极为上等,又稀有。 龙非绝眯眼审视了一会儿,问元今歌:“你用的究竟是什么花?” 竟能招惹到这种东西。 有此等功效的植物,定不是随便路上就能捡到的花草,否则,这世上的所有动物都会陷入混乱。 眼前这个元今歌,龙非绝竟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清她了。 先是医术,后是骑术,现在又随便拿出这般稀奇之物…… 她懂得这么多,和以前那个什么都不会的花瓶元今歌,简直完全是两个人! 元今歌清了清嗓:“咳,我也不知。这世间万物,我还能每个都认识不成?不过我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叫做牵引花,你觉得如何?” 龙非绝意味不明地哂了一下,微眯眼眸看向她,那里面依然深藏怀疑之意。 “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究竟是不是元今歌?” 毕竟两个人性格和能力相差太大了,让龙非绝完全无法把现在这个元今歌和记忆当 中的那个女人融合到一起。 元今歌避开龙非绝的视线,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猎物我帮你抓到了,我们能继续走了吗?” 龙非绝只是深深地盯着她,将她有些心虚的表现尽收眼底,眸中有一丝暗色闪过。 “回营!” …… 日暮西山,天空逐渐暗沉下来,这场狩猎就快接近尾声,营地这边也越来越热闹了。 帝后二人依旧坐在高台上,远远地,听到林子边传来动静。 抬首,看到一众人影从森林中走出,都是此次参加冬狩的皇子们。 走在最前方的,赫然就是一身金甲护腕的太子。 而他身后的猎物们被下人们装在笼车中,瞧着数量和体型,都是最出众。 “太子殿下英勇神武,看来这次魁首,非太子殿下莫属啊!” 许多人见状开始拍马屁。 “太子殿下在战场都能立下赫赫战功,区区狩猎而已,怎能难倒太子殿下!” 很快,几乎所有皇子都出来了,只不过他们身后狩到的猎物,和太子一比,都显得很不耐看了。 龙非闻看到几乎满满的一笼车猎物后,顿时露出称赞的神色:“兄长好箭法!” 这 些猎物们,各个都是一击毙命,足以见 得猎手的箭法有多么精妙。 龙非易抬了抬头道:“尚可!” 行至台前,皇后笑盈盈道:“易儿,快来,让母后瞧瞧!” 龙非易示意了一下,身后之人就将猎到的所有动物展现了出来,并拱手道:“禀父王、母后,以下就是儿臣今日所狩之物。” “我儿征战四方,归来后狩猎也不生疏,不愧是我大耀的储君!” 皇后先一步开口,极为满意地看着下方之人。 这声落下,在场的其他大臣也对太子源源不断的赞扬。 “太子神勇非常,是我大耀之幸啊!” “是啊,不愧是太子!” “陛下,依臣看,今日狩猎之魁首,当为太子莫属!” 皇帝对太子的成果也甚是满意,并且觉得太子当真是越来越有储君的风范了。 “易儿做的不错!”皇帝笑道,转而又问,“还有人未归吗?” 皇后笑盈盈看向皇帝,认为这是准备清算猎物了,若是所有人都在这里了,那就表明,今日的狩猎,纯属太子的个人秀! “父皇,能狩到猎物之人是不会等到最后一刻才出来的,所以是否有人未归也不重要了,若是现在还未归,定是因为狩不到猎物,不敢归来面圣了。” 龙非闻向前拱手笑道。 铮王这句话指向性分外明显,全场所有人都发现了,现在唯一不在的皇子,只有安王一人。 皇帝闻言还特意抬头看了一眼,靠在椅背上,威严的眸子抬了抬:“哦?绝儿还未回来?” “是啊父皇,三哥怕是今日无言见您了,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三哥重伤初愈,比不过皇兄也正常。” 是啊,虽然安王曾经是大耀战神,但刚刚受了重伤,这件事在场之人没有一个不知道的。 全场之人又重新将目光放在场中太子的身上。 一位德高望重的大臣摸了摸胡子:“陛下,日头将歇,这场赛事,也该终了。” 从太子狩猎归来之后,皇后明显能感受到太子在众人之中的威望又上升了些,眼中的骄傲之色明显。 龙非绝啊龙非绝,看你没有了‘战神’这一称号,谁还会站在你那边! 几息后,坐在上首的皇帝点头:“既如此,朕宣布……” “安王回来了!” 皇帝还未说完,远处就传来了一道下人传报的声音。 众人立即朝着树林方向望去,就见龙非绝骑着马,身后跟着自己的队伍。 而在队伍的中央,那一笼车里,竟然躺在一头奄奄一息的银狼! 第99章 她还敢偷看太子! “那是什么?”有人看不清,出声询问了一句。 “狼啊!还是银狼!”身旁看清了的人立刻出声回答,语气里难掩震惊。 如今世道,狼的存在本就难寻,遇到更是九死一生,更别说体型更为巨大和凶猛的银狼了! “天呐,银狼不是传言百年难遇的吗?竟能被安王所获!” 元今歌下了马,跟在众人身后,走到台前之时,就听到一阵一阵此起彼伏的倒吸声。 “果真是银狼,还活着!安王竟活捉了它!” 一时间,元今歌就感觉无数道目光落在那头银狼身上,银狼却只疲惫地动了动耳朵。 转瞬间,方才属于太子的风光,尽数被龙非绝夺取。 在一头极其稀有的银狼面前,太子身边那些常见的猎物却显得格外平平无奇了。 元今歌下意识朝着太子的方向望去,见太子的视线同样落在这头银狼上。 不过却不是和他人一样的惊奇和意外,而是一种怀疑的眼神。 似乎发现了元今歌的注视,太子下意识也看了她一眼,随即又收回视线。 似乎不敢看她一样。 元今歌无语至极,切,敢做不敢当,心机男! 一位大臣称赞道:“安王不愧为我大耀战神,如此稀奇的银狼都能猎到,我大耀未来荣光大盛啊!” 寻常猎物猎人也能猎,但能猎到银狼,在 古往今来还是头一次! “安王一如巅峰之时,乃我大耀之幸!”一人的声音落下,就有数道声音应和起来。 “三哥,你也太厉害了,怎么做到的啊!”龙飞哲跑来凑到这边,好奇的看着眼前的这头银狼。 话语中的语气更是敬佩不已。 正要再凑近些,就被龙非绝拉走了,“这畜牲还有些力气,莫要被它伤了。” 龙飞哲有些可惜的看了银狼一眼,乖乖的站在一旁了。 从龙非绝回来后,皇后的脸色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难看下来,特别是见到那头银狼后。 她直接饮下一杯茶,降一降心中的火气。 而皇帝在看到那头银狼后,只意外了一瞬,便大笑道:“朕就知道,我大耀战神,是绝不会让朕失望的!” 龙非绝上前拱手:“儿臣不负父皇所托,狩得一头银狼!” 话音落下,另一边的龙非闻却轻嗤了声:“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龙非绝显然也听到了,但他懒得理,只恭敬等着上首的皇帝发话。 “绝儿今日着实让朕大开眼界,这银狼虽只有一只,但胜在稀有,一只,足以胜过万千猎物!” 皇帝的话语一落,在场众人就知道了,这场狩猎,是安王获胜。 果不其然,下一刻,皇帝就正式宣布:“此次冬狩获胜者——安王龙非绝!” 随即,场 内就响起一道道恭喜之声,热闹极了。 皇帝站起来:“来人,取赏赐!” 早已候在一旁的两名侍从,立即带着赏赐出来。 来人双手持一托盘,而托盘上面盖了一层名贵的黄色绸缎,下方的是什么,在场之人都看不到。 怎么回事? 不应和往常一样,赏赐一些金银珠宝吗? 为何今日的赏赐瞧着如此轻便? 所有人都探头探脑想要一睹真容。 侍从走到龙非绝身旁,恭敬行礼,随后另一个侍从掀开绸缎。 一块金色的令牌,就从中显露出来。 “安王殿下,此为陛下给获胜者的赏赐。” 托盘上面的,正是光耀令! 站在上方的皇后顿时大惊失色,手指一下狠狠攥住了茶杯。 竟然是光耀令?! 她猛地看向一旁神色如常的皇帝,不明白他究竟在想什么! 光耀令可是能调派禁军的令牌! 虽然只有调 用一部分,但这也是沉甸甸的兵权! 龙非绝得到了这部分兵权,在朝中的势力和太子相比,就彻底不相上下了! 皇后兼职目眦欲裂。 但在场人众多,她什么都不能表现出来。 只好深深吸了一口气,把心中的不满压了下去,眼底却散发着森森寒意。 太子的脸色也骤然冷下,他皱眉看向场中的龙非绝。 龙非绝 已经将光耀令收下。 “儿臣多谢父皇赏赐——” 龙非绝面不改色的下跪受礼,仿佛这件物品在他眼里一点都不重要一样。 但人人都知晓这举动背后的深意,一时间,所有人都小心翼翼打量着太子和安王,明显能感受到其中的暗流涌动。 龙非闻还有些不相信,上前两步,看到龙非绝的手中的令牌确实是光耀令之后,脸上划过不可置信的神色。 为何父皇要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龙非绝? 他想不通,连带看着龙非绝的目光也变得探寻起来。 而龙非绝双手捧着光耀令,再次道:“父皇对儿臣信任至此,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托!” “行了,平身吧。” 皇帝点了点头,笑得慈祥又有威严。 可元今歌却只觉得,皇帝此举,实在令人捉摸不透。 她甚至有一种直觉,若今日太子才是这场狩猎的获胜者,那赏赐就不一定是这块令牌了。 恐怕这场狩猎只是皇帝的借口。 当众将兵权给龙非绝,才是他的真实用意! 元今歌立刻后退几步,小心翼翼掩至众人身后。 她已经明显感受到此时风平浪静下的杀机四伏,她才不要惹人注意呢。 站定,元今歌又动了动鼻子,觉得还是能闻到自己身上有一股若隐若现的腥味。 真恶心。 她又看了眼 太子的后脑勺。 这个太子,比她想象的还要有城府。 “好看吗?” 忽然,夹杂着怒意的熟悉声线响起。 元今歌倏地抬头,就见原来是龙非绝已经带着猎物退到了她身边。 龙非绝领完赏赐后,就没有见到元今歌的身影,找了一圈才发现这女人竟站在人群外围,悄悄打量着太子! 当他是死的吗! 只可惜元今歌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直言道:“好看啊,确实好看。” 这么大体型的银狼,她也是头一次见,况且毛色银白泛光,放在二十八世纪都是绝无仅有的,当然好看了! 龙非绝没想到元今歌这么直白夸太子,简直气绝! 但旁边这么多人,他只好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说话声怒道:“元今歌,你别太过分!” 元今歌莫名其妙。 渣王爷又在发什么疯? 得了赏赐还不爽? 二人僵持之间,前方传来动静,是皇帝准备摆驾回宫了。 其余人也散了,准备各回各府。 龙非绝一路拉着元今歌往外走,拉得元今歌踉踉跄跄,差点摔倒! “龙非绝,你干嘛?松开我,我自己会走!” 元今歌十分不满,一使巧劲儿,就甩开了他。 察觉到手心的空荡,龙非绝蹙了蹙眉,莫名觉得刚才元今歌把手抽走的那一刻,他心里有点不舒服。 第100章 没空和糟老头子开玩笑 刚要说什么,一声柔和娇软的声音就从另一侧传来。 “绝哥哥!” 楚妍儿纤弱动人的身影应声出现。 她一下扑在龙非绝怀里,娇声道:“妍儿就知道绝哥哥一定会胜,绝哥哥一直都是这么厉害!” 感受着怀中的娇软,龙非绝眼神微动,“让妍儿一人在此等了许久,可无聊了?” 楚妍儿摇头,“等绝哥哥怎会无聊,妍儿听说绝哥哥擒得一头银狼获得魁首,别提多激动了!” 看着两人又开始旁若无人地卿卿我我,元今歌有些厌恶地远离了两人,自个先上了马车,不打算等他们。 没一会儿,她就听见龙非绝和楚妍儿走到了马车后,关银狼的地方。 “哇~好漂亮的狼毛啊,生得这般好看,若是做成大氅,应当又漂亮又暖和。” 马车外,楚妍儿娇嫩纤软的小手伸进去,摸了摸昏迷的银狼,眼中散发出某些光亮。 说完,她似乎觉得有什么不妥,“抱歉绝哥哥,是妍儿口无遮拦了,银狼是绝哥哥所获,怎么处置应当绝哥哥说了才算。” 龙非绝就是喜欢楚妍儿事事都考虑到他,立即道:“既然妍儿想要大氅,那么回去后,本王就命令下人将这头银狼活剥,给妍儿添置新的大氅!” 楚妍儿立即开心 地埋在龙非绝怀里,“谢谢绝哥哥!” 听着这对话,元今歌实在不适。 活剥…… 只是想想,她就觉腹中翻涌,呕吐之感蔓延。 她将马车后的帷裳掀开一道缝,本想透透气,却不成想…… 和那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银狼对视上了。 这么长时间,它已经恢复了清醒,还没有力气站起来。 而元今歌,在它那双冰眸中,看到了湿润的泪花…… 她猛然怔住。 直到回府的马车晃晃悠悠走在路上,她都未能从方才那一眼中回过神。 那头银狼,是听懂了人话,知道自己要被杀了,才哭的吗? 它又为什么看向她,是在向她求救吗? 马车在安王府大门前停下,笼子里的银狼也被下人们从后门运入。 元今歌缓缓从马车上下来,看着下人们惊奇又兴奋的目光,心中有些纠结。 说真的,那头银狼,若不是因为她,今日也不会被龙非绝抓住。 若是能一刀给个痛快也就罢了,却还要被活活扒掉一身皮毛,痛苦生不死。 元今歌恍然生出一丝不忍之情。 “挡什么道!” 龙非绝看她站在原地不动,不耐地喝了一句。 元今歌下意识让了让,他就带着娇弱的楚妍儿走进了院子。 楚妍儿还回头得意洋洋地看了她 一眼。 元今歌心中满是那头银狼,懒得搭理楚妍儿的挑衅。 她怀揣着心思入府,却未回西苑,反而朝着与后门连通的后院走去。 甫一进去,元今歌就瞧见那头银狼已经被五六个下人死死按住,四肢也分开紧紧绑在木桩子上。 银狼的嘴也被封住了,只能发出凄惨的呜咽声。 “按好了,我必须得一刀就扎准,要么这皮毛就被毁了!” 陈管家正拿着一把尖刀,在银狼的脖颈处上下比划。 可骤然,一声闷哼,拴住银狼嘴的绳子不知为何松了! 紧接着,几人都被发了狠的银狼一脚踢开! 顿时,人仰马翻。 “你们是做什么吃的!这畜生已经是强弩之末,还不快按住!” 陈管家后退两步,大骂。 其他人才发现,这狼刚才那突如其来的力气,确实像是回光返照,这才又一窝蜂扑上去按住” 银狼奋力一击,却失败了,这下它再也使不出多余的力气,那虚弱凄惨的声音仿佛在不甘地痛诉着什么。 元今歌心里一紧,不由自主地脚步加快,同时决定—— 她不能让它死! 后院内,陈管家小心翼翼地看着再次被制服的野兽,决心快刀斩乱麻,举起尖刀就冲着银狼的面门而去! 可就在这时,他突觉眼 前一花,有一个身影飞速袭来,紧跟着手腕一痛,尖刀立刻飞了出去! 元今歌一个回身,稳稳接住尖刀,随后面无表情地将手背在身后,看着正一脸痛苦看捏着自己手腕的陈管家。 “你、你!王妃,你这是作何!” 陈管家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只知道自己的整条手臂都像折了一般痛! 他气得不行:“老奴虽然只是王府的管家,但也在王府任职多年,王妃如此行径,就不怕王爷怪罪吗!” “我哪种行径了?方才情况紧急,只不过是想让你住手而已。” 听元今歌这般说,陈管家愤愤道,“活剥银狼皮做大敞,可是王爷的旨意!王妃若有意见,尽可以去找王爷说,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还请王妃退后,把刀还给老奴!” 元今歌缓缓道:“哦?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说话没用是吧。” “王妃娘娘,我只是希望您能早些认清现实。谁人不知,如今王府最受宠的只有楚姑娘?您再不乐意,也得考虑王爷的心情不是?” 陈管家一边说,一边脸上挂着伪善的笑意,像在嘲笑元今歌的不自知。 元今歌了然。 陈管家是楚妍儿人,她早就知道,现在,是以为她在吃醋龙非绝只给楚妍儿做大氅。 她神色冷了 冷,拿出尖刀,在陈管家脸上拍了拍,“我说,我让你住手,能听懂吗?” 陈管家吓得脸色一变,但他心底还是不服:“王妃娘娘,这狼皮可是楚姑娘看中的,您要是想独吞,也得经过王爷的同意才是。” 元今歌点了点头,陈管家以为她听进去了,脸上还未来得及显露得意之色,就听她接着道:“本王妃也看中了陈管家你的皮囊,不如也剥下来,做个人皮灯笼,你看如何?” 陈管家哪里还说得出来话? 只觉得自己的后背一阵发凉。 特别是看到元今歌手中还握着那把尖刀,正似笑非笑看着他的模样,他简直想拔腿就跑! 只可惜,身体好像被定住穴位一样动弹不得。 其他下人们也傻了,都后退一步,没人敢动。 银狼在林子里中了箭,如今已失血过多,再没有力气再站起来。 它奄奄一息地躺在地面上,胸膛剧烈起伏着。 陈管家在短暂的惊惧之后回过神,神色当中虽然还带有惧意,但嘴依旧硬的很。 “王妃别开玩笑了!老奴当了安王府多年的管家,若是无缘无故被杀,王爷定不会放过你的!” “开玩笑?你觉得我会浪费时间和你这个糟老头子开玩笑?” 说完,元今歌直接将刀尖抵在了他脸上! 第101章 这也是个孕妇 其他人也吓傻了,呆愣愣地看着元今歌手里的刀在陈管家满是褶皱的脸上磨刀霍霍。 陈管家脸上的汗都下来了,蹭在刀刃上。 元今歌脸上露出嫌弃的神色。 “陈威,你也听好了,无论如何,我都是这个王府的女主人,就算我把你杀了,你觉得王爷会为了你一个下人,杀了我这个元家人吗?” 陈管家瞳孔骤缩,但嘴上依旧不肯承认:“相信到时楚姑娘定会为老奴讨回公道的!” 元今歌冷哼一声,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她直接把一粒极小的药丸弹进陈管家的喉咙。 然后飞快掐住对方,迫使他吞了下去。 陈管家反应过来,死死捂住喉咙,想要把东西呕出来,可那小药丸,入口即化。 他目眦尽裂:“你给我吃了什么!” “融五毒。” “这是什么毒?!” “别着急嘛,只不过是种吃了后,会让人的五脏六腑缓缓分解融化的毒。初期呢只会察觉一点点瘙痒,后期会活生生由内到外,从腹中腐蚀出一个大洞,直至身体消融,仿佛从未出现在这个世间一般!” “而这种毒的解药——” “只有我有哦。” 仿佛故意在折磨陈管家的心智一样,元今歌说得极 为缓慢,每说一句,陈管家的身体就不自觉地颤抖一下。 这下,他彻底崩溃了,他不想死,不想死啊!! 陈管家猛地攥住元今歌的衣袖,终于放下高傲的头颅,祈求道:“王妃,解药!求您给老奴解药!” “老奴为安王府尽心竭力,临走至少也得给老奴一个体面啊!求王妃赐解药!老奴不想死啊!” 说着,就当着众人的面跪了下来,还想抱住元今歌的腿。 元今歌嫌弃地往后退了两步。 她也没想到,这个人的骨头随便碰一下就软了,色厉内荏的家伙。 元今歌冷哼声道:“你若是想要保命,解药三天后我可以给你,但是——” “此时,立刻,你们所有人通通给我滚出这里!” 元今歌喝完声,反应过来的陈管家,立即起身招呼着剩下的人,一溜烟跑出了后院。 仿佛身后有恶鬼追赶一样。 太恐怖了! 经此一事,所有人心中对元今歌只剩下了这个评价。 府内上下人人都知晓王妃懂得医术,却从未在往用毒方面想过…… 从今以后,他们再也不敢惹她了! 生怕一个不小心触怒了元今歌,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元今歌看着转瞬间院里只剩下她和银狼 ,终于缓缓吐了口气。 她走到银狼身旁蹲下来,看向它身上的伤,伤口处的血已经干涸,但箭头仍在体内。 她用手碰了碰,银狼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两下。 是伤在骨头了,怪不得没有力气站起来。 元今歌又轻轻摸了摸银狼的毛发,发现它虽然痛,但却没有任何攻击她的意向,仿佛知道她是来救它的一样。 “可能有点痛,忍着点。” 元今歌暂时没有松开它绑住它的四肢,主要是怕拔箭的时候它会伤到自己。 龙非绝用的都是有倒钩的箭头,往外拔的时候会勾出里面的嫩肉,怕狼受不了,元今歌动作十分利索地就把箭抽了出来,同时立刻给它上了药。 银狼从喉间“呜呜”哼了几声,四肢无力地动了动,在元今歌轻声安抚下,才从方才的剧痛中缓了过来,身体时不时抽搐着。 因为伤了骨头,元今歌还从“百宝箱”拿出了特效药,给它缓缓滴了几滴,伤口也变得不那么狰狞可怖。 “好点了吧?”元今歌摸了摸它脖子上的毛,它的头微微一动,但又像是累极了,重新躺在了地上。 确认银狼没有任何攻击的意向 之后,元今歌才将银狼捆绑住四肢的绳子割开。 “呜呜……” 银狼发出细小的叫声,仿佛在说它没有威胁一样。 元今歌愣了愣,觉得这野兽很通灵性。 因为是特效药,短短时间内,伤口就已经有了愈合的迹象。 元今歌一直把手放在银狼身上安抚着它,可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她将手移到银狼的小腹处,很明显能摸到一部分凸起,一种想法忽然福至心灵,元今歌立即给它检查了一下。 结果不出所料,这头银狼是母的,而且还怀有身孕! 元今歌震惊不已,看向银狼的眼神里,更带上一种怜悯。 她同时也想到了自己。 虽然是一人一狼,但她们都是母亲,而且同样都是在怀孕时期惨遭毒手,艰难求生…… 顿时,她对它也有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惺惺相惜。 所以,她更不能让它死在这里了! 银狼生性十分谨慎,如果不是因为她,或许这头银狼还在山林里捕猎,根本不会有遇到人类,也不会被抓去做成大氅。 “是我连累了你啊,可你现在的情况,又无法归于山林,有了孩子,还身受重伤,怕是刚出王府就被人乱棍打死了……” 元今歌喃喃自语,把‘百宝箱’打开又关上,想着能不能找些恢复 的更快的药给它用上。 直到她看到‘百宝箱’里长势良好的数株药材,忽灵而光一闪! 下一刻,她试着将银狼放到‘百宝箱’里,发现完全可行! 甚至在她将银狼放进去之后,银狼原本还蜷缩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放松了下来,呼吸也变得平稳了些。 像是里面有某种东西,能够安抚银狼身上的痛意一样。 元今歌惊了。 她只是想要试试,却没有真的可以! 过了片刻后,元今歌重新把银狼放了出来,刚刚落地的那一瞬间,银狼抬了抬头,看到元今歌之后,又将头放下,阖上眼睛,似乎要休息了。 看来进‘百宝箱’对它也没有任何副作用。 以前她的‘百宝箱’空间内只养过植物,还从没有养过动物,看到眼前的发生的一切后,元今歌是彻底放心了。 同时也为发觉了金手指的另一种使用方法而感到开心。 这时,有侍卫巡逻的动静传来,地上的银狼倏地抬起头,元今歌内心一惊,立刻一挥手将银狼再度放进‘百宝箱’,稍稍安抚了它一下。 然后光明正大回了自己的西苑。 …… 东苑正厅,龙非绝沉着脸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陈管家,“你再说一次?” 第102章 本王带你飞! 陈管家立刻又磕了几个头,悲切道:“王爷,老奴所言句句属实,王妃自回府后,就冲着后院过来,把那头银狼给劫走了啊!” “老奴刚刚回后院看过,那头银狼确确实实不见了!” “废物!”龙非绝怒斥:“你们那么多人看着,还能被她一个女人劫走?” 陈管家眼泪瞬间飙出,“王爷,老奴老了,身子骨不利索了,王妃好歹是王府女主人,况且她还会下毒,老奴体内还有一种名为‘融五毒’的毒药,就是王妃方才威胁老奴时下的,不听不行啊!还望王爷为老奴做主,求王妃赐解药!” 陈管家一头重重磕在地上,情真意切,仿佛元今歌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在陈管家眼里,也确实如此。 王妃阴狠毒辣性情难定,且极为记仇,三日后会不会给他解药都是一个未知数,他不可能去赌,只好把希望放在王爷身上了! 想着,陈管家就再次以头抢地,发出沉闷响声。 “求王爷为老奴做主啊!” 龙非绝面色阴沉,拍案而起,“好个元今歌,本王还未找她算账,她倒是在府中潇洒自在!” “毒妇毒妇,果真恶毒!” 那狼皮,是他早已吩咐下去要给妍儿做大氅的,元 今歌竟直接越过他,把狼给抢了! 根本就没有把他这个王爷放在眼里! 越想龙非绝就越气,仿佛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的不适感让他当即挥袖而走,朝着西苑而去。 元今歌正靠在交椅上,享受着来自花梨的锤肩,怀里揣着一个汤婆子,悠哉悠哉地尝着点心。 “王妃,这个力道可以吗?”花梨轻声询问,正巧按在了元今歌今日被摔痛的位置。 “嗯嗯,对对对,就这!” 这快还是太子将她从马上扑下去时不小心撞到的,刚开始开不觉得,回来后就开始疼。 估计淤了些,需要搓一搓才能消下去。 花梨的力道刚刚合适,就在元今歌舒服得即将昏昏欲睡之时,忽然一道怒喝声将元今歌从昏沉中拉出来。 元今歌睁开眼,就见龙非绝满脸怒容,指着她道:“你竟还有心思在此享受!” 那声音,怒然中还夹杂着不可思议。 元今歌轻轻打了一个哈欠,看到旁边的花梨吓得不敢抬头,就挥了挥手,先让她出去了。 然后才重新看向龙非绝,问:“你又在发什么疯?” 龙非绝见她这般不干自己事的样子就来气,“本王就知你这毒妇心思歹毒,为一己之私竟然罔顾常人性命,快将解药 给本王交出来!” 元今歌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为了管家来的。 但她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反而疑惑地问:“王爷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 “还给本王装傻?”龙非绝眯起眸子,“陈管家可是将事情一件件都给本王说清楚了,你给他下毒,还不承认?赶紧把解药交出来!” “王爷,说话要讲究真凭实据,我自回府后,可是一眼都未见到过管家啊,何来下毒一说?” “撒谎!”龙非绝上前撑在元今歌面前,呼吸都喷洒在元今歌的脸上,让元今歌不适地向后退,却发觉自己已经靠到了椅背上,退无可退。 龙非绝紧接着道:“若你未见过管家,又从何处抢走银狼的?” 提起银狼,他后知后觉回首,一路走来,他似乎都没有在西苑见到那头狼的踪影。 “银狼呢?” 龙非绝走至窗旁,看向窗外,依旧没有发现。 他心中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再次看向元今歌,就见她已然从交椅上下来,还伸了一个懒洋洋的腰,慢悠悠道:“哦,你说那头狼啊?放走啦。” 龙非绝眼神骤然凌厉,“你说什么?!” “你是不是耳朵不好使?我说放走了, 听见了吗?” 元今歌耸了耸 肩,又大声道。 “真是胡闹!银狼体型大凶猛无比,你将它放走,可有想过万一伤到皇城当中的普通百姓要怎么办?” “咳,若真伤到,我救就是了。” 元今歌避过龙非绝。 “你救得过来吗?若出了人命,难不成你真有将人起死回生的能力?!人命关天,你担当得起吗!” 元今歌当然不能将银狼所在的地方告诉他,这是她的底牌,转而道:“你还知道人命可贵呐?都是生命,狼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元今歌!你简直是胡搅蛮缠!”龙非绝被她的理论气的怒火中烧,“这哪能混作一谈?” “怎么不能了?” “人类不过是进化得快了点,都是大自然的生命,你高贵什么呢!” “元今歌!”龙非绝直接大步走到元今歌面前,把元今歌吓了一跳,又跌坐在交椅上。 “你就是故意和本王作对是吧?”他听出来了,元今歌就是在故意激怒他,他说什么,元今歌都能将话头怼回来。 这个疯女人! “啊对对对,你说的对,我就是在故意和你作对。” 元今歌懒得和他吵,直接敷衍起来。 “怎么样?开心不?意外不?烦了不?烦了就赶紧休了我,快点啊,早休早清静。你 一个大男人不会这点魄力都没有吧!” 元今歌的话彻底让龙非绝怒火中烧,他看着靠在交椅上懒洋洋看着他的女人,仿佛他真的拿她没有办法一样。 龙非绝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元今歌。 就在元今歌以为他会发什么大招之时,忽然只觉身下一轻,身体腾空而起。 龙非绝竟抱着她耍起轻功来了! 元今歌立刻吓得身体一缩,抓的龙非绝更紧了些,“喂,龙非绝你要带我去哪!” 她有点慌,现在可是大半夜,这家伙该不会要趁着月黑风高,把她扔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自生自灭吧?! 龙非绝一路施展轻功飞驰,任元今歌说什么都不回应。 只有在她挣扎着要下去的时候,龙非绝忽然一松手! 元今歌吓得要死,赶紧牢牢挂在他的脖子上。 龙非绝面无表情地威胁:“再动,本王就将你扔下去!” 这次啊元今歌彻底不敢动了。 直到龙非绝将她放在灵缇塔的塔尖上,元今歌站在上面,摇摇欲坠。 这里是皇城最高的地方,灵缇寺里灵缇塔的塔尖,一览众山,可以看到皇城最远的地方。 一阵风吹过,元今歌的腿脚不自觉地打起哆嗦,她自己都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被吓的。 她恐高啊! 第103章 你不爱我了吗 “龙、龙非绝!你大半夜跑到人寺庙上面做什么,要烧香拜佛还是下去比较好,我们还是赶紧下去吧!” 元今歌拽着龙非绝的衣袖,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滑下去摔成肉泥。 龙非绝却抬了抬眼眸,将自己的袖子从元今歌手中抽出来,冷声道:“你就在这里待着反省!何时知道自己错了,本王再放你下来!” 说着,龙非绝就一挥衣袖,自个儿用轻功飞了下去。 元今歌傻眼了:“诶诶!我认错,我认错还不行吗?龙非绝——你放我下去啊!” 可她没能抓住龙非绝,还脚下一滑! 这吓得她欲哭无泪,只能用双手牢牢扒住塔尖,头都不敢低。 救命!这也太高了吧! 只是稍微瞥了一眼,元今歌的腿都软了! “龙非绝你放我下去啊!我都已经认错了!——” 她的声音飘散在深夜的冷风中,逐渐消散,不知道有没有传进龙非绝的耳中。 元今歌不敢往下看,只能磨磨蹭蹭给自己找一个好点的位置。 等她站稳之后,才扒住一块比较稳固的位置,壮着胆子豁出去往四周看,发现哪还有龙非绝的影子! 这渣王爷真的把她一个人丢在这么高的地方了! 此时,龙非绝已经回了安王府。 他眯着眼,朝窗外灵缇寺的方向看去。 呵,那么高的地方,对于普通人而言都十分恐怖,更何况是惧高的元今歌。 想到元今歌刚刚那吓得魂飞魄散的模样,龙非绝心中郁结终于消散了些。 平日里的恐吓那女人早已习惯,还是需要这般好好惩治她一番,她才能知错! 沏了盏茶,龙非绝正盘算着时间,就听院外有动静传来。 随后,敲门声响起,是楚妍儿的声音。 “绝哥哥!” 龙非绝神情松软下来,温和道:“妍儿怎么来了?” 楚妍儿放下手臂,两步踏进屋,埋在龙非绝怀里,“绝哥哥,妍儿想你了,不能来找你吗?” 龙非绝笑了笑,“自然可以。不过,冬日严寒,即便是来找本王,也要穿的厚实些,再着凉可如何是好?” 楚妍儿却抱着龙非绝不撒手,娇嗔道:“只要想到绝哥哥,妍儿就什么都感受不到了,绝哥哥是在嫌弃妍儿带着寒意进来了吗?” 龙非绝无奈:“本王不是这个意思。” 楚妍儿在龙非绝身上磨蹭了片刻才松开手,思及陈管家的禀报,转而试探性询问:“绝哥哥,妍儿的大氅一事,现下可安排下去了?” 提起这件事,龙非绝就想起当时元今歌对他 说的谬论,心情瞬间开始不畅。 “那头银狼,已经被元今歌那女人给放跑了。” 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他对楚妍儿实话实说。 楚妍儿闻言,面上又是诧异又是遗憾。 “王妃姐姐……为何如此?” 她轻声说着,声音里无不透露着委屈。 “绝哥哥,王妃姐姐……想来是不愿妍儿得此好物吧?妍儿可以理解,但那头银狼可是绝哥哥费劲千辛万苦所捕!王妃姐姐却擅自将其放了,属实有些不妥当。” “哼,以她的脑子,哪里会想这些。” 若是元今歌也能如楚妍儿这么想,就不用他操心这么多了! 龙非绝看着垂着头,满是低落的楚妍儿,轻轻拉了拉她的手,安慰道,“妍儿放心,虽然银狼大氅做不成了,本王定会用其他物什补偿你的。” 楚妍儿闻言,却并未露出激动之色,反而一脸情动的抬头看着龙非绝,双唇翕动。 “妍儿最想要的,只是和绝哥哥相守罢了,绝哥哥……” 说着,楚妍儿缓缓向龙非绝贴去,柔荑轻轻地从龙非绝脸上滑动,最后停留在他滚动的喉上。 “妍儿?” 龙 非绝明显感觉到了楚妍儿的暗示,微微蹙了眉,没再说话。 见龙非绝暂无回应,楚妍儿咬 了咬牙,干脆凑上前,直接将双唇贴在龙非绝的脸侧,压低嗓音说:“绝哥哥,妍儿真的好想和你一直在一起。一直的意思……绝哥哥,你懂吗?” 被这样诱惑,龙非绝不自觉地动了动喉咙。 楚妍儿感受到了指尖下皮肤的温度,像是得了什么鼓励一样,让楚妍儿更想现在就得到他。 “绝哥哥每日公务繁忙,妍儿能够陪伴在绝哥哥身边的时刻少之又少,所以……妍儿想要个孩子,最好是个男孩,长得和绝哥哥一样,那是我们之间的联结,和爱的象征……” 听到这么直白的话,龙非绝的身体一顿,垂下眼看着身上的女人,眸色变深。 他是个男人,喜欢的女人对自己投怀送抱,按理说,他应该从善如流。 可不知为何,此时此刻,龙非绝脑子里想着的,却是还在灵缇塔的元今歌…… 想起刚才他一气之下抱着她飞出那么老远,元今歌死死抱住他的脖子不肯松手的样子。 元今歌身上也是软的,抱起来,和楚妍儿不一样。 至于是哪种不一样,龙非绝又说不上来…… 他只知道,此时此刻,面对眼前的女人,他竟然没有那种冲动。 “绝哥哥?” 楚妍儿疑惑抬头,她本以为,自己 今夜就能得偿所愿了,可为何龙非绝却迟迟不进一步? 她忽然有些怀疑人生,转而更加卖力地贴向龙非绝,另一只手勾住龙非绝的腰封就要解开。 “绝哥哥,给妍儿一个孩子还不好?妍儿不想再一人孤寂地待在碧竹苑了,妍儿想要一个孩子,代替绝哥哥陪着我,好吗?” 龙非绝却没能让楚妍儿的算盘如愿。 他轻巧地避开楚妍儿的手,轻声道:“妍儿,你的身子虚弱,还需好生调理,暂时先别多想。” 楚妍儿却摇摇头,坚持道:“绝哥哥,妍儿可以的!” 龙非绝的态度虽然柔和,却十分坚定,他干脆推开黏在自己身上的楚妍儿,转而把人直接抱在怀里,轻声安抚。 “你忘了,几日前大夫都瞧过了,说你的身子太弱。” 说到这,龙非绝想,看来他还是太过疏忽对妍儿的关心,才令她在府中这般没有安全感。 只是楚妍儿想要的才不是这种安全感! 她被龙非绝牢牢困在怀里,根本没有再次勾引的余地。 楚妍儿内心充满了不甘,就差一点点了! 见这招没用,楚妍儿瞬间变换了招式,柔弱无骨地靠着龙非绝,声音里又是委屈又是怨念。 “绝哥哥,你是不是不爱妍儿了……” 第104章 我帮你杀负心汉 “怎么会?”龙非绝立刻否认,“妍儿莫多想,本王心中只有你。” 楚妍儿脸上这才露出笑意,这笑意却似怨非怨,透露着凄美脆弱之感,是龙非绝平日里最受不住的神色。 只要她露出这种表情,龙非绝就会立刻将她想要的,通通带到她面前。 但今日她什么都不要,只要龙非绝的一夜。 可突然,烛火幽暗的屋子里蓦地一亮,随即,外面传来滚滚雷鸣。 楚妍儿还没反应过来,夜空瞬间大雨倾盆,不绝的闪电是不是照亮她的侧脸。 她心中一喜,这可是个好时机! 外面雨那么大,绝哥哥总不舍得赶她走了吧! 她今晚一定要把他拿下! 殊不知,龙非绝的表情也转瞬变了! 他推开楚妍儿,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雷声滚滚,暴雨如注,突然心乱如麻。 元今歌还在灵缇塔上…… 那女人那么怕高,如今天气又这么糟糕,她若是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 楚妍儿不知他的心理活动,又一次主动凑上前,吻了吻龙非绝的脖颈。 可再欲往上,吻上那双的唇的时候…… 龙非绝却忽然侧头,避开了! 楚妍儿一怔,随后失落地看着龙非绝,喃喃叫了声:“绝哥哥……” 紧跟着外面惊雷乍响,惊得楚妍儿慌慌缩进龙非绝怀里。 龙非绝心里也十分复杂,刚刚不知为何,他下意识就避开了楚 妍儿的吻。 听着外面雨声哗哗拍打在地面上,龙非绝心思不定,只觉得自己不应该再耽搁。 他避开了楚妍儿的贴近,道:“妍儿,本王有要事出去一趟,你早些歇息。” “绝哥哥!”楚妍儿立刻抓住龙非绝,焦急道:“这么晚了,还下着暴雨,绝哥哥要去哪?” 龙非绝没有正面回答,只嘱咐道:“你就好好待在这里,莫出去淋湿了。” “可是妍儿一个人害怕呀……” 楚妍儿颤着声音,这时又是一道惊雷响起,她的身体也不自主颤动起来,眼眶泛起红意,盯着龙非绝欲泣惹人怜。 龙非绝皱了皱眉。 楚妍儿挽留:“绝哥哥不要离开好不好……妍儿真的害怕。” 龙非绝想了想,转而撑起一把油纸伞,将她揽在身侧:“罢了,本王且先送你回去。” 话落,就不容拒绝地带着楚妍儿出了卧房,雨声震耳欲聋,直接将楚妍儿说出口的话吞没。 她心灰意冷,知道自己今晚是彻底失败了。 同样心灰意冷的,还有灵缇塔顶的元今歌。 她欲哭无泪地抱着塔尖,感受着落在身上的骤雨,以及从头顶一道一道闪过的惊雷,终于忍无可忍,在雨中咒骂起龙非绝。 “龙非绝,你是突然横尸街头了吗!到底要把我在这放多久啊!” “你个天杀的,最好是给老娘死了,没死老娘也也会把你一 脚踢进地狱享受十八层地狱之刑!竟然敢这么对我……” “啊——气死我了!” 元今歌骂着骂着,就开始颤抖,是气的,也是冻的。 冬天淋雨,她怕不是要冻死在这! 最要命的是,她手要冻僵了,抓不住了啊! 察觉到处境艰难,元今歌只好闭嘴,保留体力,怀揣着一肚子恶气等着一会儿龙非绝回来带她下去,到时候她再骂死他! 可惜这暴雨没有任何将要停歇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元今歌几乎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又是一道惊雷落下,仿佛就在元今歌耳边一样,炸得她耳鸣轰隆。 元今歌忽然有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她站在这么高的位置,还是个塔尖,她不会这么倒霉吧? 高处不胜寒,容易遭雷劈…… 怕什么来什么,这念头刚落下, 一道闪电就自天空划过,牵连出一道直线,直指灵缇塔顶端! “轰隆——”一声,元今歌下意识抱着脑袋,但却突觉自己整个人一轻! 原来是她站的位置已经开始倾斜! 随即,她脚底彻底一滑,随后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下极速坠落! 完了! 这是元今歌脑海里仅剩的两个字。 风雨交加,元今歌不知道自己是被雷炸得耳鸣,还是人死之际产生的自我保护机制,导致她此刻什么都听不到。 甚至连骤雨浸湿衣物的寒冷都无法感受得到,眼前 极速坠落产生的景象都变得极为缓慢起来。 就在元今歌以为,这将会成为她生命的尽头当中最后的画面时…… 忽而,一道黑影直接从天而降般出现,然后填满了她的所有视线范围。 她被人抱住了。 这一刻,仿佛被人按下了开关键一样,大雨哗啦哗啦的声音重新出现在她的耳边。 元今歌缓缓抬起眼,在微弱的光线下,她只能看到一双没有任何波动的眸子。 ……这人是谁? 雨幕下,一道黑影一闪而过,落在灵缇塔不远处的一个山洞内。 这山洞还算干涸,元今歌被黑衣人放在地上后,双腿还有些酸软,惊魂未定。 她急促喘息了几下,才将目光放在救了她的这个人身上。 眼前的人蒙着脸,一身黑衣,放下她就后退了两步,和她保持了一定距离。 他周身气质严寒,特别是裸露在外的一双眼睛,盯着人看的时候,会让人觉得自己仿佛被数百道利刃指着一样,通体发寒。 但无论如何,他也是救命恩人。 元今歌缓了一会,上前两步,正要道谢,忽然“铮——”的一声,一把剑就抵在了元今歌的脖子前。 “不许靠近!” 元今歌不敢动了,举起了双手,示意自己听话,无害。 她暗戳戳打量着黑衣人,听着他声音很年轻,说不定比她还小一点。 “你别激动,我不过去。” 元 今歌说完,后退几步,小心翼翼观察着对方眼底的神色,果真发现对方眼里的警惕降低了些,这才停下重新开口。 “我就是想感谢你的救命之恩而已,你不用那么紧绷。” 元今歌乖巧站在距离他远一点的地方,声音诚恳。 眼前的黑衣男终于把指向她的剑放下,打量了她片刻,最终用低沉的声音问了她一句。 “站那么高,找死?” 一提起这件事元今歌心中就来气,哪里是她找死啊,分明是龙非绝那个渣王爷故意要害死她! 元今歌用手拧了拧身上湿透的衣服,气愤道:“我又不会武功,塔顶那么高,我哪能上去?还不是我那夫君狼心狗肺,为了小三欺负我,故意把我弄到那么高的地方,就是为了给那个小三出一口恶气!” 越想元今歌就越气,骂道:“死渣男,光明正大养小三就算了,还这么对我!去死吧狗男女!” 黑衣少年听得直皱眉。 这女人说话奇奇怪怪,好多词他听不懂,但大致意思还是听明白了。 他想了想,出声询问:“负心汉?” 元今歌:“啊对对对,就是负心汉!” 话音落下,又是一道剑锋出鞘的声音,只见黑衣少年一手握剑,站在洞口,“在哪?” 元今歌愣了愣,什么在哪? 黑衣少年看了她一眼,又重复了一遍:“负心汉该杀。我,帮你。他,在哪?” 第105章 这个杀手有点冷 他说话一字一顿的,简明扼要,还说要帮她杀了龙非绝。 元今歌张口结舌,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个黑衣少年还挺热心肠? 不过也是,不然也不会救她了。 看着黑衣少年疑惑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元今歌“咳咳”两下,清了清嗓子:“这个……倒也不用。” 他这下彻底转了过来,面对着她,好似不理解这种男人留下来还有什么用,难道不该杀吗? 元今歌摸了摸鼻子,可龙非绝身份不一般啊! 而且她前几天才刚把人救活。 她甩了甩刚刚拧过的衣袖,说:“即便如此,他到底是我夫君……” 还是什么大耀战神,皇帝都要护着他性命。 这样的人,经过上次的刺杀危机,身边只会更加警惕,别说时候一个人过去刺杀了,就算是一群人过去,都会被安王府的警卫队当场射杀身亡。 这个黑衣少年瞧着是个心善的,她是不会让他为自己冒这个险的。 收回剑,黑衣少年不说话了。 外面的雨还在下,骤雨噼啪砸在地面,阵阵水雾升腾起来,一时半会儿是走不出去了。 元今歌在山洞里看了看,发现旁边竟然有干柴。 她赶紧将柴收拢一起,然后反应过来,没有火折子。 也对,大晚上本来都要休息了,谁带什么火折子啊! 要 不是龙非绝,她早已经在自己卧房美滋滋地入睡了! 元今歌瞥了眼还在看雨势的黑衣少年,见他并未注意自己,这才小心翼翼地从空间里拿出点火器,迅速点燃一小块易燃的柴,然后将点火器又重新塞回空间,再将其他干柴凑在一起,不一会儿,一个小火堆就生成了。 “这位公子,你我二人身上都湿的不成样子,快过来烤烤火吧。” 元今歌现在是真的把他当成救命恩人了,说话的语气都比平时温和了些。 对方回头,看到了那堆火,没有多做怀疑,再加上身上确实湿透了,于是没再推辞,走到火堆旁,蹲在元今歌对面。 元今歌见他离的那么远,招了招手,“诶,你凑近些啊,离那么远能烤到什么啊?” 黑衣少年却不说话,火光照在他的眸子里,滋啦扑闪,也没能撼动他分毫神色。 原来是个不擅长说话的人啊,元今歌心想。 两人就在火光的燃烧中静候等待洞外的雨停,不知过了多久,都不见雨有丝毫停歇的迹象。 元今歌做好在这里过夜的准备了,她好奇地看着对面的人,理智后知后觉终于重回元今歌刚才有点被吓傻的大脑。 这人……一身黑衣蒙头遮面,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好人啊! 元今歌试探性问道:“那个……恩人,你 穿这一身,大晚上的,是准备干嘛去啊?” “杀人。” 听着他毫无感情的答案,元今歌脸上的笑意一僵。 “为什么要杀人啊,报仇?” “任务。” 黑衣少年依旧没有抬头,盯着火光,神色平静。 看到他这模样,元今歌心头一紧。 这完全符合小说里那种,被杀手组织从小培养,杀人无数的职业杀手啊! 扫到对方无甚情感的眸子,元今歌不由自主开始心脏颤抖起来。 乖乖,这个人是个杀手啊! 她竟然还要跟他在一个山洞里呆一夜,万一对方一个不顺心砍了她怎么办? 正当元今歌胡思乱想的时候,蹲在她对面的人却忽然身形一僵,整个人痛苦地缩成一团,紧跟着喷出一口血,随后无力地倒在地上! “……?!” 元今歌大惊,发现这黑衣少年转瞬间已经不省人事了。 她诧异地瞪大双眸。 这种反应,很像是毒发了一样。 元今 歌立刻上前扯下对方蒙着脸的黑巾,在他脖子上摸了摸脉搏,还好,还活着。 眼下元今歌也顾不得思考他究竟是什么身份了,好歹也是救了她一命的恩人,杀手不杀手的以后再说。 刚抬手搭上对方的脉,元今歌就感受到对方体温正在骤降,隐隐还有一股寒气正由内向外散发。 是寒毒! 元今 歌抬眼,果真见他的眉宇间都染上了一层冰霜,哪怕在火堆旁都无法令其融化。 这就有点难办了…… 寒毒并非寻常毒,很难解。 不过还是要救。 元今歌遂拿出银针,直接解开对方的衣服,在对方劲瘦有力的胸膛上先施了一针,随后向下,丹田处施了三针。 第一针是暂时保住他的性命,后面三针是压制住寒意,让对方的身体不再继续发寒结冰。 剩下的步骤,就是给他压制毒素蔓延了。 元今歌还顺便给他把流在唇边的血擦了擦。 就这么一擦,火光下,十七八岁少年的一张脸就显露在元今歌的面前。 长得还不错,元今歌心想。 然而下一刻,元今歌的手就被他猛地抓住! 冰寒,剧痛,仿佛无数次的轮回折磨着他,少年刚刚吐血的那一瞬间,几乎觉得这一次自己要熬不过去了。 可不知为何,慢慢的,他却觉得好想没有那么痛了。 意识里朦朦胧胧的,他感受到好像有人在碰他。 下意识的警觉让白昭伸出手,抓住了那个人。 然后,他恍惚费力地睁眼看着眼前的人,是个女人,正瞪大眼睛看着他。 不知为何,白昭觉得,这个人可以相信。 身体忽冷忽热,丹田处散发出来的暖意让他缓缓松了手。 他又见眼前这个女人对他 笑了笑,帮他擦了擦身上因剧痛散发出来的冷汗…… 元今歌刚才是真吓了一跳。 她没想到这少年都寒毒发作昏迷不醒了,竟然还能准确抓住她的手。 吓得她差点以为他的脸是什么禁忌,看到的人都得死之类的。 不过好在这少年睁开眼睛看到她后就缓缓松了手,也让她随之松了一口气,对他安抚的笑了笑。 “放心,我会救你的。” 说完,元今歌就见他又缓缓闭上了眼睛。 不过也在这时,元今歌能明显的察觉到对方的身体放松了很多,这对施针压制毒性而言是个绝佳的机会。 她立刻施了几针在少年胸膛,计算着时间。 贱贱地,对方的脸色也越来越不好。 元今歌知道,这是银针起效了。 “噗——”的一声,少年突然喷出来一口黑血,紧跟着就开始剧烈咳嗽起来,恨不得把肺都咳出来一样。 半晌,他在咳声中缓缓睁开双眼。 元今歌轻声询问:“醒了?感觉怎么样?” 少年没有回应,只是神色痛苦地继续咳。 元今歌解释道:“你体内的毒很深,我此刻只能帮你暂时压制住,不让毒发的痛苦折磨你。看你身体的情况,你应该服毒已长达两年之久了。” 说完,她皱着眉摇了摇头。 诶,杀手也不好当,毒药当饭吃似的! 第106章 元今歌?听都没听过 这一会儿,好在少年已经平复了下来。 他擦了擦唇角的血迹,面不改色,语气淡然:“我知道。” 元今歌忽而对他升起来一种同情的感觉,瞧他的年纪也不过十七八,就已经服了两年的毒,这毒毒发起来可真是要人命的疼,她不敢想象以前的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这时,少年坐了起来,脸上的血色已经恢复了些。 “诶你等等,我还没拔针呢!” 元今歌立刻阻止了他的动作,然后迅速按住他,将他身上的针拔掉,然后收起来。 发现自己赤着上身,少年还有些愣神,不过很快就敛下神色,抿着唇,将自己还湿着的衣服又一件件套上。 穿好后,他站起来对着元今歌拱了拱手,“多谢,救命之恩。” “嗐~算不得什么,恰好懂得点医术而已,况且是你先救了我,我救你不是应该的嘛!” 元今歌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 “你现在身体还虚着,过来烤烤火,祛祛寒。” 少年点点头,上前,态度明显比刚开始的时候温和了不少,至少元今歌和他说话的时候,他会看着她回答了。 见气氛融洽了不少,元今歌又问他:“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还有……你的任务是杀谁,方便透露吗?” 少年又不说话了,看了她片刻,将目光落在了燃烧的火堆上。 好像一个自闭少年。 “不方便说也没关系。你身上的毒虽然我目前不能帮你解,但可以帮助你舒缓过渡,让你不再那么痛苦,看在你对我有救命之恩的份上,若你下次毒发的话,可以再来找我。对了,我叫元……” 后面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少年延迟的回答就打断了她。 “白昭,任务,杀元今歌。” 元今歌霎时间一句话梗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双眼瞪大。 这个杀手是来杀她的?! 靠!什么仇什么怨? 都雇杀手来杀她了! 而这本应该杀她的杀手,先是救了她,又被她救了,离不离谱啊! 元今歌内心难掩震惊,心中惊愕久久未落。 白昭平淡的视线转到她脸上:“刚才,你说,你叫元,什么?” 元今歌嘴角抽了抽,大兄弟,你可真会问。 她立即用笑容掩饰尴尬,“哦,我刚刚说,我叫元……明美。下次毒发再来找我哈。” 心里想的却是,你可别来了,知道我真名我就得死! “元明美……”白昭默念这个名字,蹙起眉,“你,也姓元?你认识,元今歌吗?” 元今歌立即装傻充愣,“我不认识啊,巧合吧,一个姓的人不是多了去了吗?” 而白昭看向元今歌的视线里,怀疑未消。 被对方带着冰寒的眸子注视着,元今歌后背迅速渗出一层冷汗,将好不容易快要干了的衣服再度浸湿 。 她今天究竟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为什么走一步都能踩进一个巨坑啊! “真的?”白昭盯着她问。 “真的,我可从来没有听过这么难听的名字,我觉得还是我的明美好听!” 短短几句话,在生死存亡面前,元今歌几乎用了毕生的演技。 她说完,又对着这位杀手温和地笑了笑,还关切地告诉对方:“对了,你体内的毒积累已久,为了你的生命安全着想,以后尽量少吃寒性的食物。” 看着对方关怀的表情,白昭心中的警惕还是降了下来。 的确,世上同姓之人多了,她不认识也正常,而且应该也不会这么巧。 于是就信了元今歌的话,重新坐在火堆旁边,还帮着添了根柴火。 元今歌也松了口气,她今天的性命真的很脆弱,一不小心就会一命呜呼。 感觉阎罗王都在殿里,看着她身影在殿门口闪来闪去好几次了 吧。 她轻轻拍了拍胸口,见白昭已经在火边坐好,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于是也坐在地上,装作无意间问:“你应该不是皇城的人吧?” 白昭点点头,“第一次来。” “就为了杀人?” “嗯,暗阁任务。” 白昭的话还是一如既往的简易。 元今歌摸了摸有些发毛的颈部,心想暗阁应该就是他们的杀手组织了,一般这种组织背后都有一个神秘而强 大的人掌控着,里面的杀手全部是冷血无情的杀人机器…… 惹不起惹不起。 元今歌又深吸一口气,故作好奇道:“你刚刚说的那个什么今歌,听起来是个女人的名字吧?何人竟然能出动暗阁来追杀一个女人?” 问完话,白昭就抬起头,那双没有感情的双眼直视元今歌,再度惊起元今歌的一身冷汗。 幸好白昭只是抬头看着她,缓缓回答:“买主,暗阁不过问,有钱,即可。” 元今歌“哦”了一声,心想这暗阁还挺尊重客户隐私……给钱就行,也不多问。 可这下,她更疑惑了,到底是谁,这么大的手笔,特意买暗阁的杀手来杀她? 先前在林中酷似楚妍儿的身影又一次出现在元今歌脑海中,还有赛马中输了的铮王妃…… 她们都有可能。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龙非绝把楚妍儿送回碧竹苑后,就马不停蹄朝着灵缇塔飞奔过来。 大雨狂妄,等到龙非绝站在灵缇塔的塔尖后,却没有在上面看到任何身影,从方才开始就紧绷的情绪倏地一滞。 人呢? 龙非绝有些不安地想,难道掉下去了? 他的呼吸骤然急促,恰在此时,目光所及处似有被雷劈中的痕迹。 就算被雨幕覆盖,也能看见原先元今歌所在之处,已然碎裂一片! 龙非绝不可置信地往下看去,夜幕笼罩,更加显得 下方深邃无比。 几乎不做他想,龙非绝就飞身跃了下去。 他以为会在半空的枝桠看到元今歌的身影,以元今歌惧高的心理,若是落下来在半空中能抓到支撑之物,她定会毫不犹豫地死死抓住。 可元今歌的身影却迟迟未在他眼前出现…… 落下地后,龙非绝一边叫着元今歌的名字,一边快速地在附近查探。 但,越找,龙非绝内心就越不安。 雨声太大,他的声音几乎传不到多远就被雨声吞没,加上雨势滂沱,地上的线索痕迹也被冲刷干净。 他把灵缇塔上上下下都找遍了,全身都湿透了,却分毫未找到元今歌的身影。 龙非绝愣愣看着眼前流势凶猛的溪流,意识到还有这个地方查探过。 灵缇寺这条通往城外的溪流,平时流势不大,但眼下却因为瓢泼大雨,比往日都要湍急数倍。 若找不到元今歌人,则很可能是被这条溪流给冲走了! 可元今歌若是还活着的话,不可能附近都找不到人,难道她已经…… 胸膛无声无息的疼痛让龙非绝不自觉地红了眼,因焦急寻找而导致起伏的胸膛此时也愈发急促起来。 这种感觉让龙非绝觉得陌生,但他又控制不住,“元今歌,本王可没有允许你死!” …… 火光盈盈闪闪,元今歌放进去最后一根柴火,忽而不收控制地打了一个颤栗。 第107章 那个奸夫是谁? 但好在这种感觉只在刚刚一瞬间,在火边烤了烤后,元今歌又恢复如初,转而继续问白昭,试探出声,“暗阁作为杀手组织,应该有自己的一套理论吧?” 白昭抬头看着她,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元今歌咳了咳,她就是想要再旁敲侧击打探一下究竟是谁在背后搞鬼,看白昭的面容不像是排斥,就继续问了。 “我的意思是,作为杀手组织,你们应该更加谨慎才对,其中有什么仇怨,或者买凶之人的长相之类的,你们不会有所了解吗?” 可能是因为她问得太过直白,在元今歌说完话后,白昭的眼神骤然冷下。 原本就不带感情的一双眸子更加冰冷无比,仿佛利刃一样。 也是在这种时候元今歌才能再次意识到,这个少年,是实实在在的一个杀手。 背后有无数条人命的那种。 元今歌也因此住了口,好不容易活下来,她还不想因为多嘴而死。 只好转移视线看向别处。 许久没有听到洞外的动静,元今歌抬头一看,果然见刚刚还暴雨如下的场景,此时只剩下十分轻缓的水滴声。 “雨停了?” 几乎在元今歌话音落下的同一时刻, 白昭忽然在她面前站起身,吓了她一跳。 然而对方只是走到了洞外,看着昏暗的黑夜,带着低沉的声音道,“该走了。” 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她说话。 元今歌听到他的声音后愣了愣,下意识点头,“哦,好的。” 然而白昭却在她面前站着不动,神情肃穆。 元今歌眨着眼睛,“还……有事?” 白昭抿了抿唇,一双带着寒意的眼眸注视着她,直把元今歌看得内心一慌。 这个人不会是临走前发现她不对劲,所以打算杀了她以防万一吧? 果然下一刻,就看着白昭缓缓把手放在他腰侧的剑柄上,元今歌内心狂跳,后背又开始冒冷汗。 不是吧?她今天难道就这交代在这里了吗? “毒发,去哪寻你?” 却听见少年的声音忽然从头顶响起,声音平和,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元今歌抬头一看却发现少年神色淡然,不像是发现了她的身份,意识到他刚才是在整理腰侧佩剑的位置,根本不是在拔剑,当即送了一口气,默念两声善哉善哉。 紧接着思绪极速转动,她指着身后的洞口道,“就在这里吧。” 这里安静且很少有人 会注意到,是可以为他抑制毒性的绝佳选择。 至于为何不直接让他去安王府找她,元今歌表示她还想活得久一点。 全皇城随便打听一下都知道她元今歌就身在安王府,还顶着安王妃的头衔,要是被他发现真实身份,她可不敢保证前一秒她正在给他施针,下一秒对方会不会给她施剑…… 但她刚刚夸下海口说可以帮他,再拒绝就显得过于刻意了。 “这里?”白昭重复了一句。 元今歌点头道:“嗯,七日后,还是这个时间,我在此地等你。” 她估摸了一下白昭身体内的毒,差不多就是七日,就算七日后没有毒发,对以后的治疗也会有效果。 至少不会那么痛苦了。 “好。”白昭应了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才转身离开。 元今歌没能看懂那个眼神中的深意,只是等白昭离开后,她才觉得深压在她身上随时会性命不保的重担终于卸下了。 吓死,差点小命丢了。 元今歌拍了拍胸脯,刚一转头,呼吸就一瞬间滞住。 在她的身后,阴暗处的角落缓缓走出来一个身影,这个身影是她熟悉的高大,却仿佛刚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发丝还向下滴着水珠。 但那双眼睛,在黑夜里却散发出幽暗阴沉的光, 不像猛兽的凶猛,却显得更为可怖。 龙、龙非绝? 元今歌愣愣地看着对方,一时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竟然就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龙非绝。 他怎么这样狼狈? 龙非绝死死盯着她,从阴暗的角落里走出。 乌云悄悄离开,微弱的月光让他能更清楚的看到元今歌身上已经干了的衣服,和自己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找遍了灵缇塔的四周,根本没有发现元今歌的任何身影,甚至跟着那条溪流出了城也没发现任何踪迹。 龙非绝几乎以为元今歌必死无疑,在路上的时候摔倒无数次,差点急火攻心走火入魔。 如果不是在情绪即将崩溃之时偶然看到这边似乎有个山洞,他还发现不了他正在拼尽全力寻找的女人,此时正在和另一个陌生男子见面,甚至还约了七日后再度相会! 可笑! 他一身的焦急转为怒火,气冲冲地朝着元今歌的方向走去,一脸的兴师问罪。 元今歌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但她并不觉得龙非绝是来找她的,所以在龙非绝走过来的时候,头一拧 ,转到了别处,当做没有看见。 龙非绝本身就怒气难消,在看到元今歌的态度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在焦急找她的时候,这个女人倒好,在和旁人私会! 不解释也就罢了,此时更是没有将他放在眼里,扭头转身就走! 简直过分! 在元今歌准备离开的时候,龙非绝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怒火,上前凶狠地抓住了她的手臂,“好……好你个元今歌……” 龙非绝的力道很重,几乎是捏到元今歌手臂的那一瞬间,元今歌就感觉到了一种浓烈的不适和疼痛,一下子没忍住,失声叫了出来。 抬头一看,只见龙非绝那张交杂着怒意的脸死死盯着她,怒喝出声:“你给本王说清楚!” 元今歌倒吸一口凉气,手臂处的疼痛让她下意识想要推开龙非绝,却发现这人身上冰凉刺骨不说,还仿若铁板一样冷硬。 她根本推不开他! “你要我说什么!”元今歌挣扎着,不知道这个人突然发什么疯,“放开我!你弄痛我了!” 然而龙非绝此时却分毫不顾及她的感受,皱着眉头,怒目而视,几乎要把她生吞活剥,震怒声质问:“那个奸夫是谁?!” 第108章 你当本王这般好骗吗? 虽然龙非绝只是紧紧掐住她的手臂,但他仿佛不清楚自己的力道有多大一样,元今歌甚至能感受到自己手臂的紧绷,血液不流通造成的肿胀感。 以至于元今歌被痛到半天没能缓过神来,也就更不明白龙非绝说的什么奸夫,一时愣怔了。 但这幅画面落在龙非绝眼里,就成了她心虚还没有找好理由。 龙非绝顿时双目赤红直接把人抵在石壁上,愤怒的视线直击元今歌的面容,他咬牙切齿地说:“元今歌,你不要一次次挑战本王的极限!” 元今歌挣扎不开,如同刚刚在塔顶时的无助瞬间涌上心头,元今歌对眼前人的怨念瞬间攀升,恼怒化为实质,不顾手臂疼痛继续挣扎,直接张口就开始怒骂。 “你现在还有理由指责我?你不是把我丢在那里自生自灭吗?现在倒是会关心这些了?!” 龙非绝一窒。 “龙非绝,你就只关心你自己的名声,不顾我的死活!还想要害死我,你来啊!我就在这里,有本事你把我当场杀死,用不着你费尽心思害我了!” 龙非绝质问的声音被堵,情绪却越来越激烈。 “我一直在找你!”他一只手臂顶在元今歌身后的石壁上 ,直接隔绝了元今歌逃跑的路。 这还是龙非绝第一次在元今歌面前自称‘我’。 元今歌愣了愣,就听到龙非绝依旧带着愤怒的声音道: “本王回去后没有在塔顶看见你的身影,第一时间就去塔下寻找,找了很久,本王都以为你摔死被溪流冲出皇城了!” “却没想到你竟然安然无恙站在这里,和另一个男人孤男寡女在山洞待了这么久!” 元今歌眯了眯眸,这种话怎么听着这么像遗憾她还没死啊。 不是像,就是! 元今歌已经充分了解了龙非绝是个什么样的人,在这个人面前,他从来没有希望她好过! 当即冷笑一声:“我没死成你是不是还挺遗憾的?真是抱歉,没能如你的愿。” 看着对方曲解了自己的意思,龙非绝差点气笑。 他赌气出声,冷哼,“是啊,可惜,本王没能给你收成尸!” 果然! 这个男人就是这么想的! 元今歌恶狠狠地看着眼前的人,“你可真够心狠的!” 元今歌不是别人,对龙非绝根本没有所谓面对战神时的恐惧,没有丝毫犹豫道:“我真是后悔,只怪自己瞎了眼被猪油蒙蔽了心救你那么多次,没想到救了一只 白眼狼!” 元今歌越说,龙非绝胸膛的起伏就越大,他还是头一次见到竟然有人敢当着他的面这么骂他! 这个女人,一次次地触碰他的底线,是真的以为他不敢动她吗!简直是找死! 龙非绝控制不住地拉着元今歌往自己面前一带,眼底压抑着熊熊暗火。 “能有你白眼狼?当着我的王妃却和别的男人鬼混!说!那个奸夫是谁?!” “一口一个奸夫,你是巴不得我绿了你是吗?” 元今歌现在看龙非绝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这个男人,根本就是把她当成一个附属品!只准她听他的,按照他的想法去生活,但凡她跟别的男人说话就以为她在鬼混! 并且认为像她这样的人,就应该好好待在后宅,磋磨着自己的一生。 在她有用的时候再拎出来,充分发挥着自己的价值。 可她是个拥有二十八世纪正常思想的成年人啊!想让她就这么妥协,想得美! “元今歌,我最后问你一次!那个奸夫究竟是谁!你最好给本王老实交代,否则,本王不介意让你彻底消失在这个地方!” 龙非绝森寒阴冷的声音从他的薄唇中一张一合地透露出来。 倏地 ,元今歌感受到冷风簌簌的往她脖颈处钻,让她不自 觉打了一个冷战。 这种感觉,和刚刚白昭眼里散发出的杀意是一样的。 龙非绝真的要杀了她! 元今歌呼吸一滞,这男人也太小心眼了吧! 感受到手臂传来的紧绷与痛楚,元今歌避无可避,妥协道,“我说!” 刚刚涌上头打定主意要和龙非绝对着干的心思霎时烟消云散,当什么硬骨头,小命在才是最重要的! 在元今歌声音落下的片刻,龙非绝手掌收紧的动作停缓,但手却一直没有放下。 元今歌知道,他是在等她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奸夫,他就是一个路过的人!我掉下来的时候恰巧被他救了而已!刚刚还下着大雨你不是不知道,我们才找了一个地方避雨,这不雨停之后人就走了嘛!” “路过之人?避雨?”龙非绝咬了咬压根,“元今歌,你当本王这般好骗吗?” “能恰好接住掉下来的你,说明他的武功,至少是轻功都处于上乘,这样的人,放在世间都是难得一遇的高手,为何偏偏被你给遇到?” 元今歌翻了一个白眼,“我运气好啊!”她说的是事实啊! 眼 看着掐住自己脖颈的手又开始收紧,元今歌立即放软姿态,“我说的是真的,他说他是暗阁派来的人,会点儿武功很正常吧!” 龙非绝手上的动作一顿:“暗阁?” 感受到龙非绝的手掌松动,元今歌立即将自己摘了出来,一边心有余悸地摸着自己的脖子,一边退后,离龙非绝两丈远。 这渣王爷还是太危险了,为了以后能够顺利脱离安王府的苦海,她暂时还是收着点吧。 龙非绝将手掌收回,不自觉摩挲了一下指尖,看向元今歌的方向,眼神意味不明:“你说,是暗阁的人救了你?” 元今歌点头,但转念想暗阁是杀手组织,杀手出现不杀人反而救人显得有些奇怪,怕他不信,元今歌补充了一句:“顺手救的。” 龙非绝眯了眯眼睛,双手背过身去,冷冰冰地问:“暗阁的谁?” 他阁内之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脱离龙非绝的掌控,元今歌就对他没有那么大的恐惧了,心中暗骂这人有病,眼神中还带着愤懑。 一听龙非绝问对方名字,元今歌摇摇头,将衣服收紧了些,“不知道。” 龙菲绝不信,冷哼一声,“他救了你,你却不问他的姓名?” 第109章 让王爷为老奴做主 元今歌张口就来,“他只是说他是暗阁的杀手,来杀人的。拜托,人家是杀手,怎么会让我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好歹白昭刚才救过自己,虽然刚刚也差点杀了她,但毕竟她现在还活着嘛,那对方就是她的救命恩人,不能出卖。 谁知道龙非绝会不会发疯干点啥…… 龙非绝阴沉着脸看着她,虽然元今歌说是被‘偶然’救的,这件事情只是个意外,但他内心的怒意也并未因此浇灭,反而更气了! 要让他知道刚刚站在这里的人是谁,按照暗阁的处置,他定要将那人挫骨扬灰! 随后狠狠瞪了元今歌一眼,“你最好说的是真的。” 说完转身离开了这里,打算着手找出这个人。 看着龙非绝的身影气哼哼远去,元今歌后知后觉缩了缩脖子。现在回想起来,这一晚可真够惊心动魄的,就这一晚,她差点死了三次! 意识到元今歌没跟上,龙非绝停住脚步,“还不走?” 闭了闭眼睛,元今歌一咬牙,抬脚跟了上去,心里盘算:不行,她一定要尽快和离! 以龙非绝这种暴躁又阴晴不定的性格,她搞不好有天真的会死在这个家伙手里! …… 次日一 早,安王府后院。 陈管家从后门进来,手里拿着的是承耀酒楼里刚刚买来的茶果子,是他买回来准备孝敬给碧竹苑那位的。 听闻昨夜大雨,王爷亲自送碧竹苑那位回去,许多下人都看到了。 大家都知道,楚妍儿才是王爷上心的姑娘,就因为这点,他对楚妍儿早日都会是王府女主人深信不疑。 陈管家颠了颠自己手里的茶果子,脸上的褶子深了深,正要步入月洞门时,眼前忽然堵了一个身影。 他脸上的褶子颤了颤,抬头,就看到了那张深刻在他脑海里的脸。 是元今歌。 昨日被逼吃下药的记忆再度在陈管家脑海中浮现,当时的惊恐化为现在的愤怒和不屑。 “王妃这是又来威胁老奴了?老奴今晨去看过大夫了,大夫说我身体好好的,根本不曾中过什么毒!” 说着,还一脸得意地看着元今歌,“王妃,老奴虽然是安王府的奴才,但也掌管安王府多年,只要王爷未曾发话,您可不敢对老奴做什么吧!” 他是料定元今歌只会虚张声势,再怎么说他的资历摆在这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王爷是不会任由他出事的。 更何况,他的上面还有碧竹 苑那层屏障呢! “我是不会对你做什么……” 元今歌看着陈管家得意洋洋的模样,心中一片嫌恶,他还真的和楚妍儿一样,学的都是一些恶心人的把式。 不过楚妍儿好歹有一张好看的脸护体。 陈管家呢,只有一脸的褶子,元今歌对付起他来是一点也不心虚,能动手绝不动口。 怪就怪他好好的管家不当,非要去当楚妍儿的走狗。 当即伸手一挥,将放在空间里的那头银狼放了出来,冷笑,“别的可就说不定了!” 银狼出现,后院当中顿时无地生起一股冷风,矫健又浑身有力的银狼落在后院的地面上一双冰眸无声地盯着面前的陈管家 它从他身上嗅到了敌人的味道。 恰好,它饿了…… 陈管家只觉得身旁忽然挂起来一阵冷风,下意识护了一下手里刚刚带回来的茶果子。下一刻,一阵低沉如野兽般的呼吸声就出现在自己耳旁。 在陈管家视线范围之内,他只看到一片银白的绒毛。 手里的茶果子掉在地上,陈管家惊恐地看着完好无损出现在他面前的这头银狼。 “它、它它它它它……”陈管家满脸骇然,根本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一下 子跌坐在地上。 “陈管家,你看它还认识你呢,你不 朝它打一个招呼吗?”元今歌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光明正大地站在这里,看着被吓得腿软的陈管家,不紧不慢道。 “毕竟,你昨天可是差点要了它的命呢!你们两个,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吧?” 陈管家倏地尖叫一声,根本没有过多思考这么大体型的狼是怎么重新出现在这里的,反应过来后拔腿就要跑! 第110章 因为他轻薄我! 陈管家想要站起来,但双腿却因为方才的惊吓导致一站起来就颤抖个不停,根本不是元今歌的对手。 没一会儿,他的脸上嘴边都肿起大包,连骂人的话都讲不出来了,看着一整个凄凄惨惨戚戚。 “哎哟!哎哟!”陈管家虚弱地躺在地上嚎叫着,面目全非,整个人像是被扒了一层皮一样摊在地上,脸肿的像个猪头。 元今歌都停手了后他也没有停下叫声,仿佛十分痛苦。 伤筋动骨一百天,元今歌自己下的手自己知道,这些伤外表看起来很惨很重,但实际上——也是真的很重! 这起码瘫痪个十天半个月都下不来床的那种! 陈威的眼神里除了痛苦就是对她的怨毒了。 元今歌一眼就看出来他的不甘用脚踢了踢他, “陈威,我告诉你,只要我还在王府的一天,我就是王府的女主人,看不惯我?好啊,让你的主子好好努力,争取早日把我拉下来,我随时等着!” 说完,元今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后院,徒留陈管家一人在地面上嚎叫。 很快,就有听到动静的其他下人找来,看到浑身是伤,躺在地上的陈管家俱是一惊。 “陈管家,您这是被谁给打了?太过分了!” “我 们这就带你去东苑,找王爷为您主持公道!” 说时迟那是快,两个人动作迅速地把人抬到了东苑。 西苑。 元今歌净完手,换了身衣服,顺便还给银狼扔进去一些食物。 今日陈管家面前耀武扬威了一次,是该对它奖励点东西。 将一切事情忙完,元今歌终于伸展了一下四肢,准备小憩一下。 昨晚折腾了一宿,早上又那么剧烈地活动了一下,她早就累了。 结果还没有躺下,花梨的声音就从门外响了起来。 “王妃王妃,不好了,王爷来了!” 打开门,元今歌就看到花梨神情慌张。 “慌什么?他来就来呗,这里是王府,他想去哪就去哪,我们还能拦着他不成?” “可是王妃,我瞧着王爷脸色特别不好,会不会又来发脾气啊?” 花梨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龙非绝发怒了,所以每次龙非绝来西苑,她就难免受不了要担惊受怕。 “发就发呗,他发脾气的日子还少吗?” 花梨一顿。 毫无疑问,她对王妃是崇敬的,但王妃的所作所为、对王爷的态度却让她不解又担忧。 元今歌拍了拍花梨的肩膀:“放心,你先下去吧,这里有我。” 花梨一步三回头才离开,元今歌靠 在门框上闭眼打了一个哈欠,再睁眼,就看到龙非绝气势汹汹地走进来,一脸的兴师问罪。 “元今歌!”廉珩跟在龙非绝身后,担忧地看向元今歌。 “王爷昨夜吹的风还不够吗?今天又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昨晚的事情我可以大人不计小人过,不和你一般计较。但你若是还揪着昨夜的事情不放,我也不介意将安王意图谋杀安王妃的消息散发出去。” 反正名声这种东西她没有,也不在乎,难受的只有龙非绝而已,她不亏。 说着说着元今歌还点了点头,觉得自己说的十分有道理,“正好,这样也容易向皇爷爷提出让我们和离了。” 龙非绝被元今歌的话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和离? 这个女人怎么张口闭口都是和离! 龙非绝停在元今歌面前,不满道:“本王何时说要清算昨夜之事了?本王说的是陈管家!” “你为何要将陈管家打成那样!他是王府的管家,王府的吃穿用度都要经过他手,如此这般他还如何管事?” 嗯?居然是为陈威打抱不平的? 元今歌矢口否认:“什么?哪个混蛋污蔑我!?我什么时候打陈管家了,让他出 来和我对峙!” 龙非绝面露愠色,冷 嗤一声:“陈管家动都动不了,就连出声都困难,如何对峙?” “还说不是你!”龙飞绝皱眉,“在这王府,与他起过明面上冲突的只有你一个,你说不是你干的,你觉得本王信吗?” 元今歌就知道这件事情根本瞒不过去。 只要稍微查一查,就能查到她今日清晨去过一趟后院,出来没一会儿就出现了躺在后院鼻青脸肿浑身是伤的陈管家。 陈管家谁打的一目了然。 元今歌索性松了口,主动承认道:“是啊,我是打了他,但那是因为他当时想要轻薄我!他轻薄我我还不能打他吗?” 第111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既然王爷发话了,那我总得做点什么。”元今歌对廉珩道,“你去告诉苏志,王爷看重他的才能,从此他就暂代陈威行管家之权!让他快谢谢王爷!” 元今歌随便点了一个人的名字,她记得陈威手底下好像有这么一个人。 廉珩:“王爷?” 元今歌:“难道王爷想反悔?” 龙非绝本来想拒绝的话瞬间被堵了回去,好在不是元今歌亲自管,最终只能拂袖而去,“那就这样吧!” 廉珩领命下去。 看着龙非绝一身怒意离开,元今歌环起手臂,哼笑一声。 小样,和她斗,还是下辈子吧! …… 安王府西南面,苏志正在吩咐两个下人搬东西,却隐隐听到有人在讨论着什么。 声音越来越近,他一看,原来是府内两个挑水的下人。 “……可不是嘛,我瞧着可严重了,谁能想到昨天陈管家还好好的,今天就躺在床上起不来了呢!” “真是该!谁让他克扣我们月银!” 两人交头接耳,看到苏志后恭敬叫了一声:“苏管事。” 苏志点了点头,问:“你们说陈管家怎么了?说起来从今晨起,就没见到他人,可是出了什么事?” “苏管事还不知道吧,陈管家今晨不知被谁打了一顿,鼻 青脸肿到现在都没法开口说话。” 两个人离开后,苏志还有些愣神,随即松开了捏紧的手,继续吩咐其他人做事。 “苏志?”那两个人没走多久,苏志就被人叫住。 他回头一看,竟然是经常跟在王爷身边的廉侍卫,立刻过去恭敬道:“廉侍卫叫我?” 廉珩点头,看着他道:“如今府上陈管家身体抱恙。听说你经常在陈管家身边做事,想来对府上的基本情况有所了解。这段时间,你先暂代他处理一下府上的事物。” 突如其来的大饼直接砸在苏志头上,他顿时受宠若惊:“我、我?!” “怎么?不愿?”廉珩挑了挑眉道。 苏志连忙摇头,“不、不是。只是我何德何能……” 廉珩沉默,他不过是奉王妃的命来找他来暂代陈威管理府上事物而已。 至于为什么是这个苏志,他也不知道。 “是王妃留意过你,说你是个稳重的性子,每次都是兢兢业业,努力做好眼前的事情。” 苏志完全没想到王妃会留意自己。 更没想到她还给了自己这一个机会。 要知道虽然他总是兢兢业业,但是陈管家次次鸡蛋里挑骨头,变着法子地打压人。 思及此,,苏志恭敬地行了一礼,随即朝着西苑 的方向跪拜:“多谢王妃提携。苏志定不负所托!” 夜里。 “你说什么?!” 刚刚能够出声的陈管家卧在榻上,听到面前人的话立即就要起身,却一下子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但一双眼睛却直直盯着来给他报信的下人。 陈威回来之前他就听下人说王爷气冲冲去了西苑,定是去为他讨回公道了! 但是没想到元今歌什么惩罚都没有,他自己却被撤职了?! “我说,陈管家您还是好好养伤吧,府内的事情如今已经交给苏管事了,现在,他是府上的代理管家。”来人道。 陈威气得都顾不上身上的疼痛了,赤红着眼看着眼前的下人,“苏志!这个小人!” 往日里被他踩在脚下的小小管事,如今竟也妄图爬在他的头上!陈威越想气越不顺,呼吸都错乱了几分。 但来报信的下人早就看陈威不爽了只是没表现出来,只能故作宽慰地说,“既然有苏管事在,你就好好歇息吧,不用再为府上的事情操心了。” 怎能不操心?!这权力给出去,可就再难收回了啊! 他想告状,然而自己 被撤职了。这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陈威一听,顿时气血上涌,直接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下人还说着话,就见人合上眼睛了,以为他累极了,临走前还好心帮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 西苑。 “王妃,晚膳到了。”花梨后退两步,让人把膳食呈上。 元今歌坐好,眼前一亮,“哟,今天这么丰盛吗?” 一道道精致的盘子,盘子里面装点的依旧是平常很难吃到的精致美味。 接连好几道菜摆放好,传菜的人退下,元今歌盯着一桌子菜,目瞪口呆。 拿着筷子的手立刻落下,就把她最眼馋的一块肉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道:“膳房这是把楚妍儿的菜错传到我们这里了吧?不过我可不会还回去。” 说着,元今歌就开始美滋滋地用餐,顺便让花梨也坐下,这么多她也吃不完。 花梨看着吃得开心的元今歌,也笑了,轻声道:“王妃,您忘了,陈管家抱恙,现在暂代管家的是苏志苏管事。” 元今歌用餐的途中抬了抬眼,在记忆中寻找道那个人的影子,擦了擦嘴问:“所以是他吩咐人送这么多菜过来的?” “苏管事说,王府的规矩就是这样,您是王爷明媒正娶的王妃,是王府的女主人,吃穿用度都应该按照规定来给。” 元今歌这下有些诧异了,没想到王府竟然还有如此 遵守规定的人,不容易啊,竟然没有被楚妍儿蛊惑。 看来这个人还挺知恩图报的。 这顿饭吃得元今歌格外舒坦,她好久没有这么顺心了。 安王府管家的更迭对于府中的下人们而言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是换了一个人管理他们而已,但对西苑和碧竹苑而言可是天翻地覆。 西苑的东西,自从那晚开始,送去的都是源源不断的好东西,反观碧竹苑,吃食用度上和往日里比起来简直让人不能忍受。 看着送来的衣服,楚妍儿直接一把扔在地上,满脸怒意地看着送衣服过来的下人。 伺候楚妍儿的茉莉也很快发现了不同寻常,当即呵斥过来送衣服的人:“放肆!这种烂料子怎能配得上我们小夫人,你们从哪里找来的废衣,还不快快丢出去!” 送衣服过来的小丫头十分委屈:“这是苏管事吩咐的。说小夫人属于妾室,按照规矩只能用这些。往日里送来的就算了,从现在开始,一切都要按照规矩办事。” 听到这小丫头的话,楚妍儿目眦欲裂! 妾室,妾室,这是赤裸裸的在提醒她,让她看清楚自己的身份! 绝哥哥明明说过,她在王府的待遇,任何人都比不上。 这个苏志,真是好大的胆子! 第112章 妾就是妾! 然而楚妍儿最终还是沉着脸没有说话。 她的形象好不容易维持到现在,绝对不能因为就区区几件衣服功亏一篑! 楚妍儿颇为脆弱地坐在一旁。 茉莉看着地上的衣服,吩咐道:“就这样,你回去吧。” 小丫头如释重负,跑出去了。 人走后,楚妍儿这时根本忍不住自己的怒火,口中死死咬着苏志的名字,将桌上的东西全部都掀了下去, “通通给我扔出去烧了!” 她现在看着这些衣服,就控制不住想要将这些全部撕碎! 茉莉小心翼翼让旁人把这些东西丢了出去,顺便让人清理了一下被楚妍儿扔在地上的茶杯碎片,轻声附和道:“这苏志简直太过分了!” 楚妍儿气火难消,让茉莉去打探一下这个苏志究竟是什么路数,难不成是西苑那边的人? 想起元今歌,楚妍儿就恨得牙痒痒。 茉莉打探回来,楚妍儿才知道西苑的吃穿用度从昨夜起,都是最好的,可那些,原本都应该是给她的! 果然! “主子,那个苏志又派人过来了。”茉莉在她身边轻声说道,“莫不是他觉得自己做的太过火了,怕得罪您,所以过来赔礼道歉的?” 楚妍儿听到这些话,心中的怒意终于稍稍降了些, “这才差不多。” 她是绝哥哥的心头肉,对方怕得罪自己很正常,随后冷冷一笑,“哼!赔礼不亲自来,他好大的架子,不过是陈管家身边一个不起眼的跟班罢了,竟然还和我摆起谱了!” “让他的人进来!”楚妍儿对这个苏志已经不满到了极致,“我倒要看看这个苏志怎么给我赔礼道歉!” 她已经决定了,一定要将这个苏志狠狠打击一番,不然根本对不起她方才所受之辱! 但直到苏志派来的人进来,一字一句地把苏志的话带到,楚妍儿才发现事情根本和她想象的不一样。 “你说什么?”连站在一旁的茉莉都十分不可置信,紧紧盯着来传话的人。 “苏管事让奴婢来提醒小夫人,按照规矩,您从今晨起每天都需去给王妃请安。” 来人又重复了一句,确定自己把话带到后就离开了,留下房内厅堂难以置信的一主一仆。 “苏——志!”楚妍儿目光如火,伸手想要再次砸东西,却发现自己手边的东西早已砸光了。 让她去给元今歌请安?哈!她从进了王府后,还从未受过这种屈辱! 王府的另一边。 刚刚给楚妍儿传话的小丫鬟回去复命,她轻声询问:“苏管事,如此这般是不 是不太好?” 她看着眼前比陈管家年轻了许多的新管家,有些担忧。 苏志正在查看王府的账本,闻言抬头,“何出此言?” “碧竹苑那位是王爷的心头肉,您这样得罪了她。若她以后得势,您怕是难以在府上立足了。” 苏志却不以为意,“不论如何,现在的碧竹苑,终归是一侍妾的居所,先前陈管家对那边的待遇超过了西苑,这就已经是万分不妥了。传出去,若被旁人知道王爷宠妾灭妻,对王府的声誉绝无好处。我现在既然暂居管家一职,就应做好份内之事,替王爷排忧解难。” “一切都要按照规矩来。”说完,他合上账本,声音平静:“毕竟,王妃就是王妃,侍妾就是侍妾。” “断不可颠倒。” 西苑。 元今歌清醒没多少时间,膳房那边的人就来敲门了,说是来送膳的。 元今歌昏昏沉沉的大脑这才清醒,“今日这么早?” 往日早膳还是她让人去催好几次,才扣扣搜搜送上来的。 “王妃,您忘了,如今是苏管事暂代府中事物。再说了,您是王妃,理应准时,如果您觉得时间太早,可以吩咐他们晚些送来。”花梨一边服侍她 梳妆,一边道。 “不必,让他们呈上来吧 ,时间刚刚好。” 元今歌满意地看着镜中的自己,起身。 送上来的早饭不仅丰盛,还都是元今歌少见的一些极品食材,而这些往常都是在东苑或者碧竹苑才能看到的。 不仅仅是吃的东西,身后还跟了一个送衣物用度的小丫头。 衣服的料子都是质地极佳的,比起先前送来的衣服,好了不知道有多少。 元今歌摸了一下衣服才发现她以前穿的简直不能算作是衣服。 都是一些外表华丽,但料子质地十分粗糙的,根本比不上现在送来的这些料子柔软。 她眯了眯眼睛,心安理得让花梨收下,然后坐下来,准备用餐。 既然这些都是应该给她置办的,她收下也理所应当。 送膳的下人们离开后,元今歌对着花梨招了招手,“来,一起。” 花梨抿抿唇,腼腆地坐在元今歌身旁。 只要龙非绝人不在,元今歌都会让花梨坐下来陪着自己一起用餐,就像是朋友一样,这也是她们两个人现在相处的方式。 花梨从原来的受宠若惊到现在的习以为常,虽然看起来还有点束手束脚,但对此元今歌已经很满意了。 正当两人准备动筷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竟然是楚妍儿过来了。 看着脸色 十分不好的楚妍儿,元今歌诧异地挑了挑眉。 “啧,我说怎么一大早闻到一股茶里茶气的味道,原来是你啊。怎么,来找你的绝哥哥?他可不在这里。” 一大早就看到自己不太想看见的人,元今歌语气一点也不好,甚至觉得楚妍儿影响到了自己的用餐。 楚妍儿虽然听不懂元今歌前一句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也明显能够听出说的不是什么好话,她冷冷道:“我来做什么,王妃姐姐难道不知道吗?” 元今歌还真的不知道,直到楚妍儿身旁的丫鬟茉莉恭敬说了声是来请安的,元今歌才恍然大悟。 “哦~原来你是来请安的啊,十分抱歉,你以前都没有来过,我确实忘记了还有这件事。”元今歌笑弯了眼睛,在楚妍儿面前轻轻捂了捂唇,似乎很是意外的模样。 “我还以为你确实不知礼义廉耻呢。”楚妍儿看着元今歌得意洋洋又语带讥讽的样子,心中的气愈发不顺,“你!” 又看到元今歌餐桌上摆放这么丰盛的菜品,再对比今晨碧竹苑的餐,楚妍儿心中气得牙痒痒,恨不得杀了元今歌! 她冷哼,“王妃姐姐真是好手段,听闻西苑的吃穿用度一夜之间幡然一新,你应该很是得意吧?” 第113章 我就是欺负你怎么了 楚妍儿已经下意识把苏志归为元今歌的人,并且为自己的失利心中开始埋怨起陈管家来。 废物!竟然这么轻易就让自己手里的权力被手下人抢走了,偏偏这个苏志还是站在元今歌这边的人。 害她不得不大清晨从碧竹苑走到西苑,来给这个贱人请安! 元今歌挑眉看着楚妍儿略有些扭曲的脸,满不在意道:“也就一般般得意吧。毕竟这些都是我身为王妃本来就应该有的,不是吗?” “倒是妹妹你,先前用的和现在用的东西天差地别,想来心中有很大的落差吧?”元今歌一边说一边缓缓摇头,仿佛真的在为楚妍儿可惜一样,“好可怜哦!” 我就得意了怎么呢? 气死你气死你! 楚妍儿简直快气死了,这个贱人居然敢嘲笑她! 不过好在昨夜她听说王爷没有离开过东苑,当即下颌一仰,“我奉劝你还是不要得意的太早,王妃又怎么样?王爷喜欢的还不是我?前夜大雨,你在灵缇塔受罚,王爷可是亲自送我回的碧竹苑。我们二人情深正浓……王爷那晚可是对我分外怜惜……” 楚妍儿并不知道那天晚上龙非绝离开碧竹苑以后就去找了元今歌,所以故意说的暧昧。 分外怜惜? 元今歌可是清 楚地记得前夜渣王爷在外面为了找自己淋了整夜的雨,虽然是过来看她死没死的。 但是……楚妍儿说龙非绝和她情深正浓? 梦里吧。 “与我何干?”元今歌觉得十分好笑,懒得拆穿楚妍儿的把戏,摆了摆手道:“你不是来请安的吗?行礼吧。” 楚妍儿原本就不太开心的面容顿时一僵。 说是请安,她过来也不过是打算糊弄一下,被元今歌这么明明白白说出要行礼的话,她下不来台,但是不行礼又不行。 这个贱人!楚妍儿在心中怒骂元今歌,敷衍地行了一个礼,就想这么过去了。 没想到元今歌又发话了:“你虽然是来请安了,但早已过了请安的时间。按照府上的规矩,身为王妃,我是有权力罚你的哦。” 楚妍儿的脸色骤然变化。 “元今歌,你——” 第114章 上城楼学猪叫 元今歌道:“你看这鸡爪像不像你刚才布菜的样子?可能你们上辈子真的是同类吧。我一看到这鸡爪,就仿佛看到了你一样。来,别客气。谢赏之后就下去吧。” 楚妍儿一听怒了,这个贱人,竟然骂她是鸡! 元今歌话音落下,就十分热情地将呈着鸡爪的小碗放在楚妍儿手里. 看她多贴心,都特意给元今歌用碗呈着了。 楚妍儿看着手里的鸡爪,恨不得上前挠花这个贱人的脸! 但因着把柄还在元今歌手里,她只好从齿缝硬生生地咬出几个字:“谢谢姐姐——” 说完扭头就走,脸上的神色也瞬间发生变化。 等到走出西苑的之后,她直接把手里的鸡爪连同碗也狠狠砸在地面上,散发出清脆的响声。 “元今歌,你给我等着!”她满怀恨意地看了眼西苑的方向,咬着牙离开了这里。 总有一天,她会要这个贱人好看! …… 用餐结束,元今歌拍了拍肚子,觉得大清早是不是吃的有点太多了。 随即目光落在同样红光满面的花梨身上,就知道这一顿饭,花梨也是扬眉吐气。 从前在楚妍儿那里受的罪仿佛一下子报复回来了一样。 她招招手,花梨就走到她面前: “王妃?” “想不想出去逛逛?”元今歌问。 花梨现在也算是她信得过的人之一,是该带她出去认认她的产业了。 花梨顿时眼前一亮:“王妃是说出府吗?” “当然,这王府都走遍了,还有什么可逛的。” 元今歌话音落下,花梨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上了激动的神色。 自从来到王府后,她就从来没有出去过,对外面的事物十分好奇。 上次王妃出府她没能一起跟着出去,就觉得遗憾。 所以王妃提出要出府的时候,她十分期待起来了。 “王、王妃,现在吗?” “当然。” 说走就走,简单整理了一下,元今歌就带着花梨光明正大地朝着王府的大门走去。 纲一出门,花梨对着街上热闹的场景好奇不已,走两步都想要停下来驻足一番。 元今歌看着花梨眼中的光亮,心情也变得很好,还特意放缓了脚步,让花梨看个够。 花梨发现元今歌在看着她,十分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 “王妃,奴婢好久没看出来了,看一切都十分新奇,您别笑话我。” “傻姑娘,我笑话你做什么?想要什么,我送你。”元今歌摸了摸她的头。 却见花梨诚惶诚恐地摆手 :“这可使不得,能出来就不错了,奴婢断不敢伸手朝王妃要什么。” 见她这么固执,元今歌也不再说些什么,“那你给我挑一个簪子吧。挑一个你觉得最好的给我。” “好的王妃!” 两人跟着人群缓缓在街上走动,在摆放着女子首饰用品的地方驻足,看了好一会儿,细细地挑选起来。 许是首饰太过琳琅满目,花梨的眼中满是惊艳。 这样一个不过十四五的小丫头,正值青春靓丽对什么事情都十分好奇的年龄,就应该自由自在的。 元今歌,“我决定了,等我把狗王爷休了后,我就带你出去自由自在浪迹四方,到时候再给你找个心上人,快快乐乐地过。” 花梨拿着一根簪子在手上查看,插到了元今歌头上,一边担忧地劝说起元今歌:“王妃,如今我们西苑也变回了王妃住所应有的待遇,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王妃,你要和王爷好好的,别总想着和王爷和离了。” 花梨是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王妃经常逼着王爷和离?每次王妃提起这件事情时,她就难免不了要心惊肉跳好一阵子,生怕王爷真的将王妃休了。 街上不乏有相亲 相爱的男男女女,花梨看在 眼中,就不由开始幻想起自家王妃有朝一日和王爷这般和和睦睦的样子。 听到花梨的劝说,元今歌十分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不再说什么。 她拔下手里的簪子,付了钱,插到花梨的头上,“花梨觉得这个最好,这个就给花梨了。” 生怕花梨拒绝,按住了花梨的手,还想对花梨说些什么,忽然被一个人撞了一下。 柯沐婉近日本就心情欠佳,在铮王府还偶然撞见之前伺候她的丫鬟和龙非闻厮混,顿时气得摔了三个花瓶。她虽然不喜欢龙非闻,但这人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在她面前乱搞,就是硬生生在打她的脸! 但她又不能说些什么,只能憋着一肚子气,然后带着自己的贴身丫鬟出来逛街散心,怒气冲冲横扫大街,没想到走几步自己撞到了一个人。 等那个人转过身来,一张令她无比熟悉和厌恶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 元今歌? 看到这个女人,柯沐婉就想起那日赛马时受到的屈辱,新仇旧恨叠加在一起,恶人先告状:“你不长眼吗!” 元今歌还想谁这么不长眼往人身上撞,一回头,就看到柯沐婉气得发青的脸,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中毒了呢 。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我赛马时的手下败将啊!” 提到手下败将几个字,柯沐婉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起来,不等她说什么,元今歌又继续道:“我安安静静地站在这里挑选饰品,不曾堵到谁的路。这大道又这么宽,若说不长眼,我看不长眼的是你才对吧?这都能撞上来。” 被元今歌这么光明正大地回怼,柯沐婉脸上瞬间有点挂不住,已经有路人开始驻足,目光在她们二人身上打转。 一看到这两人,周围驻足的其中一部分人开始窃窃私语。 “那两位就是铮王妃和安王妃吧?听闻她们前些时日当众下了赌注,赌输了的人要在城楼上学猪叫呢!” “对对对,我当时在现场,亲耳听到的!” “真的吗?那可有好戏看了!” …… 闻言,元今歌想起来那天的事情,“对了,手下败将,我们先前可是约好了,谁要是赛马输了,那就得上城楼上学猪叫。拖你的福,我现在记得清清楚楚,这赌约,你什么时候开始兑现呢?铮王妃?” 元今歌似笑非笑地看着柯沐婉,还刻意地网城楼方向看了一眼,仿佛在等柯沐婉发话,她好去城楼下看戏。 柯沐婉脸色顿时成了猪肝色。 第115章 元今歌使诈 柯沐婉愤怒地盯着元今歌:“想让我当众出糗?你想得美!” 元今歌却耸耸肩,“铮王妃,赌注是你下的,你输了,那就得接受惩罚,你身为铮王妃,不会要说话不算话吧?” 元今歌的声音越来越大,足以让旁边围观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元今歌,你!”柯沐婉气死了,正要骂回去,就被其他人给打断了。 “什么?是铮王妃输了吗?”场中有人惊呼,然后都意味不明地看向铮王妃。 突然被这么多人用打量的目光注视着,柯沐婉顿时面子上挂不住。若是平时也就罢了,她堂堂铮王妃相貌出众被人注视是常有之事。 然而现在,他们注视的不是她的容貌,而是那个会在城楼上猪叫的铮王妃! 她突然后悔那天的冲动下的赌,她可是堂堂铮王妃,草原上的公主,让她站在大庭广众下学猪叫,绝不可能! 屈辱感涌上心头,柯沐婉也顾不上和元今歌争执了,扭头就要离开。 “诶,别走啊!”元今歌伸出手拉住欲要逃跑的柯沐婉,故意道:“你身为铮王妃,可不能给铮王丢人啊,说话就要算话,这么多人看着呢,走,去城楼兑现赌约。” 柯 沐婉怒气冲冲地甩开元今歌的手,一回头,发现她刚刚盘算好要离开的路线已经被围观群众赌住了。 眼看没能逃成,柯木婉顿时开始耍起赖来,“凭什么!” “兑现赌约的应该是输的人,我又没有输!”柯沐婉厚着脸皮否认,“我没输!” 元今歌没能拉动人,看着面前耍赖的柯沐婉,“比赛的只有我们两个人,一赢一输,我赢了,输的不是你能是谁?” “我说了我没有输!”似乎找到了突破口,柯沐婉指着元今歌道:“我从小在马背上长大,怎么会输给你这个废物?要不是你使用诡计,用针扎我,你能赢吗?你的胜利本身就不光彩,凭什么让我兑现赌约!” 对,就是这样,柯沐婉越说越顺口,指着元今歌控诉她的胜利一点都不光明正大。 话落,周围围观的人看她们两个的目光产生了变化。 “难道真的如铮王妃所说,安王妃的胜利是通过手段得来的?” “有可能,毕竟铮王妃也说的不错,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人赛马怎么会被一个普通人比下去?何况这个安王妃以前可是远近闻名的废物,能赢了铮王妃才有鬼。” 因为柯沐婉的话 ,一时间,众人的口风开始发生变化。 他们对着元今歌指指点点起来,甚至还把以前元今歌的‘风光伟绩’拿出来调侃,说元今歌根本不可能胜了铮王妃。 “肯定用了什么下作手段之类的,没有听到铮王妃刚刚所说,她还用针扎了人家不是吗?” “胡说八道!我们王妃赢得光明正大!”花梨实在听不下去了,出声反驳道。 “光明正大?她下的都是暗手,你怎么知道她赢得光明正大了”柯沐婉冷哼一声,让身旁的素兰扶着她,并不急着离开这里。 她现在不慌了,该恐慌的是元今歌! “是啊,偷袭肯定是暗地里做的,又不是傻子。” “这个丫鬟毕竟是安王妃的奴才,肯定要帮安王妃说话。” 有人出声帮着柯沐婉说话,像是已经完全信任了柯沐婉所言。 花梨气得跺脚,“你们又不在现场,为何这么污蔑他人?我们王妃才不会做这种事情呢!” 花梨是万般信任元今歌的,听到有人这么诋毁她,气得差点哭出来。 元今歌见状把她拉回身后。 她深知人性的缺陷,也不想浪费时间跟这些人一般计较,只目光注视着对面的柯沐婉,一边 冷笑一边靠近对方。 她的唇角微微上扬,明显是一副不怀好意的笑脸,气定神闲地走到柯沐婉面前,朝她伸出手…… 在元今歌伸出手过来的时候,柯沐婉脑海里顿时记起那日她拍自己肩膀时的疼痛。 “你干什么?!”柯沐婉惊恐出声,以为元今歌要对她动手,随后立即叫身边的丫鬟:“素兰!快,快来救我!” 那天的疼痛她再也不想体验了! 但元今歌真的只是伸手拍了拍柯沐婉的肩膀。 等了半天没有等到痛苦传来,柯沐婉这才相信元今歌真的只是随便拍了拍她。 柯沐婉觉得刚才的自己有点胆小丢脸,“你别以为我怕你啊!” 元今歌看着柯沐婉色厉内荏的样子,笑了。 声音似做怜悯:“这么有骨气?可我保证,明日,你就会来求我!” 听清楚元今歌的话,柯沐婉一把推掉元今歌的手,冷哼一声:“绝不可能!” 元今歌也不在意,看了看她志得意满的样子,也懒得再搭理她,索性转身,离开了这里。 人群也随之散去,柯沐婉后知后觉摸了摸刚刚被元今歌拍的地方,确定了这次她确实没有受伤。 “王妃,您怎么样?”身旁 的素兰担忧道。 柯沐婉冷笑,“哼,我能有什么事?这么多人在这里,众目睽睽,她不敢把我怎么样!我还以为元今歌有多厉害呢?也不过如此!” 至于元今歌刚才那些话,柯沐婉就更不会放在心上了! 在她看来,这不过是她虚张声势罢了!” 柯沐婉抖了抖自己的衣衫,气势汹汹地离开了这里。 与之相反的方向,花梨抱怨似地说道:“王妃,您刚才为什么不辩解,您怎能容忍铮王妃这般污蔑您呢?明明您根本没有做错啊!” 元今歌脸上却分毫没有被污蔑的不满,反而安慰似地拍了拍她,“不急。让她说去吧。” “好戏还在后头呢。” 听着元今歌的话,花梨心中有些犹豫,不过看到元今歌十分气定神闲的模样,也让她心中的不满逐渐消解。 她心想:王妃应该是早就有所打算了。 经过方才的事情,两个人也没有心思再逛街,元今歌直接把花梨带到了康济堂,想让她熟悉一下这边的人。 花梨跟着元今歌进入康济堂,心中惊讶,“王妃,您病了吗?” 元今歌有点好笑地摇了摇头,“没有,我来这里是来看看我的产业。” “产业?!” 第116章 小少爷发病了! 花梨这时候才发现,自从她们两人进来后,康济堂的楼上就立马下来一个身穿棉麻长衫的中年男人。 是康济堂鼎鼎有名的大夫周易康周大夫! “姑娘来了。” 周易康看到自家王妃后态度恭敬,然后请她们到一帘之隔的内室去。 到了内室,周易康才朝着元今歌恭敬拱手,“请姑娘上坐。” 元今歌点了点头,坐在了主位的椅子上。 花梨心里惊异他的态度,但还是不动声色地侍立一旁。 周易康见元今歌坐下,上前为元今歌倒了一杯茶,这才缓缓开口。 “近日康济堂内经营状况还不错。值得一提的是,前日郑明太傅家的外甥因当街调戏一位侠女,被侠女废了整个手臂,对方在康济堂买了不少名贵药品,顺带还为我们康济堂宣扬了一番,引得不少达官贵人都来我们康济堂寻医买药。” 元今歌听后眼眸一抬,她只是来了解一下当下的运营情况,却没想到还能听到这种意外之喜。 “那么这段时日内,除了铮王妃那次,康济堂的收入比起你先前经营之时,可有翻一番?” 周易康笑着道:“何止。”说着递上来一本账本。 元今歌满意了,接过周易康递过来的账本 ,仔细分辨核对账目。 花梨自从知道这里属于王妃的地盘后,胆子也大了些,凑到元今歌面前,看到上面入账详单,一时间惊讶地张大嘴巴。 “这么多?” 元今歌看完却摇摇头,合上账本,将账本重新递给周易康。 这些钱虽然看起来比一般店铺的收入多了些,但和她想要挣的大钱相比,还是差了些。 “您不满意吗?”看到元今歌面上没有丝毫变化,花梨瞪大双眼,不明白地问:“为何?” “我虽然是这康济堂的幕后老板,但这康济堂也并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这些钱虽然瞧着比较多,但实际能分到我手中的,并没有多少。” 