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闺女心声后，社恐妈拎刀杀四方》 第1章 炮灰觉醒了读心术 樊清一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 梦里，小女儿李珊瑚瘦成了皮包骨，一脸死气的躺在病床上。 声若蚊蝇的叫着她，“妈，我还不到三十岁，我不想死……” 樊清一看着自己跪在医生脚下，磕破了头，也没能救回小女儿。 白发人送黑发人，她眼睁睁看着小女儿烧成灰。 镜头一转，她和二女儿李珍珠来到墓地，小女儿墓碑旁赫然写着大女儿李琉璃的名字。 恐惧灭顶一般袭来，她扑过去想叫女儿的名字，张着嘴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耳边却能听到汽车撞到人产生的巨响。 “砰！” 她扭头，骇然瞪着被小汽车撞飞出十几米远的二女儿，看着从她身下涌出的血眨眼间将人淹没。 …… “啊！” 樊清一终于叫出声，睁开眼看到熟悉的房梁，愣住。 一时不知身处梦境还是现实。 身下热流涌出，身子陡然一松。 有人在喊，“出来了出来了，我家老二可算有儿子了……” 樊清一瞬间回神。 她在生孩子。 因为被侄子李元柏推了一把，摔在地上羊水破了。 早产加难产，宫口开的又慢，如果羊水流干，宫口开不到十指，孩子可能缺氧窒息，死在她腹中。 接生婆建议按摩推拿，推着她的肚子帮她开宫口。 她疼懵了。 那一瞬间像是进入了另外一个空间，做了场想起来就让人后怕的噩梦。 “……又是一个丫头片子！” 李老太瞪着接生婆抱出来的孩子，双腿之间根本没那个把。 她一口唾沫啐到樊清一脸上，“没用的东西，连个儿子都不会生！亏我还等你大半夜……” 说完，再没看孩子一眼，抬脚就出了房间，把门关的震天响。 “哇啊……” 孩子似乎察觉到被讨厌了，闭着眼放声大哭。 接生婆叹口气，把孩子抱到樊清一眼前，“文风媳妇，快瞧瞧，你们家老三这身红皮高鼻梁，铁定是个漂亮白嫩的女娃娃。” 樊清一伸出手指，轻轻碰了下孩子的软嫩的小手。 孩子瞬间止住了哭。 “哎哟，这孩子知道心疼你，以后铁定是个孝顺的。” 宋婶子满眼笑意，拿剪刀给孩子剪了脐带，抱过去洗干净了包到小被子里，再放到樊清一枕边。 又快手快脚帮她清理好身子，盖好被子。 樊清一攥着床单，强压着心底蔓延上来的，拼命想缩起来的羞耻感，“谢谢宋婶子。” 第4章 为了孩子，我愿与全天下为敌 李老太浑身僵硬，动也不敢动。 “老二媳妇，你、你疯了。” 樊清一不管不顾，重复，“把我女儿还给我！” “你要那么多赔钱货干什么？换个儿子给你们两口子养老送终不好吗？”李老太还想做最后挣扎。 樊清一劈手一刀砍了下去。 李老太尖叫一声，“给你给你给你！” 【疯了疯了，老二媳妇真疯了！】 樊清一扑过去抱住小女儿，拎着菜刀跑回房间，嘭一声关上门。 她浑身发软，跌坐在地上，抱紧怀中的小女儿，抖着声音安抚，“乖囡不怕，没事了没事了，妈把你抢回来了，不给他们换！不换！妈死也不会让人把你换走的……” 李珊瑚震惊的说不出话。 她真的被樊清一吓到了。 一个社恐，架都不敢跟人吵，居然敢越级对敌，拎刀砍人！ 李老太什么人？ 从小说开篇横到小说大结局的人。 她妈居然一菜刀就给征服了。 呜呜，母爱真伟大。 【妈！我好爱你。】 院子里，李老太看着紧闭的房门，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贱皮子，小娼货，居然敢拎刀吓唬老娘，有本事你自己生的赔钱货自己养，别想吃我家一粒米粮。” 李大嫂看了出好戏，偷摸着悄悄溜回了大房。 那家人看到樊清一搞出来的阵仗，吓的头都没敢露，跑了。 李老太在院子里骂了半天，气顺的差不多了，才回屋。 她说不给樊清一母女饭吃，就真的不做她们的饭。 为防李琉璃与李珍珠姐妹偷偷做饭给她们吃，还把东西都锁进柜子里。 樊清一没饭吃没奶水，李珊瑚饿的哇哇叫。 李琉璃与李珍珠心疼妈妈和小妹，天不亮就起床去山上设陷阱抓兔子，爬树掏鸟窝。 不敢带回家来，抓到兔子就去村尾接生婆宋婶子家做好，让宋婶子端回来给樊清一吃。 鸟蛋做成软嫩的蛋羹，一点点喂给李珊瑚吃。 樊清一吃了两天兔子肉，总算有奶水了。 李珊瑚终于吃上胎生后第一顿饱饭。 激动的泪眼汪汪。 一边咕咚往下咽，一边抱着樊清一的手指，怀念小说中出现的金手指。 【我妈那玉戒空间这会儿还没被李元宝偷走吧？】 樊清一怔住，玉戒？ 她确实有一枚。 不过很早就被继母诓骗拿走了。 还有，玉戒空间是什么？ 李元宝为什么偷？ 【那里面应有尽有，李元宝就是靠着它成为人上人的，得想个办法让我妈知道，玉戒空间不能让李元宝偷走，不然我们一家早晚逃不开一个死。】 小女儿再次提到一家人的死，樊清一不敢惊动她，任她玩着自己的手指。 一边想着等出了月子，回娘家一趟，让继母把戒指还给她。 怎么要回来？ 她得好好琢磨琢磨。 【还要想办法让我爸知道，他每个月千把块钱都养了一群什么五彩斑斓黑心肠的亲人！】 【我妈习惯了被剥削奴役，根本不懂反抗，太吃亏了！她要是主动开口跟爸告状，让爸带我们去随军就好了。】 樊清一神情微震，随军……吗？ …… 再两三天，学校放麦忙假。 家里男娃跟脱了缰的野马，撒蹄子满村乱窜。 女娃却被叫着去地里割麦，看场，不干活不给饭吃。 说是女娃都去，实际上只有李琉璃与李珍珠姐妹俩，三房的李元宝被李三嫂带着去了省城。 白天干活，晚上守夜看场。 五天过去，两个女孩儿晒的脸皮皱起一层，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又红又黑，按上去硬邦邦的。 明显是晒伤了。 两人吃不好睡不好，还要偷摸着进山给妈和小妹找吃的，几天下来，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大圈。 远远看着，可怜的很。 樊清一心疼的直掉眼泪，几次想不坐月子了，都被俩女儿按下。 “妈，你生小妹本来就是早产遇上难产，宋奶奶说你伤了根本，一定要做好月子，不然会留下一辈子的病根。” “我们就辛苦这几天，爸休假回来就好了。” 李珊瑚也盼着李文风赶紧回来，她们娘儿几个都快被欺负死了，等他回来，她一定要好好告上一状。 “妈，刚烤熟的鸟蛋，你快趁热吃。” 李琉璃咽了咽口水，把剥好的鸟蛋递给樊清一。 樊清一接过来，一掰两半，给大女儿和二女儿一人一半。 两人摆手，“妈，我们不吃，你跟妹妹吃。” 【掏了十几棵树才掏到的鸟蛋，我们怎么能吃？要给妈补营养，妈身体才会好的快，小妹才有奶水吃。】 【好想吃，但我能忍，妈和小妹要紧，我不能嘴馋。】 听着大女儿和二女儿的心声，樊清一眼眶骤然发红。 她抬手摸了摸两个女儿的头，“等你们爸回来，让他多掏几窝鸟蛋，咱们吃个够。” “真的？”李珍珠眼睛蹭亮。 樊清一点头，“真的。” 【妈，外面有人偷听咱们说话，快看看是谁？】 小奶音嗷嗷叫着。 樊清一扭头，恰好看到一道小身影离开窗户，看身形，像是去了省城的李元宝。 “妈，怎么了？” 李琉璃敏感，顺着樊清一的视线看过去。 樊清一皱眉，“好像看到了元宝。” “她回来了吗？”李珍珠好奇的探了下头。 【哎哟我的二姐，你可不要跟李元宝走的太近，她会害死你和大姐的！尤其不能跟着她去河边！】 河边…… 樊清一莫名想到自己做的那个噩梦，心口一阵阵抽疼。 那种心有余悸，又止不住的后怕。 她没有丝毫犹豫，严肃的叮嘱她们，“不许去河边玩耍。” 二人只当她担心她们下水会遇到水鬼，笑着点头。 母女几个正说笑着，等李文风回来要干嘛干嘛，院子里忽然响起李老太骂骂咧咧的声音。 “眼皮子浅的玩意儿，儿子没一个还敢吃独食？谁给你的脸？” “想分家打我们老两口的脸，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张狐狸精的皮，膈应谁呢？” “赶紧把吃的东西交出来，滚去麦场干活，家里还做你俩闺女的饭，否则……饿死老娘也不管！” 李老太骂的直白，比起村里那些老太太，至少没那么多脏的不能入耳的腌臜话。 二女儿害怕的不行，却咬着牙不愿意松口，“妈，奶怎么知道我们掏了鸟蛋，一共就掏了二十个，是给你和小妹攒的这两天的口粮，交上去你们吃什么。” “妈，不能交。” 大女儿担心樊清一交，绷着脸劝她不要交。 心中暗道，【家里没这些鸟蛋还有别的饭，奶不给妈和小妹吃饭，没了鸟蛋，她们就没吃的了，说什么也不能交。】 听着二女儿的话，和大女儿的心声，樊清一被李老太的叫骂掀起的恐惧，奇异的被平息了。 她剥开蛋壳，往两个女儿嘴里一人塞了一个。 “赶紧吃。” 姐妹俩下意识想吐，嘴却被樊清一捂着，“妈。” 樊清一笑，“你奶不敢进来，吃了把蛋壳一埋，她死无对证，只能自己生闷气了。” 两人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樊清一。 狼吞虎咽的把鸟蛋吃了。 看着两人吃完，樊清一示意她们打开门。 “妈，鸟蛋我都吃了，你不给我饭吃，我不能饿死我们娘俩儿。” 不吃东西，她会饿死！ 小女儿会饿死，大女儿、二女儿会被他们欺负死！ 她得先活下来，才能保护三个女儿。 她就吃！ 李老太气的跳脚。 李元柏大叫，“樊清一你不要脸，你一个大人抢我的鸟蛋吃！看我不叫我奶打死你这个只会生赔钱货的小娼货……” 李老太真的举起扫帚，朝李琉璃和李珍珠劈头盖脸打过去。 “让你们嘴馋！” “你们在干什么？” 院门口，走进来一个衣着军绿服，身形颀长，容貌俊朗的男人。 男人一脸阴沉，冷冷看着二人。 姐妹俩看到来人，一个扁嘴红了眼眶，一个哇一声哭了，“爸！” 第7章 丫头片子就是赔钱货 李老太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她咳了声，故作不耐烦的飞快横了儿子一眼，啐道，“那是你的心尖尖儿，我能亏待了她？你不得跟我闹翻天……” 李老太一边说一边掏钥匙去开柜子。 “……再说，她坐月子吃的那东西你一个大老爷们吃不了，家里还有白面……” 她笑模样的拎出面袋子，“妈给你做一碗手擀面……” “我不，我就想吃我媳妇吃过的，妈你快说。” 李文风抱着胳膊歪靠在灶屋门槛上，面上虽笑着，眼底却没笑意。 李老太心里直打突。 但想到老二媳妇一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性子，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抬头笑骂，“女人家吃的红糖水煮荷包蛋你也吃？也不怕说出去别人笑话你。” “吃。” 李文风没动，只抬了下眼皮，“妈你顿顿给她做红糖水煮荷包蛋？” 李老太打马虎眼，轻哼啊了声。 李文风错了错牙，他妈这是当他是孩子骗呢？ 她要是不躲闪不心虚，他还信她三分。 “烧火啊，发什么愣？” 李老太拿了两个鸡蛋，侧眸看了眼儿子高大的身形，又拿了两个。 李文风瞧见，心里头莫名烦躁。 火烧起来，灶屋更显闷热。 李老太舀了两大勺红糖放进小锅里，问李文风，“老二，你升连长能涨多少钱？” 她神情希冀，眼睛发亮。 李文风摇头说不知道。 “升上去才知道。” 李老太可惜的吧唧了下嘴，手下快速把鸡蛋打进开始冒泡的红糖水里，鸡蛋在水中定型，水慢慢沸腾。 没一会儿，李老太喊李文风，“行了，别加柴了。 ” 她拿了家里的大海碗，连汤带鸡蛋都盛进去，递给李文风，“赶紧吃。” 李文风接过来，嘿哟一声，“这么大一碗，妈你真舍得。” 李老太满脸笑。 李文风话锋一转，“顿顿这么吃，我媳妇那脸怎么还白的跟雪一样？小家伙也瘦巴巴的，妈，怎么回事？” 李老太的笑瞬间僵在脸上。 半晌磨牙道，“我哪知道。” 这是咬死了不打算说。 李文风面无表情看着李老太，说不失望是假的。 他端着碗转身出了灶屋，回了二房。 小女儿睡了，大女儿和二女儿在方桌旁写作业，见他端着红糖水煮鸡蛋，满眼欣喜。 “你奶打了四个，你们一人一个，剩下两个给你妈吃。”李文风笑。 双胞胎摇头，“妈生完小妹一直没吃过，给妈吃，我们不吃。” “也行，那等会儿，爸下手擀面，咱们吃捞面条。” 孩子懂事，李文风笑着，鼻尖却有些发酸。 姐妹俩的眼睛瞬间亮了，看着李文风连连点头。 李文风端着碗到床边，把筷子递给樊清一，“海碗重，我端着，你吃。” 【我妈太过分了！我过两天就得回部队，这样下去不行。晚点我去村子里转转，每家都买点鸡蛋，给上几毛钱，让他们每天都煮好端来给依依吃。】 樊清一听着丈夫的心声，看着他温柔疼惜的眼神，瞬间红了眼。 刚哎了声，手还没摸到筷子，李老太追过来了。 “她吃啥吃？老二！那是妈给你做的，你看你都瘦了……” 李文风瞥了她一眼，“我突然不想吃了，我想吃臊子面，面条煮熟拿井水淘两遍，凉丝丝的泼上肉臊子。” 李老太被堵的一口气憋在胸口。 气的狠瞪了他一眼，“你吃臊子面刚才怎么不说？害我白白浪费四个鸡蛋！” “浪费？妈你不说平时顿顿给我媳妇这么吃吗？”李文风看过去。 李老太，“……” 她又憋了口气在胸口，不发出去憋的要死，发出去给儿子知道真相，非把家给砸了。 “她吃腻了，是吧，老二媳妇？” 思来想去，李老太把主意打到了樊清一身上，她剜了眼樊清一，警告她不许吃。 【小娼货，敢吃你就死定了。】 李文风看到亲妈的眉眼官司，面无表情低头，拿筷子夹了个荷包蛋，吹凉送到樊清一嘴边，“媳妇儿，别嫌腻，吃烦了也得吃。” 【我让依依吃的，我妈总不能怪到依依头上吧？】 李老太，“……” 这臭小子是不是想气死她？ 是不是！ 樊清一抬眸飞快扫了眼李老太，就着李文风的手，心一横，闭着眼嗷呜一口把荷包蛋吞了。 李老太瞪大眼，气的呼吸都重了。 小娼货，居然敢吃她的鸡蛋！ 真是胆儿肥了！ 第8章 他们爹妈是死了吗？ “我是你妈，我就说了，你还能打我”的豪横模样。 “他们爹妈是死了吗？要我一个当叔伯的养？” 李文风气笑，“妈，不管男女，都是我的孩子，你的孙辈，再说，决定生男生女的是我，跟我媳妇没关系！” “还不是她的肚子不会生儿子……” 李文风看着自己亲妈。 半晌，舔着后槽牙笑了，“妈，我媳妇好欺负是吧？可我不好欺负啊。” 李老太瞪他。 李文风低头夹荷包蛋，吹凉喂樊清一。 “你忘了，我没遇见我媳妇儿前，可是十里八村有名的混不吝，我是不能怎么着你，但你信不信我分分钟把这家给拆了！把你几个孙子拎出来挨个揍一遍！” 打蛇打七寸，亲妈在意什么，李文风再清楚不过。 一捏一个准儿。 “你敢！” 李老太脸色都变了，这混小子可是敢说真敢去做的。 想到自己这几天做过的事，她心头总有股不好的预感。 她咬牙拿眼剜樊清一，“她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什么？” 李文风瞥她，故作了然于胸的模样诈她，“我媳妇该跟我说什么？” “我又没真捂死那小丫头片子！” 李老太觉得预感应验了，担心儿子真把家给拆了，气急败坏的把事情都抖落出来。 却没看到李文风因她的话，神色大变，眸底翻涌着滔天的怒火。 “……人家是抱了孩子过来，但你媳妇拿着菜刀想砍死我，儿子也没换成！” 她说完，还叹了口气，很是遗憾的模样。 樊清一满脸泪水，忍不住低声哭泣。 双胞胎哪知道这些，她们只知道亲奶嫌弃小妹是女娃，不给亲妈饭吃。 不知道小妹差点没了。 姐妹俩看着李老太的眼神好像不认识她一样，半晌，哇的大哭起来。 “你想捂死我闺女？还想把她换去别人家？”李文风声音里都带着怒火。 李老太这才反应过来，“臭小子，你诈我？！” “好！很好！” 李文风气疯了要，抬脚踹翻李老太身边的条凳，“我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捧在心尖上的媳妇，每年一千块钱拿家孝敬着，一封封信好言好语求着你好好照顾她，你就是这么糟践我媳妇的！” “好，真是好的很！” 【老虎不发威，都当我死了是吧？这么欺负我爱的姑娘！这家还留着干什么？拆了算了！】 “她一个不会生儿子的狐媚子……” 李老太见儿子脸色铁青，浑身发抖，显然是气狠了。 又心疼又生气，“妈是为你好，你没儿子以后死了谁给你摔盆扛幡……” “你可真是我亲妈！” 李文风冷笑着丢下这句话，叫来大女儿李琉璃，“看着你妈把鸡蛋吃了。” 李琉璃哽咽着点头，接过碗。 樊清一伸手拉丈夫，“别生气，我和孩子都没事……” “用不着你这个小娼……”货假好心。 货字没出口，李文风冷冷看过去一眼，李老太只觉心口一窒，僵在原地。 老二他…… 这是为了一个外人，跟她生了二心。 这个小娼妇！贱胚子！ 她怎么不难产死掉！ 李老太在心底生出最大的恶意。 “我出去一趟。” 李文风示意樊清一松手，樊清一看着他大步走出房间，看着对她怒目相向的婆婆，一时有些茫然。 小女儿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吵醒了。 小奶音哇呜哇呜的叫着。 【我爸真是帅呆了！这才是当丈夫当父亲该有的模样！】 【我妈怎么了？该不会觉得自己做错了吧？】 【亲妈想掐死自己亲闺女，把闺女换给别人，这事儿说破天当父亲的也有知情权！妈你可别犯傻觉得自己挑拨离间啊！】 【本身就是李老太做的事龌龊，你要不告诉我爸，我爸得一辈子被蒙在鼓里，以为他媳妇被亲妈好好照顾着，结果呢？】 【李老太什么都知道！大姐死的时候，她就在河边，眼睁睁看着我大姐淹死，二姐冲走，她太可恨了！】 “琉璃……” 樊清一浑身一颤，控制不住的剧烈颤抖。 心口仿佛被什么捏住，痛苦的要爆炸！ 梦里看到的那块写着大女儿李琉璃名字的墓碑，浮现在她眼前。 “妈……” 见樊清一的脸色突然发白，身子颤抖，李琉璃焦急的拍了拍她，“妈，你怎么了？” “妈！” 樊清一回神，看着满眼担忧的两个女儿，深吸一口气。 “妈没事。” 李老太冷眼瞧着，正要骂上几句，院子里忽然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 第9章 爸你怎么不让我妈住手？ “住什么手？” 李文风嗤笑一声，抬手又是一铁锨，“我妈要掐死我小闺女的时候，爸你怎么不让我妈住手？” 李老头一哽。 “我妈要把我小闺女换给别人的时候，爸你怎么不喊我妈住手？” 李老头叹了口气，“你妈糊涂了，你别跟她计较。” 李文风摇头。 “不行，我姑娘不计较，我得计较。” 他指着灶屋与一院子七八间砖瓦房，“我当了十年兵，往家寄了十年钱，这些房子都是拿我钱盖的，既然我媳妇没得到该有的照顾和善待，那我这些拿命换的钱盖的房子，也没留着的必要！” “老二！” 李老头皱眉，“那是你妈，你还跟你妈置上气了？” 李文风看了他一眼，笑，“爸，我没有跟我妈置气……” 李老头松了一口气。 李老太脸上也有了笑意，她就说，她是亲妈，天下无不是的爹妈。 “……我是跟咱们全家人置气！算上我自己。” 李文风把话说完，李老头的脸色沉了下来。 “有我们什么事儿？” 李大嫂撇嘴不满，嘟囔着，“谁大着肚子不干活，我不就让她下地拔了个草吗？” 李文风扭头看过来。 李老大拉了下自己媳妇，“胡说什么呢。” “我不管，反正他不能动咱们家房子，咱家桑臣才谈了个对象，说过两天带回来，那可是镇上纺织厂的姑娘……” “行了，少说两句。”李老大不耐的瞪她。 李文风啧了声，“我大侄子买工的钱，是我拿的吧？两千还是三千来着？” 大房夫妻俩心里同时一突。 “老二，桑臣一直很尊敬你这个二叔，他只是眼皮子浅，好面子，可从来没为难过你媳妇。”李老大忙解释。 李文风点头，“那就是欺负过我闺女了。” “这……”李老大脸色有些难看。 李大嫂着急，在旁道，“小孩子间，哪有不吵架不打闹的。” “打？”李文风抓住了重点，盯着大房夫妻观察反应。 夫妻俩果然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他。 李文风哈了一声，“好，我的好大哥。” 李老大臊的脸皮泛青，怒瞪李大嫂，“你多什么嘴！” 李大嫂抿着唇不忿。 “两天之内，把钱还我！” 李文风笑罢，冷声道。 李老大夫妻俩霍然抬头，李大嫂尖声，“我们哪有那么多钱？” “把李桑臣的工作卖了不就有了。”李文风淡淡道。 李老大沉下脸，“老二，咱们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你非要这样吗？” “打断骨头连着筋？” 李文风看着他，嘲讽一笑，“大哥，你儿子口口声声骂我媳妇，你们两口子躲在屋里看热闹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来我们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 “不过是一个女人，咱们才是血脉至亲！” 李老大生气，他居然还揪着这件事不放。 李文风看着他，“不过一份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工作，你生什么气？” 说完，一铁锨捅到了灶屋顶，几块瓦被捅下来，砸下来，噼里啪啦的碎一地。 李老大，“……” 气死他了，这个疯子！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李老头给李老太使眼色，“去把老二媳妇叫出来，让她拦着点老二。” 李老太不情愿。 但也看出来了，老二发起疯来，除了那小贱胚子，别人谁都拦不住。 她骂骂咧咧往二房走。 还没走过去，樊清一扶着门框走了出来。 轻轻叫了声，“文风哥。” 声音小的李老太只看到了她嘴动，比她还远的老二却听见了。 李文风丢下铁锨，三步并两步走到她身边，“怎么出来了？快进屋，你坐月子不能见风。” “别砸了。” 樊清一按住他扶自己的手，浅浅一笑，“我不想你夹在中间为难。” 李文风摇头。 “我答应你要做你的依靠，一辈子保护你，这才几年就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 “文风哥，我带着孩子去随军吧？” 樊清一飞快扫了眼院子里的几人，“他们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们，眼不见心不烦，你教我的。” 第10章 他孝顺，不代表他蠢！ 李琉璃强装镇定，“爸在家，我们不怕。” 姐妹俩挪着小碎步，挨到了灶屋边儿。 一瞧见屋里擀面条的李文风，姐妹俩才活过来，“爸。” 李文风笑着抬眸。 看到面色不善的李老太，他只觉牙疼，“行了妈，你既然不愿意看在钱的份上，代我照顾我媳妇和孩子，那以后我找别人照顾。” “我当婆婆的，本来就不该我照顾她！丫头片子更不值当我费心……” 李老太想都没想，直接怼回给儿子。 话说出去，突然想到什么，不让她照顾，那钱呢？ “老二，你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呗。” 李文风勾勾唇，示意姐妹俩，“阿璃去洗菜，珠珠来烧火。” 姐妹俩欢快的应了，一个进屋，一个去压水井旁洗菜。 李老太心里七上八下的，“你跟妈说清楚，你是不是不打算把钱给家里了？” “瞧妈说的，你和爸生养我一场……” 李文风看她一眼，笑的意味深长，“我混但没丧良心，放心，不会少你们的孝敬的。” 有一句话他没说。 他爸妈四个儿子一个闺女，孝敬父母可不是他一个人的事。 孝敬…… 那自然是别的兄弟姐妹怎么孝敬，他怎么孝敬。 拿钱养一大家子这种蠢事，他们一家要是对自己媳妇和孩子好也就算了，现在…… 可去他大爷的吧！ 他孝顺，不代表他蠢！ 李老太瞧着儿子脸上的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说完，李文风就不再看她，把揉好的面放案板上，拿擀面杖开始擀面条。 李琉璃洗好菜进来。 看李文风在擀面条，自己拿了块迷你菜板，放在大锅与小锅中间的灶台上，切菜。 动作干净利落，速度还快，一看就是经常干活的。 李文风看的眼神冷了又冷。 心底那股烦闷与愤怒翻江倒海似的往上窜。 他深吸一口气，笑着夸，“阿璃这刀工不错，平时看你妈做饭学的？” 李琉璃丝毫没察觉亲爸话里有话。 笑眯眯点头，“每天都看我妈做饭，有时候我妈忙不过来，我就在旁边切菜，切多了就会了。” “我也会！” 坐在灶前的李珍珠也挺起小胸脯，“我跟大姐换着切，我们学会了，妈就可以坐在灶前烧火我们来做饭了。” 听进李文风的耳中，就成了： 每天都做饭……忙不过来……切多了就会了……姐妹俩都会！ 他媳妇儿大着肚子做饭伺候他们！ 他扫了眼大房与三房，眸子眯了眯。 还有两天，时间紧任务重，趁他不在家欺负他媳妇孩子，谁都别想跑！ 李琉璃没有说大话，她确实会做饭，做的还很好。 肉沫茄子，番茄炒鸡蛋，荆菜拌黄瓜，三种浇头。 菜出锅，加水煮面，面熟，李文风先捞了一碗放一旁，剩下的端着去井水旁淘了两遍，劲道泛着凉意的捞面做好了。 灶屋，李珍珠快手剥了一骨碌蒜，放在蒜臼子里拿蒜锤锤成泥。 没敢放油，只加了点盐。 李文风看到，拎起香油壶倒了一窝。 姐妹俩眼睛都瞪直了。 李珍珠又害怕又兴奋，“爸，太多了……” 奶会不高兴的。 李文风笑笑，“快拿碗盛饭吃。” 姐妹俩高兴的拿碗捞面条，泼蒜泥拌饭，添浇头。 李文风端起那碗没过凉水的，多放了半碗肉沫茄子与番茄炒蛋。 见俩闺女捡着黄瓜吃，眉头一皱，把剩下的肉沫茄子一分为二，扒进二人碗里。 “爸！” 姐妹俩不要，“都给我们，你吃什么？” 李文风朝黄瓜努了下嘴，“北京那儿没荆菜，爸馋荆菜黄瓜这一口，都馋了大半年了。” 他态度强硬摁住，姐妹俩才笑眯眯的应了。 最后剩点番茄炒蛋，他倒自己碗里，连同大半碗荆菜拌黄瓜。 他端起碗要回屋，发现姐妹俩默契的刷碗洗锅，收拾干净才端起碗。 李珍珠看了眼正屋，小声解释，“不弄好，奶会骂人的。” 李文风嗯了声，“走吧，回屋吃。” 父女三人回了二房。 看着一大碗饭，樊清一发愁，“文风哥，我刚才吃了两个鸡蛋，喝了一海碗红糖水，这会儿还饱着。” “一碗水，去趟茅房就没了。” 李文风笑着夹了块鸡蛋喂到她嘴边，“快吃。” 李珊瑚打着哈欠，近距离看着痞帅宠妻的亲爸，看她妈那眼里全是光，真爱无疑了。 【哎哟，原来我爸还是个恋爱脑！】 樊清一垂眸，看眼小女儿，笑，“乖囡醒了。” 抬眸想跟李文风提小女儿名字的事，被李文风又塞了一嘴肉沫。 她含羞带怒的瞪他。 李文风咧嘴笑。 “囡囡还没起名，你想好名字了吗？” 【李珊瑚，李珊瑚！】 李文风点头，“想了几个，你听听哪个好，如意、颂安、吉祥……” 【啊咧，怎么没我的名字？珊瑚呢？】 李珊瑚瞪着黑溜溜的大眼睛。 樊清一轻摩挲着小女儿的手背，笑，“爸不是让用药材名起吗？这几个不是药材名，还有其他的吗？” “我爸就是老古板，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药材取名儿。” 樊清一看他，“阿璃和珠珠的名字，你起的就很好听啊，既是药材名，又是咱们的珍宝。” 李文风被夸，嘿嘿笑。 “那是，也不看看谁起的名字。” 他笑，樊清一也跟着笑弯了眉眼，姐妹俩嘴里塞着喷香的饭，看爸妈笑，也跟着笑。 屋子里一时温馨异常。 “那……叫珊瑚？” 【妈，这个这个，我的名字。】 李珊瑚蹬蹬腿，一把抓住樊清一的手指，想让她知道自己喜欢这个名字。 樊清一笑盈盈的看她，“瞧，我们小珊瑚喜欢这个名字呢。” 李文风又塞了口面条到她嘴里，低头看了眼小女儿，嘿了声，问媳妇儿，“琉璃小名叫阿璃，珍珠小名可以叫珠珠，珊瑚……怎么叫？糊糊？小珊？” 小三？ 糊涂？ 李珊瑚瞪圆了眼，不敢相信她亲爹居然给她这么起小名儿。 她嗷呜一口表示抗议。 【我不要我不要，我才不要叫小三，不要叫糊涂！】 樊清一嗔瞪丈夫一眼，“你干脆叫她稀饭算了。” 李文风愣了下。 双胞胎茫然的啊了声，“咱们喝的那个稀饭吗？” 李文风哈哈大笑。 第11章 谁都得排她儿子后面！ 姐妹俩嘴里塞的像小河豚，瞧亲爸笑的开心，也都笑弯了眉眼。 与樊清一那双笑眸一模一样。 樊清一被父女三人笑的，根本气不起来，没忍住也笑了。 李文风瞧着母女三人一样的眉眼，心里鼓囊囊的，又暖又软又心疼。 【随军！回部队我就打报告！奶奶个腿儿的，我自己的老婆孩子我自己照顾自己疼！】 樊清一笑容一顿，垂眸红了眼眶。 【妈，爸欺负人！我不要叫稀饭……】 小奶音哭唧唧告状，看到樊清一眼睛发红，话一顿，伸着小手想安慰她。 樊清一握住她的小手，跟李文风说，“珊瑚是来自珊瑚豆吗？” “对。” 李文风一边往樊清一嘴里扒拉饭，一边笑，“不如小名叫豆豆？珊瑚豆属茄科，叫茄子也……” 他没说完话，就被樊清一娇嗔的瞥了眼，忙挑眉陪笑。 “豆豆好，豆子耐旱生命力强，我们豆豆一定能长命百岁，无病无灾！” 樊清一摩挲着小女儿柔嫩的小手，这么说着也这么期盼着。 那个噩梦中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场景，她一点都不想经历！ 李文风宠溺的瞥了眼母女俩，笑着说好，“那就豆豆。” 樊清一想了想，低声把那个噩梦跟丈夫说了。 李文风蓦然攥紧手中筷子，笑，“梦都是相反的，你这梦反过来是咱仨闺女都会健康到老的意思。” “是吗？” 樊清一自打做了那个噩梦，心里总不安。 李文风抬眸，看着她肯定的点头，“当然，有我在，我护着你们娘儿三个，谁敢欺负我揍谁！” 樊清一抿了下唇，视线无意识的扫了眼正屋方向。 李文风也跟着看过去，一边喂妻子吃饭，一边低声教妻，“依依，如果咱们已经低了头，别人还是咄咄逼人、得寸进尺，那就不需要再顾及旁的，拿出手段，想尽办法去撂倒他，无论这个人是谁！” 说到无论这个人是谁时，李文风咬的很重，吐字也格外清晰。 “……这个世上的人，别人怎么待咱们，咱们就怎么待他们！善良如果换来的是欺辱和打压，那就长出尖刺，化为利刃，变成保护自己的武器！” 【随军批下来，不知道要多久，快则一月，慢则半年都有可能，爸妈都是重男轻女的人，这段时间依依她们要怎么熬过去？】 樊清一轻轻嗯了声，“我知道怎么做。” 李文风抬眸，笑看她一眼，显然不信她的话。 樊清一也笑，她是真的知道怎么做。 她平时不敢跟婆婆吵架，但婆婆敢对她孩子动手，她也敢拎着刀吓唬人的！ “文风哥你说过的，这个家是我们两个人的，我们一起守护它！” 李文风眼里满是笑意，抬手抹去她唇边沾上的番茄酱。 心里却颤抖着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满肚子都是担忧。 院子里，传来李元柏的叫嚷声，“奶，我也要吃肉，我也要吃鸡蛋！” “吃吃吃，吃什么吃，没有了。”李老太张口怼了句。 这一下子捅了马蜂窝，李元柏不干了，踢踹着灶屋门，“我不管我就要吃！你不给我吃我把灶屋给拆了……” “小兔崽子，好的不学，跟你二叔学拆家，你真是长能耐了你！” 李大嫂揪着小儿子耳朵，在院子里指桑骂槐。 二房里，李珍珠往李琉璃的方向缩了下，抬眸看到李文风，想起来她爸在家能撑腰，猛松了一口气，笑着继续吃饭。 李文风看的真切，只觉妻女在家真是受尽了委屈。 以往他眼睛是瞎了吗？怎么就没发现？！ “我觉得你很好，你最好！” 樊清一担心的看着李文风，“你别听他们瞎说。” 李文风咧嘴一笑，“还是我媳妇儿好。” 【谁能想到，我爸居然是个恋爱脑！无时无刻不秀恩爱，撒狗粮，真是要把人撑死了。】 小奶音嘀嘀咕咕，黑亮的眼珠子骨碌碌打转。 樊清一听到，羞臊的嗔怪丈夫一眼，垂下了头。 院子里，响起重重啐口水的声音。 李老太闪亮登场，“老大媳妇，你少在那阴阳怪气儿的，拿你儿子跟我儿子比，你算老几？！再敢叽歪说我家老二，看我不撕烂你那张嘴！” “妈！元柏是你孙子。” 李大嫂急眼了，“你平时不是最疼他的吗？” “我儿子我生的！你儿子你生的，你脑袋是不是坏掉了？我再疼他，他也别想越过我儿子！” 李老太啧啧几声，“显的你多机灵！搁我这邀宠？有病！” 李大嫂，“……” “吃肉没有，最多炒个番茄鸡蛋，你吃不吃？” 第12章 这会儿嫌丢人了？早干嘛去了！ 什么？！ 李文风瞳孔骤缩，脑袋嗡的一声，眼神有瞬间的茫然无措，“没人告诉我……” “你媳妇那性子……就是太软和了，又不想你夹在中间为难。” 瞧他这反应，宋婶子又是一声叹息。 李文风回过神，眼底掀起惊涛骇浪，手紧紧攥着，因为用力，骨节噼里啪啦的在院内响起。 “好，好样儿的！” 他心口发颤，想到妻子当时的绝境，周身都泛着森寒的杀气！ “你也别太担心，你爸当时就帮她推好了胳膊，煎了药给她止血，就是你妈这人做事太不经讲究……” 宋婶子皱了下眉，有些羞于启齿。 “……你说她，哪有儿媳妇在屋里生产，她开着门就要去掀床单的？你爸跟你大哥、二哥他们都在院子里瞧着，像什么话？！” 李文风的脸色更难看了。 “你媳妇怕生，大家都知道，偏你妈一点顾及都不讲！被我骂着关了门就去看宫口开指，非说她孙子出来第一眼得看到她，像她才行，你媳妇本来就是早产，又难产大出血，被她那么一刺激，刚止住的血又涌了出来，生完孩子，那脸色白的……” 宋婶子又忍不住叹气。 李文风眼睛通红，心疼樊清一心疼的指甲掐进了肉里，面上冷的像海啸爆发前那么平静。 “文风啊，还有件事儿，就你媳妇儿……她大出血伤了身子，底子又差，以后怕是很难再怀上孩子。” 宋婶子是真心疼心底良善、话不多不闹事不找事的樊清一，她连着叹息。 “这事儿我没敢跟你妈说，你妈那人要是知道你媳妇不能生了，不定怎么……” 她没说完，但李文风已知道她的意思。 他喉间发干，想扯个笑，却比哭还难看，“我们有三个孩子了，儿子有没有都无所谓。” 宋婶子点了点头。 “你媳妇那边我也没说，怕她坐月子因为这事儿再伤神，你找机会告诉她吧。” “婶子，俩孩子跟我说了，多亏你帮着炖肉煮汤做鸡蛋羹，她们母女才有口吃的。” 李文风起身，朝宋婶子深深鞠了一躬。 宋婶子伸手扶他，“这是做什么？不过多废两根柴火的事儿。” “还有事要请婶子帮忙，我过两天就得回部队，我媳妇和三个孩子想麻烦婶子看顾一眼，至少帮她们熬过这个月子。” 七尺男儿说到熬，忍不住声音发哽，深吸一口气才说完剩下的话，“……我回部队申请随军，最快一个月，我回来接她们。” “带你媳妇孩子去随军？” 宋婶子笑了，“行，旁的帮不了，让她们娘儿几个有口饭吃我还是能做的。” “多谢婶子。” 李文风再次弯腰鞠躬，宋婶子连声哎。 临走，李文风往宋婶子手里塞了个信封，里面是一百块钱。 宋婶子不要，李文风笑，“婶子拿着，都不富裕，哪能让婶子破费，养媳妇孩子的钱我还是有的。” “你这孩子……” 宋婶子又叹气，“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去随军吧，你媳妇那性子是个人都想欺负她，也就跟在你身边有你护着才行。” 李文风笑着离开。 出了宋家，他脸上的笑就沉了下去。 他们那一大家子，都把他当傻子欺瞒！ 欺负他媳妇，不就看他不在家吗？ 他冷着脸又去了几家，拜托几个婶子没事去家里看两眼，碰上他妈数落他媳妇，帮着说两句话，他日后必有重谢。 有人答应有人笑着推脱不愿掺和别人家里事。 李文风也没恼，说笑着拜访了几家，到晚饭点才回去。 一进院子，就看到李老头黑着脸坐在大树下的饭桌旁乘凉。 桌子上放着燃起的驱蚊香。 “老二，你干什么去了？” 一下午没见人的李老三朝李文风挤眉弄眼的，“二哥，你啥时候回来的？这回在家呆几天？” “半下午，三天。” 李文风坐到李老头对面，拎过桌子上的茶壶，倒了一碗。 茶壶里泡的是李老头上山采的草药，清凉解暑，喝下去浑身舒坦。 李老大皱眉，“老二，爸问你话呢。” “能干嘛？你们不愿意看在钱的份上善待我媳妇孩子，我当然是去找人帮我照顾我媳妇孩子。” 李文风光棍道。 李老头一拍桌子，“像什么样子？丢不丢人？” “老二，你这……别人会怎么想爸妈？怎么想我们哥几个？你还不赶紧去收回那些话。” 李老大在一旁也气的不轻，他是村里会计，老二这么一闹，明儿个村里人肯定都知道了，他以后还怎么开展工作？ 李文风瞥了眼李老大，视线落到李老头身上，啧了声。 “爸，我还没谢你呢？谢你帮我媳妇接骨，谢你煎药给我媳妇止血，你救了我媳妇一条命。” 他郑重的跪到李老头脚下，磕了一个头。 然后，快速起身坐回去，朝李老大一笑，“大哥，你教子无方，你不管我帮你们管。” 李老头听的头皮发麻，“老二，你想干什么？” 李文风笑而不语。 “爸。”李老大叫李老头，“元柏不是故意的，他一个小孩子，老二他们当长辈的……” 李老头蹙眉，“老二，我这几天去山上采了不少药，你媳妇生这一胎伤了根本，我会帮她把身体调养好，元柏这事……就算了。” 李文风看了眼亲爹，勾了下唇不置可否。 “托别人照顾你媳妇孩子这事也犯不上，你妈只是嘴碎，也没真的怎么着你媳妇孩子……家里这些事传出去丢人，去跟他们说不用了，以后我帮你看着点你妈，啊？” 李老头还是觉得二儿子把儿媳妇托给别人照顾这事儿，太丢人。 李文风冲李老头咧嘴一笑。 “爸，我妈做那些事儿你知道啊？那你看着我媳妇孩子被欺负糟践，怎么不帮一把？” 李老头拧眉。 “怎么？一大家子欺负我媳妇孩子的时候不嫌丢人，这会儿嫌丢人了？早干嘛去了？！” 李老头沉脸，“怎么跟你说不通？自古那都是男主外女主内，家里的事你妈管，我一个大老爷们怎么管？” 李文风点头，“嗯，那我妈不愿意管，我远水救不了近火，我找旁人帮忙也无可厚非，总不能让我媳妇孩子饿死吧？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媳妇坐月子没饭吃差点饿死，这都不行，那我当的什么男人？” 他笑，笑不达眼底。 李老头听的心里发堵，老二这还是在怪他这个当爹的。 又骂李老太，表面功夫都不会做，这是欺负狠了，老二才会这么生气。 怎么着老二媳妇生的也是老二的孩子，她怎么能不给饭吃？！ 又觉得老二媳妇看着老实，心眼不好。 撺掇的他儿子跟爹妈离心。 真是个好的，那就该跟以前一样，瞒着老二，一家子和和美美的才是。 还有老大，怎么教的孩子？ 他在心里怪了一圈，眉头皱成了川，琢磨了半天，忽然想起来还有件事说不定能让老二改变主意。 “老二，你不是要被提连长吗？万一被部队知道在家干的这些事……” 李文风挑眉，“爸，你这是在威胁我？” 第14章 我媳妇孩子我自己心疼，不指望你们了。 李文风盯着，李老大再心疼儿子，也不得不装个样子，抽了李元柏几破鞋。 李元柏鬼哭狼嚎，叫的不少村民往院子里张望。 李老太拍着大腿哎哟哎哟的心疼孙子，却任凭孙子怎么哭着求她救命，都没张嘴说别打了这话。 老二疯的很，万一她开口，打的更狠了怎么办？ 半下午那会儿就是。 李老三看热闹，更不会帮着求情。 院子里哭嚎一声高过一声，没人帮儿子说话，李老大脸上挂不住，打的狠了点儿。 等李元柏被李大嫂以死相逼夺下来时，屁股上已经红肿了几个鞋底儿印。 李老太心疼的眼睛都红了，“造孽哟，老大这可是你亲生的，你怎么敢下这么重的手！” 她拍了李老大好几下。 李大嫂愤愤瞪了李老大两眼，“李商陆，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了？一天不到连着打我儿子两次！自个儿子都护不住，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大哥，大嫂是在指桑骂槐我吗？”李文风探头去问。 李老大一张脸黑成锅底，面对李文风明知故问的话，气的嘴角直抽。 “不是说你……” 李大嫂指着李老大，气的手都在抖，“你……” “我就说大嫂是个明理的人，你家桑臣花了我那么多钱……” 李文风闲闲看过去。 李大嫂滔天的怒气被这一句话卷的干干净净。 甚至能百忙中挤出一抹尴尬的笑，“他二叔说的是。” 李老三看的叹为观止。 背着李老大给李文风竖了个大拇指，“二哥，还得是你。” “大哥，大嫂。” 李文风站起身，朝二人笑了下，“我查了下，桑臣买工一共花了两千三，你们睡觉前把自己私房钱攒攒，明天一早我就要。” “什么?” 夫妻俩晴天一霹雳，都愣住了。 李文风没理二人，溜达着去了灶屋，叫李老太，“妈，哪是我的饭？” 李老太立刻丢下被打的孙子，笑眯眯进了灶屋。 “知道你爱吃咸菜，我放了韭菜，半勺香油，妈对你好吧？” 李文风嗯了声，“妈对我好，要是再对我媳妇和孩子好点，我对你也会更好。” 李老太翻了他一个白眼。 嘟囔，“连个儿子都不会生，还想我对她好，做梦呢。” 哪怕知道亲妈什么德行，听到这话，李文风还是忍不住无语。 要跟他妈吵，他妈准会骄傲的说，“我虽然生第一个是闺女，但我一口气连着生了仨儿子！” 吵不完，根本吵不完！ “行，你爱咋滴咋滴，反正以后我媳妇孩子我自己心疼，不指望你们了。” 李文风端着饭菜回了二房。 李老太瞪着二房骂了好几句，才叫脸皮铁青的李大嫂，“杵在那干什么？还不赶紧摆饭？老大，叫你爹吃饭，老三，叫你媳妇和元宝。” 李老三嬉皮笑脸哎了声，脚步飞快回了三房。 不一会儿，家里人聚齐，在大树下吹着凉风吃晚饭。 李三嫂咽了口拉嗓子的玉米糁媳妇，眼神极淡的扫了眼二房，什么话都没说，低头继续吃。 一家人快吃完饭，李文风端着咸菜出来了。 “二伯好。” 李元宝甜甜的叫了声，见李文风抬眼看她，忙做出一个极难下咽的动作。 李文风却没搭理他。 李元宝，“……” 二伯以前对她不是很有爱吗？ “我媳妇不爱吃这个，妈，你们吃吧。” 他放下油汪汪的咸菜疙瘩，去灶屋生火煮红糖荷包蛋。 李老太哎了声，看着李文风打了四个鸡蛋，心疼的把樊清一母女仨翻来覆去的骂了不知道多少遍。 李元宝扁着嘴委屈的看李三嫂。 李三嫂也没理她。 她眼眶中蓄满泪水，忍了几忍，低着头去夹咸菜疙瘩，李三嫂状似不经意的把她筷子挑开。 李元宝，“……妈。” 李大嫂与李老大心里正气哄哄的，眼神都没给咸菜疙瘩一个。 只有李老三，吃的那叫一个欢快。 剩下那几筷子，全进他肚子里了。 李老头几次都没抢过他。 气的差点摔筷子。 偏李大嫂还怂恿着李老大说钱的事。 李老大才开了个口，就被李老头怼了回去，“自己想办法。” 他们能有什么办法？ “爸，你可不能不管，老二混起来……” 李老大愁眉苦脸，“……他可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眼瞅着他要夹住最后一筷子了，冷不防李老大出声，他一迟疑，又被李老三抢了。 “老二混？我看你们兄弟几个没一个不混的！” 第16章 那鸟蛋就是她告诉我的，不然我还不知道…… 你干脆说我是傻子得了！ 车是村长家的，李老大认识。 李文风单腿踩在地上，按了下车铃，刺耳的声音让热燥的李老大更加烦闷，抬手呼扇了两下，风都是热的！ 李老大已经没力气跟这个混不吝计较什么了。 他掏出手帕塞给李文风，“这里面是四百块钱，你数数。” 李文风打开手帕，拿了钱把手帕还给李老大。 “不用数，大哥说多少就是多少，我还能信不过大哥？” 李老大呵呵哒。 “剩下的大哥准备什么时候给？”李文风问。 李老大满眼警惕，试探问，“你想我们什么时候还？一下子还完那肯定不成。” “这样，我给大哥出个主意。” 李文风把车子一扎，搂着李老大的肩膀，与李老大排排蹲在路边儿。 “桑臣虽然是临时工，但每个月也有大几十的工资，一个月他攒五十，那一年就有……” 他侧眸看李老大。 李老大在心里算了下，“六百。” 李文风哎呀一声，“算账还得是大哥，当会计的就是不一样。” 李老大，“……” 并不觉得自己被夸了，且还臊的慌。 “一年六百，三年……” 李老大面无表情接话，“一千八。” 李文风又是浮夸的一顿夸。 “三年间说不定还会涨工资，所以很可能用不到三年，剩下那一千九就还清了。” 他高兴的拍了李老大肩膀一下，“大哥，到时你就能无债一身轻了。” 李老大心累。 是谁逼得他背上两千三的债的？ 瞪着弟弟走远，李老大掉头往回走，快到家门口才突然想起来。 这钱是他从爸妈手上借的，给了老二，爸妈那怎么说？ 他妈不能找他要二回钱吧？ 他扯着被汗湿透的衬衫，呼扇着，回了家。 院子里，一片鸡飞狗跳。 李老太举着扫帚，围着院子追着李大嫂打。 李元柏在一旁拍手叫好。 李老大看的脑壳生疼。 “妈，你这是干什么？” 李老太啐了口唾沫到地上，“问你媳妇！大清早的噼里啪啦打我大孙子，吃了熊胆了她！” 李大嫂跑的头发凌乱，闻言，委屈的一屁股坐到地上。 嚎啕大哭。 “这日子没法过了，我管教自己的孩子也要挨打！” 李老大瞪她一眼，“赶紧起来，像什么样子？也不嫌丢人。” “爸，我妈打我，我屁股都给打红了，奶说女人就得打，不打不听话，你不让奶打，你打。” 李元柏拿着扫帚递给李老大。 李老大皱眉，“浑说什么？那是你妈。” “我妈不是女人吗？”李元柏看了眼李大嫂。 李老大垂眸，问李大嫂，“你为什么打他？” 李大嫂看着要打自己的儿子，又气又难过，“要不是他把老二媳妇推倒，老二这趟回来怎么又发疯又要钱的，我打他几下让他长记性，他……要打我！” “这事儿你没错，起来，别坐地上，像个泼妇一样，难看。” 李老大示意李大嫂起来，拿着扫帚反手给了李元柏一下。 “啊。” 李元柏叫了声，一溜烟往李老太身后跑。 “妈，你躲开。” 李老太不，她一把抱住李元柏，“他才几岁懂什么？老二媳妇自己挺着大肚子不注意，摔了怪她自己，跟元柏有什么关系！老大，你不许打我大孙子。” “妈！” 李老大头疼，“你这样会把他宠坏的！