元今歌想到入股的太上皇和十六皇子,他们两个人出资,按理说股份占了大多数,她是遵循商业道德的人,他们说入股,那么就有必要和对方明算账。 该给他们的,她不会自己吞下。 她给花梨简单讲了一下这其中牵扯,只是略去了太上皇和十六皇子的身份。 花梨这才明白了,但还是觉得她家王妃娘娘不愧是王妃,在外也有贵人相助。 接着,周易康又给元今歌讲了近几日康济堂的采购清单,比如新进了几样稀有的药物,以及哪种 药购的人最多之类的事。 元今歌正听得津津有味,忽然外面就有小厮进来报:“掌柜的,将军府的人来找大夫,让您赶紧过去瞧瞧。” 话音未落,就有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进来。 对方身穿深色长衫,长者仆从打扮,看到内室站着的周易康,“您就是周大夫吧?快随我回将军府!” 二话不说就拉着他出去。 周易康被猛地一拉,差点摔在来人身上,随即立刻站直了身子,朝着来人道:“这位老先生,您是为谁求医,可否将情况简易告知?好让周某早做准备。” 而元今歌早在听到‘将军府’这三个字,就立即放下茶盏起身,将目光落在了来人身上。 将军府?不就是她娘家吗! 她眯了眯眼睛,这才看清楚来人,记忆中有些模糊的脸在她的面前浮现,试探性问了一句:“李叔?” 那人也看到了她,顿时惊讶开口:“小姐?您怎么在这里?” 这个人正是将军府的李管家。 看到元今歌,李管家也面露惊讶,但转瞬想到此时不便多谈,连忙道,“小少爷又发病了,正昏迷不醒,用以前的法子也不管用,所以夫人让老拙赶紧来寻大夫!” 接着目光又落在周易康身 上,手中 拉着对方的动作也越来越急迫:“容老拙先带着大夫离开,此时情况紧急啊!” 小少爷? 元今歌满头问号,但看到李管家面容焦急,也来不及仔细思索,对花梨道:“你先回府,我同李叔回将军府一趟,若王爷问起我来,你先撑着,等我回去。” 花梨看着元今歌,知道现在的情况不是她能够插话的,重重点了点头。 元今歌转头,对李管家道:“走吧,我跟你回去。”然后示意周易康将看诊的药箱递过来。 周易康拿着一个药箱放在了元今歌手中,“东西都在这里面了。” 元今歌颠了颠,知道里面装的都是一些医者常用之物,点点头。 李管家一脸错愕:“可是小姐,老拙是来找大夫的。” 说着还想抓住退至一旁的周易康,却被周易康避开,只见对方说道,“放心吧,你家小姐的医术比我好。” 李管家迟疑,“可是……” 元今歌没再说什么,拿着东西抓着人就走,一边走一边道:“来不及解释了,快走!” 将军府。 枝头上的鸟雀落在半开的窗前,房内一位妇人跪伏在床边,正焦急不安地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四岁孩童。 “宣儿,再坚持一会 儿,大夫马上就要来了,再坚持一会儿啊!” 然而躺在床上的小男孩没有半点回应,他双眸紧闭,一张小脸上毫无血色。 朱蓉身子在不住地蜷缩和颤抖,此时她恨不得自己能够代替儿子来承受痛苦。 “李管家呢?他回来了吗!”迟迟没能等到大夫,朱蓉终于忍不住询问候在一旁同样焦急的丫鬟。 丫鬟道:“夫人,您别着急,李管家马上就回来了。” 朱蓉闻言,回头看向门外,却没有任何人的影子回来。 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满面,她紧紧握住孩子的手,悲痛欲绝。 她的宣儿,还不知道能不能撑到大夫来的时候。 元今歌跟着管家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画面。贵妇人跪在地上,双眼凄迷,泪如雨下,一副承受不住即将昏厥过去的模样。 “夫人,管家回来了!”丫鬟率先出声,唤醒朱蓉即将崩溃的神志。 “大夫……大夫!大夫救救我儿!”朱蓉猛地抬起头,不顾丫鬟扶过来的手,跌跌撞撞朝着管家身旁的另一人扑去。 然而就在她即将触碰到元今歌的时候,却直直在来人面前停下,一双眼泪还未擦干净的眼睛流露出茫然的神色。 “歌……歌儿?” 第117章 在安王府受了委屈? 元今歌看着面前的人,对方脸上的妆容都已经哭花了,但不难看出她原本是个容貌精致之人。 这个人应该就是她的后娘朱蓉了, 元今歌想着,点点头应了一声,“嗯……”便将目光放在不远处在床上躺着的孩子身上。 “歌儿,怎么……怎么是你?”朱蓉看着元今歌,心中正想关切两句,但心里挂念着孩子,又急切地看着身旁的李管家,身边除了元今歌空无一人。 “李管家,宣儿他就要撑不住了!大夫呢?大夫怎么没来?” 李管家有些为难地看了眼元今歌,又面向朱蓉:“夫人,老拙……” “我就是大夫。”元今歌没再多在解释上花费功夫,提着药箱就朝着床边走去。 朱蓉却没有反应过来,等她理解元今歌话中所包含的意思后,元今歌就已经朝着孩子的方向走去。 “歌……”朱蓉想说什么,却因为元今歌不容置疑的态度,愣了愣。 她心中焦急万分,甚至还想吩咐身旁的丫鬟再出去寻大夫,却见李管家摇了摇头,拦住了。 “夫人别急,先让小姐瞧瞧吧,小姐是老拙从康济堂遇到的,和那里的掌柜周大夫相识,周大夫说小姐会些医术。”李管家出声道 ,“想来不是骗人的。” 朱蓉闻言,垂了垂首,虽然不再出声了,但目光却分外担忧地看着床上的人。 只见元今歌已经拉着孩子的手把脉了,半天不做声响,倒是有模有样。 但朱蓉还是不放心,看了看孩子又看了看元今歌,忍不住出声询问,“怎么样?” 元今歌皱着眉,这孩子的脉象倒像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体寒症,根骨伴随,古代医疗技术落后的情况下是没有办法根治的。 而他现在的状况就是因为长期没能得到有效滋养,从而导致的休克状态,同时手脚冰凉,怪不得会把她这个后娘吓个半死。 元今歌拿着药箱,装模作样伸手进去,实际上是从百宝箱里把她常用的银针拿出来。 朱蓉目露惊恐,“歌儿,你这是?” 元今歌没有回应对方,在其他人震惊的目光下,给眼前这个昏迷的孩子脑袋上扎了几针。 朱蓉着急上前,想要阻止,“等等,歌儿!” 然而元今歌几针下去,却看到原本还脸色苍白的元锦宣,脸色正在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好了起来。 他的手动了动。 朱蓉的声音霎时止住,此时心中的震惊比方才看到元今歌回来时的情况更甚。 朱蓉 顺势扑到床边,心疼无比地看着床上还在昏睡的元锦宣。 她轻轻碰了碰元锦宣的手,果然发现他的手不似方才冰冷。 她胸口的心跳声终于缓缓归于原位,以至于此时才能好好思考眼前这位大小姐出现在此时的用意。 她虽然猜到元今歌来给宣儿把脉意味着什么,但如此有成效的做法,她却是第一次见到。 元今歌,她何时这般懂得医术了? “他是不是常常畏冷,夜里手脚也会不自觉痉挛?”元今歌收回手站起来出声询问。 “以及吃不下肉食,甚至一闻到就会作呕想吐?” 听到元今歌的话,朱蓉忽然回头,对元今歌能够准确说出元锦宣的症状震惊无比。 居然丝毫不差! “对……以前就寻大夫瞧过,大夫说这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阴寒之症,不可根治。” 一提及此,朱蓉就无比后悔当时怀宣儿的时候,未能好好养着身子,倒是过了病气给还未出生的孩子,让宣儿小小年纪就尝到这样的苦头。 每每提起这件事,朱蓉就恨不得眼下得病的人是自己,恨不得自己替孩子承受这样的痛苦。 元今歌道,“这病虽然当下治愈有些困难,但能治。” 朱蓉脸上眼底庆 幸的 泪降落未落,就听见元今歌这一句话,眼中立即迸发出无与伦比的光亮。 直接抓住了元今歌的手,“歌儿,你、你说的可当真?” 元今歌对视上朱蓉的这双眼神,一时也有点愣住了。 其实对于这个后娘,她是没有什么印象的,脑海里的记忆也仅仅存在于她是自己的后娘而已,至于那个弟弟,她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可以想象得到原身在当元家大小姐的时候,是怎样的目中无人。 “嗯,不过还要等病人醒来后才能做出些判断。” 朱蓉虽然对元今歌什么时候会医术心有疑惑,但任何事情都比不过自己的儿子。 听到儿子有救后,她是分外感激的。 “太好了!谢谢你,歌儿!” 看着面前对自己俯首感激的女人,元今歌能明显感受到她不是小说中那种恶毒继母。 从她见到朱蓉的那一刻开始,她就从未感受过像在安王府的那种对自己不友好的视线。 “宣儿他这些年来已受了不少苦头,若是能拔除病根……”朱蓉说完,给元今歌跪下,感激涕零,“歌儿,自此之后,我就欠你一条性命!” 看朱蓉这么郑重,元今歌顿时有点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该怎么 回答,只能把朱蓉扶起,道:“我要你性命做什么?!宣儿是我弟弟,救他是我应该的。” 元今歌看着朱蓉哭花的双眼,从身上摸了摸,拿出了一张干净的帕子,递了过去。 朱蓉一愣,下意识接了过来。 “你……”话只说了一半,就被她收了回去。 从元今歌进门后,朱蓉就察觉到了,元今歌此次回来态度和出嫁前的不同。 往日里,元今歌根本懒得和她说话,就连每次见面都会视若无睹,将她的示好和关切当做耳旁风,也从不会主动靠近她。 可这次回来,却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元今歌一抬头,就见眼前的朱蓉正面色认真地看着她, 元今歌被她盯的不甚自在,果然就听对方缓缓开了口:“歌儿今日怎么想着回府了,莫非在安王府受了什么委屈?” “若是受了委屈,就跟我们说,别自己一个人受着……” 声音落下,元今歌似乎还能听到朱蓉说完话之后,鼻腔里泛出的一丝怒意与心疼。 好似她只要点头,就会为她去讨回公道一样。 这种陌生的感觉让元今歌听着分外拘谨,总觉得对方好像真的是她的亲娘一样关心着她。 “歌儿?”朱蓉又叫了她一声。 第118章 她有那么可怕吗? 元今歌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刚刚的举动好像崩人设了,所以才引起了对方这么大反应。 她立刻收回视线,后退两步。 “不是的。”元今歌礼貌笑笑,“只是今日出府,正巧在康济堂那边办点事,恰巧遇到李叔,这才跟着他回来的。” 朱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沉默收声,倒真有一种当家主母的感觉了。 朱蓉问,“我听闻最近新开了一家有名的药坊,想来就是这康济堂了吧?” 元今歌有点意外,没想到这个药坊的名声传的这么快,不过想到周易康的话,她也不觉得奇怪了。 有钱人之间自有他们互相联络的渠道,像这些有钱有势之人,虽然表面互不干涉,但若是一家出了什么事,一定会第一时间知道。 “嗯,就是康济堂。”只不过不是最近新开的,是最近才开始出名的。 元今歌暗自掐了掐自己的手,觉得还是暂时和朱蓉保持一点距离好了。 她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问题。 古代的人命可不值钱,她虽然不是真正的元今歌,但每走一步都需要精打细算。 她可不想一个不留神仓促地死在后宅,那样真的太憋屈了。 元今歌看着床上的元锦宣,试图转移对方的注意力。 “过不了 多久他就会醒来,你后退,我该拔针了。” 朱蓉很是听话地后退两步,给元今歌让步。 元今歌上前,将元锦宣头上的银针拔了出来,放在火上烤烤,然后拿着早已准备好的干净布巾,给自己的银针一下下擦拭着,然后装好。 按照标准的消毒流程其实应该直接丢进百宝箱,然后放在酒精里浸泡消毒。 但此时天光大亮,元今歌还顾忌着这几人,就只好先按照古代的消毒流程走了。 针刚拔完,床上的元锦宣就动了动,似乎是要醒来的症状。 朱蓉也看到了,立即上前轻轻唤着:“宣儿,宣儿?” 床上的小男孩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眼前人是自己的娘亲后,唇角一瘪,委委屈屈地就想要哭泣,但又忍住了。 朱蓉松开他后轻声询问,“宣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元锦宣摇了摇头,一双眼睛忽然亮了起来,惊喜地对朱蓉道:“娘亲,宣儿不痛了!” 他这个病,病发之时手脚痉挛还伴随着不同症状的疼痛,尤其在结束后分外明显。 但现在,他却分毫感受不到身上的疼痛,因而就忍不住开心地想要和母亲分享自己的喜悦。 然而视线却一转,恰好和元今歌的目光对视上,一 时,脸上的欣喜骤然僵住,身子向后缩了缩,仿佛看到了令他害怕的人一般。 元今歌:“……” 她有那么可怕吗? 朱蓉发现了元锦宣的瑟缩,伸出手让元锦宣过来。 元锦宣看了看元今歌的方向,有些犹豫地靠了过来:“娘亲……” 朱蓉温和地拍了拍元锦宣的背,轻声道:“怎么了?来和姐姐打一声招呼啊?” 元锦宣抿了抿唇,没有吭声。 朱蓉也没有生气,轻声安抚着他,“你姐姐呀,才离开几天,宣儿就不认识了吗?宣儿这次发病还是因为姐姐才不痛了的,要谢谢姐姐哦。” 闻言,元锦宣下意识抬头看向元今歌,却在触及到那双眼睛的时候,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那双眼睛,在以前,都是十分冰冷的,仿佛下一刻就会将他扔出将军府一样,所以在面对这个姐姐的时候,元锦宣都是害怕的。 他能感觉到姐姐不喜欢他,因为姐姐还和他说过,他们不是一个娘生的,他不是她亲弟弟。 所以只要她在的时候,从不让他进屋,态度恶劣又凶狠。 在他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了很重的阴影。 可是娘亲说是因为姐 姐他才不痛了,这又是为什么呢? 元锦宣埋在朱蓉怀里,只露出一爽眼 睛,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眼前的元今歌。 元今歌看着眼前这个小小的弟弟,很小一只,奶呼呼的。 脸蛋也很白净,一双眼睛圆圆的,透露出一种对世界的好奇和单纯。 但很可惜,对方很怕她。 元今歌不信邪,凑近了些,试着对眼前的小不点柔和一点,却发现对方立刻埋在了朱蓉怀里,还哼叫了一声“娘亲……” 像是幼崽在外遇到害怕的事物下意识发出的声音。 元今歌僵住了,不由在内心开始发问,她刚刚担心有恶人来害自己,现在想想,元锦宣对自己这么害怕…… 不会其实她自己才是这个恶人吧?! 原主,你以前都在干什么? 与此同时,将军府外不远处。 “太子殿下,臣已到府上,就不继续叨扰了。”刚刚下朝的元龚辰微微俯首,对一身锦衣华袍的龙非易道。 “元将军且慢。”龙非易叫住元龚辰,“既然已到将军府门前,也不急于这一时。请元将军先等等。” 元龚辰耐着性子道:“不知太子殿下还有何吩咐?” 龙非易却摇了摇头,“元将军误会了,孤并非对您有所要求,只不过孤在外征战多日,朝中似乎已天翻地覆,那日冬狩,父皇又将光耀令交给三弟,着实不 能不让孤多想。元将军,孤虽身为一国储君但手上实际能握在手里的,却很少,您懂吗?” 元龚辰却面色不变,只垂首,静静聆听。 龙非易心中失落,深深吸了口气,沉声道:“元将军身为护国将军,在朝中以及大耀有一定声望,易可否邀请元将军明日午时,去龙庭楼小聚一番?” 此话一出,几乎是明示了太子从一下朝就跟着元龚辰回来的目的。 元龚辰心中略做叹息,,他当然知道太子此番的意思是什么,随即又摇了摇头。 龙非易见状,问,“元将军可是不愿?” 元龚辰道:“太子殿下的心意,臣心领了,但臣自始至终,都站在陛下那边,实在不愿参与到其中。” 龙非易听闻,眼眸眯了眯,又道:“将军不必着急下定论,三弟的事,孤也有所耳闻。歌儿嫁去,确实是委屈她了,将军或许可以重新考虑一番,就当是为了歌儿。” 元龚辰顿了顿,深深地看了龙非易一眼,“臣明白,但歌儿的事,就不劳太子殿下费心了。” 龙非易眼眸渐深,垂在身下的手不自觉捏了捏,随即又松开。 罢了,元龚辰这个人,向来只认死理。 他已经想要放弃了,正要离开,却听到将军府有人出来。 第119章 他一人的皇后! “将军,您可算回来了!”李管家看着在自家门口不进去的元龚辰,立刻出去恭敬俯首。 “怎么了?何事惊慌?”元龚辰知道管家平时的说话语气,一听就觉得有所不对。 李管家继续道:“今日小少爷突然发病,以往的法子都不管用,最后都痛得昏过去了!” 听到是自己的儿子出事,元龚辰立刻神情一凝,和太子草草告别,就急匆匆回了府。 “现在情况如何了?”元龚辰的声音生寒,踱步朝着府上小少爷所在的房间走去。 “将军放心,小少爷现在没事了,是大小姐出手救了小少爷呢!” 正准备离开的龙非易脚步一顿,歌儿在将军府? 思量片刻,随后脚步一转,进了将军府的大门。 元龚辰闻言脚步只是微微滞住片刻,“什么?歌儿回来了?还救了宣儿?” 李管家欣慰道,“是啊将军,大小姐变了好多,不知从何处学了医术,小少爷这才转危为安!” 元龚辰没有再搭话,余光瞧见那抹黄色的身影进来,也没再管,只是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 龙非易跟在元龚辰身后,口中说了几句关切的话,然后见元龚辰走到一间房间门前,一把推开门。 迎面,龙非易就看到站在床边一个淡蓝衣裙的女子,正是元今歌无 疑。 “歌儿!”龙非易率先出声,声音里还带着些许惊喜。 元今歌也没有想到在这里能看到太子,简单行了一个能看得过去的礼,看了看元龚辰,又看了看太子,“太子殿下怎会跟着父亲一起回来?” 这里是将军府,怎么说,太子都不应该光明正大地站在这里。 “孤同元将军在路上商议国事,末了听闻府上出事,这才上前跟来。”龙非易解释道。 元今歌看到他,就想起上次对方在林中算计自己的那件事,一时也没想和他多言,转而看向元龚辰。 元龚辰站在床边,摸了摸刚刚清醒的元锦宣的头,想到什么,回头问元今歌:“听李管家说,是歌儿救的宣儿?” 元今歌点头,“是我。” 她会医术这件事情早已不是什么秘密,这么多人都知道,没有道理瞒着娘家的人。 元龚辰皱了皱眉,上下看着元今歌,似乎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了一样。 “孤同歌儿相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知晓歌儿会医术,为何先前从未听歌儿提起过?” 出声的是龙非易。 元今歌抽了抽嘴角,不是很想回答,但眼下好几双眼睛都盯着她,她只好道:“我先前就对医术感兴趣,闲暇时拿着医书看,且近些时日待在王府属实无趣,也找了些医 书看,一来二去就开始学习医术,一些小病之类的我都能治。” 元龚辰却不太相信,不说他以往从未见过她拿医书看,就是眼下元锦宣的病,都有十几个大夫束手无策,无法根治。 可元今歌一回来,元锦宣身上就仿佛没有事一样,让他不得不怀疑这个女儿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得如此厉害。 接收到他的眼神,元今歌下意识看向元锦宣,解释道,“弟弟的病,我恰好在一本市面上极为少见的医书上看到过,所以才能及时救治的。” 可这些话显然没有任何说服力,元龚辰依旧将信将疑:“提起这件事,我也忽然想了起来,几日前你在冬狩上大展身手,赛马甚至胜了来自草原的铮王妃,可我分明记得你先前在府上可是连骑马都不会,何时又有这般本事了?” “又是赛马,又是学医救人,歌儿,可以和为父好好解释一下吗?” 在元龚辰的印象里,她的女儿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易碎花瓶,却未想到出嫁短短这些时日,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元今歌差点冷汗都出来了。 她以为原主的父亲只是一个会在战场上大杀四 方的粗狂将军,却不曾想到,对方的心思竟然这么细腻。 居然能看的出来这么多不对的地方!难道是她表 现的太明显了吗? “父亲,你还记得我小时候曾生过一场重病吗?其实,我学医的心思也是在那时出现的,从那之后,我便总会不经意地留意和收集一些医书,只不过我从未让人发现罢了。” 元龚辰皱眉,他确实有这个印象。 “至于骑马……父亲,自从嫁到安王府,我每日毫无事情可做,王爷整日不见人影,骑马只是歌儿的消遣罢了,或许是在骑马一事上歌儿颇有天赋,歌儿也不曾想到竟然会赢了那铮王妃。” 元今歌的话直接将元龚辰的思绪转移,听到元今歌抱怨龙非绝整日不见身影,元龚辰脑海当中浮现的还是那日在皇宫内见到的娇弱身影。 那个叫做楚妍儿的妾室! 元龚辰的面色瞬间柔和下来,觉得这才是真正的理由,心疼地看着元今歌:“歌儿,你受苦了。” 而一旁的龙非易在听到元今歌的话之后,眼神骤然一凝。 三弟不喜欢元今歌,那是不是就代表他还有机会? 他看着元今歌的身影,似乎能够想象得到当日元今歌嫁进安王府的场景。 既然那时错过了,那么以后,他定会牢牢把握住机会! 既然三弟不懂得珍惜,就该把人让出来。 歌儿,应该是只属于他一人的皇后! 元龚辰不怀疑了,元今歌 正松了一口气,却忽然感受到一种难以让人忽视的视线。 她侧目一看,就发现龙非易眸光幽深,那种带有浓烈的占有欲目光,仿佛她是他囊中之物一样。 让元今歌生出一种十分不适的感觉。 元今歌直接收回视线,紧跟着后脖颈升起一股恶寒。 这个太子,还真的让人捉摸不透。 候在床旁边的朱蓉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起身道:“时候不早了……” 朱蓉的话音落下,龙非易跟着瞧了瞧外面的天色,在看到稍稍暗下来的天空之后,十分意外地挑了挑眉。 “确实是不早了。”他道,然后目光又落在了元龚辰身上,“孤与元将军路上相谈甚欢,却不曾想到竟耽搁了这么久,叨扰元将军了。” 元今歌眉毛狠狠一跳,看了一眼自家老爹。 果不其然看到对方微微皱起的眉头,显然对太子的话不太赞同。 相谈甚欢?怕是自己贴上来的吧? 元今歌正想着用个什么方法先把碍事儿的太子弄走,就听到朱蓉缓缓上前道:“将军午后应该未进食,妾身下去吩咐一下,我们提前半个时辰用晚膳可好?” “也好。”元龚辰道。 元今歌一听,对啊!用吃饭来赶人,此计甚妙! 元今歌立刻接道:“时候也不早了,太子殿下该回宫了。” 第120章 元今歌,你不给本王解释一下吗? 然而太子仿佛没有听到一样,空气中弥漫出一种尴尬的意味。 朱蓉有些犹豫地朝着门的方向走了几步,随后又回头:“太子殿下可要一同用膳?” 然而这句话似乎正合了对方的意。龙非易立马接道:“孤也不曾用午膳,竟真有些饿了,如此便叨扰了。” 竟真的应了下来! 元今歌有些无语,他难道听不出来这是送客的意思了吗?堂堂太子殿下怎么和一块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 朱蓉显然也没有料到太子竟然会这么厚脸皮,下意识看了元龚辰一眼。 看到元龚辰对她点了点头之后,朱蓉才道:“太子殿下亲临将军府用膳,是将军府的荣幸。” 说完,转而将目光落在元今歌的身上:“今日歌儿难得回来,歌儿有没有特别想吃的,给母亲说,母亲这就去吩咐下人准备。” 今日在街上逛了许久,元今歌也觉得有点饿了,可花梨还在王府…… “歌儿莫不是还想着安王?哼,他这般对你,不回去也罢!” 元龚辰见元今歌迟迟没有开口,以为她还惦记着回王府,语气不是很好。 元今歌听到元龚辰的话后点点头,“父亲说的是,我也不想回那个处处给人眼色的安王府了。” 确实,她也不想回 去见龙非绝那张讨人厌的脸。 至于花梨,龙非绝应该不会丧心病狂处置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丫鬟。 闻言,元龚辰以为元今歌在安王府受欺负了,仔细打量起元今歌来,眼里泛着心疼,“闺女,你瘦了。” “有吗?”元今歌低头看了看,好像是比刚穿来瘦了点。 元龚辰可见不得自己闺女受苦,沉声道:“安王府何时竟落魄成这般模样,竟连王妃的膳食都能缩减!” 转而就对还未离开的朱蓉道:“去,让膳房多准备点歌儿爱吃的。” 朱蓉应了一声这才出去,临走前还请他们移步厅堂。 毕竟这里是一个四岁孩童的卧房,一直待在这里也不合适。 元今歌又看了眼床上白白净净的小孩子,发现他已经安静睡着了,这才跟着退出卧房。 食物的准备需要一些时间,元今歌就看着元龚辰和龙非易在厅堂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太子龙非易倒是频频看向她这边,都被元龚辰插话转移了视线。 元今歌因为龙非易的目光简直如坐针毡。不过好在晚膳的准备没有太久,很快,膳房端来的菜就摆了满满的一桌。 “将军,膳已备好了。” 朱蓉再次出面的时候,面上已经重新上好了妆,整个人看起来 雍容华贵,根本没有方才在元锦宣房间时的悲伤凄惨模样。 “太子请——” “将军请——” 元龚辰和龙非易相互邀请上坐。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入座之际,门外忽然传来一道低沉又夹杂着怒意的声音。 “本王的王妃回门,本王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安王妃,你真是好样的!” 听到这个声音,元今歌猛地抬头,果然看到龙非绝身着一身深蓝金边衣袍,一步一步缓缓朝着台阶上来。 而他的身旁,还跟着一个满头大汗跟上来还没有来得及禀报的李管家,“将军,安王他……” 元龚辰摆了摆手,李管家才下去。 龙非绝看着元今歌,眼睛里面几乎要喷出火来,“元今歌,你不应该给本王解释一下吗?” 看到来兴师问罪的龙非绝,元今歌刚要回答,元龚辰直接上前挡在她的面前。 元龚辰面色不善地看着龙非绝:“解释什么?回门之日早已过去,既然安王当时忘了,歌儿自主回来又如何?” 倏然被元龚辰呛声,龙非绝的脸色也不太好,“元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本王的王妃,本王还过问不得了?” 他是知道成亲三日回门的规矩的,但他当时对元今歌是恨不得生啖其肉,哪里还分的出心 思让她回门? 然而当他目光落向屋内深处的时候,瞳孔骤然一缩。 在龙非绝的面前,除了元今歌和元龚辰,还有一个站在阴影里的男人,那人在他看过来后,两步而出,和龙非绝双目对视。 “三弟。” 龙非绝双眸骤然散发出一阵怒意,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太子竟然也在这里! 他压着胸腔中的怒意,目光落在元今歌的身上,似乎在质问,又似乎是在警告。 语气也阴阳怪气起来,“本王就说呢,王妃怎么好端端的,就回将军府了。原来是太子殿下在这……” 元龚辰因为龙非绝的话气得不轻,“安王,我元龚辰虽只是一介武夫,但自小也受过教育,你在我将军府如此这般口出狂言是否不妥?” 别以为他是一介武夫就听不懂龙非绝话语里面的夹枪带棒了? 任谁都能感受到元龚辰此时话语中夹杂着怒意,只不过因对面的人是安王,这才按捺住了自己的性子。 因为元龚辰的这一番话,龙非绝也意识到方才说的话有所不妥,“元将军见谅,本王只是前来寻找久久未归的王妃。王妃出府未归,本王甚是担忧,一时失言而已。” 他虽然嘴上说着自己失言,然而声音和语气字字充满了冷傲一点都 不觉得抱歉。 尤其目光落在元龚辰身上时,眼底的恨意一闪而过。 “既然王妃在将军府,本王也安心了,但夜幕将至,王妃,你也该和本王回去了。” 听龙非绝是来接元今歌的,元龚辰回头,看向元今歌。 “歌儿,你……” 话音未落,元今歌就立即道,“我不回。” 龙非绝现在的眼神仿佛准备吃人一样,回去后还不知道要怎么教训她了。 想到那天大半夜在塔顶差点遭雷劈,元今歌不由一个颤栗,语气坚定:“王爷请回吧,我就在将军府,哪儿也不去。” “元今歌!” 龙飞绝没想到元今歌居然敢当众忤逆他! “安王,既然歌儿不愿回去,还请安王自行回去。” 元龚辰见元今歌拒绝,立刻又站在元今歌面前,挡住龙非绝想要吃人的视线。 龙非绝险些气笑:“不回?元将军莫不是忘了,她已嫁入我安王府,是我安王的王妃,和本王回去是天经地义!” 元龚辰也不甘示弱,“歌儿首先还是我元龚辰之女,本朝吏律可从无出嫁女不得回娘家之说!” 龙非绝看着面前的中年将领,只要一看到他的脸,他心中的恨意就如同无数藤蔓肆意滋生,随即冷然一笑,“元将军这是要和本王作对?” 第121章 觊觎弟媳,天地难容! “三弟!”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之际,龙非易站出来,“你这般强硬想要带歌儿回去,也得看看歌儿的意愿才是。” 太子的声音骤然出现,龙非绝下意识皱眉,眼底闪过一丝凌冽,“你是什么身份!这里轮得到你来说话吗?” 元龚辰是元今歌的父亲,他龙非绝是元今歌的夫君,他龙非易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插嘴? 太子原本温和的面容倏然一冷,他双眸散发出一丝寒意,声音里夹杂着浓浓不悦:“三弟,孤是你的长兄!” 两人突如其来的交锋,也让在场所有人的视线落在两人身上。 “是吗?那就做好请太子殿下做好你的长兄表率。毕竟……”但龙非绝却分毫不在意他人的目光,上前几步站到了龙非易的面前,毫不留情:“觊觎弟媳,不论前朝后世,皆是有违伦理,天地难容!” 龙非绝的话音一出,在场之人无不目露震惊! 若说刚才夹枪带棒语带讥讽只是小打小闹而已,龙非绝的此番话语,就是把事情摆在明面上了! 此事若是传了出去,那就是皇室丑闻! 龙非易脸色难看至极,“三弟,你在胡说什么!” “本王胡说?你 觊觎本王王妃之事世人皆知,还用得着本王一一给你举例吗?”龙非绝一步一步走到龙非易面前,逼得龙非易后退两步。 眼看着从接她回去一事就要发展成婚外情,元今歌终于忍不住出声打断龙非绝:“我不回去只是因为我个人想留在将军府,于他人无关!还请王爷不要错怪他人!” 龙非绝身形一顿,心中的怒气却未降下,侧身看向元今歌咬牙道:“是吗,我不信。” 元今歌什么时候这么想家了? “这有什么不信的?我自小在将军府长大,嫁入安王府后都未回来看一眼,当然会想家了。我想我爹,想我母亲和弟弟,还想将军府里的花草树木。这样说,王爷满意吗?” 元今歌细数着理由,看向龙非绝的目光十分无语。 你爱信信,不信拉倒。 龙非绝闻言心中更来气。 元今歌方才的打岔,分明就是在维护太子! 是以龙非绝整个人站在大厅门前,周身仿佛旋绕着浓浓黑气,让人见者生怖。 听见元今歌突然点到自己,一向默默不过问此事的朱蓉,诧异地抬头,双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歌儿刚才说什么?说想她了? 她好像还是 第一次在元今歌这个继女身上听到这样的话。 而刚刚清醒站在朱蓉身边的元锦宣同样好奇的目光落在外面,他刚刚好像听到,姐姐说她想自己了…… 见龙非绝半天没有开口,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元今歌生怕他在将军府打开杀戒,连忙缓和了语气,“晚膳已经备好,王爷既然来了,不如留下一同用膳?” 刚刚的针锋相对被元今歌一句话撂下,转而将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刚刚摆放好的餐桌上。 龙非绝心中的怒意不上不下,狠狠瞪了元今歌一眼。 然而元今歌却当没有看到,丝毫没有顾及龙非绝的感受,就当他已经默认了。 “父亲,母亲?” 元今歌看了他们一眼,直接招呼着众人,“准备用膳吧。” 元龚辰也不好再说什么,点点头回到了主座上。 只不过在看向龙非绝的时候,眉头总是紧紧蹙着,对这个女婿怎么看怎么不满意。 龙非易站在门前,却没有和他们一起进去,看着已经进去的龙非绝的背影,他暗自捏了捏自己垂在身下的手。 他在这里,为难的终归是歌儿。 于是在元今歌过来的时候出声叫住她:“歌儿,孤忽然想 起还有事,就不留下来用膳了。” 元今歌一愣,然后立即道:“好啊,慢走。” 不顺眼的人走一个少一个,正和她的意。 就在元今歌等他离开的时候,龙非易忽而上前两步,伸手,“等等!歌儿…… 像是要碰一碰她,好在元今歌脑海中警铃炸响,立刻后退警惕地看向他。 见状龙非易身形一顿,抿了抿唇,声音柔和:“歌儿,自边塞回来后,孤还未和你好好说过话。孤记得你喜欢吃樱桃。边塞有一个镇子,里面盛产樱桃,孤已命人快马加鞭给你带回了些,明日就给你送来。” 龙非绝闻言冷哼一声,脸色更加铁青了。 元今歌内心简直哔了狗了,刚刚她好说歹说才让龙非绝将这件事情翻篇,太子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故意上赶着过来给她当男小三吗? 旁边的下人都当做没有看到,但元今歌能明显感受到自己正被许多人注视着,于是露出假面笑:“太子客气了,您还是快走吧。” 最好有多远走多远! 但龙非易却没有听懂元今歌话语中的含义,只微笑着看了眼龙非绝的方向,似乎是挑衅。 然后对着元龚辰道了别,最后又深深 看了眼元今歌,这才迈开了高贵的脚步,朝着将军府的大门走去。 其一举一动让元今歌一阵汗颜。 不得不说,这个太子还真有当男绿茶的潜质。 送走难缠的太子殿下,元今歌这才回了屋子,却发现里面依旧一片沉默,特别是龙非绝,看她的眼神仿佛地狱中的幽魂在朝着自己招手一样。 格外阴冷。 元今歌没理他,直接朝着元龚辰道:“爹,歌儿今晚想留下来,许久未见爹和母亲了,歌儿想同你们叙叙旧。” “歌儿今夜不回了?”朱蓉接话道,语气里满是欣喜。 她已经许久未这般欣喜过了,不仅仅是因为元今歌救了自己的孩子,更多的是因为自己许多年的关心和照料,今日终于有了回应。 然而还是面带担忧地看向了龙非绝,担心他会反对。 然而元龚辰看也不看龙非绝,当下就对身旁的丫鬟道:“去,将小姐之前住的厢房好好收拾一下,小姐今夜在将军府住!” “既然王妃要留在这里,那本王也留下。”看着元今歌一家将自己视若无物,旁若无人地说话,龙非绝理所当然地出声。 “不行!” 元今歌和元龚辰异口同声。 第122章 本王竟不知你喜欢吃樱桃 元今歌看了自家老爹一眼,心想不愧都姓元,就连想的都和他一样。 她好不容易摆脱掉龙非绝,才不想再看到他! “王爷,您事务繁忙,不知何时就会有要事找上门,实在不宜久待将军府。况且府内小夫人对你心心念念,你夜里不陪她,她会伤心的。” 一副十分不忍,为他好的样子。 元今歌话音刚落,元龚辰的脸色变得难看,想到龙非绝的那位妾室,心中更加不待见这个女婿,遂说道:“歌儿所言不假,安王事务繁忙,就不留您了。还是早回吧!” 龙非绝面上的神情一点点沉下,“府中事务有管事处理,军中事务若有要事,手下之人自会递到本王手中。不劳将军挂心。王妃是本王的妻子,王妃想留宿将军府,本王自然就要作陪。” 这话听起来霸气无比,若是被不明所以的人听到,说不定还真的以为龙非绝是个疼爱妻子的好人。 但坐在龙非绝身旁的是元今歌,她才不吃这套。 元今歌只觉得龙非绝这个人就是纯粹脑xx病。 他说是事务繁忙,是挺繁忙的,忙着找她的问题挑她的刺呗。 元今歌闻言,冷哼,“真看不出王 爷还是个宠妻之人,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她说这话时没有多大情绪,转头就给元锦宣夹了菜,“试试这道菜,很好吃的。” 元锦宣看着自己面前的菜受宠若惊,随后惊慌抬头看了眼自己的娘亲。 却见娘亲朝着他点了点头,他才小心翼翼将勺子探进小碗里,尝了一下味道。 好像真的很好吃呢。 元今歌满意看着元锦宣吃得津津有味,紧接着就察觉身边有一道不可忽略的视线正在注视着她。 不用想,元今歌就知道是龙非绝。不过她懒得理他。 龙非绝还沉浸在方才元今歌所说的话中,心中细细琢磨着。 见状冷哼,“看来本王对王妃的宠爱还不够啊。”说完,用公筷夹了,将菜放入元今歌碗中,“来,这道菜很好吃,你多吃点。” 元今歌:…… 却没了刚开始的胃口,尝着自己碗中的饭菜,味同嚼蜡。 “怎么?不好吃?”龙非绝放下公筷,语气却有些不善。 “没有啊只是有点没胃口。”元今歌淡淡道,没有什么情绪地回答。 饭菜是挺好的,有好几样都是她喜欢吃的,但布菜的人是龙非绝,十分的美味瞬间就减少了八分 。 果然人的心情是可以影响到胃口的,元今歌面无表情地想。 “哦?不喜吃本王为你夹的菜,莫非还想着太子为你送的樱桃?”龙非绝也不吃了,就坐在元今歌身旁,看着元今歌吃。 龙非绝冷眸深深注视着元今歌,话语里充满了讽刺,“本王身为你的夫君,竟是头一次知道你喜欢吃樱桃。” 元今歌无语地扯了扯嘴角,如果说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主喜欢吃樱桃龙非绝会信吗? 元今歌被龙非绝内涵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讽刺回去:“是啊,人家都记得我喜欢吃樱桃,远在边疆都记得给我送。某些人呢……呵……” 他龙非绝是她的夫君,却连她喜欢什么都不知道。 他还好意思讽刺她?龙非绝闻言脸色难堪,连忙挺直了腰背,不服气道:“区区樱桃算什么?本王征战四方之时,也去过不少地方,你想要什么,本王都能给你弄来!” 似乎觉得还不够,片刻后又补充,“你要什么,我现在就可以给你!” 元今歌口中的菜都忘记嚼了,渣王爷疯了吗? 她要什么他都能给她们弄来? 他确定不是把她当成了楚妍儿? 但看向 龙非绝的侧颜,元今歌就发现了,这家伙明显是不想被太子的樱桃压一头。 这让元今歌想起了二十八世 纪时闺蜜给她说的,男人之间奇奇怪怪的胜负欲。 总结:总归有点毛病。 用完晚膳后,元今歌实在不想和龙非绝共处一室,生怕这个人再次发疯。 见元龚辰已经起身朝着书房走去,立刻跟在他身后,“爹!你是要看书吗?我给你研墨!”说着也进了书房。 独留龙非绝在后面干瞪眼。 元龚辰坐在案台前,见元今歌进来,停下了自己要做的事,转而让元今歌过来。 “歌儿,前几日冬狩围猎,为父有要事在身,没能参与,你且给为父说说当时发生的事情吧。” 元龚辰面容严肃,但说出口的话却带着些许温和。 经过这段时间,元今歌也大致了解了这个父亲的性子,知道他疼自己的女儿不假,现在问这些无非是想要了解当时发生了什么,于是简明扼要地把当时的事情讲了出来。 包括她帮助龙非绝猎得一头银狼然后夺得魁首的事情。 “安王获得魁首一事为父略有耳闻。但那头银狼是因你才被擒此事,属实出乎为父的预料。” 不过他没有过多怀疑,只当是巧合,转而又道:“听说陛下给安王的赏赐是光耀令?” 元今歌点头,这件事情应该早就已经传遍了朝中上下,元龚辰会知道并不奇怪。 “那你可知陛下将此物赐给安王之时,脸上是何神色?” 皇帝的脸色…… 元今歌思索片刻,当时的皇帝看到龙非绝带着银狼回来时,简直是龙颜大悦,然后二话不说宣布了龙非绝获胜。 以至于元今歌还觉得皇帝早就想把兵权交给龙非绝的,只是寻了一个合适的由头而已。 听元龚辰这样问,元今歌心中的想法也变得坚定了,如实道,“皇帝当时很高兴。” “高兴?”元龚辰却在听到后皱眉,随后放下手中笔墨,眸中思虑颇深。 说完这一句话之后,元龚辰就陷入了一种深沉的思绪当中,“莫非陛下当真有意扶持安王……” 元今歌被她爹这副严肃的神情吓到了,也默不作声,皇储的事情不是说她能干预。 烛火盈盈,倒映的书房内影影绰绰,元今歌听到元龚辰忽而自言自语般开口: “可安王出身于妖妃之子,怎可担得起如此大任……” 妖妃? 元今歌一愣。 第123章 妖妃祸世 虽然知道龙非绝的母亲淑妃名声有点不好,但妖妃这个称呼,元今歌还是头一次听说。 能有妖妃这一称呼,元今歌脑海里浮现的都是魅惑君上妖言惑众的那种祸水美人。 可是她之前明明听说,皇宫内最像淑妃的是十六皇子的生母婉妃。 婉妃温婉娴静,放在宫内就是那种安分守己从不徒生事端之人。 既然婉妃的气质和淑妃有相似之处,就说明淑妃也和她大差不差,为何能得了妖妃这一称呼?这也是元今歌心中的疑惑之处。 元今歌试探性地询问,“父亲所说的可是淑妃娘娘?” 元龚辰抬首看了眼她,似是想到什么,鼻腔中哼了一声,似乎还对淑妃这个人有着些许不满。 “就是此女。死后还留个淑妃之名,是陛下念及旧情,给了她最后的体面。叫我说,她就应曝尸荒野,以慰所有被她害死之人的在天之灵!” 元今歌被元龚辰话语激烈的情绪吓了一跳,“这淑妃可是做了什么大奸大恶之事?” 谈起此人,元龚辰愤愤道:“此妖妃在世之时,祸乱后宫,设计毒杀陛下的几个皇子,其心思歹毒令人震撼,就连刚出生几日 的孩子都不放过!” “七皇子、十皇子、十二皇子,都是死于此女之手!” 元今歌听得目瞪口呆,她先前从未听说过这几位皇子的名号,以为他们只是生母出身卑贱不受宠,故而不常常出现在众人面前,却未想到他们早已亡故。 “这些……当真是淑妃所做?”“人证物证俱在,她又有什么能够狡辩的!” 听着元龚辰的话,元今歌又不得不怀疑其中或许有什么隐情。毕竟上次的婉妃也是人证物证俱在,差一点就会沦落到和淑妃一样的下场。 后宫里人心难测,稍微有所不慎,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但这也只是元今歌心中自己的想法,没有证据,她也不好在元龚辰面前乱说什么。 特别是看到元龚辰在提及淑妃时的义愤填膺,就知道一时片刻是不可能让他改变深埋在脑海里的对淑妃的看法的。 “父亲,除此之外,淑妃还做过其他事情吗?” 元今歌觉得以祸乱后宫这个名头给淑妃冠上‘妖妃’的名号,单凭这件事情有些牵强了。 元龚辰看了元今歌一眼,坐在书案后,看向元今歌的目光中多了丝欣慰:“歌儿确实比 以前聪慧了不少,想来你是因为安王才问的吧?毕竟他还是你的夫君。” 元龚辰这么说也没错,除了元今歌自己好奇心过剩以外,她确实是因为龙非绝才想要了解,当下就点头,等待元龚辰接下来的话语。 元龚辰也没有卖关子,直接将淑妃祸乱朝纲,残害百姓一事给元今歌细细道来。 特别是提到淑妃联合江湖术士摆妖阵、喝妖血,害人无数之时,元今歌仿佛能从元龚辰的声音中想象得到,当时是一种怎样残忍无道的场景。 她腹中翻涌,光是想想这些场景就让她此时生出一些不适感。 她下意识摸了摸小腹,然后想到龙非绝之前在面对她的时候,眼眸中产生的恨意,好像不仅仅是因为楚妍儿。 她先前在龙非绝那里听到父亲和皇后勾结,害死了淑妃…… 但是元今歌不相信元龚辰是这样的人。 “父亲,淑妃是怎么死的?” “陛下圣明,在发现了此女的阴狠毒辣之后,就下旨将她赐死。为父奉命赐她毒酒,送了她最后一程。能看到此妖女得到,也不妨是一件大快人心之事!” 元今歌愣了愣,果然…… 淑妃之死,父 亲是听从皇帝的圣旨吗? 至于龙非绝说的, 元今歌看着元龚辰烛光下的侧颜,发现他眉宇里刚正,而且话语里也能听得出他是一个较为传统之人,不像是会和皇后一起陷害他 人的人。 元今歌皱了皱眉,觉得眼前似乎有一团迷雾,一时片刻根本看不清其中真相。 唯一让元今歌可以确定的是,她的父亲元龚辰,此时不属于任何一派。毕竟就算是她嫁给了龙非绝,元龚辰对龙非绝的看法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歌儿可是想到什么了?”元龚辰问。 元今歌摇了摇头道:“没有,只是觉得有点匪夷所思罢了。” 元今歌觉得“妖妃”之事有所古怪,什么摆妖阵、喝妖血,涉及封建迷信,古代人信这些,她可不信。 不过一旦牵扯到“妖妃”二字,所有人都对此讳莫如深,她想要调查,也无从查起。 她的话音落下,元龚辰就叹了口气:“你虽嫁给了安王,但也不必因为他的身份畏首畏尾。为父虽然只是一介将领,但你若是在王府待得不顺心了,也可随时回将军府,不必看他的脸色!” “父亲放心,我有分寸。”元今歌笑眯眯 应下,她虽然不是原主,但也能明显感受到来自元龚辰的疼爱。 但和离一事她还是需要自己想办法解决,她不想影响将军府。 随后又简单和元龚辰聊了几句,元今歌就退下了。 从书房门出来,元今歌看不到龙非绝的身影,只当他是被朱蓉带下去休息了。 她看了眼天色,问旁边的丫鬟:“什么时辰了?” 丫鬟道:“回大小姐,已经过了亥时。” 亥时?那是该歇息了。 元今歌直接让丫鬟带路,兜兜转转终于到了原主的房间门前。 不愧是将军府,若是让她自己来找,恐怕还要找上半天。 “小姐,您的房间从您离开后一直维持着原样,虽然您不常常回府,房间每三日也都会重新打扫一番。昨日已经打扫过了,但听闻您今夜留下,夫人又重新命人打扫了一番。” 丫鬟一边走,一边还不忘给元今歌补充说明将军府对她的重视。 房间里面有烛光闪烁。 元今歌还以为是下人提前在她的房间里点了灯,于是对丫鬟道:“下去吧,我这边不需要别人伺候。” 然后自己推开房门,结果一抬头,却发现里面竟然有人! 龙非绝?! 第124章 你不会真的爱上我了吧? 龙非绝正坐于桌旁,手边放着一壶茶,茶盏已经掀开,显然他已经在这里坐了很久,怡然惬意的样子,仿佛这里就是他的房间一样自然。 见元今歌进来后,目光由窗外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元今歌对此分外不满。 周围的一切都是原主记忆里熟悉的摆设,很明显,在她出嫁后,这里的东西没有任何人动过。 唯一和记忆中不符的就是多了一个龙非绝,像是个异类一样出现在这里。 “你怎么在这里?”元今歌皱眉,转头就冲着外面正要离开的丫鬟道:“等等,我记得府上有偏房,你带王爷过去吧。” 她可不想回到将军府后眼前还晃着渣王爷的身影,否则她回来还有什么意义? 丫鬟倏然被叫住,回头,就看到王爷站在自家小姐身后,露出了令人胆寒的目光。 龙非绝对着丫鬟道,“你先下去吧。” 丫鬟心惊于龙非绝冰冷的视线,匆匆道了一声“是”,随后就在元今歌不可置信的目光下离去。 元今歌怒而回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自己身旁的龙非绝,“你干什么,这是我的房间,你去睡偏房!” 龙非绝看着她不想和自己共处一室,心里浮起一股烦躁。 他冷冷哼了一声:“元今歌, 你别忘了。本王是你的夫君,而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留在王妃的房中天经地义,为何要睡偏房?!” 元今歌一听这话就知道龙非绝又想找她的麻烦了,关好门回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我情根深种,情难自禁,恨不得将我绑在你身边一样。怎么,你不会是真的爱上我了吧?” 元今歌语速极快,冷嘲热讽,“只是回娘家而已,竟然能让堂堂安王你亲自找上门来,我真是受宠若惊啊。龙非绝,你来找我这事,楚妍儿知道吗?” 龙非绝听完后脸上的神色已经变得极为阴沉,眸中的怒气澎然涌出,恨不得将眼前的女人焚烧殆尽。 “你还敢提这件事?!”龙非绝步步逼近,眸光凶狠,“你擅自回将军府之事本王还没有找你算账,竟还反咬一口?元今歌,别以为你心里打着什么算盘本王会不知道!” 元今歌后退靠在实木门上,“我打的什么算盘?” 天知道她今天回来只是偶然,怎么到了龙非绝口中竟然成了深谋远虑诡计多端的小人?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算盘? “先是冬狩围猎时独自一人入林,实际上是想和太子幽会,若非本王碰见,你们还不知会做出什么有悖伦理之事!” “再是擅自 回府,和太子相约在将军府会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两人亲亲我我,仿若本王不存在一样。元今歌,你真当本王看不出来你和太子那点肮脏事?!” “等等,打住!”元今歌伸出手做了一个暂停的动作,根本不认龙非绝给自己身上安的‘罪名’。 “首先,我有必要重申一下,那日林中之事只不过是个巧合。我也给你解释过了。若我真的向着太子那边,我又何必帮你引怪……啊不是,帮你引野兽,助你获胜呢?” “其次,今日太子是跟着我父亲回来的,我怎么知道他今天会来?什么相约见面,和我根本没有任何关系,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元今歌说得有理有据,理直气壮。 不是她做的,她不认! 但龙非绝压根不信元今歌口中所言,闻言似乎比方才更生气了。 “本王血口喷人?元今歌,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吗?你恰恰在你爹和太子在的时候回来,你说你未存在别的心思,本王不信!” “你是不是想着将本王府内之事一一告诉太子和你爹,让他们找着机会挑出本王的错误,好让你名正言顺从安王府离开,从而入主东宫?元今歌,你未免想得太过天真了!” 龙非绝虽然对自 己府上之事没有 什么可心虚的,但一想到元今歌有这种打算,他心中的火气就愈演愈烈! 元今歌在心中默默评价:果然还是暴躁狂,并且疑心病还很重。 感受到眼前人怒火冲天的气势,元今歌想要避开,却避无可避,身后顶着已经上了栓的实木门,一点余地都没有了。 “大哥你真的误会了。我从来没有这种想法。” 元今歌觉得眼前的龙非绝怒气值似乎已经到达了顶峰,担忧上次被丢到塔顶一事重现,只好缓和了声音,好声好气解释道:“我比父亲和太子回来的要早些,照你这么说,我难道还会预知术不成?” 元今歌说完,果真见龙非绝面上流露出了几丝沉吟,遂又补充:“你若是不信的话,随便打开门问一个下人即可。” 她回来是因为元锦宣生病一事,谁知道太子也会来?冤死她得了! 见龙非绝垂眸思索,元今歌趁机就要脱离现在的姿势,被人逼着往门上贴的情况,她还是头一次遇到。 然而就在她正准备离开之时,龙非绝的一条手臂直接挡在元今歌旁边,给了她一个壁咚,直接堵住她离开的路。 “那你为何突然回来?”龙非绝眯眸看向她,神色倨傲中又带了隐隐的暴躁,“难道不是因为知道太子 和你父亲走得近,想着过来撞一下运气吗?” 就算没有特地打听太子的行踪,那也不代表她这次回来不是为了太子! 眼见龙非绝的脸色又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难看起来,元今歌立即道:“我是因为我在药铺遇到李叔,听说我弟弟发病昏迷出事了,这才跟着他回来!我回来是为了救我弟弟,根本不是为了等太子!” 听完元今歌的话,龙非绝好似听到了笑话一般。 龙非绝想起来用餐时那个怯生生的孩子,冷笑一声:“元今歌,你找借口也要找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吧?救你弟弟?你以前是怎么对他的你忘了?这个时候过来当‘好’姐姐了?整个皇城,认识你元今歌的,谁人不知你对你的继母和继弟百般不顺眼,你说你是回来害他的,本王尚且会信,救他?呵!” 最后一个字包含了浓浓讽刺之意。 元今歌终于从旁人眼里知道了,她对继母和继弟究竟是=什么态度。 这个原主……以前还真的对继母弟弟没什么好脸色啊! 元今歌一时有些难以解释,而龙非绝的目光也落在她的身上,似乎是想要看她究竟能演到何种地步。 就在元今歌思考着怎么将这件事情解释清楚之时,背后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敲响。 第125章 那就一起睡 “笃笃笃——”声音贴着头皮,吓了元今歌一跳。 “咳——歌儿和王爷休息了吗?”是她的继母朱蓉的声音。 “有事?” “今夜起风,母亲给你和王爷添床被子,还给你带了你先前用惯的安神香。” 闻言,元今歌立刻推开龙非绝,这才打开门,就见门外的朱蓉身后跟了两个丫鬟,手上都拿着东西。 “这是近日里新做好的被子,给你们添上,夜里莫要着凉了。”朱蓉说着,看向了元今歌和龙非绝,见两人没有异议,示意丫鬟进去将东西放好。 元今歌侧身让她们进来,看着她们熟练地将被子铺好,整洁地放在床上,对朱蓉道:“有劳母亲了。” 说完又问道:“母亲,偏房可有干净被褥?” “偏房?”朱蓉疑惑地重复。 “有是有,只不过……”她看了眼元今歌身后闻言里面面色变得不好的龙非绝,有些畏惧地收回视线:“歌儿为何提起偏房?” “王爷喜欢这里,那今夜就让他住在这里,我去睡偏房。”说着,元今歌就朝着门外走去,根本不给朱蓉片刻反应时间。 能住人就行,她不介意那么多,她只是单纯地不想和龙非绝待在一个屋子里而已。 然而就当 她一只脚踏出房门的片刻,手臂就被一个宽大有力的手掌拉住,龙非绝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元今歌,本王让你离开了吗?” “松开我。”元今歌回头看向龙非绝,现在这里有别人在,她不信龙非绝这种时候还会给她来硬的。 朱蓉被这两人的举动吓了一跳,看着龙非绝十分难看的脸色,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龙非绝神情阴冷,单单一个眼神都能令人胆寒。 “吵架了?”朱蓉试探性问了一句。 见没有人理会自己,朱蓉也不知如何是好,她对龙非绝本就心生畏惧,更是不敢去看龙非绝仿若要吃人一般的眼神,只好对元今歌道:“歌儿,你们是夫妻,有什么误会说开了就好,不要和王爷置气。再说了,何况偏房哪有你的房间舒服,” “我没和他置气。”分明是龙非绝见缝插针得理不饶人,她和龙非绝一个房间,夜里哪还有安稳觉可以睡! 但后面的话元今歌却没有说出来,她没再理会朱蓉,另一只手抓着龙非绝的手腕,试图将自己的手抽出来。 “元今歌,你若胆敢走出这房间一步,就别怪本王会做出什么事情了!”龙非绝紧紧抓住元今歌的手臂,眼神越来越冷。 那种目光就好像蓄势待发的火山,仿佛只要她再动一下,就会猛然爆发,把周围一切都燃烧殆尽。 元今歌手上的动作一滞,下一刻就听到朱蓉在一旁劝说的话语。 “夫妻二人哪里有过不去的坎,歌儿,既然嫁给了王爷,就好好和王爷说,想来王爷不会是那种不明事理之人。” 元今歌险些笑出声,龙非绝明事理?他可太明事理了,恨不得一下给自己扣十顶高帽子的那种! 她还没说出口,朱蓉又补充道:“夫妻关系是相互的,歌儿,你既然嫁给了王爷,就不能像以前那样任性妄为了。你长大了,嫁为人妇后或许在有些方面有所不解,你也可以来问母亲,平日里克己守规,才可为当家主母之典范。” “我……”元今歌一口气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首先,我是个人……罢了罢了。” 元今歌想要解释的话半途而废。 朱蓉这个人就是典型的传统女人思想,自以为的真理其实迂腐至极! 但是三言两语也跟朱蓉说不清楚,元今歌直接道:“行行行,我不去偏房行了吧?” 朱蓉这才满意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同时惶恐地看了眼龙非绝,“王爷,我们家歌儿还请你多担待 ……” 然后领着两个丫鬟离开,替二人关上门。 “你这继母倒是比你明事理。”朱蓉走后,龙非绝冷冷地哼了一声。 元今歌翻了一个白眼,懒得和他争辩什么,走到床边直接就要躺下,却被龙非绝一只手拽了起来。 元今歌张牙舞爪想要挣脱,:“?你干嘛?” 龙非绝却皱了皱眉,目光从床上扫视,最后落在元今歌的身上。 “本王睡床,你打地铺。”他不带任何感情地说。 龙非绝的手一松,元今歌已经距离床一丈远了。 元今歌这下真的怒了,“龙非绝,你别太过分,这里是我家!要打地铺也应该是你,凭什么让我打地铺?” 若是让元龚辰知道自己的女儿在自己家还要打地铺,他一定会给龙非绝好看的! 她气吼吼地出声,就见龙非绝已然脱下外袍,神情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理所当然道:“本王就过分了,你又当如何?” 元今歌觉得这个人简直有毛病,忍了好久才没有直接把脏话骂出来,“分明是你不让我去偏房休息,现在又来抢我的床,龙非绝你就是存心找事儿是吧?” “本王就是存心找事。”龙非绝说得一派理直气壮。 元今歌胸膛剧烈起伏,看 着躺在床上肆意张扬的男人,再度怀疑起原主的眼光来。 脾气臭还不讲理的男人究竟有什么可喜欢的! “行,那我打地铺!”元今歌撂下一句就要离开去搬被子,转身,再次被人擒住了手腕。 “本王不准。”元今歌简直要气死了,“你自己非要留在这里不说,还占我的床,我要去偏房休息你不让,打地铺你也不肯。龙非绝,这里是我家,我凭什么要在你面前受这种委屈……” 话还没有说完,元今歌就被龙非绝猛地拽向床铺,与此同时龙非绝一个翻身,就将元今歌压在身下。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睡!”龙非绝不耐道。 元今歌大惊!“你说什么?”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入目的就是龙非绝一张近在咫尺的脸,对方眉宇中还存留着未消的烦躁和不耐,正凝神注视着她。 元今歌动了动想起身,却被龙非绝按着,无法动弹。 两人呼吸交错,温热的气息忽然扑面而来。 四目相对之间,暧昧气息蔓延,元今歌忽然觉得有些热。 不知为何,她觉得两个人现在的气氛有点不对劲,伸手推了一下龙非绝,却没有推动,反而被他身上的灼热给惊到。 “喂,你……没事吧?” 第126章 你长胖了? 龙非绝原本只是想让元今歌安分下来,却骤然觉得他掌下的人肌肤细嫩,让他没有忍住摩挲了一下。 肤如凝脂,入手滑腻。 龙非绝看着身下的女人,思绪不知不觉回到多日前温泉的一幕。 他的眼神不安分地游走,从元今歌的侧脸,然后到元今歌的脖颈,甚至还有再往下滑动的趋势。元今歌只觉得呼吸间都是灼热的空气,差点喘不过气来。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闻着空气之中漂浮的安神香的气息,神情微怔,意识有些松愣。 有些恍惚地想这安神香怎么一点都不安神,反而有种全身都燥热的感觉。 自然也就没发觉,自己双眼迷离,意识已经就有些不清醒了。 看着身下的女人双眸迷离,原本细嫩白皙的皮肤好像泛了一层粉红,娇艳欲滴,龙非绝动作顿了顿,喉结不受控制的滑动两下,瞳孔愈发深邃。 他双眸凝视着元今歌,瞳孔幽深,脑海里不断回放着温泉的那一幕。 下一刻,他就俯下身,情不自禁地吻住了那张半开的花瓣。 而龙非绝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指尖随着吻的加深,也从元今歌的脖颈处,滑向了元今歌的锁骨。 与此同时,元今歌也感受 到龙非绝指尖在她皮肤上滑动的触感,仿佛带着一股电流一样,有种酥酥麻麻的触感。 这感觉让元今歌身体不自觉抖了抖,像是在迎合对方一样。 这个吻由浅及深,一切顺理成章,两息之后龙非绝睁开了浅闭的双眸,呼吸间都是属于元今歌本人的味道。 淡淡的芬香带着独属于女人的气息,让他觉得沉醉的同时竟然感觉到一丝熟悉。 龙非绝愣了愣,浅浅松开元今歌微微张合的唇,侧头埋在元今歌的脖颈,却发觉那股熟悉的气息越发浓重了。 怎么回事? 龙非绝思绪瞬间回到了成亲前一个月的某个夜里,可那晚,和他在一起的明明是妍儿。 掌心温软如玉,他的思绪挣扎片刻,随后又有些不受控地沉溺在身下之人的芳香中。 一定是错觉,龙非绝想。 帐中春意正浓,龙非绝不自觉地垂头,看着身下的元今歌,思绪又开始挣扎起来。 身体的感受只有他自己知道,只要一触碰元今歌,他的身体就控制不住想要得更多。 该死!龙非绝心中暗骂,然而手却不由自主地渐渐滑向元今歌的小腹,直至触及到那微微的隆起…… 嗯? 于此同时,元今歌只感觉自己仿 佛被一团火给包裹住,一切行动都不由自主。 直到她听到一声遥远的声音传入自己耳中,由远及近,像是冲破了某种透明屏障一样,清楚地传入她的耳中。 “你长胖了?” 龙非绝指腹划过元今歌的小腹,透过一层薄薄的衣衫也能清晰地感受到下方微微的隆起。 他眯了眯眸,有些疑惑,伸手探去,似乎还想要再捏一捏。 察觉到覆盖在自己小腹的手掌后,元今歌却在这时猛然惊醒! 她直接一脚把身上的人踹下了床! 然后这才摸着自己的小腹,惊恐地看着被她一脚踢得滚下床的龙非绝,有些后怕。 怎么回事? 她竟然差点就和龙非绝发生关系! 她深呼吸了一口,这味道不对…… “元今歌!”倏然被人一脚踢下床,龙非绝的理智也渐渐回归,他皱眉起身,声音里夹杂着冷意:“你竟敢踢本王?” 元今歌却没有功夫理会他,直接跑到燃着悠悠熏香的香炉旁边,一把推翻了燃着的香炉,轻轻捻了一点点在指腹,闻了闻。 随后皱眉擦了擦,彻底将燃着的熏香按灭,然后用另一只没有碰过香炉的手捏了捏眉心,一副十分懊悔的样子。 大意了。 这香里面 有催情的东西。 “怎么?”龙非绝披上外袍,站在元今歌身后,“不要以为你装傻我就能饶了你!居然敢把本王踢下床!” 话语间还有点恼羞成怒。 他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在刚才,他确实想要在这里要了元今歌,那种由内向外的欲望,他克制不住。 元今歌简单解释,“香里有催情的药。” 龙非绝一愣,看了看香炉,又看了看皱着眉的元今歌,讽刺道:“难怪,本王就说方才身体感觉不太对劲,原来是这熏香搞的鬼!” “元今歌,你还真是费尽心思啊!” 龙非绝压下心中的燥意,他绝不承认,刚才对元今歌动情的是自己,一定是因为这个催情香! 元今歌闭了闭眼,终于忍不住了:“你这人脑子会不会转弯啊?一边认为我和旁人联合起来对付你,一边又说我费尽心思想要得到你,你矛不矛盾啊?我建议你想好了再开口!” “你!” “我什么我?我说的不对吗?我还真没见过你这么自恋又自大的人,你以为刚刚发生的事情是我愿意见到的吗?不好意思,我比你更排斥!” 说着,元今歌擦了擦唇,眼里露出嫌恶的神色。 “倒是你!如果不是我把你 踹下来,你还挺沉醉其中的嘛!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龙非绝怒视元今歌,却发现她正面无表情地擦拭着自己的唇,仿佛刚才被恶心的东西碰到了一样。 她这种举动彻底激怒了龙非绝,龙非绝咬牙道:“本王怎么可能对你这种人有感觉,如果不是催情香,你以为本王愿意?!” 说着, 龙非绝直接踹门而出,步步都是盛怒之下溢出来的满腔愤怒。 龙非绝离开的动静不小,惊动了将军府的众人。 朱蓉赶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龙非绝气势冲冲离开将军府的背影。 “发生什么了?”她惊慌看向府内的下人,“王爷为何离开了?” 下人面面相觑。“似乎……似乎是和大小姐发生了争执。” 朱蓉心下一惊,立刻就去了元今歌的闺房,行至廊道转角,远远瞧见闺房门外站着一个纤薄消瘦的背影。 冷风簌簌,站在门外的身影不自觉缩了缩。 正是元今歌。 朱蓉看到后心生怜爱之意,脱下自己的披风上前走去,然后盖在元今歌的身上。 “歌儿,王爷或许只是一时生气,你莫太过担忧了。” 元今歌将目光收回,看着朱蓉道:“母亲,你那香是不是加了点什么?” 第127章 让她去讨好龙非绝? 看到元今歌的脸色,朱蓉心中咯噔一下,嗫嚅道:“加了些调情用的香料……” 她惴惴不安地问,“……可是因为这香,王爷才发怒离去的?” 元今歌没有否认,只是吐出一口气,“母亲为何要这么做?” 刚刚要不是因为她想到腹中的孩子,及时打住,不然还不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抱歉,歌儿。”朱蓉闻言有些自责地垂下头,“母亲只是觉得今日王爷气得不轻,所以想着让你们二人夫妻间的关系融合一些。我以为这样做会令王爷开心点,你的日子才会好过,这才……却不曾想好心办了坏事……” 看着朱蓉垂下头自责的模样,元今歌想说的重话却迟迟没有说出口。 对方到底是为了她好,本意不是害她。 “母亲,为何要让他开心我的日子才会好过呢?好过的日子都是自己争取来的,事事以男人为先,处处顺着他,我和他养的一只狗有什么区别呢?” 朱蓉这种就是典型的深宅妇人,一心认为女人的出路只有讨好夫君。夫君就是天,要把天捧得高高的,女人在家中才能立足。 可是她又不是这个时代的 人,她的思想还是二十八世纪那个开明时期的现代人思想,听到这种以夫为天,完全没有自己独立思想的话,就忍不住心中郁结。 “女人也是人,男女既然成为夫妻,那就是平等的关系,这么一味地纵容他,我也只不过会变成被圈养在笼中只会逗人开心的金丝雀罢了,这种日子又有什么好过的?” 她也不期待朱蓉能赞同她的话,但是这些话,她不说心里不舒服。 元今歌又继续道:“夫妻关系是相互扶持的,我是他妻子又不是他奴隶,人都是会思考的,只有自己看得起自己,才能赢得别人的尊重,夫妻也一样。让我去讨好他?不可能!” “这种事我今天做不到,以后也做不到。您不用再替我操心了。”她说完后,看向朱蓉的神色,见对方还愣怔,也不愿意再多言,直接回屋关门。 她懒得管之后的事情,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睡觉! 徒留站在门外一脸震撼的朱蓉,一时无法反应地怔愣在原地。 元今歌的话直接颠覆了朱蓉原有的妇人认知,她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么惊世骇俗的话! 以至于在丫鬟扶着她回房后,朱 蓉还是沉思在元今歌的话语里面,半天没有出来。 而元今歌这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龙非绝走了的关系,元今歌这一觉睡得分外踏实。 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没有人叫她,她也乐得清净。 直到走出卧房后,才发现门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候着一个小丫鬟,知道是朱蓉吩咐她候着不要吵醒自己,就摆了摆手,让她下去。 “你去给母亲说一声,我有事先回安王府了,若宣儿身体还有什么问题,就让差人来安王府寻我。” 等丫鬟领命离开后,元今歌才大步朝着将军府大门前走去。 昨日回来得匆忙,也不知花梨有没有因为她受罚。 她原本坚信龙非绝是不会乱伤及无辜的,但经过昨夜龙非绝的发疯,她又不确定了。 万一龙非绝迁怒了花梨怎么办? 匆匆赶回安王府后,元今歌就远远瞧见王府门前来回走动着一个身影,是花梨! 见她没事,元今歌松了一口气。 “王妃!”见到元今歌之后,花梨立即迎上来,“您终于回来了王妃!” 发现她神色匆匆,元今歌面露疑惑:“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花梨小碎步 跟在元今歌身边,神色慌张道:“王妃,您快去随奴婢去厅堂,王爷动怒了!” 元今歌跟着花梨一同踏入了王府,听到花梨的话,她不由皱眉,“谁又惹他了?” 难道是从昨晚气 到现在?渣王爷心眼怎么这么小! 花梨回道:“今日清晨,铮王和铮王妃不知为何忽然造访,奴婢远远瞧了一眼,发现两人都神色有异,像是来者不善的模样,此时人都还在前厅,想是因此王爷才动怒的。” 花梨面色担忧,“王妃,你说他们来干什么呀?” 铮王妃? 元今歌心思一动,知道是她之前埋的引子终于起作用了,哼笑一声,“当然是来丢脸来了!” 说着带着花梨朝着厅堂的方向走去。 与此同时,安王府厅堂内。 “啊——好难受!” 柯沐婉面容扭曲,指甲不停地在泛红又起了无数红疹的脸上挠。 她知道脸上不能随便挠,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这脸上又是痒又是热的,最后索性豁出去,又是痛苦又是痛快地在脸上挠起来。 “把她的手给本王摁住!”龙非闻嫌恶地看了眼柯沐婉的方向,避开了些,让跟着他一起来的下人 抓住柯沐婉的手。 一早上了,从今早醒来后开始,这个女人就一直叫嚷着她的脸好难受,怎么样都不能缓解。 直到现在,一张脸又红又肿,还有些被挠破的地方隐隐流出些发黄的黏稠之物,让龙非闻嫌恶得几欲作呕。 “按紧点!”龙非闻不耐烦道,“别让她再挠了!” 但被控制住行动的柯沐婉却难受至极,“不行……我好难受,我的脸好痒……” 她张牙舞爪地挣扎起来,想要去挠脸。 接着又扯着嗓子在厅堂内乱吼乱叫起来,“元今歌呢!叫元今歌给我出来!” 毫无形象可言。 “你消停一点,有没有点铮王妃的样子!”龙非闻烦躁地说,一大早就看到她那一张脸,就够他气一壶了,现在柯沐婉又是这么个模样,他站在安王府都觉得十分丢人现眼。 同样是在厅堂内,龙非绝就坐于上首的太师椅上,双眸盯着下方的二人若有所思。 特别是在看到柯沐婉脸上的红肿之后。 龙非绝指腹摩挲着扶手,在柯沐婉再次将元今歌的名字挂在嘴边问候时,这才开口询问:“铮王妃的意思是,你变成现在这样,是元今歌所为?” 第128章 将元今歌大卸八块! 柯沐婉一听龙非绝的声音,挣扎的动作都变得小了立马道:“就是她!就是元今歌害我变成这样的!” 龙非绝在她脸上看不出什么,心中生疑,又问:“她对你做了什么?可有证据?” “昨日在街上我们二人相遇,我当中戳穿了她赛马时作弊的事实,所以她对我怀恨在心,就下药将我的脸弄成这样!” “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安王,你快让她出来,把解药给我!” 龙非闻看到柯沐婉对安王低声下气的模样就来气,直接开口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冷声道:“安王妃如此下毒害本王王妃,安王,你是不是应该给本王一个交代?” 他轻拍着手里的折扇,眼底的乌青色显得分外明显,阴郁气质显然。 龙非绝罕见地没有否认,心中却在疑惑元今歌居然还会下这么奇特的毒,一夜就能让人面目全非? 对此,龙非绝心中已经有了一定答案,“究竟是不是她做的,还要等她过来才能下作定论。” 柯沐婉一听急了,擦了擦脸上的泪立即道:“那她人呢!是不是心虚躲起来了?!” 元今歌刚刚过来,听到的就是柯沐婉气急败坏给她泼脏水的声音,脸 色立刻阴沉了下来。 “听说有人找我?” 元今歌前脚迈进厅堂,下一刻所有人都朝着她的方向注视过来。 特别是柯沐婉烦躁中又带着恨意的眼神,让她感觉分外舒坦。 “元今歌!”柯沐婉直接站起来就朝着元今歌的方向扑去,她现在脸上又是痛又是痒的,恨不得将元今歌大卸八块! 结果被花梨挡了下来。 “昨日匆匆一别,没有想到铮王妃竟然这么早就来拜访了。”元今歌目光扫视,从柯沐婉落在龙非闻身上,十分意外地挑了挑眉,“还是跟着铮王一起来的。” “元今歌,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是不是下毒了!快给我解药!”柯沐婉张牙舞爪地朝着元今歌扑去,却怎么也挣脱不过花梨这个防线。 元今歌闻言没回答,只是下意识地看了眼太师椅上显得有点沉默的龙非绝,缓缓朝着厅堂中央走去。 “既然回来了,就把话说开吧!”龙非闻也站了起来,用手中的折扇指着此时神情癫狂的柯沐婉,“本王王妃自昨日与你起了争执之后,回来第二日脸上就痛苦难耐,安王妃,你真是一天比一天出乎本王的意料啊!” 元今歌却装作听 不懂的样子:“铮王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一句话都听不懂呢?” 龙非闻心中恼火,但又不得不勾起虚伪的笑,“都到了这种地步,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安王妃若是速速将婉儿脸上的毒解了,此事,本王或许还可以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 “不错。” 元今歌看着龙非闻一张肾虚的脸,心里暗笑就算要追究你又能奈我何? 不过,虽然这件事情确实是她做的,但她又不傻,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承认,于是装傻回道:“我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铮王妃中毒了?我瞧瞧……哎呀,脸怎么这么红,你瞅瞅,都快抠烂了。” “元今歌!”柯沐婉没有忍住暴怒出声,“你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赶紧把解药给我交出来!” 龙非闻也因为元今歌十分不给面子的态度气得咬牙切齿,这个该死的元今歌,为什么尽和他对着干! “元今歌——”一道沉稳的声音响起。 看着三人来来往往的争论,龙非绝放下手中的茶盏,制止了他们三人的争论。 他起身走到元今歌身旁,眼神深邃,“你告诉本王,这件事究竟是不是你做的?” 感受到 龙非绝的注视,元今歌依旧脸不红心不跳地否认:“当然不是我,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只是会点医术的小女子罢了,怎么可能会下这种奇毒?再说了 ,医者应当悬壶济世,这种残忍下毒的手段怎么可能是我做的!” 龙非绝眯了眯眸,显然有点不相信:“当真?” “千真万确!说我下毒,有证据吗?那日里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我能做什么呢?”元今歌理直气壮,“铮王妃那日是怎么输的大家可都看到了,是她自己不承认赌约,想看热闹的人没有看到热闹,说不定正是因为如此才惹得旁人一个不爽,给她下了毒,关我什么事!” 说完还倒打一耙,“铮王妃,你得反省一下自己呀!” 听着元今歌把自己完全摘出去的话,柯沐婉立刻气急败坏道:“你胡说!昨日你明明还用手拍我!定是在那时下了药,毁我容貌!” 柯沐婉像是找到了理由一般,指着元今歌骂:“皇城内谁不知道你从小被父亲宠坏了,高高在上,所有人都要听你的差遣,我只不过是质疑一下而已,就惨遭毒手!王爷,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柯沐婉一手拉着龙非闻,眼睛看的 却是龙非绝的方向,故意露出了楚楚可怜的样子。 龙非闻根本不愿意看柯沐婉现在的脸,所以也根本没有发现柯沐婉的猫腻,只蹙眉看向元今歌。 “安王妃,你究竟要怎样才会给她解毒?” 他可不愿以后每天清晨醒来面对的都是这样一张面目全非丑陋无比的脸,现在若不是因为有外人在场,他恐怕早就把柯沐婉甩至一旁、掉头走人了。 “好说好说,毒虽然不是我下的,但是解毒还是可以的。只是呢,铮王妃诬陷我,首先当然要道个歉了!” 柯沐婉一听,就知道元今歌根本是在暗自得意! “我凭什么要道歉!”想到这个女人把自己毁容了居然还要自己道歉,柯沐婉一下子气火攻心,直接推开挡在元今歌面前的花梨,“元今歌我要杀了你!!” 她就算是和元今歌同归于尽,也要把元今歌的嘴脸撕烂! 柯沐婉来势汹汹,元今歌下意识想要后退一步,却发现已经有人先挡在她的面前了。 “铮王妃是当本王不存在么?此地是安王府,岂能容你放肆!” 不是别人,正是龙非绝。 龙非绝的话掷地有声,就连被他挡在身后的元今歌都愣了愣。 第129章 救你可以,履行赌约! 龙非绝伸手轻而易举地挡在了元今歌的面前,一把抓住了柯沐婉的手臂,制止了她发疯的动作,还顺便将元今歌往身后护了护。 “既然本王王妃说没有做过,那就是没有!本王相信本王的王妃是不会做此事的,如果你们再胡搅蛮缠,就别怪本王不客气了!” 元今歌十分错愕。 龙非绝这是在……维护她? 这个男人还是龙非绝吗?这是渣王爷会说的话? 元今歌满脑子问号,震惊中又带着疑惑,但不可否认,她刚刚确实有被龙非绝的举动给帅到。 龙非绝看向柯沐婉的眼神中掺杂着冰冷。 柯沐婉一接触到这个视线,整个人后背就不由得冒出一层冷汗,脸上的痛感和痒意似乎都感受不到了。 能感受到的只剩下恐惧。 柯沐婉缩了缩脖子,怂了。 龙非闻也注意到了龙非绝的目光,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他知道,龙非绝刚刚是真的动怒了。 于是立即改口道:“刚刚也许是本王表述不当,所以有点误会。本王的意思是,有幸见识过安王妃的医术,先是助兰嫔顺利产子,又是在军营断腿重接,后又救治重伤的三哥,本王对安王妃的医术已然佩服得五体投地。不知安王妃,可否屈尊一二,为婉儿 诊治一番?” 龙非闻话说得非常漂亮,但更多的还是因为真的担心柯沐婉的脸烂了,会恶心自己,索性直接让元今歌治了再说。 不是自诩医仙弟子神医在世吗?那就让她治! 闻言龙非绝这才放松了神情,仿佛刚才那个动怒的人不是他一样。 只是看向了元今歌,等着她的回答。 元今歌当然能够听出来龙非闻说的都是些场面话,但她就是爱听,特别是看到龙非闻低声下气求自己的模样,那种感觉别提有多爽了。 她随意坐在一旁的交椅上,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轻轻小酌两口。 “也不是不行。但是有条件……” “道歉是吧?这没问题……”龙非闻知道她定不会这么轻易松口,正要让柯沐婉过来道歉。 谁知就听元今歌说道:“昨日我与铮王妃是因为赌约产生的争执,谁输了那场赛马,谁就必须要履行赌约。那场赌约是铮王妃亲自立下的,但铮王妃输了,昨日却拒不认账。” “我这个人啊,就是见不得失信之人,只要铮王妃将这赌约兑现,我倒是可以答应救一救她那张脸。” 履行赌约?这不可能! 柯沐婉一想到赌约的内容,脸上的瘙痒和疼痛的不适感就再度蔓延,她捧着脸摇头: “不、不行!” 赌约的内容是站在城楼上学猪叫,若她真的去做了,那么她作为铮王妃的脸面何在! “那就算了……”见她拒绝,元今歌只是悠哉悠哉地吃了块茶点,顺便说了一句:“哦对了,作为医者我有必要提醒你们一句,铮王妃脸上这毒拖的再久一点,这张脸就彻底毁了,你们好好考虑一下哦。” 龙非闻并不知道她们两个人下的究竟是什么赌注,听到元今歌的话之后,脸色一沉再沉。 最终还是走到柯沐婉身旁,一把拉开她不断往脸上挠的手,阴沉道:“愿赌服输,走,去履行赌约!” 但拽了一下,却没有拽动,只见柯沐婉惊恐地摸着自己的脸,缩着身子,对着他一个劲摇头:“不……我……” 龙非闻忍无可忍,低着头不耐烦地在柯沐婉耳边道:“柯沐婉!你是知道本王的。若你这张脸彻底烂了,我铮王府断然不会留下一个丑女人当铮王妃。不想本王到时候休了你,就立刻乖乖地照她说的去做!” 龙非闻的话很小声,只有柯沐婉能够听得到,直直击进柯沐婉的内心。 “考虑清楚了吗?”元今歌已经吃完了第二块茶点,感觉有点腻了,拍了拍手问。 柯沐婉早已经被龙非闻吓 得泪流满面,“我、我去还不行嘛!” 她不能失去铮王妃的头衔,绝对不能! 话音落下,龙非闻这才松开她,她也脱力一样倒在地上,趴下就开始呜咽起来,好不可怜。 但在场之人却没有人可怜她,她唯一可以依靠的铮王,此时正脸色阴沉一脸嫌恶。 “快扶着铮王妃起来,坐在地上像什么样子?” 元今歌招了招手,让他们两个带来的下属过来扶着柯沐婉,“走!” 然后率先出了厅堂。 龙非绝在元今歌动的那一刻就跟了上去,眉间微蹙:“去哪?” “当然是去看铮王妃履行赌约了。你也去。”元今歌吩咐道,“对了,备上一辆马车……” 她看了看柯沐婉那张脸,“别在路上吓到老人孩子了。” 龙非绝心中生疑,直到一行人跟着走到城楼边上,才觉得事态的发展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在城楼前,柯沐婉戴着面纱与元今歌龙非绝和龙非闻三人分别。 他们进入了距离城楼最近的一家酒楼内,还挑了一间最上层,且一眼就能看到城楼顶端的位置。 而和他们分别的柯沐婉,则小心翼翼地往城楼的方向走。 她现在只想趁着没人的时候,赶紧把这个赌约给完成,因此脚下的步子都比平 时快了许多。 然而,恰恰在这时,她被一个身影撞了一下,捂着脸的面纱掉在地上,还被人踩了一脚。 “咦,这不是铮王妃吗?她的脸怎么了?” “还真是铮王妃,怎么出现在这里了?” 看到她的人恰恰是知道赌约的人,见柯沐婉往城楼的方向走,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立刻和身边相熟的朋友凑在城楼下面,还顺便宣扬起来那天的赌注。 “什么?你说铮王妃要在成楼上学猪叫?” “骗谁呢!” “真的,你看她都上城楼到了!” 类似的话一传十十传百,等到柯沐婉登上城楼之时,下方已经围满了无数来看热闹的人。 有平民百姓,街边小贩、甚至还有几辆华贵的马车都停下来,都是来看柯沐婉学猪叫的。 “怎么回事?”龙非闻这时才意识到情况不妙,掀起的折扇刷地一下就收了回去,看向了元今歌:“你们赌的什么?” 看着下方人头攒动,元今歌好整以暇地尝着小二刚刚端上来的饭菜,闻言抬了抬眉:“她没有告诉你吗?” “她那日的原话是‘谁输了,就站在这城楼上,学猪叫——’!” 元今歌特意将最后三个字拉得很长,生怕龙非闻听不清一样。 龙非闻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第130章 猪王妃叫了二十遍 龙非闻豁然起身,“什么?你为什么不早说?” 如果知道她们俩的赌约是这个,他就是让柯沐婉的脸烂掉,他也不会让她来兑现赌约!他一双眼眸包含了无数烈火,横扫了楼下越来越多的人,转瞬间明白了什么,怒而道:“你是故意的?这些人是不是都是你请来的?!” “欸,铮王你可不要冤枉我。我从方才见到你们起直到现在,可都没有离开过你的视野。说我安排的,我也没有这个机会啊!”元今歌无辜地说。 龙非闻愤怒,压抑着怒气,“安王妃,有事好商量,你看要不先让婉儿下来。有别的条件我都答应你……” “不行啊铮王,那日的赌注若是你的王妃和我私下立的,我还有转圜的余地,偏偏她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前说出来的,全城人都听见了,我当时想要阻止都来不及。” “你看看这么多人,都是见证人。”元今歌一句话一句话地说着,也让龙非闻想要下去赶走一众人的想法渐渐打散。 人太多了,春日节会都没有来过这么多人。 “我说,你也别担心了,相信你的王妃,她能做到的。”元今歌笑着对龙非闻说。 龙非闻担心的就是柯沐婉真的去做了! 堂堂铮王妃,竟然当着天下百姓的面学猪叫,这和把他的脸面丢在地上任由着皇城之人每人都踩上一脚有什么区别! 龙非闻咬牙切齿,元今歌她就是故意的! 城楼上,柯沐婉看着下方的人头,一张张各个面容的脸都看着她,脸上或是兴奋或是不屑,她艰难地挠了挠自己的脸,最终又克制住。 柯沐婉又迟疑了,她要不走吧!这多丢人! 然而却在要走之时,下面有一个糙汉开了口:“小娘子,听说你是铮王妃,站在上面是要当众学猪叫啊?” 声音落下,下面就是一片哄堂大笑。 耻辱感让柯沐婉脸上发烫,但却更加加速了脸上痒意的蔓延,烂脸的后果和龙非闻以王妃之名的威胁让她很快就做了决定。 算了!反正所有人都知道她上城楼来干什么,脸也已经丢尽了,不在乎这一点两点! 于是柯沐婉直接豁出去,闭上眼睛直接按照之前说好的一样,“哼哧哼哧”叫了二十遍! “好!” 元今歌一边吃,一边还不忘给城楼上的柯沐婉加油打气。 “好!好!好!” 底下民众也一起起哄! “猪王 妃叫啦!哼哧哼哧……” 龙非绝坐在元今歌对面,手边放了一盏茶,看着元今歌唯恐天下不乱的神色,觉得她现在真有种小人得志的模样。 不过他懒得拆穿对方,拿起茶盏,放在唇边轻轻地抿了一口,掩盖掉唇边不自觉勾起来的弧度。 元今歌的这场反击,还不错。 而一旁的铮王龙非闻,则手里紧紧握着折扇,听着下方人群一浪盖过一浪的叫好之声,恨不得提剑下去将那些看笑话的人全部砍死! “王爷……”候在龙非闻身旁的侍卫正要劝他别听,龙非闻直接一个杀人的眼神放过去:“给本王闭嘴!” 侍卫安静了。 城楼上,柯沐婉猪叫完之后,直接头也不回地冲下了城楼,在一众人的围堵下,让铮王府的人开出了一条道。 “快看,猪王妃下来了!哼哧哼哧——” “铮王妃是猪王妃,那铮王不就是猪王?” “猪王!铮王!哈哈哈!” “嘘——你不要命了!没看到那是铮王府的家丁吗?这般称呼铮王,小心你的脑袋落地!” 一时间,人群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心领神会,目送着柯沐婉进入这家酒楼。 但柯沐婉依旧能听见几声 ‘哼哧哼哧’似乎用来调侃她的声音。 她恼怒不已,直接推开给她开路的家丁,道了一声:“滚开! ”然后朝着楼上走去! 元今歌!都是因为你! 看了一出好戏,元今歌心满意足,途中顺便将桌面上好的餐食一个个都吃了个遍,还喝了一口小酒,美滋滋地打了一个饱嗝。 “精彩啊精彩!”元今歌一边拍手一边说。今天可以说是她穿越以来看的最精彩的一出戏了,柯沐婉的脸皮值得她敬佩两秒! 随着元今歌的鼓掌,铮王的脸色也愈发难看起来,拳头都忍不住捏起来。 见元今歌依旧肆无忌惮地触碰铮王的逆鳞,龙非绝若有若无地朝着元今歌刚刚小酌的酒杯看了一眼,在元今歌得意洋洋准备再次喝下去的时候,却被他一个伸手抢了过去。 元今歌:“?” 元今歌十分无语,“你自己没有杯子吗抢我的!” “渴了。” “这是酒不是水。” “与本王而言没有区别。” 看着龙非绝面不改色地用着自己的酒杯,元今歌索性不理会他。 被龙非绝这么一打岔,龙非闻压抑着自己的气息,暗暗告诫自己:冷静!冷静! 接着看向几人拥簇 下上楼来找他们的柯沐婉。 “元今歌,我已经履行了赌约,解药呢!”经过被这么多人的围观,柯沐婉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接朝着元今歌大吼大叫,让原本在酒楼的不少人都看了过来。 元今歌脸上挂着让柯沐婉愤恨的微笑,招了招手,让一直跟在她身后的花梨过来。 目光却落在刚刚上楼的柯沐婉身上,“叫了那么多遍嗓子肯定不舒服吧?来,喝口茶润润嗓子……” 花梨将倒好的茶端起来,递到柯沐婉面前,“铮王妃,请用茶。” 而在柯沐婉听来,元今歌这句话就是对她赤果果的羞辱。 想到方才在城楼上的难堪,她双眸含怒,一把将递在自己面前的茶推翻,恼怒道:“元今歌,你还装什么装!少在这里假惺惺了!我只要解药!” 她此时心中对元今歌的恨意已经攀至顶峰,撕碎她都难解心中之恨! 茶杯落下后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动,碎裂开来,里面的茶水也顺着地面四溅,然后被柯沐婉神情扭曲地踩在脚下。 元今歌看着碎了一地的茶,脸上逐渐露出一种不怀好意的笑,“我给了啊,是你自己不要的。” “解药就在你脚下啊。” 第131章 爱妃想吃什么? “你在胡说什么?赶紧把解药交出来!”柯沐婉脸上扭曲,恼火道。 她觉得元今歌就是不想给她解药。 “我为什么要胡说?你想要的解药,我刚刚已经让我的丫鬟端给你了,就在那盏茶里,是你自己不要的。” 说着,元今歌看了眼地上的碎片,摇了摇头道:“啧啧,可惜了。” 柯沐婉大惊失色,顺着元今歌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脚下,她微微抬脚,地面上的茶水已经朝着地面上的缝隙流去。 “元今歌,你耍我!” “这话就不对了,我好心好意给你,是你自己打翻的,怎么能怪得上我?”元今歌无辜地耸肩,在柯沐婉震惊的目光中用帕子擦了擦唇,对着花梨招了招手,转而优雅又做作地起身。 “对了,这药啊,只有这一杯,如今被你打翻在地,我也无能为力。可能这就是命吧,你也不要太伤心了。” 柯沐婉气得身体颤抖,指着元今歌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你、你!” 但元今歌这时可不想理会她了,热闹已经看够了,她直接掩着笑意准备离开。 花梨被柯沐婉打翻了手中的茶盏,对柯沐婉本就没有什么好脸色,加上之 前她们之间的冲突,见到柯沐婉此时受挫,心中也甚是爽快。 也跟在元今歌身后得意洋洋地离开了。 柯沐婉怒道,“你一定还有别的解药,给我站住!” 但元今歌只留给她一个下楼的背影,还顺带用背影给她招了招手:“没有啦,那盏茶是唯一的解药。你自己再想想办法挽救一下咯!” 她们二人走得自然洒脱,再加上在场还有安王府的侍卫,是以没有人敢拦下她们主仆。 柯沐婉心急如焚,本来要追出去,听到这话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进退两难。 正当她六神无主的时候,脸上瘙痒又犯了,她下意识伸手去挠脸时,却听身旁不远处有人起哄道:“快,趁着地面还没有干,趴下来舔一舔说不定还有效!” 围观的人只知道这地上的一摊茶水对这个刚刚猪叫完的铮王妃而言非同小可,一时间都看热闹不嫌事大。 “是啊,既然只有这一杯,那赶紧的呀,别浪费!” “是啊是啊,快舔吧,马上茶水都要干了!” …… 一瞬间七嘴八舌的声音全部都涌了上来,围绕着柯沐婉,怂恿她趴下去,更有甚者推攘她,撺掇她像狗一 样去舔舐地面。 柯沐婉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下,渐渐弯腰…… “你敢!”龙非闻终于忍不住了,从齿缝里咬出这两个字,“给我按住她!” 他今日已经丟够脸面了,若是柯沐婉真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毫无形象地趴在地上舔舐地面,那么他就和被钉在耻辱柱上无异! 下一刻,候在旁边的侍卫就要上前控制住柯沐婉,然而柯沐婉却比他们的动作都快,立即趴下去,焦急地将刚刚撒在地面上的茶水舔舐干净。 她不能没有她的脸!不能! 因为柯沐婉的举动,酒楼当中铺天盖地发出了阵阵惊叹声、起哄声、笑声、夷声交杂,就连龙非闻这个铮王在这里都不能让这些人停下惊叹的声音。 “猪王妃舔舐了!哼哧哼哧!” “照我说比起猪她更像一只狗!只有狗才这样舔地!” “柯——沐——婉——!”龙非闻脸色铁青,看着地面上匍匐如同丧家之犬一样的女人,最终忍无可忍,拂袖而去! 龙非闻带着人离开后,只剩下围观的群众和被围观的柯沐婉。 直到柯沐婉一点一点将地面上的茶水舔舐干净,感受着自己脸上的疼痛瘙痒逐 渐减轻,她才脱力一般坐在地上。 身旁无数对她的注目已尽数化为滔天恨意,停在了三个字上。 “元!今!歌!” 柯沐婉眼底阴狠至极,元今歌,总有一天,我会把你碎尸万段! 酒楼的人不少,元今歌跟着花梨废了好大的功夫才从人群中挤出来。 “没想到这古代人也这么喜欢看八卦啊!”看着似乎还在往里面挤的人群,元今歌感叹道。 “王妃,您说什么?”花梨的声音从身旁传来。 元今歌摇了摇头:“没什么,今天开心,走,带你去买点好吃的!” 话音刚刚落下,身后就有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本王记得王妃刚刚吃了一桌子的饭,这么快就饿了?” 元今歌立即回头,龙非绝那张丰神俊朗的面容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你……你不是?”元今歌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人满为患的酒楼。 “本王如何?” “算了,没什么。”不用想也知道,龙非绝是从楼上窗口直接跳下来的,对于武艺高强的战神来说,小意思。 龙非绝挑眉,“爱妃还没有告诉本王,是想买什么好吃的?” 倏然听到‘爱妃’一词,元今歌顿时心 生恶寒,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没什么,只是听说有个西城有家茶点做的不错,想要买些回来而已。王爷是想一起?” 元今歌有些摸不准龙非绝的想法,试探性地问。 龙非绝却哼笑一声,对着身后道:“听到了吗?王妃想要吃西城的茶点,速去买些回来。” “是!” 侍卫离开,龙非绝再度看向元今歌,“还有什么想要的么?” 元今歌扯了扯唇角,“没了。” 这还看不出来龙非绝压根不想让她走她就是傻。 果然听见龙非绝道,“既然无事,那就随着本王回去。” 最终,元今歌还是坐着王府的马车回了王府,期间两人在马车上一句话都没说。 直到下马车后,元今歌前脚踏进王府,后脚就听到龙非绝哼笑道:“爱妃今天真是令本王大开眼界!” 元今歌身形一滞,她总觉得在龙非绝的口中会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 不过今天她心情好,不和龙非绝一般见识。 就在元今歌朝着西苑方向走的时候,龙非绝也跟了上来,“你不给本王解释一下吗?” “王爷想听什么解释?”元今歌莫名其妙,她要给龙非绝什么解释? 第132章 龙非绝在夸她? 龙非绝大跨步跟在元今歌身边问,“自然是你今日故意给铮王妃下绊子一事,你是什么时候给她下的毒?” 元今歌猛地停下脚步,侧头看向龙非绝,“你知道了?” 龙非绝跟着站定身体,十分不屑地看向她,“就你这点小心思,还瞒不过本王的眼睛。” “近日和她起过争执的人只有你一个,你既然擅长医术,对毒自然也不在话下,本王怀疑你合情合理。” 听龙非绝直接将他所怀疑之事一一道出,元今歌也索性破罐子破摔,“是我做的,那又如何?你是要为铮王妃打抱不平、讨个公道?还是说你觉得我这个安王妃心思恶毒,蛇蝎心肠,有辱你安王府的风范?” 龙非绝皱眉,正要开口,又听元今歌继续道:“行啊,看不惯我就赶紧休书一封,把我休了,我立刻给麻溜地离开安王府,不给你们再也不出现在你的面前!” 元今歌说话分毫不留给龙非绝插嘴的余地,听到元今歌再次提出休妻一事,龙非绝脸上的神色一下子不好。 龙非绝就没有见过她这般渴望被休掉的女子! 元今歌吐出一口气道,“怎么?是不是被我戳到痛处了?说不出话来了?”她在马车上憋了好久了,终于说出来了! 这渣王爷就是存 心来找她不痛快的,说出的话也带着愤愤的意味。 龙非绝懒得理会她的话,转而对着元今歌说:“做得不错。” 元今歌还想要冲出口的话转了一个弯,呛在了嗓子眼儿,“咳咳咳——你说什么?”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是夸她做得不错吗?龙非绝口中怎么会出现这种赞扬式的正面评价? 元今歌不确定地问,“我起的晚,不太清楚,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升起的吗?” 只见龙非绝看着她,神情意外有些柔和,“铮王向来和本王不对盘,你对付他身边的人,本王为何要斥责于你?” 元今歌是真的没有想到龙非绝竟然还会因此夸赞她,但只在稍稍的震惊过后,欣然接受了来自龙非绝的评价。 “算你识时务!” 或许是察觉到龙非绝此时的态度有些软化,元今歌心思一转,忽而想到了什么,“啧,差点就忘了,我可不仅仅只和铮王妃打过赌啊!” 元今歌的话转得很快,龙非绝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问:“什么?” 元今歌看着龙非绝,笑得不怀好意,“我记得在此之前,王爷也曾和我打过赌,也是因为那场赛马,王爷还记得吗?” 龙非绝眉头蹙起:“本王怎么不记得……” “‘若我赢了,王爷就要给我 洗脚’……这句话,王爷耳熟吗?”元今歌就知道他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但她可将这件事情记得清清楚楚。 能把龙非绝这个自大又自负的人踩在脚下的机会不多,她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放弃! 说着,元今歌就紧紧盯着龙非绝的脸色,想要看他会是什么神情。 果然在下一刻,龙非绝的脸色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转黑。 “放肆!”龙非绝怒道。 经过元今歌的提醒,龙非绝当然也想起来当时两个人下的赌注。 但当时这个赌注是他鉴于元今歌不可能获胜的情况时下的,龙非绝从未想过自己会输。 “看你的神色,应该已经想起来了,怎么样?什么时候来履行赌约啊?你的赌约和人家铮王妃的赌约相比,可是简单了不少呢!”元今歌故意道。 言下之意,铮王妃都履行了,龙非绝你呢? 龙非绝脸色难看,“元今歌,你差不多就行了!本王是王爷,手是要握住刀剑上战场冲锋陷阵的,怎可做如此下等之事!” 龙非绝背着手臂,神情倨傲,仿佛说这话都玷污了他一样。 “嘁!”元今歌对着龙非绝翻了一个白眼,她就知道龙非绝才 不会乖乖履行赌约,无语道:“失言就失言,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龙非绝的脸色彻底黑了,警告似地叫了一声:“元今歌!” 元今歌直接扭头,朝着自己院内走去,“行,你不要当君子非要当小人我也不逼你,毕竟我们两个人的赌约只有我们两人知道,你想耍赖皮我也拿你没办法。反正你在我这边从来就没有信用可言!” “王爷应该也不在意我这么一个不受宠的王妃的看法,我自己回去就行,就不劳您亲自送我回院了。” 说着元今歌就冲着身后不紧不慢跟着的花梨使了一个眼色,花梨看到后快步跟上,一主一仆直接回了西苑,还顺便将房间的门给关上,直接隔绝了龙非绝看过来的视线。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元今歌终于吐出了一口气。今天真是大快人心,不仅惩治了眼睛放在头顶的铮王妃,还把龙非绝这个渣王爷堵得哑口无言。 可以说的上是穿越到古代以来过的最痛快的一天了! “王妃,您和王爷究竟赌了什么呀?”等到身旁没了其他人之后,花梨才好奇问元今歌。 元今歌没有立即回答。 一夜未归,房中略略有种闷潮之感。她让花梨去把窗打开,将冬日的暖阳放进来些,坐在从窗边照下来的阳光下,舒服地喟叹一声,吃饱喝足,再晒会儿太阳,美好生活莫过 于此了。 “花梨啊,你要是以后寻找夫家,一定要擦亮眼睛,千万不要找像你家王爷这种人,说话不算话,打赌输了不认账,这种人一定要离得远远……” 元今歌的话还没有说完,房间的门却被人从外面推开,直接打断了元今歌想要说的话。 只见一个宽大的身影堵在门前,两步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个盆…… 看清楚进来的人是龙非绝之后,元今歌:“?你这是……” 龙非绝还是穿着原来的那身衣服,金边的边角花纹在他衣摆处熠熠生辉,贵气斐然,只不过手里端了一个盆,怎么看怎么滑稽。 “出去!”龙非绝冷声道,声音里仿佛夹杂着冰渣。 房间里的两个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龙非绝想要杀人的阴沉目光落在花梨身上后,花梨这才反应过来,后背一身冷汗。 “是!”然后端着小步子匆匆离开。 “你干嘛这么凶?”元今歌不满了,看着龙非绝的眼神带着怀疑,“你端个盆进来干嘛?总不会是来实现赌约的吧?” 说实话,元今歌不信,龙非绝这种人的眼睛都长在天上,除非楚妍儿那种让他心甘情愿下凡的人,他是不会让尘世间的一分一毫的灰尘沾染到自己身上的。 更何况还是给她洗脚! 第133章 洗就洗不要动手动脚! “做样子的事情,你端个盆子就行了,你放心,我们之间的赌约没有其他人知道。”元今歌半靠在美人椅上,身上的衣服垂落,看在旁人眼中,就是一幅风华绝代慵懒美人形象。 龙非绝的眼眸顿了顿,紧跟着一深,端着盆就走到元今歌的身旁,挡住了元今歌的阳光。 无端的,元今歌从龙非绝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深深的压迫感…… 渣王爷不会恼羞成怒要拿着盆泼她一身吧?! 