他不推老二媳妇，老二媳妇就不会难产早产又大出血的，老二也不会那么生气。” “元柏再不管，下回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等他的可就不是一顿打了！” 李老太呸了声，“老二还能为了个外皮子，对亲侄子下手？” 他不是已经对亲侄子下手了吗？！ 李老大气的无力。 见老太太护的紧，打算换个老太太不在家的时间，密集的揍一顿狠的！ 以后离老二家远点！ 碰上老二那混不吝的，家里多少钱够赔的？！ 早饭喝的红薯稀饭，两根黄瓜一拍洒上点盐，两滴香油，就是菜。 李文风去了镇上，李老太没做儿子的饭，也没做他媳妇孩子的。 几口子正吃饭呢，宋婶子拎个篮子过来了。 跟李老太打了个招呼，进了二房。 不一会儿，又拎着篮子出来，打了声招呼走人。 李老太全程黑脸，眼刀子剜着二房，一刀又一刀。 嘴里骂骂咧咧，但顾忌着老二还没回部队，没真敢到二房门口闹腾。 二房安安静静的，能听到小小的说笑声。 …… 李文风在镇上转了一圈，杂七杂八的东西买了一大车，花一块钱找老乡借了辆架子车，把东西运回村。 直接卸到了村长家。 他还了车子，没回家，带着东西满村子一家一家拜访。 去谁家都不空手。 尤其是村里从他幼年就战斗力强悍的长舌妇家，更是投其所好。 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 见他媳妇孩子被欺负时，帮上一句两句话。 第17章 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你打孩子干啥？ “你胡说！” 李元宝跺脚瞪了李元柏一眼，气的小脸红鼓鼓的，“是你自己嘴馋……” “李元柏！” 李文风冷下脸，一个冷眼看过去。 “才不是！你不说我怎么可能知道？是你跟三婶从省城回来，被我奶叫进屋，我妈还幸灾乐祸说三婶忙活半年又白忙活了……” 李元宝气的眼睛都红了。 她妈没日没夜绣的屏风，统共得了三百来块钱，她奶全要走了，一分钱都没给她们留！ 李文风瞥了眼小丫头，看李元柏。 李元柏缩了缩脖子，“二叔，真是她，她特意跑到我屋里告诉我的，说我跑去要，那俩赔钱货肯定不给，让我叫上奶去要，二婶肯定会看在奶的面子上给！” 说完，还梗着脖子瞪了李元宝一眼，大有你别想冤枉我的架势。 “我才叫奶去找二婶去要，谁知道刚好碰到你回来……” 后面这句声音瞬间低了，他讨好的朝李文风一笑。 李文风垂眸，叫人，“李元宝。” 声音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 李元宝心头一紧，有些慌张，没敢抬头直视李文风的眼神。 只扁着嘴，“二伯，我真的没有让李元柏去叫奶找二伯娘要鸟蛋，我只是……” 她哽咽两声，似乎很难过，“……心疼二伯娘坐着月子还吃不好饭，想着告诉奶，好给她做点好吃的，没想到元柏会跟奶要把鸟蛋抢过来，还……还动手打人。” 她满脸被冤枉的委屈，“二伯，元宝是不是做错了？” “李元宝，你说谎！” 李元柏气的脸红脖子粗，指着李元宝破口大骂，“你个赔钱货，丫头片子，你敢冤枉我，看老子不打死你这个死丫头！” 他撸了把胳膊，左右寻找扫帚。 李元宝吓的往李文风身后躲。 李文风避到一旁，没搭理愣住的李元宝，朝灶屋喊了声，“妈。” “哎。” 李老太随叫随到，拎着擀面杖走出来，“老二，晚上吃手擀面，妈切了肉，给你做碗肉沫酸豆角，还想吃什么跟妈说，妈明儿个给你做。” “芝麻还有吗？”李文风不客气，顺杆儿往上爬。 李老太想了下，“有，还有小半袋，留着过年出香油的。” “那给我多烙点焦馍（河南小吃，鏊子炕出来的带芝麻的薄饼）吧，我带回部队去，我领导好这口。”李文风说。 李老太哎了声，“中，吃完饭，我就让你大嫂洗芝麻，明儿个一早和上面，不耽误你后儿个走带上。” 说完，问李文风，“还有啥事儿？” 李文风笑看了眼李元宝，李元宝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想找个借口离开。 “元宝，把你刚才说的话，当你奶面再说一遍。” 李元宝僵住。 “二、二伯……” 她红着眼委屈的望着李文风，李文风似笑非笑看着她。 李老太皱眉，“干什么吞吞吐吐的？” 她想到什么，瞪李元宝，“是不是你妈背着我留钱了？” “没有！” 李元宝真的要被气死了。 她明明是重生的，为什么现在每件事都朝着她不知道的方向发展？！ 樊清一那个受气包，胆子小的跟老鼠一样，不知道发的哪门子疯，居然敢拎着菜刀跟她奶对打？！ 李文风这个隐形人，说好的只是家里的提款机什么都不知道的。 现在呢？ 现在呢！ 他是在干什么？！ 闹的家里不可开交、鸡飞狗跳！ 她都说了自己是好心办坏了事，他不但揪着不放，还小学生一样喊来了他妈，要给她秋后问罪？！ 她当时纯粹是头脑一热，觉得樊清一表现反常，想试试她是不是也重生了？ 或者，樊清一被人夺舍了？ 谁知道会给自己惹来这么一身腥。 这会儿是说什么都晚了。 真的是说什么都晚了。 就在她神色变幻这么一小会儿，李元柏已经添油加醋的把事情说完了。 “奶，都是这个赔钱货，要不是她，我也不能挨二叔那一脚！打死她这个赔钱货……” 李文风淡淡瞥了他一眼。 李元柏叫嚣的声音戛然而止，“二、二叔，我说李元宝呢，没说二婶和琉璃姐她们。” 奶也这么叫的啊，李元柏委屈他不敢说。 “死丫头，原来是你！” 李老太看李元宝的眼神都变了，要不是这死丫头，她打二房那俩丫头片子也不能被老二看见，老二也不会气的砸了家里半个灶屋！ 还伤了他们母子情分。 早就说丫头片子将来要嫁人，是别人家的人，根本养不熟！ 老二还非跟她犟！ 现在看到了吧？ 李老太瞥了李文风一眼，一攥擀面杖，没任何征兆的举起就朝李元宝打下去。 “打死你这个黑心猪肝肺的死丫头！你住我的吃我的，还敢算计我跟我儿子离心……” “你妈把你整天圈养在屋里，就这么教你的吗？！……” 她骂骂咧咧，十句话没一句重复的，又骂又打。 李元宝一开始还躲着求饶，被打了两棍子，疼的声音都变调了，三房的门忽然打开。 “妈，你这是干什么？” 李三嫂走了两步，站在战场不远处，叫住李老太。 “妈。” 李元宝停下脚步，看着亲妈红了眼眶，眼泪大颗大颗往下落。 不妨李老太又一擀面杖打下来，正打在右胳膊上。 疼的李元宝一声惨叫，“啊！” 李三嫂脸色更难看，上前一步，把李元宝护在怀里。 谁知道，李老太一擀面杖砸到了她身上。 “唔。” 李三嫂闷哼一声，只觉浑身疼的颤栗，眼前发黑。 她实在忍不住遭这罪，咬着牙摇人，“李远志，你是死了吗？听不见你老婆孩子快被打死了吗？！” “怎么了怎么了？” 李老三打着赤膊跑出来，看到李老太举着擀面杖还要打母女俩。 惊的哎哟一声。 “妈！我的亲妈诶，你这是干什么呢？打坏了我媳妇胳膊，下半年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闻言，李老太打到李三嫂肩头的擀面杖顿住。 李老三抹了把额头的汗，冲媳妇使了个眼色。 李三嫂狠狠剜了他一眼。 李老三嘿嘿两声，扭头问李老太。 “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你打孩子干啥？还差点打坏我媳妇……” 第19章 你算老几？不会说话就闭上嘴 刘斐斐不喜欢听这话，不轻不重的怼了一句，移开了视线。 李老太撇了撇嘴。 刘斐斐叫李文风，“二哥，我方便进去看看二嫂吗？” 二房，李珊瑚听到刘斐斐的声音，激动的嗷嗷叫。 【妈，是四婶诶，快请她进来，二姐不见那段时间，四婶没少帮忙，她是为数不多对咱们好的人。】 樊清一微愣，下意识恐慌、排斥，想到见人就想躲起来。 心中却更清楚，要保护她的孩子，她必须克服这种来自心底深处的恐惧！ 她不能一直站在原地，等着文风哥的保护。 樊清一猛的攥着被子，狠狠用力，掐的指甲与掌心生疼。 拼命靠疼压制着内心横冲直撞的害怕，深吸一口气，挤出笑。 “阿璃，请你四婶进屋来说话。” 李琉璃哎了声，蹦跳两步去打开门。 “四婶儿，我妈请你进来说话。” 院子里，数道眼睛同时看过来。 刘斐斐受宠若惊，忙应了， 笑着走过去。 “阿璃，又窜个了，是不是营养没跟上？有点瘦……” 李琉璃看了眼李文风，李文风对大女儿做了个怪脸，李琉璃捂着嘴笑弯了眉眼。 李老大看不上老二这样子。 招呼李老四，“爸泡的凉茶，快喝一碗，去去暑气。” 他这么说着，却没动。 李老四把车子推到墙边扎好。 “四叔，洋车子我骑骑。”李元柏眼中放光，跑上前先按了声响铃。 刺耳又尖锐的声音，响彻院子。 “啪。” 李老四一巴掌拍过去，“别碰！我新买的，摔坏了看我不打你屁股！” 李元柏吃痛，缩回手，瞧见自己手背都被打红了，噘起嘴小声抱怨，“一个两个的都小气吧啦的，玩不起……” 李老四嘿了声，叫李老大，“大哥，你也不管管这混小子，我这可是刚买的新车，今儿个第一回上车，他又不会骑车，给摔坏了。” 李老大看了眼李文风，脸上的笑肉眼可见的落了下去，不咸不淡的嗯了声。 “元柏，去外头玩，别碰你四叔的新车，咱家赔不起。” 李元柏不情不愿的走了。 李老四愣了下，问李文风，“二哥，大哥这是怎么了？我也没说什么啊。” 第20章 给你们……凭什么？ “二嫂……” 刘斐斐一脸沮丧，这么好的机会，她给搞砸了。 “对不起。” 樊清一摇头，“该道歉的是我，我最近身子不方便，两个孩子家里、地里来回忙，睡觉时间都要挤，才没空打理头发，吓着你了，抱歉。” “她们……” 刘斐斐想说她们还是孩子，话出口才想起来农村的孩子，尤其是女孩子四五岁就开始干活了。 李泽夕二哥常年在外当兵，家里就她们母女几个。 公婆重男轻女，她们怕是没什么好日子过。 刘斐斐皱着眉，想的难受，看着面上没有血色的樊清一，更难受了。 她挤出一个笑容，“二嫂，没事，几个虱子而已，我们供销社卖的有上海硫磺皂，我回去买一块，明天托人给你捎回来，二哥不是在家吗？你让他帮阿璃和珠珠洗……” “好，阿璃，去抽屉铁盒里拿钱给你四婶。” 樊清一没拒绝她的好意，文风哥说，关系就是你帮我我麻烦你这样有来有往中建立起来的。 四弟妹心底善良，她想跟她有来有往。 刘斐斐想说用不了几个钱，但看到樊清一有些希冀的望着她，眼睛里像是有光一样，配上瓷白的美人脸，她一下子忘了自己 要说什么。 直到樊清一接过钱塞到她手里，她才回神。 【啊！好丢脸，我居然看二嫂看发呆了！二嫂真美的瓷娃娃一样……】 樊清一，“……”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笑问刘斐斐，“四弟妹，我脸怎么了？” “好看！” 刘斐斐脱口而出。 樊清一笑，眸底满是笑意。 刘斐斐脸一红，羞臊的视线左右躲闪，还轻咳掩饰。 “那什么，二嫂，我们还要赶回镇上去，得走了。” 樊清一点头，“有空再回家玩儿。” 刘斐斐哎了声，一溜烟跑了出去，出门了发现自己挎包忘屋里了。 正犹豫，姐妹俩拿着根木棍挑着挎包送了出来。 李珍珠还笑弯着眼睛说，“四婶，我们没碰包，没虱子的。” 刘斐斐更不好意思。 接过挎包，狠夸了俩小女孩一通，才去看院子里的人。 李大嫂朝她招手，“老四媳妇，过来。” “大嫂。” 刘斐斐被这个爱占便宜的大嫂坑过两回，现在对她只是表面功夫。 李大嫂哎了声，挺了挺腰板。 城里人咋了，爹妈吃国家饭的又咋了，嫁了他们农村人，还不是得乖乖管她这个大字不识几个的村姑叫大嫂。 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优越感！ “去看过老二媳妇了？” 刘斐斐笑了笑。 “你给她带的什么东西？看你挎包装的满当当的。” 李大嫂瞥了眼已经空瘪的挎包，撇了撇嘴。 “没什么，就两块棉布头，给小孩子做件衣服穿。” 刘斐斐眨眨眼，不等李大嫂再开口，笑着问，“大嫂是当大伯母的，添的东西肯定比我好吧？大嫂你给侄女添了什么好东西？” 李大嫂，“……” 她被实实在在的被噎了一下。 讪讪道，“我们住在一块儿的，有什么好添的。” 刘斐斐不信，“大嫂你可是当大伯母的，怎么可能什么东西都没添？你不会是诓我的吧？” 李大嫂翻了个白眼。 “她们家的地都是我们在帮着收，不比送那点东西强！” 说完，觉得自己说的好有道理，又硬气了。 刘斐斐没搭理她这话，朝树荫下看了眼，张嘴想叫李老四回镇上去。 李大嫂哎了声，“老四媳妇，你们两口子跑回来一趟，除了给老二媳妇送布料，就没别的事了？” 刘斐斐皱眉，这话的意思，不会又想要东西吧？ 果然。 “你看妈这身上的布衫都穿几年了，你在供销社，拿块布回来给妈做衣服穿也是你们两口子的孝心呐……” “……不是我当大嫂的说你，你只给老二媳妇带布料，我的呢？你三嫂的呢？你这也太厚老二媳妇薄我们了。” 是厚此薄彼吧？ 难为她这样还没用错成语。 刘斐斐真是不知道怎么吐槽好。 当大嫂的，撑不起门面也就算了，还这么爱占便宜！ 偏还不好撕破脸。 她忍了忍，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我过年给妈拿了够做两身冬装两身单衣的布料，是吧？妈。” 李老太在旁边哎了声，“老四媳妇孝顺。” 李大嫂撇嘴。 刘斐斐皱眉，“还有一点大嫂说的不对，供销社是国家的，谁都不能随便拿东西！大嫂，你这是让我犯原则性错误！” 第21章 媳妇不听话？大耳刮子抽过去！ “老四，你太面了，在镇上是不是也被你媳妇这么欺负？” 李大嫂啧啧，满脸嫌弃，“村里人都说你是倒插门，瞧你不上，你大哥还因为这跟人吵过几架，我看他就多余帮你吵这架！” “你出门瞧瞧，谁家男人管不住媳妇？媳妇不听话？大耳刮子抽过去！一下不成两下！早晚给她修理老实了……” 刘斐斐气红了眼。 这什么人呐？ 撺掇着他们夫妻吵架打架，有病吧！ “刘斐斐！道歉！” 李老四被李大嫂戳中伤处，也红了眼。 他跟刘斐斐结婚几年，住在岳母家，天天伏低做小，孙子一样讨好他们一家人。 村里那些闲话，他都听过，大哥还劝过他。 嘴长在人家身上，还能管得住他们胡说八道？！ 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这会儿被大嫂捅出来，那层叫自尊的纸被撕的七零八碎，让他羞臊又难堪又愤恨。 刘斐斐…… 他真是受够了。 说好的回他家，她给他做面子，做的什么鬼面子？ 这个歉，说破天，她也得道！ 这关乎到他在这个家的尊严！ 刘斐斐瞪他，“你没听见他刚才那些话吗？我不道……” “啪！” 一巴掌倏然响起。 刘斐斐的右脸被打的偏向左边，几个手指印肉眼可见的肿起。 院子里瞬间一静。 只余角落鸡鸭的杂乱叫声。 李老太猛的抬起头，看到老四打了刘斐斐，又惊又怕又高兴的。 李大嫂吓的咽了口口水。 乖乖，老四打人这狠劲儿…… “老四！” 李文风最先反应过来，站起身，快两步走过去，一把攥住李老四的手腕。 “干什么呢！夫妻斗两句嘴，犯得着动手打人吗？” “二哥，你走开。” 李老四眼眶充血，脸红脖子粗，喘着粗气，恶狠狠的瞪着刘斐斐。 “道歉！” 刘斐斐慢慢扭过头，像不认识李老四一样，眼神陌生的看着他。 “老四，给弟妹道歉！” 李文风压着李老四的头。 李老三与李老大也走了过来，纷纷劝。 “弟妹，老四犯浑，你别跟他计较……” 刘斐斐瞥了说这话的李老大一眼，冷笑一声。 李老大神色一滞。 李老四又冲刘斐斐吼了声，“谁准你那么笑我大哥的？道歉！” “哎！老四你是不是疯了！” 李老三一巴掌拍到李老四后脑勺上，“弟妹，要不我们按住他，你也给他来一巴掌。” “不用了。” 刘斐斐深深的看了眼李老四，“李泽夕，我们完了。” 说完，转身走到洋车子旁边，推起就走。 李大嫂哎了声，“那是我们家老四买的。” “他花的是我家的钱。” 刘斐斐头也没回，踩上脚蹬骑着走了。 李文风沉下脸，一耳刮子抽到李老四脸上，下一秒，一脚将人踹到树荫下李老头脚下。 “跪下！” “窝囊废才只会窝里横！跪爸跟前，好好反省反省哪做错了！” 李老四从地上爬起来，看李文风，“二哥，我哪里错了？” “啪！” 李文风又一巴掌抽过去，“清醒了吗？别人怂恿你两句，你就以为自己没了面子丢了里子要靠打媳妇才能找回场子是吧？” “觉得委屈当初干嘛高攀人家？！又当又立，李泽夕，你行啊！” 李老四茫然的仰头望着李文风。 李老三哎哎两声，按拍着李老四的肩头，“老四，你瞧你干的什么事？二哥说的没错，窝囊废才只会窝里横，你今天……真做错了！” 看着平时挺聪明一人，那会儿是被浆糊糊住了吗？动手打媳妇？ 李老三嫌弃的很。 李老四摇头，慌乱的寻找与他志同道合的人，看到李老大，眼睛一亮，“大哥，你知道我的，我没想打她的，是大嫂说那些话，话赶话的，我就……” “老四你别冤枉人，我那就是随口一说，谁让你当真的！” 李大嫂接收到李老大冰冷的眼神，忙拦住李老四。 李老四看过去，“你那分明是说给我听的。” “我没有，我就是随口一说，是你自己当真的，跟我没关系！”李大嫂咬死了就这么说。 李老四茫然的瞪着她，“你……” “蠢货！” 李文风冷冷的骂了声，与李老大短暂的视线交错后，抬脚回了二房。 李老四瘫在地上，仰头叫李老头，“爸，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追回去好好跟人赔罪！” 李老三在一旁咂嘴，“别怪三哥说话不好听啊，你如果想跟人家好好过日子，就好好赔罪道歉，以后别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你要实在觉得住他们家过的憋屈，那就回家来，以你老师的身份，想再娶个黄花大闺女，也不是不可能的。” 李老四摇头。 “我不娶村姑，我已经是镇上人了，我不回来。” 刘斐斐是独生女，爸妈是吃国家饭的，她爷奶家，姥爷姥姥家，在各个岗位都有人，那是实实在在的商品粮家庭。 他娶刘斐斐费了那么大劲，才不要放手！ “不回来那就回去好好道歉！” 李老三凑到他耳边小声说，“夫妻间小吵小闹那是情趣，你这动手打人性质太恶劣了，要做好当孙子的准备。” 李老四眉头狠蹙了下，脸上满是难堪。 他抬头看了眼没说话的李老大，给爹妈说了声，出了院子朝镇上追去了。 “大哥，你们两口子今天这事儿做的可真不地道。” 李老三撇撇嘴，扫了眼缩脖子的李大嫂，啧啧两声，踱步回了二房。 李老头也瞥了眼李老大，冷着脸提醒他，“管好你婆娘，干的这叫什么事儿？” “老头子，老四媳妇不会真跟老四掰了吧？” 李老太满脸担忧，芝麻都不顾了，小碎步捣腾过来，问李老头。 李老头看她，“你跟老大媳妇在一块儿，也不知道拦着点。” 李老太有些心虚。 她那不是…… 她说丫头片子的时候，老四媳妇说她也是女的来着，怼她重男轻女呢。 她心里不舒服，所以，老大媳妇在那撺掇拱火，她就没吱声，想着让老四媳妇吃个亏长个教训。 谁知道会闹成这样？！ 她这会儿老后悔了。 你说老大媳妇这个搅事精，怎么那么会坏事儿！ “老大媳妇！” 李老太扭头，看到李大嫂跟在李老大屁股后面想回屋，一声喝叫。 李大嫂吓的一哆嗦，回头陪笑，“妈。” “你给我过来！” 她撸着袖子大步走过去，李大嫂往后退。 二房的门这时候开了，李文风一眼看到李老大，“大哥，去河边遛遛？我有事跟你说。” 李老大嗯了声。 兄弟俩一前一后出了院子，路上与村里人打招呼，看着小孩子追着鸡鸭鹅在路上跑跳笑闹。 到了河边，李文风开门见山，“大哥打算继续让大嫂这么搅合下去？” 第22章 大哥让我很失望也是真的 李老大的脸色瞬间很难看。 “你大嫂有口无心……” “大哥！” 李文风眉头紧蹙，“你再让大嫂这么搅合下去，咱们这个家早晚得散。” “老二！” 李老大瞪过去，“你胡说什么？” “我在胡说吗？” 李文风面无表情，与他对视，“你再跟爸一样当甩手掌柜，信不信你两个儿子都会废？！” “你！” “先别生气，听我把话说完。” 李文风看了眼镇子方向，“李桑臣进厂两年了吧？两年了还是临时工！与他同一批进去的临时工都转正了，就他还在磨洋工，人家看在我的面子上一直没有辞退他，但他能在临时工的位置上混一辈子吗？” 李老大微怔。 李文风看李老大，“就是大哥这个村会计，也是靠真才实学争取到手的，李桑臣有什么本事？没本事还偷懒，大哥你想过他下半辈子怎么办吗？” 李老大张张嘴，想说他们哥几个不也这么过来的吗？？ 爸也没管他们，他们不也成家立业了吗？ “还有李元柏，才多大？推倒婶子差点害婶子一尸两命，他却半点悔悟都没有！别人一撺掇他能为两颗鸟蛋怂恿他奶打亲堂姐！” 李文风眸色泛凉，问李老大，“大哥真觉得他一点问题都没有？” 李老大沉默了一会儿。 “……老二，你跟老三小时候也很混……你是不是还记恨元柏差点害了你媳妇这事？” “大哥，我们是混，可没做过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李文风眸底有失望滑过，“至于你说的记恨，确实记恨。你们明知道我媳妇在我心中的地位，还一起合伙欺负她，我不该记恨？” 李老大神色紧绷。 李文风嗤笑，“身边人不言传身教，他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哪里学的那些腌臜话？哪学的那些打人推人的手段？” “说吧，把你心里话都说出来。” 李老大眸色复杂，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李文风懒得猜，“大哥，我是不是看上去很傻很蠢很天真？” 李老大不解，疑惑的看他。 “你们演了十年戏给我看，我居然信了你们的粉饰太平，你们一边花着我的钱一边在心里骂我蠢货吧？” 李老大脸色微变。 李文风自嘲一笑，“我真就那么蠢！我媳妇那性子的人，你们真对她好，她怎么会在我回来，一家人团聚时还躲在屋里不愿意出来见你们，我居然还没怀疑，真他娘蠢到家了！” “我拿命护的媳妇，当眼珠子疼的心爱姑娘，你们……就这么在我眼皮子底下欺负她！你们……是在剜我的心！要我的命！！” 李老大想说不至于，只是一个女人。 但见过弟弟为他媳妇发疯的模样，他嘴张了又张，始终没说出话来。 “大哥，你是我亲大哥！打小我就跟你最亲近！你……就这么待我！！” 他这话说的咬牙切齿、眼底发红，眸内似有水波晃动，泪水不知何时蓄满了眼眶。 李老大看着，只觉喉间发哽。 “老二，大哥……对不住你。” 李文风看着眸底有几丝后悔之意的李老大，抬胳膊，食指扫过眼尾，扫去滑落的泪水。 “算了不重要了，本来就不是你们心尖尖上的人，你们瞧不上就瞧不上吧，我也不需要你们瞧得上。” 他笑笑，“大哥，一母同胞，我希望你好的心是真的，但大哥让我很失望也是真的。你不管教李元柏差点害死我最心爱的姑娘这事，我这辈子都无法原谅。” 李老大有些难堪，但看着云淡风轻的李文风，心底又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惊慌。 “老二，这件事是大哥错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说的有道理，关于两个孩子的事，我会好好想想怎么管教……” “不是想，是去做。” 李文风拍拍李老大肩头上不存在的灰尘，“大哥，以后你不要指望我了，指望你儿子吧，能指望上儿子你老来有靠，指望不上儿子，那你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李老大浑身一僵，不敢置信的瞪着李文风。 “老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再喜欢，也只是个娶来传宗接代的女人，他们兄弟才是一辈子的！ 这话，李文风听了只想笑。 “大哥你说的不对，真正陪我一辈子的，是我媳妇，不是你。” 老二是唯一能镇得住家里人的存在，他如果不帮自己，老三、老四不会再把他当一回事，爸妈儿子多，老四在镇上当老师，老三油嘴滑舌会哄人，就他别无长处。 甚至，他这个村会计，也要当到头了。 老二以为他是靠本事，实际上也是靠老二在部队的名头。 老二要真撒了手…… 李老大心底陡然生出一股要被海水灭顶的恐惧，“老二，你小时候最粘我的，你刚才也说了……不是我接住你，那么高的树，你跳下来腿要摔断的……” “大哥。” 李文风歪头看着额头冒汗的李老大，轻笑了笑。 他声音不疾不徐，淡的听不出情绪，“我媳妇拿命替我还过了。” 李老大瞬间哑了。 他嘴巴几张几合，愣愣的看着李文风。 李文风望着不远处的麦场，“又是一年大丰收，生活真是越来越有奔头了。” 他掉头往回走。 李老大站在原地，良久没动。 …… 回到家，李老太在等他，“老二，你爸找你有话说。” 李文风直接去了堂屋。 “爸。” 李老头摩挲着小茶壶，看见他嗯了声，“什么时候走？车票买了吗？” “买好了，后天夜里的火车，坐一晚上到北京。” 李文风拎了个长条凳，大马金刀坐在李老头下首。 李老太眼圈有些红，“才回来两天就要走，我明天给你把焦馍烙出来，你带上，还有腌的咸菜疙瘩给你装一罐头，就是家里没布了，没法给你做件衣裳，老四媳妇送的布啥样的，要不你跟你媳妇说说，先拿来给你做衣裳，丫头……女娃穿她洗软的也一样。” “妈，巴掌大块布你也要从我闺女身上扒下来？” 李文风似笑非笑，睨着李老太。 李老太哽了下，瞪他，“这不是家里没钱了吗？麦子收完马上就是暑假，下半年开学哪哪都要钱，你还非要那俩丫头片子上学，书钱学费不都是用钱的地儿……” 第23章 少一分你们只管出去吆喝我不孝 李文风没动，神色淡淡的听他妈抱怨养一大家子怎么怎么费钱，养几个孩子上学念书一会儿书钱学费，一会儿作业本子铅笔橡皮的更花钱，还有什么夏收打麦犁地，买种化肥，村里红事白事，都是钱！ 她一个人操持着这么一大家，恨不得一个钢镚掰成两个花。 “……你们还觉得我吞了你们多少钱！” 说到动情处，还给自己委屈哭了。 李文风叹口气，瞥了眼当背景板的李老头，只觉牙疼的很。 “妈，我没钱。” 他双手一摊，一出口就成功拦住了渐入佳境、打算拍大腿来段抑扬顿挫单口相声的李老太。 “啥？” 李老太瞪着他，神情有些茫然，“老二你刚才说……你没钱？” “对，我说我没钱。”李文风耸肩。 李老太举着的手啪一声落在大腿上，声音尖锐到有些劈叉，“你钱呢？你今年就往家里打了一次钱，这次回来该发第二次的津贴了，我算过的。” “妈，你急什么？吼的我耳朵疼。” 李文风掏掏耳朵，光棍道，“你算错了，还没发津贴，我兜里只有五十块钱，都花了，再说这次回来是请假没到发津贴的日子，哪来的钱？” “不可能！” 李老太不信，重复，“我算过的，你每个月10号发，现在已经是6月底了……” “不对，6月的津贴到7月才发。”李文风纠正。 李老太愣愣的看着他，觉得自己琢磨不清楚，扭头去看李老头。 李老头斜了眼李文风，什么话都没说。 “妈，还有事吗？没事我回去看我闺女去了，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我得跟我闺女亲香亲香。” 李文风站起身，朝外走。 都走到树荫下了，又被李老太气呼呼叫住。 “老二，你给我滚回来。” 李文风无奈，走回去，刚叫了声妈，就被李老太一巴掌拍到胳膊上。 “兔崽子，当你妈我是傻的！说，你早上从老大那讹来的钱，是不是给那小娼……给你媳妇了？” 李老太话说到一半，看见儿子肉眼可见冷下来的脸，飞快的换了个说法。 为了一个外皮，跟自己亲妈摆脸色，真是能耐了他！ 李老太啐了口唾沫到脚下，“生了一窝丫头片子主贵死她了？” “是啊，她樊清一在我这就是主贵（河南方言，珍贵、重要、值钱的意思。）她生的孩子无论男女都是我捧在手心里的宝贝，所以，妈……” 李文风对李老太笑了下，也与抬头的李老头碰撞了一下视线。 “我下次回来会找村里人打听，要是再听到什么文风媳妇可怜哦被恶婆婆磋磨不给饭吃，文风妈疼孙子老打文风家那三个女娃子这类的闲言碎语，以后一分钱都不往家里寄。” 说完，还笑眯眯的重复，“……一分钱都不往家里寄。” 李老头黑脸。 李老太瞠目，气的指李文风的手都是抖的，“你这个不孝子！” 一拍腿往地上一坐，捂着脸哭了起来。 “我命哭啊，一把屎一把尿给儿子拉扯大，花钱给他娶了媳妇，有了媳妇忘了娘啊，老天爷啊，你看看这个不孝子啊……” 李文风砸吧了一下嘴，蹲下身提醒错了条缝偷看的亲妈。 “妈，哭的有点假，没眼泪啊，要不我去后院菜园子给你拽颗朝天椒，放眼睛底下，保证像你耍赖那回，哗啦啦掉眼泪，止都止不住……” 李老太一僵，“……滚！” 她朝李文风踹了脚，李文风原地蹦着后退了一下，李老太踢了个空。 李文风还贱兮兮的嘿了声，“没踹着。” 李老太气的嗷呜一声，扑过去捶儿子胸口，可着劲儿打了十来下，见儿子没躲，又停下来。 心疼的仰头骂，“你傻了？不疼啊？怎么不躲了？！” 李文风嗐了声，笑盈盈叫李老太，“妈，你打了我，可别打我媳妇孩子了，我媳妇身子弱，三个孩子都是女娃娃，打坏了我心疼，你就当心疼心疼儿子，好不好？” 李老太，“……” 她瞪了儿子好一会儿，撇开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第25章 你又想干什么？ 【是不是想到了家里人欺负她和孩子的事？】 【怪我，不该故意提及，依依刚生完孩子，身子虚弱心思正是敏感的时候，我应该等她坐完月子的……】 【可申请随军没那么容易，万一没批下来，依依还要在家里生活……】 【如果我能陪在她们母女身边，这些东西我真是一点都不想教她！】 【我只想把她养的没有烦恼，一辈子开心快乐！】 樊清一听着李文风一连串心声，心窝软软的。 他对她好，她知道的。 他把她从娘家那个苦海里捞出来的时候，她就知道。 “依依，不要怕，你只要保护好自己和孩子，不受人欺负，别的事都交给我，天大的事我扛！” 【随军要是申请不下来，这个兵我不当也罢！】 他心底发狠，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 他的小姑娘心思敏感，要是知道因为她自己退伍，他怕她钻牛角尖。 樊清一握住他的手，朝他笑了笑，“文风哥，我跟你说你别笑话我。” “嗯？” “我刚才其实在想，妈和大嫂再骂我只会生丫头片子时，我怎么回嘴，想到妈跟大嫂被我气的要动手打人，我转头跑走时，被咱家的门槛绊倒了，才会吓的叫出声。” 樊清一睁着眼睛说瞎话。 李文风怔怔的看着她，好一会儿突然扑哧一声。 “那不行，明儿个我高低得把咱家大门那门槛给掀了！咱不能绊倒！咱跑远点儿！” “对！我跑去村长家。” 夫妻俩对视一笑，都笑了。 李琉璃与李珍珠有些摸不着头脑，李珊瑚有些饿，嗷呜嗷呜叫了两声。 【妈，我饿了……】 樊清一听到小女儿的心声，笑着抱她起来，喂奶。 李文风垂着眸子，看着小女儿跟妻子极像的眉眼，敛了眸底的笑意。 依依没说实话，他知道。 她有事瞒着自己，他知道。 他不想让他担心，他更知道。 因为知道，所以才觉得自己混蛋。 小女儿眯着眼昏昏欲睡，房间里逐渐暗下来…… 第二天吃过早饭，李老太带着李大嫂揉面热鏊子，烙焦馍。 放鸡蛋的罐子里只剩下十几个，李老太一开始拿了两个，要放水时，又拿了两个，看着大半盆面，杯水车薪的四个鸡蛋，又拿了三个。 看的李大嫂直咂舌，“妈，你再拿就没了。” “没了她不吃！” 李老太瞥了眼二房，把面盆揉的啪啪响。 恰好李文风来。 李老太手下的动作一顿。 李文风煮红糖荷包蛋，李大嫂在一旁看的眼热。 “老二媳妇真是嫁对人了，瞧老二这个舍得劲儿，四个大鸡蛋，老二，你媳妇吃的完吗？” 吃不完，她可以帮忙吃。 “大嫂想吃，让大哥给你做。” 李文风淡淡瞥她一眼，端上海碗走了。 李大嫂撇撇嘴，站起来把锅里剩下的一点糖水蛋花舀出来，就着勺子喝了。 “啪。” “啊！妈你打我干什么？” 李老太瞪她，“谁让你拿勺子喝的？天天不刷牙，都给勺子用脏了！” 李大嫂，“……妈你也不刷牙。” 李老太举着擀面杖还要敲她，李大嫂忙放下勺子，蹲地上烧鏊子（类似平底锅，拿三块砖头立下面，鏊子放砖头上，烧热炕焦馍）。 没多会儿，李文风端着空碗出来，到压水井旁洗干净拿灶屋来。 李老太擀好一个，问李文风，“老二，妈擀这么个大小中不？” “妈随意，大小无所谓。” 李老太皱眉，“怎么能无所谓？给你领导吃的，得擀的又圆又好看，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你瞧瞧，妈放了很多芝麻，保准你领导咬下去，喷香喷香的！” 李文风瞧了眼，确实圆溜溜的，芝麻也很密实。 “怎么样？你领导吃了，能让你当连长，给你涨津贴吧？” 老太太对钱上心是真，对关乎他前途的事，也很上心是真。 重男轻女，也是真。 这个念头像是刻进了骨子里，他怎么讲怎么说，都不通。 哪怕老太太自己就是女性。 李文风在心里叹了口气，笑着夸了句，“妈，还是你厉害，这圆溜溜的，芝麻又多又密，上鏊子这么一炕，一口下去，顶级美味。” 李老太被哄的眉开眼笑。 “那是，我这手艺可是跟你姥学的，多少年了，我想擀什么样就能什么样，你先回屋，等妈擀好，给你先拿张尝尝。” “哎，你先忙着，我去村子里转转。” 李文风出了灶屋，回二房交代了几句，叫上老三出了院子。 李大嫂探头瞧了眼，心里有些不舒服，“他二叔都快我们大房欺负死了，我还蹲这儿给他们烙焦馍，凭啥啊？” “嘀嘀咕咕说个啥？” 李老太敲了敲擀面饼的案板，“不是我家老二，你家桑臣能得那么好的工作？就他那随了你的好吃懒做劲儿，没他二叔，铁定一辈子刨坷垃头的命！哪能像现在这样，吃国家的饭！” 李大嫂心里翻白眼，那也是他们家桑臣有真本事，不然人家还能让他白拿工钱？ 都当了两年临时工了，也不知道找他那战友说说，给他侄子转正！ 她儿子谈那对象，说是年底能转正呢，这要是她儿子也转正了，那不就双喜临门了吗？ 李大嫂想的心热，叫李老太，“妈，他二叔难得回来一趟，不说明儿个就要走吗？要不咱们杀只鸡，晚上做顿好吃的，再叫上他四叔四婶，一家人吃个团圆饭？” 李老太看她，“你又想干什么？” “还是妈懂我，我这不是想着桑臣谈了个对象，说要带回家给咱们看看吗？正好他二叔在家，让他二叔给把把关，看到时能不能让他二叔去镇上找人说两句好话，给桑臣把临时工转正了？” 李大嫂笑眯眯的，“桑臣总念叨着要孝顺你和爸，就是刚谈了对象，手里不宽裕，这要是能转正，那一个月能多出来一多半钱……” “是吗？” 听到钱，李老太感兴趣了，让李大嫂多说点。 婆媳俩你一句我一句在灶屋里说的火热，李大嫂拍着胸脯打包票，桑臣转正后多出来的那一半，归李老太。 李老太也大手一挥，“中，那烙完焦馍，咱们就杀鸡，你去地窖扒几个土豆，我再擀点手擀面，咱们晚上吃顿好的。” 李老太也琢磨着，吃人嘴软，老二吃了她做的好吃的，找他战友说两句话给桑臣转正这事没跑了。 想到即将到手的钱，她心里就美滋滋的。 李大嫂也高兴，“妈，那我去村里找人往镇上捎话去，让桑臣带他对象下班来家，还有他四叔四婶……” 说到李老四和刘斐斐，婆媳俩都有些心虚。 “妈，他四叔和他四婶能一起回来吗？” 第27章 按住她，我今儿个非打死她不可！ “妈，我身上没力气，也吹不得风。” 樊清一看了眼被婆媳俩大敞开的房门，咬了咬唇，“我炒不了。” “贱皮子，三天不打你真要造反！” 李老太撸了下胳膊，举起擀面杖样了样，“你自己去还是我打着你去？” “奶！” 李琉璃松开吓的发抖的李珍珠，冲过去，伸开胳膊挡在床前。 “别打我妈！我去炒菜，我炒的跟我妈一样好吃。” 李老太嫌弃的看她，“你会个屁，你连你妈皮毛都没学会，谁还不会把菜炒熟，起开！” 李老太拿擀面杖扒拉开李琉璃。 李琉璃不走，被李老太掐着胳膊拽开。 她人小力气小，被拽的原地转了个圈，重重摔在地上。 “阿璃！” “不要欺负我妈！” 瞧见大姐被推倒，奶还想去拽亲妈，吓的小脸煞白的李珍珠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往李老太身上撞。 “不许欺负我妈！” 李老太不妨，被撞的一个趔趄，一头栽到了床上。 樊清一抱着小珊瑚往床头避让开。 李大嫂惊呼一声，把李老太扶起来，“妈，你没事吧？” “呸呸！” 李老太只觉嘴里一股子尿骚味，定睛去看，才发现自己刚栽的地方是一块破床单裁的尿布。 还是热乎的。 李大嫂，“……” 李老太气的脸都青了，大骂一句，“小娼货！” 攥着擀面杖，扭头就朝李珍珠头上打去。 李琉璃见状，大叫，“珠珠快跑！” 李珍珠吓傻了似的，看着擀面杖不敢动弹。 【啊！妈！拦住她拦住她！她要打我二姐后脑勺，会给二姐打傻的！啊！不可以！】 小奶音又高又凄厉，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樊清一心口哆嗦的厉害，那一瞬间只觉遍体生寒，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尖叫一声，抬脚踹了过去！ “噗通！” 李老太举着擀面杖往李大嫂的方向摔去。 两个人惨叫着，倒在了地上。 【大姐，快出去找爸回来！妈，快让大姐她们找爸，她们留在家里，奶肯定会拿她们出气的。】 樊清一见自己踹倒了李老太，脑袋一晕。 还没清醒，就听到小女儿的话，来不及思考，立刻出声叫两个女儿。 “去找你爸。” 李琉璃咬着嘴唇，眼眶里全是眼泪。 樊清一知道女儿是担心自己，“快去。” 知道只有爸能阻止奶，李琉璃抬手抹了一把，从地上爬起来，拉着李珍珠就往外跑。 “不许去！” 李大嫂哎哟一声，“妈，她们去叫他二叔了，这可怎么办？” “还不赶紧扶我起来！” 李老太揉着腰，气的鼻子都歪了，这小娼货真是长能耐了！ 前几天拿刀吓唬她，今天踹她！ 不给她点教训，她是不知道李家是谁当家了！ 李老太攥着擀面杖，瞪着樊清一。 “贱胚子，谁给你的胆子踹我？老大媳妇，按住她，我今儿个非打死她不可！” 【老二要闹就闹，今天，这贱人我打定了！你不是本事吗？不是厉害吗？看老娘今儿个打不死你！】 【还有这个小的，一个赔钱货，打死了事！】 听到李老太的心声，樊清一脸色大变。 她看了眼一旁脸色难看却没阻拦意思的李大嫂，咬了咬牙。 这个家，除了文风哥，没人会帮她！ 【哎呀我的妈诶，老太太这眼神想杀人啊！妈，你小心呐。】 小奶音满是担忧。 樊清一却很害怕，她怎么样都无所谓，她就怕婆婆打小珊瑚，这么小的孩子，可经不起她一擀面杖。 她心口颤的厉害，但想保护孩子的念头让她浑身充满了力气。 她抱着小珊瑚，快速掀开床单，哧溜下了床，鞋子都没顾上穿，撞开挡路的李大嫂，往屋外冲！ “妈，她要跑。” 【天呐天呐，老二媳妇居然敢跑？跑的了初一她跑的了十五吗？李文风走了她不照样还得挨这顿打？】 李老太气的要疯，大叫李大嫂，“愣着干什么？还不拦住她！” 她拦？ “快去！” 李老太一擀面杖敲下去，李大嫂疼的叫了声，忙追出去。 “老二媳妇，站住！” 樊清一害怕她们联手压住她，打小珊瑚，一听李大嫂追过来，跑的更快了。 没穿鞋的脚踩在砂浆石子儿上疼的钻心，她硬是咬着牙。 在门口蹲着吃饭的村民瞧见，都看过来。 不少人都得过李文风的好处，见状，忙塞掉手里的馒头，站起来。 招呼樊清一，“文风媳妇，这是怎么了？” “你不坐月子呢吗，跑出来干啥？哎哟，鞋都没穿，这是碰到啥事儿了？” “我婆婆和我大嫂要打死我和孩子，我……我去找村长评理。” 村民们震惊，“……” 文风还没走呢？！ 李老太这是想干什么？ “你快去，我们帮你拦人。” 几人骂了几句脏话，把追人的李大嫂拦下。 “沈大花，你心是黑的吗？那么点大的孩子你们也想下手！” “仗着自己生了儿子，这是非要把文风媳妇逼死不可！” “什么人啊……” 李老太攥着擀面杖出来，瞧见被围堵在中间的李大嫂，还以为樊清一也在里面，气势汹汹的杀了过来。 结果，没看见人，反被村里几个三姑六婆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通。 简直莫名其妙。 她管教自己儿媳妇，干她们什么事？ 先吃萝卜淡操心！ 樊清一没跑到村长家，在下一个路口拐道碰到了匆匆往家跑的李文风。 她一头撞进去，被李文风接了满怀。 “文风哥。” 见到李文风，樊清一才敢手脚发软，无力的往地上瘫。 “依依！” 李文风一手抱住小女儿，一手揽住妻子。 再看到妻子赤着脚，地面有斑斑血迹时，脸色已是难看的想杀人了！ 樊清一攥着他胸前的衣服，满眼泪水，声音恐惧的不成句，“你妈要……打死我和……孩子，文风哥，我好怕！” 她真的好怕！ 她婆婆的心声是真的想打死她们母女！ 珊瑚还那么小，为什么啊？！ 就因为她是女娃娃，连活着都不配吗？ 凭什么？！ 凭什么！ 她愤怒的像被困在四方格子里的老虎，四处乱撞，却怎么都解不了那股无力！ 李文风把孩子递给李老三，李老三惶惶不安的接过，陪了一个笑。 “二哥，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妈是脾气不好，但……打死二嫂和小侄女这……怎么可能？” 【我的亲妈诶，你是疯了吗？给二哥知道我是被你撺掇，叫了他出来的，他非撕了我不可！】 樊清一听到李老三的心声，怔怔的看着他。 她们故意支开了文风哥！ 第28章 二哥，疼疼疼！ 李老三有种被听到心声的诡异感，只觉头皮发麻。 李琉璃在一旁摇头反驳他的话，“奶刚拿擀面杖要打珠珠后脑勺，我都看见了！” 李文风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弯腰将樊清一抱起来，大步往回走。 李老太和李大嫂才从村民的包围中出来，一抬眼，跟阴沉着脸的李文风视线对了个正着。 李大嫂往李老太身后躲了躲。 李老太手里还拎着擀面杖，下意识往身后藏了藏。 李老三一脸生无可恋，完了，二哥这回铁定真疯了。 “你还抱着她，像什么样子？村里人都要看你笑话……” 李老太见儿子没有第一时间生气，还松了口气，嫌弃的瞥着樊清一，“她是没有脚吗？” “妈，你说你重男轻女，我突然觉得不是。” 李文风脚下没停，冷眸斜了李老太一眼。 李老太皱眉，“什么是又不是的？男人是家里的劳动力，女人就是给男人生孩子传宗接代，伺候公婆伺候男人的！” “说白了，你只是为了满足你自己的掌控欲。” 李老太看李老三， “你二哥这话什么意思？” “顺你者昌逆你者亡。”李老三言简意赅。 李老太只听到了顺昌逆亡，轻哼了声，叫李文风，“老二，你媳妇可真厉害，一会儿拿刀一会儿踹人，我这会儿腰还在疼。” 李文风冷着脸没接话。 几人一路回了院子。 李文风把樊清一抱回床上，去灶屋烧水，给她洗脚，处理脚上的伤。 “二哥，我问过妈了，妈一下也没打着，只敲了几下床边儿。” 李老三有些讨好的对樊清一笑了笑，“二嫂，妈不经刺激，她本来只是想请你炒个辣子兔丁，说家里就你做的好吃，没想到话赶话的就误会上了……” 李文风手下动作一顿，抬头看了李老三一眼，“辣子兔丁？” 李老三小心翼翼的哎了声。 李文风嗤笑，“我还猎出错了！” “没没没，二哥，你难得回来一趟，打只兔子孝敬爸妈怎么会是错？是妈，妈不对，二嫂还在做月子，她确实不该听大嫂的话，让二嫂去干活。” 李文风神情阴鸷，眉蹙着唇抿着，一看就是很生气。 李老三小心的咽了咽口水，他要是把他妈原话说给二哥听，二哥说不好能原地爆炸。 他妈说，“让她炒个菜，就二房到灶屋这么一小段路，她矫情的跟什么似的，说身子弱不能见风，她抱着那赔钱货跑出去，怎么就不弱了，怎么就能见风了？” 说完，还朝二房啐了口，“就是欠打！等老二走了，少不了她一顿毒打！” 李老三听的额头直冒汗，连声劝她，“妈，二哥还在家呢？你就是做表面功夫，也不该这时候使唤二嫂啊！你这、你这……” “我怎么了？” 李老太也觉得委屈，“我就让她炒个菜，是她把事情闹大的？！不然她炒完就回屋，你再带着老二回来，神不知鬼不觉的，什么事都不会有。” 李老三，“……” 他无力又无语，他妈总有理。 虽然他也觉得炒个菜费不了多少功夫，从二房到灶屋统共也不过二十来步，也真的犯不上啊。 但…… 谁让他们摊上的是他二哥心尖尖上的二嫂呢！ 哎哟，他头疼。 李文风安抚好妻女，拽着李老三出去，顺手把门关上。 “二哥……” 李文风扭了扭脖子，活动了一下胳膊，抬手攥拳，直捣李老三腹部。 “哎二哥二哥，有话好好说……唔。” 李老三疼的闷哼一声，抱着肚子蹲在地上，几个呼吸的功夫，额头已经冒了一层冷汗。 李文风踢了他一脚，“起来。” 李老三摇头。 李文风弯腰，把人提溜起来，拉到跟前，两人视线对峙，“老三，把我支出去是谁的主意？” “妈的主意，但……让二嫂炒菜这事是大嫂起的头。”李老三陪笑，“二哥，只是炒个菜，我没想到二嫂反应那么大……” “你二嫂反应大？” 李文风舌尖抵着下齿尖，啧了声，对他一笑。 抬手攥拳，又一重击打过去。 “啊！” 李老三再忍不住，鬼哭狼嚎，“二哥，疼疼疼！” “不就一拳头，你反应怎么这么大？” 李文风邪性一笑，抬手又是一拳，李老三疼的嗷嗷惨叫。 李老太从灶屋出来，见到老三被单方面虐打，“老二！” 李文风看都没看他，继续揍李老三。 李老三哭着求饶，“二哥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妈，你害死我了……” 李老太气的直跺脚，但看李文风阴森森的模样，到底没敢上前。 老二要发疯就让他疯，他疯完了就没事了。 反正，老二怎么着都不会揍她的。 回家吃饭的李老大恰好进院，看到李文风打李老三，愣了下，上去想劝人。 嘴还没张开，被余光扫见他的李文风，一脚踹到了灶屋门口。 “唔！” 躲在灶屋里的李大嫂正偷摸着看李老三被打，冷不防李老大被踹到眼前，吓的放声尖叫。 “他爸！” 她扑过去扶李老大起来，冲李文风吼，“你疯了你打我男人干啥？” 李文风瞥了她一眼，冷声道，“你应该庆幸我不动手打女人。” 李大嫂浑身一抖。 李老大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捂着疼的抽搐的肚子看李文风。 “老二，你打我？” 李文风面无表情看着他，“是。” “为什么？” “大哥不妨问问你的枕边人干了什么。” 李老大扭头看李大嫂，“你干了什么？” 李大嫂不敢吱声。 李老大吼，“说！” “就让老二媳妇炒个菜，她不干，话赶话的，她抱着孩子跑了出去，老二回来就这样了……” 李大嫂飞快说完，眼神躲闪着李老大的视线。 李老大皱眉，看李文风，愤怒的低吼，“就因为这？就因为这你打我？！老二，我是你大哥！你因为一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不顾我们兄弟情分，你真他娘疯了！” 李文风没说话，就那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大哥，别说了，根本就没大嫂说的那么简单。” 李老大哪里听得进去，“女人之间吵吵闹闹有什么复杂的？你就是还怀恨元柏害你媳妇难产大出血差点没了！她死了吗？她没死！她活的好好的！你因为这事儿，搅合的家里人心惶惶，不得安宁！” “你还对我失望？！老二，我对你才是真的很失望！失望透顶！” 第29章 兄弟做到这份上，不如散了。 李文风的眼神逐渐冰冷，李老三是最先察觉到他情绪变化的，急的直跺脚。 “大哥，别说了！” 李文风松开李老三，“既然说不通，那就靠拳头说话。” “二哥，别冲动，大哥不是那意思，他……” 李老三反手抱住李文风，冲李老大使眼色，让他说软和话。 “老三，你放开他！” 李老大从地上爬起来，“我昨晚上难过了一夜，翻来覆去想我们小时候那些事，今天闷头干了一天活，想通了才敢回家，想着跟你好好聊聊，现在……还聊个屁！” “你大嫂再有不对，那也是我媳妇！长嫂如母，你给过她半点尊重吗？我是你大哥，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大哥吗？！还说我不管好她，家得散？你看看你！管好你媳妇了吗？你敢管吗？！” 他朝一旁啐了口唾沫，冷笑，“你只揪着别人的错处不放，你跟你媳妇难道就半点错都没有？！一个整天躲在屋里装小可怜，觉得所有人都得围着她转？！一个整天不着家，我们这一大家子，帮你养着媳妇孩子，你懂感恩了吗？！她是你的心肝肉，可不是我们的！” 李老大说的脸红脖子粗，盯着李文风，“老二，你也不用说什么我不管我媳妇孩子，以后就不要指望你的话，我今天就把话撂这，兄弟做到这份上……大不了一拍两散！” “大哥，你胡说八道啥呢？！！” 李老三简直要给亲哥跪下了，不清楚发生什么事上来就护着他媳妇，还说这些戳心窝子的话，这不是消磨他们兄弟之间的情分吗？！ “大嫂，你还不实话实说？！非要看我大哥二哥打架啊！” 安的什么心呐！ 李大嫂正欢喜李老大为她出头，觉着自己也没说瞎话，事情就是那么个事情。 见叫不动她，李老三又去叫李老太，“妈！你说！” “哎哎，我说。” 兄弟俩眼看着要打起来，李老太也急了，噼里啪啦把来龙去脉说了。 “不能全怪老大媳妇，老二媳妇太矫情了，就两步路进灶屋炒个菜，她就要死要活的……” “妈！” 见亲妈也掖着藏着，李老三气的脸皮子铁青，“你咋不说你被大嫂撺掇的，拿着擀面杖差点打到珠珠后脑勺上？！你还叫嚷着要打死我二嫂跟小珊瑚！你们觉得这种事能瞒得住吗？我二嫂她们母女四个人呢！你们想啥呢！” 说完，怔了下。 他记得以前二嫂从来没当二哥面，说过在家里被欺负的事。 现在怎么…… 李老太瞪她，“我打死她们了吗？她们一个个不是活的好好的！” 李老三，“……” 气死他算了！ 李老大愣了下，扭头看李大嫂，“老三说的是真的？” “不管我的事！” 李大嫂忙摆手，“是妈！妈想拽老二媳妇下床，她俩闺女不让，阿璃给妈甩到地上去了，珠珠一头把妈撞床上去了，那地刚好有块尿布，妈很生气，就拿着擀面杖去打珠珠！” 李文风冷冷看过去。 李大嫂缩了下脖子，“没打着！老二媳妇疯了一样，一脚把妈踹到了我身上，妈更生气了，就嚷嚷着要打死她们……” 她说完，咽了下口水。 李老太眼刀子唰唰剜着她。 “我打死她们了吗？老二媳妇，你出来，把话说清楚，我怎么打死你闺女的，怎么打死你娘俩的！” 李文风嗤笑一声，看李老大。 李老大满眼难堪，“既然是误会，老二你踹我这一脚我受了就受……啊！” 不等他把话说完，李文风像头豹子一样猛踹过来。 李老大猝不及防，被一脚踹的狠狠撞到身后的灶屋墙上。 墙体晃动，牵到屋顶的瓦片，落了几片下来，砸在李老大身上。 李老大惨叫一声，扶着墙想站起来，竟没能立刻站起来。 “大哥！” 李老三看的心头发颤，批过去抱住还想去揍人的李文风，“二哥，够了！大哥他不像我皮糙肉厚，他打算盘的，不经打！” “滚开！” 李文风一把扯开李老三，三两步走过去，揪住李老大胸前的衣服，一拳捣在李老大腹部。 李老大胃里一阵翻滚，恶心的直干呕。 “啊！当家的！” 李大嫂吓的发出高八度的尖叫，站在原地支棱着手，想上前又不敢，眼里满是惊恐害怕。 李老太也不敢动，只拍着腿哎哟哎哟的叫。 “老二，不许打你大哥……” 李老三又拦了两次，没拦住，急的直打转儿。 院子里的动静终于吵到了李老头，他站在堂屋门口，黑着脸，“老二，住手！” 李文风拳头顿了下。 李老三见机扑上去，抱了个结结实实。 李老头快步过来，狠狠瞪了李老太一眼，低声啐骂，“是不是就忍不住不犯贱？！嗯？！怪不得你能相中老大媳妇，你们婆媳俩就是一丘之貉，惯会坑瀣一气！” 第30章 骨子里都是自私自利的人 不等了，他要带她们一起回部队！ 随军批下来前，他就先在部队旁边的小村子里租个院子给她们娘仨住。 他以为把媳妇孩子留在家，会没人欺负。 没想到，欺负她们的就是他的家人。 那这家还呆着干什么！ 李老头皱眉，“多大点事？分什么家？我跟你妈还活着呢。” “对对，父母在不分家。” 李老三揉了揉生疼的腰腹，冲李文风讨好一笑，“二哥，大哥不清楚状况，误会你和二嫂了，你看你都把他打出血了，要不这事儿就算了……吧？” “出血了？” 李大嫂喃喃了一声，走过去扒拉李老大，等看到他嘴角的血，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天爷啊，这是要打死人啊！你媳妇孩子我们一根手指头都没挨着，你差点把我男人给打死了啊……” 李文风面无表情看着她。 李老大更觉难堪，一把推开李大嫂，“闭嘴！还不是因为你！非让老二媳妇炒什么菜？” “我只是随口一说，是妈让我喊她炒菜的。” 李大嫂觉得自己冤枉。 “你还说？！还想不想过了？不想过离婚！” 李老大一嗓子吼出去，李大嫂呆愣的看着他。 “你说啥？你因为老二媳妇要跟我离婚？” 她一把揪住李老大胸前的衣服，“你说，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一腿？” 院子里瞬间一静。 “啪！” 李老大一巴掌打过去，“蠢货！胡说什么！” “你打我？” 李大嫂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瞪着李老大，“你还说你们没一腿？” “嘭！” 一块砖头砸在李大嫂脚下，李大嫂吓的跳起来，蹭一下跑到李老大身后。 李文风手里还拿着另外一块，阴森森的看着她，“再说，这一次我一定丢准点！” “啊！” 李大嫂捂着脸呜呜的哭，“我什么都没做啊，为什么都怪我？我就那么随口一说，是妈要让老二媳妇炒菜的……” “老二，这件事是你大嫂不对，你放心，我一定教她！以后这种事绝对不会再发生！” 李老大不耐烦的瞪了李大嫂一眼，跟李文风保证。 “如果你下次回来还有类似事情发生，你再说分家，大哥绝对没有二话！” 他眼神中带着哀求，“老二，大哥错了，你再给大哥一次机会。” 李老太看的眼眶发热，老二以前最粘老大了，就因为老儿媳妇那个狐媚子，兄弟俩都要反目了！ 第31章 不能为别人的闲言碎语活 李文风开门出来，那人笑着走过去，递给他一个篮子。 “老四媳妇让捎的，说是答应给你媳妇带的上海硫磺皂，这两包红糖、一篮子柴鸡蛋是老四媳妇她娘家妈给你媳妇补身子的，你收好。” “劳烦鱼哥。”李文风笑着说谢，从篮子里摸了三个柴鸡蛋出来塞到对方手里。 男人哎了声，脸皮瞬间涨红，“这是干啥，不要不要。” “给孩子的，让嫂子给小树、小花姐弟俩炖碗鸡蛋羹吃。” 李文风笑眯眯的，“不是什么精贵的东西，让鱼哥辛苦跑这一趟。” “客气啥，顺路的事儿。” 男人憨厚一笑，想到一双女儿，没再拒绝，看着多出来的一个蛋，喜滋滋的想还能多炖一个，给自己媳妇吃。 目送男人离开，李文风拎着篮子回了房间。 樊清一正喂小珊瑚吃奶，看到篮子里的东西，有些惊讶，“这是？” 李文风简单说了。 樊清一眼睛发亮，“四弟妹人真好。” “你喜欢她？”李文风眼里也有了笑意。 樊清一点头，“我以前害怕跟人接触，跟她没说过几句话，昨天她来给小珊瑚送布料，我们聊了几句，我才发现……” 她说着脸突然开始发热，有些不好意思说四弟妹在心里一直夸她漂亮、好看来着。 “嗯？”李文风看着她。 樊清一别扭的躲闪视线，“就……反正，四弟妹很喜欢我，我也挺喜欢她的。” 李文风有些惊讶。 除了他，他媳妇这是第一次说喜欢别人吧？ 很难得。 “他们没一起回来吗？”不然怎么托人捎东西？ 樊清一想起李老四打刘斐斐的事，满眼担忧，“文风哥，四弟妹昨天说那话，是不是想跟老四……” 离婚？ 李文风摇头，“没那么容易，她想离婚，老四未必会答应。” “男人打女人是不对的，四弟妹……生气是应该的。” 樊清一看着丈夫，有些欲言又止。 她想让文风哥去帮忙劝劝他弟弟，以后对四弟妹好一些，但又觉着万一四弟妹真不想跟老四过了，她这样掺和他们两口子的事，不太好。 “怎么了？” 看出她的犹豫，李文风捏了捏她的手，笑了笑。 樊清一叹口气，把心中的犹豫说了。 李文风失笑，“算不上掺和，刘斐斐真不想跟老四过下去，老四做什么都改变不了她的决定，别担心，老四……性子软撑不起他的野心，他要是能放下他那无聊的自尊心，安安稳稳做上门女婿，日子还是很好过的，偏他容易受人撺掇怂恿，不改改……真说不好。” “啊。” 樊清一惊呼一声，“那……咱们是劝还是不劝啊？” “我去找老四聊聊，看他什么反应，知道悔改呢我就劝一劝，不知道悔改的话……咱们就不管了。”李文风建议。 樊清一看着他，“那……四弟妹，不，斐斐她……万一离婚会被人说闲话的。” “那也比守着一个不喜欢的人煎熬一辈子强。” 李文风点点妻子的鼻尖，笑她，“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要说便让他们说，人可以为了任何人事物活，决不能为别人的闲言碎语活。记住了？” 樊清一点头，“记住了。” “别担心，他们没有孩子，没那么多事牵扯不清，真要离也是老四被刘家扫地出门，刘斐斐是独生女，家里长辈不会让她一个女孩子吃亏的。” 李文风摸着妻子一直养不起来血色的脸，琢磨着，到时干脆在村子里找个做饭好吃的，天天变着花样儿给媳妇补身子。 “二哥，吃饭了。” 李老三站在二房门口，轻轻敲门叫人。 李文风应了声，招呼两个女儿一块去。 两人没动。 李文风笑着劝，“有爸爸上山抓的兔子肉，你们不想吃吗？还有你们喂了几年的老母鸡，拿瓦罐在土坑里煨了大半天，还有番茄炒蛋，荆菜拌黄瓜，蒜泥茄子，土豆肉片，南瓜小米粥，白面馒头……” 他一样样数着，都是平常吃不到的好东西。 李珍珠馋的直咽口水，却还是摇头。 “不能去，奶会打人的。”李琉璃垂着头轻声说。 李文风脸上的笑容一顿，“有爸在，不会的。” “你走了，他们会打的。”李珍珠扁着嘴，眼眶里已经蓄满了泪水。 李文风看不得媳妇孩子的眼泪，忙抬手给闺女擦眼泪，“爸吃完饭就去镇上买票，明儿个咱们一家四口一块去北京，爸这回不把你们放家里了。” “真的吗？” 姐妹俩脸上同时迸发出震惊与狂喜。 “真的。”李文风举手做发誓状，“爸保证。” 樊清一想说什么，胸口微微一痛，垂眸瞧见吃饱喝足的小女儿，一脸餍足的吐了个奶泡泡。 【唔，好困，我要睡觉觉。】 她笑着把孩子放床上，拿块干净的尿布搭在她白嫩的小肚皮上。 睡吧，她的孩子。 “二哥？” 第32章 吃个饭也不消停 “妈你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李文风站在原地，似笑非笑的瞥过去一眼。 李老三两眼一黑，完了。 他妈那张嘴，可真是。 李老头没好气的瞪了李老太一眼，“不会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妈，桑臣对象还在呢。” 李大嫂念着还得靠李文风把儿子的工作转正，担心李老太把人得罪狠了，连累儿子，忙小声提醒。 “没凳子了。” 李老太剜了姐妹俩一眼，“你们拿碗夹了菜去灶屋吃。” 李文风脸色难看，正要说什么，衣服被大女儿轻轻拽了一下。 他低头，“爸，我带珠珠回去，你留下吃吧。” 李琉璃小声说，李珍珠也连连点头。 李文风看了眼李老太。 李老太没事儿一样，“看我干啥？赶紧坐下，佳佳可说了，只要桑臣的临时工能转成正式工，就答应嫁给他，你坐下跟你大哥合计合计，明儿个一早去镇上找你战友把这事儿给办了……” “大哥，你的意思？”李文风问李老大。 李老大沉默了一会儿，挤出一个笑容，“桑臣马上19了，是该结婚……” 李文风嗤笑一声，转身去了灶屋。 李老三眨了眨眼，撇了下嘴，闷头往媳妇闺女碗里夹肉。 得了，他妈跟他大哥是一点教训没吸取。 还当他二哥是以前啥事都不知道、有求必应的二哥呢。 也不看看怎么对人家媳妇孩子的，还敢提这样的要求？ 脸…… 不是一般的大！ 有句话咋说来着，脸皮比万里长城的城墙还厚！ 嗯！ 厚的很。 李文风那声嗤笑，让李老大的心猛的一沉。 李大嫂提着心推李老大，“他爸，老二这是答应还是没答应？” 那边，王佳佳也在问李桑臣，“那是你二叔？他能帮你把工作转正？” “当然，我二叔有认识的领导，一句话的事。”李桑臣吹嘘着，丝毫没觉得他二叔会拒绝。 毕竟，他当时买工作，两千多块钱二叔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还特意跑回来帮他找人托关系，不然他跟村里那些同龄人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一辈子也就那样了。 他不一样！ 他现在吃住在镇上，算半个城里人。 等他工作转正，再娶了同样有工作是城里人的佳佳，那他就是真的城里人了。 王佳佳眼睛微亮，等李文风端着两个大海碗走过来时，露出了自认最甜美的笑容，叫了声，“二叔。” “阿璃，珠珠，端着。” 李文风眼神都没给她一个，把一个空碗塞给李琉璃，一个空碗塞给李珍珠。 下一秒，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无语的动作。 他端起瓦罐，拿着勺子从里面盛汤，一口气挖了大半海碗，又开始捞肉，凑了满满一碗。 “他二叔，你这是干什么？” 李大嫂肉疼的很，那老母鸡只炖了一半，统共没几块肉，他捞走那么多，还有鸡汤，这一海碗去了一小半汤。 李文风抓过李珍珠怀里的碗，把桌上的菜每个都倒走三分之一，把海碗装的满当当的，再交给二女儿。 最后，端起那碗辣子兔丁。 李老三心头猛生起一股诡异。 他二哥不会是…… 李文风拿过空座位前的筷子，往李老太与李老头碗里扒拉了几块，剩下的整个端走。 “走，回屋吃。” 临走，一把抓了四个馒头，对李老头说，“爸，分家的事你们好好商量商量，我们明天下午走，你们拿出个章程来。” 李老头气的脸黑如锅底，他冷冷瞪了李老太一眼，“你干的好事儿！” “老二！谁答应分家了，我不同意。”李老太瞪眼。 李文风看了她一眼，笑，“你们如果不拿出章程，那到时候就按我的想法分。” 说完，带着两个女儿回了二房。 树荫下，安静了数秒。 李老三呼噜了一口小米粥，打破了沉闷的气氛。 李老太拍桌子，“谁同意你分家了？我和你爸还没死呢！我说不分就不分！” “赶紧吃，吃完咱们也回屋。” 李老三小声提醒媳妇孩子，李三嫂点了点头，加快吃饭的速度。 李元宝想喝鸡汤，吃兔丁，李老三给她夹了两筷子鸡肉，“回头爸去山上再抓一只，让我元宝吃个够。” 李元宝蔫蔫儿的哦了声，侧头看了眼二房。 这个二叔，跟她记忆力的二叔不一样。 好像换了一个人。 王佳佳被李文风无视，气的冷着脸，“李桑臣，你二叔什么意思？我好声好气的喊他，他理都不理我，不满意我是吧？不满意我走！” 说完话，站起身就要走。 李桑臣哎哟一声，“我二叔不是不满意你，他是、他是……生我奶的气，我二婶不会生儿子，连生了三个丫头片子，我奶不喜欢赔钱货，没给那俩丫头留座位，我二叔才生气的，跟你没关系，你可别多想。” 一边说一边生气。 他二叔这是疯了吗？ 给他对象这么一个难看，不是让她对自己印象减分吗？ 他爸妈又是咋回事？ 二叔明显对他爸妈也有意见，他们俩做什么了？！ 李大嫂心发慌，“他爸。” “老二这是恼上我们了。” 李老大脸色也不好看，他冷眼瞪了李大嫂一下，小声吼她，“你没事就不能不去招惹老二媳妇吗？明知道要请老二帮忙，你还敢像以前一样磋磨他媳妇！” “……谁知道老二媳妇吃错了什么药，以前叫做什么做什么，她那个来时，我还让她下雪天去河里洗过床单被面，她大着肚子还能砍柴的……” 李大嫂越说声音越低，因为李老大的脸越来越黑。 “……她那会儿也没像现在这么矫情啊……” 最后，底气不足的解释了一句，啐骂道，“小娼货，打哪学会告状了？” 李老大看着她冷笑。 “你没看到老二发疯？非要在这个节骨眼上使唤她！？！” “我就随口提了句她炒的辣子兔丁好吃，妈就说让她炒，不能怪我。”李大嫂陪着小心，干巴巴的笑着。 李老大看的眼疼。 “吃饭吧，吃完饭我去找老二再求求情。” 还有那个分家，一家人过的好好的，分什么家？！ 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对对，你们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没什么隔夜仇，你一个当大哥的，求他是给他台阶下，他还指望着我们帮他看顾媳妇孩子呢，不会不答应的。”李大嫂乐呵呵道。 李老大抬头看了眼，摸了摸被打的还在疼的嘴角，心里没一点谱。 李老三心里直乐。 李桑臣这临时工要是能转正，他把家里鸡鸭鹅拉的屎全舔干净！ 不，全村的！！ 第33章 你怎么待我，我怎么待你 三房吃完就撤，李老太气的瞪了李三嫂跟李元宝好几眼。 “老三！” 李老大叫住李老三，“你等会儿，你跟我一起……” “大哥，我家床坏了，我得回去修，不然晚上没地儿睡。” 李老三反应贼快。 大哥刚跟大嫂的嘀咕，他可全听见了。 找二哥求情他没意见，但别捎带上他，他这会儿肚子还疼着呢。 今天这么好吃的饭，愣没敢吃饱。 亏了。 他窜的快，李老大愣个神的功夫，三房的房门已经关上了。 李老大，“……” 他脸色沉了沉，眉头紧紧蹙起。 “饭都吃完了，你工作的事怎么说？” 王佳佳一推碗筷，嫌弃的瞥李桑臣，“你二叔面都不露，对你也不管不问的，李桑臣，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哪能啊，佳佳，这不才吃了饭吗？我这就让我爸去说，我爸是他大哥，说话肯定比我这个当侄子的好使。” 李桑臣陪着笑脸，哄着对象。 王佳佳看了眼二房门，意见很大，这满桌子她最喜欢的就那道辣子兔丁，被李桑臣二叔一盘全端走了，丝毫不顾及她第一次来家里做客。 但，李桑臣如果真能转正，落这点面子她也不是不能忍。 要不是家里说她那工作年底得让给她弟弟，她才不会跟李桑臣跑这脏兮兮的农村来！ “行，那你让你爸快着点，我可告诉你，这转正的事要是不定下来，别怪我跟你分手。” 李桑臣没当一回事，自信满满，“那肯定没问题，我二叔没儿子，还指望我这个侄子给他闺女撑腰呢。” 李大嫂在一旁也笑着附和。 “佳佳放心，转正这事儿今天一准儿能定下来，是吧？他爸。” 李老大瞥了她一眼，李大嫂在底下推了推他。 李老大嗯了声，站起身，“我去找老二。” “哎哎，你去你去。” 李大嫂满怀希望，目送李老大走到二房门口抬手。 房门‘嘎吱’一声打开。 李文风端着一摞碗出来，看了眼李老大抬起的手，神情淡漠，“有事？” “老二。” 李老大挤出个笑容，“你方不方便，我找你说几句话。” “那边。” 李文风看了眼压水井，反手关上房门，率先走过去。 李老大忙跟上，替他压井水，李文风蹲着洗碗。 兄弟俩谁也没说话。 眼看碗要刷完了，李老大忍不住了，叹了一口气，“老二，你生大哥的气，该。” 李文风嗯了声。 李老大噎住，“……” “你昨晚跟大哥说的话，大哥真的认真想了一晚上，大哥也是真的觉得对不住你，你……信大哥的，对吧？” 李文风翻了他一个白眼。 李老大又一哽。 “行吧，大哥知道大哥不对，但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刚才还当着我未来儿媳妇的面甩我脸子，这事儿到这能不能过去了？”他试探道。 李文风看他，“大哥觉得呢？” 他觉得？ 他觉得能过去了。 “你放心，回头我一定看好家，不让你大嫂再欺负你媳妇，她要再敢做这种事，我……我跟她离婚！” 李文风刷完碗，起身甩了甩手上的水，凉水溅到李老大脸上，他下意识往后躲了两步。 “老二！” “原来大哥知道她在欺负我媳妇。” 李文风垂眸弯腰，端起刷好的碗，转身去了灶屋。 李老大只看见他弯腰时长睫毛投下的暗影，没看清他眼底的情绪，听声音也听不出来还生不生气。 心里更没底了。 他错认了，白挨了顿打也不计较了，还保证以后会看着人，老二还有什么不满的？ 李老大琢磨了片刻，觉得应该是他没说以后帮他看顾媳妇孩子的话。 “老二……” 他追进去，“你是不是担心你媳妇孩子？大哥跟你保证，以后一定看顾好她们娘儿几个。” “不用了。” 李文风冲李老大笑了下，“以后我自己的媳妇孩子，自己照顾，麻烦不动你们不麻烦了。” 李老大只见他笑，却没看出他的笑没达到眼底。 一心觉得能笑就好，能笑就有转圜的余地了。 “在一个院子里住着，顺手的事儿。”他也笑。 李文风瞥了他一眼，越过他回二房。 “老二。”李老大继续追。 “还有事？” 李老大看了眼树荫下巴巴望着他的李大嫂与李桑臣，轻咳一声，“就桑臣转正的事儿，你也知道他那性子肯定做不了农活，要不让他转正了好结婚生孩子……” “大哥，你还记不记得给他买工作的时候，咱们怎么说的来着？” “怎么……说的？” 