元今歌被自己这个想法惊出了一身冷汗,在龙非绝下一步举动的时候直接坐直了身体,“你、你干嘛!” 然而龙非绝只是将手中的盆放在了地上,被遮挡住的橘红色阳光重新落在元今歌的身上,在听到元今歌的声音之后不耐烦地抬头,和元今歌震惊的目光对视。 “本王来遵守本王曾做下的约定,你的话怎么这么多!” 这下元今歌心中的震惊更多了,在龙非绝过来抓她的脚的时候,她下意识抽回腿,谨慎地看着他:“什么情况?今天太阳真的是打西边出来的?” “元今歌,本王的耐心不多,把脚伸过来!” 元今歌见他要给自己洗脚,立刻警觉,直接把两条腿盘起来,眯着眼睛看着龙非绝,“你不会 是在这水中加了什么来教训我吧?” 元今歌怎么想怎么不对劲,龙非绝今天称赞她的那一句就已经够反常了,但总归是对付共同敌人,他觉得她做得没错也可以理解。 但给她洗脚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会让龙非绝自己凑上来,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龙非绝蹙眉,看着元今歌,不悦道,“本王若要处置你,何必这么麻烦!” 元今歌总觉得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立刻摇头:“不用了,等会儿沐浴我顺便会洗的,就不牢王爷金尊玉贵的手亲自来了。咱们这个约定就算了……” 龙非绝终于不耐烦了,直接伸手点了元今歌的穴道,元今歌立刻身体僵直,僵在了美人椅上。 元今歌目露惊恐,“你对我做了什么?” “让你安静点罢了。”说着,龙非绝就直接将元今歌的鞋握在手中,三两下褪下,按在盆中的有些热的温水里。 “你想让我安静点应该点的是哑穴才对吧!”元今歌虽然不懂武功,但基本穴道的位置她还是知道的。 但当自己的脚被温热的掌心和有力的手指触碰后,元今歌却忽然觉得有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对方接触的皮肤穿到自己的脑神经。 她的声音哽了一下, 不自觉地咬了咬下唇。 “本王是用内力触发的你身体的穴道,让你全身无力而已。”说话间,龙非绝的手已经浸入了温热的水中,轻轻地覆在元今歌精小秀气,白皙中还泛着淡淡粉红的玉足上。 指尖的触感让龙非绝整个人愣了愣,他这才仔细看着下方水中的玉足。 “你……”只说了一个字,他就闭上了嘴。 他其实想说,她的脚好小。 元今歌根本没有听到龙非绝的未尽之语,只觉得她还没见过龙非绝这么上赶着给人洗脚的人。 放在自己脚上的感觉让元今歌的心一颤一颤的,脸上也有点热,只想让他赶紧完事儿走人。 最后终于忍不住道:“好了没?” 那种酥痒的触感让她恨不得一脚踢过去,但她现在又没有力气,只能作罢。 龙非绝抬眼,看到的就是元今歌泛着淡淡红意的一张脸,甚至都盖过了泡过温水的两只玉足。 元今歌双眸潋滟,但神色中却隐含着一半恼意。龙非绝不由就浮现起昨夜元今歌的意乱情迷,那时候她也是这样…… “急什么?”龙非绝眼眸深了深,指尖缓缓朝着元今歌的小腿滑过,更是引得元今歌不由自主地颤了颤。 “你要洗就好好洗!不要动手 动脚的!”元 今歌恼道。 这种身体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让元今歌真的后悔死了,她就不应该给龙非绝提赌约一事的! 她错了,她没想到龙非绝会遵守约定,更没想到明明两个的现在的位置是她在上龙非绝在下,却硬生生地被他用武力值压了一头! 但她说完这句话之后,龙非绝还是用手指轻柔地滑动,“本王给王妃洗脚,算什么动手动脚,这叫……闺阁乐趣。” 语气中仿佛故意带了些挑逗的暧昧,让元今歌呼吸渐渐开始变得急促。 “龙非绝,有本事你把穴道给我解开!这么对一个动不了的女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话音刚落,元今歌就察觉到自己身上的力气又回来了,她刚刚坐直身体,就发现龙非绝已经为她擦干了脚,让她本要发怒的情绪无处可发。 “本王向你打赌一事,如今已完成赌约,爱妃可还满意?”龙非绝站起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元今歌脸上的热意还没有降下去,闻言一脚踢了过去,咬牙切齿道:“满意!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 这个趁人之危的小人! 龙非绝却轻而易举地避开了她踢过来的动作,抓在她光洁的脚腕上,抬了抬眉。 “你是在对本王 投怀送抱吗?这种力道,是想为我们增加点情趣?” 元今歌:“……”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她算是见识到了一个人无耻起来会变得多么没有下限,冷声道:“你不是说对我没有兴趣吗?怎么?这么快就改变想法了?” 龙非绝却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在她光洁的小腿上,眼睛和元今歌对视,“本王自然是对你没有什么兴趣,毕竟……” 龙非绝看了眼元今歌的胸口,“你的条件可比本王想象当中得差。” 感受到龙非绝的视线的炽热,元今歌一个机灵,立刻把自己裹好。刚刚起身的时候没注意,她里面穿的心衣好像松了! “下流!”元今歌脸上涨红,大白天的,刚刚应该被龙非绝看了个一清二楚! 而且,她哪里差了!她从小到大营养都很充足的好不好! 元今歌还要继续骂,龙非绝却也不看元今歌羞恼的神色,转身哈哈大笑地朝着门外走去。 一副恶作剧得逞的样子,他是真没想到元今歌居然如此经不得挑逗。 元今歌看着龙非绝离开的背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忍住了脏话! 片刻后,花梨一脸喜意地进屋,喜极而泣,“恭喜王妃,王爷终于主动来您屋子了!” 第134章 欣赏本王的云雨之巅 元今歌疑惑:“?但是他前几日也来过啊。” “这哪能一样呢!”说着花梨还意味深长地看了元今歌一眼,看了一眼她光洁的玉足,又看了眼元今歌此时略显凌乱的衣衫,一副“我都懂”的样子。 花梨脸红道,“先前王爷不是发怒就是问罪,这次可不一样……” 元今歌愣了愣,这才后知后觉花梨究竟是误会什么了,她刚要解释。 花梨在房间里来来回回,激动得好像当事人是自己一样。 “王爷终于宠幸了您一次,明日您再稍作打扮一番,定能让王爷对您心生欢喜!” 说着,已经兴奋地开始为元今歌挑选明日的配饰了 元今歌无奈,正色道:“花梨,我们刚刚没有做什么。” “可是方才奴婢分明听见……而且您现在还……” 花梨看了眼已经被紧闭的窗户,又看了看元今歌。 元今歌低头看了看自己云鬓微乱,衣衫半褪的样子:“……” 她这才知道为什么花梨这么信誓旦旦以为她被龙非绝宠幸了。 都怪龙非绝!估计刚刚发出的动静被花梨误会了! 她吐出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是刚才和他打架打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元今歌懒得再解释,随后起身准备找一本书打发时间,古代 就是这点不方便,没网没手机,乐趣少了百分之九十九。 直到她拿出一本书随便翻了两页…… “砰——”的一声,立马合上。 花梨挑选首饰的间隙立刻抬头,紧张地询问,“王妃,您没事吧?” 元今歌咳“咳咳”两声,尴尬道:“没事没事。” 一看书皮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幸福生活指南》 ………… 深夜,铮王府灯火通明。 “啪——” 卧房内,龙非闻敞着衣衫,将被掌掴在地的柯沐婉一只手提起来,神色扭曲地按在半边床榻上。 “王、王爷饶命……妾身只是怕您不要我了……” 柯沐婉涕泪横流,手撑在床榻上,面容惊惧地注视着龙非闻。 她的脸上,手上,胳膊上早已经青紫交加,看起来凄惨无比。 “怕本王不要你?”龙非闻冷哼一声,看着遍体鳞伤、瑟瑟发抖的柯沐婉,一脚将人踢翻在地,又踩到她的脸上,脚下毫不留情地撵了撵。 “你觉得你当众猪叫,当众当狗,本王还会要你吗?嗯?” 柯沐婉顿时吃痛不已:“王爷、王爷!妾身只是听您的话而已,是您说的,只要我的脸是好的,您就不会抛弃我!” “呵呵呵……”龙非闻喉咙里发出几声难听的笑:“你是在怪本 王了?” “如果不是你输了,怎会有如今的下场!废物!”说着,龙非闻又狠狠地踢了她一脚! “废物!废物!”随着龙非闻一句句咒骂,一阵拳打脚踢也随之而来。 柯沐婉全身没有一处不痛的,她痛苦又恐惧地抱着自己的头,感受着身上一下一下的重击,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元今歌今日离去前,脸上挂着嘲讽的笑。 恨意在心中滋生,愈演愈浓。 元!今!歌! 如果不是你,我不会受这苦楚! 龙非闻打够了之后,这才气喘吁吁抬头,冲着门外吩咐:“叫几个姬妾进来!” 柯沐婉鲤鱼打挺一样,爬起来,去抓龙非闻的裤腿,“王爷,求求你不要叫人进来!我可是铮王妃啊!” 她如今这个模样,叫几个姬妾看她这样算什么样子!她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龙非闻怒极反笑,“现在知道要脸了?早干嘛去了?” 他蹲下身,冷笑,“铮王妃?呵,那就让我的美姬爱妾看看我们的铮王妃是何等模样吧!” 下一刻,门外窸窸窣窣进来几个 窈窕身影,各个身姿妩媚妖娆勾人,都是铮王府的侍妾。 一瞬间,原本还显得宽敞的卧房瞬间拥挤了起来。 “王爷?这是……”进来的姬妾都震惊,地上那个狗爬 一样的女人是谁? “过来。”龙非闻一手搂着一个,进来的侍妾足足有四位,其他两人都蹲在他的身下,为他轻轻按摩着腿。 龙非闻的手掌不规矩地在其中一位侍妾身上大胆地抚摸着,侍妾也随之发出一声娇,吟。 “美人儿,过来~”龙非闻那边已经进入正题了,紧接着就是一阵娇喘与靡乱的声音。 下一秒,龙非闻喘息的声音响起,“来人哪!将王妃的头掰过来,让她好好欣赏一下本王和你们的云雨之巅!” 所有姬妾这才惊讶的发现,刚才地上那个狗爬一样的女人居然就是平日里面趾高气昂的铮王妃柯沐婉! 马上有人立刻将柯沐婉拖到了龙非闻的对面,强行掰着她的头,强迫着她观看着这幅劲爆的画面。 眼前这一幕,柯沐婉是第一次看,以往她虽然知道龙非闻夜生活混乱,但从未舞到过她的面前。 而如今,柯沐婉看着眼前淫乱的场面,一遍脑袋嗡嗡作响,一遍按耐住想要吐出来的欲望。 “哎哟~”几个侍妾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身姿纤柔的身影捏着帕子娇媚道:“王妃姐姐怎么还呕了呢,是不是觉得我们地位低贱,不配服侍王爷呀!” 龙非闻抬头,恨恨看了柯沐婉一眼,眼中的凶狠让 接触到她视线的侍妾都吓了一跳。 龙非闻冷笑着说,“低贱?在场的人还有谁比她低贱?你去踢她一脚,你看她敢不敢还手?” 柯沐婉哪里是觉得这些姬妾身份低贱,她是觉得他恶心、看不起他! 听到龙非闻说话的人,竟真的走到柯沐婉身旁,不留余地地死死踢了柯沐婉一脚。 这一脚刚好踢在龙非闻刚刚踢过的地方,一瞬间柯沐婉的脸色发白。 柯沐婉费力抬头,看到的就是那一张令她厌恶无比的贱人脸! 但是她压根生不出一丝力气去反击。 “真的,姐姐真的不还手呢!”侍妾得意洋洋地看了她一眼,赤脚直接踩在柯沐婉的头上,笑得畅快,“姐妹们,你们快来,我们的王妃姐姐难得这样‘温柔体贴’,你们还不过来‘照顾照顾’她?” “姐姐,你很热吗?热就别穿衣服了!”一个侍妾说完直接将柯沐婉身上的衣服撕扯开来,夜已深,柯沐婉直接被冰冷的地面冻得一哆嗦。 侍妾们在柯沐婉身旁任意摆弄,几名姬妾的赤脚依旧落在了柯沐婉的头上,狠狠撵了两下。 “姐姐,我这么给你按摩,舒服吗?” …… 直到最后柯沐婉奄奄一息了,龙非闻才摆摆手让她们停下,“把她拖过来!” 第135章 回味起来面红耳赤 翌日一大早,元今歌破天荒早起一次,趁着天色还未大亮之时就叫着花梨为自己梳妆打扮。 “给我把那一套紫色的抹胸襦裙拿出来,再梳一个好看点的发髻。” 襦裙宽大,可以遮掩她的身形。“王妃您这般打扮这是要去见谁?”花梨内心激动,难道自家王妃是开窍了? “是要去找王爷吗?放心王妃,我一定把你打扮得神妃仙子一样!”说着已经把衣裙拿出来,又就把元今歌引到梳妆台前,激动地挑选首饰。 元今歌看着眼前的铜镜打了一个哈欠,“不是。你这小脑袋瓜子在想什么……我今日有事要进宫面见太上皇。” 面见太上皇?原来不是为了王爷啊? 听到元今歌的话,花梨有点失落,但还是立刻仔细认真地为元今歌梳妆起来。 元今歌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以及一旁的花梨为她熟练地盘了一种随云髻,她的内心无不在感叹花梨的手巧。 这种随云髻看起来简单,但要让她来,不知道能拖到什么时候才能盘出去见人。 “好了!”花梨松了一口气,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元今歌也颇为满意地朝着铜镜内左看右看,然后点点头道:“出发!” 有老爷子之前给的墨龙令在手,元今歌十分轻易地 就进了宫,然后嘱咐花梨在门口等,自己一人朝着荣光阁的方向走去。 “奴才见过安王妃。”来迎元今歌的还是个熟人,笑眯眯地朝着元今歌走来。 “小浩子,又是你。”元今歌跟在小浩子身侧踏上台阶:“我今日寻皇爷爷有事相商,不知皇爷爷可在?” “在!太上皇就在里面等您呢!”小浩子说完,朝着元今歌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元今歌心中讶异。 但想想这里是皇宫,自己身上又揣着墨龙令,想来自己一进皇宫就有人禀报了,老爷子知道她过来也很正常。 她朝着小浩子点了点头,跨步迈入殿中。 入目的,就是太上皇提笔在玉案上作画的身影,在发现有人进来后,他立即抬头,看到是元今歌,眼底落下一片慈爱之色。 “今歌给皇爷爷请安——”元今歌行了一个礼,抬头。 就见太上皇冲着她招手:“今歌丫头,此处无旁人,就别来这些虚的了,来,瞧瞧皇爷爷作的画如何?” 这幅画是一副山水画。元今歌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立起一个大拇指,“没想到皇爷爷还有这般才能,画技超然,入木三分!” “哈哈哈哈!”太上皇闻言开怀大笑,“你这丫头,就知道哄皇爷爷开心,皇爷爷 的能力究竟如何,自己还是知道的。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元今歌努了努嘴道:“确实很好嘛!”放二十八世纪能拍卖上千万的那种。 太上皇却摇了摇头放下笔墨,转而笑道:“无事献殷勤,今日来莫非是有什么事要皇爷爷帮忙?” 元今歌也笑了,在太上皇坐下后也跟着坐下,“还是皇爷爷厉害,是有件事要皇爷爷帮忙啦。先前皇爷爷您不是资助我收购了一家药铺吗,您还记不记得?” “自然记得,前阵子微服私访,没想到竟能碰上你这丫头,不仅如此,寡人还记得曾给你送过一本书,不知你们践行到第几幕了?” 书?元今歌愣了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书?” “那本《幸福生活指南》啊,你们觉得如何?” 元今歌的脸“腾——”地红了起来,昨日不小心看到的画面猛然在脑海里浮现,她有些羞恼道:“皇爷爷,我不是说这个啦!” 随后清咳两声,轻声开口道:“是有关药铺资产分配一事。康济堂自新开业后,生意已经如火如荼地进行了,如今在皇城也算是小有名气。截止今日,康济堂已陆续赚了不少银子。我来是想和皇爷爷商讨一下,您不是不经常出宫吗 ?所以在这方面 ……” 话还未说完,太上皇就懂了,他笑道:“你这丫头,莫非是想独占话语权?” 一文钱未出,直接空手套白狼,这丫头,他真是没看错。 果真是个精明的小财迷。 “哎呀~”一眼被太上皇识破,元今歌索性放开了,“皇爷爷放心,该给您的钱一分不少!而且您相信我,我肯定能带来更多利润的!” “倒不是钱的的问题,寡人需要考虑考虑……” 元今歌又叽叽喳喳给太上皇说了不少理由,太上皇就依旧笑眯眯地看着,在元今歌终于口干舌燥地喝了杯茶之后,太上皇才慢悠悠开了口。 “皇爷爷逗你呢!” 元今歌当然也知道太上皇是故意逗她的,觉得这样的太上皇更加平易近人,自己就好像真的在和自家的长辈撒娇一样。 “那铺子,要怎么做都随你,寡人不懂那些,你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若遇到困难,随时来找皇爷爷!” 这话一出,算是彻底放权了。 元今歌在内心缓缓给自己比了一个耶。 “还有那个钱你也不必记着,是寡人的就是你的,寡人还不缺那点钱。” “谢谢皇爷爷!皇爷爷你对我太好了!”元今歌对太上皇感激涕零,“不过钱就算了!说好的合作就是合作!” 她只要有话语权就够了! 太上皇笑道,“行,都依你,你开心就好。” 元今歌见太上皇已经不知从何处拿出来一面铜镜,眉目间有些许愁容。 “皇爷爷您怎么了?” 只见太上皇对镜子将自己的狼尾辫一揪一揪的,小动作好不可爱! 闻言却叹了口气,一遍对镜自我欣赏,一边道,“唉,她要回来了……好日子到头咯!” 元今歌听得莫名,太上皇的位置处于帝后之上,有谁还能让太上皇露出这般愁容?还能有谁给太上皇脸色看? 当下好奇地问:“皇爷爷在说谁?谁要回来了?” 太上皇却没再开口,放下铜镜后一边摇头,一边神色惆怅地为自己倒了杯茶,仰头喝下。 决绝得像是在致敬自己即将离去的美好生活一样。 “皇爷爷?” 在元今歌疑惑地再次出声后,太上皇回过神来看向元今歌,眉目里的愁容散去了些,转移话题道:“没什么。对了,方才提及寡人送与你的那本书,今歌丫头和绝儿如今进展如何啊?你们二人是否关系突飞猛进?” “咳咳咳!”元今歌立即咳嗽了几声,没有想到太上皇的话题竟然又转移到了那本书身上。 昨日那本书中的场面她至今回味起来都面红耳赤—— 第136章 想要皇曾孙 “皇爷爷,王爷事物繁忙,哪里有空和我探讨这些‘人生大事’。” 看龙非绝不在,元今歌直接把锅甩给龙非绝,丝毫没有心理压力。 “嘶——绝儿竟这般不解风情?” 太上皇却摸了摸胡子,摇头道:“如此确实不合规矩,待他日见到绝儿时,寡人定会好生教训他一番。” 元今歌脸上的笑容一僵,那这不就要露馅了吗? 想起那日她和龙非绝在账中发生的事,元今歌下意识抿嘴,脸上透露着不自然,“要不就算了吧……” “你不必担心。寡人相信绝儿自会明辨是非的,他此时只是被一叶障目,很快,他就能知道你这个王妃的好了。” 太上皇说着说着,就发现了元今歌此时的不对劲,当即出声询问,“怎么了今歌丫头?莫非是寡人殿内太热,让你不舒服了?” 元今歌立刻碰了碰脸,发现果然很烫,“啊对,是有点热,不过没关系,皇爷爷舒服就好!” 她心中千回百转,发现旁边玉案上放着一碟水果,立刻拿了一个橘子过来贴贴脸,企图给自己降降温。 “你啊,莫非是在诓皇爷爷?为何一提到这事你就这般不自 然,难不成你们两个已经成功迈入春宵暖塌,修成正果了?” 元今歌扯了扯唇角,这让她怎么回答? 事实上他们两个确实有过那么一夜,但那都还是在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发生的事情了。 然而她此时的沉默直接让太上皇脑洞大开,立刻欣喜道:“不错,有进展就好!皇爷爷送你的书,一定要好好看啊,特别是第五幕,得让绝儿主动点!” 元今歌:“……”皇爷爷您要不要这么奔放?! 话刚说完,太上皇就十分激动:“传太医,让太医好好为你把一把脉。看看你身体如何,是不是还需要再补补,才能早日诞下皇曾孙!” 元今歌双眸登时瞪大,她的脉哪里能让人随便把,一不小心孩子就暴露了好吗! “皇爷爷这么麻烦做什么?我就是大夫,哪里用得着让旁人把脉呢哈哈哈。”元今歌干笑着,觉得眼前的皇爷爷要不要八卦…… “寡人自然是想早点抱寡人的皇曾孙啊,既然你懂医术,那么快帮自己瞧瞧,身体如何?可是有什么疾病?” “没有!我的身体好得很!”元今歌立刻摇头,这个孩子的存在还不能被旁人知晓 ,“皇爷爷,今歌得出去看看药铺了,恕孙媳告退。” 见元今歌正式告辞离开,太上皇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遗憾地看了眼元今歌的肚子,看得元今歌差点都要以为最近肚子越来越大,就要被皇爷爷发现了。 结果太上皇只是叹了口气道:“想要抱到皇曾孙这么难哦!一定是绝儿这个臭小子不给力!” 元今歌尴尬至极,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她今日穿的比较遮掩肚子的衣裳。 同时心里默念,对不起龙非绝你就先背锅一下吧! 再次对着太上皇到了别,才转身朝着殿外走去。 就在这时,背后传来的太上皇的声音,“今歌丫头啊,你和绝儿,都加把劲儿,照着书上的操作都来一遍,定能让寡人抱上大曾孙!你要是第一个生下皇曾孙,别说黄金万两,就是整个国库给你都行呐!” 元今歌听得头皮发麻,立刻道:“我不要!” 然后立刻加快脚步飞一般地逃离了荣光阁。 花梨在宫门口的马车旁候着,见元今歌出来后立即迎上去要将衣袍给她披上。 元今歌摆了摆手,刚从荣光阁那么暖和的殿内出来,她现在其实还有点 热。 “对了,王爷没有派人过来找我们吧?” “没有任何人来寻。”花梨摇摇头,然后立马找补道,“许是我们出来的早,王爷以为您还在休息呢!” 元今歌摸了摸鼻子, 龙非绝没有发现也正和她意,“走吧,回府!” 马车摇摇晃晃地在安王府大门口停下。 元今歌刚进门口就看到几个丫鬟和小厮似乎在庭院布置,张灯结彩的,安王府仿佛即将过年一样喜气洋洋。 “今日是什么日子吗?”元今歌问身旁的花梨,花梨亦是满脸茫然,紧跟着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有些许难看。 她正要给元今歌禀明之时,元今歌已经走到了几个正在忙碌的下人面前,“你们在干什么呢?” 被询问的下人们回头,看到元今歌后敷衍地行了一个礼,“明日是小夫人的生辰,王爷今晨吩咐全府的下人们为明日做准备,说要大肆操办。” 说着,看向元今歌的目光还带有得意洋洋的怜悯,只不过碍于身份差距,没有表现得很明显。 元今歌闻言眉间微微一蹙,楚妍儿生辰,难怪是要大肆操办。 见元今歌神情略微凝滞,正在说话的下人以为她 是因为嫉妒而愣怔了,也更加得意了,“王爷为博小夫人一笑,还特意去请了小夫人的娘家人,来为小夫人庆生呢!” 这种话其他人还是第一次听到,纷纷惊讶道:“真的吗?王爷对小夫人真好!” “是啊,你瞧哪家的侍妾这般受宠的!” 元今歌面不改色地听着,继续问:“然后呢?” 见元今歌主动询问,经常出入碧竹苑的一个杂活丫鬟立即骄傲道:“王爷听闻小夫人娘家一家子都喜欢看戏,还特意请了戏班子,说明日来府内唱上整整一天呢!” 话音落下,元今歌的心神就被戏班子给吸引了,“真的?有戏曲听?” 她从前对戏曲一行就有着莫名的憧憬,但在二十八世纪时却很少能够现场去观看,只能在业余时间看一看听一听,现在竟然听说直接把戏班子请到家里来,这可不得大听特听? 半天没等到元今歌发怒的声音,几个人都看向元今歌,却见元今歌红光满面,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有种兴奋的期待感。 这让他们几个都不由目瞪口呆,脑海里纷纷冒出一股疑惑:为什么王妃不吃醋不嫉妒,反而还很开心的样子? 第137章 替王妃觉得委屈 “明日会唱什么戏,你们知道吗?”元今歌才不管是谁的生日,有这热闹不凑白不凑,连忙问:“我能点吗?若可以,我想点一出《西厢记》。” 杂活丫鬟回过神后道:“王妃娘娘,这我就不清楚了。” 她对元今歌不见丝毫难过的表现深感意外,不过转念又想,元今歌是个受尽独宠的大小姐,定不会让自己虚弱的一面展现给下人们看笑话。 是以她坚定地认为,王妃一定是在强颜欢笑!就连说想点戏也是她故作坚强、转移话题。内心说不定狠狠地诅咒辱骂她家小夫人一百遍呢! 元今歌并不知道短短时间内眼前的丫鬟已经将她想象成了无能狂怒的怨妇,听到她不一定能点戏后还有点可惜,于是对着身后的花梨道:“走吧,我们回去。” 碧竹苑,虽然距离东苑比较远,但其热闹程度却是整个王府最隆重的。 看着一箱一箱往碧竹苑搬的装饰品,和倾尽全府之力为她装点房苑的所有下人们,楚妍儿心中美得不行。 “小夫人,奴婢方才去府内转了一圈,全府上下无不在为您明日的生辰做准备,就连东苑王爷那边,也装上了灯彩,好不热闹!” 楚妍儿闻言,脸上的笑容更加艳 丽了些,“绝哥哥对我自然是好的。” 她踏着柔柔的步伐,上前两步,指挥着一个下人道:“将这块假山放置那边,莫挡了道。” 然后又回头看向茉莉问:“西苑那边是什么动静?” 茉莉微微一笑:“主子放心,那边奴婢早已经差人去吩咐了,也给挂上了,想来王妃看到后,定能知晓只有您在王爷心中才是独一无二的!她连您的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 楚妍儿满意至极,甚至能够想象得到明日王爷为她庆祝寿辰之时,元今歌会是怎样一副臭脸色。 一想到这楚妍儿畅快至极,恨不得明日早点到来。 日暮西山,天空逐渐暗了下去,但今日的安王府却灯火通明,如同过节一般热闹至极。 西苑。 “欸欸,应该放这里,这里好看!” “错了错了,应该放这里!” “外面什么声音这么吵?”花梨今夜心情不甚好,愤愤走出去,几个丫鬟叽叽喳喳往树枝上挂灯,她皱眉询问:“你们在做什么?” 居然在西苑门口挂这个?真当她们西苑是死了吗? 那丫鬟见是她,脸上并无多少尊敬,看了眼四周张灯结彩的装饰,眼白一翻:“自然是为小夫人的诞辰做准备了,你瞧,这些 都是王爷下令要摆设好的,不仅如此,王爷还特意让我们给府上能看到的地方,都要挂上!为的就是让小夫人开心而已。” “花梨妹妹,你先前就是跟着小夫人的吧,现在看小夫人这么得宠,是不是后悔了呀?”说完,几人相视一笑,仿佛花梨错失了一个香饽饽一样。 花梨冷眼看着几人的嘲笑,之前她九死一生从楚妍儿那边被救出来的时候不是没有人看到,但如今所有人都仿佛瞎了眼一样,依旧围着楚妍儿转。 这群势利眼的东西!狠狠地瞪了一眼她们后,花梨满肚子的委屈回了西苑,发誓要让王妃把这些在西苑张灯结彩的东西全都给拆了!一个不留! 结果一进去,就发现不知何时,西苑里面竟然多了几个丫鬟下人,同样在张灯结彩地布置,和外面热闹的范围如出一辙! “王、王妃?!”花梨错愕地看着院内的女人,发现对方一只手拿着糕点,一手拿着小酒,身上还盖了件厚实的大氅,美滋滋地坐在院内,看着被风吹的乱舞的绸带和扑闪的灯光。 “嗯?花梨,回来了,来来,一起!” 发现花梨回来后,元今歌放下小酒,朝着花梨招了招手,“这些灯彩不错啊,我喜 欢!” 花梨气得跺了跺脚,过去道,“王妃,您怎么任由他 们将这些挂到咱们院内来呢,她们简直欺人太甚!这又不是您过生辰!” 在她看来,楚妍儿把这些都弄到西苑,就是在赤果果地和她们西苑炫耀。 在楚妍儿身边待着的那段时间,花梨轻易就能猜得到那边究竟是什么想法。 对此,花梨为元今歌实实在在感受到一种憋屈之感。 但元今歌却不以为意,她指着一院子的灯彩道:“这不挺好看的么?热热闹闹的,和过节一样。” 说完,元今歌还随手一指:“我还嫌弃他们挂得太少了,特意叫住让他们把院子里给我挂满,怎么样,是不是看起来喜庆许多?” 元今歌看向花梨,却发现花梨都快要哭出来了。 元今歌一愣,“怎么了?谁欺负你了?竟敢欺负我的人,说出来,我让他步一步陈管家的后尘!” 花梨摇头,哽着声音道:“王妃,奴婢就是、就是替您觉得委屈,他们碧竹苑太过分了,就算是王爷宠爱她,她也不能这般挑衅您啊。王爷也真是的……” 挑衅?元今歌看了看四周,到是没有觉得被挑衅了,反而觉得西苑亮堂了不少。 她起身拍了拍花梨的肩膀,“ 你别想太多了,这些我都不在意。” 虽然元今歌这么说,但在花梨看来,她家王妃一定是在硬撑,只是装作不在意罢了。 毕竟有谁在自己夫君宠幸别的女人时,还能平静地去面对呢? 花梨开始安慰元今歌,“王妃,您别难过,王爷迟早会看清楚她的真面目的!对了,王妃您的生辰是什么时候呢?” 她觉得,既然府内的一个侍妾都有这般待遇,那么等到王妃生辰之时,王爷也定会大办的! 生辰? 元今歌两眼懵,“生辰啊……生辰……”她还真不知道自己的生辰! 这就尴尬了,这是原主内心不重要的记忆吗?脑海里没有丝毫印象。 正当她犯愁,想着怎么转移话题之时,一阵脚步声从院门前传来。 龙非绝带着廉珩过来的时候,就隐隐听到元今歌正在和她的丫鬟谈论什么‘生辰’一事。 明日就是妍儿的生辰,再加上他此次大肆操办,不用想,她们主仆二人定是对此次操办有所不满。 说到底,元今歌才是她龙非绝名正言顺的妻子,但他心中在意的却是别的女人。 在龙非绝看来,元今歌此时嘴别人的举动,分明就是在吃醋。 心中划过这个想法,龙非绝莫名有些高兴。 第138章 办事可以,得给钱 然而紧跟着龙非绝就板着一张脸,跨入院内。 他站在元今歌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疑惑出声:“元今歌,你在干什么?” 不是吃醋吗?为什么元今歌看起来十分惬意的样子? 元今歌后退一步,抬头看着面前的人,自从昨日这家伙忽然抽风跑来给她洗脚一事后,她怎么看龙非绝都觉得哪哪不自在。 “看不出来吗?饭后点心。” 看到元今歌敷衍的态度,龙非绝冷漠道,“这个呢?” “酒啊,你没喝过?废话这么多,有事说事!”元今歌懒得和他唠,直接道。 龙非绝眯了眯眸,冷哼一声:“本王不过是随意关心一下罢了,此时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想必你也知道,明日是妍儿生辰……” “好的呢,我知道了,明日我一定老老实实呆在西苑,不出去惹你们任何一个人的眼!”元今歌痛快道。 当然这只是嘴上说说,她明日一定会偷溜出去看看戏班子,这才是她最期待的。 龙非绝顿时有些气不顺,他本来是想过来警告元今歌不要趁机闹事的。 却没想到元今歌居然这样说! 他看到元今歌这避他如蛇蝎的样子,顿时改变了主意,“你明日早些醒,府内的一 切事宜还需要你这个‘王妃’来操办。” 元今歌:“?” “你说什么?”她不确定地问。 “明日妍儿的父母要来。你作为王妃,需要替我招待一下。记住,你要举止得体,不得有损我安王府的颜面。” 元今歌一下腾起火:“不干!” 搞什么,有这种时间她还不如多睡会儿,让她早起给楚妍儿那个绿茶味的白莲做事?她又不是冤大头,想的倒是美! 龙非绝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元今歌,你别忘了,你是王妃!这些事情都是你身为王府女主人应该做的!” “谁说的,哪家的小妾过生辰还需要当家主母为其安排?要去你去。我起不来,也不愿意起,就这样。”说完,元今歌就摆摆手。 “元今歌,你当真要如此不给本王面子吗?” “我给你面子,谁给我面子?龙非绝,就在你决定为楚妍儿这个侍妾大肆操办之时,就已经把我这个王妃的脸面死死踩在脚下了!现在还要让我为她操办?你是嫌我这个王妃丢人你自己脸上很好看是吧?!嗯?龙非绝?你脑子呢?” 元今歌一口气不带喘的,直接对着龙非绝喷了出来。 虽然她不在意这些,但是也不代表她会心甘情愿 地当这个冤大头。 龙非绝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他神色不悦地看着元今歌,眉头皱起:“泼妇骂街,毫无形象。况且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只不过为妍儿操办一场诞辰宴罢了,你竟如此小心眼?元今歌,你这般心胸配当王妃吗?” 元今歌等的就是龙非绝这句话,当下就要开口提和离一事,“对!我不配,那我们就和……” 龙非绝立刻不耐烦道:“闭嘴!” 他早就已经料到她下一句会说出什么话。 “元今歌,本王不是在和你商量。”因为元今歌接连不断的拒绝,龙非绝的神色也越来越开始压抑,像是怒火即将爆发的征兆。 元今歌有点意外,心中吐槽:可以啊,原先脾气一点就着,现在竟然还需要读秒了。 但她实在不想做这种得力不讨好的差事,这种被逼着做事情的感觉,不就是妥妥的社畜吗? 不对,社畜最起码还有基本工资,龙非绝连毛都没给。 元今歌伸出手,放在龙非绝面前。 龙非绝:“?做什么?” 元今歌:“要让我办事可以,给钱。” 龙非绝皱眉,声音不爽:“你要钱做什么?在王府,本王还能亏待了你不成?” “安王爷,你自 己这话 说出来不心虚吗?”元今歌讽刺道:“我可记得刚加入你安王府之时,吃不饱穿不暖的,待遇和你的小心肝那边相比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这种亏待我的事情,你还需要我一一举例吗?” 龙非绝这才愣了愣,他上下看了元今歌一眼,冷嗤一声道:“你说本王苛责于你,但本王瞧你如今过得也不比本王差,怎么,这还不满意?” “这些都是我自己争取来的,指望你这个王爷,还不如指望一只王八!” 龙非绝脸色骤然黑下:“放肆!你竟敢辱骂本王?” “反正我是‘泼妇咯’,王爷不知道吗?”元今歌把刚才龙非绝说她泼妇的话拿出来堵他,立即道,“十万两白银,若王爷同意,我明日就去给你当得体的王妃,为你的小心肝操劳举办诞辰宴;若王爷不同意,那就请吧!” 元今歌将举在龙非绝面前讨要银子的手放置一边,变成了‘请’的动作。 “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十万两可不是小数目。”听到十万两的数字,龙非绝皱眉,这个数目足矣令千户人家好吃好喝十年不止了。 “怎么?”元今歌却没有直接回答他,转而道:“我听闻上次铮王妃买药就足足花了十万两 白银呢。你身为安王,竟然拿不出区区十万两吗?啧,你这安王,也只是明面上说的好听罢了,怪不得我初嫁之时,整日在你的王府吃糠咽菜。” “你——” “我说的有错吗?哦!我算是知道了,原来你不给我,不是因为你不想给,而是因为你给不起啊?啧啧,堂堂安王,支配的银两居然比一个没有实权的铮王妃都要少!我算是开眼了!” 龙非绝气得上火,元今歌虽然没有提到‘穷’一字,但又似乎处处在说他穷。 “元今歌,本王还轮不到你来嫌弃!廉珩!” “属下在!” “去钱库,给王妃将十万两白银取来!” 廉珩心下震惊,但也没敢耽搁,立刻道:“是!” 然后急匆匆跑去钱库取银票了。 龙非绝气不顺地吐出一口气,一抬眼就见元今歌满脸兴奋的模样,心中更气了。 自己居然中了她的激将法! 只然而话已经说出来就无法再收回,只能作罢。 只不过…… 龙非绝看着元今歌满脸开心的面容,眼眸中的探寻,逐渐变得深邃起来。 十万两,这放在普通的五品官员身上都可以算得上是全部家当了,元今歌为何要这么多钱? 她又要用这么多钱去做什么? 第139章 安王妃好像变了 次日清晨,元今歌还在睡梦中就被花梨给拉了起来。 “王妃,该起了。您还要为楚妍儿操持生辰的。” 花梨叹了口气,扶着元今歌起来。 王妃答应了王爷要为楚妍儿操持生辰的,她为王妃感到冤屈,心中再不愿,也不想让王妃出错。 “对了,我的钱!”元今歌一个机灵翻身,直接坐了起来,“差点忘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王妃,现在快卯时了。”花梨一边服侍元今歌穿衣,一边道。 “客人什么时候来?” “按照习俗,应当是辰时到。” “还好还好,早着呢。”元今歌伸了伸懒腰,坐在梳妆台前,让花梨帮着自己梳妆。 区区一个时辰,来得及。 半个时辰后,安王府锣鼓熏天,人群焦急而整齐地在府内来来往往,置办着属于楚妍儿的生辰宴。 “楚夫人到!” 随着府内下人的一声通传,敞开的安王府大门,迎来了几个人影,站在最前面的,是个身形瘦削,但妆容却华丽的妇人。 柳芬缓缓步入安王府的大门,听着里面热闹的声音,唇上挂起一道似有似无的笑意。 她一进门,里面就传来一道娇娇软软的清脆声响,“娘!” 一 个美艳的贵夫人,身后还跟了一众弯弯绕绕的丫鬟小厮,正朝着柳芬欣喜地走来。 “妍儿。”见到女儿,柳芬脸上的笑意更浓,“许久未见,我家妍儿真是越发水灵了。” 只见楚妍儿身着一身贵气而又轻盈的粉色流光长裙,朱唇皓齿,宛转蛾眉,发间插着金钗碧柚,怎么看都像是被娇宠的女人。 母女两人见面,更是一阵嘘寒问暖。 跟在楚妍儿身后的下人们,也十分自觉地为她们开辟出一条道路,好像是在迎接国家领导人一样隆重。 元今歌在不远处静静看着,扯了扯唇角,不由得拿眼前这种景象和上次皇帝来的时候做起对比来。 楚妍儿比天王老子还牛! “娘你瞧,这府内上下所有东西,都是王爷特意为我准备的。”楚妍儿得意洋洋地扬起手,让柳芬好好看着府内堪比贵人大寿时的场景。 然而她的目光却落在不远处的元今歌身上,心中满是快意。 她终于,把元今歌这个贱人死死踩在脚下了! 柳芬对眼前的一切表示震惊,但她知道安王对楚妍儿的心意,对此心中并不意外。 当她看到不远处正朝着这边走来的另一个身影,立即端起了一身 的架子,眼神睥睨朝着对面看去,故意道:“都多大了,还这般孩子模样,好在有安王在,才能容忍你这种小孩性子。” 嘴上说着指责的话,但句句似乎都在炫耀她的女儿有安王宠幸。 元今歌自然也看出来了,却根本不把柳芬的话放在心上。 她今天的目的只是好好操持诞辰,毕竟谁会和钱过不去。 作为安王府的女主人,元今歌端着体面的笑意,上前去迎接。 “臣妇见过王妃娘娘——”在楚妍儿的搀扶下,柳芬冲着元今歌简单行了一个礼,声音恭敬,让人挑不出错。 “柳夫人请起,您既然是楚妹妹的母亲,就是一家人,今日是楚妹妹生辰,这些虚礼就免了吧。” 元今歌轻声道,很明显看到楚妍儿的神色愣了愣,一脸见鬼似的看着她。 呵,为了那些钱,她昨夜里可是做足了功课的,这些礼仪在她面前通通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拿下自然不在话下。 柳芬也不和她客气,起来谢恩之后就拉着楚妍儿的手感叹道:“王妃大度,妍儿的生辰都由您一手操办,唉,不像妍儿,整日里虚弱的风一吹就要倒了似的,什么都干不了,劳烦王妃了为妍儿操劳 了。” 元今歌脸上的神情淡定从容,“这是 哪里的话,楚妹妹柔弱不能自理,我自然是要多担待的。再说了,我身为王妃,府内的一切事物,本就应该由我来主持,分内之事而已。” 元今歌说完,柳芬的脸色就不大好看,扯着嘴角对元今歌点了点头,看向元今歌的目光带了些探寻。 她分明记得以前这个元家长女张扬跋扈,旁人随随便便一激就只会莽撞地用大小姐的身份压人,如今怎么瞧着稳重了这么多? “柳夫人远道而来,正堂已经为你备好了座椅,不如我们移步?” 与此同时,安王府的下人们也十分吃惊。 元今歌话语和行动间都做得天衣无缝,仿佛一夜之间成长了一样。 楚妍儿见元今歌以主人的姿态拿捏着王府内的各项事务,心中的爽快逐渐变为憋屈。 这个元今歌,分明做的都是为她服务的事,凭什么还一派主人的脸色! 脸上扭曲的神色尽显,却忽然发觉自己的手腕处被人捏紧。 楚妍儿侧头,就见柳芬一脸笑容地看向前方,当即又行了一个礼,“臣妇拜见王爷——” 楚妍儿这才发现王爷也来了,脸上立刻重新挂着温润娇弱的笑 容,浅浅地叫了声,“绝哥哥”。 龙非绝今日穿了一身浅色纹着金边巨蟒的新衣,走来时宛若天神一般威武霸气,他站在楚妍儿的身边,像极了男主角匆匆赶来为受了委屈的女主撑腰的经典名场面。 元今歌看着咋了咋舌,觉得渣王爷还真是舍得为楚妍儿下功夫。 这身新衣看起来就不便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也要过生辰呢。 放眼望去,除了一旁的丫鬟下人们,他们几人当中,仿佛只有她穿的最为朴实。 早知道拿着龙非绝的钱也给自己扯一套衣服了。 “柳姨快快请起——”龙非绝亲自上前扶人,看得元今歌大为震撼。 “一别多年,王爷如今年轻有为,怡君若是知晓你如今能有这般成就,定欣慰无比。” 柳芬顺着龙非绝的力道站起身,笑着拍了拍龙非绝厚实的肩膀。 从柳芬口中听到那个人名,龙非绝脸上的神色微滞,但神色依旧没有变,“柳姨过奖了。” 只不过在那一瞬,元今歌能清楚地感觉到龙非绝身上气势的变化。 那种变化怎么说呢,竟然隐隐透露出一种悲伤的意味。 “怡君是谁?”元今歌压低声音,用只有她和花梨能听到的声音问。 第140章 宫里给楚妍儿送礼? 花梨眼睛正大,震惊元今歌竟然能问出这种话。 她小心翼翼看了眼旁边,发现没有人留意这里之后,才在元今歌的耳边小声道:“是……淑妃娘娘的闺名啊……” 王妃怎能连这个都忘记? 元今歌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龙非绝神色有变化。 “听说柳夫人和淑妃娘娘年轻时候是挚友,只不过柳夫人远嫁青州,一别就是好多年。” 元今歌撇撇嘴,一别多年见面第一次就提起人家已经过世的母亲,触碰到龙非绝的软肋,这家人心思真多。 “柳姨一路可累了?”和柳芬简单问候了之后,龙非绝就让人备热茶,带着人朝着厅堂的方向缓慢走去。 “不累不累,王爷提前几日就将臣妇从青州接来,安排的也是上好的客栈,怎么会累呢!” 这下换楚妍儿惊讶了,“娘你前几日就来了,为何不告诉我?” “这不是王爷想要在生辰这日给你一个惊喜么?” “绝哥哥?”楚妍儿看着龙非绝满是感动,一下扑到龙非绝怀里,“谢谢你,绝哥哥!妍儿也许久未见娘了,这个生辰礼,妍儿很喜欢!” “妍儿喜欢就好。只不过青州离皇城还是远了些,让柳姨操劳了。” “诶,不操劳的 ,能回来看看妍儿我已经分外满足了。”说着说着,柳芬忽然停下脚步,满脸欣慰地看着龙非绝。 “王爷战场上杀敌万千,英勇非凡,还将这安王府管理得井井有条。又事事为妍儿考虑得如此周到,把妍儿交给你,臣妇是分外放心的。只不过你也有二十有四了,何时能给我添个孙子啊?到时候明年为你娘祭奠,也好让你娘在天之灵,安了心。” 柳芬一边说,一边还拍了拍旁边的楚妍儿,眼神在龙非绝和她身上来回打转,意思很明显,想让他们两个添个后。 龙非绝看了眼身边的楚妍儿,指尖在身下不自觉地摩挲着,没有回答。 而楚妍儿,则一脸娇羞地叫了一声:“娘~您怎么说这个!”然后揽着龙非绝的胳膊,分外脸红。 龙非绝伸手揽着她,无奈地笑了笑,眼神里对楚妍儿满是宠溺。 他这个年纪生孩子,也确实是时候了。 几个人在前面就这么停了下来,开始了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大团圆场面。 看到龙非绝和楚妍儿两个人黏糊糊的举动和神情,元今歌后背一个颤栗,不自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心中喃喃:这十万两真不好赚啊! 她这么大一个王妃站在一旁,倒显 得十分多余,简直跟人家的电灯泡一样! 就在她忍不住想要打断几个人唠家常和催生的氛围时,一个小厮快步跑来禀报道:“王爷,宫里来人了!” 这时,几个人已经走到厅堂大门口,闻言都回头。 龙非绝神情十分讶异:“可有说是何事?” 前来禀报的小厮小心翼翼看了眼周围的人,道:“回禀王爷,瞧着像是来王府送诞辰礼的。” 众人都是一愣。 特别是楚妍儿,眼睛都瞪大了,“诞辰礼?宫里送来的?” 这王府内,只有她一人过生辰,来送诞辰礼,不就是来为她庆生吗? “妍儿,你在宫中还有相识之人?” 柳芬也受宠若惊,她只是个小小的知府夫人,她的女儿楚妍儿也只是王府的一个侍妾,竟然能动辄宫里的人来送礼? 府内的其他下人听到后也十分震惊,他们通通看向王爷身边的那个粉色身影。 王爷宠楚妍儿无可厚非,但鉴于身份,王府哪怕再怎么大办生辰,宫内都不应该会有人来送礼吧? 莫非是小夫人自己的人脉? 在场众人心思各异。 龙非绝还想询问,就听到王府门外传来一阵不小的脚步声,人似乎还不少。 一件一件东西被抬着 送进来, 在众人面前停下。 从这些东西身后走来一个礼官,恭敬朝着龙非绝的方向行了一个礼,然后道:“安王府贵人今日生辰,太子殿下特命我等送上大礼,请安王笑纳——” 龙非绝猛地抬头,眼神十分不可置信:“太子?” 他立刻低头,看着喜出望外的楚妍儿,妍儿怎么会和太子结识? 还送了这么多东西? 那礼官将盖在箱子上面的红色绸缎布掀开,露出无数奇珍异宝,看的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 东西一件一件被下人恭敬地用托盘拿出,礼官开始禀报珍宝名称。 “南海的夜明珠一颗……” “八宝琉璃玉镶金金钗十支……” 太子送来的礼物一件一件介绍完,足足有十多样,统统都是十分名贵的东西。 特别是最后呈上来的一件果树玉雕摆件,其晶莹剔透,果子的位置还隐隐透露着红意,瞧起来好看极了。 楚妍儿在这个东西呈上来的时候,眼睛就没有舍得离开。 楚妍儿已经看花了眼,是以根本没有发现龙非绝在听到太子名号后倏然沉下的脸色。 龙非绝心中莫名,刚想询问,门外紧接着又是一声通报。 “陛下送来恭贺礼——金樽浮光玉佩一对——” 在场的下 人们差点跪下。 “陛陛陛下?”有人没有忍住发出了声,声音里难掩震惊。 府内的侍妾过生辰,陛下都来送礼吗?这是何等的殊荣啊! 站在龙非绝身边的楚妍儿也觉得受宠若惊,她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王爷说的大办,竟然是这种大办! 她娇滴滴地看了眼正皱着眉的龙非绝,一心觉得这都是王爷给她的惊喜。 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门外又是一阵传报声:“太上皇送来贺礼——” 这下龙非绝彻底站不住了,直接朝着下方走去。 不小的庭院彻底被人群挤满,在场众人都给龙非绝留下一条宽敞能走的过去的通道。 “太上皇贺,光合清玉送子观音一尊——” 前来贺礼的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太监,叫做润和公公,元今歌曾在荣光阁见过对方。 润和公公的话音落下,身后就有几人小心翼翼地将送子观音搬来。 只见这雕刻成送子观音的玉,玉质通然,瞧着竟是比太子刚刚送来的果树玉雕摆件竟要贵重上百倍! “我没听错吧?是光合清玉做的?据说这玉极为难得,市面上都见不到,更是价值连城!” 听着周围人窸窸窣窣传来的震惊声,楚妍儿已经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第141章 今天也是你的生辰? 这,太上皇竟给她送了这么贵重的贺礼,让她有种分外不真实的感觉。 “绝哥哥……”她碎步跟在龙非绝身后,一双眼睛满是崇拜和欣喜。 王府的一切,都是龙非绝为她做的,所以楚妍儿理所当然地就认为这些东西,是龙非绝为她请来的。 绝哥哥这么重视自己,楚妍儿觉得以后的安王妃之位非她莫属! “这……这么多!”柳芬看着眼前的贵重物品,她从未见到过这么多宝贝东西,一时都有些眼花缭乱了! 而这些东西,都是给她的女儿的! 看着这么多人来为自己的女儿贺礼,柳芬的腰板挺得分外直,站在楚妍儿身后,与有荣焉。 润和公公笑着看着龙非绝,“安王殿下,太上皇让奴给您带一句话。”。 龙非绝的目光从那尊送子观音上面收回,看着他道:“有劳润和公公了,皇爷爷还说了什么?” “太上皇有言,安王务必要快些诞下长子。此礼送来安王府,也存了催促您的意思。” 润和公公也是看着龙非绝长大的,看着龙非绝的目光也存了慈爱之意。 龙非绝面上神色不变,但心中的疑惑却愈发增长太上皇明明不喜妍儿,为何还要… … 他想要询问一番,却奈何眼下人多眼杂,只好躬身行礼,“孙儿谨记皇爷爷教诲。” 而被众人围着的楚妍儿此时反应过来,目光放在这些礼品上,差点腿软。 她楚妍儿今日,终于扬眉吐气了! 不仅仅是因为这些东西,任意一件拿出去都价值连城,更是因为送这些东西的人,是来自皇宫里最位高权重的人! 楚妍儿心中大笑,目光朝着元今歌看过去,看着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不禁心中畅快,眼中得意之色浮现。 元今歌,看到了吗?嫉妒得快要发疯了吧? 她楚妍儿是侍妾又如何?还不是把她这个安王妃狠狠踩脚底下?! 与此同时,元今歌用视线暗中清点了一下诞辰礼,不无让她惊叹。 这些东西,都是钱啊! 她昨夜问龙非绝的要的那十万两算什么? 楚妍儿这个生日,分分钟千万两入账啊! 明天她也要过生日!她也要收钱! 元今歌心中下定决心,把目光从那些礼品上收回来,不看就不眼馋! 楚妍儿看着元今歌故作镇定的样子,冷哼一声,然后朝着润和公公的方向走去。 她十分恭敬地正要叩首谢恩,却见润和公公面色一 变,“安王妃,还不快谢恩?” 楚妍儿正准备下跪的举动一僵,不可置信地抬头。 而其他本来全神贯注满脸艳羡地看着楚妍儿的下人们神情也一愣,不由自主看向了润和公公。 是不是说错了?该谢恩的不是楚妍儿么? 元今歌:“?” 是给她的?但是不是说是楚妍儿的诞辰礼吗…… 润和公公朝着元今歌上前一步,慈爱道,“安王妃高兴坏了?连谢恩都忘了?” “王妃,王妃!快谢恩啊!”身旁的花梨激动得脸都红了,小手扯着元今歌的衣袖,呼出来的气息都灼热了几分。 “啊谢谢皇爷爷!”元今歌迷迷糊糊地谢恩。 润和公公满意地笑了起来,慈爱地看着元今歌,亲自上前将人扶起来,“安王妃,太上皇说了,您的生辰,他虽不能亲自到场为您庆祝,但心意也得送到。这送子观音让您好生保管,叫您早日诞下长子!” “今日是你的生辰?为何不说?”龙非绝皱眉看向元今歌,眸光里的神色让人看不太懂。 他就说,皇爷爷明明不喜妍儿,这些东西不会是送给妍儿的。 但是他没想到,今天居然也是元今歌的生日。 突然变成主角的 元今歌其实也是一脸懵逼 。 她能说她也是才知道今天也是原主的生辰吗? 不能。 于是元今歌只好修饰了一下言辞,“这几日过糊涂了,再加上平日里没怎么留意这些,我刚刚才想起来的。” 说完,元今歌就看向龙非绝,却见他眯了眯眸,一双深色的瞳孔仿佛幽谭一样深,不知在想什么。 “原来今日也是王妃的生辰啊,可真巧。” “是啊,方才我还以为这些都是给小夫人的,差点以为小夫人的身份非同一般……” …… 楚妍儿站在一旁,仿佛小丑一样,脸色由青转白,承受着来自下人的目光。 元、今、歌! 楚妍儿死死盯着元今歌,一瞬间又委屈又难堪,她转而看向龙非绝,却见龙非绝正一脸怪异地看着元今歌,根本没有注意到她! 楚妍儿死死捏着自己手里的帕子。 元今歌这个贱人,明明和她是同一天生辰却偏偏不说,她定是故意的,故意让这些人来下她的面子的! 楚妍儿心中狠狠地诅咒着元今歌,脸上偏偏还不敢表现出来,只能给柳芬使眼色。 “原来今日也是王妃的生辰,臣妇今日来得匆忙,未备下贺礼,还请王妃莫见怪 。” 柳芬对着元今歌恭敬地行了一个礼,在外人面前,行的还是面见上位者的大礼。 元今歌摆了摆手道:“柳夫人客气了,我自己都不记得了,无妨~” “臣妇未备礼物,就只能祝王妃您事事顺心,得偿所愿。” “那就多谢柳夫人好意了。”元今歌欣然受下,虽然她知道柳芬的话都是表面功夫,但毕竟是祝福,不要白不要。 润和公公满意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随后将目光放在了元今歌今日所穿的衣服上,皱眉。 “王妃诞辰,您怎么穿得这般朴素呢?” 元今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其实这衣服和平日里没有太多区别,但是放在这三人当中,就是相当朴素了。 苏志见状,立刻对身后的人道:“快去为王妃准备新衣,要正品的大红色!” 下人领命,知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离开的速度比平日里加快了不少。 这边的声音并没有压下去,所以其他人很轻易地都能听到。 楚妍儿脸色一僵! 楚妍儿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虽然华丽,但却是实实在在的粉色,粉色放在正统人家里,和正红色比起来,压根上不得台面。 她始终低人一等! 第142章 退!都给我退了! 楚妍儿死死盯着一旁的苏志,这身衣服也是苏志派人送来的。 她当时未想那么多,只觉得这身衣服好看至极,却未想到苏志竟然在这里等着她! …… “公公辛苦了,不如进屋用盏茶?” “不必了。”润和公公摇了摇头道:“太上皇还等着奴回去复命,就不叨扰安王和安王妃了。” 留人不得,送走了润和公公他们这些宫里送礼的,王府内瞬间宽敞了许多。 这下,元今歌可以光明正大打量放在面前的众多贺礼了,毕竟这些都是她的! 元今歌看着眼前的一切,一样一样上手摸了一番,龙非绝就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元今歌财迷一样的眼神。 “花梨,我发财了!”元今歌对花梨道,声音里难掩兴奋。 这些都是钱啊,随便一件都能确保她以后衣食无忧了! 看着元今歌的神色,花梨失笑,“王妃,这些都是您的了,您以后可以慢慢看。” 元今歌点点头,开始腹诽。 太上皇送的送子观音太过贵重,不能随便换成银两,还有陛下送的玉佩也是,都是太过稀有之物…… 倒是这太子送的东西,可以拿出去典当…… 元今歌在太子送的礼旁 边停下。 元今歌拿起一颗夜明珠,现在天色大亮,还看不出有什么区别,不过看起来确实很值钱就是了。 最后,她将目光放在果树玉雕上,这棵果树玉雕放在这一众礼物之间,虽然算不上最为贵重的,但外貌却是最为出挑的。 她先是看着,最后又忍不住上手摸了摸。 应该能卖个好价钱,元今歌暗暗想。 龙非绝本意是等着元今歌看完,就来和他解释一下今天是她生辰发的事情,他压根不相女主是忘了,只以为她是故意隐瞒。 却未想到元今歌的目光直接黏在了太子所赠之物上面,如若珍宝地在掌心摩挲着。 “元今歌!”龙非绝胸膛中的火气瞬间喷涌而出,直接上前隔开了元今歌和那棵玉雕树,脸色阴沉,“将这东西给本王退回去!” 元今歌不可置信地看向他,“干嘛?这是给我的!” “本王说,你不准收!”龙非绝说完,就直接道:“来人!将这东西——” 元今歌怒声道,“这是我的东西,我看谁敢!” 元今歌说完又再次回头看向龙非绝,神色愤愤,“龙非绝,贺礼就是贺礼,哪有把人家贺礼退回去一说?” 其他东西也 就罢了,她什么都可以让,就这个不行,都是钱啊! 夺人钱财如杀人父母,元今歌坚定地捍守自己的财富。 龙非绝的脸色更为阴沉了,特别是看到元今歌用身体将太子的一众贺礼护在身后的时候。 他胸膛剧烈起伏,眼眸中的怒火似乎快要溢出来一样。 他死死从口中咬出几个字:“元今歌,本王说不准,你听不懂吗?” 元今歌有点害怕,但还是坚持道:“这些都是我的,只有我能决定它们的去留。” “这里是本王的安王府,你是安王妃,你本人都是本王的,这些东西,本王说了不允许留下,那就是不准许!” 来了来了,元今歌就知道龙非绝会拿身份压她,一旦龙非绝动起真格来,她是真的护不住这些钱。 没错,在元今歌眼里,这些东西已经成了白花花的银子。 她索性头一扬眼睛一闭,冲着龙非绝道:“要退也行!公平点,把这些全部都退了,来人哪!把陛下和太上皇的贺礼全部都退回去,告诉他们我不要了!” 元今歌也怒气冲冲,理直气壮地瞪着龙非绝,看你怎么向宫里交代! “等等——” 因为元今歌的话,龙非绝还 真的被元今歌拿捏住了。 宫中所赐之物哪有 被退回去一说,这种行为无疑是在打皇室的脸。 “元今歌,你为了得到太子所赠之物,还真是不择手段啊!” 这个该死的女人!龙非绝怒火万丈,没想到元今歌为了太子的贺礼居然使出这样的手段! 龙非绝恨不得把她背后的东西全部都砸个稀巴烂! 在他眼里,这些东西不仅仅只是一些贵重物品,更多的是夹杂这太子恶心心思的赃物! 光是让他看到,就怒不可遏! 元今歌小心翼翼护着身后的果树玉雕,白了龙非绝一眼,“我看你就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也对,你连掏出十万两都扣扣搜搜的,见到这么多东西都是来送给我的,所以恼羞成怒了是吧!” “元今歌!”龙非绝死死瞪了元今歌一眼,最终满腔怒火拂袖而去。 他一眼也不想看到元今歌这幅小心翼翼护着太子贺礼的做派。 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怒火会大开杀戒! “诶,绝哥哥!”楚妍儿见龙非绝被元今歌气走了,心里暗自窃喜。 然而叫了一声,龙非绝却根本没有听到她的呼唤似的,越走越远。 楚妍儿气愤地跺了跺脚,她 还想叫绝哥哥陪她一起看戏呢! “小心点儿啊,这些东西有多贵重你们都是知道的。” 一回头,楚妍儿却发现元今歌已经指挥着下人们给她搬这些贵重的物品了。 被指挥的下人们小心翼翼地捧着礼物,东西小的一人捧着一件,东西大的,比如太上皇送的送子观音和果树玉雕,被放在箱柜里,三五个人搬着。 楚妍儿就看着这些原本本该是她的诞辰礼朝着西苑的方向一排排井然有序地送过去。 她看在眼里,心中的妒意愈演愈烈。 她的生辰,都被元今歌这个贱人给毁了! 瞧着接连不断涌入自己院内的礼物,元今歌心中满意至极,连步伐都轻快连许多,这些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娘~”楚妍儿咬住牙,瘪着嘴看了身边的母亲一眼,又跺了跺脚。 而柳芬却是十分隐晦地使了使眼色,示意楚妍儿稍安勿躁。 “王妃,宿管事那边的新衣应该也快送来了,奴婢就在院门口等着,到时候第一时间给您拿来穿上!” 花梨兴冲冲地跟在元今歌身后,方才的情形,可是让多年郁结的她,彻彻底底扬眉吐气了一番。 王爷宠幸楚妍儿又如何? 第143章 奴婢的主子只有一个 她家王妃可是有太子、陛下、甚至太上皇做后盾呢!可谓是一山还比一山高! 在安王府,她家王妃才算是仅次于王爷地位的人,那些看人下菜的下人们,这下应该知道,谁才最应该尊重了吧! 元今歌根本没有把衣服这件事放在心上,听到花梨的话后也只是摆了摆手,“你想去就去吧。”然后继续吩咐下人把她的礼物收好。 花梨领命出了西苑,就见原本应该离开的楚妍儿和柳芬依旧站在不远处,她看不清对方的神色,但能明显地感觉到从那边传来的不友好的视线。 不过花梨并没有理会她们,因为她的注意力已经被小厮送来的衣服吸引。 “花梨姑娘,这是宿管事吩咐让送来的新衣。”小厮将衣服递过来,并道:“可要我给王妃送去西苑?” “不用了,我来就行了。”花梨十分高兴,因为这件新衣是很明显的正红色,代表着王妃在府内的地位。 “既如此,那我就回去和苏管事复命了。” “有劳。” 将人送走后,花梨就打算快步回去,然而刚一回头,就发现自己的路被两个人堵住,楚妍儿身边的下人们不知何时都消失了,身边只有柳夫人一人。 楚妍儿看着花梨手里的 正红色衣服,眼里闪过嫉恨。 直接上手摸了摸,现这布料极其好。她原以为自己身上穿的这身虽然颜色是粉色,但用料也是极好的,却没想到还是不能跟这件比。 花梨见王妃的衣服被她动了,立刻后退避开,急声道:“小夫人,这衣服是王妃的!” “花梨,你就是这样对你的主子说话的吗?”楚妍儿冷冷开口,在旁人面前装出来的柔弱此时已尽数散尽,看着花梨的目光处处透露着阴狠。 花梨脸色一白,往日里所受的折磨一瞬间在脑海中浮现。 她定了定神,正色道:“小夫人,奴婢的主子只有一个,是王妃。” “啪——”响脆的一声,花梨的脸被打得侧过去,身形不稳。 楚妍儿高高在上地看着花梨。 “你不过是我养的一条狗,只不过是被元今歌那个贱人捡回去,你就开始摇尾乞怜了?花梨,我以前对你不好吗?你居然这样背叛我?” 花梨捂着脸,脸色涨得通红。 什么对她好,只不过是要在别人面前维持无害的形象,背地里群却把一切的不满和愤恨都发泄在她身上。 她看着楚妍儿久久说不出话,最后只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我就是要对王妃忠心耿耿怎么了? 以前的花梨早就被你给杀死了,是王妃给了我新的生命!” 楚妍儿脸色变了变,恼羞成怒:“还敢顶嘴?” 说着一掌又扇了过去,但花梨这次却在楚妍儿挥手过来之时用手臂挡住,结果被楚妍儿抢走衣服。 “这是王妃的衣服,请你还给我!” 但她刚刚反抗,却被柳芬破口大骂。 “放肆!你再怎么说都是一介婢女,怎可对主子无理?给我跪下!” 花梨原本不想跪的,因为柳芬也只是青州县令,正七品官员的夫人而已,对于花梨这天天跟着元今歌上皇宫觐见皇帝太上皇的人来说,身上的威严实在有点不够看。 “让你跪下,你没听见吗?还是说,你想我们告诉王爷,让他看看王妃究竟是怎么教唆下贱奴婢对我们妍儿以下犯上的?” 闻言,花梨只好不情不愿地跪下,只能眼睁睁看着王妃的衣服被楚妍儿拿走,心中分外憋屈。 她不想跪但是她不愿意连累王妃。 直到两人离开,花梨才捂着脸站起来,急匆匆回到西苑。 “怎么了?”元今歌十分意外地回头,就见花梨眼眶泛红,手捂住脸,眼泪啪嗒啪嗒往下落。 元今歌走过去,看到花梨脸上的红印,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正要说些什么,就见花梨跪在连地上,分外埋怨自己的模样。 “王妃,都是奴婢无用,连您的衣服都护不住……” 元今歌心一软,上前将她扶起来,“行了行了,我没有怪你,只是一件衣服而已,她想穿就送给她。我可不想穿得那么艳丽,等会儿我还要去看戏呢。” 花梨擦了擦眼泪看向元今歌,觉得她是在强忍委屈,“王妃,奴婢去让王爷做主……” “不用。”元今歌摆了摆手,“就算是给他知道了又怎样,对方可是楚妍儿,说不准还会反过来将我训斥一顿。” “只不过,委屈我们花梨了,等我找个机会给你报仇!”元今歌从身上掏出了一小瓶药膏,放在花梨手上,“这是我特制的药膏,你拿去敷在脸上,红痕很快就下去了。” “多谢王妃!”花梨擦了擦脸上的泪,恭敬地将药膏接过来,心中满是感动。 “对了,王妃,那你等下要穿什么衣服啊……” 元今歌指着一件十分素白的衣服道,“就这件吧。” 花梨看过去,十分惊讶,“这、王妃要换这身?” “不行吗?我觉得还挺不错的啊?”这套衣服出尘飘逸,素白但不失华丽绮丽。 “不是不行,就是王妃您今 日生辰,应该穿艳丽些的才好吧……”花梨的声音十分遗憾,“要是衣服没有被小夫人抢走就好了……” “无妨,我不在意这些,不过是一件衣服罢了。” 见元今歌面上没有丝毫不满之色,花梨这才服侍元今歌将这件衣服换上。 微风抚过,纤姿袅袅。 “如何?我的眼光不错吧?”这件素白的衣服也是一件新衣,是之前苏志送来的常衣,今日元今歌也是第一次穿。 花梨狂点头,心中觉得王妃简直就是天仙下凡,简直甩了楚妍儿十万八千里! 安王府的庭院内戏台子早已搭建好,楚妍儿和柳芬早早地就坐在戏台子下面。 “妍儿,这身衣服,倒是衬你。”柳芬放下茶盏,满意地朝着楚妍儿点了点头。 楚妍儿也是这么觉得的,昂首挺胸,毫不委婉地展示着自己的这身新衣。 王妃之位,原本就应该也是她的! 唱戏的人正准备上台。 看到台下坐在座椅上的一名正红贵衣女子,眼前一亮。 一身红衣惊艳绝伦,耀眼至极。 他们听说今日这么大的阵仗,都是因为安王妃过生辰。 就连宫内都来人前来送贺礼,足以显示安王妃的地位。 想必眼前这位打扮得极其华丽的就是安王妃了。 第144章 占着窝不下蛋 于是梨园子弟自动将楚妍儿和‘王妃’一词对上号,纷纷上前祝贺。 “王妃绝代风华,我等梨园子弟在此祝您生辰吉乐,百事如意——” “王妃果然恍若神仙妃子,祝王妃和王爷白头到老——” 扮妆的梨园人都来恭贺,让坐在交椅上的楚妍儿顿时一愣。 她很快就意识到对方认错人了,但并未揭穿。 她此时身穿的衣裳正是从花梨那里抢来的,但除了她和母亲,根本无人知晓。 楚妍儿将错就错,迎受着来自戏班子们恭维的话,如有身居高位之感。 心中得意,你看,没有了元今歌,她才是安王府里真正的女主人! 元今歌是安王妃又如何?现在所有人都以为她才是安王妃! 楚妍儿觉得她在这场生辰宴上狠狠地扳回一局! 她开心极了,转头就让茉莉给这几人赏了碎银子。 梨园人领了赏,兴冲冲地回到了戏台,就要开始。 曲乐声响起,戏子出场,身后忽然响起一阵络绎不绝的惊叹声。 “那是谁?真漂亮啊。” “那是我们安王妃,啧啧,美得跟仙子一样……” 楚妍儿闻声望去,果然见元今歌正朝着戏台子的方向走来,一路引得不少下人们的注视 。 只见元今歌身着一身素白靓丽的衣服,上面没有过多金罗绸缎,但白衣胜雪,更加衬托出元今歌的肤色宛若凝脂,清雅出尘。 和她的一身极其艳丽的红丝相比,楚妍儿竟觉得自己的身上染了一丝俗气。 这个女人……楚妍儿咬牙:又来坏她好事! “哟,看来我来得正巧。”元今歌上前来,直接坐在已经摆放好的交椅上,姿态优雅地看着戏台上的演出。 楚妍儿不满道,“你来做什么?” “看戏啊,不然呢?”元今歌用一副看智x的神情看了眼楚妍儿,发现她的一身正红衣服,看了一眼又转过来,最终没忍住道,“外婆给你提个建议……” 楚妍儿眯起眼睛,“什么?” 元今歌疯了?你以后还是挑选适合自己的衣服比较好,因为你今天……就好像一根烧红了的柴火棍哈哈哈。” 众人闻言立马向楚妍儿看去,原本还不觉得,听元今歌这么一说,她们的小夫人真的好像一根烧红了的柴火棍。 又细又长还一身火红,可不就是烧红了的柴火棍么? 楚妍儿立刻火冒三丈,咬牙切齿地看着她,这个女人居然敢嘲笑她! 元今歌笑得更欢,指着她看向众人,“ 你看你看,生气更像了,想极了气到冒烟的柴火棍。” 楚妍儿刚要发火,被柳芬拉了拉才没有表现出来,咬牙压抑道:“谢谢王妃的建议。不过,这是绝哥哥特意为我生辰请来的戏班子,王妃姐姐要是想看,应该提早和妹妹说的,妹妹也好听听你的意见,给你安排好你想要看的戏目。” 元今歌随手捏了一块茶点果子,她之前确实有这种想法,但是没有人听啊。 “王妃既然来了,就好生接待着,来人,快给王妃看茶。”柳芬自然地说,仿佛元今歌才是这里的客人一样。 元今歌笑着道,“柳夫人,这里,我比你熟,不用劳烦您做东。” 柳芬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 从刚来的时候她就发现了,如今的元今歌虽然没有以前表面上的锋芒,但说出来的每句话,却句句带刃,和以往比起来,让人有种琢磨不透的心术。 “是了。妍儿和王爷日日如胶似漆,王妃自然能分得出心思管理王府,比较熟悉也在情理之中。”柳芬想到了什么,故意同楚妍儿说道,“妍儿你也该劝劝王爷雨露均沾,不可独宠你一人。” 楚妍儿瞬间意会,脸上露出些娇 羞之意,轻声道:“我劝了呀 ,奈何王爷极为疼爱我,夜夜独宠我一人,怎么说都不听!” 台上的戏在激烈地唱着,元今歌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因为她的耳边,全是楚妍儿和柳芬的‘娇羞’言论。 元今歌:“……” 你们俩注意场合啊!这也是能拿到台面上说的吗? 楚妍儿脸上红彤彤的,娇羞似怯,“母亲不知道,每次我都想停,但王爷偏偏……” 柳芬故作惊讶,“这是为何,可是王爷不懂‘怜香惜玉’?”说完还看了元今歌一眼,故意想刺痛元今歌! “是啊,王爷勇猛非常,我总是承受不住……哎呀,羞死了!” 楚妍儿没有说完,却更能让人联想其中之意。 元今歌实在听不下去了,没忍住开口道:“王爷如此勇猛,你们在床上这么激烈,那为何这么久了,你还未怀上王爷的孩子?这不是占着窝不下蛋么?” 这两人嘲讽她不得龙非绝的宠幸,她就敢嘲讽她这么久了居然还没怀孕。 要知道原主和龙非绝不过就是一晚,已经一发入魂。 楚妍儿脸色一黑,表面淡定,内心却早已扭曲至极! 元今歌居然敢嘲讽她是不下蛋的母鸡! 她能说这是 因为绝哥哥从来都没碰过她么! 元今歌可不知道楚妍儿的小九九,继续道,“恰好我懂点医术,不如让我为你把把脉,若是你的身体有问题,也好尽快查出来,莫耽搁怀孕的绝佳时期。” 楚妍儿直接将自己的手放在小腹前,装作没有听到元今歌的话。 让元今歌为她把脉,想都不要想! 柳芬敷衍过去,“时机未到,时机未到!” 幕布后面,有几名戏班子的人搬着演出要的工具准备上台。 “哎,新来的,准备准备,这个东西下一幕要搬上台了,就我之前和你说的,要掐准时机上去,知道了吗?” 白昭点点头,然后看向台下,目光落在那个穿着红艳的女人身上。 元今歌,如今的安王妃,也就是他要杀之人。 而这里最有可能的人,就是坐在下方观众席上的那个红衣女子。 白昭在心中模拟刺杀的方式,却在上台前的前一刻,发现了旁边竟然还坐着一个让他分外熟悉的身影。 元明美!她怎么也在?! 看到那张脸,白昭心下震惊,那日山洞中的记忆一瞬间在脑海中浮现。 这个女人,是帮助他挺过毒发的救命恩人。 可为何……竟然在这安王府之中? 第145章 他就是那个负心汉吗 “到你了,快上去啊!” 身后有人推他上前,白昭拿着工具上台。 按照之前说的,把台上的东西换了,然而一抬头的时候,就发现身着艳丽的‘王妃’,正对着元明美指指点点,一张脸上满是嫌弃。 转瞬间,白昭的脸上就立刻浮现出浓浓的杀意。 元明美,她是不是被‘元今歌’欺负了? 这种念头一旦滋生,就如同破竹,汹涌的杀意袭来。 白昭挥开衣袍,露出衣袍下的佩剑,“铮——”的一声抽出来,顷刻间就朝着红衣女人袭去! 这个‘元今歌’,确实该死! 变故就在瞬间产生,谁都没有反应过来,那个黑色穿着麻布的身影就朝着正中央坐着的楚妍儿刺去! 元今歌正听楚妍儿指责自己穿一身白不吉利什么的,紧跟着一道黑色的人影映入视线。 然后一把剑从自己的眼前穿过,然后,直直地朝着楚妍儿刺去! 诶?这把剑有点眼熟啊。 下一刻,柳芬惊叫声传来,楚妍儿惊慌后退,身体一个侧开,但也已经来不及了! “啊——”楚妍儿痛苦的叫出声。 它及时避开了要命的地方,但是利剑仍旧朝着她的肩头刺去! 也是 这一声,让在场众人如梦初醒,一个个惊慌失措,仓皇逃窜。 甚至还有人撞到了正准备逃跑的楚妍儿,正好让白昭将剑抽了出来。 更为剧烈的疼痛从肩膀上传来,楚妍儿脸都白了,捂着伤口就往后跑。 元今歌在变故的开始就已经站了起来。 她想起来了! 这把剑,正是那天在灵缇塔上的那个杀手的佩剑! 与此同时,黑衣男子转过身来,赫然就是那夜和她在山洞待了一晚的,白昭! 他来杀自己来了! 元今歌满脑子都是他要来杀自己的想法,下意识转身就跑。 谁知白昭拉住了她,皱着眉,“你,去哪?” “啊?我、我……”白昭身上爆发出来的杀意,元今歌舌头就捋不直了。 她当然要跑啊,不跑等着他来杀她吗? 在元今歌心里,已经认定白昭已经知道真相来,不然不会找到王府来,谁不知道安王府的王妃就叫元今歌啊,她还没有活够当然要跑! 就在元今歌奋力挣扎的时候,白昭抓住她的力气更大了。 “莫怕,我,保护你。”少年低沉的嗓音传来,让元今歌愣了愣。 啥?他不是来杀她的吗?怎么变成保护她了? “待我,杀了,元今歌,无人,欺负你。”说着,白昭的剑又指向了楚妍儿,剑刃上流下一滴血,落在地面上。 元今歌:“啊?!” 她懵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不等元今歌回应什么,白昭就重新拿着剑刺了过去。 方才没有一箭穿心,让白昭很不满意,他这一剑势必要一击即中! 而刚刚跑开不过几步的楚妍儿,很快就被白昭追上。 她一脸痛苦,回头就看到那把剑再度刺了过来。 “来人啊,快来人!” 她惊恐后退,一个不慎,又再度跌倒,根本没有逃掉的可能。 而白昭提着剑,势如破竹,这次的目标,依旧是心脏! “啊——救命——”楚妍儿慌乱闭眼,仿佛生死已成定局。 下一刻,一个身影极速飞来,在白昭刺过来的同时,同样也抽出一剑,挑开了刺向楚妍儿的利刃,神情冰冷地挡在楚妍儿面前。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安王府行刺!” 是龙非绝! 白昭在龙非绝过来的同时,心中就存了几分警惕,后退两步,退到元今歌身边,做了一个将元今歌护在身后的举动。 龙非绝刚刚看了一眼楚妍儿的伤势,转头就看到 这样一幅画面,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 “这个男人是你叫来的?”他没有指名道姓,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龙非绝是在问元今歌。 “他,那个,负心汉?”看到龙非绝对元今歌的态度,白昭握紧了手中的剑柄,双眸中露出刺骨的杀意,“我,帮你,杀了他!” 说完已经飞身上前! 元今歌傻了,她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听到白昭要杀了龙非绝,元今歌下意识摇头。 “不行,你不能杀他!” “你,莫怕。”白昭想了想,现在刺杀也已经没了最佳时机,只好道:“那你,跟我走。我,救你,出去!” 看着两人旁若无人地在交谈,龙非绝早已经怒不可遏。 “还想跑?来人,给我围起来!”龙非绝看向元今歌,怒喝出声:“元今歌!你最好给本王解释清楚!” 眼前的一切,让龙非绝不得不相信,这个刺客,就是元今歌找来的人,不然怎么解释对方刺杀完楚妍儿还要带着元今歌走? 白昭正要拉着‘元明美’逃跑,听到这句话后猛然滞住。 “元今歌?”他喃喃开口,注视着自己身边的女人,冷漠的面容流露出一 丝茫然。 “你是,元今歌?” 白昭不可置信地看着元今歌,不敢相信自己被骗。 “我……”元今歌想要解释什么,却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毕竟确实骗了他。 下一刻,就趁着白昭还在震惊没回神的时候,一众侍卫一拥而上将他抓了起来。 元今歌心有不忍,想要上前,却被龙非绝拦在身后,脸上还挂着未消的怒意。 “把他给本王打入地牢,严加看管!” “是!”廉珩担忧地看了元今歌一眼,压着人就要离开。 走至元今歌身旁时,白昭忽然停下,一双深邃的瞳孔中同样也带着愤怒。 他问元今歌:“你,骗我?” 元今歌没有回答他,算是默认,她为了保命撒谎骗人不过分吧? 她也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有人会雇佣暗阁杀她。 “快走!”压着白昭的另一个侍卫冷漠地推了推白昭,朝着地牢的方向压去。 白昭面无表情地顺着他们的力道走着,元今歌抿了抿唇,对这个前来杀她的杀手感觉到一丝的愧疚。 “元!今!歌!”龙非绝正要对元今歌问责,就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 “救命啊!快来人救救我的妍儿!” 第146章 不准离开本王半步 忽然一道哭号声传来,柳芬正尽力堵住楚妍儿肩头上流出来的血水,眼泪婆娑。 “王爷快叫太医啊,王爷!” 龙非绝此时才反应过来,楚妍儿已经躺在地上,脸色苍白。 楚妍儿此时已经昏了过去,瞧着分外严重。 人命关天,何况还是他放在心尖上的楚妍儿,龙非绝只好强忍着怒火,对着身旁的人道:“速去宫内请太医!” 侍卫领命离去,龙非绝立刻将已经昏迷过去的楚妍儿抱起来,朝着屋内走去。 匆匆走了几步后又回头,看着待在原地的元今歌怒道:“跟上来,不准离开本王半步!” 元今歌皱了皱眉,但也没说些什么,跟了上去。 元今歌其实想和他说,楚妍儿的伤她可以治,但想到现如今的状况,元今歌还是保持了沉默。 现在,所有的迹象都表明她想加害楚妍儿,她简直有口难言。 龙非绝将楚妍儿放在床上后,楚妍儿的眼皮微微动了一下。 “妍儿,你醒了!”龙非绝立刻惊喜出声。 楚妍儿也如他所愿睁开了眼睛,在看到龙非绝后,苍白的双唇张了张,却只发出了一声极为细微的声音:“绝哥哥……” 说着,眼泪就从眼角流了下来,瞧 着好不可怜。 龙非绝看在眼里,心里却更疼,“妍儿,我在。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绝哥哥,妍儿好疼……” “乖,太医马上就来了。”龙非绝轻轻摸着楚妍儿的头发,声音分外温和。 “王爷,王爷,太医来了!”太医匆匆赶来的脚步声。 “参见安王——” “这些虚礼就免了,赶紧来瞧瞧妍儿,她被剑刺伤了!” 龙非绝直接把人拽到了床前,让他立刻给楚妍儿治伤。 太医也知道事情不可耽搁,立刻拿起自己的小药箱,开始为楚妍儿治伤。 楚妍儿的伤口处有一道剑伤,伤口不深,血迹已经微微干涸。 而且剑上面没有毒,只需要简单包扎一下,就能好。 然而楚妍儿在太医每动一下就哭嚎,“绝哥哥!我好疼!” 听着楚妍儿发出来的痛呼声,龙非绝站在一旁,恨不得这伤是在自己身上一样。 只能握着楚妍儿的手,安抚道,“马上就好了!妍儿你再忍一下!” 然而又斥责太医,“如果敢让妍儿肩头留疤,本王要你陪葬!” 太医唯唯诺诺,擦了擦汗,一点点小伤口而已,不至于留疤,倒是两人这样阻挠他包扎,真的可能会留疤。 但是他 没敢说出口,只是道,“王爷让一下,臣要给她包扎了。” 元今歌看了看龙非绝,又看了看躺在床上一脸痛苦的楚妍儿,有些无语。 龙非绝身上的伤哪一个比不上楚妍儿的伤,之前龙非绝的琵琶骨被刺穿差点危及性命,后来被自己救回来后就和没事人一样,现在竟然这么担心伤势并不算很重的楚妍儿。 很快,太医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特别细心地给楚妍儿上了药,还止了痛。 最后,才擦着汗起身,又拿着纸笔写了一个方子,让人去抓药。 “如何?”龙非绝简直是一刻都不愿意等,在太医抬起头后就立刻询问情况。 “安王放心,止血及时,未出现其他状况,这位嗯……女子,每日服药换药即可。” 太医是认识元今歌的,毕竟先前元今歌在宫内的盛举,整个太医院的人都有目共睹,但是对楚妍儿却是没有见过,所以不知道怎么称呼楚妍儿。 龙非绝松了一口气,立刻走到楚妍儿身旁,轻轻握住楚妍儿搭在外面的手道:“有劳太医了,来人,送太医回宫!” 接着就旁若无人地开始关心起了楚妍儿。 元今歌就这么看着床边的两个人上演爱情剧。 “绝 哥哥……” “妍儿,本王在。”龙非绝握着楚妍儿另一只不会牵扯到伤口的手,轻轻放在脸上。 “太医说了,你没事了,好好修养便可。” 太医看了床那边的龙非绝和楚妍儿,又看了眼站在一旁仿佛一个第三者一样的元今歌,摸了摸脑袋上的官帽,当作没有看到,抬脚出去了。 元今歌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无比渴望有人给自己送一盘瓜子。 别说,这两人还真有那种古早爱情剧的那味儿了。 “绝哥哥……”楚妍儿躺在床上,脸上的眼泪又开始溢出,神情凄凉,“妍儿以为再也见不到绝哥哥了,当时,妍儿真的好怕……” 说着身子还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足以体现她此时的心情有多么委屈恐惧。 “说什么呢?有本王在,绝不会让你出事!”龙非绝伸出手为楚妍儿擦了擦眼泪。 刚刚的情况有多危急没有谁比他更清楚,只要他再晚一步,他的妍儿就会被刺穿胸膛,天人永隔。 而这些,都是拜一个人所赐! 龙非绝回头,眸光仿佛能够杀人。 元今歌刚刚打了一个哈欠,就被龙非绝看仇人的目光吓了一跳。 “绝哥哥……”楚妍儿又叫了一声,龙非绝 立刻看向她。 “绝哥哥,妍儿好没用,明明今日还是妍儿的生辰,绝哥哥为妍儿准备了这么多,却被妍儿搞成了这样,绝哥哥,妍儿辜负了你的心意,妍儿好难过……” “妍儿,不关你的事,不是你的错。不要多想,你好好养伤比什么都重要。你想要什么,本王都会给你弄来!” 听到龙非绝的话,楚妍儿眼前一亮,差点就把‘我要当你的王妃’几个字说了出来,但最后还是忍住没有开口,只能楚楚可怜地看着龙非绝道:“妍儿别无所求,只希望能一直陪在绝哥哥的身边。” 龙非绝眼里划过怜惜,摸了摸楚妍儿的头,“放心,会的。” 元今歌实在受不了了,不自觉地避开视线。 啧,这两个人,真腻歪。 要不是看在楚妍儿是因为自己才受了伤,她才不会来这里呢! 元今歌只愧疚了两秒,思绪就回到了被龙非绝关进地牢的白昭身上。 到底是谁想要杀她? 与此同时。 龙非绝哄着楚妍儿睡觉,楚妍儿伤了身体,稍稍被安抚了几句后,就闭上了眼睛。 床边的两人旁若无人地腻歪着,元今歌也走神走得旁若无人。 直到下一刻,“元——今——歌——!” 第147章 你俩分明有私情! 元今歌一个机灵,抬头。 怎么了? 只见龙非绝气势汹汹地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元今歌回过神来,啊,楚妍儿已经睡了,刚才那三个字就是龙非绝低声从喉咙里压出的。 龙非绝看到和没事人一样靠在椅子上的女人,心中的火气腾地一下就上来了。 他对着元今歌怒目而视,但对方的眼里的茫然更让龙非绝怒不可遏!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不让自己的怒火在这里当场发作,于是立刻拉着元今歌走出了门外,不打扰到房间内的楚妍儿休息。 出来后,龙非绝就彻底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意,将元今歌甩到院内后就不再压制自己的音量。 “元今歌,你好大的胆子!” 元今歌被龙非绝拉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足以证明龙非绝此时的怒火有多大。 她知道这次自己和龙非绝硬刚确实占不了好,只好放软了声线,“那什么,你听我解释……”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那个刺客你不认识吗?光是他伤了妍儿这件事,本王就不会轻易放过他!元今歌,你意图杀害妍儿,该当何罪?!” 元今歌看向龙非绝的眼睛,看到对方眼里 的熊熊烈火,紧跟着语气也开始焦急起来。 “首先,那个杀手,他其实是来杀我的!但是没有想到他认错了人,会把楚妍儿当成我……我今天也是第二次见到他啊!” “杀你?元今歌,你把本王当傻子吗?”龙非绝嗤笑一声:“本王瞧着倒像是为你出气,想要杀了妍儿然后和你远走高飞吧!” “你俩分明有私情!元今歌!”龙非绝只觉得自己的胸膛好像好气炸了,声音都比之前的大了,“你身为王妃,居然这样不知廉耻,与旁人私通! ” 方才刺客和元今歌的对话,龙非绝听得清清楚楚,他怎么就轻易信了这个女人表面装出来的无辜呢? 元家人,都是一样的阴狠恶毒! “什么私通!我都跟你解释过了。那个人你也知道,就是那天在灵缇塔上救过我一命的暗阁杀手,我和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王爷你说我私通,好歹也要讲证据吧?” “证据?”龙非绝一步步朝着元今歌逼近,冷笑反问,“你们二人孤男寡女在洞内,谁知道你们还干了什么?怎么?理由找不到到了?方才不是还说他想要杀你吗?口风这么快就变成了 他救了你一命?” “元今歌,本王发现你的嘴真不是一般的硬啊!” 元今歌有些焦躁地后退,躲避着龙非绝一步一步地迈近,无奈继续解释:“我说的都是真的!那个人他的确救了我,我也是后来跟他说话才知道他是杀手组织的人,他接了一个任务,就是来杀我的,当时我太害怕了,所以就假装自己不是元今歌,随口编了一个名字,你刚刚也听到了,他叫的不是我的本名!” “所以我猜测,他应该是打探到了我的身份,知道了我是安王妃,所以才出现在这里。至于为什么会杀楚妍儿,那是因为她抢走了本该给我的安王妃衣裳,杀手认错很正常!” 龙非绝眼睛渐渐眯起,“你的意思是,这一切,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关系还是有的,毕竟杀手是来杀我的,至于伤了你的小心肝纯粹就是误会而已……” “够了!”龙非绝彻底听不下去了,他一把扣住元今歌的脖颈,将人抵到墙边,“本王至少以为你会有所忏悔,却没有想到,你的心,还是和以前一样恶毒!妍儿她都这样了,你竟然还埋怨她抢了你的衣赏?你还真是…… 不知悔改!” 龙非绝气的呼吸都加重了,眼眸中的愤怒夹杂着冰冷,手腕的动作渐渐收紧。 元今歌感受到了脖颈间被挤压的力度,呼吸开始逐渐变得困难。 “松、松开我!”这个人怎么动不动就要动手啊! “你冷静点,我对天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好在龙非绝手上的力道不是很重,趁着龙非绝控制情绪的时候,元今歌一口咬住了龙非绝的虎口,让他吃痛松开后才开始剧烈喘息。 “你、你要杀了我吗?”元今歌一边咳嗽一边摸着被龙非绝掐过的脖子,眼底溢出生理性的泪水。 龙非绝下意识觉得自己下手重了,然而他看了眼手上的牙印,心又硬了。 对方咬他可没有任何留情。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元今歌,“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元今歌只觉得眼前的龙非绝像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疯的野兽,她说什么都听不进去,想到刚刚龙非绝对楚妍儿的宠爱和心疼,更加觉得自己此时的生命安全随时都会受到威胁。 元今歌下意识后退一步和龙非绝保持一定距离,来确保自己的安全。 可在龙非绝眼里,就是她企图逃离的举 动,原本渐渐按压下去的恼火和冲动再次爆发,猛地拉住元今歌,再度将她抵在了墙边! 这次他没有掐她,只是将元今歌的控制住,按住她的肩膀,不让她动。 “你还想跑?!是吗?!” “大哥,我们好好说话可以吗?”元今歌忍住背后被撞到的疼痛,皱着眉看着近在咫尺的龙非绝,“你弄疼我了。” “疼?有妍儿身上的伤疼吗?”龙非绝阴沉着脸反问,“当你想要伤害妍儿的时候,就该想到这个下场!” 元今歌:“……” “你先把我松开……” “你松开我。”元今歌咬了咬牙,背后不知道撞到了什么,硌得她后背都有点发麻,她想要起身,伸手去摸摸自己后背什么东西。 但龙非绝以为她要动手,抓住了她的右手手腕就往头上拉,力道不减,将对方更为蛮横地按压在墙上。 “不松又怎样?”龙非绝贴得她极近,浓烈而又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面上,仿佛一头火牛,蛮横又霸道。 元今歌觉得这个动作十分屈辱,咬紧了牙关。 龙非绝声音冷硬,“说,那个男人叫什么?你们之间究竟什么时候联系在一起的!” 第148章 你心疼那个奸夫是吧 “我能说的都告诉你了啊,灵缇塔是第一次,这次真的是第二次见面……”元今歌张了张嘴,解释道。 “第二次见面他就要带你走,还是暗阁的杀手,元今歌,你以为你长得美若天仙吗?” 这极具压迫感的注视让元今歌心慌,她觉得自己可能会因为屈从与龙非绝的威压而屈打成招。 元今歌下意识别开了脸,皱眉,“什么意思?” 元今歌转开头这明显的回避让龙非绝心中恼火,“本王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若没有你们二人长时间的勾结,他怎会要带你私奔?不过这倒是没有出乎本王的预料……” 龙非绝的视线落在在元今歌细长白皙的脖颈上面,眼神逐渐幽暗,语气也陡然凌厉起来,“毕竟有太子在前,你勾引人心的本事还算有所目睹……” “龙非绝!你怎么这么期待别人把你绿了吗?”元今歌怒吼出声,她真的要气死了,明明什么都没有干,龙非绝竟然将一切罪责都安在自己身上。 索性破罐子破摔,“行,你既然这么认为,那随你吧,你说是就是。最好是给我一纸休书来,趁早让我滚出这安王府!少来碍你的眼!没了我这个祸害,你的妍儿也就再也不会受到伤害了!” “想和离?你想的美 !在本王府中闯下了这么大的祸,你以为本王会这么轻易放你离开吗?” 龙非绝按住元今歌的手渐渐松开,转而掐住元今歌的下颌,强硬地逼迫她正视他。 “元今歌,你不如实交代,没关系。此事,我定不会轻易过去。” 他的手指陷入元今歌细嫩的皮肤中,白皙透亮,和他粗粝的手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元今歌身上的每一处都告诉他,她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不该这么对她。 但他知道眼前这个大小姐一向被宠坏了,不守底线,残害别人。 龙非绝觉得他是该好好教训教训她,没有必要对她手下留情! “这件事情,你究竟有没有参与,又参与了多少,本王定会一一彻查,至于那个杀手,他伤了妍儿,此生都不要走出我安王府了!” 元今歌蹙了蹙眉头,闪过一丝不忍。 虽然白昭是来杀她的,但是通过他和自己的聊天,她知道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想到刚才少年想要带她出去的的样子,元今歌的眉头就没松下来过。 龙非绝自然也看出来了元今歌的不舍,怒道,“心疼那个奸夫是吧?你放心!本王定会‘好好’照顾他的,一定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你若是全盘托出的话,我 兴许还可以痛快点,给他留一个全尸!” 元今歌气急,“我没做过的事情,怎么全盘托出?!” “死到临头死不悔改!”龙非绝怒而甩手,冷笑,“好,你很好!” 说完,龙非绝就转身,阴沉着一张脸,重新回到了房间内。 片刻后,房间内传来楚妍儿柔弱的声音。 “绝哥哥,怎么了?外面好吵……” “抱歉妍儿,是本王吵到你了,来,先把药喝了……” 元今歌站在院内,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和下颌,心情复杂。 龙非绝的刚才的话不断在她脑海回响,他要让白昭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不知道为什么,对方明明是来杀她的,她却对白昭生不出丝毫怨念,反而还有点过意不去。 也许是因为白昭其实是可以在侍卫围上来之前逃掉的,只不过他想要带她离开,才会沦落到如此下场。 元今歌皱眉,忽然想到白昭也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而已。 不行,她得救白昭出来,不然她这辈子可能都过意不去了。 元今歌走到庭院内,看到那里的戏班子已经被王府的侍卫围起来,在细细盘问杀手的来历。 她后退了几步,避开他们, 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就是靠南边的一些枝桠茂盛之处。 王府这个地方, 人很少,就连府内的下人们也很少过去。 想到方才廉珩他们压着白昭离开的方向,元今歌很快就猜到了地牢所在之处,就在王府以南。 走到地方之后,正好看见有两个人守在地牢入口。 元今歌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迷药,准备想一个十分顺利的法子潜入进去,却在这时,忽然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廉哥,你说王爷会用什么法子杀了这刺客?凌迟还是剔骨?他可是伤了王爷最疼爱的女人啊!” 前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元今歌立刻蹲下,躲在了一棵常青树后面,等着说话的人离开。 廉珩道,“王爷的事,莫乱打听,王爷吩咐什么,我们照做便是!” 元今歌的心忽然紧了紧,差点也忘了廉珩在这里。 廉珩是跟在龙非绝身边的得力助手,功力在一众侍卫里面最强,她临时弄的这些迷药,搞不好对他没用。 好在廉珩两人很快离开了这里,元今歌才小心翼翼站出来。 一盏茶后。 地牢门前守着的两个人鼻子动了动。 左卫:“你有没有闻到什么香味?” 右卫点点头,“是啊,这种香味好像我娘……” 没说完,两人“咣当——”两声躺在地上,张着嘴巴不省人事。 旁边的阴影处缓缓走出来一 个素白色的身影,元今歌冲着里面看了几眼,确定没有其他守卫之后,才踏步进了地牢。 地牢里面有点黑,只有上方的两只手掌大的通风口里能照进来些光亮,加上墙上挂着的烛火,勉强能让元今歌辨别地牢的情景。 地牢里分外黝黑,能闻到有一股馊味,不知道是从何处散发出来的。 元今歌没有办法想象安王府里竟然还有这么难闻的地方,但好在走过一个拐角后,这种味道就消失不见了。 与此同时,元今歌看到了一个人的身影。 元今歌脚步一顿,下意识小声开口:“白昭?” 她有点不确定这个地方是不是只关了白昭一人,但她从进来后,也确实没有看到有其他人的身影。 在她出声后,那个身影忽而动了动,在元今歌的目光下转过身来。 赫然就是白昭! 白昭看了眼元今歌,少年冰寒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倔强,紧接着,无表情地扭过了头。 元今歌没有多想,在这个地方转悠了片刻,终于在不远处的木桌旁边找到了钥匙,钥匙旁还有白昭被收缴的剑。 “情况紧急,我先放你出去。”元今歌一边说,一边打开了地牢的锁,推开门,焦急出声:“你快走!” 然而声音落下,少年却根本一动不动。 第149章 别忘了你是谁的人 元今歌疑惑,“白昭?” 她应该没有认错人吧? “你是,元今歌,骗我。”白昭背对她,声音冷漠。 “我没有骗……”反应过来白昭说的是什么意思之后,元今歌无奈道:“我真不是故意要骗你的,现在情况紧急,你快走,不然会死的!” 白昭依旧一动不动地坐在牢房内,连余光都没有留给元今歌。 元今歌看了一眼门的方向,担忧很快就有人发现不对劲,只能快速道:“我也是没有办法,那日你突然说要杀我,我只是一个普通根本没有任何功力的女人,在你这个杀手面前毫无自保能力,所以只好临时改口欺骗了你,但我只是为了活命而已,我又有什么错呢?” 白昭缓缓转头,似是也想起了当时的状况,觉得眼前这个女人也不像方才想的那么可恶了。 “那是,任务。”白昭看向元今歌。 “我知道那是你的任务,所以我也没有逼问你对方是谁了,站在我的角度,我也是个无辜的受害者,不是吗?” 白昭抿了抿唇,没有开口。 “现在能理解我的难处了吧?你快走,莫要让人发现了。”元今歌把剑扫到他手里,没有忍住 出声催促他。 白昭眼神犹豫,被元今歌一句话骗了那么久,让他不知道元今歌对他说的话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 在元今歌终于等不及伸手过来拉他的时候,白昭反手握住了元今歌,坚定道,“你和我,一起离开。” 元今歌:“啊?” 他怎么还想着把她一起带走啊?带走杀了提着人头回去复命吗? 想象到那种画面,元今歌就遍体生寒,这做杀手的,也这么卷吗? 她当即就摇头表示拒绝,“还是你自己走吧,就当是我为了报答你那日在灵缇塔上救我一命了。” 说着就要抽回手,却被白昭握得更紧了。 “安王,生性残暴,今日事发,你留在此,危险,和我一起,离开。” 冰冷的掌心渗出一丝暖意,少年固执的脸上流露出的真意让元今歌不由自主地愣了。 她抽了抽手,没有抽动。 元今歌试图做解释,“我真的不能和你一起走,我是安王妃。” “他,负心汉,危险,我帮你离开。” 眼前这个少年这么固执,也让元今歌恍惚了片刻。如果没有选择,她倒是想借此机会和安王府断了关系。 可原主的身份在这里,她现在 又被龙非绝以为是她残害楚妍儿、私通男人什么的。 她若顶“罪”潜逃,一定会连累元家…… 想了片刻,元今歌还是决定把白昭先弄出去,“我不走,你赶紧走!不然等会儿来人了,一切都是白搭。” 白昭忽然耳朵动了动。 元今歌急了,“先别想那么多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得先逃出去!” “恐怕没有那个机会了,我的王妃。”一道饱含怒意的声音传来,紧跟着是脚步声,缓缓从出口的方向走来。 背着光,龙非绝的身影缓缓显露,以及已经完全被怒火侵染的脸色也展现在元今歌面前。 完蛋。 元今歌傻了,竟然被抓个正着! 而白昭却一反刚才的冷淡态度,直接起身挡在元今歌面前,警惕地看着龙非绝。 看到白昭的举动,龙非绝心中的怀疑彻底坐实,“元今歌,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在发现门前的两个守卫无缘无故昏迷之后,就立刻进来查探,却没想到能听见这么一段精彩的对话。 龙非绝内心的火气空前旺盛,神色阴冷凶恶,似乎下一秒就要拔剑杀人一样! “本王的王妃什么时候和暗阁的杀手有染,本 王竟然现在才知道,元今歌,你真是好样的!” “我和他真的没有什么……” 元今歌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但现在她的任何话,在此时都显得分外苍白,龙非绝已经对她完全失去了信任。 “你觉得本王还会相信你的鬼话吗!”龙非绝怒喝出声,“铮——”地一下拔剑指着元今歌,恨不得立刻杀了她一样。 于此同时,白昭也迅速出手,手中利剑出鞘,对着后面的元今歌道:“危险,退后!我,保护你!” 大哥,你这样我更解释不清了啊…… 但现在的状况很明显已经不是她能插手的范围了,龙非绝的剑尖指向了白昭,脸上划过一种残暴的凶狠。 “好一对恩爱的苦命鸳鸯!”龙非绝压根没有意识到自己语气酸溜溜的,“你觉得,以你的身手,能从本王的手下活着离开这里吗?” 他体内此时的暴虐已经达到了顶峰,无数次在战场上杀敌练出来的气势在这一瞬间爆发,阴寒凌虐的双眸死死盯着眼前的人。 “那就,试试。” 白昭是刺客,最擅长的是神出鬼没偷袭搞刺杀,元今歌躲在柱子后面避其锋芒。 闻 言抬起头,就见白昭已经率先出手,用一套十分凌厉的剑法直冲龙非绝的脑门儿。 “简直找死!” 眼前的剑影闪过,龙非绝脸上的神色不变,抬手挥剑和白昭的剑刃相接,发出‘乒乒乓乓’的声响。 龙非绝一剑挥去,白昭侧身避开,转而朝着龙非绝的右侧方偷袭,剑气撕裂了龙非绝身上的一小块衣服。 龙非绝的神色冷了下来,和白昭对抗时认真了几分,“没想到你还有点本事。” 说完又执剑上前,剑气直冲白昭,两人很快又打在了一起。 两个人的身法都极为敏捷,但因为这里的地方狭小。两个人似乎都没有发挥出真正实力。 但龙非绝到底是战神,白昭这个杀手武力很强,对上龙非绝就有点不够看。 二十多个回合之后,白昭被龙非绝一脚踢到木桩上,落在地上,吐出一口鲜红的血液。 元今歌下意识凑过去,担忧地询问,“你怎么样?没事吧?!” 说着就从袖口里掏一些治疗内伤的药,给白昭服下。 看到这一幕的龙非绝握紧了剑柄,他死死盯着给其他男人喂药的元今歌,咬牙开口:“元今歌,别忘了你是谁的人!” 第150章 杀了他,本王就信你 原本的元今歌只是医者心作祟,看到伤患下意识就要救治,况且她只是想放白昭出去,当然也不能让人家死着出去了。 但在听到龙非绝警告的声音之后,心中也开始不满起来。 她最讨厌这种把女人当成附属品的话了,当即就反驳起来。 “我当然是我自己的人!” 龙非绝的脸色彻底冷下,“元今歌,你是当真要和本王作对了吗?” “我没有要和你作对的意思,但眼睁睁地看着他死,我也做不到。他要杀的是我,楚妍儿不过是误伤!我会帮你治好她来赎罪,保证还你一个完完整整的楚妍儿。你放他离开吧。” 白昭捂着胸口躺在地上,听到元今歌的话愣了愣,看着元今歌的半张侧脸片刻没有回神。 他咽下元今歌给的伤药,抿着唇起身,随后擦了擦唇边的血迹站起身,“我,会带你走,你,退后。” 说着,又将手中紧紧捏着不放的剑提起,盯着龙非绝不放。 看着两人情深义重的样子,龙非绝只觉得受到莫大的侮辱。 他额头的青筋迸出,一字一句开口,“元今歌,你不是说一切你俩没有私情、都是误会吗?本王就给你这 个机会证明。既然你说他是来刺杀你的杀手,那你杀了他,本王就信你刚才说的话。” “你要我杀人?”