李老大困惑反问。 李文风凉凉的看着他，李老大努力想了半天，“让桑臣以后好好孝顺你？” “大哥忘了，难怪。” 李文风点点头，满脸嘲讽。 李老大觉得被为难了，难堪瞬间充斥浑身，脸上的陪笑也渐渐没了。 “大哥当时答应我，一定会帮我好好看顾我媳妇孩子，决不会让她们被人欺负，我在村里转了两天，发现确实没村里人欺负她们，因为欺负她们的人都在家里。” 李老大的心顿时一沉。 李文风睨着李老大，“大哥，你儿子的事我不会再管，不但如此，我也会告诉我战友，以后不用再顾及我，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老二，我是你亲大哥啊。” 李老大不敢置信，不用顾及他，那儿子的工作岂不是要保不住？！ “桑臣是你亲侄子，你没有儿子，说不定以后还要靠他给你摔盆扛幡，你……” “不说我们两口子还年轻还能生，就算我真没有儿子，李家只他一个男丁吗？” 李文风本来想说他有三个女儿，有没有儿子他不在乎，但心底莫名有个声音提醒他，这么说会让三个女儿处境更困难。 这个社会，对女孩子的恶意太大太多了。 他不想也不愿承载了他和依依满心欢喜生下的宝贝，承受太多这种恶意。 “人心是相互的，你怎么待我，我怎么待你，大哥，除去这层血缘关系，我不欠你什么。” 李文风略点了下头，没再理僵在原地的李老大，推开门进了屋。 李桑臣飞快跑过来，“爸，二叔怎么说的？是不是明天一早就去镇上……” 第34章 我和妈磋磨死你媳妇孩子！ 李老大不明白。 桑臣是自己儿子，是老二的亲侄子啊！ 老二怎么能把桑臣跟一个外人比？ 再说，他媳妇孩子不都好好的吗？ 谁家妯娌不闹点矛盾，吵架打架薅头发哭爹骂娘不都是常有的事吗？ 怎么到老二这就不行了？ 老二媳妇到底给老二灌了什么迷魂药？ 让他不惜得罪家里人也要护着她？！ “爸！” 李桑臣推了李老大一下。 李老大没防备，被推的一个趔趄，一头撞到了二房房门上，房门应声打开。 一屋的欢声笑语传出来。 但那些笑声在看到他的瞬间，戛然而止。 李琉璃与李珍珠的眼神警惕中带着防备。 李文风侧身挡住樊清一，看着李老大，“大哥还有事？” 李老大张了张嘴。 “二叔，我跟佳佳说好了，今天住家里，明天一早跟你们一起去镇上。” 李桑臣从一旁探进头，一脸兴奋，“我们跟你一起去认认门，以后再有事就可以不用麻烦二叔了。” 这话是王佳佳提醒他的。 二叔的战友是二叔的人脉。 在二叔手里，他还得看二叔脸色，抓在自己手里，那就是自己的关系。 以后想升职涨工钱，都不用再经过二叔了。 李桑臣一合计，还真是。 有这层关系，看以后他那些工友还敢瞧不起他！ 他一句话，就能让他们丢了工作。 李文风嗤笑一声，“想的还挺美，阿璃，关门。” 李老大涨红了脸。 抓着儿子往后拽了一把，“回去。” “……啊，爸你干什么？” 李桑臣被拽的往后倒，眼睁睁看着李琉璃关上了房门。 “死丫头，不许关门！二叔！” 李老大沉着脸，扭头往大房走。 李桑臣哎了声没叫住李老大，心里突然有些发慌。 他快走两步一把推开二房房门，“二叔！你和我爸怎么了？他差点把我拽倒，你们……” “去问你爸。” 李文风神色淡漠，冷冷看了他一眼。 李桑臣挠了挠头，“二叔，你怎么看起来怪怪的？你们这都是咋了？什么事有我工作转正的事重要？你明天就要走了，走之前得把这件事搞定啊，不然我这对象就没了……” “啊，啊，啊……” 【滚！黑心烂肺的狗东西！我爸花那么多钱养了个白眼狼，数你最让人恶心！】 【你为了巴结男主，跟李元宝合伙骗我二姐割肾！答应的事，过后反悔，我严重怀疑撞死我二姐的那辆车是你的！】 小奶音愤怒的叫着，脚丫子踢腾着，把空气当某人踹。 樊清一微抱着小女儿的手霍然收紧，微垂的头也猛的抬起，直直看着说话的年轻人。 李桑臣被她看的心底发毛，皱眉没好气的横了她一眼。 “二婶你也是的，一家人团聚的好时候，非要让这俩丫头片子出去干啥？搅合的一家人饭都没吃好！” 说着，似乎突然想起什么，微提高了音量，生气的质问樊清一，“你是不是跟二叔告我爸妈状了？要不然二叔怎么对我爱答不理的？你也太事儿了……” 李文风闭了闭眼。 他这些年真是被屎糊了眼睛，被尿迷了心窍！ 信了这么一帮从骨子里就透着自私自利的家人，会帮他照顾好媳妇孩子！ “滚！” 李文风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对从小带大的侄子，失望到了极致！ 李桑臣指责的话还没落地，突然听到这么一声，以为自己听错了。 “二叔，你说什么？” “我说，你给老子滚！” 李文风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揪住李桑臣胸前的衣服，扯着把人拽出去，猛甩到地上。 “二叔！啊！疼……” 李桑臣一屁股墩在地上，人都傻了，满眼不愿意相信他打小就疼爱他的二叔会这么对他。 “儿子！” 李大嫂尖叫一声，扑过去压在李桑臣身上，抱着他大喊大叫。 “啊啊！李商陆，你儿子要被你们家老二打死啦，你快出来啊！” “李文风，你敢动我儿子一根汗毛，信不信我等你走了，我和妈磋磨死你媳妇孩子！” 因这一句，李文风只是失望的双眸瞬间被一层寒冰覆盖，冷的人心口发颤。 李老大拉开门疾步冲出来，“老二！” 声音里，是人耳能听的出来的焦急与愤怒，与大声喝止。 他的阻止声与李大嫂那句威胁几乎同时响彻整个院子。 李文风冷冷抬眸，目光中再无半点温度。 李老大的身子也在那样的眼神中，僵住。 李文风声音发寒，“大哥好家教，养出了两个肆意羞辱长辈的‘好’儿子！好的很。” “老二……”李老大嘴巴发苦，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 李文风转向李桑臣，“再让我听见你对你二婶出言不逊，我打断你的腿！” 又低头看李大嫂，冷笑，“不痛在自己身上，你是一点教训都不长，你真以为我不动手打女人，就没办法动你了吗？” “你、你想干什么？” 李大嫂想到他踹李老大、李老三那个狠劲儿，有点后怕，“我又没真把你媳妇磋磨死……” “我也没说要你的命，你怕什么？” 李文风冷冷盯着她，目光阴鸷。 李大嫂缩了缩脖子，不敢与他对视。 李老头脸色极其难看，不满的眼神无数次看向半敞开的二房。 院子里都闹成这样了，老二媳妇头都不露，任由老二跟老大闹僵。 都说娶妻娶贤娶妻娶贤，他这两个儿媳妇，都娶错了！ “好了好了，吓着孩子了，二哥，桑臣不会说话你教教他就是了，干嘛生这么大气？” 李老四一直没出声，见战况告一段落，笑着上前当和事佬。 李文风瞥了他一眼，本来不想搭理他。 但想到媳妇难得说喜欢一个人，自己也答应试试老四的态度，冷着脸瞪了他一眼。 李老四，“……二哥？” 瞪他干什么？他什么都没做啊。 李文风回屋里跟樊清一说了，出门关好门，叫上李老四出院子说话。 “有什么话不能在院里说？” 李老四嘟囔了一句，见李文风一脚出了院子，忙快步追上去，“二哥，你等等我。” 第36章 这群人是不是有病？！ 李文风面无表情，神情淡漠，看不出什么情绪变化。 “二哥，他们……这是想干什么？” “去看看。” 李老四哎了声想拦人，李文风已经迈着大长腿，朝大槐树走去。 “二哥！” 李老四小跑两步追上去，小声提醒他，“那边人多，你可千万别跟大哥再吵起来，家丑不可外扬。” 李文风凉凉的瞥他一眼。 “你想想，你明儿个就走了，留下二嫂和三个孩子，她们可都在妈和大嫂手底下讨生活，大嫂惯会怂恿人，万一……” 李老四觉得自己是善意的提醒二哥，绝对没有刚才被训心里头懊恼难堪，反过来嘴上占二哥几句便宜的意思。 “管好你自己。” 李文风扫了眼他眸底一闪而过的小得意，懒得拆穿他。 “文风来啦……” 他人才走近，村里的大爷大妈们就热情招呼，谁也没想到小时最调皮捣蛋的孩子，能在部队当官。 那可是一拳打四方，把村里半大小子都揍的服服帖帖，他说往东别人就不敢往西的混世小魔头！ 整天带着一帮人呼啦啦上山，搞的山林百兽齐吼！ 哗啦啦下水，搅合的大鱼小鱼不顾兜头的网，直往上窜！ 你说村里谁家没两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臭小子？！ 爷奶娇宠，爹妈根本管不住。 到了李文风这，管不住？打！ 打一次不听话？ 那就再打一次！ 还不听话？ 继续打！ 打到听话为止！ 偏这些臭小子回家还不告状，被李文风蛊惑的，觉得自己是男子汉大丈夫，回家向父母告状是最没种的表现，愣扛着 不说！ 等他们发现村里小子都唯他马首是瞻的时候，一群人已经成了十里八村提起来就啧啧摇头的混不吝。 好在各家孩子跟着不但没吃亏，还经常吃到山上抓的各种肉，河里摸的鱼，混小子们长的又高又壮的。 村里人也就默许了。 毕竟有人帮忙带孩子、养孩子，还不被外村人欺负，他们偷着乐都来不及。 这也是为什么李文风带着东西去各家拜访，拜托他们帮忙看顾一眼樊清一母女时，很少有人拒绝的主要原因。 毕竟，他们这一代人，已经逐渐成为了村子里的顶梁柱。 李文风呲牙一笑，挨个叫人。 一圈人都乐呵呵的应着，当然也有极少数人等着看他笑话。 自己媳妇被爹妈、大哥欺负，他浑然不知，想想就可笑。 李老四跟在李文风身后，也扬起笑脸挨个叫人。 “文风啊，听你大哥说你明儿下晌就得走，下次什么时候回来啊？” 长辈问话，李文风自然笑着回答。 其他人也跟着问在部队的情况，“你妈这两天满村子找人说你快升连长了，真的假的？” “你妈还说你能涨津贴……” “你看我们家小子跟你去当兵咋样？” “我姥家那边，有个专门走村的脚医，说是有生儿子的秘方，你要不要？” 李文风每个问话都搭上句，保证每个聊天的都不落空。 李老四站在一旁，无聊的撇撇嘴。 就是这样，每次只要他二哥出现的地方，这些人眼里就没他们的存在。 李老大眼底有什么东西浮浮沉沉的。 李大嫂捅了捅李老大，“他爸，咱过去吧。” 李老大闭了闭眼，嗯了声。 李大嫂眼睛一亮，松开他，急步走过去，“扑通”一声跪在了李文风背后两步处。 “他二叔，桑臣是你亲侄子，你可怜可怜他，做错事的是我们，你别牵累他！我给你磕头赔罪，求求你……” 说完，咚咚咚三个响头磕了下去。 正说的热闹的众人，“……” “商陆媳妇儿，你这是干什么？”一个老者磕了把烟杆，问着李大嫂，眼睛却看着李老大。 几个好事儿的老婆子哎哟哎哟直叫。 “沈大花儿，你是文风嫂子，你跪他磕头，你想害他被人戳脊梁骨啊……” “这人心眼儿怎么那么坏！” “还知道自己做错事了，今儿个月亮是打西边儿出来的吧。” 李大嫂还要再磕头，被一个同辈的媳妇一口唾沫吐在她刚磕过的地方，那么一大冒着泡的唾沫！ 李大嫂恶心的不行，怎么都磕不下去了。 “沈大花儿，你能干点人事儿不？还想磕第四个头！不知道四个头是给死人磕的吗？！” 同辈媳妇一声吆喝，磕烟杆的老头眼神都变了。 “李商陆，你们两口子想干什么？！” 李老大也被吓了一跳，狠狠瞪了李大嫂一眼，“沈大花，你干什么！” 第38章 换孩子真相 “爸，咱们真的要去镇上了？” 李珍珠坐在洋车子前面大杠上，扭着头，满脸激动。 李文风笑，“嗯，半小时就到了。” 小姑娘晃着脚，小脸因为激动涨的通红。 平时总怯怯的性子，这会儿居然敢扒着李文风的胳膊，探头去叫坐在后座的李琉璃。 “大姐，我们要去镇上了。” 李琉璃连声嗯，面上看着很沉静，眼睛却亮的吓人。 去镇上买去省城的火车票，她们……以后就可以一直一直跟爸爸生活在一起了。 她扭头望了眼越来越远的小山村，那明明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要离开了，她却没有一丝留恋。 “爸，北京是什么样子？也有很多小山村，买东西要走很远的路去镇上吗？” “我们去了北京，还能念书吗？奇楠堂哥过年放假在家的时候说，他们学校有教外语的外国人，我们也会有外国人当老师吗？” 李珍珠仰着脑袋，有问不完的问题。 李文风笑着挨个回答她，“北京是咱们国家的首都，有伟人们开国大典登过的天安门，有抵挡外敌的万里长城，有老祖宗留下的历史文化……” “北京也有很多小山村，也有很多地方买东西需要走很远的路去镇上，但我们的国家正在努力超前发展，总有一天会实现出门就能购物……” “当然能念书，你们这么小的年纪，正是努力学习汲取文化茁壮成长的时候，只有你们掌握了改变命运的知识，才能帮助我们的祖国走向繁荣昌盛！你们都是国家未来的国之栋梁。” 李珍珠听的满眼希冀，连连点头，“爸和部队的叔叔保护我们的祖国国泰民安！” “爸和叔叔们是国家和百姓们的英雄！”李琉璃探出头，铿锵有力的补充！ “对。” 李文风爽朗大笑，心里是从未有过的轻松与欢快。 对即将到来的随军生活向往不已。 姐妹俩对视一眼，捂着嘴笑弯了眉眼。 父女三人有说有笑的到了镇上，李文风推着车子先去车站补了一个大人两个孩子的票。 担心妻子坐着伤腰，特意找人给樊清一和小珊瑚买了卧铺。 买完票出来，在火车站小广场外面，摆着几家小吃，有一家是卖丸子汤的。 “好喝不贵的丸子汤，猪骨熬一整夜浓白浓白的汤，四五点起来炸的焦丸子，自家地里种的红辣椒炸出来的辣椒油，香的嘞……” 李珍珠舔了舔舌头。 “想喝丸子汤？”李文风停下脚步，垂眸看女儿。 李珍珠下意识摇头，身子还轻轻打了个摆，有些害怕的往李琉璃身边挤。 “珠珠，是咱爸！”李琉璃抓住她的细胳膊，轻捏了下，“别怕。” 李珍珠顿了下，猛的抬起来，看到李文风嘴巴扁着，眼眶红红的。 哽咽了一声，“爸不笑的时候，声音跟大伯好像。” 李文风眸色猛的一深，面上却没显露出来，笑着摸了摸闺女的头。 “你大伯还带你们来镇上玩过？” 李珍珠求救的看李琉璃。 李琉璃抿着唇，缓慢的点了下头，“桑臣堂哥厂里有人想收养一个女孩，说要是看中我和珠珠，就给桑臣堂哥转正，我跟珠珠就故意在那人面前……大喊大叫，装疯卖傻，他们就没看上我们。” 李文风的眸色又深了几分。 “你怎么知道的？” “大伯娘说的，大伯跟大伯娘还吵了一架，说她不该瞒着他，不然……” 李琉璃抬头看李文风，有些不忍心又带着些同情的安慰他，“爸，大伯他……可能跟你小时候……就是当你哥哥的时候，不一样了……我们老师说，人在成长的过程中，经历了事，总会跟以前不一样的……” “嗯，你们老师说的没错。” 李文风笑笑，一手揉着一个女儿的头，“走，爸带你们喝丸子汤去，以后咱们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爸的津贴养你们，绰绰有余。” “到时候我和大姐炸丸子，咱们自己种菜，骨头就买人家剃干净的，这样就花不了几个钱。”李珍珠在李文风的笑脸下，又恢复了笑容，小嘴叭叭叭的说着以后的向往。 李文风满口应下，“好！到时候爸开菜园，咱们自己种菜。” 李琉璃也笑着点头。 父女三人结伴到了丸子汤摊子前，正叫喊的年轻媳妇笑着招呼他们坐下，“两碗还是一……” 她看了眼姐妹俩，问李文风。 “三碗，一碗多放辣椒油，一碗多放芫荽，有细粉吗？” “有。” “一碗加点细粉。” 年轻媳妇笑着说好，煮好端过来的时候，看到李文风体贴的给两个女儿拿勺子，眼里的笑意更浓了些。 “大哥对闺女真好，带闺女出来的很少给闺女一人买一碗的。” 好多都觉得浪费钱。 李文风道了谢，辣椒油多的端到李珍珠跟前，细粉多的端给李琉璃，自己接了芫荽多的那碗。 三人吃到一半，旁边走过来两女一男。 女人抱着一个孩子，一屁股坐到了他们隔壁的长凳上，“累死我了，可算到地方了，当家的，那边什么时候来？” “说的是十点，应该快了。”一个年岁与女人相当的男人也坐了下来。 还有一个年龄稍大一些的婆子，一双吊梢眼，坐下就拍了下桌子，卖丸子汤的年轻媳妇满笑着叫婶子。 三人要了两碗丸子汤，抱孩子的女人舔着发干的嘴，讨好的笑，“娘，给俺也来一碗吧，怪渴的……” “渴去喝水，生的孩子都是坏的，你还有脸吃！” 女人不敢再说话，眼巴巴的看对面男人，男人习以为常，不耐烦的摆手，“一会儿给你吃两口。” “当家的对俺真好。”女人满足的笑了。 婆子骂了几句，嘟囔道，“沈大树那老东西太没能耐了，早知道他闺女那婆家不靠谱，咱们一早答应这家，省的又跑这一趟。” “那不是想着给老大换个童养媳吗？老大都十五了，又是个傻子，过两年怎么讨老婆？咱家又没钱，谁家愿意把姑娘嫁给一个傻子？！” 女人也一脸可惜，“要不是咱们换孩子那李家二媳妇突然跟中邪了一样，对着她婆子要砍要杀的！咱们把孩子换回来，养上十来年，正好给老大当媳妇……” “行了，等会儿人来了，把孩子给人家，咱们拿了钱回去，再寻摸寻摸，看能不能给老大买一个，最好是年龄差不多的，能留个种。老大那情况人县医院医生都说不一定能活过十八……” “哪那么好买？被抓到是要坐牢的！” 婆子骂骂咧咧，“沈大花也是个没用的，孩子一生下来就应该抱给咱们……老大能活到她长大可以娶了当媳妇，活不到也能配个冥婚，现在这样烦死个人……” 从沈大树的名字开始，李文风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再听夫妻俩后面这话，他拿筷子的手蓦然攥紧，眸子更是从未有过的阴冷。 “嫂子，这天儿热，怎么给孩子包这么紧？” 卖丸子汤的年轻媳妇端了丸子汤过来，笑着跟女人说话，低头看了眼那不哭不闹的孩子，结果只一眼，给吓的短促的尖叫了一声。 “啊！这孩子……” 第39章 人性，果然是最不能赌的 “他生下来就没腿，吓着你啦。” 女人不在意的把掉了的单子重新裹起来，冲年轻媳妇笑了笑，“对不住。” “没、没事。” 年轻媳妇忙把丸子汤放下，手脚发软的快步离开。 婆子嫌弃的瞥了女人一眼，“早知道你生的孩子不是傻就是残废，说什么也不能让我儿子娶你。” 女人忙低下头。 男人砸吧了一下嘴，“我当时说不娶吧，你非说你跟我姨说好了，她不要彩礼，给置办两身衣服就成，看吧，便宜没好货。” 女人慌乱的抬头看了男人一眼，眼睛红红的。 “行了，哭给谁看？” 男人舀了个丸子，送到女人嘴边，“吃吧，好在这小子虽然是个残废，但人家不计较，就是不想让自家闺女走的孤单，幸好咱们反应快，再晚点，人家就要出高价钱找囫囵个的了。” 女人感激的吃了丸子，还哧溜了一下勺子，把里面那点汤吸了个干净。 男人嫌弃的皱了皱眉，到底没说什么，低头继续吃自己的。 女人吃完，砸吧了几下嘴，看着男人还想吃，男人不耐烦的又喂了她一口。 “我对你好吧？” 女人忙点头。 “下回给我生个囫囵个的，再这毛病那残废的，可别怪我不念这么多年的夫妻情，撵你回娘家。”男人说。 女人满脸惶恐不安，眼一下子红了，“我、我……” “你出去打听打听，一个不会生儿子的媳妇，谁家会白养着？我们家白养你这么多年，够了！”婆子喝完汤，一抹嘴。 男人付钱的时候，婆子在一边一直嚷着太贵了，就一点汤水要五毛钱一碗。 还是男人说等会儿就有钱了，婆子才住嘴。 等三人离开，李文风也把钱给了，叫李琉璃与李珍珠，“爸有点事，你们在这等爸一会儿……” “爸，我知道派出所在哪，我和珠珠去叫人。”李琉璃绷着小脸攥着小拳头。 李珍珠也红着眼睛点头。 李文风愣住，“你们……” “我知道大伯娘的名字，她跟奶说别人要换个儿子给爸妈养老，可她没说她换妹妹是给人家当童养媳，还是给一个傻子，还有可能配……” 第40章 妈，我孝顺 他抬起手，食指与中指微微弯曲，做了两次向下的动作。 “得嘞！” 有人扛着竹梯子三两步走过去，“啪”一声把梯子放到了大房窗户下。 一人扶着梯子，一人扛着铁锨单手往上爬。 一个接一个的，速度哧溜哧溜的贼快。 李大嫂从懵逼中反应过来，自家房顶上已经站了五六个人，不由大叫，“你们爬我家屋顶想干啥？！你们下来下来！” “沈大花，你再跟老子横一个？” 屋顶有个男人挑起一块瓦片，一铁锨甩下去。 “啪！” 瓦片擦着李大嫂的鼻尖砸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李大嫂吓的魂儿都要飞了，控制不住的放声尖叫，“啊！砸死人了！” “哈哈哈……” 院子里哄堂大笑，一群男人满眼嘲笑看着她。 李大嫂又臊又气，“这是我家，你们赶紧滚出去！” “啪。”又一块瓦片碎在她跟前。 李大嫂又一声叫，一溜烟钻到了李老太身后，“妈，老二他疯了，他这是要把咱们家给砸了啊！你快管管他。” “老二！” 就算刚才不知道，这会儿也知道了。 李老太气急败坏，拍着大腿，“这都是咱家花钱盖的，都是我和你爸一分钱一分钱攒下来的，你还不赶紧叫他们住手！” “妈，你不是说家里盖房子的钱，都是我这些年当兵寄回家的吗？” 李文风歪了下头，看着在笑，眼底却没什么笑意。 李老太噎了下，强辩道，“你是我生的，你赚的钱当然也是我的。” “照妈这么说，我是妈生的，那妈你的钱也是我的，我的钱盖的房子，我想砸就砸。” 李老太无赖，李文风挑一下眉，也跟着不讲理。 说完，脸色猛的沉下来，对爬上去的十来个人点头，“砸！” “啊！不能砸！不能砸！” 李大嫂叫嚷着想阻止，但瓦片噼里啪啦从房顶往下丢，她又怕死不敢往瓦片摔下来的地方站，只跳着脚在原地大喊大叫。 见没人听她的，又去叫李老太。 李老太急的直拍腿，一点法子也没有，“老二诶，你这真是要了我和你爸的老命了，你知道盖咱们这院子花了多少钱吗？你这个败家子儿……” 她试图挤出几滴眼泪，让儿子住手。 可惜，干哭没泪。 李文风似笑非笑，“妈，要不你先去拽个辣椒？” 李老太，“……” “你砸了回头还得盖，花的还是咱们自个儿的钱，你说你这是图啥啊？” 眼瞅着大房两间房的瓦片都快被扒光了，李老太心疼的捂着胸口哎哟哎哟的叫。 “你要是还生老大两口子的气，你就动手再把你大哥揍一顿，别拿这要钱的东西撒气啊……” “心疼死我了，你这个兔崽子！” 李文风没搭理她，李大嫂觉得这样不行，她记得刚老二说要把家给砸了，那是不是还会砸三房？ 她看了眼悄无声息的三房，恨恨的剜了眼。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们一家都等着看他们大房的笑话呢。 笑吧，砸完他们家的，就轮到三房了！ 砸他们家的，三房不帮腔，砸三房时，他们也休想自己出声！ 呸！ 果然，大房扔完了，接着就是三房的。 李三嫂带着李元宝，冷着脸出来了。 “妈，我这正赶绣活呢，他二伯这是想干什么？” 李文风瞥了看似乖巧的李元宝一眼，示意屋顶上的人继续。 李三嫂脸色更难看，“他二伯，我们三房可没得罪你们二房，房子是爸妈出钱盖的，你找人来砸了，凭什么？” “凭盖房子的钱是我儿子出的！咋的？！”李老太啐了口。 儿子她可以骂，一个嫁进来的外皮子，敢骂她儿子，活腻歪了！ 李三嫂咬牙，“妈，我每年也给了你不少钱！房子也有我们三房一份！” “你不该给钱吗？