元今歌不可置信。 “本王知道你会用毒,那种不知不觉毒死人的药你应该有吧?” “元今歌,你若想要本王信任你,就做出来给本王看!” 龙非绝一字一句的声音落下,在空荡的地牢里回响,也是在元今歌脑海里回响。 “不可能!”元今歌皱眉,“他之前救过我,我怎能忘恩负义?” 要她杀人,龙非绝疯了吧! “他既然是来杀你的,为何不能杀了他?本王还是第一次知道,你竟然是个如此重情重义之人?你这么为他着想,为何不自杀,祝他完成任务?”龙非绝反讽。 元今歌:“……你当我傻?” “你不是傻,你是舍不得吧!”龙非绝忍无可忍再次暴怒出声,随后吐出一口气,“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元今歌,杀了他,本王便信你!” 元今歌未开口,但旁边的白昭已经稍稍恢复了一些力气,在龙非绝和元今歌对话之时,就朝着龙非绝防备最薄弱的位置袭去。 地方就这么大,龙非绝在白昭出手的同时就发现了, 很轻易就躲过了白昭袭来的动作,神情立刻阴沉下来。 “元今歌!”龙非绝再次叫了一次元今歌的名字,等待着她的回答。 “告诉本王,你的答案!” 元今歌却抿了抿唇,给了龙非绝一个沉默的回答。 龙非绝握着剑的手背同样也崩起来青筋,隐忍着怒意拿起剑挡住白昭挥过来的招式,眼中杀意尽显。 “好!好极了!既然你不愿,那就由本王亲自来了结他!” 下一瞬,剑刃相交,两人身上的战意浓烈。 白昭身形轻盈,架起的都是攻势,一副不要命的样子冲龙非绝攻去,身上也很快布满了来自龙非绝攻来的剑痕。 无数剑招在元今歌面前划过,因为速度极快,元今歌眼里就只剩下他们模糊的光影。 高手对决,也不过如此。 不过龙非绝至少是当了多年的战神,正面交锋时,就连元今歌这个外行人都能看得出来,白昭打不过他。 白昭虽然身形敏捷,但在同样也不迟钝的龙非绝这里,却显得没有丝毫用武之地。 这次,不出十五个回合,白昭就落入了下风。 但他的动作极快,依旧全力以赴攻击着龙非绝的薄弱处。 龙 非绝的神色渐渐不耐,另一只手开始蓄力,准备伺机而动,给他致命一击。 云今歌擦了擦汗,脑海里快速思考着 现如今的对策。 她是绝对不会杀白昭的。白昭虽然是个杀手,但在她眼里他就是个未成年的孩子。 让她杀一个孩子,这绝对不可能! 龙非绝和白昭的气氛逐渐焦灼。白昭已经转攻为守,渐渐不敌龙非绝,下一刻白昭就被龙非绝一掌击退几步! 紧跟着,龙非绝手中的剑也落了下来“去死吧!” 危险! 元今歌瞳孔一缩,早已经备在手上的银针立刻飞了出去,下一瞬,龙非绝握着剑的手臂一僵,剑从掌心落了下来。 发出利刃落地的清脆声响。 龙非绝只觉得自己的手臂一阵发麻,紧跟着就迅速扩散到了全身。 他被暗算了! 而能做到这件事情的人,只有一个。 龙非绝身上的力气一点一点消失,他缓缓回头,目光愤怒地望向元今歌,神色失望至极。 “砰——”的一声,龙非绝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元今歌愣愣地看着躺在地上的龙非绝,刚才那种失望的视线,不知为何忽然戳进她的心里。 她皱了皱眉,转 而看向捂着胸口靠在木桩上的白昭,“你怎么样?” 白昭缓缓摇头,冷淡的眼神却分外清澈。 “无事,咳咳!” 但是一张口,血就不受控制地从口中流了下来。 内伤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元今歌双手颤抖地从自己身上找药,找到的时候,白昭也把血吐干净了。 看着白昭将药丸吞下去后,元今歌才看向躺在地上晕过去的龙非绝。 针上的药只是迷药,是方才她迷晕外面两人时剩下的一些,进入体内的迷药要比闻上去的见效快,两个时辰后龙非绝就会醒来。 只不过经过这一遭,她彻底和这件事逃脱不了关系了。 元今歌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这次,把她逼入绝境的人,竟然是她自己。 但事已至此,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随后,元今歌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发现并没有其他声响,回头看了眼正在运功疗伤的白昭,压低声音问:“你还能跑吗?” 白昭睁开眼睛,擦了擦唇边的血,“可以。” “那就好。” 她知道安王府的所有守卫布局,可以让他安全离开。 白昭受了伤,经不起全府的侍卫围攻,这是唯一可以逃出去的办法。 第151章 跟我走,我保护你 “此地不宜久留,你跟我走!” 元今歌最后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龙非绝,率先走出了地牢。 白昭站起身,也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手中的剑紧了紧,剑锋寒光闪过地上人的面颊,最终却没有落下去。 他利落的转身,几步跟上了元今歌。 王府里面守卫森严,明岗暗哨数不胜数,况且今日王府还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如果不是熟悉王府,根本走不出去。 元今歌走出地牢,警惕的四下打量一番,回头对着白昭道:“我们往西边走。” 西边是她的院子,守卫是最少的,能避掉不少麻烦。 白昭一声不吭,默默的跟在元今歌身后。 “就是这里,墙外几乎没人,你出去的时候注意点,不要被其他人发现。” 元今歌上下打量白昭,“你虽然受着伤,但是应该也能翻墙吧?” 她话音刚落,身体骤然一轻,根本来不及反应,她就被人拦腰抱着落在了墙的对面。 她出来了?! “你、你、你把我带出来做什么!?” 元今歌一把推开白昭,震惊地看着他。 “你和我,一起走。” 少年眉眼沉沉的看着她。 “不行,我不能离开。”元今歌摇头 ,坚定地后退一步。 “为何?”白昭不解。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旁边似乎有动静传来,立即拉着元今歌闪到了两棵粗壮的大树身后。 王府的墙后边就是街道,虽然来往人不多,但也偶尔会有府内的下人从这边超近道回王府。 人影走过,白昭拉着元今歌的手紧了紧,随后意识到了什么,忽然松开。 但他还未忘记元今歌的拒绝,挡在她身前,垂首认真的看着她。 “为何?” “现在不是离开的时候。” “你,伤了他,他不会,放过你。” 白昭不理解元今歌的做法,目光有些许茫然,他只是坚定地重复着,“跟我走,我,保护你。” 元今歌还是摇头。 她现在确实不能离开,且不说王府里还有花梨,而且元家还在那里,她总不能一声不吭的跑掉,这对于原主的家人来说不公平。 就在他们两个说话的当口,墙那边的王府有动静传来。 应该是龙非绝被人发现了。 元今歌来不及多想,一把推开白昭,“你快离开,不然来不及了。” 白昭踉跄着后退两步,眼神倔强的盯着她,“我们,一起。” 嘶!这孩子怎么说不清呢? 元今歌一阵头疼 ,恨不得现在路过一辆马车,好让她把白昭打晕塞进去。 “我是安王妃,就算安王要处置我,也不会要我的性命,你就放心离开吧!” “为何,非要让他,处置你?” “离开,就不会,受伤。” 白昭说完,立刻拉着元今歌走到了一处拐角,随后借力一蹬,下一秒两个人就站在了房顶上。 元今歌恐高症瞬间发作,腿软的像面条,差一点就喊了出来,却被白昭一手捂嘴,一手摁头,强迫她看着下方。 只见从王府里出来的一众侍卫,层层围绕了两圈,将附近围得水泄不通,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这些守卫都是王府里的精英,元今歌一眼就看得出来。 她叹了一口气,拉下白昭捂着她嘴的手,“我确实有我自己的原因不能离开,如果你是真的为了我好,可以麻烦你帮我做一件事吗?” 白昭顿了下,“何事?” 元今歌正要开口,却突然脚下一滑,她手忙脚乱的抓住了白昭的袖子,声音发抖,“我们先换个地方说话吧,这里……我有点害怕。” 白昭虽然受伤了,但轻功却丝毫不在话下。 不多时元 今歌就被白昭带到了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距离王 府也不算太远,但也不会被王府周围的守卫给察觉到。 元今歌平复了一下情绪,“我想麻烦你,帮我调查一下想要杀我的人究竟是谁。” 白昭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她。 元今歌心里忽然没有底,不由开始多想,这个人现在不会后悔了,想要杀了她吧? “可,可以吗?” “我这种时候确实不能离开安王府,至少现在不会,所以我就只有这一件事情可以拜托你,你是暗阁的人,查买主是谁应该会比我容易。” “当然如果事情有难度的话也不必勉强……” “可。” 白昭打断她的话。 眼前的女人衣衫有些许杂乱,脸上还有被吓到的不安,但在白昭眼中却分外出尘。 “他,负心汉,你,不舍他?” 白昭拧眉,语气低落。 元今歌像是听到什么骇人听闻的话,猛地咳嗽了几声。 “什么跟什么啊?我是因为其他的事情才不好离开王府的,你小孩子不要胡说八道!” 说完,元今歌就见白昭的神情中露出一丝不满,他认真的反驳,“白昭,不小。” “好好好,你不小,快走吧,不然真的来不及了!” 白昭再次被元今歌推了一下,回头,深 深的看了一眼元今歌,这才运起轻功离开了这里。 元今歌松了一口气,终于把这个活祖宗送走了。 她伸出手看了看自己掌间上存留的几根银针,摆了摆手,朝着王府的大门走去。 做了就是做了,她也不会不承认。 虽然对龙非绝有一点点愧疚,但她当时也是别无选择。 总不能亲眼看到白昭死在自己面前。 …… 王府地牢。 廉珩在地牢的远处待了很久,才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王爷都已经进去这么久了,也该出来了吧? 他犹豫着进去查看,谁知等到他走进去,却发现龙飞绝面色阴翳的扶着墙,像一柄利剑,沉默的站在一地狼藉里。 “王爷您……” 廉珩的话还未说完,就见龙非绝阴沉着一张脸,猛地一挥手,地牢的一角伴随着轰鸣声,尽数轰塌! 龙飞绝未置一词,气势汹汹的离开了地牢。 廉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以他的经验来看,现在的王爷正处于暴怒之中,所以他不敢轻易上前询问。 “元今歌!” 地牢门口,龙非绝的怒吼声几乎传遍了整个安王府,所有听到的人都不由打了个寒战。 莫非是王妃又做了什么事,导致王爷暴怒至此? 第152章 和离?还有这种好事! “王爷,可是刺客逃了?需不需要属下去追?”廉珩快步跟在龙非绝的身后问道。 “不必!” 龙飞绝朝着东苑的方向走去,衣袂翻飞。 路过的下人们见到,无一不远远避开,跪下磕头。 王爷正在气头上,撞上去,就是个死! 龙非绝对跪在地上的人视而不见,脚下生风的朝着东院赶去,眉眼间乌云笼罩,只等一声惊雷炸开,将一切不如意毁灭殆尽。 廉珩心惊胆战地跟在龙非绝身后,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很明显,地牢里一定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 地牢里面有打斗的痕迹,早知如此,他就该跟着王爷一同前去。 如此,那杀手也不会逃脱。 “砰——” 龙非绝一脚踢开东苑书房的门,怒呵一声:“速拿纸笔来!” 东苑的小厮躬着腰,战战兢兢的去拿纸笔。 廉珩跟在身后,神情立刻严肃起来,“王爷,可是边关有战事发生?可需要廉珩速去支援?” 龙非绝抬头,冷冷的斜睨了他一眼,“和战事无关。” “那王爷这是……” “本王,要休妻!” 龙非绝一掌拍在书案上,骨瓷的茶杯晃了晃,在地上摔成一堆碎片。 廉珩惊得站在原地,被这一声怒吼吓 得舌头都短了三寸,“可……” 龙非绝此时的神色仿佛炼狱为死者落笔的判官,比战场杀红了眼之时都要可怕万分。 “元今歌善妒至极,买通杀手残害妍儿,又同旁人勾结,不守妇道,祸乱王府!本王断留不得此心思恶毒之女!” 说着,龙非绝就一把抢来小厮送上来的笔墨纸砚,铺于书案上,手腕翻转间,龙飞凤舞的几个字出现在了纸上。 被抢走笔墨纸砚的小司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脸上的冷汗唰的流下来。 “王爷,事情或许有误会,王妃她不是这样的人……” 廉珩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思绪,又对着跪在地上的小厮说,“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王妃来!” 龙非绝听到廉珩的话,冷嗤一声,“这才短短几日,你的心,就向着那个女人了?” 他捏着笔杆的手青筋暴起。 况且,元今歌早就和那个人私奔,逃出王府了! 廉珩额头瞬间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垂首道:“属下不敢,属下只会向着王爷!” 龙非绝冷哼,嘶啦一声,他手底下的纸张被他不经意间扯烂了。 他心中的暴怒还未降下,只要一想起方才元今歌为了别的男人,对他出手时的情景,他就恨不得将这个 人碎尸万段! 扯烂的纸被龙飞绝揉作一团扔在了地上,然后重新铺一张纸继续写。 廉珩:“……” 王爷这次,似乎真的气坏了。 …… 安王府大门。 王妃要回家,其他人敢拦吗? 当然不敢,所以元今歌光明正大的回了王府。 一进门,元今歌的手臂就被一只手扯了过去。 “不好了王妃,你快去瞧瞧吧!” 元今歌没注意被拽了个踉跄,她稳住身形,低头看着抱着自己的小姑娘, “花梨?发生什么事了?” 花梨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委屈一样。 元今歌的心猛地提了起来,难道龙非绝找不到她,所以拿花梨出气了? 他还是不是男人了! 花梨不知道元今歌内心已经骂了龙飞绝无数遍狗男人,她擦了擦眼泪抽抽噎噎地说:“王妃,您快去东苑求求王爷吧,王爷他要休了你啊!” “龙非绝要休了我?!” 甫一听到这个消息,元今歌震惊的眼睛都瞪圆了,“你说的都是真的?” 花梨见王妃被吓得呆住了,哭得 越发凄惨了。 她抽噎把元今歌往东苑的方向扯,“王爷此时正在写休书呢,王妃您快去阻止啊!” 竟然还有这种好事? 元今歌心中 百转千回,随口敷衍道:“没事,不必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花梨抽噎个不停,“王爷休妻非同小可,您是王爷明媒正娶的王妃,怎么就能轻易休了你呢?” 花梨不知道两人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只要王爷休了王妃,王妃今后的地位会一落千丈。 女人一生中最好的归宿就是嫁给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在花梨的世界当中,没有谁会比王爷,更适合王妃了。 一路上又碰到了不少朝她望过来的下人。 龙非绝坦言要休妻一事,在府中早已传遍,所有人都和看戏一样,看着元今歌。 元今歌知道他们古代人心中的想法一时间难以改变,所以也没再多解释,脚步轻快的朝着东苑的方向走去。 她的嘴角压都压不下去。 书房内,龙非绝的第二张纸写的分外满,他在上面一列列的控诉着元今歌自从到了王府之后所犯的种种罪行,这里面任意一条罪行都足矣让元今歌卷铺盖滚蛋。 廉珩多次想开口说些什么,又欲言又止。 这时砰的一声,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看到那抹白色的身影,廉珩大喜过望,“王妃,您可算回来了,快去劝一劝王爷吧!” 元今歌走到龙非绝 面前,她看了一眼龙非绝写的,满满一页,仿佛判决书一样的休书,眼眸眯了眯。 龙非绝手下的狼毫不停,但他的注意力已经飘到了元今歌身上。 竟然没有和那个杀手逃跑?龙飞绝心中冷笑,果然,她还是怕自己真的会休了她! 在元今歌看过来的这段时间内,龙非绝又落下了一条罪状,放眼望去,整整七条罪状。 哟?这是搞七出呢? 长见识了! 元今歌啧啧感叹,“王爷真是好记性,这么多条,都记得清清楚楚。” “怕了?”龙飞绝抬头,神情睥睨。 “这七出之罪,单单拎出来一条,就足以让你名声尽毁,往后更是无人敢娶你元家之女,你今日所作所为,就注定不能在这个位置长久!” “你别以为有元龚辰在,本王就不敢休了你,本王告诉你,没了你,本王立即就扶正妍儿!这个位置,本来也是给妍儿留的!” “不过,若你将那杀手的身份老实交代,本王念在旧情或许还可以让你在这个位置待上几日。” 龙非绝十分大度的给了元今歌机会,为的就是让她跪地求饶,顺便把杀手交出来,却未曾想到,元今歌却在听到这些话后,眼眸越来越亮。 “还有这么好的事?” 第153章 他不想听休书两个字 元今歌两眼放光的凑上前看龙非绝写的休书,发现上面还未落名后,葱白的指尖点着空白处催促道:“快写啊,继续!” 她挽起袖子,卖力的帮龙飞绝磨墨,身后的廉珩和花梨皆是一样的目瞪口呆。 “王,王妃!” 花梨快要晕过去了,她以前只是认为,王妃说和离只是为了同王爷置气,可现在王爷明显动了真格,王妃竟然也毫不妥协! 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何王妃偏偏想要和王爷和离。 一个女人被休了,以后哪里还有好日子过啊! 龙非绝也没有想到元今歌竟然是这种反应,他脸色铁青,深深地怀疑元今歌是脑子坏掉了。 否则她怎么可能死到临头,竟还如此嚣张? “快写啊,怎么不写了?” 元今歌见墨水都要滴到纸上了,龙飞绝却迟迟不肯动笔,终于忍不住一叠声催促他。 “元今歌,你是在激本王?” 龙非绝脸色阴沉,眸光锋利,死死盯着元今歌的侧颜。 元今歌抬头,不理解他为什么就这样停下了。 她看了眼龙非绝的休书,写的很好啊。 “我觉得王爷写的很有水平,条理清晰,言辞犀利,引经据典,只差您一个章就完美了!” “元今歌,你当真以为本王不敢吗?”龙非绝咬牙。 “啊是是是,王爷最厉害了!所以王爷为什么还不快点写?你此时写完,我元今歌立刻就收拾东西离开王府,保证不打搅到你们!” 廉珩的后背已经渗出了冷汗,风一吹,像刚从水里捞起来,整个人都凉津津的。 他拉着一张苦瓜脸,欲哭无泪,“王妃,您不要开玩笑了……” 他哪里知道把王妃请来会变成如今这个局面,王爷的怒火可不是常人可以承受得住的! 但元今歌却一门心思想着让龙非绝赶紧落笔,葱白的手指在桌案上急促的敲了几下。 “就差您的名字了,快写啊,写完了我们就一拍两散了!” 这龙非绝真是急死个人,就差这一笔了,竟然卡在了这里! “元今歌!” 龙非绝死死咬着她的名字。 她应声抬头,不经意间被龙飞绝吃人一般的目光吓了一跳。 “王爷,我在呢,您是写累了吗?无妨,我也可以帮你写!” 元今歌一秒都不想耽搁,伸手去抢龙非绝手中的狼毫。 龙非绝抬手一挥,沾满墨的狼毫脱手而出,重重的砸在地上,墨汁像喷射而出的血液溅了一地。 廉珩腿一软,差点跪下。 龙飞绝压抑着怒火的双眸,紧紧的盯着元今歌。 不可否认,他现在的心已经完全被打乱了 ,胸腔中的怒火猎猎燃烧,龙非绝想不通,为何元今歌竟这般想要和他和离! 脑海中那个小白脸杀手的容貌浮现在眼前,龙非绝冷嗤,“元今歌,你当真以为本王猜不出你心中所想吗!” 元今歌:“啊?” 她不明所以的点了点龙非绝铺在书案上的纸,嘴角的笑意轻佻。 “王爷若当真猜出我心中所想,不如就成全我吧?这也是成全你和楚妍儿,岂不两全其美?” 猜想被证实,龙非觉胸口剧烈起伏。 “砰!”的一声,他的手重重拍在书案上,休书在他的掌下曲折皱起。 果然,元今歌是想摆脱了和他这一层关系,好与那个小白脸杀手,双宿双归! 龙非绝嘴角溢出一丝冷笑,他恨不得将眼前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关入地牢,再绞以酷刑! 元今歌看着休书在龙非绝掌下逐渐不保,顿时心如刀绞。 她一脸肉疼的看着龙飞绝大掌下的休书,“欸欸,你不开心就不开心,不要拿休书发脾气啊!” 元今歌探手过去想要拯救那封休书,却被龙非绝抢先 一步。 撕拉—— 休书在龙非绝手中成了两半。 元今歌的手伸了一半,愣住。 被撕裂的休书仿佛不是休书,而是她的心。 “龙非绝,你干什么啊!” 她的休书啊休书!距离她能离开王府这个破地方,只差一步之遥!结果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走了! 都怪龙飞绝! “你这个人简直是言而无信!不是你说要休妻的吗?为何临时反悔!” 元今歌的手调转方向,恨不得一指头戳到龙非绝的额头,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我不管,你先前说的休妻已经在王府传遍了,王爷金口玉言,就应该重新写一张休书!我元今歌拿到休书后立刻离开,绝不会纠缠!” 龙非绝看着元今歌的红艳艳的檀口一张一合,说出的话却像是火上浇油,让他的怒火越烧越旺,几乎烧干他所有的理智。 他的手越攥越紧,终于,休书被他捻成齑粉,散落一地。 在元今歌惊怒的目光中,他大手一揽,勾着元今歌的细腰吻了上去。 “唔!” 看着突然放大了数倍的脸,元今歌双目骤然睁大,双手放在龙飞绝胸膛前,使出吃奶的力气推开他。 “龙……你有病……唔——” 元今歌断断续续地骂着,却被龙非绝轻而易举地将她想要说出来的话吞入腹中。 唇上的触感冰凉,龙飞绝几乎是抵着她的齿关在啃咬她的唇瓣。 元今歌头皮发麻,她不是第一次和龙非绝接吻了,但是这一次,元今 歌却感觉到满满的危险和侵袭。 龙非绝这个变态!她简直要气死了,他以为自己是偶像剧里的男主角吗? 就算是,那女主角也不可能是她! 元今歌骤然抬脚踹上龙飞绝膝间,但被龙非绝挡开,强势的挤进她腿间。 男人和女人的力道就在这时体现出来,特别是龙非绝曾在战场上训练过,元今歌的力量对于他来说如同蚂蚁撼象,挠痒痒一般无力。 龙非绝此时只想将这张嘴完完全全给堵住,他不想听到这张嘴里说出的任何有关休书的话! 一旁的廉珩和花梨目瞪口呆,还没从这一场变故中回过神来,就猝不及防的红了脸。 随后两人动作同步地闭眼,转身,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 老天爷!他们都有点分不清他们是真的争吵还是情趣了…… 特别是花梨,她怎么都想不到,王爷在王妃面前竟然这般主动,如此,是不是就代表他们西苑得势,地位也会水涨船高? 若真是这样,那她们就再也不必看碧竹园那群人的脸色了! 花梨面上泛红,不知是羞的,还是激动的。 然而就在他们刚一转身,睁开眼睛的当口,一个弱柳扶风的身影走了过来。 一身艳丽的红衣,妆容精致的女人站在他们面前,赫然就是楚妍儿。 第154章 小憩一会,家被偷了 楚妍儿越过花梨和廉珩,看到了敞开的书房里,一男一女两人拥吻在一起的画面,瞬间瞳孔地震,脸色苍白的僵在原地! 花梨深吸一口气,上前挡在楚妍儿的面前,“小夫人,王爷和王妃有要事要处理,还请您稍等……” 楚妍儿根本听不进去,她重重的推开花梨,失魂落魄的看向书房。 她才小憩一会儿而已,绝哥哥竟然又被这个贱人给迷惑了! 楚妍儿死死的咬住毫无血色的嘴唇,这个该死的贱人! 方才她分明听见下人议论纷纷,说王爷要休元今歌,这可把她给高兴坏了,匆匆赶来想要看元今歌的笑话,但她看到的却是什么?! 元今歌究竟是用了什么蛊惑手段,让绝哥哥这么快改变了心意! 楚妍儿急火攻心,对元今歌的恨意攀至顶峰。 “绝哥哥!” 愤懑和不甘促使,楚妍儿绷紧神色喊了一声,下一刻,便气的吐出了一口血! 花梨:“!” 她吓了一跳,立即后退,随后惊慌不定的看向廉珩,焦急的辩解,“我、我真的没有碰到她!” 廉珩:“……” 就在花梨以为楚妍儿会来一场嫁祸于人之时,就听见楚妍儿如泣如诉 ,哀怨婉转的声音,“绝哥哥……” 龙非绝身形一僵,下意识松开了元今歌。 “妍儿?”他皱眉,“你身受重伤,怎可随意起身?” 他正要过去,完全没注意到身后元今歌越来越黑的脸色。 下一秒,元今歌用尽全身的力气,重重的推向龙飞绝。 “龙非觉你是不是有病?!” 元今歌狠狠地擦着自己的唇,好像那上面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龙非绝猝不及防被她推开,阴鸷的目光复又回到她身上。 “元今歌,你竟敢推本王!” 元今歌捂着火辣辣的嘴唇,轻嗤一声,“推你又怎么样?王爷你这么介意我做了什么该不会是突然喜欢我了吧?我可是记得某日王爷可是信誓旦旦的说过,不可能会对我有感觉,你忘了吗?” 龙非绝沉着脸正要反驳,门外的楚妍儿忽然抽泣起来。 “绝哥哥,妍儿好痛……” 龙非绝一个眼神都没给元今歌,决然转身走出了书房。 “妍儿,你怎样了?为何不好好在房间歇息?” 他将楚妍儿抱在怀里,温柔的擦去她嘴角的血迹。 元今歌翻了一个白眼,“瞧瞧你干的好事,伤了你的小心肝儿的心呢!” “啧啧,碧竹苑距离东苑这么远,她身上还有伤就急匆匆跑来找你,想来是爱你爱得紧了,楚妍儿这么爱你,将王妃之位给她多好?” 元今歌话音还未完全落下,楚妍儿眼底就亮了起来。 “当然啊,我也不是来指点你应该让谁做下一任王妃的,我的目的自始至终只有一个,休了我,你想让谁当王妃就让谁当王妃,皆大欢喜不是吗?” 龙非绝抬眸,注视着元今歌的目光散发着阵阵寒意。 “皆大欢喜?” “没错!” 元今歌点头,以为龙非绝终于在真爱面前想通了。 “等楚妍儿当上你的王妃之后,我一定给你们包一个大.大的红包!顺便祝你们二位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最好锁死,别再出来祸害别人了!元今歌恨恨的想。 听到元今歌这番话,龙非绝轻嘲出声。 “元今歌!本王既未休你,你就还是本王的王妃,至于本王想让谁当王妃那是本王的事,用不着你来置喙!” “只要你还是安王妃,生,是安王府的人,死,也是安王府的鬼!” “你这样,让你怀里的小心肝怎么想?你真的太过分了!”元今歌捂着心口,装作为楚 妍儿痛心的模样。 “哎,人家 楚妍儿为了你,甘愿做一房小妾,这般情深似海的人,王爷你怎可辜负人家!” 楚妍儿靠在龙非绝怀里,本来听到龙非绝的那般言论就已经更不好受了,偏偏元今歌还在她伤口上撒盐! 气的她一口气梗在喉中上不去下不来,下一刻,竟然再次吐出了一口鲜血! “绝……绝哥哥,妍儿无事。” 她手指无力的抓着龙飞绝的衣角,下一刻,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元今歌:“……” 额,看来真的是气狠了。 “妍儿,妍儿!” 龙非绝紧张地看向怀里的人,楚妍儿脸颊苍白,气若游丝,仿佛下一秒就会撒手人寰。 “王爷放心,你的妍儿只是一时急火攻心,所以才昏了过去,不碍事的。” “说不定,吐两口淤血对她也是好事。” 元今歌倚着门栏,淡淡开口。 龙非绝眸光冷冽的朝着她看了一眼,随后将楚妍儿打横抱起,转身离开。 “廉珩,速去请太医!” “是,王爷!” 龙非绝抱着楚妍儿离开后,书房外只剩下元今歌和花梨两人,树上的叶子打着旋落在脚边,颇有一番凄凉之感。 花梨心有不 忍,开口安慰元今歌,“王妃你别太难过,王爷心中还是有您的!” 想到方才的画面,花梨脸上还有些烫。 王妃就是王妃,料事如神,一切都尽在掌握。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王爷那般控制不住的样子,此等亲密,在楚妍儿那边更是从未见到过! 如此,便说明王爷对王妃是有心的! 元今歌没有听见花梨的话,她在龙非绝离开后就转身进了书房,看着一地的齑粉,留下的只有心疼。 她的休书啊,又没了! 花梨说了片刻不见元今歌有所回应,好奇地跟上前,看到的就是元今歌一脸心痛地模样。 “王妃,您是喜极而泣吗?”花梨疑惑。 “不,我是伤心欲绝!” 元今歌咬牙,一掌拍在碎屑上,碎屑飞扬间,她利落转身,离开了这个让她伤心的地方。 “诶,王妃!” 元今歌烦躁不堪的回到自己的东苑,看到自己的小库房内被塞满了礼物,心中的郁结顿时松下不少。 “王妃,廉侍卫来了,正在院内等您。” 元今歌正守着礼物自我安慰的时候,花梨匆匆跑来禀报。 “廉珩?他又来做什么?” 元今歌放下手中的小玉雕,朝着屋外走去。 第155章 有多少钱?说说看? 廉珩就站在东苑的院子里,见元今歌出来后,朝着她恭敬地行了一礼。 “属下参见王妃。” 元今歌总觉得他来应该没有什么好事,但还是语气平静地开口:“有什么事情直说吧。” 廉珩起身,抿了抿唇,“王爷命属传话,从今日起,您出府,需要向王爷报备,不得擅自离府,否则,您每月的月例减半,若是再犯,再次减半。” “你说什么?” 元今歌收起了刚才散漫的样子,嚯的站直身子。 “我竟然还有月例?我怎么从来都没有见到过?” 廉珩尴尬的笑笑,“这……您每月没有差人去领吗?” 说着,廉珩就将目光落在花梨身上,元今歌同样也是。 花梨的脸“腾”的就红了,声音都有些磕磕绊绊,“奴婢、奴婢……” 元今歌忽然想起来,花梨才跟了自己多少日子,还没有领过月例实属正常,于是摆了摆手问:“有多少钱?说说看?” 廉珩:“按照规矩,王妃每月可领五十两白银。” 才五十两…… 元今歌被柯沐婉之前的大手笔养刁了,她撇撇嘴,在长廊的栏杆上坐下。 这点小钱她康济堂分分钟就能赚回来。 见元今歌不以为意的模 样,廉珩又补充道:“王爷还说了,若非必要,不准出府。” “在府内,您需要恪守礼仪,不得做任何有损安王府名声之事,否则,他不介意亲自来指导您。” 元今歌:“……龙非绝是闲的不行,非要给我找事情做才能当好他的王爷吗?” “他是不是有病!” 刚刚才降下的不满转瞬间化为怒气,元今歌冲着东苑的方向毫不留情地开骂,“疯子!暴躁狂!言而无信的小人!” 廉珩的冷汗瞬间落了下来,但好在这里是西苑,根本没有人留意。 元今歌见他是真的害怕,摆了摆手赶紧让人走了。 虽然她对廉珩没有意见,但她对他的主人意见很大! “你这个暴躁狂有本事过来和我当面对峙!自己说话不算数凭什么限制我!” “你说龙非绝是不是有病!?” 元今歌自己骂还不满意,还要拉着花梨寻求共识。 “王妃,您可别这样说了,万一被旁人听到,告到王爷那边去,王爷又要对您发脾气了!” “怕的就是他不发脾气!” 元今歌气呼呼地吐出一口气,跺跺脚回到自己房里后,扑到床上,把脸埋进被子里,挺尸。 真的好烦! 就连这么多的 生辰礼物,都不能让她瞬间恢复精力! 花梨跟进去服侍她的时候还是心有余悸的。 吓死她了,今天若是王妃再来晚那么一步,那纸休书说不定就会完完整整的呈现在王妃的面前,到那时,必定是无力回天了。 元今歌不知花梨心中所想,她翻了一个身,闷闷的声音里还带着气,“就差那么一点!” 是啊,就差那么一点,花梨深以为然的点头。 “就差那么一点,我就被休了,可恶!我应该晚点到的!” 花梨:“……” “王妃,您怎么能这么想?”花梨无奈看着榻上之人。 “王爷不好吗?您为何要想着离开他呢?” “好?” 元今歌的声调都变了一个音,她噌的从床上坐起来,“你是不是对男人的好有什么误解?” 她是真的不理解,龙非绝究竟有什么好的,虽然他是王爷,但她爹还是护国大将军呢! “奴婢是说,王爷对您还是很好的。” 元今歌立刻摇头,深深地觉得花梨可能眼睛不太好使,于是决定抽个时间看一看百宝箱里有没有给人检查眼睛的仪器。 “王妃,您难道感受不到吗?”花梨声音十 分真挚。 “先前,你们在外遇刺,王 爷为了救您还给你挡了刀呢,您忘了吗?” 元今歌扯了扯嘴角,她确实没有忘记,但最后不还是她拼死拼活救了他吗? “还有那日,王爷在峥王和峥王妃来找事的时候,也是站在你这边的呢!” 元今歌心下呵呵,“峥王本身就和你家王爷不对付,他能站在我这边很正常,正所谓敌人的敌人是朋友,也可以用到我们两个人身上,懂吗?” 花梨不懂,并且十分不赞同她的话,“您和王爷是夫妻,怎能是敌人?” 得,说不明白! 元今歌闭上眼睛,对花梨摆了摆手,“累了累了,睡觉了。” 外面天还未完全暗下去,元今歌沾床就困,不一会儿,就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花梨十分无奈,只好给元今歌盖好被子,免得她着凉。 元今歌的生辰就这样高开低走地结束了,梦里,她过了一个十分美好的生日。 她收礼物收到手软,看着一屋子的金银珠宝,她满脸兴奋地扑了上去,感受到了洗金钱澡的快乐。 就在她手里捧着一块紫萧寒玉上下抚摸的时候,忽然察觉到有点不太对劲。 寒玉为何是暖的?还有点软…… 越摸越不正常,这种怪异感直接让元今歌 生出了一身冷汗,这块玉不会变异了吧! 她猛的睁开眼,眼前正立着一个黑色的人影,而她的手,正在对方的脸上揉圆搓扁…… 借着微弱的光线,元今歌还能看到对方眼里散发出的冰冷寒光。 元今歌瞬间呼吸一滞,惊叫出声:“啊——唔!” 元今歌的嘴被来人堵住,随后,就听到了龙非绝冰冷中带着烦躁的声音。 “闭嘴!” 哦。 元今歌合上嘴,睁着一双大眼睛对着龙非绝漆黑的身影眨巴眨巴,刚才的惊吓逐渐转化成怒火。 这个龙非绝,说他有病他还真的喘上了!大半夜跑来吓唬她,幼不幼稚啊! 下一刻,房间内的烛火忽然亮了起来,烛光照在龙非绝的侧颜,勾勒出一副完美的光影构图。 看着这幅画面,元今歌眼前一晃,随后不自然地皱了皱鼻子,不太想承认自己的火气被龙非绝的颜值抵消掉了大半。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就朝着角落一缩。 “大半夜不睡觉你干嘛呢?” 龙非绝面容深沉,“你说本王要干什么!” 元今歌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只穿了一件里衣的自己,立刻伸手捞过被子,佯装惊恐道:“你你你、无耻!” 龙非绝:“……” 第156章 杀手,是不是你的奸夫! “深更半夜爬人床,你能让我怎么想?!龙非绝我没想到你堂堂王爷竟然会做这种事情,我真是看错你了!” 元今歌一边说一边抱着被子缩在角落,全身上下藏得只剩下一张脸露在外面。 刚睡醒的粉嫩小脸上垂着几缕碎发,杏眼圆睁,又惊又气的样子看起来好不可怜。 龙非绝心里莫名跳了一下,但很快他又想起自己此来的目的,瞬间将那点莫名的感觉抛之脑后。 他一把将元今歌遮挡自己的被子抽了过来,恼道:“你躲什么躲!今日发生之事,本王要一个解释!” 温暖的被子被蛮横扯走,元今歌打了个冷战,更没好气了,“你有病吧,大半夜的你想要什么解释?” 微弱的烛光打在龙非绝的身上,半明半暗间看不清他的神色,更觉得他难以捉摸,阴晴不定。 龙非绝音色平淡,但话锋凌厉,“先前是你吵着闹着要嫁入王府,如今却想要本王休了你,元今歌,你心里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元今歌撇了撇嘴,这种问题翻来覆去问了这么多遍,他不累吗? “这么简单还想不出来吗?我不喜欢你啊!” “你不喜欢本王?”龙非绝像是听到了天大 的笑话,“那为何要嫁入王府?” 他往前迈了一步,那半张脸的阴影便向后移去,露出他阴寒又带着探寻的眼神,像是冒着寒光的利剑,一剑刺入心口,半滴血都不会流出来。 元今歌不自觉打了一个寒战,目光落在被龙非绝抽走的金丝蚕被上,她伸手捞了过来。 身上感觉到温暖她才重新开口,“很简单啊,之前眼瞎喜欢,现在不喜欢了,我想走不是很正常吗?” “你说之前喜欢本王,是眼瞎?” 龙飞绝极具压迫感的视线落在元今歌的脸上,心底有不知名的情绪翻涌叫嚣。 原本一眼就能看透的元今歌,现在浑身上笼罩着一层浓雾,看起来近在咫尺,可却连她的衣角都碰不到。 龙非绝背在身后的手紧了紧,他极不喜欢这种事情超脱自己掌控之外的感觉。 元今歌却误会了龙非绝的意思,她眸中闪过一丝惊喜,跪坐起来,身子稍微往前探了探。 “对啊王爷,难不成你想通了,终于要放我走了?休书呢?” 龙非绝眉心狠狠跳了下,“元今歌,我想你忘记了一件事情。” “有吗?” 龙非绝怒气翻涌,一脚踩上脚踏,骤然拉紧的距离瞬间让 元今歌闻见他身上清冷的熏香味道,扑面而来的低气压让她不由得后退一步坐回去。 “你当真忘了同本王之前的交易吗?” 交易? 元今歌恍然大悟。 “记得啊,当然记得!” 她当然记得龙非绝的身上还残留着某种毒素,有关于男性正常生理需求的那种毒。 “你先前要挟本王,给你在王府最大的权力,如今本王体内的毒尚未解清,岂有放你离开的道理?” 元今歌:…… 这件事情她还确实差点就忘了。 放在以前,龙非绝体内的毒最浓烈之时,她还能将这件事当成一个把柄,来要挟龙非绝。 但自从使用了灵木枝之后,龙非绝身上的毒就有所好转,让她再也不敢轻举妄动,有几次甚至还差点失身…… 她心中暗叹,那次确实很惊险,还险些暴露了她怀孕的事实。 不过龙非绝体内的毒虽然有所好转,但确实还没有解。解毒的办法倒是不难,只不过分外麻烦罢了。 好烦!元今歌扶额,吐出一口浊气。 龙非绝本人都是一个言而无信之人,她一个女人,竟然还要在他面前做一个君子? “可有听懂本王的意思?”龙非绝的声音从元今歌头顶 响起 “懂了懂了!”元今歌 撇撇嘴。 “所以你最好给本王歇了离开的心思!” 元今歌不乐意了,“王爷要休我,可是王爷今日自己亲口说的,我只是催促了你两句而已,王爷这么说倒像是我主动提起的,这个锅我可不认!” “本王能说你却说不得!从今以后,你只需要做好自己份内之事即可!” 龙非绝的声音压抑的声音中透着隐怒。 元今歌本想当鹌鹑,但思来想去,她还是觉得自己吃了大亏。 “龙非绝你口口声声说我要挟你,让你把府内的最大权利交给我,那么,除了你之外,我才是王府最大的主子,这件事你真的做到了吗?” 元今歌底气十足,下午那股憋屈的气在胸膛里荡来荡去,终于找到机会顶了上去。 “限制我在王府的一举一动,这就是你说的最大权利吗?” 出府还要禀报,那她要经营自己的康济堂,都没有办法经常出去了! 和赚钱挂钩的事情她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龙非绝沉着脸,鹰隼一般凌厉的视线,直直射向元今歌。 “你还想着要出去?” 难道元今歌和那个杀手的关系真的非同一般,如今这般吵着闹着要出去 ,是为了和他暗地里私通?! 龙非觉脸更黑了,他一甩衣袍,上了元今歌的床。 “?!” 元今歌双眸瞪得滚圆,她不可置信的看向龙非绝,手忙脚乱的推他,“干嘛呀?你给我下去!” 这个男人他竟然不脱鞋就上床! 还是上的她的床! 元今歌气的鼻尖冒汗,用尽全身力气抬起一脚踹了过去,却被龙飞绝灵活的避过,顺便将她的脚压下去,欺身而上。 元今歌:“!!” 龙非绝轻啧一声,跪在元今歌的腰间,把她的双手举过头顶摁在床榻上。 短短一息之间,元今歌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逃不掉,躲不开。 龙飞绝擒住她的下巴,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白日里的那个被你放走的杀手,究竟是不是你的奸夫!他叫什么?” “你那么大声干嘛?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根本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元今歌不认命的扭来扭去,试图逃脱眼下的困境。 “不知道?” 龙非绝冷嗤一声,大手下移,长满薄茧的拇指在她温软纤细的脖颈上摩挲,最终停留在跳动的脉搏上。 凉薄的语气满是危险,“这样,知道了吗?” 第157章 她的小腹 紧张压抑的气氛下,元今歌反而越发冷静下来。 龙飞绝还需要她解毒,根本不会轻易动她,是以她根本不怕他的威胁。 “首先,他并不是你口中的奸夫,其次,到目前为止,我也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你之事,信不信随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龙非绝盯着元今歌的眼睛,好像要看进她的心里一样。 片刻后,龙非绝收回放在元今歌脖子上的手,语调阴鸷。 “你最好不要再让本王发现你和他有任何勾结,若被本王看到,本王会当场绞杀了他!而你,也根本不会有任何偷袭本王的机会!” 嘶,龙非绝这是记仇了啊。 元今歌无声的翻了个白眼。 天防地防,暗器难防。 除非他练就百毒不侵,否则该晕还是得晕。 不过元今歌并没有说出来,底牌嘛,总要留到最后用的。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欢迎王爷随时来监督。” 她从龙飞绝身下挣脱出来,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眼角渗出一丝湿意,“还有事吗?无事我要睡了。” 龙非绝一看就知道元今歌把他的话当成耳旁风了,不由脸色发黑。 “大半夜王爷不困吗?那我 睡了,你请便。” 元今歌不顾龙非绝要杀人的目光,将压在他身下的被子抽出来,蒙住头就倒了下去。 然而却在元今歌的睡意刚刚升起的时候,身上骤然一凉。 身上的被子被身旁的男人一把掀开! 元今歌:“??” “你有完没完啊?还要干什么!” 元今歌忍无可忍,倏地坐起来,挽袖叉腰,气势汹汹的样子像一只炸了毛的猫。 龙非绝冷睨她一眼,撩起袍子在床沿坐下,“正事还未说,你睡什么睡?” “正事?” 元今歌气极反笑,“不是大哥,你说这么多还没有说到正事吗?” 龙非绝颇为嫌弃的看了一眼元今歌紧紧捏住领口的手,没什么感情的开口。 “年已将末,太后祈福提前回京,陛下特设立家宴,皇亲贵戚皆要入宫参宴,届时你要同本王一起去,莫要再睡到日上三竿!” “太后回来了?”元今歌愣了愣。 “听清楚没有?” 没听到想要的答案,男人低头看着她,灯火葳蕤,让她有种莫名的压迫感。 “知道了,知道了。”元今歌摆摆手。 又是家宴啊,去了吃好喝好,也不比待在王府差。 只不 过,为什么她有种不妙的预感? …… 碧竹苑。 楚妍儿靠在柳芬肩膀,哭的梨花带雨,“娘,我该怎么办啊?” 柳芬是来探望楚妍儿的,自然也住在楚妍儿这边。 她轻拍着楚妍儿的肩膀,安慰她,“王爷到底是皇帝的孩子,身边总要有些莺莺燕燕,这些都在所难免。” “但妍儿你已经先别人一步在王爷心里扎了根,就更要抓紧机会牢牢把控住他……” 柳芬的手一不小心碰到了楚妍儿肩膀的伤口,楚妍儿疼的脸色更白了,她身子一缩,埋在柳芬的怀里,哭得更凄惨了。 “你冲我撒娇也无用,应该把目标放在王爷的身上,听话!” 柳芬佯装恼怒,又安抚的拍了拍楚妍儿的肩。 她从袖口中拿出来一个小白瓷瓶子,放进楚妍儿的手里。 “此药可以助长男人之势,待王爷夜里在你这边就寝之日,你就将它掺杂于香炉之中,多用几次,也好早日诞下长子。” 楚妍儿握紧了手,圆润的小瓶子硌的她掌心钝钝的疼,脑子却更清醒。 “女儿知道了。” 柳芬满意的点点头,爱怜的摸着楚妍儿的脑袋。 “西苑的小贱人虽 狡猾至极,但 母亲看得出来王爷的心里只有你一人,你要好好把握,不要再给她可乘之机。” 嘱咐了一番,柳芬拿起旁边的茶盏,尝了一口就皱起了眉,凉了。 “夜已深,母亲就先离开了,你还伤着,要好好休息,明日才能将西苑的贱人压下去!” 等柳芬离开后,楚妍儿就朝着西苑的方向望去,窗口吹进来的风划过她的脸颊,原本哭泣的神色骤然变得凌厉。 楚妍儿咬牙,骤然将手边的半盏茶挥翻在地。 就差一步! 她的计划就差一步,偏偏最后冒出来一个元今歌! 元今歌,必须死! …… 翌日一早,安王府便如同往日一般整洁干净,昨日残余的狼藉早已被府内下人打扫干净。 元今歌迷迷糊糊睁眼,就被眼前压抑着怒火的一张俊容吓到。 她弹坐起来,惊魂未定的拍着胸口,“大清早你干嘛?” 龙非绝瞪了她一眼,朝身后的丫鬟做了个手势。 下一刻,元今歌就被一群丫鬟围住,净面,漱口,换衣服…… “本王有没有告诉过你今日要入宫?” 元今歌还有些发懵的大脑顿时反应过来,好像说了…… 皇太后 回京,皇亲国戚都要到场,安王和安王妃自然也不例外。 “知道知道,而且我还需要恪守礼仪,不得在皇太后面前出言不逊,在宫内更要严于律己,不得有失安王妃之名。” 见她还算懂事,龙非绝阴沉的脸色终于退下几分。 身边的丫鬟服侍着元今歌穿衣,在碰到她的小腹时,她忽然惊起! “我自己来吧,今日要穿什么样的衣服?” 被推开的丫鬟对视一眼,“王妃,还是我们来吧,礼服繁琐,您自己只怕不好穿戴。” 元今歌立马摇头,她的小腹如今已经有了较为明显的隆起,若是被有心之人发现,那可如何是好? 正和丫鬟们推拒着,元今歌就看到有人将崭新的衣服送了过来。 一身浅红色镶着金边的罗沙锦缎外袍,比平日里的衣服增添了厚重感,倒真有了几分贵妇人的意思。 看来,太后喜欢的应该是沉稳庄重的大家闺秀,不然龙非绝不会为她准备这一类衣服。 “还愣着干什么?” 龙非绝一声低喝,几个小丫鬟身形不自觉抖了抖,然后不顾元今歌的反对,直接将一层一层的衣服给她穿上 元今歌心惊胆战,屏息收腹。 第158章 早死晚死都得死 但好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龙非绝的身上,惧怕于他的威严,所以根本没有人注意她的身材。 不知道穿了多少层衣服后,元今歌才松了一口气。 她偷偷呼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有勒到小腹。 “皇太后平日里最不喜毫无规矩之人,今日进宫之后,绝不能在太后面前失言!” “本王昨日瞧你给妍儿安排生辰宴之时,端的姿态就不错,继续维持,在晚宴结束之前不可有半分疏漏!” 元今歌被丫鬟按到了梳妆台前,仔细为她描着眉,听到龙非绝的话,她下意识点头,结果眉化歪了。 丫鬟:“……” 龙非绝看在眼里,刚刚和缓的面色瞬间黑了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一甩袖子,转身走了,“速速给王妃上好妆!” 丫鬟们有条不紊的服侍元今歌上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就已经完成了妆容。 花梨全程如同摆设一般,站在不远处,这里已经毫无她的用武之力。 “走吧。” 元今歌把手给花梨,小丫头这才眉开眼笑,扶着元今歌朝着府外走去。 “还不快过来!” 龙非绝站在王府大门前,身后是一辆豪华又眼熟的马车,元今歌回头看了府内一眼,刚想问怎么不见楚妍儿,就挨了龙飞绝一记眼刀。 好吧,楚妍 儿身份不行。 何况她还受伤了。 上了马车之后,龙非一再警告,让元今歌不要丢了安王府的脸,她一一应下。 千说万说,元今歌彻底将太后这个人记在了脑海里,似乎是个很严肃的人,她到时候注意点就是了。 马车停在了宫门口,两人下了马车。 元今歌习惯性的想快步走,但忽然想到龙非绝先前警告自己的话,只好缩小了步子,亦步亦趋跟在龙非绝身侧,装成两人关系很好的样子。 龙非绝察觉到元今歌的小动作,不轻不重的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元,今,歌!” 还未走进宫门,元今歌就听到有人咬牙切齿的喊着她的名字。 她下意识回头,就见柯沐婉正站在峥王府的马车前看着她,眼神狠辣。 “铮王妃?” 元今歌摸不清她想做什么。 柯沐婉却看也不看她,而是将目光落在龙非绝身上,阴狠的视线瞬间转为了柔软,“安王殿下,您和安王妃一同进宫啊?” “是啊,我和安王伉俪情深,自然是要一同进宫的,你呢峥王妃,怎么就你一人?” 元今歌说完,峥王妃的脸立刻阴沉下来。 和安王伉俪情深?开什么玩笑! 不等她反驳,元今歌又继续道:“刚才远远瞧了一眼,我还不确定呢,峥王妃 ,你脸上的病是彻底好了吧?” 提起这件事,柯沐婉方才的小心思瞬间转化成怒气,“我之前那样还不都是因为你!元今歌,你这个心狠手辣的毒妇!” “哎呀,怎么会这样呢?峥王妃你的脸可是我救的!” “虽然那日给你准备的药被你给打翻在地,但听说你为了给自己治病,还当众趴下去,将药给舔了个干净,不是吗,峥王妃?” 千方百计想要掩埋的真相,就这么被元今歌给抖了出来! 柯沐婉脸色发青,正要开骂,却被身旁的龙非绝一个眼刀制止,当即哑火,气愤的跺了跺脚! 元今歌敏锐的发现了两人之间的不同寻常,下意识的挑眉。 柯沐婉看向龙飞绝的眼神可谓是明目张胆了,她心中暗笑,没想到这个龙非绝这般抢手? 元今歌故意挽起龙非绝的手臂,朝着他贴了贴,娇声软语,“王爷,时候不早了,我们快进宫吧,晚了,太后怪罪可就不好了。” 死死的盯着元今歌的手,柯沐婉恨的咬牙切齿,身上那日被龙非 闻所伤之处还隐隐作痛,她尚且被虐待,元今歌她怎么配受到龙飞绝的宠爱?! 见柯沐婉气急败坏,元今歌心情舒畅。 谁让她总是找她不痛快,这不过是一点小小的惩罚罢了。 而龙非绝 却低头,目光落在元今歌身上。 元今歌今日似乎对他格外讨好。 果然,她先前就是在欲擒故纵,有谁放着堂堂安王妃不当,偏要去当一名逃犯? 龙非绝讥讽的勾了下嘴角,这种把戏他见得太多,简直无聊透顶。 进入宫门后,就有宫内的管事跑来,对着他们二人说明情况,女眷们都要移步皇太后的慈安宫,所以元今歌在此就要和龙非绝分开 元今歌没有意见,皇宫她也不是第一次来了,除了好奇皇太后长什么样子,其他的都见怪不怪。 正要跟随另一个小公公朝着慈安宫走,龙非绝忽然拉住她,低声道:“你且记住,莫要在皇奶奶面前出风头!” 元今歌一脸疑惑,“为什么?” 她心里还想着既然是皇太后,那身上多多少少也有一点毛病,届时她会给皇太后诊治一番。 哪怕皇太后是个严肃至极的人,给她治好了病症,她也会在以后给她几分薄面,不会为难她。 龙非绝神色古怪,“你不记得了?” “你我成亲前,你同我大闹过,那时你挥手打碎了皇太后所赠的浮华玉瓶,那可是世上罕有之物,你此时再出风头,莫不是想让皇太后记起这件事?” “浮华玉瓶?!” 元今歌目瞪口呆,她不可置信的看向龙飞 绝,“这种事情,你为什么现在才说?” 要死啊,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原主啊原主,你究竟做了多少事等着坑我啊! “你真的忘了?” 龙飞绝看着她的目光露出探寻的意味,“那日你同本王信誓旦旦说摔的就是这种贵重物品,还说你从不信佛,浮华玉瓶只不过是用来迷惑自己的虚物。” “求佛祖保佑,不如自己确切的将一切掌控在自己手中,这话皆出自你口,本王本以为你牢记于心,才会这般目中无人的。” 元今歌傻了,大脑迅速回忆原主曾经说过的话。 这个原主看起来挺傻白甜的,虽然有种恶毒女配的潜质,但竟然还能说出这种话,这在全员都迷信的古代封建社会就是一个异类。 连她都不敢说这种能引起众怒的话。 “记得啊,但是那不过是我口不择言,不是故意的……” 说到最后元今歌的底气伴随着声音渐渐减小,头都快抬不起来了。 算了,这就是命吧。 龙非深深看了她一眼,对身旁候着的大太监说,“走吧。” 龙非绝离开后,元今歌闭眼,缓缓吐出一口气,一副将要赴死的态度,对着身边的小太监说,“走吧。” 早死晚死都得死,大不了她今天安静一点,尽力不要让皇太后注意到她吧…… 第159章 大型社交现场 行至慈安宫,领着元今歌前来的小太监立刻上前通报,“安王妃到——” 声音一落下,厅堂内的众多夫人小姐通通朝着她投来视线。 在场之人无不全都衣着华丽,放眼望去,满目缤纷,还有似有似无的胭脂香粉味传来,清雅而不刺鼻。 光是闻味道,元今歌就能和外面的庸脂俗粉区别开来,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 而最上方之人,是落座于左方的皇后,她身着金黄色凤袍,在一众莺莺燕燕里气质突出,只是对方的视线落在元今歌身上的时候,却不经意间流露出一股杀意。 这种变化只在瞬息之中,元今歌几乎感受不到。 庄重地行了一礼,元今歌规规矩矩的落座于后方,把自己当成一个不起眼的人儿,小心翼翼打量着四周。 今日来的不仅仅是皇后,还有后宫内的一众嫔妃,皇子妃,放眼望去,衣香鬓影,元今歌有点眼花,谁是谁都分不清了。 不过在众位嫔妃中央,元今歌却见到了一个非同寻常之人,那人身着素淡,不显华贵,但却和一众妃子格格不入。 那人,正是先前她救过的婉妃,也是十六皇子龙飞哲的生母。 想到十 六皇子先前吵着要让自己教他如何坑蒙拐骗,元今歌不由摇头失笑,两相对比,他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婉妃的沉静淡雅。 元今歌安静的坐着,但旁人的目光却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 “那位就是安王妃吧?瞧着不像传闻中的那般飞扬跋扈啊……” “光看人表面怎能看清她的心思?今日可以称得上万国盛会了,她在安王府又不得宠,安分些倒是可以理解。” “毕竟她元家虽然功高,但比起皇室,还差得远呢,她元今歌哪有胆子在宫内叫板?” 几名皇室的贵女在一旁窃窃私语,元今歌刚拿起一颗葡萄,就猝不及防打了一个喷嚏。 谁?谁在背后骂她了? 元今歌目光一扫,就看到了刚刚落座的柯沐婉。 元今歌撇了撇嘴:呵,果然是她! 柯沐婉皱眉:那个贱人为什么又这么看她? “峥王妃?您怎么了?不舒服吗?”身旁的八皇子妃关切地看着柯沐婉,她见柯沐婉捏着葡萄都已经挤出汁来了。 柯沐婉这才缓过神,接过宫女递来的帕子擦了擦,这才吐出一口气。 今日的餐不能用了,万一元今歌当真在她的食物里下毒了呢? 元 今歌根本不知道柯沐婉内心已经把她想成了随意抛毒的恶魔,美滋滋地食用了水果点心之后,很快,就听到比先前更大的通传声:“皇太后驾到——” 霎时,所有人都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纷纷站起身,朝着殿外恭敬行礼:“参见皇太后,恭迎皇太后千岁——” 整整齐齐的声音响起,殿外也走来一众人影。 最前面的自然是皇太后,元今歌偷偷摸摸看了一眼,就看到了一个雍容华贵,身着黑色锦纹氅袍的白发老人,在一个容貌姣好,身着清丽淡雅服饰的女子搀扶下,缓缓走入厅堂。 登至上首,皇太后回身,目光从一众人身上收回,平静道:“平身吧。” “谢皇太后——” 众人重新落座,而元今歌的目光却落在了皇太后身旁的女子身上。 这个女子明显和旁人不同,皇太后对她的关照也尤其多,引得众人猜测纷纷。 等到大家安静下来之后,皇太后这才一脸慈爱的拉着女子的手拍了拍,对着众人开口。 “这是明韵,延亲王的遗孤,先前体弱,不便见人,皇帝已封她为明韵郡主,恰逢时机,本宫才带她出来认一认人。” 皇太 后的话音落下,下面的人看向明韵郡主的神色都热切了起来。 皇后率先走下来,对着明韵郡主温和地笑了笑,“原来是明韵,本 宫早就听闻过你,不过一直都未曾有机会见面,今日一见,果然是个好姑娘。” “母后既然这般喜欢你,这个就算做是送给你的见面礼,收下吧。” 皇后将手中的翠玉镯子取下,元今歌远远看去,那镯子通体碧绿,色泽通透,一看就是个好东西。 明韵郡主毕恭毕敬地收下,“承蒙皇太后、皇后娘娘不嫌弃,韵儿受宠若惊。” 皇太后则是满意地看着她,拍了拍她的手。 紧跟着,不断有嫔妃上前,在明韵郡主面前露了一个脸,送一点见面礼,明韵一一认识之后,她们才回去自己的位子坐下。 接下来,皇子妃们,和一些家眷小姐也上前,虽然说是在明韵面前介绍自己,但更多的人是想在皇太后面前露一个脸。 好家伙,现在连交个朋友都这么卷了吗? 元今歌一个葡萄含在嘴里,不上不下,没有办法,她也只好上前,混在人群中介绍了一下自己,这才默默回去。 她今天很低调,非常低调,她相信皇 太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 皇太后在过来和她打招呼的嫔妃皇子妃中抬头,一眼就望到了方才自称安王妃的女人,心底升起一股厌恶之感。 这就是,绝儿的王妃? 就在元今歌默默退开给其他人让路之时,忽然感觉到如芒在背,她下意识抬头,正对上皇太后不满的目光。 元今歌一愣,不妙的预感愈演愈烈。 我去?这都能被发现! 龙非绝先前在宫门前说的话不断在元今歌脑海中浮现,她也在心中一遍遍演练自己准备好的理由。 把人家皇太后所赠之物砸碎了,总要有个交代。 正当她犹豫究竟是自己上前主动承认错误,还是当个隐形人之时,柯沐婉站了出来。 “启禀皇太后,孙媳在近日偶然寻得一宝,特借此机会,前来献给您。” 话音刚落,侯在一旁的女眷们都不由将视线放在了柯沐婉的身上。 就连一旁的皇后都将目光落在了柯沐婉的身上,茶碗后的嘴角轻勾,这个柯沐婉这种时候还算机灵。 接收到皇后鼓励的视线,柯沐婉瞬间更得意了,她看向元今歌的方向:“安王妃是第一次拜见太后吧,可有准备什么礼物吗?” 第160章 坑了柯沐婉的犦清 元今歌:“……” 准备什么礼物,根本没有告诉她啊! 这个柯沐婉绝对是故意叫她的! 元今歌还未回话,皇后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安王妃是元将军的嫡女,元将军曾为我大耀征战四方,是我国三朝元老,他的女儿拿出来的礼物,应该是分外不同的,安王妃,还不快拿出来让太后瞧瞧?” 好家伙,这两人一唱一和的无中生有,好像她不拿礼物出来就成了不孝。 周围的其他人或鄙夷或好奇的目光统统落在元今歌身上,皆是十分期待的样子。 元今歌都要犹豫要不要把百宝箱里的某样中看不中用的东西拿出来,充当一下礼物了。 “太后,明韵倒是分外期待铮王妃献给您的是什么礼物了,可以先呈上来看看吗?” 太后身边的明韵忽然开口,瞬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转移到柯沐婉身上。 元今歌舒了口气。 皇太后闻言,笑着看向柯沐婉,“明韵说的是,既然是婉儿先提出来的,当然要先看她的。呈上来吧。” 柯沐婉应了一声,冲着身后招手。 跟她一起进宫的素兰,端着一个托盘走了上来,托盘上还盖着一层薄锦丝。 柯沐婉掀开,几个玲珑剔透的玉瓶就展现在众人眼前。 “这是何物?”一名妃子好奇道。 单瞧这个玉瓶,晶莹剔透,瓶身流畅,一看便知是贵重之物,是以就更令人好奇其中究竟是什么东西了。 “这里面是一种药粉,滋容养颜,清毒解淤,服用后还能给人通体舒畅之感,是孙媳偶然在坊间发现的良药,特此呈来献给皇太后——” 众人一听,看向那玉瓶的眼神顿时变得热烈起来。 下一刻,元今歌眼前就出现了一堵人墙,都围在素兰身旁,目光热切,企图能分上一杯羹。 元今歌:“……” 虽然但是,柯沐婉呈现给皇太后时对这药的描述,怎么这么耳熟呢? 想是这么想,但元今歌在内心就已经肯定了,柯沐婉呈上来之物,就是她那日坑了柯沐婉一笔的‘犦清’。 不过,她确实没有想到柯沐婉的野心竟然这么大,还将此物呈给了皇太后。 众人面对玉瓶心痒难耐,但这些都是要呈献给皇太后的东西,即便心动,但身体却不敢动。 滋容养颜的方子多了去了,但真正见效的能有几个? 就好比那灵木枝,也只是皇后才 能用到之物,如今柯沐婉将这玉瓶一下子就拿出来这么多,没有谁不会心动。 皇太后看着呈上来的玉瓶,严肃的面容舒缓了些许。 “婉儿有心了。” 看着那个玉瓶,元今歌一时心绪复杂。 这东西,柯沐婉拿回家都不会让人检查一下吗? 就这样带进宫,元今歌都不知道该说她单纯,还是蠢了。 “铮王妃,这小小的一瓶药,当真有此神效吗?” “自然,我已服用多日,你们瞧瞧,我的脸上是否比以往红润了不少?” 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祟,其他人看着铮王妃的脸色,确实要比先前好了不少。 特别是脸上的皮肤,像剥了壳的鸡蛋,光滑白嫩,就连唇色都显得娇艳欲滴。 “铮王妃,你这药,可还有多余的?我愿买下一瓶!” 听到有人这么说,其他人心中一紧,生怕晚了一步就什么都没了。 “我也要,姐姐,你若还有多的,就匀我一瓶吧!” 柯沐婉被众人围在中间,众星捧月一般,更是飘飘然,这十万两,她花的值了! 正当柯沐婉被旁人捧得不知天高地厚之时,忽然有一道声音斜插进来。 “来历不明之物,大 家还是要谨慎一些才好。” 柯沐婉嚯的转身,一见是元今歌,立 刻不满的拧眉。 “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上次未争过我,心生妒忌?” 其他人听到柯沐婉这话,都是满头雾水,“什么意思?安王妃为何要妒忌你?” 两人一个安王妃,一个铮王妃,身份地位相当,如何能扯到妒忌上面来? 柯沐婉却仰起下巴,不屑的看着元今歌,神色鄙夷。 “那日在坊间,是我们二人共同发现此等神药,于是我二人便竞价来买,安王妃财力稍逊于我,于是我就将剩下的药一并购回。” “想来安王妃是因为此事,才阻止各位姐姐妹妹变美的吧?” 元今歌险些被气笑,这柯沐婉究竟是哪里来的这么大自信? 是她那张被嫉妒扭曲到变形的脸吗? 她一手抚摸着外衣上精致的花纹,一边好言相劝。 “只是提醒一下诸位姐妹,此物是铮王妃从坊间买来,她说不上这药叫什么名字,用料如何,谨慎些,也是应当的吧?” “是药三分毒,诸位也不想因为此药,引发了其他不适吧?。” “放肆!” 不等元今歌继续说下去,柯沐婉黑着脸 ,厉声打断她。 “你的意思是,我给太后送次品?” 她眼神嘲弄,“元今歌,你说话也要讲究证据,这药我已用了多日,根本毫无问题!你就是妒忌我得到了这个好东西,所以才百般诋毁!” 其他人看元今歌的目光渐渐不善,女子之间能比的无非是才情容貌,如今他们身居后宫后宅,也只能在容貌上下点功夫。 谁阻挠她们变美,就是她们的仇人。 “安王妃为何这般看不惯婉姐姐?” “是啊,我瞧着婉姐姐的面色确实好了不少,安王妃你若是也想要,不妨求一求婉姐姐,让她匀你一瓶便是,何故要这般阻挠?” 瞬间,众人人一边倒的站在柯沐婉身边,敌视的针扎一般落在元今歌身上。 元今歌扯了扯嘴角,如果她没有记错,柯沐婉的脸,应该是解毒之后的后遗症,红是比平日里红些,但润,就不一定了。 看众人都站在自己这边,柯沐婉瞬间更傲气了。 “那日我们两个可是光明正大的竞争,如今我赢了你便开始胡编乱造,这不就是典型的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吗?” “若是安王妃真的想要,我也不是那般小气之人。” 第161章 这药对女人不好 柯沐婉笑着点了点托盘上的小瓶子,“只要安王妃向我道个歉,我就可以给你一瓶,如何?” 一副高高在上,请元今歌吃嗟来之食的样子。 元今歌无语的看着柯沐婉和她的支持者,摇了摇头。 “我真的是为了大家好……” “我知道了!” 柯沐婉扬声打断元今歌的话,“你是瞧我为太后送上了大礼,而你却两手空空来,觉得被我比了下去,这才要无事生非,惹得大家不快。” “元今歌,你若是有心,也同样为太后献礼啊,这般行径真是令人不齿!” 坐在上首的皇太后脸色十分不好,她扶着明韵郡主的手起身,面容严肃,“安静!” 霎时,下方的的大殿瞬间安静的落针可闻。 意识到皇太后动了怒,元今歌立刻拱手行礼。 “太后息怒——” 后面的一众妃子和皇子妃们也纷纷拱手行礼,“太后息怒——” 太后虽不比皇帝手握的权利更多,但也是手握生杀大权,是绝对不能得罪的人物! 元今歌恭恭敬敬行了礼之后,大着胆子抬起头,对皇太后投以关切的目光。 “皇太后身子金贵,若有外来的药物送上,应定当严查, 这也是为皇太后圣体着想,今歌不觉自己有错。” “孙媳不才,但也懂得一些医术,若皇太后不放心,也可请太医先来鉴定一番,让太医瞧瞧。” “若没有问题自然是好,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元今歌你什么意思?你是想说我会害皇太后吗?你别忘了,我也是皇太后的孙媳妇!” 柯沐婉气的脸色铁青,她一心认定元今歌就是想让她下不来台,还想再上前和她理论一番—— “太后,韵儿觉得安王妃所言有理,还是差太医前来看一看吧?” 明韵郡主扶着太后,轻声细语地开口:“总归,看一眼没有什么坏事。” 她虽然和旁人不熟,但常常和太后一起礼佛,太后对她更是宠爱至极,事事依着,若能更加谨慎些,对于太后而言,也不是什么坏事。 皇太后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 “也罢。”她拍了拍明韵的手背,随后朝着身旁后者的宫女道:“去,传太医。” 皇太后都这么说了,柯沐婉也不好再多言,只是怒气冲冲地瞪了一眼元今歌,却见元今歌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又转过头去,完全不把她当回事。 这个贱人!怎么 还不去死! 请太医的宫女离去之后,皇太后才看向明韵郡主,“韵儿也觉得此药不妥吗?” 她侧过头看着明韵郡主的方向,眉目慈爱,和在看其他人之时都有所不同,少了些威严,更多的是普通老人看晚辈时的神情。 明韵郡主温和一笑,脸颊两侧浮现两个深深的酒窝,瞧起来分外可人。 她扶着太后的手,轻声道:“在韵儿这里,太后才是最重要的,毕竟是服用的药,谨慎些也好,让太医瞧了,方能让韵儿也安心。” “况且,叫来太医也能为铮王妃证明,到时候太医说这药是绝佳的方子,岂不同时安了咱们的心?” 皇太后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摸着明韵郡主的手不放,“你啊……罢了,那就等太医来瞧瞧,看这药是否真如婉儿所言,有如此神效!” 明韵郡主笑着点头,“太后英明。” 元今歌将明韵郡主的举动看在眼里,对方确实是个受得良好教育的大家闺秀,两三句话就扭转了局势,最重要的是,她对自己没有敌意。 元今歌老神在在的坐着,已经有人请太医了,那么接下来,她只要看戏就好了。 虽然没打算这么出风 头,但说到底,她可以坑柯沐婉,却绝对不可以坑皇太后。 老年人的身子骨脆弱,万一真的喝出个 好歹,查到她这里,她真的是百口莫辩。 不如就趁此机会,主动出击,也好过以后莫名其妙掉了脑袋。 慈安宫距离太医院不远,很快,太后身边的宫女就将太医请了过来,而这个人,还是太医院的院使,魏河。 之前为兰嫔接生时,元今歌和他有过一面之缘。 太医院的人听闻是慈安宫传见,紧赶慢赶将德高望重,医术卓绝的魏河送了过来,生怕皇太后出事。 魏河方一进入慈安宫,就发觉这里的气氛不太对。 但他在宫里待久了,早就学会了装聋作哑,他行了礼,立刻上前要为皇太后把脉。 “太后,您身体有哪里不适?” “不是我,”皇太后摆了摆手,随后指着一旁的几个白玉瓶,“魏院使,你去瞧瞧,这瓶子里的究竟是什么药,服下后有什么功效?” 魏院使垂手应了一声,接过白玉瓶,倒出些许粉末,捻在指尖闻了闻。 片刻后,他眉眼微动,瞳孔微张的看向皇太后,“不知太后娘娘可否告诉老臣,此药是用来做什么的? ” 不等皇太后开口,柯沐婉就忍不住出了声。 “此药是我特意寻来进献给太后的养颜圣药,千金难得!服下后便可滋养肌肤光润透彻,魏院使,您看看,是不是这样?” 柯沐婉一脸自得,只当魏院使是知道了这药的作用,这才露出这般意外的神色,骄傲地勾起唇角。 谁知她话音刚落,魏院使当即脸色一变,“铮王妃,此药绝不是此等功效啊!” 魏院使震惊之意溢于言表,“这这这,这怎能给太后服用!” 魏院使夸张的神色让在场众人意外,就连柯沐婉都愣在了原地,声音有些打颤。 “魏院使所言何意?这可是我亲自从药坊里买来的药,若非有此功效,我买来又有何用!” 魏院使行医数十年,一向小心为上,他再次将那药粉在指尖捻了捻,最后朝着太后的方向拱手。 “启禀太后,此药非但不能美容养颜,反而对女子不利!” 魏院使的这一番话让在场的众女眷震惊不已,顿时惊疑不定地看向柯沐婉,仿佛柯沐婉是想要害她们一样。 “不可能!”柯沐婉根本不信! 如果这药对女人不好,那她和元今歌的脸是怎么回事? 第162章 牛粪做药 皇太后自是信任魏院使的,听完魏院使的话,脸色已然冷了下来,“那这药,究竟是什么药,女子喝了又会如何?” 魏院使忽而跪在地上,斑白的胡须随着魏院使的动作微微颤抖着那模样似乎分外惶恐,仿佛下面的话十分难以启齿。 “启禀太后,此药叫做犦清,常见于坊间,是男人清热去火的良药。” “……对于男人那个方面有极大的缓释效果,虽是去火良药,但女子却不能服用,一旦多用,会对肾造成或多或少的损伤,而且这药的配方……” 说了一半,魏院使却说不下去了。 明韵郡主看出了他的为难,温声道:“魏院使,你且说来听听,不论是什么,太后良善,是不会怪罪于你的。” 魏院使就擦了擦额上的汗,深吸一口气,“犦清是用牛粪和清莲叶的汁水混合,之后又有多道程序添加,最后烘干研磨而成……” “等等,你说什么?这药是用牛粪做的?” 一道不可置信的声音从嫔妃那边响起,那个人就是最先想在柯沐婉手里买来一瓶的人之一,是个后宫的嫔妃,看穿着配饰,应该是个常在。 这位常在在 听到魏院使的话之后,当即冷了脸色,冲着柯沐婉怒道:“柯沐婉,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哄骗太后服用牛粪制成的东西!” 大家的注意力完全被‘牛粪’二字吸引,连这药会带来的损伤都无暇顾及。 柯沐婉人都傻了,“这、这怎么可能啊!” 柯沐婉踉跄着走到魏院使面前,头上的步摇叮当作响,“魏院使,你是不是误会了,或许只是和牛粪有点相似呢?” 和牛粪相似又能有多干净,就算不是牛粪也足以令在场众多女眷心中升起不适。 魏院使也不信,但此物乃是坊间常有之物,都是用来调节男人生理的药,是以他根本不会认错。 他恭敬地再次向太后叩首,“启禀太后,老臣虽已年迈,但是不至于认不清此药,老臣可用项上人头发誓,这药,绝对是犦清!若铮王妃不信老臣,也可叫其他太医来验证一番!” 这话一出,就是奠定了柯沐婉呈上来的药有问题,况且还是侮辱性极强的‘牛粪’制成! 柯沐婉脸色煞白,周身也传来各种对她指指点点的声音。 疯了疯了,铮王妃竟然拿牛粪当做礼物送给皇太后!” “ 那可是皇太后啊,她有几个脑子敢如此戏耍太后!” “不是……我……” 柯沐婉百口莫辩,她神色慌乱地扫视一周,看到的无不都是挤兑她的人。 分明刚才她们还在争着抢着要她的药,转脸,就翻脸不认人了! 柯沐婉立刻下跪,在太后面前辩解道:“太后,孙媳绝无此意啊!” 皇太后气得咳出了声,咳声久久不歇,众人尽皆跪下,伏在地上跪求皇太后息怒。 明韵郡主皱着眉,看了下方磕头的柯沐婉一眼,没有开口,只是轻轻拍抚着皇太后的背,轻声询问:“太后,您感觉好些了吗?” 皇太后在明韵郡主的服侍下喝了口茶水,咳声渐停,“无碍。” 她挥手让殿下的人站起来,目光又落在下方的柯沐婉身上,声音凌厉,“婉儿,本宫瞧你先前心思灵敏,却不曾会想到你就会做出这般荒唐事!” “太后,儿媳是真的不知情啊太后!” 以前本就看不惯柯沐婉的人,这时也在下方开始说起风凉话。 “拿牛粪进宫献给太后娘娘,也亏你能够想得出来,多亏安王妃心思谨慎这才避免了大事发生,安王妃,多亏了你 啊!” 元今歌看戏看的正高兴,闻言神色一怔,怎么又提到她了,她只想隐身啊! 她只好点点头,拿出官方话术,“一切都是为了太后娘娘。” 柯沐婉意识到了不对。这 药,本身就是在元今歌的刺激下买的,如今一回想起来,处处都是疑点。 分明是元今歌说,她用过之后都变得漂亮了,可结果呢,等她将药献给太后,元今歌却主动出来说这药有问题。 她从头到尾,都被元今歌给耍了! 想明白的柯沐婉瞬间暴起,指着元今歌怒道:“都是你,都是因为你!一切都是你设计我的,对不对!” 这就是元今歌故意针对他设的一场局,什么良药美容养颜,通通都是狗屁! 元今歌心里翻了个白眼,这蠢货总算反应过来了,表面上却装作被她吓了一跳,拍了下胸脯。 “铮王妃,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呢?” “你还装!” 柯沐婉对她恨之入骨,咬牙道:“明明是你故意下套,骗我买了这么多假药,还说这些是美容养颜的药!” 她冲着太后用力的磕了一个头,焦急地指认元今歌,“太后,我是被骗的,罪魁祸 首是元今歌!” 元今歌“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装模作样地抽噎。 “启禀太后,儿媳那日虽然确实与铮王妃有过争执 ,但争执仅限于我通晓些医术,才想要拿着此药研究一番,却不曾想到铮王妃忽然出现,买走了全部的药。” “是以儿媳认为,铮王妃是故意与我过不去,不知我究竟哪里得罪了铮王妃?铮王妃,你可以给我一个解释吗?” 柯沐婉怒从心起,“在太后面前,你还敢胡言乱语!” 元今歌对柯沐婉是真的无语,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不长脑子呢? “铮王妃,当时分明是你自己要买的,还断言绝不让我得到一瓶,怎可说我是罪魁祸首?” 柯沐婉哑口无言,她焦急地抬头望去,想要得到皇后的一丝助力,却见皇后同样面色阴沉,让她心中一怵。 这场闹剧全都落在上方的皇太后眼里,皇太后此时非常不高兴,一挥手,掀翻托盘,玉瓶纷纷扬扬的砸了下去。 碎掉的玉瓶旁边,有几位嫔妃不由自主的捂了捂鼻子。 “什么味儿啊?好臭!” “此药是由牛粪所制,自然会有些味道。”魏院使在旁边补充。 第163章 熏得头疼 魏院使的声音落下,周边的嫔妃都不由得后退两步,心中却在想,铮王妃曾说自己服用这药服用了多日…… 一想到此,他们看向柯沐婉的眼神就多了份怪异和嫌恶。 “简直荒唐!” 眼看事情已经朝着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皇后及时出声打断了这场闹剧。 说到底,柯沐婉的身份是她的儿媳,哪怕她心中快被这个愚蠢的儿媳气死,她也不能坐视不管。 “柯沐婉,看看你做的好事!还不快向太后认罪?” 见皇后终于出口为她说了句话,柯沐婉立即俯身重重磕下,一头磕在地板上,发出了闷闷的一声响,“是孙媳愚笨,让太后受惊了,请太后责罚!” 众人都看着柯沐婉跪在下边,同时也心有余悸。 差一点,她们也将牛粪当作良药给服用了。 皇太后沉着脸看着下方,不发一言。 但任何人都知晓,皇太后这是生气了,并且气的还不轻。 明韵郡主站在皇太后的身侧,看着柯沐婉一下一下跪地认罪求饶,额头上很快红了一片。 她一时心软,温声开口,“太后,韵儿瞧着婉姐姐也是献礼心切,所作所为也都是为了能博您一笑。” “这件事情确实是她做错了,但她也是出 于一片孝心,这才被旁人所骗,不知者无罪,不如就给她一次机会吧?” “是是是,太后,婉儿是真的不知情,求太后开恩!” 柯沐婉磕头磕的头晕眼花,闻言立即附和求饶。 皇太后眉眼冷冽,显然被气得不轻。 但她最终还是看在明韵郡主求情的份上,摆了摆手,“还不快把这些东西收了,闻着我头疼!” 立即有太监和宫女匆匆上前,将地上的东西尽数收起来,再小心翼翼的开窗熏香。 很快,盘旋在众人身边的那股怪味儿逐渐散去,柯沐婉却依旧心惊胆战的跪在原地。 太后没有发话,她不敢动。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谢恩下去!” 皇后恨铁不成钢的喝道,心中对这个儿媳的不满已经攀至顶峰。 她还从未有过这般被人下面子的时候,柯沐婉是他儿子龙非闻的正牌妻子,在外代表的也是她的脸,一国皇后的脸被打,简直是笑话! 柯沐婉被皇后一训斥,身形抖了一下,战战兢兢的看向皇后,又飞快的看了一眼皇太后。 意识到皇太后确实不打算追究后,她迅速俯下身,“孙媳叩谢太后娘娘,从今往后,孙媳定当严于律己,擦亮眼睛,绝不再让有心之人哄骗! ” 皇后闭了闭眼,强撑着笑对皇太后赔罪,“是本宫管教不严,才让婉儿犯了此等罪过,请母后责罚。” 皇太后抚了下额头,叹了口气,“罢了,此事也不怪你,这件事到此为止,不必再谈。” 话是这般说,但皇太后光是想到那药源于牛粪,她的头啊,止不住的疼。 皇后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俯身行了一个礼,又落座到自己的位置上。 铮王妃闹了这么大一个笑话,登时也不敢再多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后,一言不发的看着自己面前的水果,像一只受惊的鹌鹑,极力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皇太后最终也没有责罚柯沐婉,只是脸色有些差,在明韵郡主的服侍下尝了几块点心,心情也好了起来。 只不过,她余光看向下面两人时,复又皱了下眉。 那两人,一人是柯沐婉。 一人是元今歌。 因为方才的插曲,众人知道太后的心情不甚好,所以都卯着劲的在皇太后面前凑趣,意图给皇太后留下一个好印象。 元今歌也发现了,不少人朝着她的方向望过来,眼眸中有探究,有鄙夷。 她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小口小口品尝着自己小案上的茶点和水果 ,舒服的眯起眼睛。 她明 显能够察觉到,刚才皇太后对自己不满的视线。 这么想,其实也没有什么问题,毕竟,这个药是献给太后的,出了问题,太后的脸面也稍有折损,太后看不惯她也是应该的。 一边吃,一边胡思乱想,元今歌忽然察觉到一股视线正落在她的身上。 她顺着视线看过去,正对上柯沐婉怨毒的目光。 元今歌扯了扯嘴角。 恨她有什么用,要怪就怪自己不长脑子! 柯沐婉神情阴郁,眼眸里的恨意几乎要化为实质。 “你说这铮王妃用了那牛粪,足足服用了好几日,那她的身体会不会已经出问题了?” 一道声音在柯沐婉身后响起,清楚的能让她听到。 柯沐婉脸色一黑,心中想起牛粪,便整个人腹中翻涌,一种恶心感由内向外,几乎要吐出来。 “这我怎么知道?这要问魏院使吧。魏院使还未离去呢,不然你上去问问?” “我去问做什么呀,我又未服用这药,要问也应当是铮王妃去问吧,你说呢,铮王妃?” 柯沐婉怒气冲冲回头,那两人本来就是平日里和她不对付的人,此刻正得意洋洋的落井下石。 想当初,她在地位上可是将这两个女人死死压了一头的,而如今却成了她 们两人口中的笑柄,这让她怎能甘心! 正当柯沐婉要发怒之时,忽然有位宫女上前,是太后身边的宫女。 那宫女对着她身后的两人道:“两位皇子妃,皇太后有请。” 柯沐婉喉中一梗,所有的怒气生生咽下。 片刻后两人喜气洋洋的回来,手腕上都多了一个手镯,瞧着通体晶莹,极为漂亮。 柯沐婉脸色一变,这两个手镯分明是先前她极为喜欢的东西,早在之前她刚刚成亲之时,皇太后曾允诺过,待到礼佛之日结束,就会将此物赠与她。 然而现在,这两个手镯却已经落入他人之手。 因为今日发生之事,她在太后身边的地位一落千丈! 这些都是拜元今歌所赐! 而被柯沐婉恨的牙痒痒的元今歌根本不在意周围任何人的看法,总之她今日来皇宫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当好安王妃。 虽说方才出头一事,让她惹了不少注意,但自从那之后,元今歌就一直安安分分的坐在自己的小角落里吃吃喝喝,不曾与旁人搭话。 不知不觉吃了个半饱,元今歌不由感慨,皇宫就是皇宫,就连水果点心,都比外边的好吃百倍。 只不过还未正式用餐,她就已经吃了不少,这下得出去消消食了。 第164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 她看了一眼周围,这时周围的人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聊天,无人注意到她。 她悄悄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难得来一次,来都来了,就逛一逛吧。 …… “这位公公,可知御花园的方向在哪里?” 刚一出慈安宫,元今歌哥就拉了一个小太监问路,小太监见她衣着华贵,便知道这是个贵人,于是恭敬的给元今歌指了一个方向。 谢过小太监之后,元今歌顺着小太监指的路,慢慢悠悠的走到了御花园。 直到走到御花园,元今歌才猛然察觉到不对。 今日进宫的人这么多,为什么她一路走来,除了一个小太监,根本没有见到任何人?不会来到不该来的地方了吧? 元今歌脑海中全是看到过的电视剧,什么在御花园装小宫女,被某个皇子看到,从而引发一场爱恨情缘,又或者是被乔装的皇帝遇到,最后入主后宫来一段后宫之旅…… 嘶…… 元今歌一阵牙酸,她摇了摇头,将这种可怕的画面从脑海里挥散。 随后行至御花园的一条小道,元今歌忽然驻足,闻着御花园的花香,不觉有点好奇这里种的都是什么花,二十八世纪里从未见到过。 就在她上前想要采一 支来闻一闻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怒气冲冲的声音 “元今歌,你给我站住!” 元今歌不自觉的勾起唇角,这人真是耐不住气。 她回头一看,柯沐婉发鬓凌乱,似是跑了许久才追上她,“元今歌,你可真是好演技,连太后都敢蒙骗!” “先前那个药房掌柜,是不是和你一伙的!” 柯沐婉重重喘着粗气,气急败坏地指责元今歌。 从前的元今歌不过是一个废物,如今竟然把她耍的团团转,这让她怎能甘心! 眼下四处无人,元今歌瞧了旁边的水池一眼,随后倚在一旁的假山石上,将手中的帕子勾起了一个花,语气轻松,“是我做的,你又当如何?” 见她直接承认,柯沐婉立刻上前抓她,“好啊你,竟然敢诓骗我,还骗了太后!待我去和太后言明,定对你严惩不贷!” 元今歌却没有任何慌张,她现在承认,又不代表她在别人面前承认! “铮王妃,难道你先前没有解释吗?有人信吗?你别忘了,那药确确实实是你主动买下的啊,我可一点儿都没有逼迫你的意思。” 元今歌话音刚落,柯沐婉瞬间想到了方才的情形,她不仅仅被太后呵斥,还令皇 后蒙羞,害的她们在一众皇室人面前丢了脸…… “都是因为你!” 思及此,柯沐婉更加气急败坏,亮出细长的指甲就朝着元今歌抓去,恨不得将元今歌得意的脸挠花! “你这个贱人,都是你害我,才让我今日沦落至此!” 元今歌早有准备,在柯沐婉袭来的同时,侧身一避,轻轻巧巧的躲过了柯沐婉袭击,还顺便反手一个擒拿,把柯沐婉死死扣住了。 “怎么?恼羞成怒?竟然敢直接在皇宫对我出手了,你就不怕被其他人发现,给你治罪吗?” 元今歌含笑看着柯沐婉在自己手上拼命挣扎的样子,语气散漫。 “元今歌,你别得意的太早!” 柯沐婉恨恨动了两下,却发现根本挣脱不开,这个废物什么时候力气这般大了! 元今歌其实不是力气大,而是熟知人体的基本结构,知道怎么样用最小的力气,控制住别人。 当然,只能是势均力敌之人,若是换成龙非绝那种力气大的,她也不好控制。 看着被制住,却依旧嚣张的女人,元今歌不由摇头。 “我能得意什么?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柯沐婉,先前都是你主动招惹的我,我反击 再正常不过了 ,听说过先撩者贱吗?你给我下套,就要做好被反过来教训的准备!” “元今歌,你得意什么?这次只不过是你侥幸!” 柯沐婉在元今歌手下扭来去的挣扎,“我告诉你,下次,我绝对会让你知道陷害我的下场!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挣扎间,她的衣袖撩起,元今歌眉头一紧。 在柯沐婉裸露出来的小臂处,有数道青红交加的伤痕,由内而外的淤血还未散发出来,显然是刚刚受伤没有多久。 元今歌抿紧唇,柯沐婉是铮王的正妻,唯一能近身伤她,且不被旁人发现的,只有铮王本人。 这嚣张跋扈的女人,在家竟然也被男人家暴? 不由自主地,元今歌控制住柯沐婉的动作松了下来。 “罢了,总之,你想要算计我的,我也都尽数还给你了,从今往后,你我恩怨两清,你若是再敢来招惹我,我不会手下留情!” “哼,元今歌,你不会以为你在做好人吧?我告诉你,就算没有我,你依旧是旁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还不快松开我!” 元今歌无语的抽了抽唇角,她都已经明目张胆的放水了,这人就不会自己动一动吗? 她嫌弃的松手,和柯沐婉 拉开距离。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柯沐婉,你好自为之!” 说完,元今歌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日暮将歇,昏昏沉沉的光线照在柯沐婉的身上,她捏着自己的手腕,看着元今歌离开的方向,愤愤的跺了跺脚。 “嘶!” 不小心牵扯到身上的伤,她的脸色瞬间白了下来。 元今歌!元今歌! 这个贱人为何不早早的去死! 她一边摸着自己的手腕,一边将自己宽大的袖口拉上去,从前光洁的手臂上青紫斑驳,没有一块好皮肤。 忽然,鼻尖一酸,汹涌的泪意喷薄而出。 柯沐婉控制不住地蹲在地上咬着手臂哭泣,不敢发出声音。 她将手边的石子奋力扔到池塘里,溅起巨大的水花,但很快又消弭于无形,仿佛一拳头砸进棉花里,满满的无力感。 她是草原的公主,龙非闻凭什么这么对她?凭什么? 还有元今歌,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她! …… 御花园出来之后,元今歌漫无目的的走着,几乎把自己能逛的地方都逛了一个遍。 元今歌看了看天色,差不多已经到了酉时。 宫宴就要开始了。 她双手背在身后,慢悠悠的朝着宫宴的方向走去。 第165章 她是本王的堂妹 等元今歌到了麟霜殿之后,惊觉这里已经落座了不少人,包括龙非绝。 龙非绝已经坐在他的位置上,察觉到脚步声,龙非绝抬眼。 他看了一眼元今歌,又将目光移到在别处,仿佛没有看到她一样。 元今歌撇了撇嘴,装什么装? 她提着裙边,大步走到龙非绝身边入座,身旁候着的宫女紧跟其后,为她放好餐具。 “这么晚才来,其他女眷可是比你早来一盏茶的时间。” 龙非绝饮了一杯酒,没什么感情的开口。 “去散步了,有什么问题吗?没有人规定,必须提前到场吧,况且我也并没有迟到。”元今歌故意呛声。 宫宴的菜色乃是一绝,她当然要把之前吃进肚子里的东西全部都消化完,这才能好好的用晚宴。 龙非绝深深吸了一口气,握紧酒杯,审视的看着她,“你莫非是惹了什么事,所以才来的这般晚?” “说什么呢?非但没有惹事,还做点好事!” 元今歌暗自腹诽,没有让太后喝那药,也算是做了点好事吧。 “好事?你?” 龙非绝冷嗤一声,分外不信任元今歌的话。 皇宫内,可没有好事坏事之说,只有胜利者的自白。 和龙 非绝斗了几句嘴,元今歌隐约察觉到一股视线紧紧黏着自己,让她有些不舒服。 朝着视线的来源望去,元今歌倏然发现,太子就坐在他们对面。 而且还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她。 元今歌:“……” 这个太子是不是有点毛病? 再怎么说她都是安王妃,他这样是不是太明目张胆了! 元今歌扶额,对太子肆无忌惮的眼神深感无语。 然而这还没完,元今歌和他的视线相撞之后,他的眼里竟然还流露出一丝惊喜,眼睫轻颤,又飞快的抬起,欲言又止,含情脉脉的迎上她的视线。 元今歌不由打了个哆嗦,深深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已经掉了一地了。 虽然太子现在一副为情所困的样子,但元今歌也丝毫没有忘记那日在森林中,他利用自己,算计龙非绝时的景象。 他根本就是个表里不一的人,表面看着无害,实际上城府极深。 避免太子的视线,元今歌朝着四周望了一眼,发现除了皇后和皇太后的位置,还有好些个座位,此时也都是空置的。 竟然有人比她还晚到? 就在她无聊的数人头的时候,身侧忽然有一道极大地力气拽了她一下,她差一点就摔 了。 元今歌没好气的侧过头,龙非绝正阴沉着脸看着她。 “给本王收敛起你那神色,你可不要忘了,进宫前,你答应过本王什么!” 龙非绝低沉的警告声在元今歌耳边响起,她不耐烦的点头,“没忘没忘,我今日可低调了。” 除了和铮王妃争执了几句,她真的很低调。 龙非绝将信将疑,最终还是移回了目光。 皇帝已经坐于案首,殿门出的小太监声音洪亮的通传,“太后驾到!皇后驾到!” 众人纷纷跪地拜服,两道明黄色的衣角从面前走过,元今歌下意识抬头,不经意间看见两片明黄色衣角中,一闪而过的粉色。 待皇太后和皇后落座后,他们才得以回到席位坐下。 元今歌抬头向上看去,皇太后身边,立着一个粉色宫装的女子,正是明韵郡主。 她朝着太后低语几句,忽而起身,漫柳细腰,步伐轻盈又稳重的朝他们走来。 “明韵见过安王,安王妃。” 明韵郡主站在他们桌案之前,浅浅行了一个礼,脸颊两侧地酒窝给她增添了不少韵味。 元今歌撑着下巴,不由感叹明韵的知书识礼,简直就是所有大家闺秀的标杆。 而龙非绝却只 是淡淡的点了一个头,“明韵郡主,别来无恙。” 明韵郡主抿唇一笑,“承蒙太后关照,一切都好。” 本以为事情就算完了,元今歌却猛然看到明韵郡主的脸颊染上了一丝绯红,再次看了龙非绝一眼后又匆匆收回视线。 这是……娇羞上了? 元今歌看了看明韵郡主,又看了看龙非绝,视线不断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 别说,一个大家闺秀,一个冷酷无情王爷,还真有种说不上的般配! 元今歌兴奋了。 “韵儿?”上面的皇太后叫了一声。 明韵匆匆对他们行了礼,快步回到了皇太后身边。 “怎么?你俩以前认识?”元今歌小声询问。 “这个明韵郡主瞧着,似乎对你有点意思啊?” 先是楚妍儿,后来是铮王妃,这渣王爷搁这养鱼呢? 龙非绝眉头微挑,对候着的宫人伸了伸手,让对方把酒杯满上,这才对着元今歌缓缓开口,“她的父亲是以前的延亲王,本王当然识得。” 看到元今歌若有所思的表情,龙非绝心中蓦然生出了些许愉悦,将杯中酒一口饮尽,他不留痕迹地勾起唇角,“吃醋了?” 顿了下,“她是本王的堂妹,而本王也一 直拿她当作妹妹……” 还没有说完,元今歌大.大咧咧的摆手打断,“没事没事,你不用和我解释,我懂我懂!” 青梅竹马嘛,少年时代的爱恋才是最为纯真! “你也说过,男人三妻四妾属实正常,你要是真的有喜欢的人了,那正好,这个明韵郡主就挺适合当安王妃的,和你的性格正好互补,你们俩的婚事,我允了!” 龙非绝的脸色瞬间铁青。 什么叫她允了?她以为自己是谁,居然敢安排他的婚事?! “元今歌,你再胡说八道,休怪本王回去后收拾你!” 他眼里散发出来的寒意让元今歌不自觉一个哆嗦,怕他又将自己半夜扔到灵缇塔上,元今歌立刻在嘴边做了一个手拉拉链的动作。 龙非绝看不明白,只觉得是元今歌又再挑衅他,他重重的将酒杯放下,语调阴寒,“再加!” “是是是!” 麟霜殿金壁辉煌,周边的烛火照应的殿内熠熠生辉,彷若白日。 皇帝一身龙袍落座于上首,看了眼下方几乎已经坐满的席位,看向身边候着的文和,“开宴吧。” 文和公公领命,正要宣号,却忽然被龙非闻给拦了下来。 “文和公公,且慢。” 第166章 铮王妃死了 文和公公看了上方的皇帝一眼,随后又对龙非闻道:“铮王殿下,不知有什么事情要吩咐老奴?” “本王的王妃还未到,儿臣想再等上片刻,还请父皇应准。” 皇帝听到后略微皱眉,瞬间对铮王妃漫上诸多不满。 皇室家宴,说迟到就迟到,实在太没规矩! 但总归她的身份不一般,再加上家宴并无外人,他冷着脸,勉强允了。 “儿臣多谢父皇——” 龙非闻的举动都落在在场众多人的眼里,元今歌也看向龙非闻所坐之处,确实没有见到柯沐婉。 “陛下设宴,这铮王妃好大的胆子,竟然让陛下等她?” 已经有些人开始不满了。 龙非闻露出了无辜的表情,回头面向众人解释情况,但是不经意间,他的视线极快的扫过元今歌。 “本王听素兰说,婉儿从慈安宫出去,是去了御花园寻安王妃了,不知安王妃可有见到婉儿?” 元今歌看到铮王的眼神,忽然有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铮王妃她不会…… 还未等元今歌想明白,殿外忽然跌跌撞撞跑来一个身影。 “王爷,王爷不好了,王妃她被害了!” 元今歌心中一个咯噔! 宫人跑进来,立刻“扑通” 一下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地朝着铮王缓缓爬去。 所有人都被这一番变故给惊到了,纷纷看向跪在地上的宫人。 宫人正是柯沐婉的贴身丫鬟素兰,她跪在地上,神情凄哀。 龙非闻走近几步,死死的盯着她,“素兰,把话说清楚!” 素兰擦了擦眼泪,哽咽着将话重复了一遍,“王爷,王妃被人害死了!” 全场寂静。 这里可是皇宫,竟然有人在宫中杀人,不要命了吗?! 已经有胆小的开始惊疑不定地看向四周,生怕有刺客闯进来大开杀戒。 而龙非绝,也皱着眉,看着素兰的方向。 素兰的声音不小,几乎是嘶嚎着说出来的,全殿的人听的清清楚楚,自然也包括坐于上首的皇帝。 “砰——”的一声,皇帝一掌拍在岸上,发出震耳欲聋的一声响动。 “何人胆敢如此大胆!你说,人是在何处被杀害的!” 皇帝怒从心起,铮王妃出事,此事非同小可,那可是草原派来和亲的赛音族公主! 跪在下面的素兰被吓得一个哆嗦,硬撑着惧意,狠狠地咬下舌尖,这才勉强能开口,将还未说完的话继续说下去,“是……是在御花园。” 素兰的声音落下,瞬间 就有几道视线落在元今歌的身上。 一道是太子的,还有一道,是龙非绝的。 宫宴之上,还有几道若隐若现的视线落在元今歌的身上,所有人都听到了铮王刚刚说,铮王妃去找元今歌了。 如今,元今歌回来了,铮王妃却遇害了…… 很明显,这是冲着她来的。 铮王还沉浸在悲痛中,一副痛失爱妻的失魂落魄模样。 皇帝一声令下,众人移步到了御花园,远远的望去,几个御林军将现场层层围住。 柯沐婉就躺在御花园的池塘旁边,也是元今歌和柯沐婉起了争执的地方。 一些害怕尸体的女眷在看到躺在地上的人影之后,匆忙避开视线,心中又是膈应又是害怕。 谁能想到,方才还叽叽喳喳,吵着要给皇太后献礼的人,下一刻,竟然死了呢! 皇太后年龄大了,不适宜见这些,于是明韵郡主就先扶着皇太后离开了,好好的一场宫宴,谁也没有想到竟然闹出了人命! “婉儿!婉儿!” 看到柯沐婉后,龙非闻更是一改往日翩翩公子的形象,折扇扔到了一旁,毫无形象地朝着柯沐婉的尸体扑去。 “婉儿,你别吓我啊婉儿 ……” 龙非闻将柯沐婉抱在怀里 ,声音颤抖,随后又将手指缓缓放入柯沐婉鼻下,崩溃大哭。 “是谁!究竟是谁干的!” “御林军!有刺客进来,你们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吗!” “你们这群废物!” 龙非闻朝着侯在一旁的御林军怒吼,痛失所爱的样子,简直见者伤心,闻者流泪。 元今歌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她想要上前查探一番,却被龙非闻瞪了一眼。 那一眼,元今歌非但没有看到悲伤的神色,反而看到了一种兴奋…… “婉儿姐姐在慈安宫出了糗,莫非是因此觉得失了脸面,这才一时想不开……” 八皇子妃有些犹豫的开口,她在慈安宫是距离柯沐婉最近的,自然知晓那件事对柯沐婉的打击有多大。 或许,真的只是一时想不开呢? “你的意思是,婉儿是自杀?” 龙非闻忽然抬起头,一双充血的眼睛看向八皇子妃。 八皇子妃被他的目光吓了一跳,瑟缩着躲到了后面。 孰料正好撞到了前来看热闹的龙飞哲身上,龙飞哲避开她,挤到了龙非闻的身侧。 “五哥节哀,八嫂不过是猜测而已,具体情况,还需要彻查才是。” 龙飞哲虽然不喜欢龙非闻,但死者为大,这种时 候也没有和龙非闻呛声。 “十六说的不错。” 人群之中,太子龙非易也站了出来,“此刻当务之急,应当迅速排查一番,铮王妃生前于何人有过争执,又与谁见了面,这,才是重中之重。” 话音落下,龙非闻便将目光落在了和他们一同来的素兰身上。 “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不是一直跟着她的吗!”龙非闻怒吼。 声音在御花园传开,惊起树上的飞鸟。 元今歌也好奇,在她之后,柯沐婉究竟又遇到了什么,才刚和她见过面,柯沐婉就死在了这里,很难不让人怀疑。 “在来御花园之前,王妃就曾与安王妃有过争执,后来安王妃离开慈安宫,王妃也跟着她来了御花园,王妃说要和安王妃谈谈,让奴婢不要打扰……” “后来呢?”龙非闻喝道。 “后来,奴婢似乎听到她们两个人起了争执,动静不小,等到奴婢前去找人时,却发现王妃已经躺在这里,没了呼吸!” 素兰的话音落下,在场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了元今歌的身上。 这下,元今歌心里再也清楚不过了,自己这是落了圈套。 她当即眉目一拧,对着素兰冷声呵斥:“你什么意思?” 第167章 安王妃这是想毁尸灭迹? 素兰被她的眼神惊到,身子止不住颤了颤,仿佛元今歌是个十恶不赦的猛兽一般,她立刻垂下头,故作被吓到了低头微微啜泣。 “安王妃你这是在威胁素兰吗?”龙非闻立刻起身,像是保护证人一般,直接将素兰护在身后。 “素兰亲眼看到,婉儿还在时,最后所见的人就是你,安王妃,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婉儿就是你杀死的!” 龙非闻指着元今歌,怒气冲冲道。 但元今歌却在他的眼底看到了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元今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也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竟然会朝着自己不可控的方向走去。 “凡事要讲证据,素兰,你是亲眼看到我杀了你家王妃吗?看着我,说!” 素兰却当做没有听到一般,低着头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大。 而站在一边的皇后却是眯了眯眼睛,这可是个绝佳的机会,她看向元今歌地目光中带着讽意,“这丫头说,婉儿最后一个人见的是你,你可承认?” 元今歌点头,“我确实见过她,但她最后一人见的是不是我,还尚未定论,更何况我与她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她?” “无冤无仇?” 皇后端着一副宽容大度的模样质问:“刚才素兰分明说 你和婉儿多有争执,更甚是早些听闻在慈安宫内时,你们似乎也吵得不可开交,这些你又作何解释?” 元今歌眉头紧皱,她低头看了一眼地上全然没了呼吸的柯沐婉,刚想要上前验证一下,却又被龙非闻扯到了一旁。 “安王妃这是还想毁尸灭迹?还是想要消除掉你作恶的证据?” 闻言,元今歌气火蔓延,“先前在慈安宫的争执不过是误会一场,在场之人多有见证,我断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害人,况且还是在宫内,我又不傻!” “她究竟是怎么死的,我看看就知道了。” 元今歌站在龙非闻对面,两个人的视线相撞,而后者充满算计的眼神中再次露出浓烈的悲痛之感,分毫没有想要避开的意思。 “安王妃,先前婉儿确实对你多有得罪,但也不至于……” 因为素兰和龙非闻这一唱一和的控诉,在场之人看向元今歌的目光逐渐从怀疑转为了唾弃。 “安王妃果然还和以前一样嚣张跋扈,只不过这次可是要栽跟头了” “这可是在皇宫啊,她竟然这般胆大!” …… 窃窃私语之声传来,元今歌闭了闭眼睛,但心中的怒火却是愈烧愈旺。 她的名声,就这样被一个藏头露尾的人毁了! 她不甘心。 自己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遭到如此无端的污蔑,这幕后之人,最好不要让她揪出来! “安王妃可有什么证据证明人不是你杀的?”皇后淡淡的声音从对面传来,此话听着像是在为她说话,但语气却显然已经将她定罪了。 元今歌心中冷笑,这件事分明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但如今却沦落到要自证清白的地步。 见她一直不说话,太子龙非易的脸色也逐渐难看起来。 他有些担忧的叫了一声:“歌儿?” 元今歌握了握拳,自顾自的说道:“方才在这里,我约铮王妃会面,本意不过是想要解除掉先前的误会,说完我就离开了,在此之前,我能保证她还是生龙活虎的。 你们不如查一查在我离开后她还与何人见了面,这样,才会对案情有所帮助。” 然而元今歌的话音刚落,蹲在一旁哭泣的丫鬟素兰忽然插嘴道:“哪里有什么误会,安王妃先前故意让我家主子去城楼上学猪叫,让我们王妃颜面尽失,这是何等的仇怨啊!” “不仅如此,她还下毒残害主子容貌,甚至逼着主子当众跪下舔药,依我看对我家主子早就起了歹心,求陛下一定要为主子做主啊!” 素兰的这些话 ,直接将元今歌绘成了毒妇形象,原本对素兰还有所质疑的人,现在已经对她完全信任了。 且不说柯沐婉先前在城楼出丑一事,已经闹得人尽皆知,在场之人几乎个个都有所耳闻,甚至还有当场见到的,对此都表示唏嘘。 “铮王妃再怎么说也是王妃,并且还是草原和亲的公主,安王妃此次实属太过分了!” “所言极是。” 大.大小小指责的视线和语气皆落在元今歌的身上,对此元今歌也不愿多说,毕竟这种事情,说的再多,也只会越描越黑。 众人只愿相信他们想看到的,根本无关真相。 龙非绝站在人群的一侧,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他的目光落在元今歌的身上,虽然自始至终没有开口,但内心却在暗自思忖。 若说元今歌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他赞同。 但若说她心思狠辣,在皇宫内残害他人,更何况还是铮王妃,他不信。 “本王的王妃还轮不到其他人来指手画脚!”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龙非绝忽而跨前一步,站在元今歌身侧,他冷眼看着在一旁哭泣的素兰。 “你说本王的王妃杀了你的主子,证据呢?” “证……证据……” 素兰颤巍巍刚开口,就 被龙非闻推到了一边。 龙非闻双眼不善,“安王方才莫不是走神了,素兰所说的证据早已言明,况且安王妃早前便与婉儿有过冲突,这也是你我都知晓之事,安王莫要为了一己私欲,撼动我大耀的律法!” “本王说,证据!而不是凭一己猜测。”龙非绝冷喝一声。 “若只凭她的一面之词便可断案,那岂不是本王也可说,在本王的王妃离开之际,是早已对主子怀恨在心的素兰杀了铮王妃,嫁祸于我王妃的呢?” 龙非绝的眼神仿佛冰刃般划过龙非闻的身侧,龙非闻莫名感到心底一阵发寒。 但他顿时恼怒不已:“龙非绝你不要欺人太甚!” “都给朕住口!” 正当两人要动手之时,就听皇帝怒吼一声,锐利的目光划过他们二人。 龙非闻趁机跪在皇帝脚下哭诉:“父皇,婉儿是草原的人,她这般死的不体面,儿臣如何与草原的人交代啊?求父皇开恩,让御史台出面彻查此事!” 柯沐婉是草原的公主,象征着大耀与草原的和谐,突然遭人暗杀,皇帝自然不会轻易处置。 皇帝心中愠怒,冷眼望了一眼元今歌的方向,“来人,将安王妃拿下,押往御史台!” 一锤定音,毫无婉转的余地—— 第168章 背后之人究竟是谁 元今歌深知自己是此事中嫌疑最重的人,她在察觉到事情不对后,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一众御林军压刀而来,刹那间,冷兵器横在元今歌的眼前,“安王妃,请——” 说是请,但手里的佩刀却丝毫没有有所松动。 “不必劳烦,我自己会走。” 元今歌轻飘飘地看了一眼在场众人,神情淡然。 “清者自清,相信御史台定会还我一个清白!” 话音落下,元今歌就率先迈开步伐,御林军紧随其后。 在他们离开之时,龙非绝下意识向前跟了一步,担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停了下来。 他看着元今歌的背影,双手不自觉地握紧,眉目间也流露出几分担忧来。 “三、三哥……”十六皇子龙飞哲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御史台那个鬼地方,自古以来都是审讯罪犯的地方,几乎都是有去无回,三嫂那么娇气怎么能受得了? “三哥,这可怎么办啊?”他担忧无比的走到龙非绝身侧。 而龙非绝只是挺拔的站在原地,不发一言,视线从远去的御林军转而又落在了一脸‘悲愤’的龙非闻身上。 眸光阴冷,暗含警告。 另一边,元今歌不知道 他们现在的暗潮涌动,她一路跟着御林军离开,心中却在想着陷害她的人究竟是谁。 只不过还没有等她想出所以然来,身后就被人重重一推,她一个踉跄,跌进了阴暗潮湿的环境当中。 元今歌抬起头,映入眼帘的就是被她进来后惊得跳起来的耗子,只见它直直的略过她,随后跳进了隔壁的台狱之中。 御史台的空气分外不好,潮湿中夹杂着血腥味。 不远处被关在台狱当中鬼哭狼嚎的犯人,吵的元今歌太阳穴隐隐犯痛。 就元今歌进来的片刻,两名狱卒就拖着一个半死不活,浑身是血的犯人扔到了她的隔壁。 “砰——”的一声,扬起来的血腥气直接呛入了元今歌的鼻腔。 她被吓了一跳,惊疑不定地看着隔壁刚刚被扔进来的人。 只见一旁牢狱的人是个体态纤弱的书生,在被丢进来时就已经奄奄一息,出气多进气少。 元今歌皱眉上前,这才听到书生虚弱的话语,“冤……冤枉,我真的是被冤枉的,我根本就没有偷陈公子的东西……” 看着那人一身素白的衣服,此时已经被浸染的血红,她从这种出血量来判断的话,这个人,怕是活不久了。 她顿时心情凝重,医者的仁心让她不能见 此不顾,元今歌直接伸手穿过了隔壁,将那人的胳膊抬起来,而后给他把脉。 下一刻,元今歌眉头紧皱,脉象看来此人已经强弩之末,如果不及时医治,今晚他必死无疑! “欸欸,干什么呢!” 元今歌刚刚将药塞进这个虚弱书生的口中,强制他咽下去,就被还没有走远的狱卒给打断了。 “啪——”的一声,鞭子毫不客气打在了元今歌左手边的柱子上。 “他快死了,需要及时救治!”元今歌认真道。 “就你是安王妃?这里可不是你的安王府,给我老实点!” 狱卒虽然知道她是安王妃,但全然没有一点要把她放在眼里的意思。 “这里是御史台,哪个进来不得剥一层皮,他可是朝廷钦犯,死了正好,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一介女子近御史台,怕是不能完整地出去咯!” 狱卒上下扫视了她一眼,见她穿着华贵,眼里的嘲弄更是明显。 元今歌并不想理会他,只是坚持给那个书生上药,药粉落在伤口上,让昏迷半醒的人痛的身形不自觉一缩。 “让你住手你听不见吗!”狱卒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轻视,气急败坏地打开了牢房的门。 下一刻,就要朝着元今歌挥动鞭子。 元今 歌却在这时站了起来,她明明比狱卒矮了一个头,但却让狱卒感受到了一种无名的威严。 “我可是安王妃,你尽可以打来试试!” 这句话显然把狱卒唬住了,看向元今歌的目光都心虚了不少。 “我可不是被吓大的,在御史台的台狱里还想着用身份压我,我看你还不知道进了这里,究竟意味着什么!” 狱卒将心中突如其来升起的惧意压下,嬉笑着撑起手中的鞭子,“在我眼里,进来这里的人,只怕难逃死罪,安王妃,得罪了——” 他心中冷笑,从未有人能够完好无损地从这里走出去,哪怕身份再高贵,还不都要在这里行刑? 就在他正准备挥动鞭子之时,元今歌忽而抬头,神情淡然,竟然一丝闪躲都没有,迎着他的目光,冷嗤一声:“你大可以试试。” 不知为何,狱卒忽然想到了安王那个煞神,扬起的鞭子顿时就没有了挥下去的勇气。 倘若他今天真的给安王妃行刑,安王日后不会来找他的麻烦吧? “怎么了?打啊!”元今歌怒喝,仿佛不挨上一鞭誓不罢休似的,甚至还朝着狱卒的方向前进了一步,气势直逼狱卒下意识连连后退。 “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狱卒终是没 有勇气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放下一句狠话就灰头土脸地走了出去,离开时,还不忘给她的牢房上好锁。 看到人离开,元今歌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她没有想到龙非绝的名号这么好用。 不过她也没有松懈多久,想到明天的问审,依旧是一个大坎。 解决完眼前的事情,元今歌再次将注意力放在隔壁的人身上,不过片刻功夫对方已经睁开了眼睛,似乎想对她说什么。 元今歌再次上前检查了他的脉象,又喂了他一种药,这才彻底将这条命吊了回来。 “我……我真的是无辜的,我没有偷……” “既如此更要保重好身体,只有活下去,才有机会沉冤昭雪。”元今歌打断他,现在的他最需要的是静养,多说话反而对他的身体不利。 书生似乎也将她的话听了进去,知道是她救了自己,虚弱的道了句谢,这才闭上眼睛。 看到他睡下,元今歌也在自己的牢房里找到一块较为干净的地方坐下,闭上眼睛。 她开始细细琢磨这件事的背后推手,究竟是何人想把她弄死在这里。 看这里狱卒的品行就知道,这个鬼地方是多么黑暗,也更是表明了,对方想将自己一击必杀的决心。 她才来多久?谁会这么恨她? 第169章 严刑逼打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元今歌叹了一口气,忍着鼻尖的腐败味,抬眼,只见正对面的牢房内有只老鼠,正在吃着已经腐烂发霉的碎肉。 不知道哪里一股邪风吹过,周边凄厉的哭喊声褪下,呜呜咽咽的,似是有人在哭,但又像是有人在笑,在略显昏暗的台狱里格外阴森可怖。 就连那个正在食用烂肉的老鼠,眼睛都散发出了一种幽暗的亮光。 元今歌不自觉地干呕了一下,鼻间的气味和所见之物让她分外恶心,她没有忍住直接一根飞针扔过去,扎在了吃个不停的老鼠身上。 瞬时,元今歌的耳边终于安静了下来。 是夜,万籁俱寂。 御史大夫王纪奉旨亲临御史台,结果刚进来就看到诸多昏昏欲睡的狱卒,“砰——”的一声,他一把掀翻了狱卒们趴着的木桌,随后猛踹一脚。 被掀翻在地的狱卒们立刻骂骂咧咧醒来,但看清面前的人后,顿时吓得脸色铁青,一个个白着脸站成一排,听候大人的发落。 “喝了多少啊?”王纪坐在唯一一张椅子上,看着眼前的几名狱卒,阴险的面容散发着不耐。 “回、回大人,只喝了一坛!”其中一名狱卒惊慌道。 闻言,王纪对着他勾了勾手指。 在狱卒过来之时,他一脚踢在了对方的身上,“混账东西!不知今日皇宫里发生了何事吗?还敢给本官这样消极怠工,一个个都不要脑袋了是不是!” 王纪的声音在台狱中阵阵回荡,惊醒了不少昏睡中的狱犯。 “大、大人恕罪!大人恕罪!”所有狱卒都被吓得双腿打颤跪倒在原地。 王纪今日是来审讯犯人的,也不太想把时间花费到这群废物身上,看了被他踢到远处的狱卒一眼,“去,将安王妃压来,本官,要亲自提审她!” …… 狱内,元今歌原本正闭着眼睛浅睡休息。 她本就留有一分心思在此,狱卒脚步声响起的时候,就已经被她察觉到了。 瞬时,元今歌就睁开了眼睛,只见一群人来势汹汹的朝自己走了过来,她再次看到了白日里的那名嚣张的狱卒。 对方打开牢房门后,就一脸轻蔑地朝着她走来。 “你干什么?”元今歌警惕地看向他。 现在是半夜,哪里有半夜来提审人的道理。 “早就和你说过,御史台不比外面,你若还拿御史台当做安王府,我劝你还是趁早自行了断,否则,清醒时遭受的痛处,可比死了还要难受哦!” 狱卒一边嬉笑着,一边将元今歌的手给绑住, 他眼眸的精光里显露着幸灾乐祸。 他治不了这个小贱人,但是大人能啊! 元今歌被对方毫不怜惜地压到了审讯罪犯的地方,双手双脚都被绑在了刑具上。 倏地,一阵剧痛传来,一道鞭子精准无误地落在了她的身上,痛的她脸色瞬时惨白,差点失声。 待到绑她的人离开后,元今歌才看到阴影里走出来的人,在昏黄的火光照耀下,男人露出阴狠狡诈的一张脸。 他的眼球外突,留有一撮小胡子,手里捏着一根带有血迹的鞭子,正朝着元今歌缓缓走来。 “吾乃御史大夫王纪,奉命审讯安王妃,初次见面,安王妃可喜欢本官给你带来的这份大礼?” 王纪看着面前身上血迹斑斑的元今歌,眼眸里划过一抹阴狠的神色。 随即用手中的鞭子挑起元今歌的下巴,强硬的逼迫元今歌抬头看着他。 多么美的脸蛋啊,就该沾上血迹才好。 元今歌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心里一阵恶寒,“王大人是吧?若我没有记错,陛下只是下令让御史台彻查此案,深更半夜,你还未问一句话就滥用私刑,是没有把我放在眼里,还是没有把陛下的话放在眼里!” 元今歌一口气说完,而后死死瞪着对方,眼眸里蕴含着 无限怒火。 她有想过这次会受伤,但却没有想到会这么憋屈! 很好,王纪是吧?以后最好别落在她的手里! 王纪在御史台见惯了穷凶极恶之人,看到元今歌这般的神色非但没有丝毫畏惧,还觉得十分稀奇。 “安王妃,你以为,区区这种话能够吓到本官吗?” “听本官一句劝,你一介女子,还是早早在认罪书上画押,否则,我可不敢保证等会儿会发生什么。” 王纪嘴上一副为她好的样子,手中的鞭子却轻轻拍在元今歌苍白的脸上。 元今歌真的是对他这种姿态厌恶不已,这个中年老头是个变态吧? 也对,常年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审讯犯人,怎么可能还有正常人的心理。 她冷笑一声,“想得美,不是我做的,为何要画押?” 想要她屈打成招,做梦吧! 王纪看着元今歌油盐不进的样子,脸上的神情逐渐阴冷,“安王妃,你可别怪本官没有给过你机会!” 虽然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但元今歌现在已经缓了过来,她看向王纪的目光里透露着浓浓的嘲讽,“机会?你给的是机会吗?” 分明是给她定罪的状书! 王纪站在元今歌面前左右打量,语带警告,“铮王妃是草原里的公 主,象征着草原和我大耀的交好,如今却惨遭你的毒手,你以为,你还能安然无恙的出去吗?” “我说了,不是我!” “还敢嘴硬!”王纪也不想和她多说,双眸阴郁又兴奋,一把将手中的鞭子扔掉,转而指挥其他人,“继续给本官打!” 元今歌呼吸一滞,下一刻,毫不留情的鞭子再次落在了自己身上。 剧烈的疼痛瞬间蔓延开来,她这个身子娇弱,这才几道鞭子就已经颤抖不止,但元今歌不会轻易屈服,她极力忍住,不想让自己看起来那么无力。 捱过几阵疼痛过后,元今歌缓缓抬头,却发现眼前的人正是之前她怼过的狱卒。 好嘛,这下可逮着机会来报复了。 这名狱卒鞭鞭狠厉,看向元今歌的目光像是看蝼蚁一般轻蔑。 在御牢任职,就是有这么多的好处,可以把那些自命清高的人狠狠踩在脚底,甚至能亲手了结他们的生命。 狱卒越想越兴奋,手中挥动的鞭子也愈发下了死手,根本不给被绑在刑具上的元今歌一丁点喘息的时间。 不是用身份压他么,不是看不起他么? 此刻,究竟是谁看不起谁? “停下吧。”王纪见眼前的人已经奄奄一息,伸手阻止了狱卒,“去,让她画押。” 第170章 不是我,我凭什么认罪! 狱卒接过那一纸认罪书朝着元今歌走去,拉着元今歌的手就要让她画押。 经过刚才的鞭刑,元今歌此时浑身痛到麻木,现下她只有意识还尚存有一丝清明。 察觉到有人来掰开自己手指的时候,她立刻握紧了手,不让对方有任何可乘之机。 “伸手!”对方开始抽打她,甚至硬掰她的手指。 元今歌却一直死死捏紧,她脱力的咳出来一口血,缓缓抬起头,目光盯着不远处的御史大夫王纪,瞳孔里露出一丝轻蔑。 “我本以为身为御史大夫,至少要清正廉明才能断案,没有想到今日却在王大人这里长了见识!” 狱卒正准备教训她一顿,王纪却摆了摆手。 他颇为感兴趣的走到元今歌面前,“安王妃好眼光,本官可不止如此,安王妃既然对本官的手段这么感兴趣,那本官也定不会让安王妃失望,你说对吧?” 王纪的话音落下,一边含笑的看着元今歌,一边拍了拍手掌,厉声喊道:“看来王妃对我们的刑罚不够满意,来人,上针刺!” 元今歌顿时到抽一口冷气,她紧咬着牙关,握紧的手已经止不住颤抖。 针刺,顾名思义,就是针扎的刑具,她以前在古文里学过,是刑法的一 种。 行刑者会让人将罪犯固定在木架扶手上,迫使其手指伸直,然后用长针沿着犯人的指甲缝里刺进去,刺一根,问一句,直到对方招供为止。 在王纪说完之后,几名狱卒直接将她从木桩上弄下来,然后绑在一张椅子上。 “王纪,你敢——” 元今歌死死咬着牙,但寡不敌众,她还是被人掰开了指头,平铺控制在扶手上,四五个狱卒控制着她,狠狠将她的手按压在原地。 “安王妃,本官是陛下钦点的御史大夫,受理这件案子,那么自主权,就在本官的手里,本官有权利对你用些邢加以拷问,这都是为了尽快给陛下一个交代啊!” 王纪一边说着,一边眼神示意手下行刑。 狱卒瞬间会意,立刻将长针刺进了元今歌的指甲缝里,由内向外,甚至穿透从另一端露了出来。 带着血的针尖对着元今歌,像是在告诉她自己有多么不自量力。 “安王妃的精力还真是不容小觑,无碍,等十根长针下去,你画不画押,这纸认罪书也一样会从御史台流出去。” 右手食指的剧烈疼痛迅速袭击了元今歌,她额头上布满冷汗,艳丽出尘的面容此时仿佛一碰就碎的泡沫一样,让看到的狱卒们 一时间失神不已。 十指连心,元今歌深深倒吸了一口气,她强忍着剧烈的疼痛看向王纪,“你……根本不在乎谁是真正的凶手,你身后之人,究竟是谁?” 王纪似笑非笑看着一脸痛苦的元今歌,“怪只怪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本官好心提醒你一句,下辈子少招惹那种人。” “你说的人,是谁?” 元今歌早就猜到了御史大夫背后有人,从入狱开始,这里的人就根本没有给过她辩解的机会,他们甚至想直接弄死她。 就连那纸认罪书,也是早就准备好的,等她死后一样会按上指印,对外就说以死谢罪,对草原那边有个交代。 但凭什么? 元今歌咬破了舌尖,强撑着自己的意识。 直到口中蔓延出一股腥甜的气息,元今歌闭了闭眼,“王大人还是让我死个明白吧!” 王纪身为御史大夫,摸爬滚打十年才升到这个官职,根本不吃元今歌这一套,“王妃还是考虑考虑自己吧!” 狱卒再次接收到王纪的眼神,下一刻,元今歌就再次感受到一股钻心的疼痛,从另一只手的指尖传来。 “方才瞧着就觉得不对劲,现在倒是对称了,安王妃你觉得如何?是不是好看了些?” 元今 歌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滴在鞭伤上面,但她却没有感受到一丝疼痛。 她现在,只能感受到从两只手上传来的剧烈疼痛,一时间,身体再也忍不住颤抖起来。 “这罪,你认还是不认?” 他的话音刚落,紧接着两枚长针又插进元今歌的指尖,只一瞬她面色惨白不堪直接痛到说不出话来。 王纪满意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看来安王妃的骨也没有多硬啊。” 说着,就让人把认罪书拿过来,指挥其他人准备让元今歌画押。 “不是我,我凭什么认罪!”元今歌从喉间怒喝出声,原本插满长针的手指忽然开始缩起,这一幕让旁边扣押住她的几名狱卒都震惊不已。 都这样了,她竟然还有力气? 王纪像是被人狠狠打了脸,原本悠然自得的老脸也开始变得气急败坏,“还有力气是吧?给本官扎!” “十根手指都不要放过!” 闻言,就连最开始和元今歌过不去的那名狱卒都有点于心不忍了,十指连心,他见过有多少针刑的人,都撑不过第四根手指。 那些人最后不论是不是本人做的,都认罪了,只求给个痛快。 想来元今歌以前不过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骄纵大小姐,竟然 有这般毅力? “第三根——”王纪瞪着眼睛,喊着插入元今歌指甲缝里的银针数量。 “第四根。”元今歌紧闭双眼,面色惨白。 “第五根……” …… “第十根!”王纪疯狂的喊着最后一根,他像是发现了什么分外有趣的事情一样,碰了碰元今歌,发现她还活着之后,更为兴奋了。 “看到了吗?她竟然承受住了十根!哈哈哈哈哈!” 王纪疯了一般肆意大笑,但在元今歌眼里,他确实是一个疯子。 落在这个疯子手里,算她倒霉。 元今歌只觉眼前阵阵发黑,指尖的麻木和疼痛只有微弱的一层薄膜之隔,稍微动一下,就如同万箭穿心。 她觉得自己下一刻,就会跌入永恒的黑暗,耳边没有一丝声音,甚至连呼吸都是痛的。 王纪笑完了之后,看着元今歌的目光还带有玩味,“画押吧。” 元今歌双手已废,画押的时候再也没有了任何抵抗的力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抓着她的手,朝着纸认罪书上按去。 然而却在下一刻,忽然有人踹门而入! “歌儿!” 所有人听到动静后都动作一僵,齐刷刷看向来人。 元今歌也缓缓抬头,随后满眼不可置信。 太子? 他怎么来了? 第171章 她是本王的王妃 龙非易甚至还身着一身宫宴上出来的金黄色蟒袍,神情焦急。 在看到她此时正在承受的刑法之时,他神色骤寒,立刻冲了过来。 他万般没有想到,自己刚刚进来,就看到心爱的女人此时正承受着非人的折磨。 那可是她想要放在掌心里宠着的姑娘啊,这些人怎么敢的! “太子殿下,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御史大夫王纪立刻笑脸相迎,然而迎接他的却是龙非易怒意横发的一脚! “砰——” 王纪被龙非易像牲畜一样踢在一旁,甚至在地上划出了一道明显的痕迹。 其他狱卒均被来人吓了一跳,知道他为了元今歌来的,立刻站起身,生怕殃及到自己。 随后在龙非易没有察觉到的时候,全部一溜烟跑了出去。 “太、太子殿下,您这是作何?”王纪龇牙咧嘴地扶着腰站起来,眼底满是疑惑。 太子对外一向温和有礼,见过他的人都对其称赞有加,没想到今日太子竟这般暴躁无理? 龙非易此时满心满眼全部都是元今歌,他拧着眉,小心翼翼地将元今歌身上的镣铐解下,闻言登时回头,双眸中闪烁着滔天的怒火。 “作何?王纪,你真是好大的胆 子啊!” 一声怒喝,仿佛整间牢房都随之震了震,王纪更是惊疑不定,一双眸子左右转动,最后更是恍然般落在元今歌身上。 他的心底不由得颤了颤,随后硬着头皮开口,“太子殿下,下官奉陛下之命彻查铮王妃被人陷害一事,不明白您所言何意。” 龙非易冷嗤一声,眼底的火焰仿佛能穿透王纪,惊得王纪一下子熄了声,方才面对元今歌的嚣张气焰顿时消失殆尽。 元今歌撑开眼皮,就看到龙非易蹲在自己的面前,他动作轻缓地将她扶起来。 此时元今歌全身虚弱无力,被龙非易扶起来后,更是没有一点力气站稳。 剧烈的疼痛依旧充斥着她浑身上下各个痛觉神经,她脚下一软,整个人脱力般跌进龙非易的怀里。 “歌儿!”龙非易见此心里一紧,他轻轻将元今歌抱在怀里,眼里更是藏不住的心疼,生怕自己一用力,就伤了她。 他颤着手碰了碰元今歌唇边残余的血迹,“歌儿莫怕,孤带你回东宫,给你请最好的太医!” 说罢他抱起元今歌,抬脚欲离开这个阴暗潮湿的牢房,正要迈开步子之时,就见对面站着一个人。 龙非绝面容冰寒,眼里似 能发出无数寒刃,莫名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龙非绝怒喝出声,视线紧紧盯着两人,一时间怒意肆起。 他本以为自己根本不会在意元今歌的死活,却不曾想,回到府后他辗转反侧,脑海当中全是元今歌今日被带走时所说的话。 清者自清。 若是有人存心想要陷害她呢?那她势必活不过今夜! 龙非绝便不再多想,随即用最快的速度赶至御史台,却没想到,看到的却是她和旁人亲密的画面。 那个人还是太子! 但紧跟着,他的视线落在太子怀中的人身上。。 他看见,元今歌此时面容枯白,身上几乎都是血迹,就连那双时长掐针断脉的纤纤玉手,此时都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隐隐颤抖,她的每个指尖都朝下滴着鲜红的血珠。 仿佛盛开的彼岸花,一滴一滴在潮湿阴暗的地面绽放。 龙非绝冰冷震怒的心,瞬间颤了颤。 “安王殿下,不知您深夜也到访御史台,下官有失远迎……” 王纪眼尖,在发现龙非绝进来后,就立刻换上了谄媚的笑容,京城谁人不知安王讨厌安王妃,娶元今歌进门也不过是圣命难违。 在王纪看来 ,龙非绝是绝对不会为元今歌求情的。 然而就在他迎着笑,前往龙非绝身边时,却听到了面前暴怒的一声:“你竟敢擅自用刑?” 龙非绝体内的暴虐之意顷刻迸发,他轻蔑的看着眼前的人,眼里的杀意席卷。 王纪的笑容僵在脸上,下一刻,他就再次被人一脚踹翻,直接撞翻了远处的桌椅。 这一下,可比刚才太子的一脚重的多,导致王纪只能痛苦的在原地扭曲,随后吐出一口血,站不起来了。 龙非绝冷着脸,直接踩着人,走到太子龙非易面前,一把将元今歌从他手上夺了过来。 “太子殿下,本王的王妃,还用不着你来抱!” 龙非绝将元今歌横抱在怀里,而眼神,却落在龙非易的身上,警告的意味十分明显。 怀里骤然一空,龙非易顿时脸色阴郁,他握紧了已经空了的手,想要将人抢回来,却见龙非绝后退一步,眼中布满杀意。 龙非易气的指节几乎要被自己捏碎,但怕伤到元今歌,他还是没有直接动手,只冷言冷语道: “安王可知,若是孤再晚来一步,歌儿就已经被判了死罪了!你来的这般晚,竟还怪孤抢了你的位置?” 龙非易边说, 边指着旁边落在地上的认罪书,盯着龙非绝的眼神目眦欲裂。 他只恨,恨当初不够果断,错过了歌儿。 若是歌儿做了他的太子妃,他定不会让歌儿受这种委屈! 龙非绝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真看到了扔在地上的认罪书,心中的那抹暴虐之意在体内横冲直撞。 他看向那个在地上无力呻吟的人,恨不得将其诛之。 身为当朝三品官员的王纪,此时早已没有最开始的嚣张行为,一双眼睛惊恐地转动着,生怕这两个人为了元今歌,将他就地斩杀! 他错了,他不该如此轻视这个安王妃,也不该去赌安王对元今歌的情谊。 这两个,一个是储君太子,一个是战神安王,哪一个他都惹不起啊。 “屈打成招?” “咔嚓——” 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王纪瞬间就感觉一股剧痛袭来,顿时失声惊叫出来。 “啊——” “安王脚下留情、脚下留情啊!” 龙非绝抱着元今歌,脚下狠厉的撵了撵王纪裸露在外的手掌,听到王纪的声音之后,更是用力地踩了下去。 “留情?本王何时与你有过情面?王纪,本王倒是觉得,你似乎活腻了,不如本王就此送你一程?” 第172章 究竟是何人指使你 “咔嚓——”又是一声碎裂,王纪被痛到脸色苍白如纸,而额间的冷汗更是雨水般落下,他甚至痛到直接失声。 龙非易根本不在意龙非绝的举措,他的视线一刻也没有离开躺在龙非绝怀里的元今歌。 他心中记挂着元今歌身上的伤,心中焦急难耐,“龙非绝,歌儿身受重伤,你快将她还给孤,孤要尽快将她带回东宫诊治!” 歌儿?还喊的这般亲昵。 龙非绝心中怒意未减,转而瞪向龙非易,“太子殿下似乎忘了,男女有别,她是本王的王妃,本王自会为她请太医诊治,太子这般心急的想要将她带回你那东宫,究竟是想要诊治她,还是假借诊治,另行不轨之心?!” 龙非易霎时脸色铁青,双手青筋暴起,“龙非绝,你别太过分了!” 说完他站在原地,因怒意导致呼吸间剧烈起伏,平日里儒雅温润的太子殿下竟被有种被人堵住口鼻,呼吸不过来的愤懑。 若非龙非绝横插于他们一脚,他何以用这种方式和歌儿多待片刻! 而龙非绝更是不齿他的这般行径,“本王的王妃,就不劳太子殿下操心了!” 说罢,提脚就要离开。 “站住!” 龙非易面色冰冷,倘若歌儿被龙非绝这把带走,他不知还要等到何时才能和歌儿再次见面,于是咬牙道: “把她……还给孤!” 龙非绝的脸色骤然阴翳。 “太子是要罔顾伦理,公然和本王作对吗!” 震怒的话音刚刚落下,龙非绝就察觉到怀里的人似乎动了动。 他立刻低头看去,只见元今歌的脸色苍白到仿若透明,她的眼帘缓缓掀起,瞳孔中也透露出虚弱的无力。 “龙非绝,放我下来……咳咳咳!” 她怕自己再不开口,恐怕这两人会在这里大战,她可不想再重演王府地牢的那一幕。 沙哑的话音落下,元今歌就克制不住开始撕心裂肺的咳嗽,唇边再次流出鲜红的血液,让两个男人的身形都为之一震。 龙非绝眉头紧拧,显然不愿就这么将元今歌放下。 “龙非绝……”元今歌轻飘的话语毫无生气,龙非绝才稍作妥协地将人放下。 “你还有力气站着?”他神情略为不甘,话语里都带着刺。 但想到元今歌的伤势确实严重,说出的语气,尖锐的感觉也少了一半。 “我没事,只不过被抽了几鞭子,顺带受了点针刑而已,死不了。” 元今歌颤着手从身上拿出一颗药丸,而后费力地吞下,这才感觉颤抖的身子好受了些。 她重重地呼吸了几下,调整着自己的身体情况,抬眼,目光所及处,便是龙非易惊喜的面庞。 龙非易本以为这次同样会 输的一败涂地,但他却听到了元今歌让龙非绝放下她的话。 歌儿不愿让龙非绝抱她,是不是就代表,她对龙非绝的恋慕已经没有那么浓烈了? 思及此,龙非易心中豁然明朗。 他十分虔诚地朝着元今歌伸出手,吞吐间带着他从未有过的紧张。 “歌儿,和孤走,好吗?” 下一刻,龙非绝直接跨步而出,站在两个人的中间,全然挡住龙非易对元今歌觊觎的眼神。 龙非绝一把钳住元今歌的手腕,压抑着怒火对她道:“随本王回府!” 察觉到自己的视线被挡,龙非易怒意难消,但碍于太子的身份,他只能冷声警告,“歌儿不愿和你回去,安王莫要强人所难了,东宫距离太医院不远,孤定会尽全力医治好歌儿的!” 闻言,龙非绝冷嗤一声,“究竟是谁没有把自己的位置放对,太子殿下还需本王提醒你吗!她是本王明媒正娶的王妃,用不着太子越俎代庖!” 两人唇枪舌剑,剑拔弩张,谁也不愿避让一分。 气氛凝固间,龙非绝握着元今歌的手紧了紧,他强硬地看着她,“你说,要和谁走?” 他的语气冷冽,似乎只要元今歌选择他人,他便会怒而将两人都斩送在自己的剑下。 龙非易也止不住期待的抬眸,再度向她伸出了手,等待元今歌最 终的选择。 “我不离开。” 元今歌尽力克制着平静的语气开口,挣脱开龙非绝,朝前走了一步。 二人都因这回答一愣,显然没有料到元今歌会做出如此决定。 龙非易神色焦急,“歌儿,你不要任性,随孤回东宫,不然伤口拖的时间久了,会发炎化脓的!” 在他的记忆中,元今歌是最怕疼的。 他不敢想象遭受如此重刑的歌儿,此时正承受着怎样的痛苦,更无法想象她身上留下难看的疤痕时,歌儿会怎样难过伤心。 他的所思所为,只想让歌儿好受些罢了。 但这些让龙非易在意的点,都是被元今歌所忽略掉的,她不在意伤口发炎化脓,毕竟她就是医生。 她也不在意皮肤会留下疤痕,这些日后她都是可以慢慢将其淡化的。 元今歌清楚的明白,她此时身处御史台,只要她今夜当真擅自和他们其中一人离开,后果都将万劫不复。 擅自越狱,不仅不能将她身上的嫌疑洗脱,甚至还会罪加一等! 她是绝对不会给自己埋下这种危及性命的祸患的,除非…… 元今歌伸手看了看已经残破不已的十根手指,目光冷然,随后落在缩在一旁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御史大夫王纪身上。 除非让这个御史大夫吐出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刚刚吞下去的药逐渐起了效果,身上的疼痛也有所缓解,终于没有了刚才一动就痛的撕心裂肺的感受。 一步一步,元今歌朝着王纪的方向走去。 王纪方才已经尽力在缩减着自己的存在感了,但是没有想到还是被元今歌重新盯上了。 瞧着现在情况完全转变,他脸也不要了。 王纪直接朝着元今歌的方向爬过去,一把抱住她的脚,哭号道:“安王妃,是下官愚钝,想走捷径才会出此下策,但下官只是一心想要破案才会如此啊,看在下官如此兢兢业业的份上,您就帮我在太子殿下和安王面前求求情吧!” 元今歌看看脚边痛哭流涕的人,神色一冷,抬起脚就踹到了王纪的身上。 王纪现在全然没有反抗之力,再次被元今歌一脚踢翻,几乎都有些出气多进气少了,躺在地上痛苦地嚎叫。 只不过,他多少有几分装的成分在,元今歌也对此了然于胸。 她故意踩在王纪断了的那只手上,让王纪嚎叫的八分假,变成十分真。 “啊——”刚嚎叫一半,王纪就被元今歌攥住衣领,被迫抬头看着自己。 “饶,饶了我吧……” 看着眼下那张原本恶意横生的脸,如今痛到扭曲的变形,元今歌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说!究竟是谁派你来逼迫我认罪的?” 第173章 她不是人,她是疯子! 元今歌可没有忘记方才他对自己用刑时,眼里露出的兴奋感,现下更是毫不留情面。 王纪内心大惊,身体的疼痛一时都有些抛之脑后。 她是怎么知道的? 王纪心虚的目光扫向三人,现下明摆了太子和安王都是站在安王妃那一边的,他只不过是一个前来执行任务的棋子而已。 棋子的下场,若是没有透露出下棋之人还好,但若是将背后之人暴露…… 他这个棋子的命,也到期了。 顿时,王纪就想明白了,他眼珠子一转,否认道:“安王妃所言,下官听不明白,下官是奉命彻查铮王妃之死,若王妃不信,大可前去陛下面前求证!” 元今歌懒得听他胡说八道,将扔在地上的鞭子捡了起来,提起,毫不留情地一鞭挥下去。 只是一鞭的功夫,王纪一张脸犹如将死之人般惨白。 “我只给你两次机会,如果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否则就别怪我将方才你施在我身上的刑具,一个一个用在你的身上。” 元今歌语气十分平静,但这些话落在王纪的耳中,就如同地狱门前恶魔的呢喃,稍不留神就会将他拖入万丈深渊。 抬眸对上她冷淡的视线后,王纪的身体 不受控制地颤抖两下,心中分外惊骇。 万人口中的草包元今歌,何时有了这般凌厉的压迫力? 元今歌粲然一笑,“不说?” 紧接着,一鞭又一鞭,尽数抽打在王纪的身上。 很快血痕遍布全身,王纪痛苦不堪地在地上翻滚,浑身上下被冷汗以及伤口流出的血浸湿。 打了几十鞭之后,元今歌的手有点累了,将鞭子扔到一旁,转而从身上拿出了一根银针。 她的银针不比方才用刑时所用的长针粗,但她深知扎到哪里会很痛,她先是站在原地喘息片刻,垂眸看着王纪。 “这是第二次问你,谁指使你的?说!” 王纪捂着脑袋,蜷缩在地上,眼珠子咕溜咕溜转,思考要怎么回答元今歌的话。 但元今歌的耐心显然已经告急,问了一遍没有得到回应之后,她面无表情的将这一针扎在了王纪的头上。 顿时,王纪不断扭动的身体一僵,眼眸中散发出无尽惊恐,“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为何他竟感受不到自己的躯体了? 除了嘴能动,他几乎无法控制身体的其他部位。 然而更为诡异的是,他虽控制不了身体,但身体上的疼痛却放大了数倍。 就这 么一针,王纪却感觉到了毁天灭地的疼痛。 “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明白了,我只问两次。” 说着,元今歌就将第二针扎在了王纪头顶的另一个穴位上,一边扎,还一边漫不经心地解释,“这是七星针,七针后必死无疑。” “第一针,只会将你身上的伤痛无限放大,但你放心,这还危及不了你的性命,毕竟你还没有回答我呢,我怎么会让你轻易死掉呢?” “所以我最多只会扎到第六针,到那时,你体内所有的筋脉都会被堵住,从而一点一点的渗出脓液,而后慢慢流向你的五脏六腑。” “这些脓液会一点一点地腐蚀你的各种器官,但你不会死,直到最后,你的身体里会变成一摊血水,但不会波及到你的脑袋,所以你还是会有意识。” 光是听着,王纪就差点吐出来。 他双目睁大,惊恐无比地想要逃离这里,却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这女人,她不是人,她是疯子! 恶鬼! 龙非绝和龙非易两人听到元今歌的描述,眼里都不由自主流露出复杂之意。 尤其是龙非易,他第一次见到元今歌这般残忍无道的一面,一时间呼吸骤停,仿佛已经想象 到那种可怖场面。 “歌儿……”他喃喃出声,却更心疼元今歌了。 离开的这些时日,他的歌儿究竟都遭遇了什么! 元今歌看着地上脸色由白转青又转白的王纪,眯起眼睛,不动声色地拿出第三枚银针。 “第二针,你应该感受不到其他的疼痛了,因为这针只是让你全身的神经都处于一种极度紧绷的状态,同样也是为了让你充分感受到之后的百般痛苦,但这第三针就不一样了……” 王纪呼吸骤然紧促,他双眸瞪大如铜铃,恐惧地上下颌不自觉颤栗,发出咯咯牙齿撞击的声音。 “第三针,会让你头痛,同时筋脉骤缩,你能清楚地感受到,你体内筋脉抽动甚至断裂的声音,它会伴随着你的大脑,一缩一紧,从而不断地刺激你身体内的所有痛觉,届时,你会痛不欲生,不过若是你还有力气,也是可以说出话来的。” 说着元今歌就将手里的针朝着他的脑袋扎下去,却不小心牵动了指尖的伤,一时痛的手抖了一下,没有完全将针扎进王纪的脑袋。 王纪的喉咙里不自觉卡出一节惊恐的声音,“我、我我说,我说我说!” “别扎了,求你别扎了!” 王纪涕泗横流,看向元今歌眼神仿佛看到了鬼一样,苦苦哀求着她不要再扎了。 元今歌适时抽回手,而后藏在袖不自觉颤抖,但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她眼眸里泛着冷意,“说,是谁?” “是铮王,一切都是铮王殿下的吩咐!”王纪实在承受不住这般折磨,直接全盘托出。 他尽力了,实在是这安王妃的手段毒辣,甚至都要比他一个在御史台这么久的人狠毒! 照元今歌方才所说的第六针后果,受针之人早已不能称之为人了! 他虽怕铮王,但他更怕变成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听到王纪的话后,站在身后的龙非绝和龙非易都齐齐一愣。 龙非易面露恨意,他怎么都想不到,把歌儿逼到这种地步的人竟然是铮王! 元今歌难免也有些意外,但很快她就想起来在御花园之时,在柯沐婉身上看到的斑驳青痕,显然是被人殴打所致。 而柯沐婉是铮王妃,谁会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打她,而且还能让柯沐婉缄口不言? 显然,除了铮王,无人能做到这一点。 想到这里,元今歌心中一沉,若是铮王自导自演这么一出,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说的都是真的!” 第174章 他竟主动关心自己? 王纪见他说完之后就无人理会他,以为他们都不相信自己,立刻哑着声音讨好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可以放了我了吧?” 下一刻,元今歌冰冷的目光就重新落回他的身上,那眼神,仿佛他已经没有用,可以彻底杀掉了似的。 惊得王纪又冒出了一身冷汗,浑身止不住的打颤。 元今歌确实有想要杀了他的想法,但这里是御史台,不杀他,远比杀了他用处更大。 而且今夜御史台所发生的事,王纪绝对不会往外透露,否则,铮王下一个要灭口的就是他。 “安、安王妃,听闻您是医学圣手,神医在世,您、您医者仁心,看我如今都这般模样了,求求您就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王纪依旧僵着身体没有办法动弹,但哭号之意却没有落下半分,一时间牢房内内哀转凄然,苍凉无比。 “那就给你一次机会,不过若让我发现你以后有任何徇私枉法以权谋私之举,那第六针,总有一天会扎在你身上的,懂了吗?” “懂懂懂!” 元今歌这才将他头顶的针一根根拔出来,在最后一针拔出后,王纪顿时捡回老命般重重的吐出一口气,仿佛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而事实上 也确实如此。 “还不走?”元今歌眼神冰冷。 王纪立刻反应过来,全然不顾身上的伤口,直接爬起,“这就走,这就走!” 说完,甚至都不敢看后面的两人一眼,一溜烟,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王纪离开后,整个御史台都安静下来了。 元今歌回过头,就看到那两个人站在那鸦默雀静,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龙非绝还好,只是面上显露着些许暴躁,而另一个,也就是太子龙非易,竟是连目光都不敢与她对视。 “你们兄弟二人一条心,不知太子殿下的心里,究竟是本王的王妃重要,还是你的胞弟重要?” 龙非绝这句话满是讽刺,在他眼里,太子今日的所作所为,也不过全都是伪君子的做派而已。 弟弟,和元今歌,到底谁会更重要呢? 他心中冷笑,目光落在元今歌的身上,但却发现那女人竟看着太子,龙非绝见此面色更为冷淡。 元今歌倒是没想那么多,得到一个并不算意外的答案,她现在所有的思绪都放在铮王身上。 这个哑巴亏,她是不会就此吞下的! 原想越气,但光凭王纪的口供是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元今歌看着他们二人,想到既然他们能来 这里,就说明至少现在,他们还是相信她的。 “我想……” 还未说完,元今歌就感觉自己的视线被挡住,龙非绝宽大的身躯直接将她目光所及处覆盖。 “我带你去铮王府。”龙非绝压低嗓音道,语气一如往常的极具压迫感。 元今歌闭上了嘴,她没想到,龙非绝在这关键时刻难得和自己的步调一致,省得她多费口舌去做解释。 方才王纪的话几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见元今歌没有反对,龙非绝直接上前,攥住她的手腕,大步一跨就要离开。 “歌儿……” 就在两个人准备离开的时候,太子如梦初醒般叫住了她。 元今歌抬眼望去,只见龙非易的面容此时却显得有些苍白。 龙非易双眸中夹杂着无数想要说的话,却在接触到她目光的那一刻,又咽了下去。 第175章 夜闯铮王府 夜间,高处中的冷风更为明显,加上龙非绝的速度不慢,元今歌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她不由自主捏紧龙非绝的衣袖,生怕自己掉下去。 夜里的空气带着些许湿润,龙非绝怀里抱着一个人,行动间也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因为怕高,龙非绝感受到怀中温热的躯体带着一丝颤抖。 这种异样的感觉让他原本就不平静的心,更为烦躁起来。 他的速度像发泄情绪一样,愈来愈快,脚步跨过层层房顶,轻舟踏燕,最终落入铮王府的一个无人的杂院内。 元今歌也不知道大约过了多久,反正在她缓过神之后,龙非绝就已经把她放下来了。 “这……这么快就到了?” 元今歌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一双扑棱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惊奇。 “铮王平日喜弄权色,今日在皇宫内耗费那么多精力,夜里定不会多派人去守着,至于铮王妃,尸体应该还在库房存在。” 龙非绝看着脸色恢复些红润的元今歌,说话的声音也放轻了些。 “你知道在哪处院落吗?带我过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 元今歌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确定这个地方没有其他人之后,拉了拉龙非绝的袖子,让他带路。 龙非绝吐出一口气,元今歌只觉得自己拉了一 个木桩子,怎么都拉不动。 她抬头莫名其妙地看着龙非绝,“走啊!” 渣王爷这种时候又掉什么链子,不怕被人发现吗? 但他还是没有动。 “你干……” “你以为,本王带你落到这个院子,只是单纯的落脚吗?” 元今歌:“?”不是吗? 难道说…… “这里就是铮王存放尸体的地方。” 龙非绝的话音一落,元今歌瞬间感觉原本安静无人的小院变得阴森可怖起来。 幽幽的冷风一股一股往元今歌脖子里钻,分外诡异莫测。 刚来的时候还没有这般感觉,现在一看,这个地方还真有当鬼屋的潜力。 “怎么?怕了?” 龙非绝原本冷沉的声音,在此刻忽然都变的空旷了起来。 “怕什么?有你这个阳气十足的大男人在,就算有鬼,也是专门吸你的阳气来的。” 元今歌立刻昂首挺胸,开什么玩笑,她是医生,生老病死早就见过无数,哪里怕过了? 龙非绝只冷哼一声,直接朝着库房的门走去。 “方才你说,尸体夜里应该没有人会守着,但死的人好歹是王妃,铮王就这么随意的将她扔在这里,不怕出点什么事?” “不会是陷阱吧?”元今歌脑中思绪万千,正要跨过库房门的时候骤然停下。 龙非绝面上有些不耐,回头冷冰冰地 看了她一眼,而后独身走了进去。 见他进去后,元今歌感觉周围的风开始更加阴郁起来,她不自觉地摸了摸脖子,立刻跨步跟上去。 想什么呢,有龙非绝在此还有什么好怕的,她好好验尸就行了。 甫一进去,屋内一片漆黑。 就在她踏进去的那一刻,龙非绝就已将房间内的烛光点燃,年久不用的蜡烛在库房内忽明忽暗。 同时也照亮了铺在木板上的,那具已经起了尸斑的尸体上面。 好在尸体放置的时间不久,天气也比较冷,所以虽然有些味道,但也不至于难闻的太多。 “你在干什么?” 龙非绝刚刚把蜡烛固定住,转身便看见元今歌正在解尸体的衣服,一时间眉头紧紧拧起。 “还能干什么,验尸啊!”元今歌小声喊,觉得他太过大惊小怪了。 “撕拉——”一声,元今歌索性将已经死去多时的柯沐婉脱了个精光,龙非绝厌恶后退一步,避开视线。 “这 不是仵作该做的事吗?你还会验尸?” “你别忘了,我是懂医术的,虽然与仵作不同,但大体都是有相关联的地方。” 元今歌仔细地观察着尸体上的各种痕迹,刨去死后长出来的尸斑,尸体上青紫的痕迹代表了她曾受过程度不小的殴打。 而她的致命伤,元今歌却始终没有看到 。 “怎么会……”她小声呢喃。 尸体的完整程度保存的很好,元今歌不信邪地直接将龙非绝安置好的蜡烛拿在手中,随后照在柯沐婉的尸体上,仔仔细细地打量着。 在这段时间内,屋内没有任何人说话,寂静一片。 龙非绝抬眸就着昏暗的光线,在元今歌方才扔在一旁的衣服上查找有什么痕迹。 “之前验尸的仵作可有说过什么吗?”元今歌小声询问着龙非绝,其实照尸体穿着整洁的情况来看,想必根本就没有仵作来验过。 元今歌之所以这么问,就是她觉得屋内的环境过于安静了,容易让人情绪高度紧绷,不利于工作。 “你被带去御史台后,原本尸体也要被带下去查验,但铮王‘爱妻如命’,迫切的要把她带回府安置,说是想带她回家。” “所以陛下就同意了?” 元今歌扯了扯嘴角,这种鬼话谁信? 如此爱妻如命的人,就这样将自己刚死去的妻子随意丢在一处破院落,甚至连棺材都没有准备一副? 龙非绝没有回答,只是发现这些衣服上并没有什么可用的线索。 他将衣服扔到一旁,没好气地抬头,忽而看见元今歌认真检查尸体的那张沾染着橘红色烛光的侧脸。 火光煽动,那张脸似乎也沉溺其中。 他还从未见过元今歌这 般认真的模样。 “元今歌。” “怎么了?有什么线索了吗?”元今歌听到他的声音,立刻拿着蜡烛抬头。 只见龙非绝站在自己的面前,一双眼睛含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倒映着熠熠扑闪的烛火。 “没有。” “没有你叫我做什么?”元今歌翻了一个白眼,直接将目光转回了尸体上。 最初柯沐婉被人发现的时候,就已经躺在了御花园,那个时候她已经死了。 而因为她身上的水渍,所有人都下意识以为她是溺亡。 可现下经元今歌这一查验,发现她根本不是溺亡,柯沐婉其实是中毒而死的! “你看出什么了?”龙非绝冷不丁的开口,吓了元今歌一跳。 她瞪了龙非绝一眼,“她中毒了,我检查过她的口腔,里面并没有毒药的残留,所以我认为她中的毒,应该是外伤导致。” “那你找到了么?” “这不是还在找么,别催!” 元今歌推开他,省得他又在自己背后装神弄鬼吓人,但也是因为这个举动,蜡油直接滴在了她的手上。 而刚好滴在了那只受伤的手指上。 元今歌的脸色瞬间煞白,痛呼声下一刻就要脱口而出,却在发出声音的前一刻,一张粗粝有力的大手,直接捂住了她的嘴。 下一刻,库房内的烛光骤然熄灭—— 第176章 找到死因! 元今歌被龙非绝按住,整个人蹲在木板的后面,而后背贴上一具滚烫的胸膛 “唔!” “嘘——有人,别出声。”龙非绝低沉暗哑的声音响彻在元今歌的耳边,她也适时熄了声。 就在同一时刻,她听到了院外的脚步声以及说话声。 “王爷分明没有吩咐我们过来看管,为何非要过来呢?死人有什么好看的,难不成还能跑了?” “是厨房的小翠说,似乎隐隐听到这个院子内有动静,看看怎么了?以防万一,倘若真出事了,王爷拿我们俩是问!” 两个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近,元今歌的呼吸也放的愈发轻缓起来,生怕一个不留神,惊动了他们。 指尖的疼痛感已经好了很多,滴下来的蜡油早已凝固在手上,元今歌不敢轻举妄动,只好维持着现状。 而后背龙非绝的呼吸声很近,吹的她耳朵后痒痒的。 正当元今歌犹豫要不要让龙非绝避开些的时候,库房的门被推动了。 元今歌瞬间止住了呼吸。 “进去啊,杵在这里干什么呢?” “人就在那里呢,有什么好进去的,看一眼没事儿得了!” 另一个人觉得不无道理,尸体就放在那里,透过天空中微弱的月光,能看得到木板上躺着 一个身影。 看见尸体还在就行,总不能有人半夜会来偷尸体吧? “你说咱们铮王妃平日里那么在意自己地位的人,知道自己死后会被王爷扔到这个小破库房吗?” “行了吧你,少说两句,我看这里啥事儿也没有,我们俩也算是白跑一趟……” 还没有说完,元今歌就听到库房门关上的声音,两个人埋怨的声音和脚步声也越来越远。 元今歌终于松了一口气,从木板后面站出来。 “人……应该走了吧?” “刷——”的一声,木板上忽然有动静传了过来。 元今歌吓了一个颤栗,核心价值观几乎要脱口而出,就见龙非绝拿着柯沐婉的衣服扔在地上,神情漠然看向她。 “不验了?” “验啊!验!” 元今歌咬着牙,全然不想承认刚才那么胆小的人是自己。 她捏了捏眉心,拿起重新点好的蜡烛,再次朝着柯沐婉的尸体看去—— 等等! 不知道是不是角度不同的原因,元今歌在柯沐婉后脖颈的发丝间,看到了一颗十分不明显的红点。 这是……被毒针扎过? 半注香的时间,元今歌忽而抬头,随后将柯沐婉的衣服又给她一件件穿好。 “找到线索了?” 元今歌点点头。 “她是中毒而死的,不是淹死。我在她的脖颈处发现了一个针孔,那里才是铮王妃死亡的真正原因。而这个地方,一般只有亲近的人才能碰到,我虽然和她有过争执,但总不会掀起她的头发给她来一针吧?” 总之,她的嫌疑肯定是能洗脱了。 当下只要在铮王府找到毒药的相关证据,定能锁定真正的凶手! 元今歌话音落下,就看到龙非绝意味不明地看着自己。 “干嘛这么看着我?” 龙非绝收回视线,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就是不自觉地,好像就被她认真的模样吸引住了。 “在想,你和她打架的时候,怎样才能快很准的要了她的性命。” 元今歌脸上如释重负的笑容顿时僵硬下来,“你不信我?” 这人有病吧? 不信她还大半夜把她从御史台带出来,闲的? “只是在思考这种可能而已。” 元今歌心头莫名窜起一阵不上不下的火,“信不信随你!” 说完,她便推开门走到了院中。 下一刻,元今歌忽然腾空而起,夜间的凤吹在她身上,再一次体 验到了被龙非绝带着飞的感受。 …… 次日,早朝后。 皇帝坐于龙座之上,看着下方的二人,“还有事?” “回禀陛下,安王说,安王妃有证据证明铮王妃的死,与她无关。”文和公公轻声在皇帝面前禀报。 文和公公的声音不大,但也足以让下方的两人听的清楚。 龙非闻的脸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果然,王纪那个老东西就是不靠谱。 不过……好在他早有准备。 他看着对面的龙非绝,故作惊讶道:“真的吗?若当真和安王妃无关,也算是抵消了我这那三嫂送进狱中的愧疚之意啊!” 龙非绝没空听他假惺惺的话语,目光落在刚刚被宣进殿的元今歌的身上。 经过了一夜,元今歌身上的伤已经基本结了痂。 进殿后,她直接跪了下去,抬眸对坐于龙坐上的皇帝道:“禀陛下,铮王妃,是被有心之人毒害的!” “那你有何证据证明,铮王妃的死,和你无关呢?当时可是有证人能够证明,你,才是最后一个见到铮王妃之人,除了你,再无其他人有机会杀她。” 皇帝坐于上首,气势逼人,不怒自威,说出来的话,也隐隐包含着压迫感。 “启禀陛下,太医可以证明,劳烦请一位太医院的太医前来,将铮王妃的尸体细细查验,就能证明我所言非虚。” 元今歌挺直腰板,对此没有任 何心虚之意。 皇帝摆了摆手,也想知道究竟是何人杀了这个和亲的公主,直接命人去找太医院的院使,让其快速去一趟铮王府,按照元今歌说的细细查验一番。 收到任命后,太医院的院使魏河还带着一名仵作,很快就从铮王府回来了。 “启禀陛下,确实如安王妃所言,铮王妃,是被毒针扎了脖子,这才中毒身亡的。” 皇帝一听,勃然大怒,“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在皇宫当中恶意下毒!” “陛下,何不让魏院使说完?这毒,究竟是什么毒?”元今歌插嘴道。 “爱卿,你说,是什么毒?” “启禀陛下,此毒名为四辰毒,中毒四个时辰后,便会立即毒发身亡。” 魏院使的话音落下,就连站在皇帝身边的文和公公都不由得感到意外。 “陛下,若是四个时辰之后才会毒发身亡,那就说明,铮王妃的死,确实和安王妃无关啊!” 推算毒发的时辰,安王妃那时应该才刚刚出府,哪会有机会暗算铮王妃。 文和公公能够想到这么一点,皇帝自然也能想明白。 下一刻,惊天的一声震响,皇帝一掌拍在桌案上,发出一声暴怒:“给朕查!” “定要将这个无法无天的凶手给查出来!” 第177章 本王王妃所受的委屈,怎么算? 龙非闻站在下面不自然地捏了捏袖口里的折扇,不经意间,他和元今歌的目光对视上,看到对方眼睛里的势在必得之后,他故作悲痛地擦了擦眼泪。 “父皇,儿臣忽然想起来了,婉儿和她的丫鬟素兰先前就有几次过节,似乎是因为素兰曾偷过府内的东西,被婉儿发现,训斥了几番,不知会不会和此事有关?” 元今歌心中顿感不妙,她狠狠地瞪了过去,就见龙非闻的眼底藏着一抹得意。 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当中一样。 皇帝闻言,立刻沉声道:“把那个丫鬟带过来!” 大理寺少卿亲自去铮王府拿人,可到了素兰的房间后,却只看到一具毫无生气的躯体挂在房梁上。 素兰死了。 得知这一消息的元今歌大惊,她下意识看向铮王,却只能看到龙非闻同样震惊的表情。 想必铮王早就料到王纪会把他供出来,所以早就找好了一个替罪羊。 “启禀陛下,臣不仅在素兰的房间内发现了她的尸体,还发现了一张遗书和一瓶毒药。” “遗书内说了什么?”皇帝现在的情绪已经稳定了许多,声音平静地问大理寺少卿。 “素兰对自己害死铮王妃一事供认不讳,并且还说了,是她对铮王妃怨恨在 先,所以才一时走了歧途,清醒过后万分后悔,遂以死谢罪。” 果然。 元今歌抿了抿唇,想要就此扳倒铮王这个庞然大物,靠单单这件事情是不可能的。 而且看皇帝的态度,多半已经默认了这种很明显是栽赃嫁祸的举措。 元今歌侧过头,看向了龙非绝的方向。 从刚才开始,龙非绝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在听到素兰以死谢罪之时,脸上同样也没有露出其他神色。 只是在这起案子即将要拍案钉钉的时候,龙非绝忽而站了出来,他对坐在龙椅上的皇帝俯首。 “父皇,既然此事皆因铮王府内部而起,那么铮王本身也难逃其咎,扰乱了宫宴不说,还害儿臣的王妃在御史台遭受了一番惊吓,还请父皇为儿臣做主——” 龙非绝早就知道事情绝不会如此简单就能解决,但他也不想让龙非闻好过。 听闻这话龙非闻顿时气急败坏,但面上却不显露半分。 “绝儿所言有理,闻儿。” 龙非闻立即拱手,“儿臣在。” “你治家不严,管家不当,竟让府内的丫鬟惹出了这般事,草原公主身亡你难辞其咎,朕就罚你禁足三月,扣俸半年,在府内抄写经书,以慰亡灵,你可有异议?” “儿臣谨遵父皇 圣命——”龙非闻叩首领罚,跪地之时,心中就已将龙非绝和元今歌两人骂了千八百遍。 尤其是元今歌,本以为一只手就能捏死的废物,却不想现在反过来咬了他一口,这口气,他怎么都咽不下去。 “既然案子已结,安王妃又在此事中受了颇多惊吓,就赐黄金百两,锦缎五十匹,金银首饰二十……” 皇帝看了眼浑身上下都被鲜血浸染的元今歌,转而又道,“国库中也有不少千金难求的药材,你若要,朕可准你挑选十样,安王妃,对此补偿,你可还满意?” 元今歌听此蔫下去的心顿时又精神起来了,“多谢陛下——” 想来能入国库里的药材,定当是世间难得的药,机会只有这一次,元今歌当然没理由放弃。 于是当元今歌跟着文和公公从国库里走出来后,看到的就是龙非绝神色难耐的臭脸。 “慢死了!” “是是是,我慢我慢,毕竟身上还有这么多的伤没有上药也没有包扎呢,您就行行好,等我会儿怎么了?” 元今歌怀里揣着药材,慢吞吞地一步一步往前走。 龙非绝霎时闭了嘴,神色复杂的看了看元今歌似乎又开始流血的手,他上前立马将东 西接了过来,臭着脸快她一步,把 药扔到了马车上。 回去的路程元今歌让车夫快了些,毕竟马车颠簸起来,她一个伤患实在是难受的很,不如早死早超生,赶快结束这难熬的路途。 …… 安王府。 听闻元今歌被抓起来后,楚妍儿可是好一阵开心,但还没有开心多久,就听到元今歌又被无罪释放了,脸上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 “小夫人,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 一个经常在碧竹苑走动的小厮端着一个装了水的盆,心神不宁地看着楚妍儿问。 府内上下的人也听闻了,王妃在那御史台可受了不少苦头,而现在他手里端着的水,可是盐水啊。 盐水沾了伤口,那还得了? “你怕什么,都说了这是一种去除晦气的习俗,况且,只不过是淡盐水而已,能出什么事?” 话音方落,楚妍儿就看到了不远处一辆熟悉的马车缓缓朝着王府大门回来。 她对着旁边的小厮使了一个眼色,让他们在旁边站好,等到元今歌跨进大门之前,将这些盐水全数泼在她的身上。 马车悠悠停下,最先下来的是龙非绝。 楚妍儿看到龙非绝后眼前一亮,“绝哥哥,妍儿好想你……” 她撒娇的话还未说完,就看到龙非绝正小心翼翼地扶着一身 是伤的元今歌下来,动作间是他在元今歌面前从未有过的温柔。 楚妍儿的脸色扭曲了一瞬,但很快还是恢复了原来弱柳扶风的样子,委委屈屈地叫了一声:“绝哥哥,你都不看看妍儿了吗?” 听着这么肉麻的一句话,元今歌身上不由自主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小白莲就是小白莲,一瞥一动,一颦一笑,都透露出欲迎还羞的味道,而龙非绝吃的就是这一套。 然而这次她却猜错了,在楚妍儿说完这句话后,龙非绝只是淡淡朝着她的方向望了一眼,目光又重新落回了元今歌的身上。 龙非绝扶着元今歌站好后,这才抬眉,“妍儿,她身子不适,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去再说吧。” 包括元今歌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有生之年竟会从龙非绝口中听到这句话。 往日里,不管是什么情况,龙非绝都会第一时间站到楚妍儿旁边嘘寒问暖,今天这是吹了什么邪风,王爷竟然站在了王妃身边,还拒绝了楚妍儿! 这在楚妍儿眼里是一个十分不妙的信号! 她瘪着嘴,“绝哥哥,妍儿知道了。” 说完,就对着旁边的两个小厮使了一个眼色,两名小厮会意,立刻端起盆向前,准备朝着元今歌身上泼去—— 第178章 龙非绝吃错什么药了? 这泼水,还十分需要点技术含量,两个小厮都怕泼到龙非绝的身上,所以动作间显得十分迟疑。 见此,龙非绝的脸色霎时凌厉起来。 “做什么?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一声怒喝落下,两名小厮瞬间端着水跪了下去,疯狂磕头。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楚妍儿暗道一声废物,而后悠然走上前解释道:“绝哥哥,他们是想帮王妃姐姐去除一些晦气的。” “去晦气?”龙非绝的脸色依旧不是很好。 楚妍儿见状,立刻将自己的嗓音掐的极为柔缓,一副为元今歌着想的模样。 “王妃姐姐此番无故在御史台遭了罪,那便是近日来的运道不好,这泼水是自古以来流传下来的法子,能够帮人去除晦气,只要在进门前泼在身上,便能将污浊褪去,好迎来新的运道。” “这也是为王妃姐姐好……” 楚妍儿一边说,一边还装模作样的走上前,将小厮放在地面上的盐水端起来,而后柔柔弱弱地走到两人面前。 “哎呀,绝哥哥,这个好重……” 元今歌站在一旁看着她做戏,下意识将自己的手臂从龙非绝手上抽了出来。 楚妍儿这是什么意思?想要让龙非绝亲自泼她? 她心中冷笑,并不觉得这次龙非绝还会站在自己这边。 “要 泼就快点,我很累,想回去休息了。”元今歌虚着声音,懒得站在这里听他们调情。 她一身是伤,又加上一夜未眠,被泼点水而已,疼是疼了点,死不了。 日后,她会找机会报复回去的! 元今歌此时还穿着昨日的那一身衣裙,上面血迹斑斑,让安王府的下人们看到都不由心肝颤了颤。 王妃究竟是遭受了什么样的罪啊! 将这句话说完后,元今歌仿佛用完了所有的力气一样,脸色瞬间变得格外苍白,呼吸都略显得急促了些。 楚妍儿听到她这么说,心中更是暗爽不已。 这可是她自己亲口说的,怪不得我了! “绝哥哥,看来王妃姐姐也是这么想的了,此习俗需要浸身,绝哥哥离远些吧,莫脏了您的衣服。” 楚妍儿端着盆,虽然没能让龙非绝亲自给元今歌火上浇油还让她有点遗憾,但想到马上就能让元今歌吃些苦头,她心中就万分畅快! 王府大门外,三三两两的人都朝着这边看过来。 光天化日,只要她将这盆盐水泼下去,届时触及到元今歌身上的伤口,就能让所有人都看看她不雅的一面。 唯一让楚妍儿觉得可惜的是,她放的盐有点少了…… 但在龙非绝的面前,也只能如此。 自从元今歌将手抽离过后,龙非绝的 眉头就紧紧拧了起来。 直到他听到楚妍儿口中的浸身,身体下意识就挡在了元今歌的面前。 楚妍儿手里的水盆差点滑了下去,她万般错愕的看着眼前的龙非绝,“绝哥哥?” “王妃身子虚,禁不住你这么泼,罢了,回去沐浴一番,也是一样的。” 龙非绝根本不知道楚妍儿心中打的坏主意,他只是觉得元今歌一身的伤,身子这么虚弱,在门前被水这么一泼,再被冷风一吹,肯定受不了。 话音刚落,龙非绝余光敏然察觉到元今歌的身形晃了晃,他当即回头转身,将身形不稳的元今歌揽在怀里。 “好了,今日就这样吧,廉珩,去将马车里的东西拿出来,送到西苑。” 早已候在一旁的廉珩闻言,立刻应是。 不再多言,龙非绝索性将元今歌拦腰抱了起来,还顺手颠了颠元今歌的分量。 瘦了。 龙非绝心中喃喃。 而怀中的元今歌对此意外的瞪大了眼睛,她一身的疲惫也差点因为龙非绝的举动全然消失。 龙非绝今日吃错什么药了? 不仅仅是元今歌,在场包括楚妍儿在内的所有人,都差点惊掉下巴。 “绝哥哥!” 楚妍儿将水塞给了一旁的下人,快步朝着龙非绝走去。 而龙非绝已然先一步抱着元今歌大步一跨,进入 了安王府的大门,根本没有留意到身后的楚妍儿。 元今歌不经意地抬头一看,随即就看到楚妍儿那张扭曲不甘心的一张脸。 她张了张口,原本想要龙非绝放她下来的想法顿时烟消云散。 随后,她对着楚妍儿投去一个故作挑衅的笑容。 楚妍儿见此顿时气的脖子都青了。 “元今歌,你给我等着!”她咬着牙低声道。 自从回到了安王府之后,元今歌就充分当成了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病弱美人儿,身边处处有人细心照料着。 再加上安王府的管事是苏志,吃的喝的更是什么都不缺。 元今歌身上的鞭伤还好,唯一恢复的比较慢的是她的双手。 不过这在她眼里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恢复的时间比较久而已。 “王妃,疼不疼啊?”花梨小心翼翼地给元今歌手指上药,动作还时不时的颤抖一下。 她看到元今歌一身是伤回来的时候,差点一不小心哭岔气。 花梨缓了很久才接受,自家王妃的纤纤玉指变成了这副模样,上药时更是万般小心,生怕弄疼了元今歌。 “不疼,我心里有数,你放心涂。” 上好药,花梨正想说些什么,房门忽然从外面被人推开了。 龙非绝手里拿着一小瓶药膏走了进来。 “你来做什么?”元 今歌有些意外,昨日一天他都没有出现,她以为龙非绝早就去哄碧竹苑的那位了,早已经把她忘到了九霄云外。 “还能干什么?给你送药。” 龙非绝睨着她,看她衣衫散漫,脸色已经没了那日的苍白,多了些红润。 不知为何他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元今歌也看到了他手中的药瓶,摇了摇头,“哦这样啊,谢谢,放在那里就行了,等会儿花梨帮我涂。” 难得龙非绝这么好心,当然没有拒绝的道理,更何况她也想知道龙非绝送的药有没有自己配的药好。 一旦涉及到药理方面,元今歌就难掩心中的好奇。 但龙非绝却和没有听到一样,依旧站在一旁不做声,丝毫没有要放下东西离开的意思。 花梨的后脖颈猛然感受到一股冷风,下意识站到了一边,对着二人道:“奴婢先下去了。” “唉?”元今歌想要叫住花梨,可还未等她开口,花梨就一阵风一样离开了,顺便帮他们关上了门。 房间里一时间只剩下她和龙非绝二人。 元今歌眨了眨眼睛,和站在一旁的男人面面相觑。 注意到她的神色,龙非绝挑了挑眉,手中的药瓶在他的指尖跟着转了转,而后他纡尊降贵道: “既然只剩下本王了,那本王就屈尊,帮你上药。” 第179章 王爷吃暗醋 龙非绝的话音刚落,不等元今歌做出反应,他便拿着药坐在了她的身旁。 他眸子里挂着的情绪,让元今歌都有点看不明白。 就在她震惊龙非绝的举动时,龙非绝已经冲着她的衣带伸出手来。 元今歌猛地抱住自己,“你做什么?” “本王不是说了吗?上药!” 看到元今歌如此防备自己的模样,龙非绝的眉头下意识一皱。 元今歌当然知道龙非绝是要给她上药的,但问题是为什么要来解自己的衣服? 她的小腹现在已经有明显的凸起,一旦解开衣服,那肯定会被龙非绝看到。 思及此,元今歌护住自己衣带的动作越来越谨慎,生怕眼前的人使用蛮力。 而龙非绝注意到她的动作后,竟停了下来,看着元今歌目露思索。 “你就这般防备本王?” 元今歌扯了扯嘴角,还不等她想出什么好理由来,龙非绝一挥衣袖,直接站了起来,好似赌气般坐于一旁的椅子上。 “此药是本王派人寻来的玉芷膏,曾是皇城内第一药师的遗作,世上仅此一瓶,可消肿止痛,修复伤口,且不会留下疤痕。” “你既然不用,那本王便收回去了。” “诶,等等,我用我用!”元今歌下意识扯住他的衣袖。 玉芷膏她 在原主记忆里听到过,确实十分有名,只不过她没有想到这种传闻中才有的东西,竟然会在龙非绝手里,一时被他说的心痒难耐。 “你不动,是想让本王帮你脱吗?”龙非绝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眉头微微一挑,“若是如此,本王也不介意。” 元今歌听到此话后整个后背一凉,之前差点擦枪走火的回忆又开始来鞭策她。 她咬了咬牙,看着外面大亮的天色,背过身,直接把外衫褪下,露出来触目惊心的后背。 “那就有劳王爷了。” 元今歌原本光洁白皙的背此时却交织着数道鞭痕,还有些许伤痕更甚是有隐隐外翻的迹象。 此时没有了衣物的遮挡后,更加显得床上的女人虚弱无比。 龙非绝看着她的后背,抿了抿唇,走上前,用指尖沾取了些药膏,轻轻涂在泛红渗血的伤口上。 感受到微凉的指尖触碰到背部的那一刻,元今歌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原本都已经准备好忍痛的元今歌,竟然发现这药涂上来之后一点都不疼,经过一层一层上药之后,后背那抹火辣的疼痛也确实有所舒缓。 周遭的气氛忽然安静下来,让两个人的呼吸声都变得清晰可闻,不知道是不是龙非绝涂抹药膏的举动太过细密还是 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 元今歌觉得自己的一双耳朵隐隐发烫,让她禁不住想要说些什么来打破这种暧昧又尴尬的氛围。 “说起来,那日在御史台多亏了太子相救,否则,我现在恐怕已经已经死了。” 回想起那日发生的事情,元今歌还有些心有余悸。 毕竟铮王根本就没想让她活着离开御史台…… 提及此事,元今歌心里不由得想到,虽然太子之前算计过她,但似乎在对她好这方面,太子似乎从未改变过。 听到元今歌的话后,龙非绝涂药的手不自觉一重,眼睛里霎时迸发出察觉不到的冰寒。 “你的意思是,后悔那日没有和太子一起走了?” 说着,原本涂药的手上移掐住元今歌圆润光洁的肩膀,将人硬生生掰到自己面前,强硬的让元今歌面向自己。 元今歌立刻手忙脚乱地将衣服堆在自己小腹处,双眸惊恐地看着他。 “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的是这种意思了?” 自打从元今歌的口中听到太子的名字,龙非绝就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一种莫名的危机感扰乱着他,让他无法平静的面对此事。 他清楚的记得,那夜他见到元今歌一身是伤的躺在太子怀里的时候,是多么的愤怒。 愤怒元今 歌和太子不清不楚的关系,又愤怒自己犹豫不决去晚了一步。 “松开我,光天化日的,你还想干什么?”元今歌见他沉着脸,半天不说话,十分别扭的动了动,想要挣脱龙非绝的禁锢。 龙非绝却深深地看着她,抽回了手,却没有回答元今歌,转而绷着声音道:“前面还没有上药,继续。” 闻言元今歌立刻警觉,她将衣裙往上扯了扯,“这就不用了,不方便。” 见她如此态度,龙非绝捏着药瓶的手猛然攥紧,“你别忘了,你是谁的人!” 眼看着一场争吵即将再度爆发,元今歌正要据理力争,就在这时,房间的门忽然响了起来。 花梨在外面小心翼翼地敲着门,“王爷王妃,东宫派人来访。” 提及东宫二字,龙非绝顿时像是被抓住命脉一般,他猛然回头,呼吸间的起伏骤然变大。 随后,将手中的药膏重重放在桌案上,压着怒气走了出去。 元今歌也好奇这个时候东宫的人来做什么,她将自己的衣物穿好,完美掩盖掉轻微隆起的小腹后,这才朝着外面走去。 安王府的正院内,站着的正是东宫太子身边的得力干将,兵部侍郎左仁,在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宫中的小太监,手里各拿着两份精致的木 盒。 见到龙非绝出来后,对方脸上即刻挂起笑意,恭敬拱手,“见过安王殿下,太子听闻安王妃受伤,特令我等送上几样补品。”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望安王妃的身体早日康复。”左仁说完,就让身后的两名太监将东西递给府内的下人,然后看向龙非绝。 “不知安王妃的伤,此时恢复的如何了?太子殿下说了,若有需要,可派人送信去东宫,殿下定会为安王妃寻来良医。” 一句一句,几乎字字踩在龙非绝的怒点之上,他面露难看,分外鄙夷的看了眼送来的补品,“劳驾左大人亲自上门,不过区区几样补品,我安王府里多的是,用不着东宫派人来送!” “替本王回去转告太子,本王的王妃,我安王府自会悉心照料,用不着他来关心。” “廉珩,送客!” 龙非绝略带薄怒的声音落下,廉珩立刻上前两步,对着兵部侍郎左仁道:“左大人,请吧。” 元今歌出来的时候,恰好看到廉珩将人送走的画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拉了拉花梨问:“东宫的人过来干嘛?” 花梨小声道:“似乎是知道您伤的不轻,特意来为您送补品的。” 一听到补品两个字,元今歌脸上的神情随之一垮…… 第180章 龙非绝喜欢她?怎么可能! 自从回府以来,她吃的不是药就是补品,药她自己能解决,补品是新管事苏志送来的,说是王府内特别好的补品。 这番操作,可把碧竹苑的人气的够呛。 以至于当下她甚至都不想听到补品这两个字。 就在元今歌扭头觉得无味准备离开时,却看到龙非绝打开了其中一个盒子,灵芝的一个边角露了出来。 元今歌脚步一顿。 那好像是一种十分稀有的灵芝,可以当做补品,也可以用药。 但其用药的效果要比单单当成补品来说好一万倍! 一瞬间,元今歌的眼睛都亮了,这可是好东西啊。 “啪——”龙非绝面无表情地盖上盒子,对端着的下人道:“扔进库房!” 元今歌一听这话有些着急,这么好的东西干嘛要放库房压箱底啊,倒不如放她这里,保证可以物尽其用。 “算了,还是扔了吧!”想了想,龙非绝还是觉得眼前的这些东西碍眼,却是连收下都觉得心中膈应万分。 “别啊,这么好的东西扔了多可惜!” 元今歌快两步上前拦住他,宝贝一样将盒子重新打开,确认是她心中所想的那个东西,更不想让龙非绝扔了。 “浪费可耻,这些东西是 给我的吧?那我就带走了。” 说着,元今歌无视了龙非绝吃人一般的目光,对身后的花梨招了招手,“将这些都拿回我们西苑。” 花梨看着龙非绝的眼神简直是慌得不行,但自家王妃吩咐了,她也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十分听话地将这些东西抱在怀里,准备随时离开。 廉珩这时也走了过来,看到花梨一个人抱了那么多东西,好心地帮她拿了两个。 看着二人的动作,龙非绝一声怒喝传来,“谁让你动了!” 廉珩吓了一跳,立刻将东西放了回去。 花梨更是怕的不行,抱着怀里的四个盒子,身体一歪,差点摔倒。 还好廉珩眼疾手快立刻上前扶了一把。 元今歌见此却有些不满,看着龙非绝皱眉,“干嘛这么小气,借用一下你的人都不行?” 龙非绝只是看着她,眼底的火蹭蹭往上冒,“本王说,扔了,听不懂?” “都是好东西,干嘛要扔?”元今歌是真的不理解,“要么你就别收,收了又要扔,这算什么?” “本王乐意!” “有病。”元今歌嘟囔了一句,不想再和他争论这些,直接道,“我刚才大致看了一眼,这些东西都是难得的药材,不 要白不要,你不要我要,况且我听说这本来就是要给我的,你没有权力越过我把别人送我的东西扔掉。” 元今歌对着花梨摆了摆手,让她退下,省得龙非绝一直惦记。 这些东西,就算她用不上,放到康济堂里也能卖个好价钱,横竖都不亏,哪有送上门的钱不挣的道理。 龙非绝见她如此坚决留下这些破烂,脸上更是黑如锅碳,难看至极。 “你不想丢掉,究竟是因为不舍这些东西,还是因为这是太子送的而舍不得?” “废话,当然是因为东西了!” 龙非绝闻言闭了闭眼,将胸膛中的燥意压下,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里似是比刚才平静了些。 但他还是警告般睨了元今歌一眼,“你最好记得你说的这句话!” 说完,便拂袖而去。 花梨抱着四个盒子战战兢兢地目送龙非绝离开,等到确定看不清人影的时候,才对站在她身边的廉珩开口。 “你说,王爷是不是吃醋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王爷因为旁人送王妃东西而生气,如此看来,王爷还是挺在乎王妃的。 廉珩点点头,小声道:“我觉得也像。” “王爷肯定是喜欢王妃的,只不过,他自己 还没有意识到而已,所以不想承认 。” 这四周没了旁人,所以他们两个人的窃窃私语被元今歌一字不漏的听在了耳中。 “你们两个在胡说什么呢?”她觉得很荒谬,无比荒谬。 龙非绝喜欢她?怎么可能! 听到元今歌否认的话语,花梨不赞同道:“王妃,前日您一身是伤的回府,被碧竹苑那位刁难,不正是王爷出面帮您解了围吗?” 那天的情况几乎早已经传遍了王府上下,甚至还差点动摇了碧竹苑那边的根基。 一时间众人纷纷云碧竹苑失势,王妃要得宠了。 这两日,经常会有人过来状若无意的对他们西苑示好。 当事人看不清,旁人还看不清吗? 那天的龙非绝,确确实实当着府内众人的面,打了楚妍儿的脸。 “这又能证明什么?不是他良心发现?”元今歌并不觉得这个理由能够说服她。 看着自家王妃不开窍的模样,花梨只能站在身边干着急,“怎么能这么说呢,要看王爷前后的态度啊,你说是吧,廉侍卫?” 花梨投去了一道渴望得到赞同的目光。 “我也是这种想法,王妃,王爷心里其实是有您的。”廉珩点头道。 “以前的王爷 ,几乎不会对楚姑娘说重话,更不会无视她,那日,王爷却当着她的面将您抱起来,丝毫没有顾忌楚姑娘,依属下看来,花梨姑娘说的有道理。” 纵然听他们两个人都这么说了,元今歌心中依旧觉得不太可能。 她甚至觉得有些惊悚…… “你们不懂,他只是大男子主义惯了,那些行为算不得什么,花梨,拿好东西回西苑。” 说完,元今歌就带着花梨离开了,留下廉珩一人站在原地,随后,只听得一声叹气。 …… 回到西苑后,元今歌就感觉自己的小腹有了明显的坠感,这不对劲。 她皱着眉,暗地里给自己把了把脉,没想到竟然发现隐隐有了要滑胎的迹象。 元今歌心下一沉,她本以为经过昨日的休息,已经将腹中的胎儿安抚住了,但是却没有想到,只隔了一天,那天在御史台受伤的后遗症就转移到了腹中的孩子身上。 思及空间里的安胎药不多了,她线下得想想别的办法。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次险些滑胎受到影响的缘故,元今歌明显能感觉到自己的小腹比宫宴前大了一点。 现在已经完全不能穿之前的衣服了,否则,肚子很明显就能被人看穿—— 第181章 这是安胎的药 “王妃,您不是说累了吗?怎么还站在这里?” 花梨推开门一看,就看到了元今歌正站在烛火旁似乎是在检查自己的腰身。 元今歌冷不丁被吓一跳,她立刻抬起了头,看着花梨端进来的水盆和布巾,知道她是准备来为她清洗身体了。 她这一身的伤,不方便入桶沐浴。 昨日身体的清理,还是元今歌借口嫌弃花梨哭哭啼啼,将她赶了出去,自己解决的。 而现在,却没有办法了。 “没什么,花梨,你将花丛内的木核果,摘一些根茎过来,配合白米帮我煮一碗粥吧,我有点饿了。” 花梨虽然十分纳闷为何要用木核果的根茎一起煮,但她知道王妃懂得医术,所做之事一定有所考量,点点头就准备去采集木核果的根茎了。 “等一下,将这两样药材也放进去煮吧。”元今歌又从空间里拿出来两味药草,都是她刚刚摘下来的,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花梨丝毫没有怀疑什么,拿着药草就离开了。 元今歌见此松了一口气,她刚在空间里找了片刻,而那两珠药草配合着木核果的根茎一起服用的话,便是养胎的药。 她不能光明正大的让花梨去 煎药,只好曲线救国,换了个食谱。 花梨采完木核果的根茎之后,就去了厨房,将手中的几味药材剁碎,和米饭放在一起熬制。 全程她都十分认真,所以也没有注意到在她熬粥的时候,有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在窗外经过。 深夜,碧竹苑。 “你是说,花梨大半夜在花园刨土,是为了木核果的根茎?” “她要这个做什么?吃吗?” 楚妍儿自从那天被狠狠下了脸面之后,就一直让丫鬟茉莉留意着西苑的动静,所以那边一有动作,茉莉就匆匆回来禀报了。 “是的小夫人,奴婢亲眼看到她将那东西洗净剁碎,放到锅里一块儿煮了,还加了两种不知名的草。”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楚妍儿眯着眼睛,她绝不会相信元今歌只是单纯的饿了,让花梨大半夜去煮饭。 但想到元今歌懂医术,说不准是因为身上有什么暗伤,可若是有伤,她大可白日里光明正大的喝药,为何这般偷偷摸摸? “你知道木核果还有什么作用吗?”想到那种放在平日里她看都不会看一眼的花,楚妍儿疑惑地问茉莉。 “奴婢听闻家里的老人说过,木核果有养血祛风,舒 筋活络的作用,算是一种药材,只不过大多数人,只会把它当做观赏性的花而已。” “还当真是一种药材?”楚妍儿诧异道,随后却越想越不对劲,她对着茉莉吩咐道:“你且去看看,能否将她煮的东西弄出来一些,切记,不要被发现了。” 茉莉点头,又重新去了厨房。 楚妍儿半躺在榻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思索着。 自从入了安王府之后,元今歌就处处显现着和以前不一样的做派,虽然还是那么讨厌,但她却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同了。 转瞬,她恶狠狠地喃喃自语,“今夜,看我不抓住你的小辫子!” 茉莉回来的不早不晚,约莫半柱香的时间过后,她端着一个小碗跑了回来。 “小夫人,这便是花梨熬的粥!” 楚妍儿看着眼前的小碗,发现碗中的粥除了配料有点奇怪之外,和普通的粥并无多大区别。 “没有被发现吧?” “小夫人放心,我是在花梨端着粥离开后,从锅内剩余的粥里面刮了一些,没人会发现的。” 楚妍儿将粥端起来,但自己确实观不出其中的门道来,于是对茉莉吩咐:“明日,你去请一名大夫来府上,就说我身子 不舒服。” 茉莉瞬间意会,“是,小夫人。” 次日,茉莉一大早就将 大夫请来,府内的其他人都见怪不怪,毕竟碧竹苑那位,也是个身子虚的主。 大夫十分尽责的为楚妍儿把了脉,而后看了看楚妍儿的面色,欲言又止。 “我家小夫人身体怎么了?”茉莉担忧道。 “身体很好,就是近日肝火旺盛,喝些舒肝的药调理即可。” 大夫抽回手,正要写方子,就被楚妍儿伸手制止了。 “大夫且慢,您先帮我看看这其中的药材有何作用?” 楚妍儿对着茉莉使了一个眼色,茉莉立刻端着已经凉透了的药粥过来,放在了大夫面前。 大夫疑惑地看了楚妍儿一眼,没说什么,拿起这碗药粥仔细端详,又尝了尝。 片刻,药粥里的几片碎渣就被他捻了出来。 “这是……” “大夫看出什么来了吗?” 察觉到大夫的脸上露出恍然的神色,楚妍儿立即出声询问。 “这应该是一种比较特殊的养胎手段,木核果虽然是养血祛风的药材,但若是搭配上这两样辅助性药材,就是一种效果极好的养胎食膳。” 听到大夫的话,楚妍儿的神色骤然大惊失色。 “你说什么?!” “这碗药粥,是用来养胎的。”大夫又确定的点头。 楚妍儿不可置信的瞪着双眼,腾的站了起来,面上的五官更是扭曲的不像样。 “茉莉,送大夫!” 大夫跟着茉莉离开后,楚妍儿就一直在房间内来回踱步。 “贱人!” “啪——”的一声,手边的砚台被她打翻在地。 想到自己千万次勾引,都没能让龙非绝对她跨出那一步,凭什么元今歌这么轻易就怀了! 元今歌懂医术早已经传的人尽皆知,她不可能不知道那碗药的功效是什么。 况且还是她亲自嘱咐花梨煮的粥。 她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安胎! 思及此,楚妍儿的脸色更是青黑一片,她想起那日王爷和她回府的时候,王爷明显维护元今歌的样子,心里的妒意就宛若藤蔓破土,肆意滋生。 贱人!贱人! 发泄了一通过后,楚妍儿坐在椅子上喘息,忽然意识到事情似是没有想象中这么简单。 “若元今歌腹中的孩子当真是王爷的孩子的话,她为何要在大半夜偷偷摸摸的去厨房做?” 楚妍儿喃喃自语,她向外看了一眼东苑的方向,索性起身,打算亲自验明究竟…… 第182章 莫不是,她心里有鬼? 这个时辰,龙非绝还在书房处理公事。 楚妍儿刚走到书房门前后,就看到廉珩正站在门前守着。 “廉侍卫,绝哥哥在里面吗?” 廉珩点头,“王爷在处理公事,小夫人稍等一会儿吧。” 他其实想说的是让楚妍儿回去吧,但想到她终究是主子的女人,所以说出口的语气并没有太大的攻击性。 “大概还需要半个时辰,王爷便处理完了,小夫人若是觉得时间太久,不如先回去,等王爷出来后,属下会禀明王爷您来找过他的。” “不必,我就在这里等着。” 楚妍儿柔声道:“多谢廉侍卫为我考虑。” 廉珩见她坚持,也没有再说什么。 楚妍儿看着紧闭的书房门发愣,若是放在之前,她肯定会吵着闹着要进去,绝哥哥心疼她,自然不会让她等。 但知道了元今歌有孕之后,她那种笃定龙非绝不会生气的想法,开始了动摇。 约莫半个时辰,书房里终于传来了动静。 龙非绝推开门后,忽而就感受一个娇软的身影扑到自己的怀里。 “妍儿?” “绝哥哥,人家等了你好久……” 楚妍儿瘪着嘴,埋在龙非绝怀里,低低撒娇道。 闻言,龙非绝想要推开楚妍儿的动作一滞,改为拍了拍她的后背。 “本王之前不是同 你说过,这个时辰,本王都在书房处理公务吗?忘了?” 听着他这和平常无二的温和语气,楚妍儿却敏锐地感觉,似乎有什么不同了。 她有些慌张地抱紧了龙非绝,“可是妍儿真的想你了,这几日,绝哥哥都没有好好和妍儿说过话。” 龙非绝想起这两日他因为元今歌的伤,确实忽略了楚妍儿的感受,心下有些愧疚,“抱歉,妍儿,这几日没能顾得上你,你想要什么,本王现在就给你补偿。” 环着龙非绝的手渐渐松开,楚妍儿抬眼望着龙非绝,摇了摇头,善解人意的开口道:“妍儿不需要其他东西,只是想问问王妃姐姐的伤好点了吗?那日妍儿瞧王妃姐姐伤的不轻,不知可有影响到身体其他的地方?” 听闻楚妍儿关心的话,龙非绝脸上略显欣慰,不过还是沉着声:“她能有什么问题,依旧能吃能睡,妍儿不必担心她。” “王妃姐姐当真无事?” 这种不合常理的追问让龙非绝倍感疑惑,“妍儿何时这般关心她了?” 楚妍儿见此眼锋一转,假装难过不已,“妍儿只是觉得,嫁进王府内也有一段时日了,却依旧未能……” 她状若无意般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也不知王妃姐姐那边有没有动静。” 楚妍儿故作遗 憾的叹息一声,龙非绝当即就意识到了她说的什么,转而笑道,“你怎会这般心急?这些事总归是要等你的身子调养好了才是。” 楚妍儿却因为他的话眸光一闪,看来,绝哥哥并不知道元今歌怀孕一事。 可是怀孕这样的事,元今歌为什么要瞒着不让绝哥哥知道? 莫非元今歌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绝哥哥的?! 楚妍儿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但猜测终究是猜测,总之,既然绝哥哥不知道元今歌怀孕了。 那么元今歌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就不能留! …… 与此同时,慈安宫内。 刚刚焚好的香悠悠飘散在殿内,明韵郡主踏着端重的步伐走到了太后的身旁,为她按捏着肩膀。 “还是韵儿甚得本宫的心啊!” 太后轻轻闭上眼睛,感受着肩膀上传来的舒适,满足的喟叹一声。 明韵郡主笑了笑,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对候在一旁的大宫女道:“明日起,太后的贴身衣物,都要换成云鹤绒的,许是在外礼佛日子久了,太后身上的衣裳都不合身了。” 大宫女上前一看,果真见太后脖子后面有一层浅浅的红痕。 “是容芳疏忽了,奴婢这就让人去准备。” 待大宫女离开后,明韵郡主特意避开了那片有红痕的地方,为太后轻轻捏 着肩膀。 “太后,马上就要午膳了,您还是想要吃些清淡的吗?” 太后这才睁开了眼,满意地对着明韵郡主点了点头,“你安排就好。” 她平日向来对这些吃食最不上心,而明韵做事,也恰恰能做到她心坎上,所以她现在看明韵,是越看越喜欢。 “韵儿啊,你如今也到了适宜婚配的年纪,本宫我啊,都舍不得放你离开了。” 骤然听到这种话,明韵郡主脸上爬满红晕,捏肩膀的动作停了下来,改为了抱住太后。 她娇声道:“韵儿只想一直陪着太后,太后可不要嫌弃韵儿啊。” 听到这番话,太后不赞同的摇头,“都是要嫁的,或早或晚而已,放心,本宫定会为你寻一个好夫婿。” 明韵面上的表情微怔,随即摇了摇头,“韵儿真的一心只想陪着太后,能陪在太后身旁,韵儿此生足矣。” 太后早就对明韵的心思心知肚明。 自上次提到安王时,看到明韵眼底的倾慕,太后就知晓了,她放在心上的这个小姑娘,心仪的人正是绝儿。 可绝儿如今已然婚配,而对象正是她往日里最看不顺眼的那个元家嫡女,元今歌。 更何况还是个野蛮又不知礼数的丫头! 思及此,太后也想起前两日宫内发生的变动,她摇摇头, “韵儿,你怎么看安王妃?能因为一些口角就下死手害人,这种人,你万万不可学了去!” 明韵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有些意外地抬起头,“太后,韵儿听说了,此次安王妃确实被冤枉了,杀人凶手其实是铮王妃手底下的丫鬟,安王妃是无辜的。” “韵儿还听说,凶手,正是安王妃据理力争,才找到的,这才洗脱了自己的嫌疑,她这番做法倒让韵儿敬佩不已。” 太后能听得出明韵对元今歌的印象不错,顿时目含担忧地朝着她看去。 这丫头啊,还是太单纯了些。 “你常年不在皇城,自然也不知晓,这个安王妃平日里的名声甚是不好,仗着元将军在,不知闯了多少祸,你啊,就是被她暂时表现出来的这些蒙骗了去。” 听闻太后说完,明韵郡主面上很是意外,“她……当真是这样吗?” “昔日皇城的内的官家小姐,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是以,几乎无人和她交好,可见,其人品差到了什么地步。” 尤其是那丫头还占据了安王妃这个位置,一时让她无法下令给韵儿指婚。 绝儿和韵儿,原本是多么登对的两对良人,却没想到,竟会被这个骄纵跋扈,还身无所长的元家之女给横插一脚。 太后一想到这心中更为烦躁—— 第183章 安王妃的位子她不配 恰在这时,午膳一道一道被端了进来,明韵扶着太后入座,动作优雅娴熟地为太后布菜,夹的都是些太后平日里爱吃,又对身体有益的食物。 太后见此神色缓和了些,轻声道:“你也快坐下用膳吧,布菜让她们做便可。” 这般得她心意的人,也只有明韵才得以胜任了。 正因此,她更是对明韵有所偏爱,难得见明韵有了喜欢的人,她也想让明韵得偿所愿。 但现下绝儿已然成婚,她是不可能让明韵做小的。 太后用餐的目光沉了沉,必须让那个碍事的女人给韵儿腾出地! 明韵在落座后就一直安安静静地用着餐食,行为举止处处透露着大家闺秀的悠然舒雅,这是她自小便刻在骨子里的记忆。 虽然外表是如此,但她脑中还回忆着初次见到安王妃时的情景。 在她眼里,安王妃并没有大家口中那般不堪,她甚至还觉得她身上隐隐透露出一股从未见过的气势。 那种感觉,是她从未有过的。 再加上听闻元今歌为洗脱罪名找出真凶后的举动,更让明韵对这个安王妃产生了极大地好奇。 …… 日复一日,春灯节也即将到来。 街坊的 花灯也挂了起来,在夜里显得极为好看。 元今歌一早上起来之后,就看到府内的下人在门前挂着灯笼,一个一个的,还怪好看。 “你们这是在干嘛?府上又有谁过生辰了吗?” 因为养了好几日的病,元今歌根本没有反应到已经快到了什么日子,看到府中有人在挂灯笼,下意识觉得有人要过生日了。 “王妃,明日便是春灯节,您不记得了吗?”花梨在旁边小声道。 “春灯节?” 元今歌心中一惊,“等等,春节呢?” 花梨更疑惑了,“元朔之日早已过去了,王妃,您忘了吗?就是您入宫参宴那日……” 只不过那日之后,王妃隔了一天才回来的,根本没能吃上年饭。 回来还一身的伤。 元今歌这才恍然,“原来那日就是元朔啊,我还以为只是单纯地为太后设宴呢……” 话还未说完,元今歌就见花梨看自己的眼神颇为古怪。 “王妃,元朔的前一日正是您的生辰……” “咳咳咳!”元今歌立马开始转移花梨的注意力,“那什么,春灯节可有什么好玩的吗?” 一听此话,花梨果真被转移了注意力,如数家珍地开始道: “历年来,花灯节这天都会有灯会,暮云楼那边还会举办一些赛事,有绘画、书法、灯谜等,可热闹了!” 元今歌光是听着,就已经开始心生向往。 古代的灯会啊,她还真的想出去看看。 “王妃今夜要出府吗?”花梨问。 元今歌想也不想道:“当然,这么热闹的日子,怎么能缺了我!” 她身上的伤经过多日的精心调养,已经好的不能再好,她恨不得现在立刻就奔出去玩个彻底。 想到便做,夜色微微暗下来的时候,元今歌就拉着花梨一同出了府,感受着外面自由的空气。 “真好,感觉终于活过来了一样。” 一出门,元今歌就舒展了一下自己的四肢,美滋滋地感叹了一声。 养了大半个月的伤,此时出来后感觉恍若隔世。 然而就在她们前脚刚走,后脚龙非绝就跟着廉珩踏进了西苑。 看着空荡安静的院内,龙非绝难得明朗的神色骤然阴郁了下来。 他随手拽住一个打扫的下人,阴沉着脸问:“王妃呢?” 龙非绝极具压迫性的目光让下人打了一个寒战,哆哆嗦嗦地说:“王、王爷,王妃好像是跟着自己的丫鬟出去了… …” “去了哪?” “今日春灯节, 王妃应当是去赏灯了吧?”廉珩在一旁插话道。 触及到自家王爷不友善的目光,廉珩默默闭了嘴。 龙非绝这个时间来找元今歌,也正是因为今日是春灯节,想着她一连多日在家修养,必然是憋坏了,这才亲自过来找人。 但却未曾想,连人影都没有见到。 正当他心中郁结,准备回去继续处理公务之时,楚妍儿踏着轻缓地步伐也来到了东苑。 “绝哥哥,今日春灯节,就不要处理公务了吧?” 楚妍儿贴着门框,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坐在书房的龙非绝。 龙非绝刚坐于桌前,心中还因为元今歌独自出去而生气,倏地听到楚妍儿的声音后,心中不由动了动。 “那依妍儿的意思,今日应该做什么?” 楚妍儿的眼神明亮,“绝哥哥,我们一起去看花灯吧?听闻今年的花灯尤为好看,绝哥哥可以陪我一起去吗?” 龙非绝的目光柔和了下来,“既然妍儿都这般说了,那便去吧。” 他倒要看看,这花灯究竟有多么吸引人。 另一边,皇城大街,天色已然完全暗了下去,但街上依旧灯火通明。 家家 户户都挂着灯笼,点缀着冰冷的皇城。 远远的,元今歌就看到了一个巨大,如同风筝一样的灯,挂在城中最高的酒楼上面随风摇摆。 不知是如何制作的,火烧不到,风吹不灭,就挂在最高处,望着一众芸芸众生,摇曳生姿。 “哇哦,好厉害!” 元今歌喃喃道。 这都是古代的人工巧匠手工制作的东西,没有丝毫现代化的科技感,光是这样看着,就能让人感受到充实。 “那是暮云楼的特色,叫做云上灯笼,每逢春灯节时,暮云楼就会挂上这种灯笼,预示着新的一年更上一层楼,也代表灯会能够顺利举行。” 花梨挤在人群中,有些费力地为元今歌解释。 元今歌恍然,“也就是说,那边的灯会更热闹了?” 得到花梨肯定的答案,元今歌心中顿时更感兴趣了。 但碍着前面的人太多,她只好一路慢慢挪过去,沿路还买了些小物件。 而后她和花梨的身上都挂了不少稀奇古怪又可爱的小玩意儿,玩的不亦乐乎。 正当元今歌想要挤进暮云楼的时候,忽然在旁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摊位。 套圈!她在二十八世纪的时候见到必玩! 第184章 思念不如相见 “姑娘?来套灯吗?十文钱两个圈,可以套自己喜欢的灯,套中即可拿走!” 旁边的小贩见她们二人穿着就只是富贵人家的小姐,立即上前笑脸相迎。 元今歌看了看暮云楼那么多人,觉得一时半会也挤不进去,于是点点头。 就在她点头的瞬间,周围又围上来七八个人,都是和她一样挤不进去,跑来这里打发时间的。 元今歌先要了十个圈,她把目光放在远处已经摆好的灯笼上。 别说,这些灯确实挺好看的,上面还画了不同的图案,若是点燃挂起来,定有一番意境。 “王……夫人,奴婢瞧着后面的簪子也挺漂亮的,不如我们要那个?” 花梨差点口误,急忙改了口。 她不明白这些灯有什么好套的,大街上处处是灯,还不够看吗? 花梨并不知道,元今歌这是埋藏在血脉里的记忆觉醒了,只是单纯手痒想要套圈而已。 俗称,买快乐。 她看了眼下方的灯笼,确认自己想要哪个之后,一连九环,套中了八个灯笼! 花梨站在一旁目瞪口呆,“王……夫人,您好厉害啊!” 霎时,看向元今歌的目光里满是崇拜。 元今歌却摆了摆手,“好久没有玩了,手有点生,没能全套中。” 花梨却摇头,这会儿看着元今歌的眼 前仿佛映照着星星,“已经很厉害了,若是我,怕是一个都套不中。” 元今歌失笑,重新把目光放在后面那一排的首饰上,她看中了一个最好看的簪子。 那簪子,看品相,应该值不少钱。 下一刻,手下一动,原本在元今歌手里的圈直接落在了那枚簪子上面。 人群中突然爆发了一阵惊呼,就连站在一旁脸色黑如锅碳的小贩也差点惊掉了下巴,随即,小贩一脸肉疼的把元今歌套中的东西全部都送了过去。 八个灯笼,一枚簪子。 “您的手气真不错,这簪子可是多年都无人套中过!” 将东西送过去的时候,小贩还一脸不舍。 元今歌笑眯眯地接过,但很快,八个灯笼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埋在里面。 元今歌:“……” 她就不该手痒玩这个。 这下可好,拿又拿不走,扔了又有点可惜。 “夫人,这些灯笼,可怎么办啊?”花梨也一脸无奈。 元今歌十分眼尖,看到旁边有一个小胖子经过,顺手就拿起一个灯笼送了出去。 小胖子穿的一般,看起来也不像是富贵人家的孩子,收到灯笼之后面露错愕,不知道元今歌是什么意思。 “小弟弟,姐姐拿的东西有点多了,送给你,你想要就拿走吧。” 听及此,小胖子脸上瞬 间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他想要说什么,又有点怯怯的。 “我、我可以叫我的朋友来吗?” 元今歌微微一笑,“当然了。” 不一会儿,小胖子又领来了四五个小孩,然后几个孩子欢欢喜喜地拿着元今歌套圈套来的灯笼离开了。 也是在这时,暮云楼的人也没有那么多了。 元今歌一身轻,带着花梨正要往里面走,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歌儿?” 她下意识回头,看到不远处穿着一身常服的太子,正惊喜的看着她。 “歌儿,你身子好些了吗?” 许久未见元今歌,龙非易心中的思念之情在这时瞬间爆发,他看着眼前的娇俏的人,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忽然被身后的人挤了一下。 原本人少的地方瞬间拥挤了起来,两人不时被人群被打散。 看着尊贵的太子殿下被挤到了一旁,元今歌心中松了一口气。 好家伙,她真没想到竟然还能在这里遇见太子。 很快 ,暮云楼的台上就站了一个人,那个人头顶上挂着约莫有三个红灯笼,而灯笼之上,写着这次吟诗灯会的主题。 “第一场,开灯——” 随着报幕之声落下,最前面的那盏灯笼被点亮,藏在灯笼当中的那个字便显现了出来。 一个字,春。 十分应景。 元今 歌想也不想,直接站了上去,而在她旁边,还有不少跃跃欲试的人。 “这位姑娘,这场是双人,你可有和你一道的同伴一起?” 闻言,元今歌直接对着花梨招了招手,花梨满脸茫然,“我、我不会作诗啊!” 元今歌见此有些无奈:“不用你作,站在我身旁就行了。” 话音刚刚落下,元今歌就看到有一人走到了台上。 “歌儿,我帮你。”太子温和的声音从元今歌耳边响起。 