你跟你闺女吃我的住我的，你儿子还跑到省城去念书，吃穿住、书钱学费，每年放假来往的火车费，哪个不需要钱？！你还敢跟我提你给钱了！”李老太一叉腰，啐着唾沫怼了回去。 李三嫂气的不知道回什么好。 自己每年挣的钱，把闺女儿子都送去省城都念的起学！ 婆婆把钱都要走，怎么好意思说是她养着他们三房？！ 李元宝气的眼圈都是红的，可怜兮兮的叫李文风，“二伯，不要拆元宝家的房顶好不好？元宝给你磕头……” 她说着，就要跪下磕头。 李文风因为李大嫂那个跪给恶心的不行，见李元宝要跪，直接去了堂屋。 李元宝攥着手，心底尖叫连连！ 李文风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前世他很宠她这个侄女的，跟宠李琉璃、李珍珠没差的。 对自己几乎是有求必应的！ 为什么？ 为什么现在看她的眼神那么陌生？ 甚至…… 像在看什么脏东西？！ 这根本不是她熟悉的那个李文风！ “妈。” 一只手搭在她肩头，李元宝回神。 李三嫂看着她，低声说，“去地里叫你爷、你爸跟你大伯赶紧回来。” “对，还有爷和大伯他们。” 李元宝眼睛一亮，拔腿朝外面跑，一口气跑到地头，把家里发生的事说了。 李老头的脸登时就黑了，“兔崽子，他真是翅膀硬了！” “哎哟，我的二哥诶。” 李老三镰刀一扔，拉着李老头就往家跑，“爸，赶紧的，就你还能拦二哥一拦了。” 李老头被带着跑，气喘吁吁的，直想骂人。 李老大也丢了手中的绳子，大步朝家走。 李元宝跟在李老三身后跑着，跑着跑着，忽然想起…… 现在的李文风不是前世那个听李老头和李大伯话的李文风了。 他们回不回去，似乎意义并不大。 她的脚步逐渐沉重，直到停下。 等她回到家时，果然。 大房与三房的屋顶瓦片被掀了个干干净净，一群人正扛着梯子去堂屋旁边的东屋。 李文风指挥着，“东屋、西屋，都砸了。” 一群人哎了声，朝手心啐了口唾沫放好梯子就开始网上爬。 “老二，不能拆不能拆啊！你把东屋、西屋都拆了，我跟你爸住哪睡哪儿啊？” 李老太冲过去想拽梯子，被李文风拉住胳膊，半拖半拽到一旁。 “妈，我给你和爸留着堂屋呢，我孝顺，哪舍得你们没地儿睡。” 李文风痞痞一笑，与一脚迈进院子的李老头四目相对。 第41章 我说以后都不是了 李老头一眼看到被掀了盖儿的大房与三房，气的脸都青了。 瞪着李文风破口大骂，“你、你……孝顺个屁！” “爸，别生气，小心肝气郁结伤身体，这不是你教我的吗？” 李文风眼底没什么笑意的笑着，“百善孝为先，论心不论迹，论迹寒门无孝子，我这心里如果不念着孝顺你们，堂屋我也不能留，以我这脾气不得都给拆了，你说是吧？” 李老头，“……歪理！” 眼瞅着拆完西屋，他们踩着瓦片要去拆东屋，那可是自己睡觉的地方，给拆了他们两口子睡哪？ “还不让他们给老子停下！都停下！”李老头大喊。 李文风不发话，没人停。 “老二！老子还没死呢？你想翻了天吗？！” 李文风看着他，笑了一下，说，“爸，我记得小时候我被人欺负，你教我的，说不痛在自己身上，有些人永远意识不到自己做错了，看来是真的。” 李老头愣了下，“这跟你拆自己家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 李文风瞥了眼二房，眸底神色一软，“这么多年，我媳妇孩子在家过的什么日子，你都看在眼里，但凡跟我提上那么两句，我都不会这么……心如死灰。” 最后四个字，他是看着李老头说的。 “拆个屋顶而已，有我知道自己心爱的姑娘差点没了更心痛吗？” 李老头身子一僵，心口颤了颤，“老二……” “爸没有心爱的人，所以不知道什么是心痛吗？” 李老头看着他，没再吭声。 李文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眸色又冷又平静，“拆了屋顶我就走，这个家我恶心的一点都不想待下去了！” 李老头皱眉，侧眸狠狠瞪了眼李老太。 李老太觉得冤，她支棱着自己全是面的手，“我什么都没干，老二带他俩闺女去镇上，我就拿钱跑去割了点肉，剁了酸菜肉馅，打算给他包饺子吃，这面都没和好，他就带了一帮人回来拆家来了……” 两口子对视一眼，默契的去看李老大与李大嫂。 李大嫂摆手，“我也什么都没干呢。” 李老大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眼底是半点没掩饰的愤怒。 “老二，到底是为什么？你把话说清楚！不然我不能接受我看着长大的弟弟拆了我的家！” 瞧他还想要个解释的模样，李文风扑哧一声笑了。 哈哈哈的大笑。 笑的一家子人都愣愣的看着他。 第44章 不喜欢就不喜欢吧 “我这就去烧水，你大嫂手脚麻利，很快就好。”李老太一脸希冀。 李文风看了她一眼。 李老太挤出一个笑容，眼巴巴的。 “不了，我们推着架子车去镇上，脚程慢得早点出发赶火车。” 李文风拒绝了，回屋抱樊清一。 宋婶子抱着小珊瑚，等樊清一在架子车上坐好，才把孩子塞她怀里。 “注意点头别吹风，待会走起来，你就拿单子盖住头，记住了吗？” 她仔细叮嘱樊清一，“你这胎伤的很，可千万不能留下病根。” “嗯，我记住了，谢谢宋婶子。” 宋婶子笑笑，摸了摸双胞胎的头，看李文风，“去吧。” 李文风朝她点了点头，弯腰抓住架子车把，要走时，李老太突然嗷的一声哭了。 “老二，妈是真的不知道那孩子是个残废，你大嫂她什么都没说，她娘家不是人，给你换这么个孩子，他们不安好心……” “老二，你别生妈气，妈害怕。” 老太太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看上去很是心酸。 李文风垂着头，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暗影，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李老太这辈子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自己生了四个儿子。 老大在村里当官，老二在部队当官，老三虽然偷奸耍滑，但他娶了个能赚钱的好媳妇，老四更是一跃进了城，娶了个城里媳妇。 村子里吵架比儿子，没人比得过她！ 但她最看重的儿子生她气了，连亲大哥都不认了，以后会不会连她这个亲妈也不认了？！ 他不出声，李老太哭的更惨了。 樊清一拉了拉他的手，李文风抬眸朝她安抚一笑。 只那笑容看起来脆弱又疲惫。 樊清一心疼极了。 “文风哥，妈怎么对我是我们婆媳之间的事，她对你……是好的。” 李文风看着她满眼疼惜，笑了笑。 “老二！” 李老头抓着两大包晒干的药草，几张药方出来，上面的墨迹还没干透。 他看了眼哭啼啼的李老太，把药草和药方包递给李文风。 “药方是我根据你媳妇身子调的，恢复阶段不同用药也会有差距，需要根据她身体的好转情况调方子，你们到地方后，可以找中医看看情况，及时调整药方，缺的几味药我拿笔标出来了，你们用的时候直接去药店买吧，你媳妇的身体情况，你应该也知道，别耽误赶紧调理，别影响了……” 他本来想说生孩子的，但话到嘴边，又换了，“……身体健康。” “嗯，谢谢爸。”李文风接过东西，轻声道谢。 李老头为他的疏离难过，摆手，“我跟你妈这父母当的挺失败的，你……你们一家在部队好好过自己的小日子，不用挂念家里。” 第45章 部队负责你媳妇孩子的安全 “这孩子，怎么跟你二伯娘说话的？”李老三笑骂了一句。 李元宝欲哭无泪，“对不起二伯娘，我一时着急，我很喜欢你那个戒指，想让二伯娘送给我做个纪念。” 【不管了，直接要个试试！反正放在二伯娘手里就是个单纯的戒指，送给我，我能做很多事情。】 【这一次我肯定比上辈子做的更好！】 上辈子？ 樊清一听到李元宝心声中的关键词，不由多看了她两眼。 【不要脸！啊！这么不要脸的人，为什么能当年代文的女主？！作者是不是有大病？！】 【妈！不要给她！不能给她！李元宝是重生的，她上辈子偷了你的玉戒指，把玉戒空间占为己有，大姐跟二姐就是发现了这个秘密，被她推下水的！】 【妈！李元宝会因为这个戒指害死大姐！害二姐失忆丢失那么多年的！】 樊清一肝胆俱裂，“！！！”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挤着笑刻意讨好她的李元宝。 噩梦中，立在小女儿墓碑旁边，那个写着大女儿李琉璃名字的墓碑，在她眼前逐渐清晰。 樊清一张了张嘴，“你……想要我的戒指？” 李元宝连连点头。 樊清一掐着自己的掌心，“你什么时候，在哪里见我戴的戒指？” “我……”李元宝眼神飘忽，往左上方看了两眼，“好、好像是上回二伯回家，给二伯娘带了件好看的衣裳，你试穿的时候，见到的。” 【二伯难得回家，那两天二伯娘脸上总会带着笑，欢喜的常常忘记自己在做什么 ，这么说她肯定想不起来当时有没有戴。】 李珊瑚愤愤的反驳，【妈，她说谎！她眼睛往左上方瞟，那就是在编瞎话！】 樊清一深呼吸了一口，平静的拆穿她的谎话，“我没有戴过，你为什么说谎？” 李元宝傻眼。 “明明……” “戒指我也很喜欢，不能留给你做纪念。”樊清一朝她笑笑，“小孩子说谎不好，我会让你二伯告诉你爸。” 李元宝，“……” 【啊，要疯！为什么所有人都跟上辈子不一样了？二伯娘哪来那么多话？她怎么知道我在说谎！】 樊清一果真叫李文风过来。 李文风撂下正说话的李老三，快步走过来，“怎么了？” 樊清一看了眼李元宝。 李元宝浑身一僵。 李琉璃在一旁把事情说了，“她说谎，骗我妈戒指。” 李文风眸色一沉，眼神不善的瞥了李元宝两眼。 “二伯，我只是想留个纪念。”李元宝委屈的红了眼睛。 李文风没搭理她，直接叫李老三过来，把人带走。 李老三了解情况后，眉头高高蹙起，“你这孩子，你二伯娘的东西你怎么敢张口就要？还说谎。” 说着，头不轻不重的在她后脑勺上打了一下。 不疼，但屈辱性很强。 李元宝涨红了脸，想辩解却无从辩解。 不远处，一群人叫嚷着往这边跑。 “文风哥，等等，我们送送你！” “哥，我让我媳妇煮了几个鸡蛋，你们带着路上吃。” “我带了咸鸭蛋……” “咸鹅蛋，煮好的，剥开就能当饭吃，路上买俩馒头，往中间一夹……” 李文风一家接了几个，没全要。 那些人不乐意，说不拿看不起他们。 “行了，都不富裕，意思意思就行了，你们的心意我领了，都回吧。” 李文风笑笑，拍拍来送行的玩伴。 “哥，我们……挺对不住你的，这么多年，一直不知道嫂子过的是这种日子，早知道……” 一群人瞪着李老三虎视眈眈。 李老三哎哟哎哟叫，“跟我可没关系， 我什么都没干。” “啐！你是什么都没干，你也什么都没说！” “小时候，上山抓兔子掏鸟蛋，你小子可没少吃！这么多年，跟个哑巴一样，你亏不亏良心？！” 李老三苦，“亏，亏，我太混了，我不是东西。” “认错倒是快，早干嘛去了。” 一群人逮着李老三一顿训，李老三苦巴巴的放低身段认错求饶。 二哥走了，他们一家还得在山河村生活，被这么一帮子人记着，可不是好事儿。 李文风显然明白他的用意，等众人数落他一段后，淡声拦阻。 “行了，我走了，哥几个都保重。” “哥，你也保重！” “哥，有空记得回来看看我们。” “哥，我儿子多，你们要是生不出儿子，就把我儿子过继给 你们……” 一群人破口大骂，“你长的丑，想的倒挺美！滚。” “文风哥，我儿子帅，给你当儿子！” “哥，你看看我儿子，他可以上门当童养夫！” 众人，“……你也滚！” 一群人笑闹着，你推我我推你。 李文风也笑了，抬起手摆了摆，“这次真走了。” 众人笑着回手。 李老太站在院门边，红着眼看着。 李文风朝她笑笑，把俩闺女抱上车，对一旁的宋婶子说，“婶子，我们走了。” “哎，走吧，好好照顾你媳妇。” 李文风嗯了声，弯腰拉起架子车，走了。 李珍珠与李琉璃挥动着小手，很开心的跟众人说再见。 一堆人送到村口，看着他们往镇上去，想着等他们拐过一个弯，不见人影了再回去干活的。 谁知道，拐弯处突然冒出来一辆绿色的吉普车。 掀起漫天土尘，将李文风与架子车淹没其中。 “哎，你说这人，怎么开的车？” “文风哥呢？怎么还看不到？” “看到了看到了，诶，诶，怎么回来了？” 走了十分钟，又拐回来，众人纷纷围上去，“哥，这是怎么了？” “有事，你们先回去。” 李文风眉目微蹙，眸底满是担忧。 “二哥，这是部队的车？来接你回去的？”李老三有些诧异，难不成二哥升官了，能车接车送了？ 李文风瞥了他一眼，扬声叫送行的人散了。 李元宝瞪着那辆 “哥，你这是暂时不走了？” 李文风点头。 “中，那你走时得喊我们，我们再给你送行。” 李文风笑骂了两句，撵了众人散了，引着吉普车一路去了宋婶子家。 宋婶子才坐在院子里没一会儿，听到有人敲门，打开看到走而复返的李文风，惊讶了一下，“文风，你们这是……” “婶子，借你的院子说几句话。” 宋婶子看了眼停在门口的绿色吉普车，忙点头，“好好，你们说，我去外面陪你媳妇。” “嗯，辛苦婶子。” 绿色吉普车上下来了两个人，朝宋婶子敬了个礼，“麻烦婶子了。” 宋婶子忙摆手，看他们进去后，虚掩上院门，跟樊清一在院门口说着话等。 院子里，李文风听到两人来意，脸色整个不好了。 “现在就出发？” “现在、立刻、马上。” 李文风皱眉，“能给我半天时间吗？我把我媳妇孩子送上去北京的火车，我保证不耽误……” “李文风！” 为首的男人眉峰如刀，神情冷厉的打断他，“这是出任务！没人让你讨价还价！” “老徐。” 另外一人态度稍软和，“文风，为什么要把你媳妇送上火车，你媳妇是生病了吗？” 李文风简单的把家里情况说了下，表达了想让妻女跟去随军的意愿。 那人微微一笑，“你小子倒还是个痴情的种！随军也不是不可以，等你这次任务回来，资格稳稳的，但在这之前，不如让你媳妇先待在老家……” 李文风摇头拒绝。 叫老徐的男人嘿了声，“你可真是一头酱牛！老冯，你说你怎么偏偏就看上了他！” “行，让你媳妇先过去，在附近村子里租个地方，也行。” 老冯笑了笑，“任务在西南，南北背道，时间紧任务重，我们没办法给你时间送人，你看这样行不行？” “嗯，指导员你说。” “咱们先出发，到镇上邮电局，往部队挂个电话，通知部队的人来接你媳妇去部队，部队负责你媳妇孩子的安全，直到你任务回来，怎么样？” 第46章 这根本不需要选 李文风再次摇头。 “我媳妇还在月子中，心情、身体都得细心照顾，我还有一个没满月的小女儿，一对十岁的双胞胎，她们都需要我。” 老徐眉头拧成川，眼看脾气就要爆了。 “你这个死脑筋！不是说了吗？有人过来接，你要是觉得男兵不合适，就再叫两个女兵来。” “不是男兵女兵的问题，是我不放心。” 李文风丝毫没觉得以媳妇孩子为先有什么不对。 说完，对二人敬了个礼，“指导员，营长，我请求放弃这次任务，先安顿好妻女，照顾好小家，努力提升自己的业务水平，静待下一次机……”会。 会字没出来，就被老徐一拳头砸到肩头。 “给老子滚犊子！” 李文风疼的倒抽一口凉气，再次站立、敬礼。 老徐还想再打，被老冯拦住。 “你听听他说的什么话？放弃！谁准许他放弃任务的？他哪来的资格放弃任务？他是第几次搞这种事了？” 老冯也很无奈。 “你知不知道这次任务关系到职位晋升？你如果成功完成任务，回来就是正连！多少人都在抢这个机会，我跟老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帮你争取到，你……” 他看着李文风摇头，皱眉，“李文风，为自己的前途着想，我们不建议你放弃这次任务！” “报告指导员，我当兵是为了我媳妇孩子，不是为了所谓的前途。” 李文风很光棍，说完，还往虚掩的院门看了看。 “不要前途你当什么兵？你在家面朝黄土背朝天，刨坷垃头得了！” 老徐气笑了，冷冷怒视着他，“你信不信你放弃，团队那边立刻有人顶上！多少人盯着……” 李文风眸色肃然，“营长教训的是，李文风请求下一次更艰巨的任务，将功补过，一定为国为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混账！” 老徐指着他破口大骂，“你以为你连续十年是兵王，我们就得惯着你？！我告诉你李文风，这次任务你必须出！再任由你这么混下去，再过十年你也只是个排长！” “老徐，别激动。” 第48章 他们都在为彼此付出 “二哥……” 李老三兴冲冲的，想跟李文风说上几句话。 他对那辆绿色吉普，太好奇了。 李文风瞥他一眼，“先外边儿站着，等我跟你二嫂说完话。” “你们说你们说。” 李老三笑嘻嘻的，见宋婶子和双胞胎往另外房间搬东西，转了转眼珠子，凑过去问，“婶子，我二哥这是不带我二嫂去部队了？” “去，晚两天。”宋婶子没说太多，继续搬东西。 李老太瞧见，翻了宋婶子 一个白眼，招手叫李老三过来。 “怎么回事儿？老二觉得她们麻烦，不带她们去了？” 母子俩凑做堆，李老太小声嘀咕。 李老三嘴角抽了抽，真想给他亲妈这脑洞叫声服气。 “没说不去，宋婶子说晚两天，估摸着是部队的人来找二哥，二哥不方便带二嫂，就先走，让二嫂后面自己过去。” 李老太皱眉，嫌弃的啐了声，“你二哥就不该带她去，连个儿子都没有，到了部队也丢你二哥的人。” “妈，这话你可别当我二哥面说，小心他再拆家。” 李老三扫视着满院子的碎瓦片，心有余悸，这种事可不能再来一次了。 “还不是怪你大哥跟你二哥，娶的媳妇都不是东西……” 李老太还要埋怨，李老三嫌弃的噫了声，“我的亲妈诶，你可少说两句吧，真想我大哥跟我二哥再打一架啊？！” 那点子情分眼尖的都被折腾光了，现在就剩点表面功夫了。 老太太怎么还想着火上浇油？！ 真是…… 李老太瞪了他一眼，李老三陪笑，“妈，你不是给我二哥包饺子呢吗？赶紧啊！说不定他走之前还能吃上俩。” 他按着李老太的肩膀，把人拧了一圈，对着灶屋推着走过去。 李老太意思性的扭了两下，“多大人了……像什么样子？” 声音里有着儿子与自己亲近的欢喜，与这么大还被儿子亲近的不好意思，还有一点点嫌弃。 到了灶屋门口，李老三松开手，嘻嘻笑了两声。 李老太回头瞥了他一眼，扬声叫李大嫂，“把包好的饺子先端过来，生火煮饺子。” “妈，这没剩几个，我趁手一块儿包出来。” 她现在不包，等会儿还是她的，还要洗手包，包完洗手，不够麻烦的。 李大嫂不乐意，心里又燥热又烦闷。 忍不住恨恨剜了眼二房！ 这些活，原本都是老二媳妇的。 不就因为元柏不小心推倒了她，害她早产了几天吗？ 两口子跟疯狗一样，逮谁咬谁！ 打她孩子打她男人，还把他们房子给拆了！ 家里活也不干！ 还有脸闹分家！ 怎么不去死啊他们！ 烦死了！ “磨叽啥？快点儿！” 李老太瞪李大嫂，“耽误老二吃不上饺子，看我不抽你。” “他吃饺子，我给他包还得给他烧火煮，我是多贱的人！” 李大嫂啐了口，忍不住小声嘀咕骂人。 “抽抽抽，死老太婆！就知道打儿媳妇，怎么不去打自己儿子？！” 骂完，看到佝偻着背清理碎瓦片的李老大，眼眶一热。 都欺负他们两口子！ “沈大花儿！” 李老太一声吼，李大嫂手一哆嗦，险些把放满了饺子的锅盖给掀了。 她忙应，“来了，妈，就剩俩了，你先刷锅放水，我就来。” “懒驴上磨你屎尿多。” 李老太骂骂咧咧，非让李大嫂立刻马上去生火。 李大嫂堵着一口气，冷着脸端着锅盖回了灶屋。 李老大停下手中的动作，回头看了灶屋一眼，又垂下头去。 …… 屋里，李文风从内裤兜里掏出两百块钱，塞给樊清一。 “这些钱你拿着花，少则一个月，多则半年，我一定回来，你好好坐月子，养好身体，不要舍不得花钱，记住了吗？” 樊清一微笑着点头。 李文风看着她，长长叹气，“我会跟指导员说一声，如果我回来的晚，到时你直接去领我的津贴花，家属区大多都是农村媳妇，你如果碰到老四媳妇那样的，可以多跟人说说话，碰不到……就关起门过咱们自己的小日子，知道吗？” “我知道的，文风哥。” “真知道？” 李文风怀疑她在哄骗自己。 樊清一眉眼笑弯，“真知道，不与傻子争长短，狗咬我一口我总不能咬回去是不是？你待我如何我便待你如何，善良得不到尊重，那就让它长出锋利的尖刺，成为保护自己的利刃！你教我的，我都记得。” 看着她笑眸下的坚决，李文风又欣慰又心疼。 “……还有，家里的人和事就这样了，既然我爸妈不愿意为了我善待你们，那你们也没必要因为我生受他们的欺辱，不要觉得我会为难，你和孩子只要好好的，剩下的都交给我解决，嗯？” “好。” 樊清一不敢让李文风看出她内心的脆弱，那里掀着几十米的惊涛骇浪，一下子就能拍碎她强撑起来的坚强。 她缩在被子底下的手，狠狠掐进掌心，似乎有粘稠的液体被指尖刺破，疼的她心口发颤。 她面上不敢显露半分出来，只是微笑着说好。 李文风闭了闭眼，“算了，我放心不下你和孩子，这次任务又不是非我不可，我不去了，让指导员他们改派别人去……” “文风哥！” 樊清一嗔怒的瞪他，“你是兵是军人，怎么能只顾儿女情长？！” 见她生气，李文风忙解释。 “任务不是非我不可，你别听指导员他们说的那么严重，他们只是想让我借这次机会晋升，部队里能胜任这任务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樊清一却突然红了眼睛，李文风正想打趣几句，看到她这模样，立刻住了嘴，“依依。” “我知道你放心不下我和孩子，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我也知道……我的文风哥他打小就有一个建功立业的军人梦！” “文风哥，我不想成为你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孩子们也不想。” 李文风只觉心口像被什么填的满满的，又酸涩又欣慰又开心又温暖又满足。 他的依依，是懂他的。 他轻轻拥抱住她，颤抖着吐了长长一口气，“依依，等我回来。” “嗯。” 第50章 部队来人了 “妈，他二叔自个儿走了？不带他媳妇了？” 李大嫂蹭过来，舔舔唇小声问，眼睛里冒着奇异的光。 李老太瞥她一眼，皱眉， “你高兴什么？他不带他媳妇去部队，跟你有什么关系？” 没看她正难受吗？有没有点眼色！ 老二走了，没带他媳妇！ 这消息…… 李大嫂觉得她能高兴的把脸笑烂。 她就说，这种人也配去随军，去住军区大院？ 呸！ 做梦去吧。 “妈，我去盛饺子，你吃几个？” 李老太眼睛一瞪， “我吃几个？我吃饱！我自己包的饺子我还要数着吃，我该你们的还是欠你们的！” 你包的？ 你除了和面，你其他的动手了吗你？ 这话放刚才，李大嫂非吐槽一堆不中听的话。 但这会儿李大嫂一点没生气，还笑眯眯问， “老二媳妇要不要给盛点？咱要是不让她吃，他二叔可是会拆家的……” “让他拆！我当着面我也不给他媳妇吃，何况他也不在家……” 说到李文风不在家，李老太的精神头明显萎靡了一下。 骂道， “兔崽子，娶了媳妇忘了娘，什么事都偏心媳妇！” 