元今歌一愣,不等她说出拒绝的话,就听到报幕之人敲响了锣鼓。 “半柱香时间,作诗开始——” 元今歌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闪,太子已经将纸张摆放在眼前的桌案上,提笔开始作诗。 春这一字,极为简单,霎时,在场就只能听到场下之人讨论谁会夺得魁首的声音。 元今歌干巴巴站在一旁,看着太子龙飞凤舞地提笔作诗。 很快,半柱香的时间就过去了。 暮云楼的人将大家作的诗一个个收了起来,并让在场之人评写的最好的是哪个。 “第一场,胜出者,八张!分别是……” 听到念了自己这边的号,元今歌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没想到太子的文采还不错。 “歌儿来这里,是想要头筹的彩头吗?” 元今歌十分诚实地摇头,她其实就是 想来参与一下而已,如果能够拔得头筹,那更是意外之喜。 但太子似乎没有给她回答的时间,紧跟着道:“歌儿想要,孤就帮你赢回来!” 说完,他看着第二盏灯笼,眼神变得极为坚定。 “其实不用那么麻烦……”元今歌觉得有点尴尬,但话还没有说完,场中央的报幕人再次开了口。 “第二场,开灯——” 这次的主题是,秋。 又是季节性的主题?太子龙非易愣了一下之后,拧眉沉思了片刻,垂首在纸上落了笔。 比起在场的其他参赛者,元今歌站在这里仿佛一个花瓶一样,毫无用处。 她原本也想露两手,但笔墨纸砚都被太子霸占着,她也不好和人家抢。 于是她便站在一旁,毫无心理压力地看着其他人或是奋笔疾书,或是探讨意见,只差抓两把瓜子嗑了。 临近半柱香的时间,太子放下笔。 元今歌瞟了一眼,中规中矩吧,不过也算偏上了。 毕竟她在后世里也看过不少惊才绝艳之作,对这些实在没有放在眼里。 不过好在有惊无险,八组淘汰了一半,她靠着龙非易的作品留了下来。 最后一场,众人都以为会在夏或者冬里面选一个了,毕竟前两个都是季节。 然而最后一题,却出了一个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题目—— 第185章 这条街上所有的灯,本王为你承包了 登楼。 几乎是看到这个题目的下一秒,元今歌脑海里就回想起后世著名大家诗圣的代表作。 一时间灵感爆发,她把笔纸拿到自己的手里,开始在上面作起诗来。 行云流水的动作下去,不出片刻,一首七言律诗就做了出来。 也是赶巧,在后世她唯一研究过的就是这类诗词,也曾试着写过几首,还得到过导师的夸奖。 对此她还是很有信心的。 写完之后,元今歌就听到身旁太子不可置信的声音,“歌……歌儿?” 不出意料,最后一场,元今歌还是拔得了头筹。 她获得了一个暮云楼出品的天灯。 这盏天灯和周围的天灯比起来,模样极为精美好看,上面还有一副栩栩如生的画,这样的极品当做天灯放了还真是可惜。 得到了奖励,元今歌就没有再参与接下来的活动了,她和龙非易走到一个宽敞的地方后,就笑着跟他道谢。 “还未和太子殿下道谢,上次和在御史台,多亏殿下来的及时,我才能幸免一难。” 元今歌正要对龙非易拱手,却被对方扶住了肩膀。 龙非易上下打量着她,眉目间的深情更是藏不住,“你我之间,不必如此。” 察觉到来自太子的情 谊,元今歌只浑身觉得不自在。 “您是太子,君臣有别,况且您确实于我有恩,这一礼,是我应该的。” 元今歌后退一步,执意对他行了一礼,随后站直了身子,看着自己手里的这个天灯。 这个奖品其实算是她和太子一起赢得的,按理说,应该有太子的一半功劳。 “不如我们来放天灯吧?”龙非易看着她无奈的笑笑,他不想元今歌和他这么生疏,索性直接转移了话题,看着元今歌手中的天灯道。 春灯节,放天灯也是一种习俗。 元今歌自然也是知晓这个习俗,但却从来没有放过天灯,被龙非易一说也燃起了些好奇心。 见元今歌没有拒绝,龙非易直接上前帮她点燃了这盏灯,随后放回了她的手里。 “放走之后,可以闭上眼睛,许个愿望,待到灯火消失在天空的尽头,你的愿望就能被神明听见了。” 因为是第一次放天灯,元今歌便听着龙非易的指引,缓缓将天灯放了出去。 天灯在黑夜中摇摇曳曳,缓缓飘至上空,映出灯上鲜明的图案,元今歌这盏天灯更是在一众天灯中别具一格,吸引了诸多视线。 希望家人亲友都能平安,自己也能顺利离开安王府… … 元今歌闭上眼睛,给自己默默许了一个愿望。 然而在她刚刚睁眼的时候,却忽然听到一声破空,空中的那盏最耀眼的天灯,眨眼间被一根树枝穿透,火焰熄灭。 灯,也随之掉了下来,摔在不远处的地面上。 “啪”的一声,一只脚踏了过来,直接踩在了那盏天灯上面。 她的灯! 元今歌心中一阵窒息,待看到来人之后,胸口腾的升起一股无端的怒火,她叉着腰走到了对方的面前,气愤的问:“你什么意思!” 来人,正是和楚妍儿一同出来看花灯的龙非绝。 楚妍儿正抱着他的手臂,在看到元今歌过来后,眼底划过一抹嫉恨,随后更是将抱着男人的手收紧了些,得意洋洋地扬起下巴。 元今歌懒得理会她,她的目光落在龙非绝的身上,让他给自己一个说法。 龙非绝紧绷着脸似是在隐忍,他的目光扫在了后面的太子身上,语带讽刺道:“本王看不顺眼,你能奈我何?” 元今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家伙就是故意的! “你看不顺眼别看啊,自己买个顺眼的,把别人的灯弄坏算什么!” 龙非绝冷嗤一声,“本王还未和你算私自出府的账,你倒怪起本 王来 了?怎么?舍不得了?本王偏不让你如愿!” 说着,龙非绝还撵了撵自己脚下的天灯,地上的天灯在龙非绝脚下已经惨不忍睹。 随后,他冷眼看向一旁的太子身上,“太子今日同本王的王妃私会,怕是不成体统吧!” 他方才亲眼看到太子给元今歌点灯,所以顺理成章地认为,这盏灯,是太子送的。 思及此,龙非绝眼中的阴郁凝聚成一团团黑雾,恨不得把对方吞噬。 太子龙非易则狠狠的皱起眉,他看着被龙非绝踩在脚下的天灯,眼中满是藏不住的怒意。 龙非绝注意到太子的眼神,心中更加笃定了自己的想法,袖中的手缓缓捏紧。 “安王不必用这种话讽刺孤,孤和歌儿只是偶然相遇,便来此放天灯而已,并非你说的那般见不得人。” 但龙非绝根本不信,他的后槽牙绷紧,转而对抱着自己手臂的楚妍儿道:“妍儿想要什么样的天灯?本王买给你。” 此刻他的声音柔和轻缓,同方才和元今歌争论的龙非绝简直判若两人。 楚妍儿有些受宠若惊,反应过来后立刻指着一旁摆放着正在卖的某个天灯道,“绝哥哥,妍儿要那个,可以吗?” 那个天灯上面同样画 着一副不错的画。 “当然可以,莫说是那个,妍儿就算想要这条街上所有的灯,本王也都会为你包下来!” 元今歌还没有见过这么烧包的人,之前给她钱的时候扣扣搜搜,现在竟然还想为了楚妍儿包了所有灯? 她扯了扯嘴角,觉得烽火戏诸侯这一典故不是没有道理的。 “绝哥哥,妍儿哪里用得上那么多,一盏足矣。” 灯买下来后,龙非绝像故意学着太子的模样,温柔的为她点亮了天灯,递过去让楚妍儿亲手放。 楚妍儿羞红着脸,娇滴滴地将灯捧在手里,然后缓缓松开。 灯逐渐和其他人的灯一起飘上天空,整个画面好不漂亮。 元今歌看的糟心,顺手捡起一块石头一扔,学着龙非绝的样子,直接将那盏灯当场击落! 当灯掉落在地上的时候,元今歌略做惊讶地捂着嘴道:“哎呀,不好意思,真没想到我的准头这么好,一扔就击中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龙非绝深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怒道:“元今歌!” “在呢,王爷是想要我赔给你吗?干嘛这么小气,刚才不是还说要包下全场的所有的灯吗?我不过才击落一盏而已,这就舍不得了?” 这该死的女人! 第186章 必须弄死那个孩子! 龙非绝咬牙切齿地看着元今歌,“本王的灯,是给妍儿的!道歉!” “你没听到吗?我刚刚说了啊,不好意思,已经道过歉了。” 只是他这种道歉的话语在别人耳中,却分毫没有道歉的意思。 就在两个人剑拔弩张之时,一直站在一旁的楚妍儿伸手拉了拉龙非绝的衣袍,劝道:“绝哥哥你别生气,妍儿不放灯了就是了。” 说完,她转而朝着元今歌弱弱道:“王妃姐姐,妍儿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可是这是绝哥哥送给我的灯,你若是想要,妍儿便把灯送你就是了,何必生气打下来呢?” 来了来了,白莲语录又来了。 元今歌却没有楚妍儿预料之中的气急败坏,她反而在周边灯火的照耀下莞尔一笑,这般倾城之姿,顿时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视线。 “我生什么气?一报还一报罢了,你的绝哥哥既然手痒打掉了别人的灯,那就要做好自己的灯被别人打掉的准备!” 想着现在在街道上,元今歌也不怕龙非绝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她做什么,索性敞开了说。 “你就这般心疼你的那盏破灯?不惜和本王作对?” 龙非绝阴郁着一张脸,手上指节的骨骼捏的卡卡作响。 “什么叫破灯?那可是……” 不等元今歌说完,太 子忽而走到两个人之间,温和插话道:“那边的船孤瞧着不错,歌儿,不如虽孤一同去游湖吧?” 游湖? 元今歌闻言下意识看向龙非绝,却见他的手放在楚妍儿的手背上轻轻拍着,两个人亲昵的举动好似一对璧人,她站在这里,倒显得多余了。 “游湖?可以啊!”元今歌故作轻松道,她随后就转身,不再参与刚才的话题,头也不回的跟着龙非易离开了。 龙非绝阴沉着脸死死盯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后槽牙绷的咯咯作响。 “绝哥哥?”楚妍儿看到元今歌和别的男人在一块儿,心中别提有多高兴了。 但想到自己发现的秘密,心中的思绪顿时又沉了下来。 “绝哥哥,那我们……” 还未说完,楚妍儿就被拉着跟在了那两人的身后…… “船家,这条船,我们包了。” 龙非易和船夫商量好了之后,就让元今歌率先上了船,他这温文尔雅翩翩公子的模样,吸引力路过不少小娘子的视线。 但看到他前面还跟了一个衣袂飘飘,同样倾城之姿的女子后,眼底滑没了一丝可惜的意味。 看元今歌上船坐稳后,龙非易也抬步上了船。 这条船不小,他们两个坐下后还能容得下五六个人,平时是用来承载富贵人家的少爷小姐 赏景用的船。 夜间游湖的人有不少,但元今歌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原生态的湖水,她有点好奇地伸出手,捞了些水在手中。 湖水很是清澈。 隐隐还能看到下方有不少鱼儿被船上的动静惊扰,吓得钻进水底不出来了。 龙非易看着元今歌的举动,笑得眼睛弯了弯,他好久,都没有看到歌儿笑得这般开心了。 “船家,走吧。” “等等。” 在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另一个沉稳的声音突然插入。 踏板上传来了两道脚步声,不知何时龙非绝站在了船头,身后还跟着弱柳扶风的楚妍儿。 “太子殿下不介意本王与你共渡一舟吧?” 龙非易皱着眉,想要拒绝,忽而又听到龙非绝说:“毕竟本王的王妃也在上面。” 未尽之语谁都能听懂,龙非易也不好再说出拒绝的话。 船缓缓在水面上飘动着,听到动静后,元今歌已经将手从湖面上抽了回来,看到岸上站着的两人,她脸上的神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他们怎么阴魂不散了? 而龙非绝也一直注意 着元今歌,同样看见了对方在看到自己时骤然沉下的脸色。 呵,就这般不喜他打断她和太子的幽会吗? 元今歌尽量让自己的视线放在外面的景色上,不在理会龙非绝,她不想破 坏自己这种难得看景色的好心情。 周遭的气氛骤然安静下来,再加上船在湖面上晃得有些厉害,元今歌忽然感觉自己有种强烈的恶心感。 恰在此时船身又晃了一下,元今歌终究还是没能忍住,手臂撑在一旁,控制不住地干呕起来。 元今歌这一举动让在场几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她的身上。 龙非易离她最近,看到不由得慌了神,刚想要扶着她的手臂,却被元今歌给避开了。 “歌儿,你不舒服吗?孤这就让船回去!” 元今歌脸色苍白,手下意识想要摸向小腹,却在伸出手的同时意识到什么,又极力忍住了。 她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张口,那种想要吐的欲望便喷涌而出。 该死,她怎么会没有想到晕船的时候同时会引起孕吐! 算算日子,最近正是会频繁孕吐的时间。 大意了! “歌儿?”龙非易满目担忧的看着她,元今歌却摆了摆手,没有力气说话。 龙非绝坐在后面冷眼看着他们,注意到元今歌此时脸色苍白的像极了她重伤时虚弱的模样,让龙非绝不自觉走了神,被拉回到他带她从御史台回来的那夜。 但很快,龙非绝就回过神来,他忍不住讽刺道:“吐这么厉害,莫非是怀孕了不成?” 他这一 句话让元今歌的神色顿了顿。 闻言龙非易手臂上的青筋下意识绷了起来,探寻似的看向元今歌,同样也想在她脸上看到答案。 元今歌顿时心悬到嗓子眼,“你胡说什么呢?你怀孕我都不会怀孕!”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 龙非绝看着元今歌的眼神带着探寻,“本王是男人,怎会怀孕?王妃莫不是坐船坐昏了头了。” 元今歌只觉得自己后背起了一层冷汗,刚刚她着急否认,脱口而出,根本没有来得及想这话的合理性。 随后脑中思绪翻转,让她有点不敢看龙非绝的眼神。 “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谁让忽然说出这般无厘头的话!” 元今歌只顾着反驳,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此时的话多么没有说服力。 龙非绝眯了眯眸,看着她涨红的脸,凌厉的眼眸中划过一丝怀疑。 注意到他有所怀疑的目光,元今歌有点心虚偏了偏头,她皱着眉压着又涌上来的不适感。 而坐在龙非绝身侧的楚妍儿,此时正若有所思的盯着元今歌的小腹,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 元今歌怀有身孕经过方才那一幕,几乎已经板上钉钉了。 楚妍儿猛然攥紧自己的衣袖,她必须要在龙非绝知道这个孩子之前,把这个孩子弄死! 第187章 骂不过,就抱走 “歌儿,孤这就让船掉头。” 龙非易给了元今歌一个安抚的眼神,起身就朝着船头走去。 “已经走了一半的路了,忍一忍,本王还未坐够呢,怎能回去?” 龙非绝一手揽着身旁的楚妍儿,故意看着元今歌道。 元今歌还是难受的很,腹中的生理反应时刻警告着她,此时只要张口就会抑制不住想要干呕,索性她看着船外的灯笼,将龙非绝的话当做耳旁风。 龙非易也是同样的想法,只不过在经过龙非绝的时候,一只脚挡在了他的面前。 他止住脚步,看向龙非绝的目光带着愠怒,但碍于身份,他还是将那抹怒意压下去,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安王有何指教?” “本王说了,不能掉头。” 说完龙非绝抬起头,警告的目光直直射向龙非易。 “歌儿方才应是在路上吃坏了东西,路边吃食本就不干净,孤觉得还是让歌儿早些下船为好。” 船飘荡起来晃晃悠悠的,站着的龙非易身姿显得格外挺拔,而这幅画面落在龙非绝的眼中,却觉得无比碍眼。 随即,龙非绝直接站了起来,警告般看向眼前的人。 “本王说了,不准,太子莫再多管闲事了!” “歌儿的事对 于孤而言,就不算多管闲事。” 和暴躁的龙非绝相比,龙非易的情绪显然稳定许多,他看向龙非绝的目光,更多的是像在看着自己无理取闹的弟弟一般。 这让龙非绝心中更为冒火。 “龙非易,你现在连装都不愿意装了是吗?” “你方才说,没有和她做见不得人之事,那你觉得,你对本王的王妃露出这种心思,就见的了人了吗?” 二人面对着面站着,相差无几的身高和身形在外人看来皆具有压迫感。 目光对视间,仿佛有火花迸溅,针锋相对的意味明显。 但龙非易却早早地在这场无形的硝烟之中退了出来,他语气平淡没有起伏,“孤和歌儿清清白白,从未有过逾越之举。” 龙非绝闻言磨着后槽牙,只恨不得将眼前这个男人一脚踢进后面的水中。 “呵,清清白白,太子殿下张嘴说瞎话的功夫倒是越来越厉害了,你们究竟是否清白,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先是那日丛林中两人拥抱在一起的情景,后又是他及时出现在御史台救了元今歌,再或是今日两人的幽会。 这些事单单拎出来或许有可能是巧合,但哪会有这么多次的意外和巧合? 龙非绝根本不信! 先前埋在心里怀疑的种子开始发芽,并且越来越茂盛。 “孤自然清楚,只怕不清楚的人是你吧?” “安王,孤且问你,那日歌儿最需要你的时候,你人在哪?” “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安王,你觉得你这个战神的名号,还能用多久?” 这几句话句句珠玑,龙非绝仿佛被戳到痛点一般,眼眶被怒意占满:“龙非易,你莫再转移话题!” 另一边,元今歌吃了一片缓解的含片,终于将自己的不适感压了下去。 等她回过神的时候,两个人都已经吵的不可开交。 但其实只有龙非绝一个人在吵…… 太子只是站在龙非绝的对面,和他平视,一眼望过去,高下立见。 正在这时,元今歌听到他们两人说起那日御史台之事,而龙非绝还就这次事件对太子发起了言语攻击。 “若不是本王去的及时,你们怕是在御史台就要上演不论了吧!” 元今歌听后心中倏地升起来一股怒气,“龙非绝,你胡说什么呢!” 她皱着眉上前,“泼脏水可不是这么泼的,龙非绝,你说话要负点责!” 龙非绝见元今歌过来就为太子说话,再也绷不住心里的怒火,“本王 说的不对吗? 元今歌,本王已然对你处处忍让,这些时日更是待你不薄,你现在都有胆子出来和旁人私相授受了!” 怎么就扯到私相授受上面了? “你简直不可理喻!当日若不是太子,我根本不可能活着回来!救命之恩,我今日外出遇到太子道谢都不成了?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思想龌龊吗!” 元今歌就事论事一口气说完,只见龙非绝的脸色非但没有好转,还隐隐有着爆发的迹象。 未等元今歌再说些什么,忽然她感觉眼前一闪,腰间被人搂住,下一刻,整个人就腾空飞在了半空中。 周围顿时发出了一阵惊呼,在外观花灯还未回去的人都惊讶地看着从船上飞出来的二人。 一男一女,纵然相隔甚远都能感觉到这两人的容貌跌丽,特别是在湖边的小姐姑娘,眼底都不免流露出了羡慕的神色。 而被这么多人羡慕的元今歌,此时却紧紧扒着龙非绝的脖子,满脸惊恐地看着他。 “你干嘛!” 龙非绝没有理会,臭着一张脸抱着怀中的人,运起轻功在满城的灯笼上面飞…… “绝哥哥!” 楚妍儿方才看到元今歌恢复过来跟龙非绝起争执心中就顿感不妙,她本是打着两个人吵 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再出言讽刺几句,好让绝哥哥对元今歌彻底厌弃。 却没有想到,龙非绝竟然直接带着她飞走了! 楚妍儿站在船头,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愤愤的咬着唇跺了跺脚! 元今歌,你给我等着! 同样和她一起被留在船上的太子,则是看着两人的身影久久不语。 …… 安王府。 一阵风吹的府上的灯笼隐隐摇摆,龙非绝踩过挂在某个房檐上的灯笼,身形一转,姿态轻盈的就落在了西苑内。 西苑里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 唯一一个西苑的丫鬟还被他们丢在了街上,所以此时院落安静的连龙非绝带着粗气的呼吸声都听的清清楚楚。 “你发什么疯!花梨还在那里呢!” 元今歌在落地之后就立即松开了环着龙非绝脖子的手,警惕后退。 刚才她说话那么气他,龙非绝不会是专门带她回来算账的吧? 元今歌咬咬牙,反正已经回来了,花梨找不到自己也会回来的,索性不想理会发疯的龙非绝,转身回屋去了。 龙非绝见她这种态度脖子上的青筋跳了跳,他跟在她身后,就在元今歌要关门的时候,一只手顶在了门前。 “元今歌,你不给本王一个解释吗?” 第188章 你说本王是不是男人? “在本王过去之前,你和太子私会了多久?都做了什么!” 听到龙非绝质问的话语,元今歌心中颇感无力。 “我为何要告诉你?今日是春灯节,你都能和楚妍儿出去,凭什么我不能?” “你既然对楚妍儿一心一意,何必又来管我,我们之间各过各的,各自安好不行吗?” 话音刚刚落下,眼前人那张盛满怒意的俊脸瞬间放大了无数倍,等到元今歌反应过来的时候,呼吸已经被夺走。 唇上覆上来的温热让元今歌呼吸骤停,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 “龙非……唔……” 元今歌侧过头,想要避开他的吻,但她刚有所动作,就被龙非绝捧着脸吻了下去,根本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 龙非绝来势汹汹,仿佛要把她吞入腹中一般,汹涌的诉说着他此刻的怒意,几乎要将元今歌淹没。 元今歌拍打着他,几乎用上了全身的力气,却依旧没能将眼前的人推开分毫。 “龙非绝,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就会强迫女人!” 元今歌好不容易抽出一口气来骂人,却在龙非绝揽住自己的侧腰的时候身形一僵。 那位置……差点就要被发现了! 不过龙非绝也确实因为 她的这句话顿了顿,他抬起头,鹰隼一般的眸子盯着元今歌的眼睛,掩盖着无数寒意。 “本王是不是男人,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话音落下,龙非绝直接将元今歌一把抱起,抬步朝着房内的床榻上走去。 意识到龙非绝要干什么,元今歌顿时心下一阵恐慌,在他怀里剧烈挣扎着。 因着怀中人的动作,龙非绝的脸上多了一丝不耐,等到将人扔到床榻上的时候,他直接欺身压了上去。 龙非绝低哑又带着一丝邪性的声音在元今歌耳边响起:“元今歌,你总得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认你妹啊!老娘才不要和你同房!” 且不说她厌恶龙非绝这种唯我独尊的做派,她腹中的孩子也根本经不住这么打磨啊! 绝对不能让龙非绝得逞! 因而在他欺身过来的时候,元今歌就势一滚,直接避开,她趁着龙非绝正恼怒的功夫又找了一个空隙,乘机钻了出去。 然而还未等她高兴两秒,却又被龙非绝扯住了衣带。 “夜已经深了,王妃要去哪?” 顷刻间,元今歌就觉得自己腰间的衣带一松,被衣带绑着的衣服眨眼间四散开来…… “啊!” 元今歌惊叫一声,慌乱扣住自己的衣 服,“龙非绝!” “你无耻!” 龙非绝早就对她的骂声产生了免疫,他现在满是怒意的眼神里散着幽幽的光,只是盯着元今歌的背影就恨不得立刻将她吞入下腹。 “无耻?”他重复了一句,脸上交杂着疯狂的神色。 “你背着自己的夫君,和其他男人私会之时,廉耻心又在哪里?” “比起你的所作所为,本王所做只是夫妻之间的正常事情,不是吗?” 龙非绝一字一句,声音狠戾。 他根本不觉得自己所做之事有错,在他眼里,不可理喻的人只有元今歌一人! “你身为人妇,却不守妇道,在外面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元今歌,你有什么脸面来指责本王!” 说完,他上前把元今歌控制在自己的怀里,脸色阴狠可怖,再次将人推在床榻之上! 元今歌全身心都在衣服上面,她决不能让他发现自己怀孕之事! 再次被龙非绝推入床上时,元今歌心中涌现了一股绝望之感。 或许是受到了心情的影响,亦或许是方才挣扎间太过激烈的缘故,忽而,元今歌只觉得自己的小腹传来一阵阵抽痛,眨眼间,痛苦就蔓延到元今歌的整张脸上。 方才还能同龙非绝大战三百回合的 元今歌,此时已经脸色苍白,双手捂着肚子,痛到说不出话来。 龙非绝手上的动作一顿,以为元今歌是故意做戏来博取他的同情,话音当中隐隐夹杂着不屑。 “你别以为装病,本王就能放过你!” 说话间,龙非绝就攥起了她的手,然而却在触碰到元今歌的时候,他才发现了不对劲。 他松开手,却摸到了一手的冷汗。 龙非绝这才皱眉仔细看向元今歌,只见她苍白着一张脸,额头鼻尖明显起了一层细密的冷汗,似乎在遭受什么极为痛苦的事情一样。 龙非绝心口猛然一跳,“元今歌,你怎么了?” 元今歌早就被痛的说不出话来,这种感觉怎么说,比痛经的时候都要疼数十倍! 以前只是看到过,她还是头一次感受到这种难言的痛苦,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怕龙非绝发现端倪,忍耐着声音艰难开口。 “没……没事……” 都这样了还没事? 龙非绝冷着脸,直接转身离开了这里,他推开门,朝外面大喊了一声:“廉珩!” 廉珩很快就出现了,“王爷,有什么吩咐?” “速去宫内请太医!” 一听这话,廉珩就明白事情不能耽搁,立刻扬起轻功就朝着皇宫的方向 奔去。 元今歌原本以为他是走了,却没想到竟然是叫人去找太医! “等等!不用……” 元今歌的话还没有说完,龙非绝就再度走了进来。 没看到廉珩的身影,元今歌暗道一声遭了! 此时她绝不可坐以待毙,不然等太医来为她诊脉之时,就是她暴露的时候! …… 龙非绝走到床边的时候,元今歌脑海里全然都在思考着对策。 以廉珩的身法,恐怕不足半个时辰,就能将太医打包带回安王府。 她需在这段时间内,将自己的脉象做个改变! “不疼了?” 龙非绝站在床边看着她,紧蹙的眉头还未松开。 元今歌也后知后觉,刚才自己的情绪高度紧绷,连腹中的疼痛都下意识忽略了,但反应过来的时候,痛感更是倾泻而来。 不行,她不能就这么被发现! 元今歌在脑海中思索着所有能够改变脉象的法子,但情况紧急,唯一能够掩盖的只有施针。 只是用施针来改变脉象的话有违生命之道,而且还对之后的生产会有些许影响。 可当下,若是不尽快掩盖掉这个孩子的存在,那这个孩子能不能活过今晚,还说不定。 以龙非绝讨厌元家人的程度,绝不可能会留下这个孩子! 第189章 亲自为她熬药 元今歌深吸了一口气,故意哑着嗓音道:“王爷可否帮我倒一杯茶?我好渴……” 然而事实上,她的嗓音也确实很哑,甚至不用特意装,都能将站在她对面的男人心中一惊。 龙非绝看着她脸色泛着病态的苍白,只能阴沉着脸去桌上倒茶。 “我想喝点热的。”元今歌补充道。 正准备给她倒茶的龙非绝动作一顿,脸上难掩烦躁。 “麻烦!” 虽然口中是这么说的,但他还是拿着茶壶走了出去。 谁让西苑原本只有花梨一个丫鬟,而且还被他们丢在街上了呢! 也就是趁着这个间隙,元今歌掏出银针,在自己手臂上某个穴位的位置扎去…… “太医来了!” 约莫半个时辰的时间,廉珩带着一名太医匆匆忙忙赶来。 一名年龄不大的太医走上前来,他提着自己的药箱,额上布满冷汗。 “怎么是你?魏院使呢?”看到来人,龙非绝有些不太满意。 来人擦了擦头顶的汗水,恭敬道:“魏院使去慈安宫为太后抚脉去了,这位小哥来时,太医院只有下官得空……” 龙非绝不愿多言,直接指着床上虚躺着的元今歌道:“去看看她,为何腹痛难忍?” 年轻太医提着自己 的药箱上前,先是为元今歌简单地行了一礼,而后拿起一层轻纱盖在元今歌的手腕处,仔细地诊起脉来。 元今歌原本还紧张的心,在看到来人时也安定了下来。 方才施针的情况紧急,她还怕来的是魏院使,会被发现端倪。 但若是眼前这位年轻的太医,她心中便多了几分成算。 “启禀安王,安王妃乃是身子气血不足,从而引起的腹部痉挛,此种疼痛,痛起来确实难忍,待下官为王妃开副方子,喝上几日便可。” 年轻太医站起来,恭敬地对着龙非绝说诊治的情况。 “气血不足?”龙非绝疑惑地看着床榻上的人。 “气血不足会腹痛?” 他总觉得好似有哪些地方被他忽略了,但一时也说不上来什么。 “确实如此,若是受到相应的刺激之时,严重者还会引起昏厥。” 龙非绝忽而想到在船上元今歌的状态,“在这之前,她还伴随着干呕的症状……” “体质不同的人,身体都会出现相应的症状。”太医说的十分笃定。 但龙非绝莫名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再三询问眼前的太医:“她身上,当真没有其他病症?” 太医被问住了,一时笃定的神色也开始有所怀疑 自己。 莫非安王妃身上还有什么隐症他没有诊治出来? 抱着推翻自己结论的想法,年轻太医再一次将手搭在元今歌覆盖着一层薄纱的手腕处,仔细探查起来。 脉象虚弱,面色苍白气无力,没错啊。 “王妃,您可有觉得头晕目眩?时而疲乏无力?” 元今歌虚弱的点头。 “这就是了!” 龙非绝皱着眉看过来,“是什么?” 太医缓缓起身,对着龙非绝微微躬身:“启禀安王,安王妃确实是气血不足之症,需要喝点补药,再加以活动即可。” 想到元今歌先前所受的伤,龙非绝本能以为是上次受伤没有调养好的缘故。他看着眼前太医这般笃定的模样,当下已经全无怀疑。 “药方写下,你可以走了。” 年轻太医如临大赦,立刻拿起一张纸,在上面龙飞凤舞起来,写完后恭敬递给廉珩,然后提着自己的小箱子离开了。 元今歌见此松了一口气,瞒天过海,成功了! 当廉珩正在外面熬药的时候,花梨才提着元今歌之前买的一些小物件满头大汗走回来。 看到西苑在熬药的廉珩之后,她焦急询问:“廉侍卫 ,可看到王妃回来了?” 廉珩头也没抬,“王妃在房 间里休息。” 花梨当即卸下一身的东西,正准备回房间,就在她要推门而入的时候,一道高大的身影率先从里面走了出来。 正是他们的王爷,龙非绝。 “药熬好了吗?”龙非绝一身的戾气,让人仿佛以为他是来掀翻药锅的。 廉珩摇了摇头,“太医说药需要熬两刻钟才行,此时还差一刻钟。” 听完,龙非绝便又抬步回到了房间。 花梨原本想要进去看王妃的脚步止住了,她和廉珩一起看着药锅。 “这是什么药?” “王妃身子不适,方才太医开的调理的药。” 廉珩一边给药锅小幅度地扇着风,一边道。 花梨这才知道了,原来她不在的时候,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几息之间,龙非绝忽然再次从房间内走了出来,将廉珩手中的小扇子夺走,让他离远一点,自己亲自看着药。 动作间不容拒绝。 花梨想要帮忙,也被龙非绝轰走了,不得已和廉珩站在一起面面相觑。 何曾见过王爷亲自为他人熬药? 没有。 王妃是第一人! 两人相视一眼,心中更加笃定王爷定然是喜欢王妃。 并且还是很深的喜欢…… 一刻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花梨本来是想帮着端 进去的,又一次被拒绝了。 然后龙非绝亲自端着药回了屋子。 “本王亲自熬的药,你且喝了,看看会不会有所缓解。” 龙非绝将药放到桌案上,看向躺在床上的人。 元今歌老远就闻到了一股补药的味道,再配上龙非绝温和的不像话的声音,她心里不由得有些发毛! 态度这么好,他不会是在药里面下毒了吧?! 她轻轻闻着碗中药的味道,仔细分辨着里面的成分,确实都是些补气血的药没错,但为什么龙非绝看起来这么古怪? 察觉到元今歌怀疑的目光,龙非绝眯了眯眸,“是你自己喝,还是本王逼你喝?” “我喝我喝!”元今歌立即道。 “不过这药刚出锅,好像很烫的样子,等它凉一些再喝吧。” 龙非绝没再说什么,只是叮嘱她一定要喝完,然后才从元今歌的房间离开。 只是刚刚走出房间,龙非绝就转到了院内的另一个地方。 这个地方很隐蔽,能透过窗户,清楚的看到元今歌此时的状况。 见元今歌将药碗端起来后,龙非绝脸上的神色稍缓,就在他放心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发现那女人端着碗鬼鬼祟祟地冲着外面看了看,然后将药给倒了! 龙非绝:“!” 第190章 他就不该心疼这该死的女人! 龙非绝稍缓的面容瞬间又阴沉下去,看着不远处把药倒掉后一身轻的女人,心中怒意肆起! 这个该死的女人!痛死她活该! 想起方才对方痛到说不出话的模样,龙非绝只感觉有什么东西梗在自己喉咙似的,不上不下。 他拂袖转身离去,眼不见为净! 元今歌看着药完美地淹没在某块土地中后,脸上的神色才稍有缓和。 还好龙非绝没有当面逼着她喝下这些药。 这药确实是用来补气血的,但她现在怀有身孕,其中一味药与她相冲,根本不能随便喝。 所以也只能浪费了龙非绝的“心意”了。 次日一早,元今歌给自己把了把脉,发现腹中的孩子已经平安无事之后,止不住叹了一口气。 这个孩子,还真的是命运多舛。 “王妃,您现在如何了?身体可还有不适?” 花梨为元今歌梳妆好之后,面带担忧的看着她。 “我没事,别忘了我就是大夫,对自己的身子有数。”元今歌拍了拍花梨,随后走出了房间。 “王妃……” 元今歌摆了摆手,“没事你不用跟我,我就在府内转转。” 多走动,也对她的身子有益。 刚走出西苑,元今 歌就远远看到龙非绝同样也在这时出了东苑。 龙非绝正要去上早朝,余光忽然看到一抹丽影矗立在西苑的位置,他不由自主地看过去,果真看到元今歌站在不远处正盯着他看。 想到昨日他亲手熬的药被对方毫不怜惜地倒掉,一大早龙非绝的脸上就阴云密布。 而这一切落在元今歌的眼里,就是龙非绝在看到她之后,神色立刻冰冷起来,甚至还冷冷地瞪了她一眼,才带着廉珩离开。 站在原地的元今歌满头问号,龙非绝是吃错什么药了? 莫名其妙! …… “启禀陛下,微臣得到消息,贺州鼠疫横行,感染鼠疫的百姓接连死亡,当下死亡人数已经近百,当地州府也感染了鼠疫,这疫.情,已有往贺州之外扩散的趋势!陛下,此事,需尽快处理啊!” 朝堂上,穿着一袭正统官袍的户部尚书蒋汤,紧急地对着明黄大殿上的皇帝叩首,禀报着方才听闻的事报。 此言一出,在场大部分的官员都变了脸色。 就连上方的皇帝面色都难掩惊色。 “鼠疫?!” “天呐,竟然是鼠疫?这可是传染性极强的一种病啊!听闻还未有过彻底医治的办法 ,这可如何是好啊!” 在场已经有年龄大的官员开始伤春悲秋。 自古以来,鼠疫一出,得过此病之人活不过半年,即便侥幸活下来,身子骨也会大不如前,且还会传染他人。 “爱卿所言当真?当真是鼠疫?!”皇帝震惊过后便是浓眉一簇,威严的目光审视着下方的人。 户部尚书蒋汤郑重道:“微臣得到的消息确实如此,陛下,贺州危矣!眼下需立刻派人前去探查处理,这瘟疫,断不能蔓延至别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太子龙非易侍候于皇帝身侧,闻言也是眉头紧蹙,谁也想不到多年不曾出现的鼠疫如今会肆虐贺州。 “太子怎么看?”皇帝顺势询问旁侧的太子。 “回父皇,儿臣以为户部尚书说的是,确实需要派人前往贺州整顿,控制住鼠疫的蔓延,此事凶险万分,还需酌情考虑人选!” “且随行者,身旁的医官也不能少!” 皇帝点点头,“太子所言不错,不过这此番去往贺州,定是个极为艰难的任务,在场诸位爱卿,可有谁有能力为朕分忧啊?” 皇帝的威严的声音落下,大殿当中原本交头接耳的大臣们顿时都闭上了自 己的嘴,一个个垂着脑袋,生怕皇帝点了自己的名字。 “启禀陛下,上次渝州闹水灾,便是陈大人凭借一己之力,将渝州治理的妥妥帖帖,是以臣认为,去贺州的最好人选,非陈大人莫属。” 说话的正是礼部的王大人,他向来与兵部的人有所过节,这种时候,自然是希望兵部的人率先冲在最前面。 被他指的人瞬间变换了眼色,同时立刻出来跪下行礼。 “启禀陛下,老臣已然年迈,渝州治水一事早已过去多年,且贺州路途遥远,臣恐耽误了进程,是以老臣认为,此事,应当年轻人过去为妥。” “年轻人身强体壮,自然能为我大耀出一份力,况且事关民生,此番正是他们建功的好时机,你说呢,王大人?” 转而,又将话甩回了最先开口的王大人身上。 王大人眼眸一沉,立刻迎上笑脸推辞,“陈大人断不可妄自菲薄,以您的身子骨,可是满朝文武最为硬朗的人,且您功绩满满,自然也能为陛下分忧,将这贺州之事办的妥帖,您就别推辞了!” 鼠疫的可怕,早已在众人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纵然是对自己的身体万分有信心,也无人 敢轻易应下这门差事。 下方的官员你推我我推你,根本没有人想要自找苦头吃。 皇帝的面色愈发阴沉,这时,在推搡的众人之中走出来一个高大挺立的身影,朝着上方的皇帝拱手。 “父皇,儿臣愿领命前去贺州,定将鼠疫一事处理妥帖。” 上方皇帝的眼神一顿,威严的目光下有片刻的失神,“绝儿,你可想好了?” 站出来之人正是安王龙非绝,也正是龙非绝的此番举动,大殿之上哄闹的众臣也尽数将目光投向他。 一时之间,大殿上安静不已,各人面面相觑。 “回父皇,儿臣愿为父皇分忧,也想救正处于水深火热的大耀子民。” “好!我儿不愧为我大耀战神!”皇帝定定地看着他,中气十足的声音传便大殿上下。 鼠疫一事本身就非同小可,而龙非绝既为战神,身体自然没得说。 放眼朝中上下,竟无一人敢出面应下去贺州的差事,眼下最适合的人选,只有龙非绝一人。 皇帝垂直眼眸,若非绝儿的母亲是…… 罢了!他重新看向下方的龙非绝。 “既然你已应下,那便即刻动身吧,切记,万事小心!” “儿臣遵旨——” 第191章 只愿与你生死与共 很快,龙非绝要前往贺州治理鼠疫一事就传到了安王府。 “你是说,王爷要去贺州治理鼠疫?要去多久?” 楚妍儿询问带回消息的茉莉。 “小夫人,贺州之行起码也要十天半个月吧!”茉莉仔细回答道。 闻言楚妍儿神色微变,经过昨夜被丢在船上一事,她如今顿时有些不确定自己在龙非绝心中的位置。 而如今,龙非绝要出去这么长的时间,她怕待他回来后会彻底将她抛之脑外。 “王爷何时走?”楚妍儿立即沉着脸询问。 “传回府的消息称,即刻便要动身,想来等王爷回来后,便会立刻离开吧。” 茉莉的话音方落,楚妍儿就立刻匆匆赶去了东苑,一边抹泪一边为龙非绝收拾着包裹。 “小夫人,您这是?”守着东苑的侍卫疑惑地问。 “远途操劳,贺州又那么危险,绝哥哥够累了,我能帮他的,也只有这些了。” 消息不免传到西苑,元今歌听到后不可置信。 “你说真的?王爷要去那个什么贺州半月?” 花梨点头,消息已传遍了安王府上下,甚至有得到消息要和龙非绝一块儿去的下人已经开始整理包裹了。 “这么好!”元今歌一下子没有克制住,直接将自己心里的情绪表露了出来。 花梨满脸不解,“王妃,您就不怕吗?贺州鼠疫泛滥,王爷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们可怎么办啊……” “他能有什么问题?受重伤第二天就能活蹦乱跳,身体那般硬朗,病毒见了他都避之不及!” 元今歌根本不会认为龙非绝会被什么鼠疫打倒,所以对花梨的话不以为意。 刚何况没有龙非绝在她面前碍眼,她在安王府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根本不会再有别人来限制她了。 能半个月不见龙非绝,元今歌光是想想就觉得身心舒畅。 就在她沉浸于没有龙非绝的安王府有多么清静的时候,花梨一遍遍的叫声在她的耳边回响。 “王妃、王妃!” “啊?怎么了?”元今歌回过神,敛住脸上的笑意。 “外面有动静,好像王爷已经回来了。” 元今歌跟着细细听了听,果真听到外面有几人说话的声音传过来,其中一人的声音她听得很清楚,正是龙非绝。 她立刻清了清嗓子,脸上扬起一抹温和又看不出情绪的笑容,从西苑缓缓走了出去。 直到走 到东苑的院门前,她才看到龙非绝正和几名下属谈着话,旁边站着的是依依不舍的楚妍儿。 “听闻王爷为了治理鼠疫,已自请去贺州,果真不愧是安王,有能者贤风,想必,贺州的百姓,也会因此感谢您,感谢朝廷的!” 元今歌的声音一出,龙非绝交代手下的动作随之一顿,而后他摆了摆手,让他们先散了,整理东西去。 这才回头看向了元今歌,眸光里神情不明,“你似乎对此事格外赞成?” “那是当然,得益于民生之事,我岂能阻挡王爷您呢?说实话,我对您是敬佩不已,光是冲着您主动将这件事情揽在肩上,我元今歌今日便给你竖起一个大拇指!” 此话龙非绝听着,心中的不悦越发明显。 “收拾一下,你随本王一同前去。” 元今歌脸上的神情顿时僵住,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地张了张口:“啊?” 反应过来的同时她立即惊慌摇头,“这、这不好吧?王爷是去办正事的,我一介妇人去能干什么啊?去了反而还拖累你……” 龙非绝似是想到了什么,“你不是会医术吗?带你去正合适。” “我不行 ,我身子还虚着,不能赶路,嘶——我忽然感觉身上的伤口又痛了,花梨,快!回西苑帮我上药!” 元今歌见势不妙立刻转身就 走,然而她刚走出两步,就察觉自己的衣领被人从后方拎了起来,根本无法动弹。 “这是命令,你不愿去?可以,总之此次前往贺州危险重重,那便将你的脑袋摘下,随本王一同前去吧,本王若是不幸感染上了鼠疫,也好和本王的王妃同葬在一处!” 元今歌摸着自己颈间的衣服,忽然觉得后脖颈发凉。 “你变态吧你!” 那种场面,光是想想……不对,她都要被摘脑袋了还想什么想! 龙非绝低头看着她,沉声道:“那你告诉本王,去,还是不去?” “去去去!” 直到元今歌松了口,龙非绝鼻间冷哼了一声,随后才将自己拎着元今歌脖颈的手松开。 “绝哥哥!”楚妍儿看着二人这般亲昵的举措心生妒意,立刻在龙非绝松开手的同时凑了上去。 身旁美人娇艳,泣下沾襟,红着眼眶抱着龙非绝。 “绝哥哥,妍儿也要和你一同去!” 龙非绝闻言蹙了蹙眉,他看着伏在自己身上的楚妍儿, 摇了摇头。 “妍儿身子娇弱,实在不适宜去那种地方,在府中等本王回来,听话。” 可楚妍儿这次却没有如他的意,她神色坚定地看着龙非绝。 “绝哥哥,正是因为此行凶险,妍儿才想要和你在一起!鼠疫治理那般困难,妍儿无法想象绝哥哥在贺州吃苦,自己却在王府享受安逸的生活。绝哥哥,妍儿心中只有你一人,只愿同你生死与共!” 龙非绝眼神动了动,余光下意识扫向一旁的元今歌。 只见对方似乎还在一脸不爽的碎碎念,似乎对楚妍儿的这番话毫不在意。 她只在意自己被强行拉去贺州了! 思及此,龙非绝心中堵着一口气,视线再次落在身旁楚楚可怜的身形上。 “妍儿……” 旁人听闻鼠疫,只有躲的份,恨不得从来都没有听过这两个字一样。 只有他的妍儿才是真心爱他的。 “绝哥哥……”楚妍儿顺势抱着龙非绝的腰,她心里终于踏实了下来,那种原本即将脱离掌控的事态回归到了自己手里。 “既然妍儿这般坚决,那便随本王一起吧。”龙非绝将楚妍儿抱在怀里,一刻都不愿看身旁的另一个女人—— 第192章 本王有的是耐心 贺州虽然不是距离皇城最远的地方,但沿途要经过很长一段水路。 元今歌本还想着蒙混过关,说她晕船之类的,不成想龙非绝冷着脸,直接将她拎着扔到了船上。 “晕船?怕水?”龙非绝冷声重复元今歌说的理由。 “对对对,我坐不了船的,真的!” “昨日答应和太子一同坐船游湖之人,莫非是鬼吗?” 元今歌原本挂着笑容的脸上霎时面无表情。 大意了!她怎么就忘了还有这件事! “王妃,都已经来了码头了,您就别想着回去了吧。”花梨在一旁默默给元今歌吹着耳边风。 元今歌叹了一口气,确实,她现在若是再闹,说不定气得龙非绝会把她绑起来扔到某间库房内也说不定。 好在龙非绝在上船之后,就去安排其他事情了,整个人忙碌不已,也没有功夫来找她的麻烦。 这只船很大,是迄今为止她在古代见过的最大的一只船了,上面还有好几间供人休息的房间,元今歌和花梨共用了一间。 “王妃,碧竹苑的人就住在隔壁,不如我们换一间吧?” 花梨从外面进来后,一脸郁结地对着元今歌说。 “不必,我们又不怕她。” 元今歌摆了摆手,觉得不用 这么麻烦。 此时船也已经动了起来,外面的人有条不紊地做着自己手上的事,元今歌被摇的有些昏昏欲睡。 见自家王妃没有丝毫介意,花梨也把心放了下来。 总而言之,只要王妃能够好好的便好。 夜色逐渐加深,元今歌倒在小房间里做着梦,忽而,外面的水浪声拍到甲板上,震的元今歌一个机灵,直接坐了起来。 “王妃,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在一旁小憩的花梨离得远,没有听到,察觉到元今歌的动作后,就立刻凑上前关心。 “没什么,外面的水声有点大,被吵醒了。”反应过来后,元今歌挠了挠头,茫然看了看四周。 “这么暗?” 话音方落,房间的门就被人从外推开,龙非绝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随手将一根蜡烛放在了她的房间内。 昏暗的烛光照亮了整个房间,也让龙非绝看到了元今歌睡眼惺忪的一张脸。 他沉着脸盯着眼前的女人,自己忙前忙后为她找地方煎药,她倒好,在这里睡得这么香! “喝药!” 夹杂着些火气的声音落下来,龙非绝将药递在元今歌面前。 闻着和上次如出一辙的味道,元今歌的困意早已消散,她理了理方才睡得有 些零散的头发,随后笑着将龙非绝递来的药捧在手中。 “我身体已经没什么问题了,这些药可以不喝的。” 龙非绝没有说话,但眼底却在酝酿着风暴,仿佛她不喝就会杀人一样。 “王妃,您的身子不适,还是听太医的为好啊!”花梨不知道其中的猫腻,只当这碗药就是治疗元今歌身体的药,一时跟着催她喝药。 元今歌声音一梗,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行,我喝,但有点烫,我喜欢和凉一点的,你先去忙吧,等会儿我会喝的。” 元今歌还想用上次的办法糊弄过去,但龙非绝早已料到她会这么说,这次却没有离开,一双眼睛非常有耐心的看着她。 “本王不急,就在这里等你喝完,只有亲眼看王妃将药喝了,本王才能安心。” 元今歌:“……” 她忽然觉得手中的药碗变成了滚烫的山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但碗中的药她决不能喝,不然先前为了腹中的孩子所做的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就在她想方设法将喝药这件事糊弄过去的时候,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从外面传来。 “王爷、王爷不好了,有一处甲板 似乎被什么给撞到了,此时下面的船舱已经开 始往内渗水了!” 龙非绝神情一顿,打开门看着外面来禀报的侍卫,“严重吗?” “倒是不严重,船匠已经在修补了,不过廉侍卫说还是要来告诉您一声才行。” 龙非绝点点头,船舱进水一事可大可小,但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打算亲自前去看看。 刚踏出房门,龙非绝忽而想到了什么,转头对着正思考着把药倒到什么地方好的元今歌眯了眯眸。 “药给本王喝完,若是被本王发现你擅自倒掉,后果你知道!” 元今歌立刻微笑点头。 “王爷放心,我一定一滴不漏地喝完!” 等到龙非绝和其他人离开后,元今歌一脚把门踹上,并且开始寻找能够装载这碗药的其他容器。 但这船舱小间东西有限,根本没有容器能让她尽快处理掉这碗药。 就在她愁眉苦展,准备出门将这碗药倒入湖中的时候,一开门,就看到楚妍儿插着小腰,手伸了一半,正准备推开她的门。 元今歌皱了皱眉,不太想看到她,声音里满是冷漠。 “有事?” “不应该我问王妃姐姐有什么事的吗?夜深了,王妃姐姐想要去干嘛?” 楚妍儿上下打量着她,眉目里带着洋洋自得的傲慢。 “你 问我?那你半夜不休息跑来我房间门口又是为何?” “来看看姐姐的房间罢了,我就住在你房间后面,我的房间里的布置可好了,和我在府内的房间无二,还是绝哥哥疼我,知道我睡不惯那坚硬的木板,特意为我换了一个舒适的房间。” 原来如此。 先前还听说楚妍儿住在了隔壁,敢情现在是住进了后面的大房间里,这是来炫耀的。 “哦,我的房间没有你的那么好,没什么可看的,请回吧。” 元今歌并不想让其他人闯入自己的居所,哪怕只是暂住的,她也不乐意。 但楚妍儿看到她这种态度,心里却更加来劲了。 不等元今歌反应过来,她就直接侧身挤了进来,围绕着简朴的床铺摇摇头。 “姐姐就睡这么硬的木板吗?啧啧。” 元今歌看着她的举动深感无语,这个人,就没有自己要做的事情吗? 就在这时,她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碗,又看了看得意洋洋的楚妍儿,一种想法福至心灵。 她摆了摆手,让花梨先出去,随后她坐在一个木凳上,轻轻叹了一口气。 楚妍儿一抬头,看到的就是元今歌捧着一碗黑乎乎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面露珍惜。 “这是何物?” 上钩了。 第193章 她总归是要走的 元今歌浅浅一笑,“唉,没什么,不过是王爷心疼我的身体,给我找的一些补药,用来补身体的而已。” 听到是龙非绝给的,楚妍儿的注意力立刻就被元今歌手中的这碗药吸引。 “补药?” 她看着那碗药,黑乎乎的,似乎还能闻到一股浓郁的药香。 而且方才她确实看到王爷从元今歌的房间里出来,不像是作假。 一时,楚妍儿眼底的那抹妒意涌上心头,她恶狠狠的瞪着元今歌。 “你身上的伤不是早就恢复了么,为何绝哥哥还要给你送补药!” 一想到龙非绝上了船后,就开始为元今歌煎药,甚至都不曾见过自己一面,楚妍儿心中的妒意就肆然滋生。 元今歌却故作为难的摇了摇头,看着手中的药满是无奈,“我也是这么说的。” 楚妍儿当即冷哼一声上前,直接将元今歌手中的药抢了过来,“既然姐姐不愿意喝,那给我吧!” 说完,她就将这药递到了嘴边。 “毕竟是绝哥哥亲自熬的药,定用了不少奇珍异宝,你既然不愿接受,我喝了也无妨!” 元今歌也没有拒绝,顺水推舟罢了,她看着楚妍儿直接将一碗药干了,一滴都没有留下。 她 差点没忍住给楚妍儿竖起一个大拇指。 好样的!解决了她的当头难题。 “药喝完了?” 龙非绝处理完船舱的事情回来,就看到两人相安无事地坐在房间内,心中还有些许疑虑。 但看着放在桌案上的空碗,似是在证明药已经被喝完的事实。 “是啊,喝完了。”元今歌点点头,企图蒙混过去,与此同时也希望楚妍儿能长点脑子,不要就这么轻易暴露了。 可就在元今歌说完这句话的档口,龙非绝就已经凑上前来,对着她身旁嗅了嗅。 片刻后,他脸上一沉。 “元今歌,是本王最近给你的好脸太多了吗?还打算来骗本王!” “说!药被你倒在了哪里?” 元今歌满脸无辜,用手指了指,“肚子里。” 就在这时,楚妍儿娇滴滴地起身走了过来,“绝哥哥。” 话音方落,龙非绝就似有所感地看向了她,他剑眉紧蹙,在楚妍儿身上嗅了嗅,随即,眼中迸发着寒意。 “谁许你将那碗药喝了的!” 突如其来的怒喝,直接把楚妍儿吓傻了。 她惊恐的看着震怒不已的龙非绝,手忙脚乱的想要拉他的胳膊,却被龙非绝一把挥开。 “回答本王!谁让你 喝了那碗药的!” “是、是王妃姐姐……”楚妍儿不知道为何王爷会因为一碗药和她生气,一时间眼眶里蓄满了眼泪。 “绝哥哥,对不起,妍儿不知道那碗药是特意给王妃姐姐的,妍儿以后再也不会了,绝哥哥不要生气。” 楚妍儿一边落泪,一边小心翼翼攥着龙非绝的衣角,声音里难掩委屈。 龙非绝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忽然看见楚妍儿通红的眼睛,心中的气一下子消散了不少。 他垂头看着委委屈屈给自己道歉的楚妍儿,心里逐渐有些不忍。 罢了,一碗药而已。 随后,他揽住楚妍儿,声音缓和,“好了好了,别哭了。” 安慰的声音一出,楚妍儿的哭声就再也止不住了,一时间泪水浸满了龙非绝胸前的衣襟。 龙非绝这次没有说话,只是抱着人,回头瞪了元今歌一眼,这才带着哭泣不止的楚妍儿准备离开。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元今歌原本还有些畅快的心情,不知为何忽然有些憋闷之感。 “王妃,您要是不舍王爷离开,便主动一些啊!” 花梨站在门口,看着元今歌颇有些失魂落魄的模样,忍不住开口劝慰。 元今歌因为这句 话浑身抖 了抖,她震惊不已地看着花梨,“胡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不舍他了!” 说完,却依旧觉得心中憋闷,元今歌随后直接走出了房间。 花梨还以为自己说的话惹王妃生气了,立刻道歉,“是奴婢不好,王妃别生气!” 元今歌摆了摆手,“我没有生气,只是有点闷,想去外面走走,吹吹风。” 花梨这才松了一口气。 月明星稀,微微的风夹杂着湖水的潮湿,元今歌出来后就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她靠在船的边缘看着一望无际的水面。 她以前是坐过船的,也是如同眼前这般光景。 一时令她有些许恍惚难以分清楚,眼前的这一切,究竟是不是她所做的一场梦。 “王妃,起风了,回房间吧?”花梨担忧的声音从旁边响起来。 从刚才开始,她就见王妃心事重重,在船的边缘来来回回走动,一会儿看着水面,一会儿又看着天空。 元今歌却没有回答花梨,她无神的望着湖面发呆,有点不想从自己的幻想中走出了。 “如果这真的只是一场梦该多好……” 元今歌低声喃喃。 可是花梨的声音忽然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王妃……”花梨的声音越发 担忧了,“您在说什么啊?” “我说……”元今歌回头看着一脸担忧的花梨,神情认真,“我想离开这里。” 闻言花梨立刻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道:“您为何一直想着要离开安王府啊?奴婢不懂。” “王爷对您也和之前有所不同了,为何您还是想要离开呢?” 元今歌缓缓摇头,“你不懂。” “奴婢是不懂,可是奴婢瞧着王爷昨日那般精心为您熬药,想来王爷现在心中是有您的啊!” “先不说他心里有没有我,就算是有,那他身边还有个楚妍儿呢。”元今歌摆着手满不在意道。 “可是王爷身边也不过只有你们二人而已,比起其他三妻四妾的人,王爷已经是这世间难得之人了……” 花梨的话还未说完,元今歌便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我想要的,只不过有钱有闲,一世一双人罢了。哪怕他此时在你眼里有多好,他终归不是我想要的良人。” 一生一世一双人,这种想法在这个世道,宛若登天之难。 花梨虽不理解,但却也对元今歌的话心生向往。 “你就当我想要自由吧,王府规矩甚多,我待不来。” 终归,她还是要走的,或早或晚罢了—— 第194章 水中遇险 原本还是和花梨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不知不觉又变成了元今歌的自言自语。 想到即将要面临危险重重的贺州,元今歌就觉得后面的日子分外难熬。 更何况她还需防备着别人发现她怀孕一事,光是这件事难度就增加了好几倍。 “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元今歌叹了一口气,听着水声,思绪不由自主地想到刚在龙非绝抱着楚妍儿离开的画面。 顿时,刚刚舒坦的心情又瞬间乌云密布。 “总而言之,还是得尽快想办法,让他同意和离。若让我和别人共侍一夫,绝不可能!” 不远处的一道身影忽而顿住。 龙非绝把楚妍儿送进房,从里面出来后,就看到两道身影在船的边缘徘徊。 只一眼他便认出了那道倩影,是元今歌。 可让龙非绝没有想到的是,他刚走进,听到的却是这么一句话。 他脸上的神情顿时阴沉下来,十分不爽地走上前,将元今歌撑在围栏上的一只手扯过来,将人拉到自己的面前。 “你就这么不愿做本王的王妃?!” 元今歌被吓了一跳,发现对方是龙非绝后眉头紧皱,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却不料被对方紧紧攥着。 她顿时不耐烦道:“是啊,我不想当你的王妃你第一天知道吗?” 而 龙非绝在听到这番话后,脸色铁青,他狠戾地攥紧元今歌的手臂,冷声道:“元今歌,你别忘了,当初是谁哭着闹着,誓死要嫁进本王的安王府,这才过去多久,口风就完全变了?” 若是放在先前,龙非绝只当这是她在刻意作弄,故意引起自己注意的一种手段。 可自从经历了那个小白脸杀手,和太子罔顾伦理横插一脚之后,他的想法就有些许变动了。 莫非,这也是元家计划中的一环? 元今歌的手臂被攥的生疼,她恼怒地看着龙非绝。 “只当我以前是瞎了眼,但现在已经好了,我为何不能有自己的想法?你以为你是谁啊?天王老子吗?” 元今歌越想越气,而被她一通乱骂的龙非绝更是周身都被一股阴寒之气笼罩,她每多说一句话,都让他脸上的阴郁之气凝聚几分。 “怎么了种马男?我说的不对吗?” 在元今歌眼里,龙非绝连楚妍儿那种低端把戏都看不破,迟早也会步入种马男的老路。 所以并不觉得这样称呼他有什么问题。 龙非绝虽然听不懂她话中的意思,但结合元今歌前面所说的话,只当对方是在骂他。 “元今歌,本王是不是对你太过仁慈了!” 他眼中汹涌着怒火,额头上的青筋因为元今歌的话暴跳如 雷。 但元今歌的嘴依旧没停,字字踩在龙非绝的怒点之上。 “王、王妃……” 站在一旁的花梨心惊胆战,刚要开口想阻止自家王妃继续说下去,但也已经晚了。 元今歌最后一句话说完,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龙非绝手下用力一拽,将人直接抵在了支撑船帆的柱体上。 元今歌怒目瞪着他,又来了,每次龙非绝一说不过她,就会动用这种蛮力。 “你干嘛!放开我!” “元今歌,本王何时亏待过你?”龙非绝紧绷着下颌,情绪显然已经处于震怒的边缘,他极力控制着情绪才没爆发。 “何时亏待过?龙非绝,你扪心自问,自我嫁进王府后,你都对我做过什么?” 各种暴力,惩罚,正因为这些促使了原主离世,也才有了她今日的穿越。 如果原来的元今歌没有死,恐怕后面也不会好过。 但如今,龙非绝竟然还敢大言不惭的说从未亏待过? 简直笑话! 龙非绝因为她的话愣住了片刻,从而禁锢住元今歌的动作 有所松懈。 就是现在! 元今歌猛地挣脱开他的禁锢,后退几步距离龙非绝远了些。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看她对自己避之如蝎的样子,龙非绝气的面目可怖,还想伸出手来抓住她。 好不容易挣脱开的 元今歌又怎能被他轻易的捉住,她一边挣扎,一边极力将人往后推。 “你别碰我!” 元今歌怒吼一声,动作迅速地往后跨了一步,直接站到了船头上。 船头虽较为平整,但四周的围栏可以说几乎没有。 她这一举动让站在一旁的花梨看的胆战心惊。 “王妃,那里危险!” 也恰在此时,变故突生。 巨浪翻涌而上,拍打在船只上,船身骤然晃动起来。 元今歌身旁没有任何可以借力的地方,她身形不稳,几乎是在下一个浪打过来的时候,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后坠了下去—— “元今歌!” 发现船头的变故之后,龙非绝面色骤变。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忽然看见元今歌身形摇晃,直直朝着湖面坠落下去! 他的心口骤然一缩,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她不能死! 旁边花梨满目悚然的看着元今歌掉下去的方向,还未等她惊慌出声,眼前再次划过一道身影,朝着湖面跳了下去! 而原本龙非绝所站的位置此时空空如也。 “来人呐!不好了!王爷和王妃落水了!” …… 就在元今歌落在水中的瞬间,她就暗骂自己有毛病。 干嘛要跑到船头这么危险的地方! 年初的湖水冰冷至极,几乎是落入水底的同时,元今歌的身体 就不住的颤栗起来。 水底很暗,元今歌抬头尚可看见来自船只的火光,她只能竭尽所能,用着在二十八世纪学过的游泳法则,费力地向上飘。 可那种游泳课,她总共才上了不到三节课,根本就没有办法在这么深的水底自救,挣扎间动作也有些无力起来。 好家伙,她这次真的要把自己作死了…… 感受到胸腔中的空气正在逐渐减少,元今歌无力地抬头看了一眼,原本想看自己生前最后的景象。 不曾想,却看到有个身影挡住了来自上方的光线…… 竟然是他? 龙非绝在跳下水后,立刻朝着深处游去,看到在水中飘着的元今歌后,他脸色一凝,立刻伸出手拉住她,将人带到自己的怀里。 几乎是想也不想的,他直接捧着元今歌的脸,将自己存储的空气为对方渡了过去。 哪怕在水中,龙非绝都能感受到自己正在剧烈跳动的心脏。 不断有气泡从两人的鼻尖,口中飘至上方,龙非绝一边为她渡气,一边带着人往上游。 刹那间,另一抹黑色的身影正朝着他们极速靠近—— 那个黑影看不清脸,在深水中暗藏着杀机。 几乎是眨眼间,龙非绝就看到他快速的游了过来,随后水底亮起了一把匕首,毫不犹豫的朝着元今歌的方向捅了过来! 第195章 龙非绝,你不能死! 龙非绝脸色一凌,立刻将元今歌推开,而后一脚踹在对方身上。 可水中的攻击比起岸上,速度慢了不止一星半点,等龙非绝踢过去的时候,黑影早已转变了方向,再次朝着元今歌袭去! 元今歌终于缓过来的时候,忽然看见一个黑影正飞速朝着她的方向游过来。 并且对方的手上,还亮着一把匕首! 对方根本没有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就在千钧一发之计,一道熟悉的身影挡在了她的面前。 那黑影下手极重,哪怕在水底,元今歌都能听到利刃划破衣服和刺破肉体的声音。 龙非绝! 元今歌瞳孔骤然睁大,震惊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她胸腔当中残留的气息被她一个不甚,吐出去一大半,但又很快稳住了呼吸。 元今歌心中慌乱不已,可眼下在这样的环境中,她根本无力帮忙。 显然这些人是来杀她的,可她现在,全然没有任何自保的能力! 她这是第一次感觉到这么无力。 黑影招招致命,直接将刀插在了龙非绝的胸膛,而龙非绝也趁机抓住了他。就在龙非绝要给对方致命一击的时候,却忽然觉得自己手中一滑。 那个黑影如同泥鳅一般,从 他的手中逃离了。 这是个水鬼杀手! 几乎是黑影挣脱的同时,龙非绝就意识到了这件事的难点所在。 水鬼杀手是从小就被培养在水里的杀手,这种人,放在水里就如同鱼一样,来去自如,而在水里,没有人是他们的对手! 水底红色的血液渐渐飘散,龙非绝也感受到因为方才那一刀,他的体力正在渐渐流失。 黑影杀手也因为龙非绝的重伤再度掉头,继续追杀元今歌。 而元今歌以为那个杀手见势不妙已经离开了,正费力的拽着龙非绝往上游。 就在她即将要触碰到船的底板之时,忽然看见自己的脖颈有一根极为细的丝线。 龙非绝察觉到事情不对,神色骤然凝重。 未等元今歌对此有所反应,他直接拽过那根丝线,用力朝着反方向一拽,那个黑色的身影再次显露了出来。 这次,却是有些狼狈。 龙非绝忽而推开了元今歌,借用那根丝线的力道,快速游到了黑影的身边。 霎时,龙非绝占据上风。 黑影痛苦地双手放在自己的脖颈,竟是被自己的丝线给缠绕住了! 只消片刻,那个黑色杀手再无挣扎,死在了自己的丝线手中。 与此同时, 龙非绝的身影也在下坠。 元今歌心中大惊,慌乱用着自己蹩脚的游泳技术朝着他游过去,死死地抓住对方。 也正在这时,元今歌才发现,龙非绝为她挡住的那一刀,竟然插在他的胸膛上。 那个位置,是致命伤! 好歹龙非绝是为了救她才受伤至此,她绝不可能将人丢下自己跑掉。 “龙非绝,你不要死啊,再坚持一下……” 元今歌克制住心中的慌乱,拉着人拼命地往上游。 但她连自救都救不了,更何况还带着一个人。 很快,她就迷失在暗无天日的水底,意识也一点一点的消失…… 月光铺满了银色的地面,藤枝缠绕,微风缱绻。 岸边搁浅的鱼还在奋力挣扎,忽而,“啪——”的一声,打在了昏迷当中的人的脸上。 元今歌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还未来得及多想谁给了她一巴掌,忽而感觉腹中涌动,猛然吐出一口水。 “咳咳咳——” “咳咳……” 周遭没有一丝声响,残留的月光只给元今歌留下星点光线,“这是哪?” 对了!龙非绝! 元今歌骤然回过神,然而就在她准备起身去找他的时候,这才察觉到自己的手正在紧紧抓着什 么。 微弱的月光落在那个人的脸上,男人高挺的鼻梁投射出一道阴影。 元今歌立刻俯下身,拍了拍龙非绝的脸,想要查看一下他此时的情况,却没想到指尖触及之处,全然一片冰凉…… “龙非绝?” 元今歌急切地拍打着他脸庞,手指放在脖颈处探测着他的大动脉。 随即,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活着就好。” 还没放松两秒,元今歌就看见了插在龙非绝胸膛上的匕首,甚至伤口处还在往外流着血。 元今歌看了看周围,这个地方似乎是个荒郊野岭,根本没有看见有人生活过的痕迹,就连动物也…… 思及此,她的目光就落在了地面上不停拍打挣扎的鱼身上。 “刚刚就是你打的我吧?算了,也算是救了我,就放你回去吧!” 说着元今歌抓着鱼的尾巴,将它扔回了水里。 然后,她费力的拖着龙非绝离开了这里。 他们两个人全身都已经湿透了,如果再不对龙非绝的伤口进行处理,恐怕他就活不到太阳升起的时候了。 但好在这里的地形不算复杂,元今歌拖着龙非绝找到一处较为隐秘的洞穴之后,就立刻生起了火,以 防两个人身体失温。 然而她刚转头,忽然发现龙非绝苍白着脸,半眯着眼睛看着她。 在夜里,他的眼神显得深邃又危险,吓了元今歌一跳。 “龙非绝?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龙非绝却只是无力地看着她,双唇没有丝毫血色,微弱的呼吸几不可查。 元今歌只好过去将人拖过来,借着火光,开始查探龙非绝胸膛的刀伤。 “又是这种一不小心就能要人命的地方……” 这种伤口,难就难在距离心脏太近了,她需要极为小心,处理之时必须要避开致命的地方,从而让龙非绝活下来。 “你忍着点,我要拔刀了。” 将龙非绝胸膛处的衣服一寸一寸拨开,元今歌才看清他那触目惊心的伤口。 好在之前没有提前将刀拔出来,不然在水里泡那么久,哪怕龙非绝再铜墙铁壁,都受不了这种刺骨的疼痛。 “唔!” 龙非绝没有意识的闷哼一声,就在这个时候,元今歌眼疾手快的将消炎止血的药粉从空间里拿了出来,不要钱似的往伤口上撒。 最后,血是止住了,但龙非绝的身体却发起了高烧。 等意识到不妥的时候,元今歌才骤然发现自己的空间里没药了—— 第196章 还以为你不要本王了 “这么不是时候的吗?”她捏了捏眉心,难得在救人治病的方面起了些燥意。 她低头看着意识模糊的龙非绝,倘若自己真的就这样放任不管他,明天起来说不定他就烧成了一个傻子。 光是这么想想,元今歌自己都有点蠢蠢欲……咳,不忍直视! 不行不行,万一要真的因为她变成了那样,那她只怕会愧疚一辈子的。 “算了算了,欠了你的!” 她起身,拍了拍龙非绝的脸,“龙非绝,你能听到吗?” “我出去给你找药,你就在这里安心等我,不要乱跑,知道了吗?” 龙非绝只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热,浑身无力,耳边是不尽的嗡鸣声。 察觉到脸上冰凉的触感后,他费力的掀起眼皮,只不过瞳孔里却没有神。 直到目光重新聚焦,看到的却是元今歌正准备起身离开的画面。 不知是不是受伤身体虚弱的缘故,龙非绝只感觉一股无言的恐慌感忽然包裹了他。 他迅速捉住了元今歌的胳膊,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因为嗓音干哑说不出来。 元今歌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然后轻而易举拂去他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 元今歌,走了。 她丢下他,走了。 这个念头出现在龙非 绝脑海当中的时候,他的理智全然崩塌怒意直冲头顶。 他就不该救这个该死的女人! 虽然心中是这么想的,但龙非绝的胸口还是不可避免的抽痛着。 他不清楚这是种什么感觉,只愣愣地看着山洞之顶,露出了从未有过的茫然。 身边的柴火噼里啪啦地响着。 等到龙非绝终于感觉好受了些,他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无言地看着噼里啪啦的柴火堆逐渐熄灭。 就仿佛他即将熬不过去的生命一样…… 龙非绝苍白又阴郁的一张脸狠狠的盯着那即将熄灭的火光,随手扔过去了一根树枝。 不成想,原本就要熄灭的火光又重新燃了起来。 龙非绝无力地靠着石壁,脑海里不断的浮现着方才元今歌离开的那一幕。 往日的这种时候,他早就应该被愤怒冲昏头脑,恨不得元今歌去死。 可现在,他的心里却十分平静。 没有意料之外,反而有种淡淡的,浅浅的难过。 胸膛的伤口还时不时传来疼痛,不过,龙非绝已经对此感到麻木了。 这种感觉和濒死之时十分相像,但此时,他的身边却没有任何人。 所以龙非绝理所当然的认为,他的生命,也在逐渐流逝。 只不过在他残存的意识中,他下意 识将目光放在洞外漆黑的夜色中,期盼着那个身影或许会回来。 然而,从漆黑等到晨光熹微,都没能等到那个人。 龙非绝嘲讽地勾起唇角,意识也一点一点下沉…… “真是的,什么破地方,连消炎止痛的草药都没有!”元今歌手里捏着一把绿色不知名的草,一边拍着身上的土,一边骂骂咧咧地回到山洞里。 她不仅没有找到想要的药草,反而还一脚踩空,掉到了一个坑洼的地方。 不过也算是因祸得福,在那坑里她发现了一株极为罕见的草,这草对于龙非绝的那类伤口而言,作用甚至都比平常的药好一些。 所以元今歌拿到药后便匆匆往回赶,哪怕是她已尽力在缩短回来的时间了,但也到了凌晨太阳初冒头的时候才回到洞穴。 “咦?怎么跑到那里去了?” 看到龙非绝人靠着石壁闭着眼,元今歌纳闷地嘀咕了一声。 而龙非绝刚闭上眼睛,就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从洞口传来。 他努力睁开眼睛,就看到那人背着晨光,仿佛放慢了无数倍的动作,正朝着他的方向走来。 人影渐近,对方一张还沾着土的脸就凑到了他的面前。 “喂,龙非绝,你躺下点,我重新给你上点药。” 而 龙非绝一动未动,往日深邃的眼神当中透露着茫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你……” “我去给你采药了,你怎么跑这里来了?这样对伤口恢复不太好,你躺下,别……” 还没有说完,元今歌就感觉到自己的脸被人掐住了,而且还很用力。 “嘶……痛!你干嘛啊!” 元今歌立即将自己的脸从对方的魔爪中挣脱,一边揉一边控诉。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辛辛苦苦出去为你采药,你不感谢就算了,还恩将仇报!” 意识到真的是元今歌回来之后,龙非绝却缓缓勾起了唇角。 这一抹笑意,不参杂任何讽刺或其他情绪,只是最纯粹发自内心的笑。 元今歌看着他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有些发毛,“你……笑什么啊?” 龙非绝无力地闭上眼睛,身体也不受控的朝着元今歌的方向倒过来。 “还以为你不要本王了……” 喃喃的一句话,似呓语一样。 说完,元今歌就感觉自己的肩膀上一沉,龙非绝已经彻底昏迷了过去。 元今歌心跳错了半拍,立刻将人扶着平躺在地上,然后为其诊脉。 好在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唯一不同的是,临走时他还滚烫的身体,此时已经趋近于平稳 ,没有那么烧了。 元今歌松了一口气,正要将她摘回来的草药处理一下,却忽然又被对方无意识紧紧抓住,生怕她跑了一样。 她无奈的看着他,忽然又想起刚才从龙非绝口中听到的话。 “你这人,堂堂大耀战神,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 元今歌叹了口气,索性就近把药拿过来,撵碎。 她一把扯开龙非绝的里衣,露出里面泛白,皮肉外翻的伤口,然后小心翼翼将碾碎的药草涂了上去。 最后,扯下自己衣服的一块布料,给龙非绝做了简单的包扎。 “好了,经过这一遭还能活下来,也算我们两个命大。” 说着,元今歌也打了一个哈欠,困意忽然来袭,她把龙非绝翻开的外衫又再度整理好,防止他又着凉发烧。 一整夜没睡,又泡了那么长时间的水,元今歌也有点支撑不住了。 不过出于谨慎,这里不像是二十八世纪,无法用直观的数据来检验龙非绝的身体情况,所以元今歌只能将自己十分珍惜的护心丸拿了出来,塞进龙非绝的嘴里,让他服下。 结果药丸不知为何从龙非绝的口中挤了出来,掉在了地上。 元今歌:“……” 这可是她身上最好的药之一,这个家伙竟然这么不珍惜! 第197章 元今歌,你故意的? 元今歌又将药丸捡了起来,心疼地将上面的尘土擦掉,再次看向了昏迷当中的龙非绝。 “药呢,只有一颗,你爱吃不吃,要是你因为不吃药死了,死后可不能来找我!” 自言自语了两句,元今歌再次将药塞进龙非绝的口中,但却因为他的口中太干,迟迟无法将药咽下去。 元今歌深深吸了一口气,“早知道出去的时候找点水回来了!” 左右无法让人吃下药,元今歌差点就要把人喊醒让他自己吃了。 但想到龙非绝的重伤昏迷程度,她又放弃了。 最后,元今歌闭了闭眼睛,索性低下头,双唇盖在了龙非绝的唇上。 二人双唇紧贴,气息交融。 元今歌辅助他,将那颗药丸,吞了下去。 将一切都安置妥帖之后,天光早已大亮。 看着昏睡中的龙非绝,元今歌揉了揉眉心,索性也靠着石壁闭上眼睛,打算小咪一会儿。 或许是因为背后的石壁硌得的人生疼,这一觉她根本没有睡好。 就在她憋着一股气睁开眼睛的时候,忽而看到对面的人和她一样,靠着石壁,半睁着眼睛,呼吸间都透露着无力感。 元今歌一个激灵爬起来 ,轻喊一声,“龙非绝?” 但并没有听到龙非绝的回应,这让元今歌心中一个咯噔,立刻爬过去查看他的状况。 把了脉之后,发现龙非绝依旧是昨夜的状况,元今歌才松了一口气。 “你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要死了。” 龙非绝的身体确实是重伤状态,但因为她昨夜喂了药,情况也并没有加重,只不过有点缺水罢了。 看着龙非绝干涩的双唇,以及对方无力中又略带警告的视线,元今歌讪讪笑了两声。 “你等等,我出去为你找点水。” “不必了。”龙非绝闭上眼睛,吐出一口气,像就要这样睡过去一般。 “欸欸,龙非绝,醒醒,现在不能睡!我先前出去找药的时候,远远的看到附近似乎有个村子,我们去找人帮帮忙吧,你的伤有点重,待在这里必然是恢复不好的。” 龙非绝依旧闭着眼睛没有吭声。 元今歌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拽起他的手臂,让他搭在自己身上,扶着人往出走。 但龙非绝一个成年男子的身体,又很壮,此时一受伤,身体的整个重量全然压在元今歌的身上。 元今歌直觉自己仿佛扛着一座大山 ,每走两步都要停下来歇息一会儿。 “你是猪吗?为什么这么重!” 元今歌扛着人边走边吐槽,而龙非绝也因为她的话缓缓睁开眼睛。 “本王是男人,体格重些怎么了?” 虽是这么说,但还是将压在元今歌身上的重量收敛了些。 察觉到身上的重量轻了些,元今歌撇撇嘴,“算你还有点良心。” 两人在陌生的荒林中走走停停,期间元今歌看到旁边的树叶上有残存的露珠,拿过来给龙非绝喝。 但却得到了他嫌弃又厌恶的眼神。 “前方就是村子,你还给本王喝这些不明来源的水,元今歌,你故意的?” 元今歌满脸茫然,“你昨夜烧了一宿,身体内的水分都被烧的七七八八了,我还不是见你快渴死了,才抓紧时间给你找水,你不识好人心就罢了,还恶意揣测!” “不喝就不喝,渴死别怪我!” 手中的树叶一丢,元今歌又只好再次扛着龙非绝朝可能有人的地方走。 虽说她昨夜确实看到这边似乎有火光,但当时夜黑风高,现在再重新找,她有些不知方位。 走了半个时辰眼前还是一片杂草荒原,元今歌心中都有点 泄气了。 “我不会走错路了吧?”她喃喃自语。 “继续走,快到了。”龙非绝沙哑的声音再次从耳边响起。 男人的气息吹洒在她的颈边,元今歌不受控制地缩了缩后脖颈。 她惊奇地侧过头,正要询问他怎么知道,就看到远处有一个小的山峰,对面还有隐隐的炊烟从天空当中消散。 到了!前面就是村庄! 元今歌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下,还好她没有走错路。 这个村庄沿湖而立,稍远一些的地方,便是一处小山峰,颇有种遗世独立的桃源村的感觉。 两人又走了约莫一刻钟,眼前小村庄的全貌才显露在面前。 看到村口处有三三两两几个人,元今歌开心极了,终于有人能帮她扛一扛龙非绝这只猪了。 也终于能有个地儿好好的歇歇了。 可却在她带着龙非绝走进时,村口这几个村民却立刻警觉起来,看着他们的目光包含提防。 “那个……几位大哥……” 元今歌正要斟酌用词,那几个村民却立即后退了几步,仿佛他们两个人是逃犯一样,对他们充满了戒备。 “我们不是坏人,只是他旧疾发作,可否借用一间屋子让他 休养一下?” 元今歌还是将自己的诉求说了出来,诚恳地看向他们。 这几个村民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中年人,在元今歌说完话后各自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拒绝意思。 “不行,走吧走吧,我们村子里不收留外人。”几人摆了摆手,作势就要把元今歌赶走。 看到眼前这一幕,元今歌的心也一点一点沉了下来。 这可不好办了,龙非绝的伤如果不能好好得到调养,之后说不定会引起其他的后遗症。 “可不可以通融一下?我们真的没有恶意的,你们放心,我们只是借地休息,绝对不会打扰到你们。” 见他们还要拒绝,元今歌下意识要摸自己的荷包。 就在这时,这群人的身后就传来了一个很年轻稳重的声音。 “两位只是来借宿的?” 听到这个声音,元今歌往前看了一眼,就见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壮年男子从几个村民身后走了出来。 来人皮肤是那种健康的小麦色,身上打理的干净利落,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年轻又帅气。 见终于有人能够正常交流了,元今歌也捉住机会,对来人道:“是的,我们只是来借宿的。” 第198章 她竟然说他们是兄妹?! 元今歌边说边指着半个身子都压在自己身上的龙非绝,“他发病了,我已经没有了其他力气带他去别的地方,所以,可否收留我们一晚?保证不会给你添任何麻烦!” 对方还未回答,身旁的几个村民就对他开始了劝慰。 “孙家哥哥,别多管闲事,你忘了前些时日发生的事了吗?说不定就是这些外乡来的人干的!” “是啊,你连他们是何身份、做什么的都不知道,还敢将人往家里领,出了事可怎么办?”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苦口婆心的劝着,年轻男人却看着他们摇了摇头。 他指着元今歌道,“看他们的样子,应该做不了什么吧?” 元今歌听着他们之间的讨论,又看了看有气无力的龙非绝,确实。 他们两个现在一个残一个弱的,想做什么都很困难。 唯一让元今歌比较在意的是村民口中说的那些话。 这个村子,之前发生过什么事吗? 还未等她多想,那个被村民称作孙家哥哥的男人朝他们走了过来,对她温和地开口。 “抱歉,因为近期发生了一些事,村里的人情绪都有点紧张,如果你们不介意,可以来我家。” “那就多谢了 。”元今歌也松了一口气。 和几个村民交代了一声之后,这个男人就带着他们往他家走去。 “这位大哥,你带我们回去,你的家人会同意吗?”元今歌想到方才那几人的态度,有些担忧的询问。 毕竟对方一片好心,她也不能让人家因为自己的和家人生出嫌隙什么的。 “姑娘放心,我家人会同意的。”男人笑着说。 “我本名为孙琮,姑娘若是不嫌弃,可以叫我阿琮。” 元今歌抬眼看去,入目即是对方紧致的下颌线,明明是乡野村夫,却充满了男性魅力的荷尔蒙,难免有些让她看呆了。 就……还挺帅的。 孙琮看着眼前的这位姑娘,本是随意打量一眼,却在真正看到对方的容颜后一愣,紧跟着就感觉脖子后面散发着一股热气。 他忙不迭转移了视线,“姑娘呢?怎么称呼?” 龙非绝的意识一直处于半清醒状态,但这句话却十分清晰地传入了他的脑海。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看到元今歌和眼前一个年轻的男人相谈甚欢。 元今歌深知自己和龙非绝两人现在的处境,也怕连累了这个村子里的人,于是谎称道:“我叫明美。” 也 在此时,龙非绝的意识才彻底清醒。 “那这位……” 龙非绝正要开口,却被元今歌抢先了一步,“他是我的兄长,你可以叫他明绝。” 元今歌的话音落下后,孙琮恍然大悟般看着一身虚弱的龙非绝,连带着目光也变得热切了些。 “原来如此,明美姑娘,我来帮你吧。” 说着,就朝着龙非绝伸出手,要帮元今歌扶他 “呵,兄妹?”龙非绝心中万分不爽,用着只有元今歌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讽刺。 元今歌瞪了他一眼,警告意味明显,龙非绝才冷哼一声,没有再吭声。 见龙非绝没有拒绝,元今歌也顺势让孙琮扶住他。 毕竟一路走来,她的肩膀和腰都快变得不像是自己的了。 “多谢孙公子。” 见元今歌没有称呼他阿琮,孙琮眼里划过了一丝失望,但很快又被掩去,转而对龙非绝笑着开口。 “明兄,若觉得我走的快了,你可以告诉我,我慢点走。” “谁是你明兄!” 龙非绝的铁青着脸,看着旁边一身轻的元今歌,胸口闷的发堵。 孙琮见龙非绝似乎不想和他说话,也歇了说话的心思,目光却有意无意落在走在一旁的元今歌身 上。 “明美姑娘怎会和兄长来到此地?瞧你们二人的穿着,应该不是我们附近城镇的人吧?” 龙非绝离他很近,自然能够看到孙琮眼神中的亮光,怒火腾一下就升了起来。 但现在正是需要对方的时候,他也只能憋着一肚子闷火,散发着阴郁的气息。 元今歌闻言,只好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本意是要渡湖的,但途中和朋友走散了,恰好又发生了兄长这样的事,无奈只能求助村子了。” “抱歉,可能让你为难了吧。” 孙琮连忙摆手,“哪里的话,姑娘便放心住下,有什么需要,及时和我说就好。” 有了孙琮的帮忙,他们三人的步程加快,很快就到了孙琮的家。 将龙非绝扶到炕上之后,元今歌先为他要了一碗水,让他喝下。 看到那略微苍白的双唇已经不再那么干涸之后,她就让龙非绝躺着歇息了。 时间已临近下午,元今歌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恰好被进屋拿东西的孙琮给听到。 元今歌有点尴尬,孙琮却笑道:“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饭已经做好了,正是来叫你们去用的。” 看他将一切都准备妥当,元今歌现在对他是真 的打心眼里感谢,人长的帅就罢了,心眼还这么好。 “不用叫你兄长一起吗?”孙琮还关切地问了一句。 “不用,他身体不舒服,等会儿还要吃药,稍后给他煮碗白粥就行。” 见她这么说,孙琮也没有再坚持。 于是元今歌就跟着人走到了餐桌旁,入目便是一桌子的好菜。 “这些都是你做的?这么厉害?” 孙琮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明美姑娘过誉了,寻常小菜而已。” 等到坐上桌之后,元今歌看着其余空荡的座位,疑惑的询问,“孙公子,家中只有你一人吗?” 但在回来的路上,她听孙琮的意思,家里应该是还有其他人的。 可为什么吃饭的只有他们两个? “还有一个年龄不大的妹妹,一早就出去和其他孩子疯玩了,姑娘不必管她,她饿了自然会回来的。” 元今歌这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不知是不是因为饿很了的缘故,元今歌觉得这顿饭尤为好吃,她一口咬下一根蔬菜,就连口感都比她先前吃过的好吃许多。 于是元今歌没忍住给孙琮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姑娘是从皇城那边过来的吗?”吃的差不多之后,孙琮好奇地问。 第199章 背后一定有人捣鬼! 元今歌惊讶地抬起头,看向对方,“你怎么知道?” “两位的穿着都很名贵,虽然脏了些,但却也不是我们这些穷乡僻壤的地方能够拥有的,以我浅短的见历,能想到的地方,只有皇城了。” 说着,孙琮还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让姑娘见笑了。” “哪里,孙公子很聪明啊,一眼就看穿了我们的来历。” 为了不让对方继续问下去,元今歌打算主动开口解释他们来这边的目的。 然而还未开口,就听到小院外有一阵敲门的声音。 “小琮啊,在家吗?” 孙琮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朝着外面走去。 “真叔,怎么现在来了?” “来还你上次借给我的锄头,前两天身子不太好没有顾上还你,小琮,别介意啊。” “真叔客气了,那东西我家多的是,还劳您亲自送过来。” 孙琮接过锄头,还扶了对方一把。 来人是个年过半百的瘦削男人,皮肤没有孙琮看起来那么黑,脸上却长满了麻子,整张脸都透露出一股死气沉沉的疲态,但眼神却有一种另类的精光。 那人进来之后,元今歌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身体有问题。 佝着 背,皮肤呈现着病态的斑麻,明显是身体有疾,心脏定有问题。 “真叔的身体瞧着像是比前两日好些了?”孙琮扶了他一把后惊讶道。 真叔笑着点头,将他的手抚开,张开双臂示意孙琮看。 “我啊,寻了一个偏方,觉得兴许能治得了我这满身的怪病,就试了试,没想到确实颇有成效。” 孙琮闻言并没有想太多,反而打心里为他感觉到高兴,“若真是如此,那可太好了。” 两人没有说多久,聊了两句真叔就离开了。 看着真叔离开的背影,元今歌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方才看那人的状态,心脏早已经造成了不可逆的损伤,要想根治,除非换心。 她确实看出来了那人的满身怪病,哪怕两人距离这么远,元今歌似乎都能闻到对方身上的异味。 各种草药混杂在一起,以及……一股似有似无的血腥味。 闻起来就很复杂。 若是放在平时,她早就好奇心上头,上前给对方检查了,但眼下情况特殊,她还是得等龙非绝的伤好差不多了,尽快赶往贺州赈.灾才行。 一想到方才闻到的味道,元今歌吃了一半的饭也不想吃 了,转头准备给龙非绝熬药。 夜色渐深,她身上的药不够,只能出去采药。 在来这里的路上,她其实有见到过几株对龙非绝有用的药草,但都在比较难摘的地方,当时只好放弃。 现在龙非绝在屋内能够很好的休息,她也能放心过去摘药了。 第200章 不能看着他去送死 “不论如何,我是定要上山找阿玲的,她是我的妹妹,我不能不管她!” 孙琮此时已经缓了过来,男人宽大的身形站了起来,拿了个火把,就要往山上冲。 几个看起来和他关系比较好的人,也纷纷跟在了身后。 毕竟是一个村子里的,帮别人也是帮自己。 元今歌将一些其他想法抛之脑后,见状立刻也道:“我和你们一起去!” 迷迷糊糊间,龙非绝就听到了外面躁杂的声音,他皱着眉起身,手掌扶在伤口处,费力的走到门边。 天色大暗,院里却充满了火光。 七八个人手中拿着火把,步调一致地朝着山上走去。 而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一个元今歌。 龙非绝神色不悦,看着离开的人,他费力的叫了一声:“元今歌……” 但因为外面太过嘈杂,加上他的身体也很虚弱,没有一个人听到他的声音。 同样,也无法阻止元今歌。 …… 夜里的山林很是阴暗,时不时有风吹来,总会发出一些奇怪的声响,让每个人的精神都高度紧绷着。 “明美姑娘,你怎么也来了?” 见到元今歌也跟了过来,孙琮十分错愕。 “你收留了我们,我也想要出一份 力,而且,我的药还没有摘呢,上山来正好。” 孙琮却有点不赞同,他看向身后,他们已经走了挺远,现在让一个姑娘独身一人回去也不合适,只能点头同意。 “明美姑娘,你到我身旁来,仔细脚下,别摔了。” 哪怕心中再担心妹妹,孙琮对她的态度都十分体贴,让元今歌都有点不太好意思这个时候还跟过来给他添麻烦。 但一想到之前的猜测,她又觉得自己有必要跟过来。 万一有遇到需要急救的时候呢? 金地就在山腰处,距离山脚下的村子不算近,但也不算特别远。 一行人走了约莫有两刻钟后,就到了村里人所说的金地所在。 正直初春,山上的树木不算茂密,崎岖环绕,旁边还有一道不明显的山泉溪流,虽然看起来阴森可怖,但却很明显能够感觉得到,这里的风水是极好的。 能出这么一块金地倒也正常。 可是就在这么一个风水极佳的地方,他们却在那片被划分为金地的土上,看到了一只孩童的鞋子。 而那只鞋子旁边,地面上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洞,洞看不清有多深,但周围却隐隐有拖拽的痕迹。 一阵风吹来,更给这个地方增添 了不少森冷的气息。 “孩子……孩子是不是被……” 未尽之意,在场之人全部都瞬间了然,霎时众人惊恐无比,双腿止不住打颤往后退,生怕洞里爬出个什么东西,将他们所有人都拖进去。 挖心,放血。 那拖拽的痕迹显露在众人面前,一人受惊吓过度,差点跪了下去,口中喃喃。 “是土神,土神又发怒了,快跑、快跑!” 此话一出,瞬间也引起了在场其他人的不安。 第201章 该不会,你就是土神吧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这里分明是土神的心脏,这是土神说的,怎么就变成泉眼了呢?况且,这里明明是土地,分明和泉眼没有半点关系!” 已经有人开始不耐烦了,他们听不懂元今歌说的,只觉得她现在就是在拖延回去的时间,语气也变得不好起来。 “所谓土神,也不过是人的装神弄鬼而已,我本来就不相信有什么土神,这片地方,也不是什么土神的心脏,更不可能拉人下去。” 元今歌指着土坑道:“只是因为恰好和泉眼相通,这片地方的土壤才异常肥沃。” “那你又为何断定阿玲不在这里?” “猜测而已,若是不信,我们可以一起去后面看看。” 元今歌站了起来,看着这群人,对自己的猜测已经十拿九稳了。 联想到这边的溪流,再加上在金地深处渗出的一些水,不难猜测附近有水域和这个地方关联着。 照村里的人已经开始大规模的相信土神的存在,那么‘土神’,自然不会距离这个地方太远。 “胡说八道!” 众人越看元今歌越觉得诡异,他们都知道这个女人就是从山林里走出来的,而且住的还是孙琮家。 长得这么好,在这种大男人都害怕的地方,她却格外镇定,怎能不让他们心生恐惧? 其中一人默默后退了些,指着元今歌道:“你、你不会就是土神,要将我们骗到那里一网打尽吧!” 此话一出,全场人面色大变。 他们仿佛像看到鬼一般警惕起来,甚至已经有人拿起了手中的武器,指着元今歌,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 “不准动!放我们回去!” 元今歌:“?” 这群人莫不是有什么大病! 男人的话音刚落,元今歌仿佛瞬间成为了众矢之的,村民们都团结起来,只差一声令下,就会冲上前攻击她一样。 元今歌站在原地无语了片刻,“你们会不会思想……太丰满了些?” 下一刻,一个身影就站到了她的面前。 孙琮拿着火把,挡住了她。 “你们想的太多了,这位是明美姑娘,她和兄长是和朋友走散了,这才误打误撞来到我们村子,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然而这番话他们根本没有听进去,看向元今歌的目光还是格外警惕。 “即便如此,那这女子的话也不能信,万一后面真的有埋伏怎么办?毕竟她还是一个外乡人,为 何你这般笃定?” 元今歌叹了一口气,这群人,压根没有认真听她的分析。 正当她想要重新解释一遍之后,孙琮又道:“你们想要离开,可以,毕竟大家都是来帮我找阿玲的,我又怎会阻拦你们?只不过明美姑娘是无辜的,还请大家不要误伤了好人。” 其他人一听孙琮的话,顿时也清醒了不少。 他们将熄灭的火把重新点燃后就要离开,临走前对着孙琮道:“阿琮,我们知道你担心你妹妹……算了,如果觉得情况不妙,便立刻下山大喊,我们听到后一定会回来救你的!” 说着,目光还似有似无地放在元今歌的身上打量。 元今歌:“……” 真是谢谢各位对她有这么大的期望了! 和几个人道别,元今歌带着孙琮尝试着往溪流的后面走去,但绕着溪流走了两圈后,都没有发现任何不对的地方。 元今歌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了。 “明美姑娘……”哪怕跟着元今歌走了那么多路,孙琮都没有露出抱怨的神色。 不对,就是这附近。 元今歌坚定地看向了某个方向,她空间里的探测仪分明探测到附近有山洞,但为何找不到? 直到 她疑惑地朝着某个石壁走了两步后,看向了对面的山体。 “在那里!” 元今歌立刻指了一个方向,带着孙琮快步走了过去。 这个地方有一个视角错位,从上山的路上看过去,根本发现不了那个地方,而下山的时候,根据人的习惯,也大抵不会注意到那里。 所以,那里几乎是一个死角。 “这里竟当真有一个山洞……”孙琮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自小在这里长大,在渔村生活了这么多年,竟然从来没有发现过这个地方。 “进去看看吗?”元今歌问。 但很快她就意识到自己说的是个废话。 孙琮原本就是来找妹妹的,临门一脚,他当然要进去了。 果不其然,孙琮重重地点了点头,先一步进了洞,他拿着火把,为元今歌开路。 这个山洞很深,两人拿着火把进去,还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那种。 根据空间里的湿度探测仪,这里已经到达了潮湿的地步。 很明显,在山洞的最里面,肯定存在水源。 所以她的猜测没有错! 金地的形成,确实和这里的地理环境有关。 那么接下来第二个猜测,其实是她打的一个赌,她赌那个 幕后之人会很自大地待在附近。 进去后没有走几步,他们就听到了一阵带着回音的小孩哭声。 孙琮的身体一僵,元今歌也凝眉,她立刻将手里的火把弄灭,然后谨慎地盯着前方。 这个赌,她也打对了。 “阿玲……” 孙琮喃喃出声,脚下的步子却快了许多,让元今歌跟上去都有点困难。 就在山洞的最深处,有着微弱的火光在幽幽晃动,越往里走小孩的哭泣声也愈演愈烈。 元今歌明显能够感觉到身边的孙琮呼吸加重,心中同样也跟着着急起来。 因为,她好像闻到了血腥味。 两人大步冲上前,眼前的空间骤然豁然开朗。 这个洞的深处果然有一池泉水,亮光源于地上的火堆,而就在对面石壁上,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被火光在洞内投放出巨大的两道影子。 一个身形佝偻的瘦削男人,蒙着脸,正拿着一把匕首对着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女孩行凶。 女孩因为挣扎,手臂上被划伤了一道巨大伤口,红色的血液汩汩流动,俨然已被割伤了动脉! 而行凶之人还不止如此,他看似急切地想要将刀捅进女孩的胸膛,模样俨然迫不及待。 “阿玲!” 第202章 这女人必须死 孙琮的瞳孔骤然一缩,怒喝一声就冲了上去。 在那把刀落下之前,孙琮就已将蒙面人扑倒,瞬间,两人便扭打在一起! 元今歌也没有浪费时间,立刻上前将阿玲抱在怀里,迅速检查着阿玲的状况。 小姑娘的情况和她预想的大差不差,因为划伤的是动脉,血有些止不住,见状元今歌立即将阿玲的手臂抬高,同时伴随着压迫,防止出血的症状再次加重。 按照此时的出血量,他们要是来晚了一步,这孩子就彻底救不活了! 元今歌立刻找出医用银针,在距离伤口一寸处的完整皮肤上快速施了六针,用来遏止动脉的出血量。 于此同时,也将阿玲手臂皮肤处的巨大伤口,用自己此生最快的速度,缝合了二十多针! 等到元今歌稳住了阿玲这边的情况,另一边正在殊死肉搏的两人,也开始了新一轮的僵持。 以孙琮的能力,制服一个瘦削的男人根本不在话下。 但偏偏对方手里还死死握着一把刀,几番搏斗之下,孙琮的身上也挂上了大.大小小不少的伤口。 两人都喘着粗气,眼神一个比一个阴狠。 “你竟敢冒犯土神!这是对神明的不敬!” 蒙面男人噙着难听的声音在山洞中回响,“你想让整个村子的人,都要为你的冲动付出代价吗!” 原本还愤怒不 已的孙琮因为他的话怔愣了片刻。 村里的人,虽然有时胆小怕事了些,但都是他亲友邻居,人不坏。 对方看到孙琮犹豫了之后,顿时大声喊道:“今日你的不敬,来日,必将偿还在你身边人之中!” “想想柱子,林婶,还有那些曾在你身旁帮助过你的人,你忍心吗?” 孙琮面色骤然大变,“你怎么知道……” “吾乃土神,自是无所不知!”蒙面男人忽然“咯咯”笑了起来,笑声难听至极。 “即刻带着这个女人滚出吾的山洞,吾可考虑,对你今日的冒犯既往不咎,否则,就别怪我不念多年乡邻之情!” 孙琮的脑中混乱一片,看着面前看不清脸的人,一时难辨他口中的真假。 他也是这个村子里的人,不可能对村民毫无感情。 就在他难以抉择之时,身后忽然传来了元今歌的声音。 “装神弄鬼也要有个度吧,真叔?” 黑影神色一僵,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元今歌已经把阿玲安置妥帖,喂了相应的药,现在只需要好好修养就是了。 她此时站出来,也是因为闻到了那股异常浓郁的腥臭味。 这种味道比她之前在孙琮家的时候还要浓,当时是各种草药和血腥混合在一起,而现在草药的味道减少了,血腥之气却更重了。 但以元今歌的专业能力, 自然也能分得清这两种味道的相似之处。 身染怪疾,心脏有问题。 加上被杀孩童遗失的都是心脏,很容易就能让人和这个真叔联系在一起。 况且,这两人的身形,还是无比的相似。 孙琮因为元今歌的话震惊在原地,也是经过她的提醒,孙琮看蒙面人的身形也越看越熟悉。 他满目骇然,“真叔?” 见两人都已经把他认了出来,蒙面人索性也不装了,直接将面上的布巾撤了下来,露出来一张与真叔无二的脸。 孙琮被眼前这一幕惊得愕然不已,不可置信地后退两步,“真叔……真的是你?为什么?” 真叔脸上的褶痕深了深,笑得很是癫狂,“为什么?我不过是想要活下来罢了!” “可是你为什么要害死那些孩子?那些孩子你分明也曾逗过他们,抱过他们,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真叔却没有理会他的话,自顾自地说着,“前些时日,我偶然获得一个方子,这种方子恰恰能治好我的怪疾。上面说,只要生吞了那些童男童女鲜活的心脏,我这身病才会治愈。” “今日你不是也说了吗?瞧见我的身子比往日大好,想来这就是这药方的功劳啊!” “但这药也分外难获取,必须要心脏还在跳动之时服下才有效,这些孩子往日里不是喜欢真爷爷吗?帮 帮真爷爷又如何?” 孙琮越听,脸上的表情就越发惨白。 差一点,只差一点他就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妹妹了。 但想到先前村子里死去的孩子,孙琮的胸膛处就迸发出无限怒意。 即便如此,真叔还没有停下话头,他仿佛故意激怒孙琮一样继续说着。 “你说巧不巧,就在我第一次起了杀心之时,偏偏让我发现了这么个好地方,所以我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那些孩子,还能轻易嫁祸给根本就不存在的神明。” “正是因为村里人避讳这些,才能更让我无所顾忌的继续杀人。” “阿琮啊,你看看,上天都在帮我!” 他越说越癫狂,脸上的笑肆意恒生,但转瞬又化为无数阴狠。 “这就是上天欠我的!凭什么我生来就遭遇这怪病!凭什么你们人人都能幸福美满地生活下去,唯有我!唯有我日日遭受怪病的折磨,我不甘心!” 孙琮终于忍不住了,压抑着怒气道:“那这和旁人又有何干系?他们并不欠你什么!” “相反,多次你来我家,阿玲都会将自己最珍惜的东西分享给你,而你,却想杀了她……” 真叔现在全然听不进去,他早就失去了理智,现在脑中已经完全被狂虐占据了上风。 趁着孙琮想要给他讲道理的间隙,他精瘦的身子转瞬便冲向了元今 歌。 手中的刀光一闪,落在了元今歌的脖颈处。 “让我走!否则我就杀了她!” 孙琮顿时慌乱不堪,脚下的动作下意识就要朝着元今歌冲过去,但却因为架在她脖子上的那把刀止住了脚步。 “明美姑娘!” 真叔瘦削的脸缓缓勾起了一股阴暗的笑容,“阿琮,放我离开,否则这个姑娘就会因为你惨死在这里,你忍心吗?” 他的话直击孙琮心中最为薄弱的地方,孙琮紧绷着脸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别伤她,我让你走!” 元今歌完全没有想到,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两边的局势就逆转了。 她被真叔挟持着,朝着洞外走去,期间元今歌还想试图用自己的方式脱身,却没有想到真叔比想象中的还要警惕。 一旦发现她有所动作之后,就将用来挟持着她的刀往近凑了些。 “别动,再动你这张漂亮的小脸划花了,可就不好看了。” 元今歌只好先冷静下来等待时机,见招拆招。 孙琮一路跟着他们出了山洞,他目光紧锁着真叔,欲言又止。 一出来真叔则扭头看了看四周,确定了自己的逃跑路线,但看着自己手上的女人,心中却是越发气愤,自己今日的败露都是因为她。 若是没有这女人,他也用不着以后沦落到要逃亡的地步。 这个女人,必须死! 第203章 你还真是不安分 “真叔,把人放下,我让你走!”孙琮警惕地看着对方手中的刀,脸上的神情却慌乱不已。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明美姑娘出事! 然而还未等他有所反应,对面的男人却阴测测地笑出了声,刹那间,他将手上的刀重重朝着元今歌的脖颈划去。 “去死吧!” “铮——” 真叔手上的刀忽然被弹开,一颗石子落在了地面。 就在山洞对面的一棵枯树后面,借着异常明亮的月光,一道让元今歌熟悉的身影显露了出来。 那人身姿挺拔,行走间却流露出一种独立于世间的凌然无畏,朝着真叔一步步走来。 真叔手上的刀被弹飞,一时间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回过神后,他看着面色冷沉朝着他走来的这个男人,心中有些慌乱。 他飞速地推开元今歌,将弹飞在地面上的刀捡起来,想也不想地朝着那个人影冲过去! 电光火石,在两人错身的同一刻,真叔捅向对方的刀被轻而易举地调转,随后被人夺走。 下一刻,那人冷漠的一挥衣袖,真叔只觉脖颈间一凉,一张口,鲜血却汩汩往外流。 再然后,“砰——”的一声,摔倒在地。 没了生息。 元今歌的心脏砰砰 跳动,目光所及处只剩下了眼前这个人。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距离死亡这么近了,但却是能肉眼观测到的,在死亡前自己毫无抵抗之力的一次。 “龙……非绝?” 他又救了自己一次。 龙非绝身着一身茭白的素衣,站在月光下,少了两分平日的暴躁,多了五分清冷。 他就那么站着,元今歌觉得他占据了自己此时的全部心神。 仿佛都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 但在下一刻,龙非绝却皱了皱眉。 他明显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因为方才动用了内力,从而加重了伤势。 但他不愿此时在他们二人面前露出虚弱的神色,于是紧绷着唇角。 不成想,下一刻龙非绝就不受控制地吐出一口血,为这银白的月霜增添了一股鲜红。 “龙非绝!” 元今歌心中慌乱不已,立刻上前去扶人。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好怕龙非绝就这么死了。 龙非绝吐出的血,沾满了她颤抖的双手。 “你还真是……一刻都不安分。” 吐出这句话后,龙非绝就倒在元今歌的怀里彻底昏厥过去。 元今歌的心脏猛然一缩,有些手忙脚乱的喂龙非绝吃了一颗药,发现怀中的人的身体稳定下来后 ,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山中微风吹过,发出树木枝桠簌簌的声响,也带走了这里残留的血腥味。 为了照顾元今歌的体型,孙琮帮着她扶龙非绝回去,而元今歌则背着只有五岁的阿玲,一同缓缓朝着山下走去。 往日里昏暗的村口,今夜却异常明亮,仿佛在等待他们回来一样。 先前上山的人在回来之后,却并没有直接回家,反而一个个驻扎在村口,频频朝着山林的方向望去。 “柱子哥,你说阿琮不会真的被那土神给吃了吧?” “呸呸呸,别说瞎话!土神只吃小孩,阿琮肯定不会出事的!” 但说着,几位壮年男人不免开始有些退缩了。 毕竟若是土神真的吃大人,那么他们这些人常年待在渔村,定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正当气愤越发沉闷的时候,有人指着通往山上的路大叫:“你们快看!好像有人出来了!” 元今歌和孙琮,各背着一个人,从山林当中缓缓走了出来。 …… 次日,忙了一夜的元今歌被外面的一众人说话声吵醒。 她按着额头缓解了一番头痛,这才走出去,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昨夜回来前,虽然她已经把两个人的情况暂时稳住了, 但回来后她不放心还是重新检查了一番,临近凌晨才睡下。 听着外面的动静,元今歌心下疑惑,难不成又出现了一个水神? 推开门,她就看到了孙琮一张颇为尴尬的脸,“明美姑娘,吵醒你了?” 元今歌看着身后的一群人,他们脸上都没有什么警惕的神色,反而还带着几番讨好。 元今歌想起他们都是昨夜一起上山的那群人。 “怎么了?”元今歌十分茫然。 “是这样的,因为土神……也就是真叔这件事情,他们深知昨夜误会了你,所以都是来过来给你道歉的。” 孙琮的话落下,身后那群人就立即出声。 “是啊是啊,明姑娘是吧,昨夜真的是不好意思,我们都是被罪魁祸首迷了双眼,若是没有您,恐怕村子里以后还要损失不少孩子,这些都是我们的谢礼,还请您笑纳!” 元今歌这才发现他们手上或多或少都拿着一些东西,大部分都是一些蔬菜果肉之类的,一箩筐凑到元今歌的面前,让她颇为傻眼。 而且他们不仅仅给她送,还往孙琮的手里送。 “还有阿琮,昨夜真的是对不住,我们……唉,实在是有愧当你的兄弟朋友!” 孙琮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 情况,十分无奈的拎着手里的鸡蛋筐。 “各位,此番查破土神的骗局,说实话,我孙琮并没有出上多大的力,这一起都是明美姑娘的功劳,是她冒着生命危险帮我救下的阿玲,也帮我们村子除了一个巨大的隐患,大家应该感谢的,是她才是!” “是啊,多亏了明美姑娘,我们村子才能恢复如初,那片金地根本不是什么土神心脏,我们也能继续用了!” “就是实在没有想到,真叔竟然是那种人……” “什么真叔,那是杀人凶手!” 其中一个人愤恨的对真叔大骂起来,之前死了的两个孩子之一,就是他们家的。 知道事情的真相后,他最开始是不可置信,到后来所有证据都摆放在面前。 昨夜他们所有人去真叔家翻找,果真在那里看到了他给孩子亲手戴上的家传玉。 他这才不得不相信,平日里对他们慈眉善目的老人,背地里竟然是这般可怖的恶魔! 正当众多人义愤填膺,谈论着真叔往日的种种,忽而,又有一道极为热闹的声音从孙琮家的院外传来。 是村长带着其他村民来了,他站在院外,对着孙琮招了招手。 孙琮连忙跑过去,“村长,您怎么来了?” 第204章 要有嫂嫂了 村长已经须发皆白,看着孙琮的目光透露着慈爱之意。 “昨夜发生之事,我也听说了,孩子,辛苦你了,你啊,是我们渔村的大功臣!” 孙琮连忙摇头,“不辛苦,村长,这不是我的功劳,多亏了明美姑娘,我才能找到阿玲。” 说完,他朝着里面的方向看过去。 院内的人顿时空出来一条通道,让元今歌得以显露在院外的人面前。 元今歌正好奇地看着怀里各色各样的蔬菜,见状茫然抬头:“?” 怎么突然这么安静了? “这位,想必就是明美姑娘吧?”村长率先打破安静。 “啊……对!”元今歌下意识点了点头。 村长缓缓走进了院内,恭敬地给元今歌行了一个礼,直接吓了她一跳。 “这位老先生,您这是作何,快快请起,我受不住这样的大礼啊!” 元今歌立刻将手中的蔬菜放下,赶忙扶住村长起身。 “非也,姑娘此举善心,更是救了我们渔村一命啊!” 见村长这么说了,村长身后的那群人也立刻出声应和。 “是啊,明美姑娘帮我们揪出了背后作恶之人,也为我们故去的孩子报仇雪恨,你就是我们渔村的恩人!” 三三两两的声音传来,都是称赞元今歌惩恶扬善,救了渔村之类的。 元今歌长了这么大,除了在现代二十八世纪的时候,被患者 家属送了一面‘妙手回春’的锦旗之外,还是头一次得到这么多人真挚的感谢。 这种感觉,好像也不赖。 收了一大堆‘谢礼’,热闹的院子里,人群也逐渐散去。 元今歌抱着后面一波人送来的东西,视线不经意地和孙琮的目光相碰,她注意到对方眼里的光亮。 内心忽然咯噔了一声,有种奇怪的感觉。 “明美姑娘,昨夜……” 元今歌立刻打断对方,“你不会也又来一遍吧?道谢的话我刚才已经听的够多的了,这些不过是我的举手之劳,所以真的不用谢了。 如果真的要道谢,不如就用这些食材,好好做一顿饭犒劳犒劳我们昨夜的努力吧?” 孙琮愣了一下,见她似乎真的是这样想的,于是笑着点了点头。 怕他再和自己谈论一些有的没得,元今歌直接回到了房间,开始检查龙非绝的身体情况。 塌上之人脸色透露出一股病态的苍白,元今歌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不想,却摸到了一手的冷汗。 她叹了一口气,拿出帕子为他擦了擦。 龙非绝昨晚那一石子,可是用了三成的内力,但同时,也加重了原本就受伤的身子。 原本再休息一日便能赶路,但现在直接昏睡不醒了。 没有了什么土神的侵扰,元今歌轻而易举的采回了自己的草药,回来后就给龙非绝用 上了。 但也不得不承认,此时的作用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大了。 因为伤势加重,龙非绝还需要在这里多休养几日。 更何况还有另一个伤患,也就是孙琮的妹妹,阿玲。 小姑娘伤势恢复的要比龙非绝好,原本看着还可怖的伤口,竟然在一夜之间恢复的非常不错。 元今歌又给她重新做了包扎,阿玲此时已经适应了伤口,感觉没有那么痛了,在面对元今歌的时候,仿佛看到了亲姐姐一样,特别想亲近她。 傍晚时分,阿玲就站在厨房门前,看着自家哥哥忙前忙后地开始做饭。 “哥,你为什么要做这么多?” 看着哥哥往餐桌上摆满了各种平日里都见不到的好菜,阿玲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是为明美姐姐做的吗?” 孙琮将一碗汤端到桌上,笑着点头。 “明美姑娘是你的救命恩人,哥哥当然要好好感谢她了。” “只是因为阿玲吗?”阿玲靠着门框,一只手揪了揪纱布上翘起来的线头,笑嘻嘻地看着他。 她虽然年纪小,但也很明显能够感觉的到哥哥对明美姐姐的不同。 这样的话,她是不是要有嫂嫂了?! …… “明美姐姐,吃饭啦!” 元今歌刚休息了一会儿起身,就碰见阿玲进来叫她吃饭。 正好她上山一趟肚子也饿了,可一出门却惊呆了,满桌子 的菜宛若满汉全席。 “这么多!” 元今歌瞪大了眼睛。 孙琮笑着又从厨房端出来一碟小炒,“昨天发生了那么多事,多做点,好给你们压压惊。” “那也有点太多了吧……”他们只有三个人,桌上的菜,却至少是五六个人分量。 “没关系,就当我作为哥哥的,替阿玲谢谢你!” 阿玲也恰在捧着大米饭出来,闻言放下碗抱住了元今歌,同样软软地说了一句:“是呀,我要谢谢明美姐姐!” 如果以后能成为嫂子就更好了! 元今歌怕碰到阿玲的伤口,只亲亲地拍了拍阿玲的肩膀,然后将她放在了椅子上。 “你们都这么说,那我也不客气啦!” 这顿饭元今歌吃的很舒服,一方面是因为孙家兄妹二人对她的热情,一方面也是因为食物的美味。 哪怕不是第一次吃了,元今歌也还要感慨一句鲜美! 不管是鱼肉还是蔬菜,都鲜嫩的令人食指大动! 吃完饭,元今歌去看了一趟龙非绝。 他的依旧面色不太好,眉头微微蹙着,似乎在睡梦中还在抵抗身体病痛的折磨。 这些都是因为她…… 元今歌心情说不上的复杂。 她检查了一遍伤口,确定没有恶化的后,又喂了龙飞绝一粒药丸,然后才回到她休息的床躺下。 或许是因为今日看到了那么多丰满的蔬菜瓜果 ,躺下后的她不自觉的开始想起‘百宝箱’空间里的那些药草。 这么长时间了,也才长大了一寸。 难不成是因为空间里的土不好? 元今歌在床上翻来覆去,决定明日问问孙琮,看看那块金地的土能不能借她一点试试。 次日清晨。 “明美姑娘,还早,怎么不去多歇会儿?” 听到元今歌想要取金地的一点土之后,孙琮当即点头,表示可以陪她上山。 “明美姑娘千万不要客气,土神一事多亏了你,才能让我们村子免于受害,何况只是一些土?” 孙琮随手拿了个趁手的挖土的工具,认真道:“这土其实我们家家都带回来过一些,有的放在自家院子种菜,有的会上山选择种在金地,你如果想要,我陪你去就是!” 元今歌只是想问问路,没想到他这么热情。 “不用麻烦,我只是需要一点点就好,想要研究一下,用不着什么工具的。” 她要弄一些放进空间,若是孙琮跟着,她还怎么放? 可孙琮太坚持,元今歌无奈,只好同意。 “阿玲,我和明美姑娘上山一趟,你在家好好待着,照顾一下旁边屋子的大哥哥,知道了吗?” 和家里的妹妹交代了一声之后,孙琮就带着元今歌往山上走。 两人从街上路过的时候,频频收到来自村民们的注视。 那注视,有些奇怪…… 第205章 他不会真的喜欢她吧 起初元今歌还没有意识到什么,直到快要到山脚下的时候,他们遇到了一个热情的大婶。 “阿琮,和明美姑娘这是去散步?” “陈婶,明美姑娘上山有事,我陪她去一趟。” 孙琮说完,陈婶脸上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山上危险是该陪着才对,阿琮,明美姑娘虽然是外地的,但可确实是个好姑娘,你们俩若是成了,婶子给你们包个大红包!” 元今歌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到后面时,也彻底意识到了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 想要解释一下,陈婶就已经提着篮子欢快地离开了,只留下她十分尴尬地站在原地。 “明美姑娘,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孙琮关切地回头,仿佛没有听到陈婶方才的话一样。 “没事。” 元今歌摇摇头继续往山上走。 孙琮寸步不离的护在他左侧。 侧过头,元今歌能清楚地看到孙琮高大的身影,年龄不大,但很显成熟稳重,放在人群当中,也是十分出众的帅气模样。 她抿了抿抿唇。 这个孙公子,不会是真的喜欢她吧? …… 孙家卧房。 酸痛,无力,还有喉咙当中的干涸,让龙非绝皱着眉 ,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他本以为自己一睁眼,就能看到元今歌那个女人对自己关切嘘寒问暖的模样,却没有想到,床边冒出头的是一个小姑娘。 龙非绝看着凑到自己面前看自己的小姑娘,眯了眯狭眸。 “你是谁?” 那天在潭边,小女孩早早就昏了过去,龙非绝光顾着元今歌的安危,也没多注意旁人。 “我是阿玲!” 龙非绝眯起眸瞧了片刻,突然想起来阿玲是孙琮的妹妹。 他的俊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看了眼小姑娘手臂上包扎的纱布后就收回了视线,“她人呢?” 阿玲眨了眨眼睛,不知道他在说谁。 “元……明美呢?”龙非绝没有忍住再次开口。 小姑娘这次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脸上的神色一下子明媚了起来,“明美姐姐和我哥上山去啦,一大早就出去了!” “他们一起上山了?!” 龙非绝脸色骤然冷了下来。 他立刻掀开被子就要下榻,却不小心牵动了身上的伤口,脸色一白撑着床沿,沉重的呼吸着。 “元今歌……” 他咬着牙,心中的火气一股一股往上涌。 该死的女人。 真是一刻都不安分! 阿 玲看不懂龙非绝为什么生气,只当眼前人是明美姐姐的哥哥,也下意识以为他很好相处。 “大哥哥,我好喜欢明美姐姐啊,可以让明美姐姐嫁给我哥哥吗?我想让明美姐姐当我的嫂嫂!” “不行!” 龙非绝下意识出声,语气中不自觉地带上了凶狠的气息,吼的阿玲直接愣在了当场。 小姑娘从小到大所经历的最恐怖的事情,就是那夜的生死一瞬间了。 可是现在,却感受到了比那夜更为恐惧的气息。 龙非绝的面上仿佛笼罩了一层极为阴郁的暗色,周身的肃杀之感让从未经历过战场的阿玲身形不自觉抖了抖。 随即‘咣当——’一声,跌坐在地上。 下一刻,阿玲嘴巴一张,“哇——”的哭了出来。 阿玲被龙非绝吓哭了。 元今歌和孙琮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小孩子坐在地上哭的分外委屈,龙非绝坐在床上,脸色阴沉着周身一片肃杀的冷意。 孙琮一时间竟有些怵。 “阿玲,哥哥抱你出去。”他一个箭步上前将阿玲从地上抱了起来,心疼地轻声哄着她去了院子。 房间留给了‘兄妹’二人。 “龙非绝你抽风啊, 阿玲还是个孩子,你凶她做什么?” 等到人离开后,元今歌忍不住对着龙非绝骂了起来。 龙非绝压抑着怒意的瞳孔动了动,他确实不是故意的,但也不妨碍他依旧生着元今歌的气。 “你们上山去干什么了?”他声音里还带着病气的沙哑,但周身强势的冷意却丝毫不减。 这副质问出轨情人的态度是闹哪般? “我上山能去做什么,还不是为了你!” 如果不是为了尽快养出,能治愈龙非绝身上毒性的药草,她又怎么会冒着大太阳上山找土? 这个人竟然还质问起她来了! “呵,为了本王?” “你分明是去和那男人到林中幽会去了!” “你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见别的男人身强体壮,开始心猿意马了?下一步,你是不是就要趁机弄死本王?好和你这个新相好双宿双飞?元今歌,本王早该看透你的!” “啪——” 重重的一巴掌落在了龙非绝的脸上,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元今歌垂头,失望地看着塌上微微侧脸的男人,攥紧了发麻的手指。 “龙非绝,我一人带着你来村中求宿,是孙公子善良心肠收留了我们, 我们吃人家的,住人家的,你不感激就罢了,还欺负人家妹妹,你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元今歌一口气说完,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我也不想和你多说,你想住就住,不愿意住就走!只要你身体能够承受的住,我也不想在麻烦人家。” 话说完,元今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龙非绝阴沉着脸。 良久,他缓缓抬起手,指腹摸了摸有些发麻的侧脸。 不就是说了她几句。 至于下这么狠的手? 院子里。 元今歌气的脑子疼,骂骂咧咧地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头,却不小心踢疼了脚指头,又在心里骂了龙飞绝八百回。 “明美姑娘!” 孙琮小跑过来,蹙眉看了一眼卧房的方向,担忧道:“你哥……怎么样了?” 元今歌很是歉疚,“我哥没事,实在是不好意思啊,阿玲怎么样了,伤口有没有碰到?” 孙琮摆了摆手道:“没事,她已经被我哄睡着了,伤口也没有问题,你包扎的很好。” 听到阿玲睡着之后,元今歌愧疚的心才放了下来。 “那就好。” 孙琮再次看了眼卧房,目光复杂地问元今歌,“明兄的脾气,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第206章 带她散心 这个叫做明绝的男人因为身染某种疾病,清醒的时候寥寥无几,每日都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 本以为是书生模样的人,却在那样关键的时刻,直接果断带走了真叔的命。 孙琮对他也是感激的。 只不过,他的气势有点吓人,脾气也有些古怪。 “他……是啊,他脾气是不太好,抱歉啊。” 元今歌一想到刚才的事情就生气,她哼道:“他的暴躁脾气发起来,几乎没人敢惹,动不动就要人命的,我虽然是他的妹妹,但也总是避免不了他的训斥。” “在家还经常限制着我,不让我出去呢!最可怕的是他发火不光上家法,还会掐人脖子!” 孙琮原本还听的好好的,但越听到后面,眉头就皱的越深。 “怎会如此,你不是他妹妹吗!?” 他无法想象,若是自己的妹妹犯了错,他会掐着她脖子惩罚的模样。 他根本下不了手! 元今歌点点头,义愤填膺,“他就是这么一种人!” 看着情绪持续低落的元今歌,孙琮的眼底划过一丝怜惜。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兄妹之间的相处不像是兄妹。 反而像仇家的。 “明美,我们村子里有一个地方的景色非常好,站在那儿,可 以看见一整个山林的景色,春气回朝,花鸟萌生,美极了!” “你想不想去看看?” 还有这还地方? 因为听到好风景,元今歌下意识忽略了对方竟然直接叫了她明美。 只觉春日初到,万物复苏,去看看也好。 孙琮所说的地方距离他们家不远,大概也就往后山走三百米左右,先是有一颗很高很大的树。 看起来也有百年历史了。 绕过树,元今歌惊呆了。 树后面竟然有一个断崖! 断崖的四周被栅栏围了起来,但拦得住陆,却掩不住整个山林的秀美风光。 初春之日,鲜嫩的绿芽交接在山林的层层叠叠之中,有一些她没有见过的鸟类来来回回在山谷中回荡,飘散着悠扬的回声。 传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带起了一阵清凉的微风,似梦似幻。 “如何?” 孙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元今歌闭了闭眼,听着来自大自然的声音,心中的郁气也开始缓缓散去。 “很不错,谢谢你,孙公子。” “你喜欢就好。” 殊不知,她闭眼感受风景的同时,自己也变成了一道风景。 …… 孙家。 房间里的龙非绝靠着半开的窗,忽而有说话的声音由远及近,他听到动静后抬 眸看了过去。 回来的人,正是一起去散心的元今歌和孙琮。 此时两人有说有笑,相谈甚欢。 而这样的画面却狠狠地刺痛了龙非绝的眼睛。 他低沉着视线,半敛着双眸,周身阴冷的气息迸发,隐匿着无数寒霜。 若是廉珩在这里,定会心惊龙非绝此时的杀意。 因为这种感觉,龙非绝只在厮杀的战场中才出现过。 龙非绝深邃的眸沉冷,看着窗外的一切,后槽牙都咬紧了。 和他在一起吵架,对别的男人就能笑那么开心,还说不是看上了,亏他还以为刚才误会了她! “元今歌……你可真是好样的!” …… 另一边,前往贺州的船自两人掉下去之后,就一直在原来的地方徘徊。 船在原地等待了一日的时间,期间侍卫不停的换批次下水找人,却毫无进展。 正当廉珩焦急之时,忽而有船员前来禀报。 “廉侍卫,我们还是建议继续行驶,船上的食物都有限,万一遇到了什么事,还能去岸边补给……” “不行!” 船员还未说完,一道女声传来打断了她,花梨憔悴的从门外进来,“王爷还没有找到,我们怎能提前先走?” 花梨语气坚定,船员顿时有些无措 。 控制船的人都是多年的老船员了,对海上的了解比花梨多太多,原地停留根本不是上上策。 “姑娘有所不知,此等一望无际的水面上,虽然说是同一块地方,但水是会游的,在此处等,根本不可能找到人。” ‘昨夜是幸运,没能迷失方向,但若是今夜有大风呢? “大风天,船只很容易迷失方向,如果船迷失了方向,别说找到寒王,就是我们一船人的性命都不一定能保住啊!” 听到船员这般说,花梨还想说什么,却被廉珩给拦下了。 “水路他们比较在行,还是听他们的比较好,放心,我也不会让王爷出事的。” 廉珩说完,就吩咐船员去做应该做之事去了。 这里,他是龙非绝最信任的亲信,在场众人也信得过他。 船终于恢复了正常行驶,但廉珩同样也没有放弃派人去寻找王爷王妃。 但直到他们一行人缓慢到了贺州港口,先前派出去的侍卫依旧没有信息传来。 楚妍儿披着外衫从船里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和廉珩两张焦急的脸。 “小夫人,他们还没有找到王妃,茫茫大海,你说,王妃会不会已经被淹死了啊?” 茉莉扶着楚妍儿,用只有两人能 听到的声音轻声说着。 楚妍儿冷哼一声,“谁知道。” 事实上,她巴不得元今歌赶紧被淹死,最好找到尸体,这样才能让她放心,解她心中之恨! 藏在水里的那些杀手,也正是她安排的。 那时,她正愁找不到机会推她下去呢,却没想到,元今歌竟自投罗网。 水鬼杀手,藏在水里宛若游鱼,杀人如同探囊取物般轻松自在,她不信元今歌还能活! 另外,也是让她真正没有想到的。 龙非绝竟也直接跳了下去! 为什么? 难道他真的爱上了元今歌那个贱人!? “小夫人,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看着楚妍儿苍白的脸色,茉莉关切地询问。 正在眺望海面的廉珩和花梨闻声回过头,但花梨看了一眼后,便将目光重新落在了海面上,多余的目光都不想留给那个女人。 而廉珩,则是看着楚妍儿皱了皱眉。 楚妍儿的脸色确实不太好看,但好歹也是王爷的女人。 “楚小夫人,你若是身子不适,还是不要待在这里吹风的好,可以去岸边歇一歇。” 楚妍儿却摇了摇头,再次抬起来时,眼眶已经溢满了泪水。 “廉侍卫不必劝我了,我想……亲眼见到绝哥哥平安归来。” 第207章 在他面前献殷勤,当他死了 元今歌回到孙家之后,就接收到了来自龙非绝的死亡视线。 哪怕隔着一扇窗,元今歌都能够感受到那道视线中包含的冷芒。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和孙琮道过谢之后,去了龙非绝的房间。 “怎么了,哪里还不舒服吗?”元今歌垂眸看着他,声音里已经没了之前的剑拔弩张。 龙非绝紧紧盯着她,冷声道:“是啊,不舒服。” “看你高兴我就不舒服。” 元今歌原本缓和的一张脸,瞬间面无表情,“你是不是有病?” 龙非绝撇过脸,不再看她。 可元今歌又不是那种热脸贴冷屁股的人,见他这样索性直接扭头,准备离开。 可就在她正要踏出卧房门的前一刻,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 元今歌忽而扭头,“什么声音?” 龙非绝冷着脸,眼中划过一阵恼怒。 随后,元今歌就将目光落在了龙非绝的小腹上,愣了愣,随即才恍然大悟。 下一刻。 “噗——” 元今歌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 往日里的龙非绝一向高高在上,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龙非绝这么尴尬的时候。 也对,自从来到这里,也有三天了。 龙非绝只在第一天清醒的时候喝了一碗 粥,其余时间都昏迷不醒,她也没给他强行喂饭,会饿也正常。 看着眼前的女人肆无忌惮地在嘲笑自己,龙非绝眼底的火光忽闪。 “很好笑?” “没,只是觉得你也挺能忍的。” 元今歌没有多说,直接去厨房熬了一碗粥,然后又开始为龙非绝煎药。 他身上的伤虽说已经好转,但还是不能大意。 万一没调养好,落下个终身的病根什么的,她会恼死,在她的职业生涯中,绝对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元今歌,本王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收拾一下,准备离开。” 吃了饭后,龙非绝又开始冷着脸发号施令。 自他醒来后,已有两日的时间。 这两日,他频频能看见那个姓孙的男人向元今歌献殷勤。 而元今歌丝毫不避嫌! 这让龙非绝胸中是有憋闷,又气火攻心。 他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元今歌端着药碗进门,听见龙非绝的话,一口回绝了,“不行,你现在身体不宜长途跋涉。” 其实,这只是理由之一。 自从金地的土壤被她放进空间后,她惊喜的发现,空间里原先种植的药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大。 金地的土,对空间里的植物有 用! 得知这一消息的元今歌可谓是欣喜至极,她不能在这种时候离开,万一土壤的使用有期限呢? 到时候植物长一半不长了,她得气死。 她得研究清楚后再离开! 于是,元今歌只好对龙非绝道:“你身上现在的伤还在恢复初期,强行这种时候离开,对你的身体没有好处。” “我必须要走!” 龙非绝果断道,随后直接推开元今歌站了起来。 然而却在下一刻,元今歌却直接按住了他。 “别动!” 元今歌掀开龙非绝的领口,只见白色的纱布中已经渗出点点红。 血腥之气蔓延在空气中,元今歌皱着眉,将纱布轻轻摘掉,倒了药粉后又重新包扎上。 “就你这样,动一下伤口都会裂开的情况下,还着急离开?” “省省吧!” 元今歌这句话说的没好气。 说实话,龙非绝的身体虽然看起来正处于恢复期,只要好好调养就没什么大问题。 但要总是乱动导致伤口裂开。 她也不敢保证,不会引起其他的病症感染。 龙非绝深邃的眸沉了沉。 他最近能明显感觉到,元今歌待在这里展露出的笑容,要比她在安王府里多了多。 她喜欢这里。 是 喜欢这里的景,还是人? 龙非绝突然意识到,昏迷的这段时间,似乎很多事情都变了。 一想到元今歌和那个才认识了几天的男人敞开心扉,龙非绝心中的怒意就源源不断地往外涌。 “本王的话,对你已经不管用了吗!” 元今歌意识到龙非绝此时正在暴怒的边缘,不理解地看着他。 “你生什么气啊,多让你休息两天还不行?” 她正要起身,手腕却被龙非绝紧紧攥住。 紧跟着对方一个力道,就将她拉到面前。 差一点,元今歌就扑在了他的伤口上,她眉头紧皱,不明白龙非绝又发什么疯。 “你这是干什么?还嫌弃自己的伤不够严重吗?不想治可以告诉我,省得我上山采药了!” 龙非绝眼眸中星火闪闪,仿佛压抑着滔天怒火。 “元今歌,本王的身体,本王就算不清楚,也能分得清自己能不能走,你这般不想离开,究竟是因为本王的伤,还是因为你舍不得?” 被龙非绝用这种眼神注视着,元今歌少有的竟然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见元今歌不说话,龙非绝攥住她的手渐渐锁紧。 气氛一时间僵持。 就在龙非绝再次要质问的时候,门外忽然 传来了阿玲的声音。 “明美姐姐,我的手臂有点疼,可以帮我看一看吗?” 小姑娘说完之后,就安安分分地等在门外。 至今她还记得。 那日房间里的大哥哥凶狠的眼神,她可不想再体验一把。 元今歌一愣,立即起身,同时也将手腕从龙非绝手机挣脱了出来,没再看他,径直出了房间。 “阿玲,手臂哪里疼?” 元今歌看着门前小小的身影,不自觉的放缓了嗓音。 微弱的月光下,阿玲的声音软软糯糯的,目光里透露着小孩子的清澈。 她摇摇头小声道:“阿玲手臂没事。” “明美姐姐,你……是不是又和大哥哥吵架了?” 元今歌一愣。 她本以为阿玲是手臂不舒服,这才来找她,没想到,她是听到了房间的争吵来解救她的。 元今歌怜爱地摸了摸小姑娘的头。 “我们没吵架,是大哥哥生病了不舒服,所以说话声音有点大了,阿玲的手臂真的没有问题吗?” 阿玲摇了摇头,有些畏缩地看了房间里的人一眼,然后缩在了元今歌的怀里。 “明美姐姐,大哥哥这么可怕,我们去找哥哥好不好,哥哥对阿玲最好了,也会对明美姐姐好的!” 第208章 龙非绝醋死了 小姑娘说的分外认真,手还紧紧捏着元今歌的衣角。 “啊?” 元今歌没想到阿玲话题的突然转变,一时还真的她给问住了。 她无奈地摸了摸阿玲的脑袋,“天色已经太晚了,不好去打扰你哥哥,姐姐没事,阿玲也回去睡觉好不好?” 说话间,她又检查了一下小姑娘的手臂,发现确实没事后,半哄半推的将人送回了房间。 正要回房,又听到龙非绝的声音,“进来。” 元今歌脚步顿住,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进了屋。 “还有事?” “方才的话,你还没有回答本王。” 龙非绝靠着墙,幽深的眼神当中满含警告。 他虽然不至于和一个小孩子生气,但也将门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元今歌索性叹了一口气,轻声道:“我是真的为了你好,多养一养身体对你又没有坏处,你为什么非要这样咄咄逼人?” “本王咄咄逼人?” 龙非绝一步一步朝着元今歌的方向走去,气势上直接压了元今歌一头。 “元今歌,你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你是安王妃,是本王的妻子,如今却为了一个野男人赖在他们家不走,元今歌,你还要不要脸!” 听到龙非绝的这番话,元今歌的脸瞬间冷下。 “龙非绝,你嘴巴放干净一点!” “怎么,本王说 的不对?” 元今歌张了张口,百宝箱的事情差点就要脱口而出,但又被理智拉回。 她咬着牙道:“龙非绝,我以前真的以为你只是脾气暴躁而已,没有想到你会是这么不理智!” “我也就罢了,毕竟早就习惯了,但人家孙家和你无冤无仇,还在我们走投无路的时候收留我们,你这么说他对得起刚才吃的东西吗?” “是,我就是赖着不走了,孙公子为人正直,不像你,整日一个不顺心就要打要杀,根本比不上孙公子的一根手指头!” 元今歌一句一句数落着龙非绝身上的缺点,越说越生气。 就忍不住多比较了几句。 一对比下来,除了相貌和武力值两方面,她发现龙非绝身上真是一点儿其他的闪光点都没有了。 “所以说,你就是小人心思……” 话还没有说完,元今歌就被按在了墙上,面前是龙非绝气急败坏的面容,越逼越近。 那模样,像是要来强吻她! 千钧一发之际,元今歌立刻避开了他,还顺便将人推到了一旁。 “讲道理讲不过就来堵别人的嘴,你不用武力时也就这点本事了!” “还有,你不行,就别硬来!” 龙非绝顿时面色铁青,身后的手抵住床榻,让自己站稳了身体! “你说谁不行!” 该死! 明明 是非常常见的伤口,为何这次就恢复的这么慢! “这里除了你还有其他人吗?” “当然是你。” 说完,元今歌直接转身,趁着龙非绝还要发火之前,走了。 她算是明白了。 龙非绝这种人,一向以自我为主惯了,根本不会听她的解释。 为了避免无休止的争吵,索性离他远点为好。 此时夜色已深,已接近亥时。 孙家兄妹听动静也都睡着了。 庆幸的是,虽然孙家只有两人,但祖辈给他们留下来的房子可不小,住上四五人足矣。 元今歌站在窗边望月。 想到空间内仅仅两天的时间就长势喜人的药草,她眺望着远处的山林,心里有些蠢蠢欲动。 要不然,再去弄一点膏壤? 她看着外面皎洁明亮的月光,思量再三后,穿衣服出了门。 夜里的街上空荡荡。 这次没有了土神作祟,加上她对这里已经熟悉了不少,元今歌轻而易举就到了金地。 上次,她本意是想要借用一些膏壤,但因为孙琮在,为了掩盖空间的存在,行动也多有不便。 所以只弄了少量的一点。 却没有想到,仅仅两天,效果就异常明显。 “这里还真的不愧叫做金地啊!” 元今歌感叹一声,再次加了一些膏壤进去,还顺便用旁边的溪流浇了一些水。 照这 种程度的生长速度,很快这些药就会成熟。 那到时候,她把药给龙非绝服下,解决了他体内的毒,他和她之间的约定就两清了。 搞定空间的膏壤后,元今歌在溪流旁,一边清理着手上残留的泥土,一边在脑海中盘算着之后的事情。 这次对于她而言,似乎是个机会。 元今歌慢慢往回走,安静的夜里寂静无声,也促发了她的思绪。 不如趁此机会,把他身上残留的毒清除。 然后偷偷离开? 就让大家以为她在这次事故中淹死了,然后死遁,趁机逃离。 反正以先前龙非绝的态度来看,他是不可能给自己和离书的。 既然和离不成。 那就丧妻吧! 元今歌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方法可行,回去的路上脚步都轻盈了几分。 “明美?” 到家门的时候,突如其来的声音传来,一道人影缓缓从黑暗的角落里走出来,是孙琮。 “明美姑娘,这么晚,你去哪里了?” 元今歌轻呼一口气,拍了拍胸脯,“原来是孙公子啊,我心情不好,所以出去转转。你怎么也没有休息?” 临走前她特意看过孙琮屋子的方向,根本没有灯光,所以理所当然地认为对方已经睡了。 没想到竟然会在院子里遇见。 “突然想起栓子之前让我帮忙给他修农具还 没有修完,明日他就来取了,所以抓紧时间修一修。”孙琮站在夜色里轻声道。 元今歌摸了摸头,尴尬地笑了笑,“这样啊,好的,那我回去休息了,你继续……” 然而在她说完这句话的档口,孙琮却又再次开了口: “明美姑娘,夜色已深,晚上还是不要单独出去为好,若是心情不佳,可以叫上我。”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距离这么远,只有微弱的月光洒在两人身上,元今歌却能看得到对方明亮的眼神。 孙琮站在那里,分外坚定。 元今歌立刻收回了视线,“多谢孙公子好意,我已经好多了,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她赶紧回了房间关门。 好险,刚才差点就没绷住。 孙琮表现的那么明显,她就算是个傻子,也能感受到他对她释放出来的‘善意’。 只不过,这种‘善意’太纯粹又质朴。 她有些承受不住。 流落至此,她用的假名,隐瞒了已婚,已经是很歉疚了,还是不要耽误人家为好。 这样想着,元今歌的思绪就再次跑到了她的‘夫婿’,龙非绝那边。 龙非绝受伤,是因为帮她挡住了刺客的袭击。 而且在这次土神的事件上,也是因为龙非绝,她才能够得救全身而退。 若真的溜之大吉。 会不会有点太对不起他了? 第209章 我看上你妹妹了 躺在床榻上的元今歌辗转反侧,最后索性脑袋一蒙,强制让自己进入睡眠。 不管了,明日再说! 另一边,自从元今歌离开后,龙非绝就看着她离开的方向,阴郁着一张脸直到天明。 经过一夜,他胸膛中的那口郁气才开始缓缓消散。 看着外面的晨光,他才终于有了一丝睡意。 可就在龙非绝刚刚闭上眼的时候,“咚咚咚”的敲门声突然传了过来。 “明兄,醒了吗?我进来了。” 一听到这个声音,龙非绝原本已经降下去的怒意瞬间再次升腾。 但即便如此,龙非绝还是克制了自己,问了声。 “有事?” 下一刻,孙琮直接推门而入,手上还端了一个托盘,里面有一副碗筷,还有些清淡的小菜。 “明兄,吃早饭了。” 看着面前散发着香气的食物,龙非绝到底没有拒绝。 一连几日,元今歌给他送来的都是白粥。 以至于闻到这些食物的气味,龙非绝的口腹之欲怦然而出。 见龙非绝没有拒绝,孙琮小麦色的脸上,露出一丝温和又质朴的笑。 “明兄, 这些都是昨日你妹妹说,你可以吃食物。” 龙非绝接过这些饭菜,放到了桌案上,视线不经意瞟了外面一眼,没有发现元今歌的身影,不满道:“她呢?” “她在照顾阿玲吃饭。” 孙琮回答的很快,而且还十分自然。 龙非绝听见,瞬间没有了想吃的欲望。 然而孙琮并没有发现龙非绝情绪的转变,接着笑道:“真没想到明美姑娘还有一手那么厉害的医术,我请村子里的大夫看过阿玲的伤,他说伤口处理的非常好,并且也不会影响以后。” “明美姑娘真的是人美心善!” 孙琮这些话说的非常温和礼貌,并没有一丝逾越,但听在龙非绝的耳中,就如同被人闯入了领地的狮子,让他瞬间就警觉了起来。 “说够了吗?” 虽是问句,但通过龙非绝的口说出,具有十分强的攻击性。 孙琮被他的眼神震慑,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不明白。 自己分明是在夸赞他的妹妹,他为何会如此生气? 但碍于眼前的男人是明美的兄长,他不想得罪。 所以沉默了。 而龙非绝一眼就看清楚了孙琮的小心思,心中的愤怒和郁结席卷而上,直接拽住了孙琮的衣领,质问道:“你是不是喜欢她?” 孙琮的身形宽大有力,但也这么被龙非绝拉到了眼前。 “你、你知道了?” 孙琮没有想到龙非绝会这么直白的问出来,一时间也没有计较被人拽领口的不满,反而有种被戳中心思的羞赧。 “我确实是喜欢明美姑娘。” 他第一次见到元今歌,就被她的容貌吸引,再加上后面发生的种种事情,更加让好感直线攀升。 他喜欢明美,毋庸置疑,也没有什么可否认的。 心中一定,孙琮直接道:“还请明兄成全!” “啪——”的一声,放在桌案上的碗被龙非绝的另一只手徒手捏碎,白皙的米饭夹杂着鲜红色的血液,一碗饭就这么碎裂在龙非绝的手中。 掉落在地上。 “让我同意?休想!” 话一说完,龙非绝就顺势将他一推,似是根本不想见到他一样。 事实上,龙非绝也确实不想看到这个人,他怕自己控制不住,直接将对方杀死! 孙琮摸了摸自己的衣领,神色有些许茫然。 “为何?” “明兄请放心,我孙家虽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但在整个渔村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若是明美愿意留下,我定不会让她遭受半分委屈!” 孙琮知道他们二人或许身份不俗,但他还是想要争取一番。 “不可能!” 龙非绝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这辈子都别再有这种想法,她是不会嫁给你的,死心吧!” “这种事情,你不是她,为何这般笃定?” 孙琮上前一步和龙非绝理论,“经过这几日的相处,明美姑娘也从未对我有过排斥的意思……” 然而这次,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龙非绝阴冷至极的目光逼退。 “莫要逼我再说一遍,你和她,绝无可能!” 直到被赶出房,孙琮还有点没有反应过来。 方才明兄眼中流露出来的狠厉,他一个大男人都被吓到了。 他是何人,为何有那样凌厉的目光? 孙琮站在门外,心中却越想越觉得古怪。 明美不是明绝的妹妹吗? 为何身为兄长,对妹妹的占有欲却那 么强? 将心比心,他虽然同样也爱阿玲,但若是阿玲长大后遇到了适合自己的人,他也不会这么果断的拒绝。 这个明绝,莫非是有什么疾病? …… 一整天,元今歌都没有去看龙非绝。 她托孙琮照顾了他的三餐之后,就带着阿玲出门逛村子去了。 龙非绝等不到元今歌来看他,忍不住出了门。 他看着在院子里忙一些不知道什么的孙琮,越看心中越来气。 “我妹妹呢?” 龙非绝咬牙低声询问道。 孙琮在修理渔网的间隙抬头,正要热切回应,他忽然想起龙非绝那阴晴不定的性子,要说地点的话顿了一下。 片刻后,他才缓缓道:“明兄,明美姑娘和阿玲出去逛村子了,没事出去走走也好,可以散散心。” “散心?”龙非绝口中咬了咬这两个字,随即冷哼一声。 “她还用得着散心?” 分明是心中有鬼,不敢来见他! 随后,龙非绝也懒得再搭理孙琮,直接扭头出去找人。 孙琮修理渔网的动作一僵,看着龙非绝离去的背影,刚毅的脸上闪过一抹担心。 第210章 本王不准你和他来往 小路上,元今歌拉着阿玲的小手,十分新奇地看着村内的一砖一瓦。 先前孙琮带她出来的时候,也只是在附近走了走,很多地方她都没来得及去了解。 和阿玲出来后,元今歌这才发现,这个渔村,比她想象的还要大得多。 “诶,那不是明美姑娘吗?”柱子刚刚出海回来,担子上挂了两个木桶,见到元今歌后立刻停了下来。 柱子是那天一起山上的人之一,和孙琮也是从小到大的好兄弟,阿玲也是他看着长大的。 所以看到她们,关切的不得了。 “哟,阿玲也在啊,你手臂好些了吗?” 阿玲摇摇头,“谢谢柱子哥关心,阿玲手臂已经不疼啦!” 那么重的伤口,这才过了几天,哪有不疼的。 柱子只当这小孩子故作坚强,怜爱地摸了摸阿玲的脑袋。 随后才将目光放在了元今歌的身上,“明美姑娘,听说你兄长已经醒了,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提,我和阿琮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可元今歌却觉得这句话怪怪的。 联想到先前和孙琮一起上山时,街坊邻居们说的那些话,她尴尬地笑了笑。 “我们只是在这里暂住几日而已,很快就要离开了,这几日也多亏你们的照顾,你们送的那些东西,孙公子家里都快 装不下了,哪里还敢麻烦你们。” 因为担心从柱子口中也说出来那样的话,元今歌话音落下的同时又紧紧跟了一句。 “我们就不多打扰了,阿玲,走吧?” 柱子还想要说些什么,但见元今歌着急走,也没好再开口。 结果,就在元今歌带着阿玲要离开的时候,一个小男孩清脆的声音从身后忽然传了过来。 “阿玲,我捉到了一只超级大的蛐蛐儿,你快来看呀!” 元今歌一回头,就见和阿玲年龄差不多大的小男孩,对方兴冲冲地跑过来,站在柱子旁边。 “明美姑娘见笑了,这是我家小弟,他们两个平时也在一块玩的。”柱子摸了摸小男孩的头道。 元今歌恍然。 而阿玲听到有蛐蛐儿后已经走不动道了。 元今歌看出了她的期待。 “想去看?” 小家伙点点头,看了看小男孩,又看了看元今歌,娇嫩可爱的脸上挂满了纠结。 元今歌看的好笑,“想去就去吧,一会儿我来接你。” 柱子见状插了一句。 “明美姑娘不必担心,过会儿我还要去一趟阿琮那里拿渔网,顺便会把阿玲送回去的。” “也好。” 元今歌想想也觉得没问题,和他们几人道了别之后,就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村子里闲逛。 期间又收货了来自热 情大婶们的几个圆润饱满的果子。 走着走着,元今歌走到了先前孙琮带着她散心的地方。 靠着大树,吃着甘甜的果子。 元今歌欣赏着风景。 美滋滋。 初春的风夹杂着一股清凉,不远处的山脉层层叠叠,还有一种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鸟,落在了她头顶上方不远处的枝桠上。 不去想那些复杂的事情,就这么待在这里其实也不错。 于是元今歌就靠着树,看着眼前夕阳的余晖一点一点落下,浅寐了一会儿,等醒来已经是漫天的苍穹星空。 “真漂亮啊,以前怎么没有觉得星空这么好看呢?” 她低声喃喃。 眼前的星星点点,比她之前看过的所有天空,都好看! 这个村子简直就像是一个世外桃源。 靠山又靠水。 还有那片难得的金地! 放在以前,她或许真的就孤注一掷,待在这里不回去了,可现在她知道,这无法实现。 就在元今歌满心感慨的时候,隐隐听到身后一道沉稳的脚步声。 看着时间,元今歌只当是孙琮来找她回去的。 “方才一路走回来的时候,就见渔村似乎有不少百年老树,并且都长势不错,你们村就像是一块得天独厚的宝地一样,真是令人羡慕啊。” 元今歌一边说着,一边靠着大树伸了个懒腰 ,想听一听孙琮是怎么说的,却半天没有等到回应。 “孙公子?” 元今歌疑惑回头,却看到了一个距离她极近的身影。 在她回头时,鼻尖几乎都要蹭到对方衣袍之上。 元今歌:“!” 她当即吓得后退两步,直接撞到了崖边围起来的栅栏上。 栅栏顿时发出了一声“吱呀——”的恐怖声响,下一刻,元今歌就被人捉住手臂,拉了回去。 “你不要命了?” 龙非绝有些紧张的声音呵斥在耳边,元今歌这才回过神。 “你和鬼一样站在别人身后干什么?” 她恼怒地嘟囔了一句,然后将自己的手臂抽了出来,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 龙非绝也是巧合,走到了这个地方。 没想到竟看到了元今歌。 女主靠着树,看着天空的身影好似一幅美好的画卷,他一时间看失了神,不自觉缓缓上前。 结果就听见了元今歌叫别的男人名字。 龙非绝俊美的脸上划过一丝讽刺,“本王并未刻意掩盖自己的身形,是你自己没有察觉。” “本王看,是你心中有鬼罢了!” 元今歌只是方才没有准备,才会被吓到,闻言却一愣。 “我的王爷,并不是人人都和你一样有铁一般的胆子,大晚上的,你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别人身后,我没打 你就不错了!” 她气哼哼地说完,就扭过头。 不打算再理会这个人。 龙非绝听后,心中更是觉得眼前这女人无比气人,“呵,是我就要打,若当真是你口中的孙公子呢?” “你是不是迫不及待就要投怀送抱了!?” 龙非绝这话非常具有针对性,听得元今歌满脑子问号。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龙非绝,你不要总是恶意揣测别人好不好,我和孙公子清清白白,你再造谣,当心会遭到报应!” 元今歌只差举手朝天发誓了。 但看龙非绝的脸色,压根不相信。 她十分无力地翻了一个白眼,“算了,反正也不指望理解我,你爱信不信。” 在渔村的这些天,她和孙琮虽然相处的比较好,但也绝非龙非绝口中的那样。 她甚至主动避嫌了好不好! 总不能连正常的社交都不行吧! 话没有半点关系。 先不说她现在的身份问题,就论感情来说,她对孙琮也只有感情,根本就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龙非绝非要抓住这件事情不放,简直无理取闹。 见元今歌当真不再解释了,龙非绝眼睛一瞪伸手直接拦住元今歌的腰,将人带进了自己的怀里。 “好,你不说,那本王就看看,这个姓孙的男人,究竟能不能活到我们离开的时候!” 第211章 撞破他们亲吻 一句话,威胁意味十足! 元今歌一瞬间站直了身子,扭头皱眉看着近在咫尺的龙非绝。 “你堂堂一个王爷,竟然会为了这种事情伤及无辜?” “无不无辜,可不是你说了算!”龙非绝深邃的眸幽沉,见元今歌还要为对方说话,揽住元今歌腰身的手臂又紧了几分。 今晨那个叫孙琮的家伙在他面前说的话他可是牢牢记在脑海。 无辜? 那可得看那个人想不想无辜了! “不准再和他说话!” “不可能。” 元今歌不满蹙眉否决,“我们在人家家里住,怎么可能不和人家讲话,龙非绝,你以为这些天你吃的用的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龙非绝的本意是他来沟通,只要元今歌离那个孙琮远远的就行。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元今歌竟然拒绝的这般果断。 他顿时怒火中烧,直接揽着元今歌的腰身一转,将人按在这几百年的树干上。 “元今歌,你还说你和他是无辜的!” 感受到背后坚硬又崎岖的树,元今歌下意识不舒服地皱起了眉,推着眼前的龙非绝。 “你有完没完啊,放开我!” 元今歌本以为会和上次那样,直接将龙非绝推开,可事实上却根本 没有将眼前的人推开半分。 她不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下一刻,果真起了效果。 但这种效果,却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龙非绝后退了两步,眼神里还喷涌着蓬勃的怒意,脸色却泛了白。 他素白的衣领上,渐渐晕染开一片红。 伤口裂开了! 元今歌顿时目光一滞,赶紧拉过龙非绝,让他好好坐在树下的一块石头上。 这时,她的医者仁心也终于体现了出来,不打算和龙非绝这个病号一般见识。 正要伸手扯开对方的衣领检查时,又被龙非绝给抓住了。 星辰和月光下,龙非绝薄唇抿的紧紧的,就这么看着她,眼底是一片静默无声的沉。 不知为何,元今歌的心软了几分。 “我和他根本就没有任何逾越的地方,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发誓!” 然而龙非绝就只是这样悠悠地盯着她,不发一言。 元今歌索性伸手朝天,做了个发誓的动作。 “关于孙公子的事情,我真的只是感激他对我们的收留,没有其他的原因,如果所言为虚,甘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说完,元今歌再次垂眸看着龙非绝。 “这样你满意了吗?” 其实在元今歌伸出手的那一刹那,龙非绝就已经信了她的话。 太子也就罢了, 这孙琮,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乡野村夫,元今歌的心比天高,怎会看得上他? 思来想去。 孙琮也不过和平常人相比,长了一张不算太丑的脸而已。 但也不如他! 这般想着,龙非绝的神色才逐渐有所好转。 元今歌也趁机将龙非绝的衣领拉开些,借着微弱的光线,给龙非绝检查了一下伤口。 还好,只是因为外力的拉扯,导致伤口有细微崩裂,比起动用内力造成的影响可以忽略不计。 将龙非绝的衣领拉好之后,元今歌还想着刚才龙非绝的神色。 “你那么在意我身边的男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喜欢我,吃醋了呢!” 她当然知道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可能,但她还是没有忍住吐槽了一句。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龙非绝原本被愤怒缠绕的心因为元今歌的话一颤,眼神不由自主落在了元今歌的侧颜上。 片刻后,他轻嗤了一声,“元今歌,你脑子被撞了?能说出这种可笑的话!” 元今歌瞥了他一眼,懒得搭理。 忽而又想到了空间里的药,转头又盯着龙非绝道:“对了,你的解药也快好了。” “解药?” 元今歌点头,“对啊,就是清理你体内余毒的解药,等到解药制作完成,你就能回去和你的妍儿共 赴巫山,为所欲为了。” 说着,元今歌还意有所指地看了他一眼,继续道:“我说话算话,说会帮你解毒,就会帮你解毒,所以到时候,也请王爷不要为难我。” 最好果断一点,放她走! 而龙非绝却只把她的第一句话听到了耳中。 “为所欲为……”他细细琢磨着这几个字,视线从元今歌的侧脸,落在了那双澄澈的眼神当中。 元今歌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龙非绝遮住了天边的月光,俯身看着她。 就在这时,不知哪一家的灯笼点燃了,散发出来的温暖光线正好投射到了龙非绝的脸上。 照的龙非绝一张冷冽的脸,分外柔和。 元今歌只觉得自己的腰上缓缓覆上了一个温热的手掌,轻轻贴着她,周身的也渐渐溢出一些温热的气息。 她觉得自己有点不太对劲。 为什么她竟然能从龙非绝的眼神中,看到‘温情’二字? “元今歌……” 龙非绝低哑的声音轻轻唤了唤她,被微凉的风吹走了些冷傲,留下的仿佛带着柔情的呢喃。 元今歌也因为这个声音有了片刻的失神。 也是在这时,龙非绝轻轻俯下身,双唇盖在了她带着凉意的唇瓣上。 情不自禁,细密轻啄。 柔软宛若天边的云端,细腻又让人上瘾。 “你们……你们在做什么!” 一道不可置信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 元今歌猛然惊醒,立刻将龙非绝推开,站起来惊疑不定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孙琮。 孙琮刚刚从家中找来,因为柱子刚刚带着阿玲回来,顺便拿走了之前让他修理的渔网。 临走前问了一句明美,他才知道,原来明美独自出去散步了。 看着天色已晚,孙琮在家里安顿好阿玲之后,就独自找了过来。 村里,只有这个地方的景色最好,所以他理所当然的认为,明美姑娘还在这边看风景。 但是让他没有想到,会撞见这般令人震惊的一幕。 “你们……你们不是兄妹吗!” 他简直不敢置信。 怪不得,怪不得今早在他说完他喜欢明美姑娘之时,明兄会对他展现出那般强烈的敌意! “那个,孙公子,不是你想的那样……” 元今歌的发丝有些凌乱,仓皇站起来的时候更显得他们像是在做什么伦理不合之事。 她清了清嗓子,尴尬道:“我们其实……” “对!” 龙非绝忽然插口,并且还一把将元今歌拉到了怀里。 “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说着,龙非绝还对着元今歌挑了挑眉,“妹妹,这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你不就喜欢哥哥这样对你么?” 第212章 龙非绝宣誓主权 他一边说,一边还勾起了元今歌的下颌,两人的距离非常近,仿佛下一刻就会亲上去一般。 孙琮直接震在原地。 他看着二人毫无顾忌地,在他的面前上演这样亲密又禁忌的戏码,一时间脑袋空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一个壮汉,竟然就这样备受打击的后退了几步,神情中满是不可置信。 元今歌被迫抬起头来和龙非绝对视,听到龙非绝说的话后一阵无语。 “你又在发什么神经!” 下一刻,她直接侧过头,目光落在脸色难看的孙琮身上,语带抱歉地说:“你别听他瞎说,我们其实不是兄妹。” 失神的孙琮缓缓抬起头。 一时间有些茫然。 元今歌无奈道:“很抱歉,之前欺骗了你,我们其实是夫妻关系,并非兄妹。许是先前得罪人,所以才在赶路的过程当中遭遇了些不测,流落至此。” “为方便调养休整,所以才隐姓埋名,化身兄妹,本意并不是要欺骗你们的。” 听完元今歌的解释,孙琮才深觉自己有多可笑。 所谓的明兄,是明美姑娘的丈夫。 他今早还兴冲冲地跑去人家的屋子讨 好对方,说要追求人家的妻子。 难怪明兄会生那么大的气。 “原来……如此。” 失落的气息仿佛将孙琮整个人包裹住,他低下头,认清了事实。 “今晨,是孙某唐突了,孙某眼拙,未能看清你们二人之间的关系,跑去明兄那里说了那样一番话,孙某实在是羞愧难当,还望明兄原谅。” 看着这样的低声下气的孙琮,元今歌心中有点点不是滋味。 毕竟是他们欺骗在先,对方反而要和他们道歉。 捕捉到相关的字眼,元今歌疑惑地朝着龙非绝看去。 “今日清晨你们怎么了?” 龙非绝却没有理会元今歌的疑惑,反而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看着孙琮。 “若我不原谅呢?” 哼! 觊觎他的女人,就要知道后果。 “你够了!” 这男人,这种时候端着架子,也不怕掉下来摔死! 元今歌转头瞪了龙非绝一眼,上前将几乎快将头垂在地上孙琮扶起来。 “孙公子,你别听他瞎说,我们绝对没有怪你,是我们隐瞒事实才造成的误会,是我们应该抱歉。” 虽然被扶了起来,但孙琮的脸色也没见 得有多好,看着元今歌欲言又止。 元今歌也明白,想着龙非绝的伤也不影响赶路,索性开口道。 “这段时间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们明日便走。” …… 次日一早。 天刚微亮,元今歌就收拾了小包裹,她打算趁着人都还没有醒,不麻烦别人,然后和龙非绝悄无声息地离开这里。 没想到一出门就和院外回来的孙琮撞个正着。 男人满身晨露,脸色也有些憔悴,仿佛一整夜都没休息。 元今歌愣了。 “孙公子,你起这么早啊?” 孙琮避开了些元今歌的视线,随后勉强笑了笑。 “这里去往岸上只有走水路,可现下村内能出海的渔船很紧张,我便去找了几家船夫,有一家他答应可以送你们渡去贺州。” 元今歌这回是真的楞了,“你这么早出门,是为了帮我们……找船?” 孙琮点点头。 看着孙琮虽然站的笔挺,但难掩神色落寞,元今歌竟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孙公子,这次真的是多谢了!” 她将小包裹挂在肩上,双手抬起,郑重地朝着孙琮拱了拱手。 孙琮的面色一变,立刻 上前扶了下元今歌,“明美姑娘这是做什么,要论感谢,当是我感谢你们才是。” 说着,他朝着屋子的方向看了一眼,“若是没有你们,我恐怕会再也见不到阿玲了,你们就是阿玲的救命恩人,不过是些小忙,当不得明美姑娘这么大的礼。” 哪怕孙琮依旧推辞,但元今歌还是用自己的方式表达了感谢。 龙非绝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人正在推辞的画面。 他原本因为今日要离开而缓和了不少的脸色,倏然阴沉了下来。 “你们在做什么?” 听到龙非绝的声音,元今歌回头,神色轻快地走到龙非绝的面前,“你来了,那事不宜迟,我们就出发吧?” 说着,她便拉着龙非绝往外走。 看着元今歌拉着自己的手,龙非绝也难得没有多说什么。 走出孙家有一里地的时候,龙非绝看着不远不近,走在元今歌身边的孙琮,不悦拧眉。 “我们要离开,为何他还跟着?” 元今歌这才想起来还没和他说这件事,她忙道:“孙公子是要带我们去船停的地方,这里距离贺州还有那么远,难不成你想游过去 ?” 原来已经找好船了。 这么快? 龙非绝狭眸眯起抬眼,正好和孙琮的目光对视上。 “谢了。” 他面无表情淡漠开口,随即就没再说话。 等几人走到海岸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清晨的阳光照在元今歌的脸上,她舒服的眯起了眼睛,不大一会儿,他们就跟着孙琮找到了已经停靠在岸边的渔船。 渔船不大不小,上面站着一个戴着编织草帽的船夫,中年模样,见到他们后挥了挥手。 孙琮也挥了挥手,叫了一声,“张大哥!” 简单打了一个招呼后,孙琮便对船夫道:“这两位便是我方才说的于我们渔村有恩之人,要去贺州,麻烦张大哥了!” 船夫忠厚笑着摆摆手,“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两位帮我们渔村这么大的忙,送去贺州而已,来!上船!” “坐老张的船,保证又快又稳!” 元今歌笑着对他表示了感谢,和龙非绝一前一后上了船。 正要离开之时,孙琮忽然又叫住了元今歌。 “明美姑娘!” 元今歌疑惑抬头,“孙公子还有事?” 孙琮却笑了笑,“没什么,一路平安。” 第213章 鼠疫严重 身为船夫的张大哥平时不是一个话多的人,起初和他们两人交流了几句之后,就自己哼着小曲儿,一人划船划的轻松自在。 龙非绝看着远处还在眺望这边的孙琮,分外不爽地伸手,将元今歌拉到自己身边。 “舍不得?趁着现在还没有走远,本王可以准许你游回去!” 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在元今歌的耳边被听得清清楚楚。 这人又是抽什么风? 她撇了撇嘴,故意道:“愿意让我回去?这可是你说的!” 龙非绝的眼神瞬时就冷了下来,他双眸中夹杂着浓烈的寒意,“元今歌,你现在终于不装了是吗?” 龙非绝心中当然知道元今歌是故意这么说的,但他还是不可避免的心中升起了些怒意。 “也对,虽然那野男人出身贫穷,但身强体壮,放在人群中倒也勉强算个能拿得出手的。” “你把持不住也正常。” 元今歌无语,不满龙非绝翻来覆去用孙琮来说事,当下也道: “你说的没错啊,孙公子体格健壮,力气又大,农耕捕鱼统统不在话下,那夜还能轻松扛着你从山上走了下来,身材更是没得说!” 她一边说,还一边瞄了眼龙非绝此时虚弱的身形。 受伤后这段日子,让原本看起来 霸气冷峻的龙非绝,变得到有些像是文弱书生了。 她故意上上下下打量龙非绝,用鼻腔冷笑,“所以说,你和孙公子,确实没得比,至少人家看起来比你健康多了!” 小麦色的皮肤,虽然穿的是粗布麻衣,但身上的肌肉线条也根本不输给任何人。 而且这种硬汉风格的人。 一向是元今歌比较喜欢的类型。 光是想想,元今歌就十分感叹,并且还对这些颇有一番见解。 见元今歌就这般旁若无人地谈论起别的男人的身材,龙非绝心中的火气骤升,直接把人拉到了自己的怀里,手臂缓缓收紧。 “当着本王的面,谈论别的男人,元今歌,你的胆子真的是越来越大了!” 元今歌翻了一个白眼,往旁边避了避,“我的胆子有多大,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这就恼羞成怒了?”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就被龙非绝一个用力,带进了他的怀里,温热的胸膛告诉她,龙非绝似乎真的有点被激怒了。 她立刻扫视一周,渔船就这么大,她根本没有躲避的地方,只能和龙非绝的力气僵持。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整个船面忽而一个动荡,元今歌直接从龙非绝的怀里滑了出 来。 外面水声激荡,同时传来了船夫张大哥的声音,“不好意思啊两位,起风了,可能会有些颠簸,你们留意些,别撞到了!” “多谢张大哥提醒,我们没事——” 对着外面喊了一声之后,元今歌也没有再起身,就坐在龙非绝的对面,隔着半米远瞪他。 刚才差点滑飞出去,元今歌还是有点害怕的。 龙非绝看她紧紧抓着船沿,一副惊慌的模样,凉凉勾了勾唇角,“怕成这样,还妄想能游回去。” “那男人不过是一介乡野村夫,也配和本王相提并论!待本王重返沙场上阵御敌之时,你可别再舔着脸来本王身旁献殷勤!” 战场上,那才是真正的战士。 听龙非绝的意思,好似他上战场后就能迷死她似的? 元今歌:“呵。” …… 在突如其来的海风帮助下,元今歌和龙非绝到达贺州之时,比预估中的时辰还早了不少。 廉珩自到达贺州之后,就一直关注着海面上的动向。 然而几日过去,派出去的人一波接一波,却依旧不见龙非绝和元今歌的身影。 他看了眼旁边远眺祈祷的花梨,心中忽然升起来一丝绝望之意。 这么多日了。 莫非,王爷和王妃当真葬身于这茫茫大海了吗? 正当他出神之时,身旁的花梨忽然的跳了起来,“廉珩廉珩,你瞧,那是不是王爷和王妃?” 花梨因为激动,拍廉珩时用的力气不小,手都拍红了,廉珩无奈给她揉了揉手腕,举目远眺远远驶来的渔船。 那两个身影…… 一时间,廉珩竟有些不敢认! 这两日,他们在这里见了不少船着陆,但每次的期盼,换来的都是双重的打击。 船夫缓缓地划着船,朝着这边飘来。 “两位恩人,贺州到了。” 随着船夫的声音落下,船蓬下走出来两个人影,花梨和廉珩心口同时一跳,随后立马朝着岸边奔去。 “王爷!王妃!” 元今歌对着离去的船夫摆了摆手,刚回头,就听见‘噗通’一声廉珩跪在了他们面前,神情难掩激动。 “王爷,是属下办事不力,没能将你们二人救上来,还请王爷责罚!” 看着自责的廉珩,龙非绝神情微动。 “此事不怪你,本王不在时,一切可还平静?” 廉珩忙不迭点头,一边领着他们前往如今的住处,一边给龙非绝讲了几句来到贺州之后,他所了解的情况。 元今歌跟在两人身后,没走两步,突然被一个人抱了一个满怀。 “王妃!” 花梨眼中噙着泪花,身 形一阵颤抖,“王妃,您终于回来了,当时真的吓死奴婢了!” 那日,她是亲眼看到王爷和王妃掉下去的,这两日是吃不好睡不好,一闭上眼,就是当时两人掉进水里的景象。 整个人因此瘦了一圈。 元今歌拍了拍她的背,“好啦好啦,我这不是没事吗?放心,你主子我福大命大,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安慰好花梨之后,两人跟着龙非绝和廉珩去了州府。 先前就听说过,这里的知州疑似也染上了鼠疫,所以府衙那边暂时停止办公了。 现在他们去的地方,是这里的通判重新安排的住处,距离府衙不远,地方也不小。 等到他们到门口,通判已经闻讯赶来。 “在下贺州通判郑东,参见安王、安王妃!请恕下官无礼,贺州上下因鼠疫一事,闹的人心惶惶,未能恭迎王爷王妃前来,还请恕罪!” 通判年过半百,穿着绿色官服,脸色憔悴,说完对着他们二人恭敬的行了一礼。 “郑通判请起,不知廖知州如今怎样了?” 龙非绝颔首,哪怕他还穿着粗布衣,也掩盖不住他身为皇家后裔的矜贵气质。 郑通判微微摇了摇头,“他如今已没了意识,说不了话了,这两日高烧不断,府医也束手无策!” 第214章 本王回来了,别哭 男人的声音是掩不住的疲惫。 元今歌听着,只觉眼前的郑通判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种苍凉的无力感,看着分外令人揪心。 方才他们赶路前来时,沿路看到了不少感染鼠疫的人,有的人躺在地上难受的哀嚎,有的人似乎已经死去了多日。 一路走过来,能闻到街上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败气息。 这是一种不详的信号! 龙非绝闻言也拧眉,“怎么会这么严重?” “自发现鼠疫以来,已过一月有余,最开始廖知州下令让人去控制鼠疫的扩散后,亲自巡查了几次,结果就被感染了。 这鼠疫不知怎么回事,最开始感染的时候并不明显,到了四五日的时候,才初现端倪,随即迅速人就倒下了,知州那天上午不舒服下午就已经很严重了。” 说着,郑通判又叹了口气,“起初严重的百姓不过两三人,如今,城中染病却已过半,根本无力再控制,所以只得将希望寄托于朝廷。” 龙非绝听着,脸色越发凝重阴沉。 “本王知道了,方才走来时,城中的景象本王也有所目睹,待我们稍稍休整一番,便去外面探查,郑通判,辛苦你了。” 休息。 竟不是责骂?! 郑通判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的错愕。 他只知晓来的人是安王。 安王,举国上 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是大耀的战神! 他本以为面对的会是无尽的指责,却不曾想,他见到安王之后,不仅没有被痛斥,反而还得到了关心。 郑通判感激不尽的率人离开后了,元今歌接过下人端过来的热茶,还未咽下去,就见门外跑来一个紫红色的影子。 “绝哥哥!” 楚妍儿穿着一袭紫红轻纱,哭哭啼啼地朝着龙非绝的方向跑来。 下一刻,就扑进了龙非绝的怀里! “绝哥哥,真的是你吗!” 龙非绝猛然被对方扑了个满怀,这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令他眉头打了结,身形一僵。 明明才过去几日,他却有些不习惯妍儿的怀抱里。 稍微愣神片刻,龙非绝便将自己的手搭在了楚妍儿的背上,找回了原本的感觉。 可楚妍儿也并未就此罢休,她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龙非绝,眼中似有庆幸,似有惊喜。 “绝哥哥,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看着眼前娇艳似滴的楚妍儿,龙非绝心中却没了以往的触动,下意识的,她拧眉看向元今歌。 而元今歌触及到他的视线,直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转而对着花梨道:“走,带我去换身衣服。” 这身衣服先是被水泡过,又是在山林中走动磨损,早已经不成样子。 若非能让花梨 他们第一个认出自己,她也不会把这件衣服穿回来。 “是,王妃。” 花梨跟着元今歌离开后,并没有看到楚妍儿面向她们时恶毒的眼神。 怎么回事? 水鬼杀手失败了? 楚妍儿的神色变了变,抱着龙非绝时的力道更重了些。 “绝哥哥,你这些天都去哪了?有没有受伤?” 龙非绝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放心,本王不是已经好好回来了吗?别哭了,嗯?” …… 将楚妍儿安抚好之后,龙非绝也换了一身衣服,出来的时候,廉珩已经守在了门前。 “王爷,现在便去探查吗?” 龙非绝点头,“嗯,还是亲眼看到,本王才能对此次鼠疫有所判断。” 然而他刚刚迈出步子,就被廉珩拦了一下,然后将一块布料递在了龙非绝的面前。 “王爷,兹事体大,还是将口鼻掩住为好。” 龙非绝看了看廉珩递过来的布巾,没有拒绝,拿在手里之后,忽而转身问了一句。 “王妃呢?” “启禀王爷,王妃此时正在更衣,还未出来。”身旁另一个伺候他们起居的下人回应道。 龙非绝瞬间就皱起了眉,“什么衣服要换这么久!” 说着,他就朝着元今歌更衣的房间内走去。 元今歌正享受着花梨给她的捶肩服务,下一刻, 就被突如其来闯入的龙非绝吓了一个机灵。 “元今歌!” “干、干嘛!” 元今歌站起来扭了扭脖子,终于感觉好了一些。 这几天都是她忙前忙后给龙非绝治病煎药,所以哪怕在渔村环境那么好的地方,能让好好休息的时候却也并不多。 “随本王一同出去,看看城中的百姓。” 原来是这件事。 元今歌点点头,“也好,我本来就打算出去看看的。” 鼠疫这件事情,她既然来了,就没有置之不理的道理。 而龙非绝对自己脱口而出的话也愣了一下,在他的心里,他竟然下意识觉得鼠疫这个大难题,元今歌或许可以解决? “绝哥哥!” 就在此时,一袭紫衣身影也闯了进来。 楚妍儿进来,就紧紧抱着龙非绝的胳膊,娇滴滴道:“绝哥哥,妍儿也想要和你一起去!” 龙非绝皱了皱眉,“鼠疫严重,你去做什么?” 楚妍儿信誓旦旦,“绝哥哥,妍儿保证不会给你添任何麻烦的,妍儿在城中已有几日,所观之景也有许多,绝哥哥,妍儿就是也想帮帮你……” 闻言,龙非绝的神色才有所松动。 妍儿先他们一步来到贺州,对贺州的情况有所了解,说不定也能帮上忙。 龙非绝点了点头,同意楚妍儿和他们一同前往。 贺州的主城,是鼠疫扩散的最严重的一个地方,到处充满了浓郁的压抑气息,和方才院内的平和完全处于两个极端。 一迈出府院大门,他们就发现外面聚集的人群,要比刚来的时候多了好几倍。 许多面色青黑的百姓都不约而同地聚集在这里,目光灼灼地望着元今歌一行人。 他们都听说,朝廷派人来拯救他们了,一定有办法救他们的! 于是,刚刚门的众人,眼睁睁看着黑压压一片人群蜂拥而上。 “救命啊……” “救救我,我好难受……” 还有人拖着病体艰难地爬到了他们的面前,伸着手欲要抓住龙非绝的衣袍,却被身旁的护卫给拦下。 “王爷后退,他们都是感染了鼠疫之人!” 元今歌看着这群艰难求生的人,一个个张牙舞爪,面容扭曲,仿若末日降临丧尸围城一般的可怖又可怜,忍不住心生怜悯。 这鼠疫,竟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吗? “王妃,小心!” 哪怕他们面上一个个都戴上了面巾,廉珩也丝毫没能放松下警惕。 他挡在元今歌的面前,将那伸手妄图抓住元今歌的感染者推开。 这帮人显然已经被病魔折磨的不成样子,廉珩不能出手伤人,只能拿着剑横在身前,目露警告之色。 “啊!”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惊叫。 第215章 只因你是安王妃 是楚妍儿的声音。 元今歌回头,只见楚妍儿躲过了一个染病的百姓,紧紧攥住龙非绝的胳膊躲在他身后,吓得面色苍白。 “救救我们吧……你们不是来救我们的吗?” “对啊,你们不是来救我们的吗?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眼见着,围上来的百姓越来越多。 护卫们原本还能对付,但越到后面,就越心有余而力不足。 龙非绝的脸色难得出现了些变化,后面的郑东见状,立刻心思一沉,怕这阎王当场大开杀戒。 “诸位!诸位冷静!请听我说!” 郑东是这里的通判,在百姓面前还说得上话,也算有点威望。 “朝廷确实派了官员来此地,但还请大家给我们点时间!都先散开一些,然后回家安心等待好吗?这样聚集起来,鼠疫更有扩散的风险啊!你们也不想唯一可以救贺州的人,同样也被传染鼠疫吧!” 郑东说的有理有据,百姓们也有点犹豫起来。 “真的……能得救吗?” 元今歌上前一步,掷地有声道:“你们放心,我们既然来到了此地,就是为了平息鼠疫的,定不会无终而返。” 众人看到竟然是一个纤柔女人出来说话,一时 脸上都露出怀疑的神色。 “你们说的平息鼠疫,不会是把我们聚集在一起,一把火把我们给烧了吧?!” 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瞬间就暴动起来! 原本看起来还十分瘦弱无力的人们,面对这种绝望的猜想,几乎全部一下子爆发出了浓烈的恨意,朝着他们极速逼近! 龙非绝眉头一皱,刚才那话,是谁说的? 往往暴乱都是因为有人故意煽风点火,他立刻朝着出声的方向看去,但却没能在人群中第一时间捕捉到说话的人。 郑东慌了神,赶紧竭力安抚起来:“大家放心,若是如此,我们也不会过来,还请大家稍安勿躁……” 说完,便擦着汗看向龙非绝。 龙非绝没有看到他眼里求救的意思,反而是对着身边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会意,立刻潜入人群,将刚才那故意煽风点火的人揪了出来。 看到明晃晃的刀架在那人脖子上,人群才安分了下来,双目惊恐地看着他们。 “诸位,我们是来赈.灾的,你们这样,除了扰乱公务之外,还会耽搁你们治疗的时机,想活命,就要听话,懂?” 龙非绝虽然都跟他们站在同一块平地上,但是看着他们的时候 ,却充满居高临下的镇压感。 再加上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只有从战场厮杀中才能磨砺出来的的杀伐血腥之气,更是让众人对他产生了畏惧之意,不敢再造次。 横也是死,竖也是死,那不如就看看这些官员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 人群就这样安静下来,在护卫们的疏散下,终于畏缩着散去了。 龙非绝看了看抱着自己不松手的楚妍儿,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 “没事了,莫怕。” 说着他又将目光放在了一旁的元今歌身上。 只见元今歌正皱眉看着散去的人群,甚至还上前两步跟其中一个看起来稍微无害的老妇攀谈了两句,应该是想要进一步观测百姓的病情,她姿态大方又舒展,分毫没有畏惧之意。 龙非绝脸上的神色顿了顿。 他又看了看自己怀里的楚妍儿,娇弱无骨,怕得瑟瑟发抖。 元今歌…… 她还是女人吗? 旁人避之不及的鼠疫,她竟还要上赶着去接近! 不可理喻! 元今歌当然要接近了,身为医者,想防疫治病,不看看患者的状态怎么行。 突然,身后有人拽住了她的手臂。 一回头,是龙非绝。 “你做什么?” “本王还想问问你要做什么!本王已经下令,召集周边所有的大夫前来会诊,你莫要给本王添乱!” 元今歌皱眉看着龙非绝,“你是不是忘了,你一身的伤都是我治好的,竟然还还觉得我是在添乱?” 龙非绝一噎,但依旧是一脸的不赞同,甚至声音中还夹杂一些怒意。 “鼠疫,自古以来都无可救治,你若是擅自被染上了病,再传给本王府中之人,你担待得起吗?还是说,你早就对这鼠疫有了办法?” 元今歌闭了闭眼,“办法肯定是会有的,但总要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你不让我出去,我怎么会对这瘟疫了解?” 她说着,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看着龙非绝的目光带了些鄙夷。 “我瞧这些染病之人都面容发青,不过思维却依旧清明,应该还来得及。” 说完,元今歌又走到自己前方一个临近的病患身旁,仔细开始打量起他的状况。 这是个约莫二十多岁的汉子,看到元今歌邹进,神色也古井无波,仿佛早已经认清了现实一样,周身都透露着靡靡的颓丧之气。 “可以告诉我,你现在是什么感觉吗?”元今歌轻声询问。 看着那个女人不顾自己的劝阻 ,龙非绝面容铁青。 这个蠢货,知不知道鼠疫的可怕! 他是知道元今歌的医术或许很好,但他并不觉得鼠疫也能被她消灭! “绝哥哥……” 在龙非绝出神的时候,楚妍儿拉了拉他的袖口。 “妍儿?”龙非绝回过神。 楚妍儿的脸色仍旧苍白,显然是被先前的场景吓坏了。 前方,元今歌大致问完,一回头,就看到这两人旁若无人般卿卿我我,无语的同时又有些烦躁。 “你们就不能看点场合?” 龙非绝的脸色霎时就阴沉了下来,不过,他准备环住楚妍儿的手还是僵了一下,最后缓缓放下。 他黑着脸道:“在周围城镇的大夫们赶到之前,元今歌,你莫要给本王惹事!” “我惹事?”元今歌不可置信道,“明明是你要拉我出来的,现在又说我要惹事?” 龙非绝上前一步,将元今歌拉到自己身边,“你若没有把握,就不要逞能!” “本王让你来,只因为你是安王妃!” 元今歌后退一步,不明白龙非绝此时的咄咄逼人究竟是什么意思,但即便龙非绝这么说了,她也不会就此妥协。 “那我也可以告诉你,我有把握救他们,你不要碍事!” 第216章 被龙非绝推开 她来这里的目的也是想要救人,让她白白看着这些人受苦,她也做不到。 无视了龙非绝吃人的视线,元今歌继续抬脚,去检查了一些人的情况,等到她忙完后,龙非绝和楚妍儿已经不在了。 原地只有廉珩一人还在,警惕地盯着四周。 元今歌没有多待,回去后就赶紧先清理了一下自己,同时在心中想着彻底整治鼠疫的法子。 等到她收拾好出来,就看到大堂里,郑东一脸愁容地正在对龙非绝说着什么。 “下官认为,还是需要更多的大夫,不如再派些人,去别的地方问问?” 一个时辰过去了,结果周边只有一名大夫愿意前来,而且还是位九十岁高龄的老人! 一路快马加鞭赶来,人都快要赶没了,更别提救人了。 元今歌脚步一顿,心中摇头。 看这样子,借大夫是没有可能了,毕竟鼠疫蔓延得极快,保不准马上就流到了周边所有的城镇。 他们尚且危在旦夕力求自保,又怎会将自己的大夫借出去? 不等元今歌说话,楚妍儿的声音却在这时开口。 “绝哥哥,小时候我听人说过,有瘟疫的时候,就把村子里的干草烧掉,烟熏缭绕,也是延缓瘟疫的一种办法。” “不行!”楚妍儿的话音方一落下,元今歌的声音就插了进来。 “这种方式毫无用处, 不仅不能克制鼠疫蔓延,而且还会令已经患病之人对吸入烟瘴,对心肺产生影响,进一步加重病情!” 元今歌盯着楚妍儿,眸光中带着浓浓的审视,“你这种方式,早在百年前就已经被验证过了,没有用。” 楚妍儿被她反驳,脸色变得尤为不好。 但碍于龙非绝和旁人都在,只好敛着性子道:“王妃姐姐自称会医,但从街上回来后,便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见他人,也未见得提出什么有用的建议呀?结果这会儿又出来否认我的提议……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妍儿真是不明白。” 欲说还休,她抬起头,委屈地看了龙非绝一眼。 龙非绝原本还在想烧掉干草是否可行,没想到元今歌先声夺人。 他不悦地叫她:“元今歌!” 元今歌无视龙非绝恼怒的神色,神色坦然地将自己的想法托盘而出。 “办法,我已经有了。只要你们能找到对应的药材。” 郑东听后心中一惊,“当真?” 元今歌点头。 “不过贺州临海,那东西或许要在方圆八百里之外的山崖处搜寻,若不然……只能我们自己种出来。” 话音方落,郑东就激动道:“方圆八百里……此时贺州封禁,本就不可随意出入,山崖也只有路过沐祁县才能到,他们……也不会让我们进城的。何况这一来一回 ,起码要半个月的时间。更别说现种了……时间怎么可能来得及?!” 元今歌知道他的顾虑,可是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她方才仔细观察了百姓们的病情,料定他们是可以挺过半月的。 见元今歌态度坚决,郑东也无法反抗,问清楚那药材长什么模样之后,郑东转头就吩咐人去找药了,但却并没有抱什么希望。 楚妍儿还在可怜巴巴地看着龙非绝,而龙非绝也对元今歌的话嗤之以鼻。 “等到你找到,贺州的人恐怕早已病入膏肓,回天乏术了!届时,你又能救得了几人?更别提什么现种,你也说得出来!” 元今歌满脸黑线,“能救一人是一人,难不成你还有其他什么办法?” “绝哥哥……” 楚妍儿适时出声。 “还是先试试焚烧干草吧!妍儿是真的曾经听一位老人说过此法,他就是当年鼠疫下的幸存者之一,当时他们的村子,就是火烧枯草后,用烟熏一熏,才让他存活下来的!” 一派胡言。 元今歌心中吐槽。 这种方式还很容易引起肺y,先是鼠疫,再是肺y,她可不敢保证那些染病的百姓会承受怎样的痛苦。 然而龙非绝只是沉默了一下,就看向了郑东。 “就照此法试试。” 郑东领命退下,元今歌还想说什么,就被龙非绝拉住了。 “你做什么去?” 元今歌烦躁的推开他,后退一步。 “龙非绝,自以为是也要有个度,这种情况下,万一要是治不好,可是要死人的!” 她还从未听说过会有什么病毒怕烟的,楚妍儿还真是大言不惭,关键,龙非绝还挺信她! “王妃姐姐怎么能这么说呢?妍儿也是一片好心……” 楚妍儿见状,立刻横在了两人中间,和龙非绝贴紧,挑衅地看着元今歌。 “妍儿说的不错,试试又何妨?况且你那药还不知何时才能寻到,难不成本王还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愚蠢! 元今歌心中就只有这两个字想要送给眼前的两人。 但任她好说歹说,龙非绝意已决,硬是要说就算不能治病,延缓瘟疫传播也可以。 元今歌无可奈何,直接转身回屋,不想看到这两个碍眼的人。 “绝哥哥,王妃姐姐恐怕只是讨厌我罢了,这才会这么反对。” 看着元今歌赌气离开,楚妍儿得意至极,她轻轻靠紧了龙非绝。 然而在下一刻,却被对方推了开来。 楚妍儿错愕,“绝哥哥?” 龙非绝一愣,他也不知道为何会把楚妍儿推开,他神色缓了缓道:“妍儿,本王有些累了。” 楚妍儿连忙为龙非绝抚平了有些褶皱的衣领,“好,绝哥哥舟车劳顿,还是早些歇息为好。” 一夜 疏忽而过,众人心中皆有不同的忧虑。 只有元今歌挑灯夜战,用自己手里仅存的一些药材,熬了整整一夜,制成了几百颗药丸。 这些药不说能治病,至少也能够预防,只不过少了一味千叶,药性要稍微减弱一些。 千叶,就是她昨日说的八百里之外山崖上的一种药。 她一大早带着药丸出府,先是逛遍了城内所有的的药铺,结果这里的情况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糟,药铺几乎已经空了,再找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王、王妃……” 花梨跟在元今歌身后,紧张地看着大街上随处可见昏迷的人,感觉自己仿佛到了炼狱一样。 “没事,你戴了面纱了,不用怕。” 元今歌轻声安抚着花梨,对着身后的人使了一个眼色,那些人就拿着药,给大家去分了。 “这些都是治疗和预防鼠疫的药,大家一个一个来,不要拥挤……” 原本龙非绝是不同意她出来的,但听说她为了制药一夜未眠,一时神情有些动容,索性也不再去管她。 “王妃……药送完了。” 元今歌点了点头,她已经将药方和制作方式交给了城内还未被感染的大夫们,大家也在卖力制药。 但即便如此,每日也依旧有许多新增被感染的人。 元今歌忙了一天,有些疲惫,结果一回到住处就听到一个坏消息—— 第217章 喂你吃如何 他们随行之人也有人感染了鼠疫,此时已经被单独关在一个屋子里,不准他出来,跟众人隔绝起来。 “什么破东西,一股子腥味!” “啪——”的一声,一个小药瓶被打翻在地,从里面掉出来一颗圆润的黑色药丸。 茉莉摸了摸被打痛的手,不明白为何楚妍儿会这么排斥。 “小夫人,这是预防药,每人都要吃的……” “预防药?”楚妍儿坐在凉亭内,对着地上的那颗药丸讽刺一笑,她知道这是元今歌做的。 “谁说的?有谁能证明这药管用吗?光是闻着,味道就那般怪异恶心,谁知道是用什么东西做的,可别预防不了鼠疫,再把我吃坏了!我可不吃!” 楚妍儿挥了挥手,让茉莉将那东西赶紧弄走。 她不是不知道先前在宫内发生过什么,那元今歌就曾诓骗过铮王妃,用什么牛粪制药,她可不像铮王妃那般蠢。 “可是小夫人,这些药都是城内的大夫认证过的,大家都吃……” “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楚妍儿不耐烦道。 茉莉不好再说什么,从前还没觉得,但此时她却觉得她的主子,确实很难伺候。 她慢吞吞蹲下去捡药丸,还未起身,眼前却忽然停了一双淡色鞋履。 缓缓抬头,就看到了王妃的一脸怒容。 元今歌看到楚妍儿把她辛辛苦苦做的药扔在了地上,还滚上了尘土和杂草,顿时气 不打一处来。 “你若是不想吃,大可不吃,毕竟你不要,还有旁人需要,为何还要扔地上糟蹋东西!” 楚妍儿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看到来人是元今歌之后,心中得意了起来。 “原来是王妃姐姐啊,怎的这么晚才回来?王爷今日和我一同触去火烧干草了,虽然烟很多,但我相信,只要坚持,总能控制住鼠疫的蔓延的。” 元今歌额头青筋跳了跳,觉得她这话简直是在挑战自己的医德。 “随便你们去干什么,我不感兴趣,但现在,你把药给我捡起来!” 楚妍儿嘴角一僵,气急败坏地看着她。 “元今歌,你得意什么?我就不捡,你又能奈我何?” 现在这里又没有其他人,她也料定茉莉不敢将这事说出去,故而面对元今歌的时候根本没有往日在龙非绝身边的娇弱,颇有些原形毕露。 “我数三声,你若是不捡,就别怪我亲自动手,让你吃下去了!” 第218章 让他睡一夜 元今歌一边说,一边将方才被楚妍儿踩扁的药丸捡了起来。 圆滚滚的药丸此时变成了片状,黑乎乎的一大坨,还沾着鞋底泥。 元今歌眼中含笑,将‘药片’递到了楚妍儿的口旁,笑盈盈地示意她吃下。 楚妍儿眼中的得意瞬间散去,变成了满眼的恐慌。 “这……” 她还没有开口,就被元今歌抢了话语。 “吃呀,方才不是还说是不小心弄掉的吗、我都给妍儿妹妹捡起来了,快吃吧!” 楚妍儿的脸色扭曲了一瞬,她慌忙将目光落在了龙非绝的身上,面容悲切万分,好像被强迫的小娘子一样。 然而龙非绝此时却没有将目光落在楚妍儿的身上,反而看着元今歌有点失神。 “怎么了?你不想吃吗?可你方才不是还说……” 元今歌故意疑惑的问。 龙非绝也回神,同样看向楚妍儿。 楚妍儿面容一僵,她恨恨看了元今歌一眼,一把夺过元今歌手中的药,闭上眼睛一口给吞了下去,那架势简直如赶赴刑场。 天知道,她今晨出去郊外和龙非绝一起找干草之时,还踩过好几次的羊粪! 谁能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啊! 元今歌幽幽道:“这药要嚼服,药性才能最大程度被吸收,妹妹可别囫囵吞了,多嚼会儿哈 。” 龙非绝也点了点头,盯着楚妍儿吃药。 楚妍儿品着嘴里那臭烘烘的味道,实在是想呕!! 可她只能铁青着脸,“我……吃完了。” 说完,眼里就再次蓄满了泪水,目光落在了龙非绝的身上。 那泪水是强忍吐意憋出来的! 龙非绝终于满意道:“本王早就说了,妍儿不是那种随意浪费之人。” 楚妍儿的面容一僵,想要撒娇的话被噎在了喉头,憋得她胸口闷痛。 元今歌强忍着笑意,附和道:“毕竟是你的小心肝,当然得为你着想了。这药,可是废了好多种药材呢,要是传出去,来赈.灾的官员家属丢了他们梦寐以求的药,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呢。” 楚妍儿的脸色越来越黑,但元今歌却依旧不想放过她。 “哦对了,方才似乎听到,你觉得这药有怪味?可以告诉我是什么怪味吗?” “没有怪味,王妃姐姐许是听错了,我说的是今夜用的晚膳,不是药。” “哦,那便好了,我就说药都是吃的一样的,别人怎么不说怪味儿呢,还以为哪个不长眼的给你送错了,不过不打紧,就算送错药效也是一样的,只有个别药丸里面夹杂了一些小禽的排泄物,那是用来给重症患者吃的。” 越说,楚妍儿的脸色就 越憋不住,从嘴到胃,这一条每一处都叫嚣着恶心! 元今歌并不想这种时候把楚妍儿逼急,见差不多了,就伸了伸懒腰,对着身后的花梨道:“走吧。” 然后,将龙非绝当成空气一样,从他面前大步走过。 龙非绝眼眸一眯,看着元今歌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楚妍儿也根本顾不上其他的,赶紧离开,冲回房里大吐特吐! 元今歌回房后,简单洗漱就准备休息。 结果花梨前脚刚走,元今歌就听到了门那边又传来的动静。 “怎么了?” 元今歌还以为是花梨回来了,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 不料却没有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反而看到了一个宽大无比的身姿…… 元今歌眉头一皱,“你来干什么?” 龙非绝坦然自若,进来后就开始宽衣,看得元今歌大惊失色,立刻跳了起来。 “你干什么啊?回你房间睡去!” “这里就是本王的房间。”龙非绝淡淡道。 元今歌看着他将自己的外袍脱下,还有些不可置信。 “胡说,这里明明这么多房间……” 还未说完,元今歌就被龙非绝给打断。 “别的房间都被用来当做随行之人染病后的暂居之地了,还有,本王昨夜就睡在这里,凭什么让本王出去?” 元今 歌这下有点无话可说了,她昨夜一夜未眠,都在药房捣鼓药去了,哪里知道自己的房间竟然被龙非绝给霸占了! 她眼皮抽了抽,直接拦住想要上床的龙非绝,果断赶人。 “今晚我回来了,这里就是我的房间,你去找你的楚妍儿去!别来和我挤。” 龙非绝低头看着一脸气鼓鼓的元今歌,锐利的锋眉往上挑了挑,“元今歌,你别忘了,你是本王的王妃,” “那又怎样,楚妍儿不也是你的女人吗?我很累,别来打扰我!” 元今歌故意加重了语气,但说自己很累却不是装的。 她觉得自己现在只要一倒头,就能立刻入眠,根本不愿意有其他人在身边。 更何况还是龙非绝这个臭男人! 但龙非绝却充耳不闻,脱完外袍又要脱里衣。 元今歌:! 过分了啊! 这男人还想在她面前耍流氓?! 然而龙非绝却只是将自己的里衣半褪,露出来上半身,朝元今歌示意了一下。 元今歌愣住了,龙非绝的身上还挂着上次她为他包扎过后的伤口。 过了一天一夜,纱布有点松了,但好在伤口恢复得不错,已经没有了最开始那般狰狞。 龙非绝挪开元今歌拦住他的手臂,坐在了床榻上,声音中还夹杂着一丝气恼。 “换药!” 元今歌这才意识到自己误会了,认命的捏了捏眉心,叹了一口气道:“知道了,等着。” 说着,元今歌就走到了房间内的某个角落,背对着龙非绝,将药拿了出来。 “慢死了。” 龙非绝等得不耐烦。 房间内只被元今歌留下了一盏烛灯,她原本准备休息,此时也只着一件内衫。 龙非绝看着她缓步朝自己走来,暖色的珠光影影绰绰洒在了她的身上,让龙非绝原本紧皱的眉头倏地展开。 他看着眼前温婉纤弱的身影,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一缓,目光却始终紧紧贴着她。 元今歌没好气地将手中的药和纱布放下,瞪了龙非绝一眼。 “你要是着急就自己来,别催我,困着呢!” 龙非绝定定的看着她,没有再开口说话。 元今歌转而又将刚刚被她熄灭的蜡烛重新点燃,照亮了昏暗的卧房,安分地帮龙非绝换药。 这一刀,是龙非绝帮她挡的,若非如此,她恐怕现在还不能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 罢了,终归此事是她欠龙非绝的,只要龙非绝安安分分的,不要做什么奇怪的举动…… 她就大发慈悲,让他在这里睡一夜也未尝不可。 然而就在她刚刚包扎好,准备将剩下的纱布放回桌面的时候,龙非绝却一把抓住了她! 第219章 完蛋了 因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元今歌手中的纱布没有抓稳,落在了地上。 “你干嘛?” 元今歌蹙眉,觉得现在的龙非绝怪怪的。 他不会真的要…… 奇怪的思绪刚刚浮现,龙非绝的手却缓缓向下,捏住了她的手腕。 元今歌的手腕很细,龙非绝一掌就能完全将其包裹住。 这一只粗粝的大手,却不敢将自己握剑的力道使用在元今歌的身上,他怕自己一个用力,这细弱的手腕就会被他捏碎。 “问你呢,你要干什么?” 被龙非绝用这种眼神看着,元今歌感觉浑身不适。 她想将自己的手从龙非绝的手中抽出来,一个用力,谁知非但没有抽出来,反而被龙非绝一个反制,撞入了他怀里。 “呀!” 元今歌一个激灵,惊慌地查看龙非绝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好在没被影响。 龙非绝却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他觉得自己仿佛被蛊住了一样,觉得今夜的元今歌分外迷人。 “你……” 元今歌刚要开口,却被龙非绝一带,眨眼间,两人之间的位置对调。 元今歌坐在床头,看着撑着身子半伏在自己面前的龙非绝,一时间,二人呼吸交缠,令她觉得灼热。 龙非绝的 长相无可挑剔,此时身上带伤,半褪着衣衫在她的面前,目光黝黑,莫名显出一种别的气质。 元今歌熬了一天一夜,脑子本就滞涩转不过弯,此刻只觉得眼前的龙非绝竟透露出一丝文弱和妖艳…… 两人越靠越近。 元今歌一个慌神,就看到了龙非绝的那张脸放大凑到自己面前。 不行! 理智骤然回归,在龙非绝的吻落下来的时候,元今歌侧头避开。 龙非绝好看归好看,但她可不能就此沉溺,忘记了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况且…… 元今歌暗自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扭头,直接睡到了床榻里侧,留给了龙非绝一个背影。 龙非绝这时也回过了神。 他看着已经躺下,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元今歌,不自然地将自己半褪下去的里衣穿上,然后神情平静地睡在了元今歌的旁边。 方才元今歌给他换药的触感还历历在目,而身体也因为对方的触碰,产生了一些变化…… 但又怎么办,只能忍。 龙非绝抿了抿唇,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别再瞎想。 听着身侧窸窣的动静,元今歌很快就沉入了梦乡,而她背后的那个男人,一夜未眠。 而这一夜,用烟熏来去除 疫病这种方式,已经被当地的官员推行出去,毕竟那可是安王带人做的,他们肯定要效仿。 第二日太阳升起,照亮了贺州的每一片土地,却是烟雾缭绕,空气中遍布呛人的气息,咳嗽声响彻大街小巷。 元今歌一推开房门,就吸进去一口浓烟,呛得她肺差点没咳出来。 “咳咳咳……花梨、花梨!” 元今歌一边挥手散烟,一边走进院子。 院内众人也皆是咳个不停,元今歌在一众围着干草扇烟的下人中,将花梨给拉了出来,指着这群人问:“怎么回事?” 花梨白净的小脸上沾了不少黑灰,一边咳一边对着元今歌道:“咳咳,王妃,今晨小夫人说,咱们这里也要熏一熏,随行的人都有三四个染了鼠疫,让我们防患于未然。” “好一个防患于未然!” 元今歌看着那群正在卖力扇烟的下人们,直接上前驱散了他们,并且将那些干草全部踩灭。 等到她院内的空气终于没有那么多烟之后,她才回头看向花梨。 花梨也自知没有做好事情,垂着头,等待着元今歌的指责。 元今歌看着她的这副模样,一时间气也散了大半。 毕竟能让花梨听话的人,除了 龙非绝,也没有别人了,花梨怎敢忤逆。 于是元今歌转而道:“王爷呢?” 她醒来后就没有见到龙非绝,以为龙非绝又和昨日一样,跟着楚妍儿去烧干草熏鼠疫去了。 想起这件事,元今歌就觉得好笑。 但是没有办法,这里的人愚钝,若是不让他们知道这种方式愚不可及,他们恐怕还会嘲笑她。 “王妃,王爷在正厅,正和郑通判谈话。” 元今歌点头,“我知道了,你去洗洗脸吧,瞧瞧你,都成小花猫了。” 花梨捂着脸懊恼离开,而元今歌端起正色,朝着正厅走去。 原本她只是觉得反正龙非绝也说不听,他非得要烧就烧吧,但被浓烟当头一熏之后,她改变想法,不能让他们继续烧干草了! 这烟也够毒的了! 方到正厅,元今歌就若有若无的听到郑通判懊恼的声音。 “这可如何是好啊……” 龙非绝脸色阴沉,而郑通判就站在正中央,一副天塌了的样子。 “怎么了?” 郑东听到元今歌的声音之后立即双目一亮,回过头,直接跪在了元今歌的面前,吓了元今歌一跳。 “郑通判,您这是作何?快快请起!” 郑东却神色惨然,“安王妃 ,您既然能知道八百里外的山崖上有救命的药,还能制作出这么多的药丸供大家服用,您就肯定还有其他法子救贺州的是吗?求求您,救救贺州的百姓们吧!” 元今歌一头雾水,不过她也知道此事定和鼠疫脱不了干系。 “郑通判快快请起,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先说一说,我才能够判断怎么去救。” 天大地大人命最大,元今歌立刻将郑通判扶起来,一眼望过去,竟见对方的头上,竟然冒出了大片的白…… 一夜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昨夜大风,竟将那已经快要熄灭的干草重燃,一路烧到了粮仓!导致贺州的存粮被烧了大半!那剩下的一些,还是未感染鼠疫之人拼死救回来的,但即便如此,剩下的粮草,也根本支撑不了整个贺州一个月啊!” “粮草被烧了?”元今歌大惊。 她知道烟熏对鼠疫无用,但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而提用烟熏的法子,还是楚妍儿想出来的。 她下意识看向楚妍儿,只见楚妍儿垂着头缩在角落,小心翼翼地看着脸色铁青的龙非绝,不敢说话,仿佛不出声,就能置身事外似的。 “安王妃,您可有什么法子……” 第220章 你让本王捉老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鼠疫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如今全贺州人的口粮却成了问题。 从鼠疫爆发到如今,整个贺州已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没有劳作,都是靠着粮仓的食物度日,如今粮仓被烧,让百姓们怎么活? 元今歌全程皱着眉头听郑东说完,想了想道:“那剩下的粮食,还能撑多久?” 郑东道:“加上一些商户自愿捐出来的粮食,最多可供贺州的人吃十日。” 元今歌眸光闪了闪,十日,也够了。 “您是有什么法子了吗?”郑东满怀期望地问。 “粮食的事情我有办法,你先安抚好百姓们吧。” 听到元今歌斩钉截铁,龙非绝却是不屑地嗤笑一声,嘲讽了元今歌一句:“大言不惭!若你十日后没有想到解决粮食的办法,难道还准备去周遭借吗?” 元今歌抬头,“同意用烟熏死疫病的人,还有脸来质疑我?这粮是怎么没的,王爷需要我再做提醒吗?” 龙非绝的脸色霎时阴沉了下来,从齿缝里蹦出几个字:“元今歌!” 元今歌一点也不想理会他,还给了他一个嘲讽的眼神。 当着外人的面被下了面子,龙非绝死死瞪着元今歌,终是没有再开口 说话。 但郑东却开口了。 “安王妃,昨夜大火有不少人都看到了,今晨之时,大家全部人心惶惶,仿佛最后一线生机都被泯灭了一样,我怕他们……不好安抚啊!” 说罢,郑东担忧地看着元今歌,“可否将您的法子告知一二,也好让我们心中有些底?” 元今歌想了想,觉得告诉他也无妨,不过在这之前,元今歌还问了一嘴。 “我瞧你们贺州附近的农田,长势很好,是冬麦吗?” 郑东点点头,随即就联想到元今歌的打算,立即摇头,“您是打算提前作收?不行不行,那些农田的作物大多都是去年十月份种植的,要想等到成熟,至少还需要等待两个月的时间,提前作收,那是毁粮食啊!” 元今歌知道他的顾虑,摆了摆手,“郑通判稍安勿躁。” “我会行医,也能调制出一些可供植物快速生长的药,而且就在前不久,还有幸得到过一些稀有的土壤,所以,给我十日的时间,你们的作物就会尽快长成,如此,就不必担心会饿肚子了。” 郑东面上已是万分惊诧,“这……这怎么可能?” 能让植物快速生长的药,他先前闻所未闻,一时间原本 还带着期望的神色瞬间就变得怀疑起来。 “我知道你对此事抱有怀疑,但眼下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不是吗?不如就先安心等上十日,十日后,我保证能让贺州的人吃上饭。” 郑东还是很担心:“您说的,当真是能够让作物快速生长的药吗?不会反而把原有的作物毒死吧……” “当然不会。”元今歌拍着胸脯表示,“若您不信任我,稍后可以跟着我先去田里试试,我给你演示一番。” 郑东见她尽在掌握的模样,一时间心里也安定了些,连连点头。 元今歌将目光重新落在阴沉着脸的龙非绝身上。 “鼠疫一事,王爷不会还想着烟熏之法能有效?” 龙非绝当然知道元今歌这话是在讽刺他,凌厉的眼皮一抬,但在元今歌的眼里却没有什么杀伤力。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龙非绝没好气道。 元今歌浅浅一笑,“既然王爷放弃了烟熏,那就去捉一些老鼠吧。这些鼠疫的源头,归根结底,还在它们上面,掐掉源头,才能从根本上杜绝鼠疫的传播。” 龙非绝臭着脸,“你让本王去抓老鼠?!” 元今歌耸耸肩,“不然呢?我去抓?你来负责百姓们的粮 食?哦对,你还可以去周围城池去借,是吧?毕竟你是安王,你开口,他们断然也没有不借的道理。” 可龙非绝却没有接元今歌的话头。 他确实可以出去要粮,他们也定然会给,但势必,他也会落下个蛮横的名声…… 若是他大张旗鼓的跑去借粮,那他这两日熏烟,不禁没熏走鼠疫,还把粮草给燃了的蠢事,还不很快就传遍千里了? 这样想着,龙非绝深呼吸几下,稳住情绪,冷声询问:“你当真有法子控制住鼠疫的蔓延?” “当然。” 龙非绝看着元今歌尽在掌握的模样,深知哪怕他现在正被她拿捏,此时也别无选择。 “好,本王就听你一次!” 说罢,就领着人出去了。 元今歌朝着他的背影喊:“记住,要捉活的!” 接下来的时间,元今歌就跟着郑通判跑了一整日的田野。 郑东最开始还不信任,元今歌就用自己的法子先试了试,约莫过了有一盏茶的功夫,郑通判就看到原本还泛着青色的小苗,竟然真的长高了不少。 一时间激动的语无伦次,没想到世间竟还有此等神药?! 郑东看着那幼苗,一拍定案,同意元今歌给农田用药。 等到两人忙完回到住所之后,就看到院子里围着好一些人,而中央的笼子内,有四五只老鼠,有大有小。 “这么快就抓到了?” 元今歌走上前,诧异的问。 然而她没有走多久,就被花梨拉住了袖口。 “王妃,这些都是疫病的来源,您可要小心啊!” 元今歌拍了拍的手以作安抚,“放心,既然是我要求捉的,我自然有把握。” 龙非绝站在正中央:“这些够了吗?” 他目光紧紧盯着元今歌,倒要看看她究竟要对这些老鼠做什么! 究竟为何要将这些老鼠捉来,龙非绝毫不理解。 若是全程捕杀老鼠,听起来好靠点谱,但捉这几只回来又有何用? 以毒攻毒? 元今歌没有理睬龙非绝,而是隔着笼子对着这些老鼠撒了一些药粉,还喂它们吃了一些东西。 忙完了这些事情之后,元今歌招了招手。 “可以了,把它们放走吧。” 龙非绝满脸茫然,正要询问,却见四周都是他的手下,顿时就打消了询问的念头,对着其他人一挥手,就让他们把老鼠都放了。 元今歌见他这么听话也很满意,伸了一个懒腰就去洗漱用膳了,也不主动和龙非绝解释。 第221章 该离开龙非绝了 而龙非绝耐着性子没有问。 直到两日后,手下向他来汇报,在街道里发现了数只死老鼠。 郑东对这现象大吃一惊,一早就跑来汇报了,还以为疫病蔓延加重,导致连老鼠都死了,整个人都慌得不行。 “你说什么?在其他街也发现了许多死老鼠?”龙非绝沉着声音问。 郑东慌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确实如此,王爷,您说这鼠疫莫非当真是加重了?” 元今歌闻声赶来的时候,就听到郑东恐慌的这么一句话。 “非也,不过是我下的药起了效果罢了。” “下药?”郑东茫然。 那日从田中回来后,郑东将她送至居所的大门就走了,并没有看到元今歌后来喂老鼠的举动。 龙非绝也看向了元今歌,他也想知道,那天抓回来的明明只有四五只老鼠,就算是她下药把它们毒死了,那如今为何会死了这么多? 元今歌解释道:“我给老鼠用的,是一种只能在它们族群之间迅速传播的毒药,只需要空气便能传播。鼠疫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老鼠,所以用这法子,一传十十传百,只要城内有一只老鼠中药,假以时日,也绝对能传遍所有的老鼠。在这过程中,鼠疫蔓延的速度就会缓解。而且,这种药对人是绝对无害的。虽然暂时能治疗百姓病情的药还没治出来, 但用此法,先控制老鼠,也是有效的。况且我之前给大家发的药丸,能一定程度预防鼠疫,如此,只要坚持大半个月,城中就能恢复成先前的样子了。” 郑东闻言立刻精神了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惊喜万分,仿佛元今歌是天仙下凡来拯救他们的仙人一样,一时间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元今歌对着他摆了摆手,“郑通判放心,我对此很有把握。” 这下,众人皆大欢喜。 郑东离开后,龙非绝的目光久久没有在元今歌的身上移开。 “干嘛这么看我?” 元今歌回头,和龙非绝的眼神相撞。 龙非绝像是想要将元今歌看透一样,盯着元今歌问。“所以,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那给老鼠吃的药,是怎么来的?” 元今歌挑了挑眉。 “独家秘方,恕不外传。” 龙非绝脸色瞬时黑了下来,他看着元今歌,仿佛才认识她一样,眼眸中流露出惊讶和怀疑。 “本王怎么不记得,你何时这么聪明?” 元今歌原本微笑着的神色瞬间收回,冷眼看着龙非绝,嗤了声道:“说明你瞎,且没有脑子,连烟熏这种离谱的法子都能相信。” 说完,元今歌就一溜烟跑了,完全不顾及身后暴怒的龙非绝。 清理了一部分死老鼠后,元今歌让他们用火烧了,防 止疫病的扩散。 结果到了第二天,大家屋子里的老鼠成片成片的死去,且每天都会有新的死老鼠出现,让群众们十分诧异。 很快,元今歌帮助他们速产粮食和消灭鼠疫源头的名声就传了出去,大家惊喜万分。 一时间将元今歌视若神明。 “快看快看,是安王妃!是安王妃!” 再一日,元今歌跟着龙非绝去外面查看民情的时候,人群中就有人认出了她。 也不怪大家记性这么好,毕竟最开始,她发出去的药丸都已经接连不断地起了效果。 元今歌原本还以为药性有点不够,不过现在看来,似乎刚刚好,只不过要彻底治愈,会有些慢罢了。 特别是那些已经病入膏肓的人,还是需要加大点量才是。 周围一阵一阵的欢呼声,都是大家对元今歌的赞美和尊敬,看着元今歌的目光仿佛像是在看救世主一样。 “安王妃果真是天仙下凡,不仅人美,心也美!” “我真的感觉我自己好多了,我的病快好了,我快好了!谢谢安王妃的药!谢谢安王能够来我们贺州赈.灾!” 此话一出,大多数人都开始感谢安王夫妇重新给了他们新的生命,热情得让龙非绝差点都有些招待不住了。 元今歌心里也放松许多,低声对龙非绝道:“你这么得民心,可是沾了我的 光啊,心里偷着乐吧!” 龙非绝侧过脸看着她,一时也有些无奈。 确实,如果这次没有元今歌,他还真的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遏制住鼠疫的蔓延。 楚妍儿就站在龙非绝的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们。 她本来还想挤开元今歌,自己和龙非绝肩并肩,但却在她即将上前的时候,却听到了有人说她的坏话! “哎,要不是亲眼看到那些作物长的很快,我也不相信这世上,竟然真的有可以让作物快速生长的药,不过如果不是那个什么小夫人出的鬼主意,说什么用烟熏,我们也不会损失了那么多的存粮……” 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却恰好能被楚妍儿给听到。 楚妍儿一抬眼,便看到了元今歌那张得意的笑脸。 一时间,神色嫉妒的近乎扭曲。 凭什么元今歌这个贱人就能深得民心!而她,却只配成为别人口中的笑柄! 她看着元今歌重新给重症病人调制的汤药,一时间,心中某个阴暗的想法呼之欲出。 一整天,元今歌忙着问诊,等回府的时候,心中已经有了确切治疗的方案,同时压在自己心中的重担也轻了不少。 暮色降下之时,元今歌抱着酒壶,身形不稳地爬上了屋顶,靠在上面天空。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进行。 还有最后一件事…… 只要她将龙非绝需要的药草让他服下,那么,她就达成任务,可以离开安王府了。 “王、王妃,你怎么爬到那么高了?” 花梨寻元今歌不得,一抬头,就看到屋顶有个熟悉的影子,一时惊慌不已。 元今歌摆了摆手,“上来放松放松,花梨你也来看看?天空很漂亮的。” 花梨看了一眼旁边的木梯,虽然心中害怕,但还是颤抖着腿一下一下缓缓爬了上去。 “王、王妃?” 等到终于上去之后,花梨动都不敢动,只能站在元今歌的身边,紧绷着身子缓缓蹲下。 “没事的,别紧张,来坐下!” 元今歌拍了拍自己旁边,神情洒脱,在月光的照耀下,还能隐隐看得到她脸上的红晕。 见元今歌有点醉了,花梨更是紧张不已。 这可是房顶,掉下去可不是开玩笑的! 就在花梨犹豫要怎样将元今歌劝下去的时候,元今歌一伸手,就将她拉着坐到自己的旁边。 “嘘——别说话,看天。” 花梨顺着元今歌的目光看去,星星点点点缀着暗色的夜空,其中有几个还一闪一闪的,让人焦躁不已的心,瞬间就沉淀了下来。 一时间,除了呼吸声,花梨什么都听不到了。 就在元今歌品着小酒,把酒言欢的时候,花梨却忽然发现自己的旁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 第222章 你敢想别的男人 “王爷?” 花梨惊呼出声,这时害怕也不知道了,直接站起来就要给对方行礼。 龙非绝是在无意间看到元今歌在屋顶的,所以就暗自使了轻功悄悄上来,想要看一看元今歌又在搞什么把戏。 但他却没有想到,元今歌是在这里喝酒。 看着手忙脚乱的丫鬟,龙非绝摆了摆手,示意她不用行礼,花梨这才闭上嘴。 她低头,见元今歌酒意上头,脸色红润,根本没注意到王爷也在,还在美滋滋地看夜景,开口就想提醒王妃一句。 结果被龙非绝轻声打断:“你先下去吧,这里有我。” 龙非绝难得用温和的语气说话,花梨顿时受宠若惊,赶紧小心翼翼地爬下了屋顶。 既然有王爷在,那她也不用担心王妃会不小心摔下去了。 元今歌根本不知道自己身边的人已经换了一个。 “星空璀璨,斗转星移,花梨你说,我是不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元今歌一边说,一边还将酒壶往自己的唇边相对,一时间没对上,酒壶中流出来的酒顿时洒到了元今歌的脖颈,激的她缩了缩脖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晕乎乎的笑了起来。 龙非绝看着元今歌,嘲讽的话脱口而出,“若是不小心把自己给呛死了 ,那才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突然出现在耳边的声音让元今歌一个激灵,回过头去,竟看到龙非绝的脸就在她旁边。 元今歌吓得连连后退,紧跟着脚下一滑,眼看着人就要从房顶栽下去—— 龙非绝伸手一捞,元今歌就不受控制地埋在了龙非绝的怀里。 “你、你……” 元今歌意识有些混沌,但还是下意识地看向了救了自己的人。 朦朦胧胧间,将龙非绝冷峻的下颌线条尽收眼底。 咦? 竟然还是个小美男? 元今歌醉意上脑,根本没有意识到眼前这个人就是龙非绝,还以为是哪个漂亮的小美男,一时间,也不着急从对方怀里出来了。 龙非绝闻着她身上的酒味,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 “喂,元今歌,你这点都能喝醉?要不是本王在,你就这么摔下去,怕是胳膊和腿都要摔断了!” 他说的没好气,但还是将人捞回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可没想到,这回是元今歌不放开他。 “小美男,来,给姐姐笑一个!” 元今歌兴致刚刚起来,勾着龙非绝的下颌让对方给自己笑一个,身体还贴着龙非绝,玲珑的曲线龙非绝不用手摸,都能感受得到。 龙非绝满头黑线,“……你叫本王 什么?” “你这小白脸,长得确实不错啊!”元今歌自顾自地说着,强势地捧着龙非绝的脸。 “嗯,不错!有前途!” 龙非绝知道她是醉得狠了,都开始胡言乱语了。 但哪怕是胡言乱语,龙非绝也是能听得出来,元今歌是在……夸他好看。 但如果不是用小白脸形容他就更好了! 他轻哼一声:“既然醉了,那就莫要待在这里吹冷风,一不小心掉下去,还给本王增添麻烦!” 说着,龙非绝就带着人准备下去。 然而他刚要动,就被这女人一推,他一个大男人,就这么被一个女人压在了身下! 龙非绝眉头一皱,正要把人推开,一个温软的手掌就贴在了他的脸上。 “小帅哥,着什么急啊?姐姐还能吃了你?” 感受着这女人似有似无的触碰,龙非绝立刻捉住了元今歌的手,眼眸一黯,“元今歌,你是在勾引本王吗?” 元今歌却没有听见他的警告一样,手掌上下摸了摸他的脸,自上而下,手滑倒脖颈处时,口中似乎还在嘟囔着什么。 龙非绝凝神一听。 “真不错,比我那个要死不活的夫君好看多了……” 龙非绝脸上的神情一僵,差点气笑。 “要死不活?元今歌,本王最 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 可元今歌本就醉了,也无法回应龙非绝的怒火,只留龙非绝一人生着闷气。 “真好啊……” 元今歌无意识地开口。 龙非绝抓住元今歌的手冷笑,“好?确实好,感情是将本王当成了别的男人?当着本王的面,竟然还想着偷汉子!,元今歌,你睁开眼睛看看,本王究竟是谁!” 元今歌有些疑惑,怎么好像听到了讨厌的声音? 她朦朦胧胧地张开了眼睛,将龙非绝带着怒意的目光尽收眼底:“嘘,不要说话,好难听,一说话都不帅了。” 龙非绝:“……” 他深深地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元今歌,感受着不同于他身体的柔软,瞳孔紧跟着深了深,一时之间,怒气倒变成了其他的火,窜入身体的每一寸。 “元今歌,既然如此,那本王便如了你的意!” 龙非绝一个用力翻身,将元今歌压在身下,对方泛着淡淡红意的脖颈毫无遮拦地展现在他的面前,那酒香也成了催情的香,令龙非绝呼吸瞬间粗重了起来。 元今歌根本没有意识到眼前男人的危险。 她半眯着眼眸问:“小帅哥,你想干什么?” 这声音还带着勾人的尾音,龙非绝指尖划过她的发丝,俯下身 ,缓缓埋在了元今歌的脖间。 “痒……” 元今歌一巴掌把人推开,一根手指头点在了龙非绝的额间,魅惑中透露出一丝禁欲。 “乖哦,别打扰姐姐。” 龙非绝哼笑一声,“刚刚又是谁在勾引本王?元今歌,你以为装醉就能拿捏住本王了吗?” 元今歌打了一个哈欠,心思却还停留在喝醉前思考的事情上。 她前言不搭后语道:“真好啊,马上我就能离开了!开心!要不要姐姐带你一起走?” 龙非绝只当她酒后胡言乱语,按住她张牙舞爪的手,正要俯身下去噙那瓣红唇,紧接着,女人带着些迷蒙的话语就传入了他的耳中。 “告诉你一个秘密吧,最后一株药草已经准备完毕了……只要龙非绝喝了,他体内的毒解了,我就可以远走高飞啦!怎么样,你也为我高兴吧!” “终于不用忍受渣王爷的冷眼了……我要游遍大江南北!到时候,肯定遇上个男人都比他强!” 元今歌嘟囔着,想要将自己的快乐分享给眼前的小帅哥,根本没有意识到男人骤然阴沉下去的脸色。 “远走高飞?” 龙非绝声音冷下,满脑子里只剩下了这四个字。 她要离开?去哪? 竟然还敢想着,要遇到别的男人?! 第223章 元今歌染病 龙非绝面色铁青,但也回想起最初,他们的约定。 元今歌虽然答应了帮他解体内令他不能人道的毒,但也是从那时起,她便时不时的就提起想要同他和离的事。 她……是真的不愿意再当安王妃了。 如今醉酒,竟然都在想着和离,难道离开他,就令她这么快活吗? 思及此,龙非绝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滋味,似乎是饮了带着铁锈的水,又酸又涩。 一时间,怒意肆起。 龙非绝正想发作,却看到元今歌已经闭上了眼睛,呼吸平稳,似乎已经睡了过去。 半晌,他气急败坏一声低喝:“元今歌,你真当我安王府,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休想!” 却依旧没能将熟睡的人惊醒。 元今歌嘟囔一句,将自己的头转到了一个舒适的角度,再度陷入了深眠。 龙非绝看着方才元今歌看得入迷的夜空,良久,微微长吐了一口气,抱着元今歌飞下了房顶。 次日,便是新粮成熟的日子。 城内身体还好的人都去了田野收冬麦,眼看着鼠疫即将过去,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雨过天晴的笑意。 一切仿佛都回归了正轨,但清晨一大早起来,元今歌就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说不上来的怪异。 她捏着额头蹙眉,“怪了,难不成是昨夜吹风着凉了?” 元今歌心 中一沉。 花梨一进来,就瞧到王妃脸色苍白。 “王妃,您怎么了?别吓我啊!” 她匆匆走到元今歌的身旁,担忧地看着元今歌。 元今歌心中有了底,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我无大碍……八成是染了病。” “那就……什么?!”花梨骤然跳了起来,满脸震惊,“怎么、怎么会!” 她一时间六神无主,焦急道:“王妃,您不是有药吗?快快将药服用!” 元今歌看着花梨这么紧张的模样有点好笑,不过这次,饶是她自己也没有想到会中招。 “你不用担心,我之前服用过预防的药,现在不过是一些微小的症状,过几日就好了,不过既然我都能中招,那么其他人,恐怕也是如此……” 花梨听得满目惊悚,“您的意思是,这府内,不止您一人染了病?” 元今歌点点头,“猜测罢了,不过以防万一,大家还是需要再次服药,巩固一下。” 她承认自己这次恐怕是小瞧这场鼠疫了,本以为老鼠都被消灭了,应该就是没事了…… 但想来也是,还没有得到那株至关重要的药材,所以才能让病毒有可乘之机。 “此事你知晓便可,稍后我会和王爷说一声,不要传出去,以防扰乱民心。” 其实元今歌已经注意到,花梨也微微面露灰败之色,应该 是也被传染了。 但担心花梨害怕,元今歌先没有说。 反正都是住在一个府中,说不说都是一样,得了病,治就好了。 洗漱完之后,元今歌就出去找龙非绝了。 宿醉加上身体的不舒服,元今歌最先给自己扎了几针,稍作缓解,出去后,便在院子内看到了正在和郑通判谈话的龙非绝。 和花梨一样,龙非绝的面色或多或少也有些不对劲。 趁着大家都在,元今歌偷偷观察每一个人,果然不出她所料,这里的大部分人,都染上了鼠疫。 龙非绝和郑东谈完事情,抬头,就看到了元今歌站在门口,一双眸子有些怪异的扫视着在场的所有人。 不止为何,龙非绝就想到了昨夜,元今歌在房顶时说过有关离开的话,顿时心下一沉,走到了元今歌的身旁。 “你不去用早膳,跑到这里做什么?” 龙非绝的语气不算好,眯着眼睛看着元今歌:“一股酒气!” 元今歌一愣,她抬起手臂闻了闻,“哪里有了?我都洗漱了!” 不过这个念头很快就被她抛之脑后,“我有事情和你说!” 说着,元今歌就拽着龙非绝,两个人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龙非绝的心思一沉再沉,昨夜元今歌的话还历历在目,她不会是……现在就要提出离开之事吧? 结果元今歌 石破天惊:“我就实话告诉你吧,你染上鼠疫了。” 龙非绝:“……” “你在胡说什么?” 龙非绝不相信,还以为元今歌是在故意吓他,冷笑一声便要离开。 “我是说真的!不止是你,我也染上了。随行和我们一起来的所有人里,起码有一半都染上了鼠疫,只不过因为先前吃过我制成的药丸,所以状况才不明显。” 见龙非绝的目光还有怀疑,元今歌又道:“其实这种情况,过上三四天,就能自行痊愈,但每个人的身体状况不同,不排除有的人之前即便服用过药,也不能自愈。” 龙非绝的面容已经正色起来,“所以,你想告诉本王什么?” 元今歌继续道:“今日,我会重新调制一些药,晚些时候待我制好,你把大家聚集到一起,每个人都要喝。” 龙非绝看了看面容认真的元今歌,最终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时间里,元今歌先是拿自己做了实验,觉得完全没有问题之后,就把这个方式教给了贺州的大夫们。 若是有人吃了之前的药还不舒服,可以给他们喝这个新药,但不用大肆传播。 厨房内,花梨看着从药房回来拿了好些药草的元今歌,小心翼翼地帮着元今歌将药进行分配,然后熬煮。 “王妃,这些都是我们要喝的药吗?” 熬 了一半后,花梨闻着冲天的苦涩味,皱着眉头问元今歌。 元今歌一边搅拌,一边点头。 “嗯,苦是苦了点,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大家还是喝了才安全。” “可是您不是说,我们之前吃过药丸,就能预防了吗?怎的现在还要吃?” 元今歌没有说出府内已经有许多人染上鼠疫的事情,而是道,“每人的体质不同,特别是体质较好的军人,这疫病潜伏在体内的时间会很久。说不定就算染上鼠疫,也会等到我们回程之时才显现,那时,船上的药若是不够,就会耽误了救人的进程。所以现下先服一些解药,防患于未然。” 她想悄无声息地让府内的人病情都得到救治,这样不会人心大乱。 花梨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她一脸崇拜地看着元今歌,“王妃,您真厉害,竟然连这种事情都能提前想到!” 元今歌笑着摇头,“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 “再有一盏茶的功夫,就可以出锅了。花梨你先看着,别让药溢了。” 而元今歌刚一出门,就看到了郑通判喜气洋洋地朝着这边走来。 “安王妃!” 郑东惊喜地叫了一声,快步走到了元今歌的身边,“正要去找您呢,您就出来了。” 元今歌一脸莫名,“郑通判这么开心,是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第224章 本王要吃你的 “好事,好事啊!”郑东一拍大手,直接道,“经过您先前的方式,让我们的冬麦快生长,如今冬麦已经长成,您猜,发生了什么?” 元今歌正要答话,郑通判就捂不住,自己给答了出来:“比往年足足多了有五成!五成啊!” “真的?” 元今歌自己都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种意外之喜。 不过也对,先前在渔村的时候,那边的金地种出来的菜,都是又大又饱满,能够让这里的冬麦增加也很正常。 至少,贺州的人也不用为食物发愁了。 郑东笑的看不见眼睛。 眼下鼠疫得到了控制,存粮一事也得到了解决,心头大事全部解决,他是最开心的人。 “对了,知州大人也醒了,今日已经能下地了,他让我代替贺州人民好好地感谢你们一番!” 元今歌摆了摆手,“知州大人没事就好,这都是我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当不得这般礼数。” “当得,当得!”郑东坚持道:“今日冬麦大收,安王妃就尝一尝这新麦如何?下官会请全贺州最好的厨子,为安王府的诸位做桌饭,尝一尝我们的新麦!也感谢诸位远道而来,救贺州于水火!” 也好,大家聚在一起, 正好能把药也吃了。 大厨来的很快,元今歌将药盛出来之后,还和郑东打了一声招呼,说明这药的用途。 郑东已经对她全无防备,完全信任,就让来的厨子把药浇进了主食里,好让大家全部都能吃到。 一番火热的炒菜之后,如同流水席一样,原本空旷的大院内坐满了人。 都是跟随安王渡海过来的人。 “王爷,这是……”廉珩惊讶地看着眼前热闹的人群,不明所以。 “郑通判代表知州,来向你们进行感谢,你们不用客气,坐下来用餐即可。” 龙非绝淡淡道,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所有人的面前都有一碗麦仁饭,大家见安王都这么说了,这才安安分分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麦仁饭是我们贺州的特色,先前因为存粮不足,也没能用好饭招待各位,下官在这里为诸位陪个不是了。” 等大部分的人都落座后,郑东对着大家敬了一杯酒。 楚妍儿就是在这个大家都没有注意到她的时候,给元今歌位子上的那一碗麦仁饭里,下了一点毒。 等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又觉得这种单独针对元今歌一人的情况太明显了,所以又趁着郑东不注意,也给郑通判的 碗里下了毒。 这些麦子,都是通过元今歌的手,才能快速长成,可以食用的。 若是吃坏了人,元今歌就千夫所指了! 她心中得意,看着元今歌从后厨姗姗来迟,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然而元今歌刚刚落座,就被郑东叫住了。 元今歌无奈站起来,被迫再度听着大家恭维的话。 “安王、安王妃,下官再度代表贺州,向你们道谢!” 龙非绝摆了摆手,“我们接受贺州的道谢,郑通判落座吧。” 他当然知道郑东真正想要感谢的人其实是元今歌。 毕竟连他自己都知道,他这次来贺州做出名堂的事情,只有抓了几只老鼠罢了…… 落座后,元今歌先是闻了一下自己面前的麦仁饭,有点惊讶的挑挑眉,好像一点苦味都没有。 那些药已经充分融入了其中,如果不是经常吃麦仁饭的人,是根本留意不到其中有什么不同的。 “安王妃,您一定要尝一尝我们贺州的麦仁饭,而且这次的麦子饱满莹润,都是上上成的麦子,多亏了您啊!” 楚妍儿就坐在龙非绝的另一旁,看着郑通判那么捧着元今歌,心中妒意滋生。 狗腿子,过会儿痛死你! 而龙非绝听着郑通 判的恭维声,心情颇为不爽。 再加上昨夜元今歌曾说过的话,在元今歌出来之后,他的周身就散发着浓烈的冷气。 龙非绝冷声道:“不过是区区鼠疫罢了,早在百年前,也曾有过治疗鼠疫成功的人,她这样,还称不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后面的一句话,龙非绝意味深长。 他看着元今歌,脑海里还是昨夜元今歌醉酒后的样子。 元今歌:“?” “你有毛病吧?谁说我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元今歌早忘了昨晚醉酒说过的话,只觉得龙非绝这人莫名其妙,突然冒出来这句话是怎么回事? 龙非绝脸色一沉,知道她是将昨夜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说出口的话也没有多好听,“怎么,敢说还不敢承认?” 元今歌是真的觉得这个男人有病,莫名其妙出来怼她。 “那按照王爷的意思,我救人还有错了?” “本王可没有这么说过。”龙非绝呛道。 没有理还硬要理直气壮,元今歌可不想这么惯着她,直接开口:“也对,我可不像某人,光是嘴皮子动一动,大家的存粮就被火吞了大半,论功劳,我可比不上。” 楚妍儿:“……” 龙非绝:“……” “ 元今歌你!” 龙非绝咬着牙,正要教训一下她,就被郑通判的声音给打断了。 “安王,安王妃,都是我贺州的大恩人,若是没有安王主动出来赈.灾,我们又怎能等到安王妃的大展身手呢?” 说到底,郑东就是出来打圆场的。 元今歌给郑通判一个面子,不跟龙非绝一般计较,拿起手中的碗就要吃。 楚妍儿看着元今歌的动作,心脏跳个不停。 一心等着元今歌把眼前带着毒的饭吃下去。 “等等!” 元今歌的饭还没有吃到口中,龙非绝就出声阻止了她。 “本王要吃你这碗,换一下。” 元今歌:“?” 楚妍儿:“!” 元今歌扯了扯唇角,觉得龙非绝可能是犯病了,病毒侵袭了脑子,导致他今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话都不正常了。 “你自己没有吗?” 而楚妍儿,则是满脸震惊地看着龙非绝。 绝哥哥为何要换? 那碗里可是有…… 楚妍儿一时捏紧了手中的碗筷,她僵硬地看着身侧的龙非绝,呼吸都微弱了起来。 不能、不能让他们换! 但龙非绝可听不到她内心的崩溃,只是一脸讽刺地看着元今歌,“谁知道你会不会在本王的食物里下毒?” 第225章 她猜错了吗 此话一出,全场安静。 安王府的人早就习惯了自家王爷和王妃时不时惊悚的对话,都把自己埋在碗里,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听到。 动作间格外一致。 元今歌简直要气死了,“你是不是真的有病?我要是想让你死,还用得着下毒?早在你被捅之后我就放任你自生自灭了!那不是更简单!” 而龙非绝则是不耐烦的直接伸手,将元今歌还未来得及吃的饭拿了过来,转而将自己的饭放到了她的面前。 “废话多!” 被人莫名其妙扣了一顶帽子,元今歌简直气个半死。 差一点就要将龙非绝放到自己面前的饭扣到对方的头上。 但转念一想,着可是她辛辛苦苦忙活了很久,才加速成熟的食物,怎么能因为龙非绝而浪费了呢!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反正很快就要远离龙非绝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随后,她瞪了龙非绝一眼,就开始享用自己的饭。 果然,很香,还虽然有一丁点的药味,但却一点都不苦。 “不行!不能换!”楚妍儿大梦初醒般叫了一声,阻止着龙非绝吃饭。 元今歌抬头一看,明显能看到楚妍儿额间的汗,十分紧张的样子。 楚妍儿内心慌乱无比,她不敢想象龙非绝中毒后会是什么样的 场景,一时间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抖。 龙非绝显然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妍儿,怎么了?” 楚妍儿却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整个人的慌乱感,连坐在一旁的郑东都能发现不对劲。 龙非绝的声音软了软,“妍儿?” 虽然声音十分温和,但楚妍儿却只能从这个声音中听出警告的含义。 她的举动太突然了,如果没有合理的解释,大家一定会怀疑她的! 思绪一转,楚妍儿立即心生一计,转而将龙非绝面前的那碗饭拿来,和自己还没有动过的碗做了一个交换。 “王妃姐姐的这碗太少了,绝哥哥肯定会吃不饱,我的这碗量大,绝哥哥吃我的吧。” 龙非绝本意也不是必须要吃元今歌的那碗,见楚妍儿的举动,只是点了点头,就让大家继续。 看着楚妍儿的举动,元今歌却皱了皱眉。 怎么楚妍儿的态度,搞的好像她的那碗里有毒一样? 龙非绝下令之后,他们这一桌的人,才真正拿起了自己的碗筷,吃起了桌上丰盛的美食。 心中种下了怀疑,元今歌在自己用餐的同时,也留意着楚妍儿的动作。 只见楚妍儿用餐的时候只吃着桌面上的菜,而自己面前的那碗饭,却是动都没动。 元今歌看了看自己已经大半 碗下肚的饭,又看了看郑通判已经见底的碗,又扫视了其他人面前的碗里。 大家都吃过这碗饭了,唯独楚妍儿一动没动。 难不成那碗饭里,真的有什么猫腻? 楚妍儿想要害她? 思及此,元今歌的眼底骤然浮现出一丝冷光。 她扭头,看着一脸笑意的郑通判,问道:“听说麦仁饭是用来熬粥的,但我瞧这麦仁饭却和其他地方有些不同,和我们往日里的大米饭类似,其中有什么讲究吗?” 郑东放下手中的筷子,笑道:“安王妃,这您就问对人了。” “我们贺州的麦仁饭不是粥,就是饭,食用过后特别顶饱,而且还是祖宗门流传下来的一种吃法,逢年过节,还有重大日子里都会做上一顿,因为你们在,今日也是我们贺州的大日子,所以一定要用麦仁饭来招待招待你们,才能表达我们贺州百姓的谢意。” 元今歌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但随即,她就将目光落在了楚妍儿面前的碗里。 “郑通判的好意我们自然不会拒绝,只不过妍儿妹妹,你为何却一动没动眼前的饭呢?难不成,是嫌弃?” 楚妍儿原本还以为自己能够蒙混过去,但元今歌突然发话,令她神色僵了一僵。 “怎么会!我只是……有些吃不惯这 个味道……” 她语气犹豫,果然,还没说完,就发现在场众人或多或少都露出些不赞同的神色。 粮仓被烧一事,本就是楚妍儿上下唇一张一合,提出来的意见。 当时楚妍儿自认为这法子了不得,所以特意到处说用烟熏去疫病是她想出来的,当时享受了不少人的瞩目的恭维。 可一出了事,她就仿佛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缩头乌龟躲起来了。 现在还好意思说吃不惯! “莫非,楚小夫人是看不起我们贺州的传统?” 说话的是郑通判身后的人,说的时候还特意将“小”一字,强调得十分彻底。 楚妍儿脸色一白,惶恐地看向龙非绝。 郑通判不会那么咄咄逼人,但也认真道:“小夫人啊,我们这里的麦仁饭,保管你吃了不后悔,你尝一尝就知道了!” 但楚妍儿哪里能吃这碗饭呢,这可是被她下了毒药的饭啊! “我真的吃不惯这个……” 楚妍儿的冷汗都下来了,她抿了抿唇,将自己扮成一副柔弱的样子,可怜兮兮的看着身边的龙非绝。 “绝哥哥……” 她想要得到龙非绝的怜惜,往日里,只要她这幅模样出现在龙非绝的面前,龙非绝就会事事依她。 可是这次,事与愿违,龙非绝抬眼看她,面无表 情启唇:“吃吧。” 两个字,将楚妍儿的内心打入谷底。 怎么办? 她难道真的要吃下去吗?! 好在她下的这种药,虽然会让人十分痛苦,但还不至于要了人的性命…… 眼下,龙非绝都发话,她是非吃不可了。 楚妍儿眸中精光一闪,随即挑衅地看了元今歌一眼,捧起眼前的碗,叹息一声。 “既然绝哥哥和大家都这般要求,我要是再不吃,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楚妍儿这话说的,好像是他们一群人逼良为娼一样。 话说完,楚妍儿就将饭送入了口中,入口嚼了几下才抬眼,看向众人。 “谢谢郑通判的盛情款待,味道确实不错。” 郑东挠了挠头,也对着她笑了笑,“这冬麦长得这么好,都是安王妃的功劳,我也是承了安王妃的恩情呐!” 闻言,楚妍儿捏着筷子的手上泛起了青筋。 这个郑通判左一句安王妃,右一句安王妃,根本就是元今歌的狗腿。 好啊,看你还能拍马屁几十,等会儿,疼不死你! 楚妍儿按耐下去心中的忿忿,大口吃起来,只要她也中毒,谁还会怀疑她就是下毒的人呢! 虽然会遭些罪,但也能正好祸水东引! 元今歌看着楚妍儿大快朵颐,心头不由泛起了些迷茫。 难道,她猜错了? 第226章 元今歌疯了吗 结果变故突如其来,郑通判忽然脸色一白,剧烈地弯下了身子,碰倒了桌上的碗筷,叮咣一阵乱响,他自己也十分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随从惊叫一声:“大人!” 元今歌见郑通判倒在地上,脸色铁青,甚至口中还有白沫冒出,整具身体不断抽搐。 是中毒的症状! 龙非绝也站起身走过来,眉间紧拧,“怎么回事?” 元今歌没空回答,她正要查探郑东的情况,却突然感觉被什么一推,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她吃痛皱眉,回头一看,竟然是楚妍儿。 楚妍儿将元今歌推开之后,自己也顺势摔倒,痛苦地捂住小腹,直接将整张桌子都掀翻了,残羹剩饭都混杂在了一起。 “哎哟,好痛!有毒!一定是饭里有毒!不然我和郑通判怎么会刚吃了饭就有这同样的症状!” 楚妍儿装模作样地思考着,然后瞪大眼睛突然看向元今歌:“王妃姐姐……是你?!饭前,我曾亲眼见到你在厨房里,给饭里下了药!姐姐,你为何要做这种事啊?!” 众人也惊了,“这、这怎么会!” 王妃明明是来就他们于水火的,怎会给他们下毒?! 可再一回想,也有人觉得不对劲。 “我……我方才吃麦仁饭的时候,确实觉得今日的饭里,有一股淡淡的药味,难不成真的……天啊,那我是不是也中毒了?!” 这话一出,大家皆惊恐地看向元今歌,忧心忡忡。 楚妍儿十分得意,还想再火上浇油两句,但就在这一瞬,剧痛袭来,她再也笑不出来了。 体内的毒慢了郑通判一步发作,痛得她眼冒金星,腿一软,就倒在了地上,边哭便飙泪,在地上来回打滚,这可是演都演不出来的了。 郑东的随从喊道:“快,快去请大夫!” 下人们这才反应过来,跑出去请人了。 元今歌拧紧了眉,决定先看一下郑通判的情况,谁知还没走过去,就被龙非绝一把拉住! 他一脸怒容,盯着她咬牙切齿,“元今歌,你都做了什么!?” 郑东和楚妍儿怎么会中毒? 难道元今歌真的在饭里下了毒! 元今歌推他,“先让我看看郑通判怎么样了!” 龙非绝压抑着怒火,“你先解释一下,下药是怎么一回事吧!” 元今歌又气又急:“你能不能动动脑子想一想,我有什么理由要给大家下药?我若想要害人,看着他们一个个感染鼠疫等死不管不就好了吗?况且那麦 仁饭,我和你也吃了,怎么就没事!” 龙非绝吼得更大声:“最毒妇人心,谁知道你这种人心里想的都是什么?言行不一!” 就像对他一样,最开始爱他爱得要死要活,真嫁进来之后反而整日想着怎么逃出去! 思及此,龙非绝愈发恼火。 “说,你究竟有何目的!妍儿说的下药,是否确有此事?” 元今歌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简直是是非不分,“你是不是忘了,今晨我让你把大家聚集起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确实往饭里放了药,但那些药,都是治疗鼠疫的药!这府里不少人都感染上,但症状不重,我不想引起大家恐慌,便想着把药混入饭中,神不知鬼不觉就能让大家痊愈!谁知道是哪来的鬼,居心叵测,非要坏我的好事!你与其问我,不如去查查别人!” 看着元今歌气得脸颊绯红的样子,龙非绝眼眸闪了闪,不由自主放开了她。 元今歌不愿耽误时间,赶紧去检查郑东,他已经开始翻眼白了! 刚刚还有意识的人,现在两腿一蹬,整个人身子僵硬得像块铁砖。 “郑通判,郑通判?” 元今歌拍了拍他的脸,意图唤醒他的神志。 岂料只摸到一手的冷 汗。 确是中毒无疑,元今歌立刻给郑通判颅顶扎了一针,动作迅速得连距离她最近的两名随从都没有反应过来。 楚妍儿一碗饭只吃了一半,她也怕这药,所以发作起来并没有郑东那么大的反应,但还是痛得她承受不住。 她恍惚间抬起头,却看到元今歌在那边大显身手。 差点就忘了,元今歌这个贱人不知道在哪里学得了一身的医术! 到处出尽了风头! 楚妍儿恨得要死,她强忍着疼痛,泪流满面地朝着龙非绝奔过去。 这是真哭。 “绝哥哥!我好难受啊……好痛!我是不是要死了!” 她一边抽泣,一边冒冷汗,在扑到龙非绝身边的时候,双腿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地朝着地面摔去。 龙非绝连忙扶住人,“妍儿,你没事吧?” 楚妍儿眼泪糊了一脸,“绝哥哥,我好痛,我不懂王妃姐姐为何要这样给我下毒,是不是我平日里惹姐姐不高兴了,我和她道歉好不好?” 说着,就朝着元今歌的方向悲愤流泪,“王妃姐姐,那日我当真不是故意扔掉你的药的,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郑大人也是无辜的!就算想泄愤,也不该牵连他呀!” “闭嘴!”元今歌不耐 烦地回了一句,然后随手抽出了旁边随从的佩刀,对着郑东的小臂就是一划。 霎时间,郑东手臂就不断往外流出深红带着黑的毒血。 她已经将郑东体内的毒大部分都逼到了手臂处,这是最快能够解毒的法子。 这毒也不知从哪寻来的,不会叫人毙命,但遭的罪可不比死少多少,当真狠毒! 郑东的随从原本还对元今歌有些怀疑,但眼见那黑血流出,通判也缓过气儿来一些,便都打消了疑虑。 元今歌看着血放的差不多了,就喂了郑东一颗丹参丸吊住元气,然后将他的手臂简单包扎了一下。 随后,她站起来,提着方才用过的那把长刀,一步步朝着楚妍儿走去。 看着那把还在滴血的长刀,楚妍儿面色大变。 “你、你要干嘛?” 她紧紧攥住龙非绝的胳膊,吓得心肝俱颤。 元今歌没理她,直接将手中的刀举了举,看着上面的血痕,皱了一下眉,把刀还给了那位随从,转而问一旁的廉珩重新借了一把刀。 她已经够意思了,还为楚妍儿考虑了卫生的问题。 但龙非绝却不这么认为,他拦在楚妍儿的面前,愤怒地盯着提刀走来的元今歌。 “你疯了吗?把刀放下!” 第227章 她马上就能摆脱他 那防狼一般的模样,仿佛元今歌要一刀把楚妍儿砍死似的。 “你让开,我是要救她!” 龙非绝却十分坚定的站拦着她,怒斥,“元今歌,本王决不会让你再伤害妍儿!” 元今歌疲惫的看了他一眼,觉得很无语。 “不想她疼死就赶紧让开!” 说完,元今歌也不等他反应,直接挥起刀,在楚妍儿惊恐用手臂遮挡的同时,直接用刀尖划破了楚妍儿的手腕。 下一瞬,楚妍儿的痛呼声就传遍了整个大堂。 “啊——” 楚妍儿泪眼模糊,龙非绝立刻回身,将楚妍儿抱在了怀里。 看到楚妍儿手腕上的血痕,顿时目眦欲裂。 “元今歌!” “我说了,我是在救她!” 可话音未落,元今歌的手腕就被龙非绝死力攥住! 她吃痛,手一松,刀掉在了地上,发出了铮铮声响。 龙非绝恶狠狠滴盯着她,似乎要将她这只划伤楚妍儿的手废掉一样。 元今歌痛得都要冒出冷汗,但也不甘示弱,回瞪了回去。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之时,另一边也忽然传来了惊呼。 “大人!大人您怎么样了?” 郑东醒了,意识也变得清明起来,看着围在自己面前的人,一时间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 元今歌见状, 立刻对着郑东关切道:“郑通判,现在感觉如何了?” 郑东看着她缓缓出声:“安、安王妃……” 刚刚出声,他就意识到了自己嗓子的干哑,还有周身围绕的无力感。 “我这是怎么了?” 元今歌见人清醒了,就让他们先把郑通判扶着回房间。 而龙非绝那边,则是分外冷漠地看了元今歌一眼,甩开她,将楚妍儿抱起就往房间走。 留下了一路血痕。 元今歌揉着自己手腕,不等她多想,外面就传来了动静,大夫来了。 来的大夫之前在药房受过她的恩惠,见有她在还分外疑惑,这位就是神医了,有她在,怎么还请大夫? 但屋内的人催的紧,他对着元今歌一拱手,就去房间瞧着了。 郑东此时已经没有多大的问题了,只不过元今歌跟着大夫走到楚妍儿的房间后,就听到了龙非绝在里面焦急的声音。 “妍儿,妍儿你醒醒!” 元今歌探头一看,发现楚妍儿已经昏迷过去了,龙非绝站在一旁干着急。 见大夫来了,立即让大夫诊治。 他一回头,看到元今歌也在,脸色立刻沉沦下去。 元今歌看着楚妍儿,她的脸色虽然有点白,但放过血,身体只是有点虚弱而已……也能让龙非绝这 么紧张。 也对,毕竟床上那个人,可是他的心肝。 这么想着,元今歌冷笑一声。 一个会给自己下毒的心肝。 其实也不难猜测,在用膳的时候,楚妍儿那么怪异的举动,就足以证明了,原先元今歌碗里的那碗饭,是被下过毒的。 兜兜转转那碗饭被楚妍儿吃下去,反倒成了能够让龙非绝怜惜她、却怀疑元今歌的理由。 “王爷放心,小夫人只不过是有点虚弱而已,体内的毒虽然还有残留,但也没有多大影响,近两日服用清淡些的食物,很快便能排出去了。” “那依大夫看,他们中的都是什么毒?” 龙非绝说着,还不忘将凌厉的目光落在元今歌的身上。 元今歌没有什么多大的感觉,若要真的说点什么,那就只有失望吧。 这男人还和以前一样眼下心盲,白长了一双深邃好看的眼睛。 她早就受够了。 不过好在,她马上就能摆脱他了…… “这毒我也说不准,但不足以致命,只会让人疼上一阵子而已,王爷放心,稍后老夫便为小夫人开个方子,按顿服下即可。” 大夫离开后,床上的楚妍儿也悠悠转醒。 她嘤咛着,眼角还有未擦干的泪痕,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站在门旁的元今 歌,顿时觉得自己手腕一痛。 下一刻,她就扑在了龙非绝怀里,哀泣不已。 “绝哥哥,妍儿身上好痛,手腕也好痛。王妃姐姐要杀了我,绝哥哥救我!” 龙非绝将楚妍儿抱在怀里,目光落在了门前的元今歌身上,没有吭声。 楚妍儿缓缓抬头,“绝哥哥?” 龙非绝拍了拍她,“妍儿,你身子还虚着,先好好休息吧,本王先去处理点事情。” 再抬头的时候,元今歌已经不在了。 “廉珩。” 出来后,龙非绝对着外面叫了一声,很快廉珩就提着刀走了过来。 “今日发生的事情,不要让人传出去,知道吗?” 廉珩一愣,“王爷,不需要查一查今日所用的晚膳吗?属下觉得……王妃不是那种会下毒之人。” 他自然也听到了楚妍儿当时指认元今歌的话,只不过他不信。 龙非绝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眼眸中有着彻骨的冰冷。 “不必。” 落下这么一句之后,龙非绝就转身回去,进了元今歌的屋子。 屋内,花梨还一脸担忧地看着元今歌。 “王妃,小夫人真的是太过分了,您做的那些,明明都是为了大家好,竟然还被她倒打一耙!” 花梨知道那些药是王妃要用来救人的,所以在 知道自家主子被人污蔑之后,第一时间就要上前去给龙非绝解释。 不过却被元今歌拦住了。 “你都能想明白的事,他又岂会不知?” 花梨愣住。 “可是、可是为什么王爷还……” 花梨的话还没有说完,房间的门就被推开。 龙非绝高大的身形立在门中央,让花梨立刻把后面的话吞了下去。 元今歌见花梨被吓得很了,拍了拍她让她先出去。 房门一开一关,屋内只余元今歌和龙非绝二人。 “王爷有事?” 龙非绝冷哼一声,“惹了麻烦后还当做无事发生一样,元今歌,你不觉得你应该给本王一个说法吗?” “说法?”元今歌嗤笑。 “王爷说我惹了麻烦,那么请问,哪个麻烦是我惹的?” “是自顾自让全城的人烟熏疫病,惹得城中粮仓被烧,还是我不该救楚妍儿,就该让她活活疼死?你说,哪一个是我惹的麻烦?” 元今歌一边说,一边还十分悠闲地给自己倒了杯茶。 虽然外表这么安定,但她内心已经将龙非绝这个傻叉骂了千八百遍。 没脑子的渣王爷! 龙非绝仿佛被戳中了痛处,阴沉着脸一把将元今歌刚刚倒好的茶给打翻在地。 “元今歌,你明明知道本王说的是什么!” 第228章 十多张和离书 茶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元今歌看着地上碎裂的茶杯,仅存的一丝忍耐骤然也跟着破碎。 “龙非绝,我知道你脑子又毛病不是一天两天了,但你能不能别在我面前犯蠢和发疯?你知道我忍你忍得有多辛苦吗!” 龙非绝面色一变,紧跟着更加狠厉起来,“元今歌,别逼本王亲手教训你!” “教训我?”元今歌讽刺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好啊,你堂堂安王殿下能耐得很!就算想杀了我不还是手到擒来?但我告诉你,今日你就算真要杀了我,我也还会这么说!我没惹任何麻烦!你要是不想别人骂你蠢,就少干点蠢事!” 元今歌脚踩在茶杯的碎片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她站起来,一步步逼向龙非绝,眼中有着前所未有的失望和愤懑。 “龙非绝,你请命要来贺州赈.灾,那是你的事,我是被你强行要求要过来的!我们前面的恩怨暂且不提,就说来到这贺州之后,我有没有拖过你的后腿?” “贺州的鼠疫蔓延,是谁控制住的?” “贺州的病人,是谁提出有效方式,医治好的?” “反而是你,听从一些莫须有的谣言还深以为然,最后得到了什么?得到的是贺州百姓大多 数的存粮葬送火海!” 元今歌一口气说完,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男人,想要看看这个男人的脸上,究竟会不会出现难堪的神色。 很可惜,没有。 “再说今夜的晚膳,龙非绝,楚妍儿吃的那碗饭,本来是准备给我吃的!是被你们换到她手上的,她举动那么可疑,你不去质问她,反而跑来质问我。龙非绝,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有病!” 听到这,龙非绝的眸光终于动了动。 元今歌只觉得可笑。 说了那么多,他都没有触动,可一提到楚妍儿,他就有反应了! 元今歌已经对龙非绝烦到头顶。 哪怕现在龙非绝跪下来告诉她,说自己错了,误会她了,她可能都不会有片刻动摇。 从今往后,她一定要离龙非绝这死男人远远的! “本王……” “别告诉我,这么拙劣的把戏,你会看不出来?” 元今歌嗤笑一声,打断了龙非绝的话语。 她一直紧紧盯着龙非绝,龙非绝面上一丝一毫的变化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从她提到楚妍儿形迹可疑开始,她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龙非绝早就猜到了这毒是楚妍儿下的! 但他就是不戳破,似乎就要让这口锅顶在自己的头上。 元今歌后退一步 ,冷笑看着龙非绝。 “我真没想到,在战场上不可一世的鼎鼎战神,竟会为了一个女人,做到空口污蔑他人的地步……王爷,你可当真是好样的,为了偏袒那个小白莲,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她眼底已经彻底没有了温度。 而龙非绝垂在身侧的手不自然的捏紧。 元今歌说的这些,他怎么可能看不清楚? 但最终,龙非绝只是将捏紧的拳头松了松,微微抬起下颌,“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以后休要再提。” “哈!” 元今歌直接笑出了声。 “龙非绝,你不觉得你很矛盾吗?竟然双标成了这种地步。” 龙非绝虽然不明白她说的双标是什么意思,但也能听得出来不是好话,跟着神色一冷。 “本王都说了不再计较,你还不满意?” “满意啊!怎么会不满意呢?” 元今歌继续冷笑,“您要袒护您的小情人,我能说什么?毕竟您才是王爷,我这个王妃在你眼里不过是下等人,是您和您心上人的附属品罢了!我能有什么资格多说一个字,要求您什么?我要谢王爷开恩!” 她一口一个‘您’,听的龙非绝分外不爽。 “元今歌,你给本王好好说话!” 元今歌冷嗤,“我这么尊敬您 ,还不满意吗?” 当然不满意! 他讨厌她用这种疏离的称呼叫他! 龙非绝心里是这么想的,但他却不能这么说。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次的事情,你最好烂在肚子里,要是被本王听见有旁人议论……” “王爷,凡事总要有个先来后到。你最好回忆一下,是你先来我这里找事的,我可从来都没有拿这件事情说过什么,反倒是你,一过来就开始兴师问罪。是不是我不戳破,你就可以理所当然的将这顶下毒的罪名,扣在我的脑袋上了?” 看着龙非绝不说话,元今歌也笃定了他就是这么想的。 她当即冷笑一声,“也是,若今夜中毒的人是我,恐怕你早就任凭我自生自灭了,看我中毒,你怕不是要当场拍手叫好吧!” “元今歌,臆想也要有个度!” “呸!双标狗!你不配跟我说话!” 这么被元今歌指着鼻子骂,龙非绝竟一时有些语塞。 他看着眼前这个气急败坏的女人,心中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不单单是愤怒…… 那么,是什么呢? 元今歌是真的被气坏了,但她骂人骂的也很爽。 可她又不是受虐狂,只要一想到以后还是会和这个男人天天见面,她就克制不住的烦躁 。 走人!她今天就要走人! “王爷,既然你这般厌恶和不信任我,不如痛快一点,让我走!我现在就走!” 龙非绝瞳孔一缩。 “随便和离书或者休书,你要是个男人,就立刻签字画押,我们俩都放过对方,你成全我,我成全你和你的小心肝,自今夜过后,你我再无瓜葛!” 元今歌一边说,一边从袖口中抽出来一张纸。 上面赫然写着‘和离书’三个大字! 龙非绝的呼吸骤然急促,眼眸里透露着一种“果然如此”的狠厉。 竟然随身携带着和离书,这个女人,果真心心念念着想要离开! 元今歌将和离书铺在了桌案上,把一旁的毛笔也塞到了龙非绝手里。 “王爷,请吧!” “元今歌,你究竟要搞什么鬼!” 龙非绝内心思绪万千,带着怒意的一掌瞬间落在和离书上。 他的身体已经基本恢复了,内力倾盆,只一下下,那张纸就如烟尘般消失在元今歌的视线范围之内。 “没关系,我还有。” 元今歌说着,又从另一只袖口里,抽出来一张纸,再度放到了桌案之上,等着龙非绝再来一次。 “忘了告诉王爷,类似的,我还有十多张,就算不够您毁了,我还可以再帮您写。” 第229章 你一辈子不中用 龙非绝动作僵住,死死盯着元今歌。 “还是说,王爷有什么顾虑?” 说着,元今歌像是才想起了什么似的,“瞧我这记性,治疗你‘不行’的药,我已经做好了,稍等,我去拿。” 故意加重的那两个字,也让龙非绝忍无可忍。 元今歌当然知道,她就是故意的。 龙非绝的那一株最重要的药终于成熟,不出片刻,元今歌就拿着药出来。 “王爷,将这药服下,您体内的毒,就能彻底好了。” 龙非绝眯着眸子,下意识接过。 困扰了他很久的问题,解决的方式就在眼前,可龙非绝却一点欢喜的感觉都没有。 “你直接吞下,效果都是一样的,保证你以后想和你的小心肝如何翻云覆雨都不会再复发。” 元今歌越是这么说,龙非绝捏着这药的手就越紧。 “快点啊,先前一直逼迫我要解药的人是谁?现在解药有了,你不赶快服下就算了,还看我做什么?服下我就立刻走人,绝不耽误你们卿卿我我!。” 元今歌一边催促,一边看着桌案上的和离书。 龙非绝看着她巴不得立刻就要离开的样子,压抑在心中的怒火肆起。 元今歌只感觉到龙非绝动了动,还以为他准备服下这药,惊喜的抬头。 然而 却在下一刻,元今歌眼睁睁的看着龙非绝手上的药,化为了一抹飞灰! 接着,他的手指动了动,粉末飘散在空中,窗没有关,微风吹来,彻底淹没了这药存在的痕迹。 那是元今歌辛辛苦苦培养了好几个月的药,竟然就被龙非绝这么轻而易举、动动手指就毁了! “我的药!——” 元今歌怒火中烧,瞪大了眼眸,不可置信地盯着龙非绝的,嘴唇都颤抖起来。 “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这药多难得?你有病吧!不吃也就算了,为什么要毁了它?!” 她气得要死,立刻蹲下身,想看看地上还有没有残留的药。 然而干干净净,连片叶子都没有。 她失魂落魄地蹲着,觉得浑身力气都被抽空,想发火都发不动了。 可就在这时,龙非绝竟然抬腿踢了踢她的腿。 “别蹲在这里装死,你以为这样就能换得本王的怜惜吗?” 抬头,元今歌恍惚地看着龙非绝鄙夷的神色,一时间竟有些想笑,这个男人……他还算是个人吗? “龙非绝……我是真的没有想到,竟然有人会如你这般卑鄙无耻。” 她缓缓站起身,愤怒到了尽头,就只有疲惫和心累:“我几乎用尽心力才弄出这药。你这个人,一向是喜欢将别 人的心血踩在脚底践踏,是吧?很好,你要是不想治,那就一辈子当一个中看不中用的男人,一辈子和你的楚妍儿在床上只能相顾无言,当一个连自己的女人都满足不了的废物吧!” “我之前竟觉得你可怜,是我瞎了眼,你不是可怜,你是可恨!” 龙非绝的脸色更臭,嘴硬道:“你说那东西是解药?我凭什么信你,万一是毒药呢?” 他又哧了一声,“你因为今日一事,本就恨本王入骨,本王还是能看出来的,像你这种睚眦必报的性子,怎会好心给本王解药?你恨本王,又怎会救本王?” 元今歌实在忍无可忍,直接一巴掌毫不留情地打了过去。 “啪——” 龙非绝毫无防备,被打得侧过脸去。 他也愣住了,似是没有想到元今歌会真的动手。 身为王爷的尊严被人按在脚下踩,龙非绝脸色阴沉无比,但还是忍了下来。 他不跟她一般计较! “龙非绝,滚出去!别站在这里脏了我的眼睛!” 元今歌呼吸剧烈起伏着,是真的一点都不想看到这个男人。 龙非绝缓缓抬起头,元今歌的那一巴掌没有丝毫留情,哪怕是在夜里,她都能清晰看得到对方脸上迅速泛起的红痕。 “元今歌,本王奉劝你 ,不要再搞一些乱七八糟的把戏,如再犯,休怪本王无情!” 龙非绝撂完狠话,一掀衣摆,走了出去。 门没有关,元今歌就站在屋内,任由门外微凉的风吹到自己身上,觉得自己努力的一切都做成了无用功。 “龙非绝,活该你不行!” 元今歌怒气冲冲地骂了一句,一脚将房间的门踢上,顺带上了门栓。 她头疼的坐到了床上,心念一转,意识就到了她的‘百宝箱’内。 先前她因为赶庄稼成熟的期限,已经将从金地带来的膏壤用了不少,现在只剩下了很少的一部分。 再重新种植那株能治龙非绝药草,又要等上许久…… 一想到她之前耗费那么多时间经历,才将药草培育出来,元今歌就对龙非绝恨的牙痒痒。 “狗王爷,死了得了!” 另一边。 龙非绝自房间出来后,就站在暗中没有离开。 直到他听到房门被人重重关上之后,他皱了皱眉。 “元今歌……” 龙非绝死死咬着这个名字,原本的怒意却缓缓降下,站在漆黑的院内,他的眼眸深了深,随即转头,朝着隔壁房间走去。 “绝哥哥?” 听到房间门的动静,楚妍儿立刻抬起来头,惊喜地看向门口。 她本以为龙非绝离开后就和先 前一样,不会再回她的房间,没有想到这么晚了龙非绝还会回来。 龙非绝缓缓上前,眼前的女人脸色还有些苍白,不过在看到他的时候,眼底的惊喜和依恋十分明显。 “妍儿,现在感觉如何?” “绝哥哥,妍儿服用了大夫配的药,已经感觉好多了。” “嗯,那就好。”龙非绝的神色没有变,但楚妍儿却能明显的感觉到他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心念一转,楚妍儿趿鞋下地,悠然朝着龙非绝走去。 “绝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和王妃姐姐吵架了?” 她边走边开口,若有若无的数落着元今歌,还做着一副为他人难堪的样子,“王妃姐姐真是的,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绝哥哥,你说,她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啊?” 楚妍儿越说,龙非绝的面色就越沉。 在楚妍儿贴过来的时候,他身子一侧,楚妍儿就扑了个空。 “绝哥哥?”楚妍儿满脸错愕,“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龙非绝没有回答,只是用着十分冷漠的神色注视着她。 楚妍儿被这目光看得心头一寒。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龙非绝用这种眼神注视着自己,一时间心中慌乱无比! “妍儿,今夜用晚膳时,你为何不让本王用那碗饭?” 第230章 你真的爱上她了 楚妍儿的脸色刷的一白。 她抱有一丝侥幸的问:“绝哥哥在说什么呢?我都说了呀,是因为我瞧着那碗不够绝哥哥吃,这才将我自己的那份和绝哥哥换一换的。” 可龙非绝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说这话,你觉得本王信吗?告诉我——你为何要在饭里下毒?” 这句话一出,楚妍儿就知道自己已经完全暴露了,她有些焦急地想要拉龙非绝的胳膊,但龙非绝有意不想和她接触,又怎能让她轻易近身? 楚妍儿又是扑了一个空。 这下,她已经完全慌了,立刻跪到在地上,眼泪在一瞬间就落了下来。 “绝哥哥,都是我鬼迷心窍,一时想岔了,做了错事!那药确实是我下的,可那药也不是剧毒,只是能让人腹痛而已啊……” 龙非绝冷着脸坐到了身旁的椅子上,周身的寒意仿佛能化为实质,楚妍儿抬起头,和那双眼睛对视上,顿时一个激灵,连哭泣的动作都僵住了。 “绝哥哥,我说的都是真的……” “为何要下毒?” 冷冰冰的一句话,让楚妍儿再次打了一个寒颤。 她畏惧的看了龙非绝一眼,只觉得往日对自己柔情无比的王爷,仿 佛换了一个人一样。 “我、我只是见王妃姐姐这些时日风头无两,明明绝哥哥才是奉命前来赈.灾的人,这些人反而将她奉为上宾。” “绝哥哥,妍儿只是嫉妒!为何她事事都能做成,而我,却只能受人诟病……我也不想的呀!” 楚妍儿的眼泪倾盆而下,再加上她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显得风一吹好似就能倒了似的。 这样一幅画面,正常的男人看到都会心生怜悯。 楚妍儿一半是演的,一半是用的真情实感,她是真的怕龙非绝就此厌弃了她,她的肩膀伏在地上,不住地颤抖起来。 “而且王妃姐姐自己风光无限也就罢了,之前还用那般语气和您说话,您可是王爷啊!怎能容她一个女子对您颐指气使出言不逊?” “所以我就……我就一时走错了路,我只是想要教训她一番,绝哥哥,妍儿真的知道错了!”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哭泣的女子,龙非绝神色未变。 哪怕这个女人曾是他捧在心尖上的人,他也没有露出任何心疼的神色。 “那郑通判又是怎么回事?” “是不小心,这个真的是不小心!我也没注意什么时候药洒到了他的饭里 ,绝哥哥,你相信我 !妍儿再怎么样,也不会对朝廷命官下手啊!” 那痛心疾首的模样,似乎为她的话增添了一些说服力。 龙非绝闭了闭眼,心中已经为这件事下了定量。 “妍儿……此事,本王念在我们之前的情分上,就不处罚你了。” 楚妍儿闻言,立刻惊喜的抬起头。 果然,绝哥哥还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但。” 楚妍儿惊喜的神色一僵。 “从今往后,你不要再去招惹她,知道了吗?” 楚妍儿心头一凉。 她不是不知道龙非绝这样说意味着什么,顿时面色变得难看起来。 她擦了擦眼泪,缓缓站起来: “绝哥哥,这次真的只是我一时鬼迷心窍,她是王妃,我怎么会无缘无故去寻她的麻烦?我只是一个小妾罢了,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楚妍儿一边说着,一边贴向龙非绝。 但下一刻,龙非绝抬头,和她的目光对视。 她忽然有点不敢过去了。 “本王的意思,你能听懂吗?” 充满警告的话语,让楚妍儿的后背一僵,出于对龙非绝的惧意,她还是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绝哥哥。” 随即,她的眼底划过一抹不甘心 的神色。 “绝哥哥,你不会真的爱上她了吧?” 龙非绝的神色骤然一寒,否认的话脱口而出,“绝无可能!” 但下一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自动浮现出那个女人的脸…… 不知何时,元今歌所有的开心的,愤怒的样子,竟然都已经清晰地刻在他的脑海中。 这个该死的女人! 龙非绝心烦,转身就要离开。 “绝哥哥!”楚妍儿抓住他的袖口,目光戚戚。 龙非绝神色一顿,就在楚妍儿以为他终于心软,要说几句安慰她的话之时,他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冷声道—— “即日起,在我们回府之前,你都待在这里,静心思过吧。” 说完,就推门离开。 留下楚妍儿一人站在屋内,神情从期待转而震惊,再转为无限恼怒。 “啊!” 她愤怒地一拳打在了书案上,却牵扯到了手腕上的伤口,没有被包扎的伤口就这么裂了开来。 楚妍儿痛得脸色一白,心中对元今歌的恨意攀至巅峰。 这个贱人,凭什么每一次运气都那么好! 她不服,她如何能服?! …… 次日一早,龙非绝便带人出去检查城中患鼠疫之人的情况。 除了一些年迈 的老人,和重症患者,大部分人的状态都还可以。 看来,要不了多久,他们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王爷。” 廉珩忽然在身旁出声。 “怎么了?” “刚才有人来报,说郑通判已经彻底恢复,他说有事想要和您解释。” 龙非绝扬了扬头,那名小厮就被人领了过来。 来人一见到龙非绝,就立刻跪了下去,“王爷,昨夜的事情……”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龙非绝给打断了,“昨夜之事本王定会给郑通判一个交代。” “不是,郑大人吩咐小人,一定要将此话告知于您——昨夜安王妃下的药,是郑大人亲自督查的,而且安王妃已经和郑大人解释过了,那药,是治疗鼠疫的另一幅药,不是毒药,若是安王妃下的毒,那在场的所有人都逃不过,还请安王不要误会安王妃。” 小厮的话音落下,男人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龙非绝片刻后才开口,“你起来,回去复命吧,本王知道了……廉珩。” “属下在!” 龙非绝看了看那个小厮离开的背影,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有说。 “王爷?有何吩咐?” 廉珩疑惑抬头。 “……没事,回去吧。” 第231章 老天也在帮她 回去的路上,还能看到各家各户在分配粮食的举动。 这次收的庄稼明显比往年的圆润许多,所以家家拿到新粮,都开心得合不拢嘴。 “王爷,其实……恕属下直言,属下也认为,王妃不是那样的人。” “行了,此事已经过去了,往后休要再提!”龙非绝不耐烦的打断。 廉珩声音一梗,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终是没有再说些什么。 另一边,元今歌也在照看病人。 几乎是龙非绝前脚刚走,元今歌就跟着花梨后脚到了一重症病患的家里。 方一进去,元今歌就闻到了房间里面浓重的药味。 这个病患,除了染上了鼠疫,身上还有其他大.大小小的病,因为鼠疫,全都迸发展现了出来。 将这个才十二岁的小姑娘折磨的不成人样。 元今歌之前几乎是每天都过来查看情况。 “怎么样了?”元今歌问女孩的娘。 妇人看到她,眼前一亮,随后又涌现出浓浓的哀愁。 “比昨日是好些了,可是夜里,还是咳个不停,根本无法好好休息。” 元今歌上前看了看,“应该是被前几日的烟熏伤了嗓子,不过不用担心,就照我之前说的方子,去药房开药,半 个月内就能下床活动了。” 她说完,却还有一丝犹豫。 如果之前派人出去找的药找到了,现在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这个念头刚一落下,元今歌似乎就听到了外面街上有马蹄落地的声音。 “王妃,好像是之前出去找药的人回来了!” 花梨出去看了一眼后,走到元今歌身边小声禀报。 “找到药了?” 元今歌惊喜出声,如果真能找到药的话,那这些重症患者,应该很快就能痊愈了! 不等花梨回复,她就立刻匆匆赶到外面,果真见四五个先前被派出去的人就在大街上,怀里抱着什么,十分焦急的样子。 正当他们策马狂奔的时候,忽然看到旁边跑来一个身影,等凝神一看,竟然是安王妃! 走在前面的人立刻停了下来,翻身下马,将自己怀中的东西呈在了元今歌的面前。 “启禀安王妃,属下不负众望,在山崖边拿到了您说的药草!” 元今歌没有犹豫,将东西接过来一看,唇角不可避免的上扬。 看来老天也在帮她! “诸位辛苦了,赶紧回去歇着吧。” 遣散这群人之后,元今歌立刻去了临近的药坊。 她将先前的药丸放到一旁,然 后将手里的药草研磨,放入石锅中加热,把其它的药按时按量缓缓加了进去。 “安王妃,您这是?” 这家药坊的大夫走过来,眼底泛着疑惑。 元今歌这才将官府的人已经将药带回来的消息告诉他。 大夫眼底惊喜万分,元今歌带着他赶紧一起研制最终的解药。 等到元今歌从药坊出来,已经下午。 因为心中还惦念着那个病重的小姑娘,元今歌亲自将刚制好的解药送过去,看到小姑娘服下后,这才前往下一个病重患者家。 “王妃,您真厉害,感觉好像什么都难不倒您一样。”路上,花梨对着元今歌满脸崇拜。 元今歌摇摇头,“我哪有那么厉害,在生离死别之时,我同样无能为力。” 就好比最开始来到这里的时候,在路边见到的那个重症男人…… 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始治疗,第二日,对方就离世了。 “在奴婢眼里,您就是很厉害!”花梨固执的说。 元今歌摇了摇头,没有再否认她。 回到住所之后,元今歌就看到龙非绝站在大门口,不知道在看什么。 元今歌直接无视了他,抬腿进门。 倒是花梨畏惧龙非绝,匆匆给龙非绝行了一个 礼,跟在元今歌身后往里走。 龙非绝却道:“站住!” 元今歌眉头一皱,头也没回,“什么事?” 非必要,她一点都不想和龙非绝说话,但没有办法,两个人住在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 “剩下的那些人,怎么样了?” “哪些人?王爷不说的明白些,我怎能知道您问的是什么?” 龙非绝缓缓走到她的面前,垂下头看着面容冷淡的元今歌,态度不好不坏,但听在元今歌的耳中也格外讨厌。 “你方才看的那些人。” “你跟踪我?” 龙非绝哧了声,“你还用得着本王特意去跟踪?” 元今歌觉得也对,整个贺州现在都在龙非绝的掌控之下,而且她现在可是贺州的大名人,只要随便问一下都知道她一整天的动向。 她扬了扬头,“草药找回来了,我治了新的解药,病人的情况都在好转,这里的大夫我都嘱咐过了,如果出现其他的情况,会随机应变,为他们调整治疗的方式,他们都是行医十多年的人了,没有什么问题。” “至于存粮的事情,你应该也看见了,更没有什么问题。” 元今歌知道龙非绝问这话是想干什么,现在,鼠疫 的威胁已经完全去除,他们想随时都可以走。 龙非绝皱着眉头看着元今歌,不明白明明他都主动低头了跟她说话了,这个女人为何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元今歌抬头看了他一眼,“还有事吗?没事我回去休息了,吃饭不用叫我,外面已经有热心百姓请我吃过了。” 说完,元今歌也不等回应,越过他就离开。 没走几步,元今歌就听到身后龙非绝有些冷的声音,“既然如此,三日后启程回皇城。” 元今歌耸耸肩,“随便。” 三日后,整个城中的百姓都知道了他们要走,都来送行,一大早整个街道都被围的水泄不通。 “这么夸张?” 元今歌听着花梨说着外面的盛况,一时见还有点想象不到。 她以前只在节假日的景区看到过这种情景,还没有见识过古代版的万人空巷。 直到她走出去,她才意识到,她刚才想象的还是收敛了。 “王妃出来了!” “王妃,这是我家鸡下的蛋,家中简陋,没有什么能够感谢您,请您不要嫌弃!” 元今歌一愣,下意识接到了手里。 总觉得这种场面似曾相识。 之前在渔村的时候好像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第232章 她偷摸逃跑 有了送鸡蛋的开头,后面的人也疯了似的往前挤,看向元今歌目光除了尊敬就是感激。 还是郑通判跟着另一个人上前,让官府的人控制了一下,才没让人群淹没了元今歌。 “下官贺州知州廖毅,参见安王、安王妃!” 人群让开了一条路,郑东身边一个穿着官服的老者十分恭敬地朝着他们行了一个礼。 元今歌这才看到了这个传闻中重病不起的知州大人,对方的身子还没有好利索,行礼的时候身子还颤颤巍巍的。 “廖知州不必多礼。”龙非绝立刻让人把他扶起来。 之后,廖知州又慷慨激昂地说了一番感谢的话,然后亲自为他们开路,把他们送到了城外。 这次他们没有走水路,实在是上次折腾怕了。 正要离开时,元今歌忽然听到了一个十分清朗的女孩的声音叫了她。 “王妃姐姐,请等一下!” 元今歌回头,就见一个十多岁的姑娘跑了过来,怀里还抱着一束刚刚采摘下来的花。 这不是那天还躺在床上咳嗽的小姑娘吗? 元今歌惊喜道:“是你啊,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小姑娘重重点头,“嗯,多亏了王妃姐姐的药,我现在已经好多了!今晨才听娘说,你们今 日要走了,走的匆忙,就把我院子里十分珍惜的小花摘了下来,送给王妃姐姐,还请王妃姐姐不要嫌弃。” 对方一边说,一边还不舍的拉了拉元今歌的手,“王妃姐姐,谢谢你这些日子对我的照顾。” 元今歌摸了摸她的头,接过鲜花,“谢谢,我很喜欢。” 再次抬头时,元今歌看到的就是城中百姓们情真意切的脸。 一时间,原本对龙非绝产生的怒气忽而就散去了不少。 行医本就是为了救人,如今的场面,也算是她此次出行,得到的最好的安慰和嘉奖了吧。 至于龙非绝那狗男人说什么做什么,她不在乎! 所有人施展出来的敬意都落在了元今歌一人的身上,就连龙非绝都仿佛成了一个摆设。 但龙非绝脸色平淡,似乎对此毫不在意。 众人又感慨道:“安王真是娶了一个好王妃啊!” 楚妍儿被茉莉扶着,听到这话,脸更黑了,但才被龙非绝敲打过,她也不敢再造次,默默上了马车。 陆路要比水路远一点,这次也不用赶路,所以一行人走的悠闲了不少。 元今歌捧着手上的花,看着外面骑马的男人,不经意间,就和对方对上了视线。 她翻了一个白眼,把帘子放 下。 马车外,龙非绝看着已经盖上的车窗帘,瞳色一深,直接乘马走到最前面,让领队加速。 这也就使得马车内的元今歌上一刻还在闻花,下一刻就身子往后一歪,后脑勺撞到了车厢上! 元今歌:“……” 一行人就这么一直走到天黑,远远看到有家挂着灯的驿站,便停了脚。 这个驿站不小,但似乎因为临近贺州,所以已经许久没有人敢过来住了,怕被染病。 所以乍一看到这么多客观,掌柜的顿时笑得合不拢嘴。 元今歌全程都没有和龙非绝说一句话,直到在分配房间的时候,龙非绝要求她必须住在他的隔壁,才让元今歌皱眉出了声。 “睡个觉而已,为什么非要在你隔壁?” 她不理解龙非绝什么意思。 而且,她现在已经明白了,这个臭男人是不会轻易和她和离的。 给他药,他也不稀罕,既然如此,元今歌已经决定这一路,她要选个好时候,趁大家睡觉的时候逃走! 反正是龙非绝自己毁掉的药草,不关她的事。 以后他不能和女人上床也不能怪在她的身上。 “本王可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 龙非绝冷冷的盯着她,仿佛能把她看穿一样。 元今歌心中微 微一惊,感觉好像已经被龙非绝看透了要逃走的想法。 ……不,绝不可能! 龙非绝挥了挥手,让其他人回自己的房间休息,独独留下最后的两间房,正好是相邻的两间。 “元今歌,你那日打本王的一巴掌,本王不和你计较,但若是本王想要计较的时候,你就算把太上皇搬来,也没有人能再救你们。” 龙非绝说的是‘你们’,瞬间就让元今歌想到了还在皇城中的元家。 她的父亲,继母和弟弟。 心口不自然的一缩。 对啊,她之前竟然忘了这岔…… 要是她私自逃了,以龙非绝这么是非不分,睚眦必报的性子,一定会对元家下手! 这可不行! 她不能连累了他们,离开一事,还得从长计议才是…… 元今歌吸了口气:“我知道了,不就是睡在隔壁吗?只要不是和你同一间房就行!” 说着,她就随便推开了一间房,关上,落锁,然后走到床边懒散的伸了伸懒腰。 虽然那马车是好马车,但坐了这么久,她还是不可避免觉得身上哪哪都不对劲。 特别是小腹…… 在贺州待了将近一个月,她腹中的坠感已经十分明显了。 元今歌叹息一声,手不自觉地放在了自己的小 腹上,“孩子啊,可别长的太快了……” 深夜。 因为床的关系,元今歌半梦半醒,睡得十分不舒服。 迷迷糊糊间,她忽然感受到了一阵风吹到了自己的脸上。 “我明明记得我关窗了啊……” 元今歌眯着眼睛坐起来,却骤然在窗下看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刚要打的哈欠顿时僵在了口中。 一时间各种想法涌现在脑海。 什么情况?又有人来杀自己? 元今歌没敢开口,她怕自己一出声,对方一个飞刀过来就把自己给结果了。 只不过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几根银针悄然从元今歌指尖划过。 只要对方出手,她也不会手下留情! 而那个人影缓缓走上前,窗门大开,银色的月光落在对方的身上,元今歌总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有点眼熟。 “元今歌。” 淡淡的带着少年感的嗓音,让元今歌浑身一震。 “……白昭?” 黑色的身影缓缓上前,元今歌这才确认了,眼前的这个穿着夜行衣,一身杀手派头的男子,正是白昭。 还真是杀手…… “你怎么来了?是寒毒复发了吗?” 说着,元今歌就要去看他的状态,对方却摇了摇头,“我,无事。你要我,查的人,我查到了。” 第233章 当着他的面约 元今歌的动作一顿,惊讶地看着眼前的白昭,“白昭,你是说你查到谁要杀我了?” 白昭点头,夜色下,他看着女人略有些激动的神色,身为杀手时刻紧绷的精神,却在看到对方时,不自觉地放松了下来。 “是谁?”元今歌有些迫不及待的问。 “暗阁,要杀你的,买主,叫龙非易。” 元今歌愣住。 “龙非易?”她不可置信的重复了一句,怀疑自己听错了。 太子? 对她一厢情愿的太子。 难不成太子对她的示好,通通都是假的? 白昭点了点头,“是叫,龙非易。” 元今歌神色倏然冷了下来。 元今歌的思绪瞬间混乱起来。 她原本以为想要自己死的无非是那些自己得罪过的人……楚妍儿,或许是铮王。 却独独没有想到过会是太子。 他藏的还真够深的。 “你,怎么了?”白昭有些犹豫,以为是自己说了什么让元今歌不高兴了。 “没什么,只是有些意外。” 白昭借着月光打量着面前的女子,古井无波的眸子动了动,发现她确实没有不开心,这才不自然地抿了抿唇。 元今歌回过神,抬头看向许久不见的杀手,“你是不是长高了?” 她明明记得白昭没 有这么高的,可现在似乎抬头注视对方都有点费劲了。 都快赶上龙非绝高了。 白昭:“或许。” 元今歌点点头:“谢谢你把真实情况告诉我,不过龙非绝就在隔壁,你还是快离开吧,不然等会儿被他发现就不妙了。” 听元今歌提到龙非绝,白昭的脸上划过一抹暗色,一动不动。 “有我,不必怕。” 元今歌扯了扯嘴角:就是因为你在才怕啊。 上次两人交锋,还是因为她偷袭了龙非绝,才能让白昭跑掉,龙非绝说到底还是大耀战神…… 她担心这次白昭依旧讨不道什么好处。 岂料白昭固执道:“你和我,一起走。” 上次没能带走元今歌,白昭一直心有芥蒂,所以此时十分坚决。 元今歌一愣。 不等她说什么,白昭又继续道,“他既负心,我带你,逃走。” 显然白昭还耿耿于怀,坚定的认为龙非绝是个负心汉。 虽然的确如此,但元今歌确实不能下定决心。 趁着夜色,悄无声息地离开,从此和龙非绝这个麻烦的人一刀两断,过上她想象当中的日……固然很好。 可是元龚辰那张苍老的脸也浮现在她眼前。 “不行。”最后,元今歌摇头,至少现在不行。 白昭眉头紧蹙,正要说话—— “砰!” 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龙非绝本就时刻注意着元今歌房间里的动静,习武之人只要细枝末节的一丁点动静都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而走到元今歌房间门口,隔着门板,他竟依稀听到了里面有男人的说话声! 龙非绝心中怒火攀升,一脚踢开了门,果真看到元今歌身旁站着一个男人。 而且,还十分眼熟。 不是上一次在安王府中捣乱的那个杀手,又是谁?! 龙非绝怒火中烧,“元今歌,你果真和这个男人不清不楚!这次,你还作何解释!?” 元今歌哑口无言,还真是乌鸦嘴,刚说完就被龙非绝发现了,她想解释一下,却又觉得没有什么必要。 既然龙非绝要误会,那就让他误会好了。 反正终归是要走的。 他爱怎么想,跟她无关,她才不费口舌。 龙非绝却不想元今歌根本连解释的想法都没有! 就好像,她默认了自己和这个男人真的有什么! 龙非绝只觉得心口一滞,对黑衣男的杀意也越来越重。 “上次让你逃走不过是侥幸,你既然这么大胆子还敢出现在本王的面前,那本王就让你有来无回!” 龙非绝说着,就抬手一掌 袭了过去! 白昭也亮出兵器,面色镇定地侧身而过,长刀一晃,朝着龙非绝的脖子抹去! 龙非绝却冷笑一声,后退一步,避开了长刀,“你以为,就你这种身手,能杀了本王?未免太过痴心妄想!” 白昭面色不变,本就不算大的房间,眨眼间就成了他们二人的战场。 不过好在他们都顾着怕伤到元今歌,动作间都有收敛。 元今歌站在一旁直皱眉,眼下这种情况是她最不想见到的,她犹豫着,要怎样想办法帮助白昭逃走。 第234章 除非你想他死 他怒喝一声,想要抓住白昭,但白昭却身形一闪,眨眼便消失在了窗外。 月色下,一道黑影渐行渐远。 龙非绝气得不行,转眼便看到元今歌对着白昭离开的方向欲言又止,似乎真想要和对方一起离开一样,眼眸中的情绪顿时沉了下去。 “元今歌!” 元今歌被这阴郁的声音吓了一跳,回头就见龙非绝正朝着自己缓缓走来,气势仿佛像是提刀来砍她的一样。 “怎、怎么了?这次我可没有阻你,是你自己没有留住人。”元今歌梗着脖子道。 龙非绝气的后槽牙紧绷,“哦?本王看是你想和人家离开,人家却没带你吧!” 元今歌懒得否认,越过他,准备将被踹到地上的门栓捡起。 她越是不说,龙非绝就越是觉得她的心已经不在这里了,他的青筋骤然暴起,一把将元今歌拉起来。 “元今歌,本王警告你,既然你已经嫁入了我安王府,那就是安王妃!你最好不要再给本王耍其他的心眼,就算你死了,都得是安王妃,懂吗?” 这话乍一听,很像霸总式宣言。 但这句话出自龙非绝的口,元今歌只能给他一个白眼。 “王爷?”就在这时,敞开的大门外走来了一个身影,是廉珩。 他察觉到有动静,所以立刻出来查探,看到元今歌屋里的乱 象,神色一凝,“王爷,有刺客?” 龙非绝摆了摆手,松开了元今歌。 “没事了,你回去吧。” 刚刚那小子是暗阁的杀手,有得一身好轻功,他也是走到房门前才听到了动静,廉珩离得有点远,现在才察觉到很正常。 廉珩离开后,龙非绝深深看了元今歌一眼。 “别让本王再发现你和他再有任何牵扯。除非……” “你想让他死。” …… 接下来的时间,两个人都仿佛当那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专心赶路。 第三日,终于看到了皇城的城门。 “终于回来了。”元今歌坐在马车内揉着自己的腰。 马车在安王府的大门前停下,花梨扶着她下去。 下车后,元今歌却没有见龙非绝的踪影。 “王爷呢?” “王妃,您睡糊涂了?王爷在进城门时就和我们分开,进宫复命了。”花梨在元今歌身边提醒道。 元今歌这才恍然,“哦,好像确实有这么一件事。” 她摸了摸给她拉车的马,吩咐府内的人好好照顾,这才抬脚进了府。 “小夫人,小心。”茉莉小心翼翼地扶着后面下马车的楚妍儿。 而等到楚妍儿下来,看到的只有元今歌的背影。 “恭迎王妃归来——” 刚一踏入府门,楚妍儿就看到原先对她百般讨好的府中下人们 ,此时竟然对着元今歌点头哈腰。 “王妃,您可太厉害了,几百年来旁人束手无策的鼠疫竟然都能让您给治好,简直是神医转世!” “是啊,奴婢今晨去街上的时候可都听到了,大家都在夸我们安王妃,说是神医在世,功德无量呢!” 元今歌也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这么快传回皇城,一时间对恭维在自己面前的下人们面前没有忍住勾了勾唇。 没有人不喜欢被夸,况且这些都是她自己应得的。 不过元今歌还是谦虚道:“尽我所能罢了,当不得这些称赞。” “当得!当得!” 下人们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其中也不乏包括曾经对元今歌冷嘲热讽过的下人们。 元今歌的这番举动,放在眼前,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是可以写在史书上的伟大功绩啊! 他们是脑子被驴踩了,才会站在碧竹苑那边,踩西苑一头。 他们都后悔死了! 而被晾在了一旁的楚妍儿,则是咬了咬唇,憋着一肚子妒忌和怒火。 妒忌元今歌能得到这么多的吹捧,恼怒这群见风使舵的下人们! “小夫人,我们要不要绕过去?” 茉莉问得十分小心翼翼,生怕触怒了楚妍儿。 楚妍儿却没说话,而是看着一旁闻讯赶来的三个下人。 这几人,之前经常去碧竹苑讨好她 ,所以眼下楚妍儿下意识的认为对方是来接她回去的。 却不想,那三个人竟然对她视而不见,直直的朝着元今歌的那边走去! 不一会儿,那边就传来了夸张吹捧的话语! 楚妍儿脸色铁青,几乎要怒骂,但一想到之前龙非绝警告过她的话,只得闭紧了嘴,扭头朝着碧竹苑的方向走去…… 元今歌看了一眼她灰溜溜气哼哼的背影,才懒得管呢,她回了西苑,那些想要讨好她的人好一路跟着。 “行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吧,一会儿王爷该回来了。” 这些人立刻脚底抹油,跑的一个不剩。 “看来还是这渣王爷的名头好使……” 元今歌嘟囔了一句,就让花梨扶着些她。 “王妃,要不,奴婢帮您按按?” 见元今歌腰不舒服的样子,花梨主动提了一句。 元今歌想了想自己自己已经开始有点显现的肚子,摆了摆手,“无碍,你去告诉苏志,让他将从贺州带回来的东西都整理一下,该用的用,该存的存,终归是那边的好意,让他看着些。” 花梨点头应是。 人离开后,元今歌就回了屋,悄咪咪给自己腰上扎了两针,这才舒坦了不少。 看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元今歌叹了一口气,重新给自己换了一身不显肚子的衣服,这才从房间里出来。 出来后,元今歌就看到了一个略眼熟的小厮正站在西苑外面,和刚刚回来的花梨不知在说些什么。 “花梨,怎么了?” 听到元今歌在叫自己,花梨立刻小跑两步走来,那个小厮也跟着进来了。 “王妃,他说他是东宫的人,找您有事。” “东宫?” 元今歌不禁想到白昭说,在暗阁买她命的人,是太子。 呵,这男的还真能演。 “有事?”她淡淡问。 小厮十分恭敬,不仅是因为太子的命令,更是因为近日安王妃因为摆平了鼠疫而名声大躁,从心底也对她产生了敬意。 “启禀安王妃,太子殿下近日新得了一块芙蓉清玉雕,先前您生辰之时,太子殿下就听闻您对玉雕之类的十分感兴趣,芙蓉清玉雕是殿下特意命能工巧匠打造的,听闻安王和您已经回城,特来邀请你们一同去观赏一番。” 芙蓉清玉? 元今歌一愣,这玉倒是没有怎么听过,她只听过冰花芙蓉玉。 毕竟是某知名贵妃和当时帝王的定情之物。 “安王妃?”小厮又叫了一声,元今歌才回神。 “王爷不在府内。” 对方身为太子,不可能不知道龙非绝在回来后第一时间会去宫中复命。 所以太子是故意这个时候派人来。 不过,太子究竟为什么要煞费苦心买凶杀她呢? 第235章 真心挖出来给你 “殿下说了,您一人来,也是可以的。”那小厮笑着说。 元今歌思索片刻,点头道:“那好吧,你去前面带路。” 她倒要瞧瞧这个太子究竟想要做什么。 直到进到东宫,元今歌发现有点不对劲。 东宫的人对她,表现的过分恭敬了! 就仿佛她……是这里的女主人一样。 这种联想让元今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歌儿!” 拐了一个弯,元今歌还没有看见人,就听到了太子的声音。 龙非易穿着一身玄色蟒袍,十分欣喜地上前迎上来。 “歌儿,你来了,孤一直在等你。” 说着,就上前想要抓住元今歌的手,却被元今歌不着痕迹的避开了。 她还没有那么傻,什么准备都没有做,就独身一人前来东宫,她在袖口中藏好了银针。 她要知道,太子让她过来究竟是什么意思? 总不会想今天就直接杀人抛尸吧? 元今歌皱着眉打量着太子,努力回想着,自己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龙非易见元今歌避开,也不气馁,反而更加热情地环住了元今歌的肩膀,强行将人带进书房。 “太子殿下,放开我!” 元今歌浑身紧绷起来,防备太子对 她不利。 只要太子真的动手,她也不会留情! 结果进了书房,却见正中央端放着一个足足有一人大的玉雕,通体晶莹,是一头麋鹿的形状,看起来生动又尊贵。 “这是芙蓉清玉,歌儿,喜欢吗?” 这玉雕元今歌倒还是真的有点喜欢。 麋鹿晶莹玉润,在自然的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晕,仿佛从天上下来的仙鹿一样。 “太子殿下的东西自然是极好的。”元今歌点点头,转而把问题抛给了太子:“殿下这般急匆匆叫我来,就是为了让我看此物?” 龙非易立刻点头,“是啊,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元今歌确实喜欢,没有人会不喜欢任何好看的事物,但也仅仅只是喜欢而已。 “很好看,既然殿下没有其他的事情,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元今歌就转身要走。 “等等,歌儿!”太子拦住了她:“来都来了,为何着急走呢?歌儿,这是孤特意让人为你做的,要送给你的,你就算要走,也要带走呀。” 元今歌却后退一步,避开龙非易的手,神情很冷,“多谢殿下好意,我恐担待不起。况且非节非生辰,殿下赠我这般贵重之物也说不过去。” 龙非易的面色一怔,有点失落,“孤的心意,歌儿难道不明白吗?” 元今歌还真不怎么明白,难道太子是对她因爱生恨吗? 恨不得要杀了她……得不到就毁掉? 或许这样,更便于他一心对付龙非绝吧。 真是变态啊。 “殿下的心意我心领了,但我终究已经嫁人,还请殿下自重。” 龙非易的神色就骤然一冷,他紧咬了咬下唇,十分受伤的看着元今歌。 “歌儿,这些都不是问题,也不是能桎梏住你我的枷锁,你再等等,等时机一到,孤定会将你从安王身边夺回!” 元今歌实在听不下去了,“太子殿下,好玩吗?” 龙非易一愣,不明白元今歌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明明恨不得我去死,不惜买凶杀我,现在却一副没有我不能活的样子。太子殿下,我真的没有空和你玩这种动不动就会丢掉性命 的游戏,你找别人玩吧!” 说着,元今歌就转身想要离开,却再次被龙非易抓住。 “歌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孤、孤宠你还来不及,怎会杀你!” 龙非易手足无措地拉着元今歌,担忧她再度生气,只好上前两步,堵住了元今歌离开的 路。 “歌儿,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这一生,孤会杀任何人,但决不会杀你!孤可以对天发誓!” 龙非易缓缓上前,真挚的目光落在元今歌的脸上,仿若在面对珍宝。 “孤承诺你,待到所有事情终将落幕,歌儿,你就是孤的皇后。” 元今歌避过他的手,觉得他在开一个天大的玩笑。 先不说她现在的身份,纵使最后她和龙非绝和离了,那也曾经是他弟妻。 在她原来的地方出现这种情况,都要落人口舌,更何况是封建的古代。 太子这话,当真是罔顾伦理。 “你就别装了,我都知道了。在冬狩之时我就发现了,你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和以前一样,但你也利用我,故意打压龙非绝,是或不是?” 龙非易的面色一僵,“歌儿,那不过是孤顺水推舟……孤与安王虽是兄弟,但也是政敌,而且也不过是冬狩这种小事罢了,你何至于如此想我?” “你从边疆回来后,我就嫁给了安王,所以你心生不满,冬狩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开头罢了,所以就买了暗阁的杀手来杀我,对吗?” 元今歌越说,龙非易的脸色就越差,他反应了过来,“歌儿,你在 说什么?你的意思是,有人要杀你?还嫁祸到了孤的头上?” 元今歌只觉得他演技不错。 “我与殿下,自始至终都没有丝毫情谊可言,也当不得殿下于我这么重的礼物,今日,我就当从来没有来过,以后,我们也不会再有任何关系。” 话音落下,元今歌就越过他,准备离开。 “歌儿!” 龙非易轻轻唤了声,声音里满是被误解的委屈和失落。 “你先等等,好吗?” “殿下还有事……” 元今歌一回头,就见龙非易从自己的袖口中抽出来一把匕首,反光闪过她的眼睛,同时也让元今歌的身形一僵。 她盯着那把看起来削铁如泥的匕首,神色冷峻。 果然,他这是恼羞成怒,要动手了吗! 龙非易反而缓缓勾起了唇角。 “你!”元今歌惊讶出声,下意识想要拿出针和对方对峙。 但她的动作却没有龙非易的快,只见对方手腕一转,竟是拿着匕首对准了他自己! “歌儿,你不信任孤,那孤就用行动证明给你看!” 下一刻,匕首就刺穿他的玄色蟒袍,深深捅进他胸膛的皮肉! “若可以,孤愿真想将自己的真心挖出来,捧到你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