骂骂咧咧去了灶屋。 不一会儿，端了满满两碗饺子出来， 瞥了眼二房，故意喊， “老头子，吃饺子了。” 又招呼李老大和李老三一家出来吃。 就是没二房的份。 李大嫂看的舒坦极了。 李老三端着空碗出来，三两步去了灶屋，不一会儿捞了满满两大碗饺子，回了三房。 李大嫂想到什么，暗叫一声坏了，小跑着去灶屋，大锅里果然没几个饺子了！ 她气的破口大骂， “饿死鬼投胎啊？怎么不把锅也剁吧剁吧吃了！” 一边骂一边往碗里捞，好嘛，都盛进去也就一平碗。 他们一家三口呢！ 一个壮劳力，一个半大小子。 根本不够吃！ 她端着碗，站在两家相邻的地方，指桑骂槐了半天，三房根本没人搭理她。 “吵吵什么？”李老大面无表情的斜了她一眼。 李大嫂委屈， “我辛辛苦苦包了半上午，一个没吃，就剩了这么一碗，你跟元柏都不够吃的。都被他们盛走了！” 李老大看了眼三房，眸底情绪来回变换。 “吃饭吧。” 李大嫂哭丧着脸， “就这么一碗，你都吃不饱。” “让元柏去他爷奶那吃。”李老大淡声道。 李大嫂眼睛一亮，把碗塞给李老大， “你先吃，我去叫元柏。” 二房。 李珍珠摸摸小肚子， “大姐，我饿了。” 李琉璃看樊清一， “妈，我去宋婶子那看看有什么吃的，你跟妹妹先休息一下。” 李珍珠也要去。 姐妹俩去了没多久，就跟宋婶子一起回来了。 宋婶子胳膊上挎着篮子，进了屋往外拿吃的。 “今天时间紧，来不及熬鸡汤了，你们先将就吃。等明天我把文风抓的野山鸡给炖了，拿鸡汤给你们煮面吃，鸡肉再做个凉拌鸡丝。” 宋婶子说的将就在母女几个看来，已经很丰盛了。 蒜泥蒸茄子，彩椒串肉，番茄鸡蛋，还有一大碗黄瓜片儿汤，几张香喷喷的葱油饼。 “哇！” 两个小女孩一脸惊喜， “好多好吃的，谢谢宋婶子。” “快吃吧。” 宋婶子摸摸双胞胎的头，看樊清一， “小珊瑚还在睡？” 樊清一笑着点头，吉普车来之前就睡了，一直到现在都没醒， “这小家伙不哭也不闹人，真是乖。”宋婶子也笑。 樊清一附和，低头碰了碰孩子的脸蛋。 “是很乖。” 小女儿是穿书投胎，一直说他们生活在一本年代文里，在被李元宝利用彻底后害死，一家人没一个善终。 她是来拯救他们一家人的小天使啊。 “孩子乖，当妈的省心不少。” 宋婶子一边说，一边把桌子往床边搬。 李琉璃与李珍珠垫着脚尖帮忙抬。 宋婶子看了又是一阵欣慰的笑， “儿子女儿其实只要孝顺，都行。不孝顺的儿子生再多，也不如一个孝顺的闺女。” 宋婶子不确定李文风有没有告诉他媳妇，她可能再怀不上孩子这事儿，没敢直接点明。 “是，儿女都一样。”樊清一道了谢，接过筷子准备吃饭。 掌心一露出来，就被宋婶子叫住， “这是怎么了？指甲掐的，文风媳妇，你， ……” 樊清一有着不好意思。 “就第一次见部队的官，我有些紧张，怕给文风哥拖后题，就……” “你……” 宋婶子叹口气，心疼两个孩子互相惦念这份情意。 “我去弄点清水来给你洗洗，天热不能包，你月子里还不能用剪刀，注意点可不能再掐了。” “哎，谢谢宋婶子。” 宋婶子怕自己留下他们吃饭不自在，寻了个借口先走了，晚会再来收碗筷。 村里被李文风拜托过的，听说樊清一没跟去，三五结伴来看怎么回事。 宋婶子挨个打发了， 连着两天炖鸡汤，做鸡蛋羹照顾母女四个。 算着时间，到第三天还没见部队来人。说好的两天就能来的。 宋婶子跟村长媳妇嘀咕， “那部队的人总不能骗人吧？” “那肯定不能，再等等，说不定他们太忙，得抽时间过来。” 宋婶子一想也是。 又忙活了几天，村里人问的更多了。 到第七天上，还是没动静。 李大嫂在院子里嘲笑， “……有些人呐，就没那个命，宣扬的村里鸡鸭鹅都知道了，结果呢？没走成，诶，你说丢不丢人？脸都丢尽了！” “知不知道村子里都怎么说？说啊……” “妈，元柏妈又骂你！”李珍珠气呼呼的。 樊清一看了眼窗户，依稀能看到李大嫂叉腰讽刺人的模样。 她想了想，叫李琉璃，“你站门口，就这样问她……” 李琉璃眼睛发亮，连连点头。 等樊清一说完，她快步走到门口，拉开门，冲正得意的李大嫂说了句， “我妈让我问你话，你们大房欺负妯娌，人心坏透了，很快十里八村都会知道，诶，你说多丢人？谁更丢人？！” 李大嫂登时一愣，等反应过来，险些气炸！ “有娘生没娘养的狗东西，你还敢编排起长辈来了，看我不打死你！” 她挽起袖子去抓扫帚，门外忽然响起一道冷厉的问话， “请问这是李文风的家吗？” 李大嫂与李琉璃同时看过去，两人脸色同时一变。 是部队的人！ 部队来人了。 第51章 蹭一下，支棱了起来 一个双眼放光，眼睛蹭亮。 一个满脸嫌弃，朝一旁狠狠啐了口唾沫。 “是，我是李文风的大女儿，你们是我爸请来的叔叔吗？” 李琉璃笑着打了招呼，扭头跟樊清一报喜，“妈，爸的战友来了。” “快请进来。” 樊清一垂眸，快速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见没有什么差池，深吸一口气，攥了攥手，才朝李琉璃微笑点头。 李琉璃让开身子，请身着绿色衣装的三人进屋。 “叔叔们，请进。” 为首的男人四方脸，眉眼间隐着戾气，看到坐在床上的樊清一，眉头狠狠一皱。 樊清一被他一眼看的，肝胆猛颤，心底的恐惧猛的冲出牢笼，将她整个人禁锢住，动弹不得。 “你就是李文风的爱人樊清一？” 李珊瑚正吃自己的小脚，第一时间发现了樊清一的不对劲。 【妈？我妈！这是被吓住了？！】 她扯开小奶音，放声嚎叫，【妈，妈，妈！别害怕，这人长的凶，不代表就是坏人！】 李琉璃与李珍珠也发现了亲妈的异样，忙跑过去，挡住男人看向樊清一的视线。 “妈。” 樊清一重重喘了口气，被子底下指甲再次戳入掌心，刺痛传来，她狠狠压下被挣脱的恐惧，颤抖着咽了口口水，朝姐妹俩轻摇头。 “妈没事。” 这男人…… 樊清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她方才竟然从男人眼底看出了一丝杀意。 他是文风哥部队的战友，怎么会对她起杀意？！ 她肯定是看错了。 樊清一安抚自己，攥着掌心用痛压制想逃离的冲动与恐惧，看向男人，“我是，请问沈大娘在哪……” 她记得，冯指导员说，会让一男一女两个士兵，还有很会照顾人月子的沈大娘来接她。 但…… 樊清一飞快扫了眼跟在男人身后的另外两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微微蹙眉，这好像不是冯指导说的。 “樊清一，我们是调查组的，奉命来彻查与冯凭接触过的人和事。” 男人眸色冷冽，冷冷盯着樊清一施压，“请你老实回答，七天前的中午，冯凭是否与徐长舰一起开车来到山河村？你是否见过他本人？你丈夫李长风与二人都说了什么，请详细告诉我们。” 第52章 她也很厉害的！ “你说什么？” 男人微怔，看着眼前苍白柔弱的女人，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女人，是在跟他叫板吗？ 樊清一平静的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男人呵呵冷笑。 【妈，告诉他，不行咱就去部队，找他领导，看他怕不怕！】 樊清一顿了下，抿了抿唇，仰眸看男人，“或者我走一趟部队，问问你们领导，为什么要这么冤枉人，寒一个为国为民士兵的心。” “谁不知道莫须有的罪名是能要人性命的，你这些话传出去，我男人以后怎么在部队立足？我怎么在村里活！” “无理取闹，他不做还怕别人说？我看你们两口子就是心虚！”男人嗤笑。 樊清一垂了下眸子，“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阿璃，珠珠，过来。” 她招手，把双胞胎女儿叫到自己身边，附耳说了几句什么。 李琉璃咬着唇，“妈，那你和妹妹呢？” “我和妹妹在这等你们。” 樊清一朝两个女儿微微颔首，“他们没有证据，就是在害你爸，那些话他们必须收回去，不然你爸这辈子就没前途可言了，明白吗？” “我明白。” 李琉璃抬手胡乱抹了把眼泪，拉着满眶泪花的李珍珠朝外走。 站在门口充当守卫的第三个男人想拦，李琉璃跳起扑上去咬住了那男人的胳膊。 李珍珠炮弹一样打开门冲了出去。 等男人吃痛甩开李琉璃想追时，早不见人影了。 男人气的脸色铁青，扭头冷冷看樊清一，“真是小瞧了你！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跟李文风果然是一路货色。” 一样难缠！ 樊清一冲他一笑，“你说我现在对外大喊你逼招不成，要杀人灭口？还是喊你心怀不轨见色起意要非礼我？” 男人猛的瞪大眼，眸底掠过不敢置信。 随即嘲讽大笑，“你还真跟你男人一样不要脸皮是无耻之徒。” “你今天的所作所为才叫无耻，我只是被逼应对。”樊清一平静纠正他。 男人冷笑，“你以为我们必须听到你亲口承认吗？来走这一遭，就已经够了。” 他言词间的深意，让樊清一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你们！” “走！” 男人一挥手，其他二人动作划一，转身就要朝外走。 【妈，不能让他们走！】 李琉璃比樊清一反应还快，一把抱住为首男人的腿，另外两个男人走出去，回头瞧见，冷着脸想过来扒拉开李琉璃。 院外忽然响起热闹的喧哗声。 男人脸色骤冷，抬脚就要踹李琉璃，樊清一猛喝，“你敢！” 她声音高到劈叉，男人抬起的脚硬生生顿住，再想踹时，院门处已经冲进来了人。 “把那些害我男人的话收回去，否则，你只要敢走出这个门，我……” 樊清一咬着牙，脑子快速转动想着用什么办法，能让这男人投鼠忌器，放弃害文风哥！ “……要么我撞墙自杀，要么我撕碎衣服佯装不堪被你侮辱自尽！” 事关文风哥的清白，她怎么敢懈怠！ “不知道你领导知道你在山河村做了这样畜生不如的事，是会不顾自己名声保你，还是……弃卒保帅？！” 樊清一浑身紧绷，神情都在发狠，“给你三个数思考，想不出来我帮你选，一！” 已经出去的两个男人想进来帮忙，樊清一，“他们敢进来，我现在就撕。” “别进来！”男人低吼。 “二！” 男人瞪着樊清一，气的脸皮发青喘粗气，嘴唇都在抖。 恶狠狠的冷笑。 “好，好！跟老子玩这招是吧？你真他娘的跟李文风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三！” 樊清一半跪在床上，抓住自己的上衣就要撕！ “住手！” 男人见她一脸视死如归的模样，心尖猛的一颤。 这女人！ 这女人疯了！ 她难道就不顾自己的名声了？ 他毁了，她也臭了。 两人视线对峙，谁也不让谁。 男人额头开始一颗一颗往外冒冷汗，进院子的人已经看到他了，再往前走两步就能看到樊清一。 他闭了闭眼颓然的收回视线，“我认输。” “妈。” 李琉璃从地上爬起来，扑过去给樊清一盖上被单。 刚盖好，宋婶子第一个冲了进来。 “文风媳妇，你没事吧？” 樊清一摇了摇头，眼睛却一错不错的看着男人。 那眼神像极了被鹰隼盯着的猎物，泛着狠。 男人心底发颤，面上却不显，只淡淡道，“李文风爱人，我们只是过来了解一下冯指导员那天见过谁，说过什么话，例行问话，你不用太紧张。” 樊清一点了点头。 “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我男人接到任务，冯指导员与徐营长前来接他，三人一道去了镇上，说是去执行任务，至于冯指导员何时下的车，为什么出现在火车站，怎么遇害的，我们一概不知。” 她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且每句话都在要点上，逻辑上更没有丝毫漏洞，这让知道她脾性的宋婶子惊讶的多看了她两眼。 男人颔首，转身要走，樊清一叫住他，“你是不是有什么话忘了说。” 男人，“……对不住，先前我态度不好，吓到你们了。” “先前说的那些话我也收回，李文风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 樊清一露出一个微笑，提醒他，“本子。” 男人叫来做记录的那人，要过本子丢到床上，樊清一伸手捞过来，看过上面的内容，才对男人点头。 男人憋着一口气，大步离开。 另外两人对视一眼，快步追上去。 走出李家院子，三人才瞧见，村子里还有人源源不断的往李家院子去。 “这李文风不就是个农村小地痞吗？一个小屁孩怎么能叫来这么多人？” “大概是农村人排外吧。” 两人吐槽了两句，问为首的男人，“张营长，李文风家属的证词没拿到，我们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他也想知道！ 李家院子，确认三人已经出了村子，樊清一虚脱的瘫在床上。 手心里血糊糊的，宋婶子惊呼一声，翻过来看，“你这孩子，怎么又掐手心，这么多血……” 刚才不觉得，这会儿真是钻心的疼。 樊清一朝她笑笑。 “那三个人是来干什么的？珠珠说的不清不楚，我让我孙子去地里喊人，过来时先叫了路上遇到的人一块儿，刚才你们好像在吵架，他们不是来接你们去部队的吗？” 樊清一摇头，“婶子，冯指导员被人杀了，他们说文风哥和徐营长下落不明……” 第53章 没消息就是好消息 宋婶子倒抽一口凉气。 “冯指导员被人杀了？什么时候……就他们走的那天？” 樊清一嗯了声，她看着宋婶子，眼里满是惶惶不安，“婶子，我好害怕。文风哥他会不会……” “别乱想，文风就是出任务去了，他不会有事的，他打小鬼主意就多，从来没吃过亏，向来只有他算计别人的份！就算……真碰到了事，也一定能化险为夷的！” 宋婶子拍拍她，“你不要自己吓自己，我先找人去镇上打听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妈，宋奶奶说的没错，你不要自己吓自己，爸肯定没事！他可是活到了年代文最最后的，咱们都嘎了，他还好好的，虽然职位不高，但人活的好好的，身体倍儿棒！】 樊清一悬着的心因为听到小女儿的心声，猛的震荡了一下。 她低头看着小女儿，迫切需要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吗？” 李珊瑚蓦然瞪大了眼睛，与樊清一视线相对，她发出土拨鼠一样的尖叫。 【天啊天啊，我妈能听到我的心里话吗？我在心里说话她是不是能听见？啊？！这个世界是不是出bug了？啊！】 小奶音透着满满的惊恐，眼珠子快要瞪出来似的看着她。 樊清一心神一凛，她吓到小珊瑚了！ 她抿了抿唇，脑子快速转了一圈，做补救，“小珊瑚，你爸会没事的，是吧？” 声音低低的，像是对着她喃喃自语。 【吓死我了，原来我妈是在自言自语。我这颗小脑袋真是想的多。】 李珊瑚以为是自己想多了，松了口气，抬脚抓住自己的脚趾头往嘴里送。 一边送一边嫌弃，【婴儿就没有其他的活动吗？天天表演啃脚趾，我都腻了。】 樊清一摸摸她的头，抬眸看向眼底满是担忧的宋婶子。 “我听宋婶子的，文风哥就是出任务去了。” “对！冯指导员的事是意外，文风那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你别把自己绕进去了，先安心坐月子养好身体，照顾好三个孩子。” “谢谢宋婶子，我记住了。”樊清一咬了咬唇，点头。 宋婶子摆手，“谢什么，我这就出去找人去镇上打听，你先休息。” 樊清一乖巧的点点头。 宋婶子瞧着她被吓到雪白的脸，在心里直叹气，造孽哟。 刚说这孩子跟着文风去随军，能过两天好日子，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 等在院子里的人被宋婶子疏散，她留了跟李文风关系最铁的俩人，在院子外把事情简单说了。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倒抽凉气，“怎么会死了？” “那文风哥呢？” 宋婶子摇头说不知道，让二人嘴巴严实点，去镇上打听冯指导员怎么死的。 两人的脸色一下子就凝重了，“中，我俩这就去。” 两人回家说了一声，马不停蹄去了镇上。 直到天落黑才回来，到宋婶子家里灌了一大碗凉白开，抹了嘴开始说。 “……先是听到打斗声，接着是抢声，前后错不了十分钟。” “没人敢过去看，还是火车站的人去给收的尸，也没见人从小巷里出来，诡异的很。” “住小巷那几家都在派出所，我们问了小巷外面的丸子汤摊子，说那块人她都熟悉，压根没见陌生人离开……” 宋婶子叹气，知道这些有什么用？ “文风呢？没他的消息？”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时摇头，“他们只见车子停下，冯指导员下车，车子开走了，说方向是南方，出了镇子就没人知道了。” “婶子，今儿来咱们村的那些人，是为着冯指导员的死来的？不是来接文风哥媳妇跟孩子的？” 宋婶子摇头，“不是，文风走的时候，拜托了冯指导员，冯指导员也答应会给部队电话，派人来接她们，现在……” 三人同时沉默。 随军怕是不成行了。 此时，樊清一已经顾不上随不随军了。 她心心念念的，就只有一个，文风哥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 她从不信鬼神的，从那天开始，几乎每天都会在心里求一遍菩萨。 李大嫂本来是在嫉妒恨，眼瞅着部队的人走了，没接老二媳妇跟孩子走，还隐约听到他们在吵架。 这可给她兴奋坏了，想着再冷嘲热讽老二媳妇一顿，谁知道村里那些人跟神经了一样，每天都有人来窜门。 她想好的词，酝酿好的气氛，每次都被她们败的干干净净。 第54章 嫂子，支棱起来 “你儿子把人媳妇推倒，生孩子大出血，差点一尸两命，人家没动手打你，只拆了个房顶，你不感恩戴德就算了，还好意思在我们跟前上他们两口子的眼药？” “哪来的脸呐？！” “就是！” 李大嫂脸一阵青一阵白，“你们……” “沈大花，自取其辱，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她大字不识几个，知道才怪……” “哈哈哈哈……” 众人哄堂大笑。 “还你男人顾念兄弟情分，不让你往外说……” 套她话的小媳妇笑的前俯后仰，“他要真顾念兄弟情分，会纵容你跟你儿子这么欺负他弟弟的媳妇孩子？” “你们两口子一唱一和的，可真够不要脸的！” “他们这是把我们都当孩子哄呢！” 另外一个小媳妇翻李大嫂一个白眼，啐了口唾沫到她脚下，“我们是孩子他妈！” “狼狈为奸、沆瀣一气，说的就是你们这对卧龙凤雏！”有人一脸嘲讽道。 有人在旁边提醒，“你这成语一来一打，她听不懂。” 众人又是一阵嘲笑。 “……就是骂你跟你男人，能睡一个被窝，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有人笑眯眯的解释。 哈哈哈声响彻小院。 李老太嫌弃的瞪着李大嫂。 李大嫂气的肺都要炸了，五官狰狞着，再不装了，“这是我家，谁给你们的胆子跑到我家里骂我？你们都给我滚！滚！” “你说滚就滚，你算老几？” 有小媳妇啐她，“我们是来找清一嫂子说话的，不是你先找事儿，谁稀罕搭理你？” “谁说不是，瞧我们不偏着你诋毁你们家老二两口子，就要撵我们走？什么德行！” “走走走，别搭理她，鼠目寸光，早晚有她后悔的。” 走在最后的一个小媳妇，笑着补刀，“鼠目寸光就是说你的眼光跟老鼠一样，只看到你眼前这一亩三分地，看不到你们家老二带来的长远好处。” 李大嫂听到的，“……你是老鼠。” “滚！” 一群人笑嘻嘻的进了二房。 第一次见这么多同村的媳妇，有跟她差不多大的，有比她小的，尽管早做了思想准备，樊清一还是有些发怵。 “清一嫂子，我男人是二柱。” “……我男人是齐连中。” “清一嫂子，我男人是李建城。” “文风媳妇，我是你前头方叔家的婶子，娘家姓周。” “文风媳妇，我是……” “弟妹，我是……” 七八个人挨个介绍，因为得了宋婶子的叮嘱，几人都没往床前去，只远远的站着，笑模样的打招呼。 樊清一挤出僵硬的微笑，朝她们一一点头。 “……外面的事我都听到了，谢谢你们替我们两口子说话。” 年长的周婶子摆摆手，“这都不算事儿，你大嫂那种人也就欺负欺负你这性子绵软的人，在我们这儿，她可不是个个儿（方言，不是对手的意思）。” 几个小媳妇笑嘻嘻点头。 “嫂子，你是不是脸皮薄，不好意思骂人？你要是不好意思，下次喊我们，我们替你骂！” “对！我当家的一直念叨，小时候多亏文风哥带他进山打猎，下河摸鱼，他才能长这么壮实，大家伙都念着这份情哩。” 其他人纷纷附和应是。 樊清一笑着看她们说的热热闹闹的，很是羡慕。 “嫂子，文风哥这一走，少说又得半年，你们跟家里闹成这样，你可不能再像以前那么好说话了！” 这话一出，正嬉笑的小媳妇们瞬间顿住，连连点头。 “嫂子，你得支棱起来，不为自己也得为三个闺女想想。” “……你们家老太太那重男轻女可是出了名儿的，你要不支棱起来，信不信她能把你三个闺女吃了？！” 樊清一点头，她信。 老太太已经用实际行动告诉过她了。 “你说老太太自己也是女人，怎么骨子里还……” 樊清一明白她们的意思，知道她们是真心为自己着想，才说这样一番话。 “谢谢你们，我会努力的。” 一群人见樊清一这么好说话，都高兴的笑了，“嫂子，你太好说话了，跟你婆婆和你大嫂可不能这样，她们真会照死里欺负你们！” 有人皱巴着眉头，满脸担忧。 其余人看着柔柔弱弱，苍白虚弱的樊清一，笑脸同时跨了。 别说，还真别说。 清一嫂子这可怜小白花的模样，她们看着都想给欺负哭。 想完又忙摇头，不小心跟旁边的人撞上，你看我我看你的，面面相觑。 【我滴乖乖，我居然有种想把清一嫂子给欺负哭，再哄一哄的想法。】 【清一嫂子这小白花的模样，太好欺负了……】 【我心这么黑吗？居然想把清一嫂子欺负哭……】 “咳咳……” 樊清一被众人奇怪的想法震惊的差点被口水呛着。 连咳了几声，才止住。 众人已经恢复了笑脸，只是看着没刚才那么自然了。 【这么近距离看，清一嫂子果然是个大美人，不行，可不能再让那对颠婆媳欺负她了，要不，我每天过来走一遭？】 【每天抽一小会儿来看看，替嫂子骂骂沈大花的时间我还是有的！】 【……就这么定了，谁敢欺负我清一嫂子这朵小白花，我就骂到谁绝经！】 【……保护我清一嫂子……】 樊清一在这一声声要为她撑腰的心声中，微笑着红了眼眶。 “谢谢你们。” 她总觉得外面的世界很可怕，不愿意去触碰。 但其实，恶鬼与好人本就没有一个清晰的地界划分。 不是说家人就是好人，也不是说外人就是恶鬼。 有这么一群打从心里想帮她的人，樊清一觉得，那个外国医生说的脱敏治疗法她非试试不可。 文风哥下落不明，婆家人对她们母女虎视眈眈。 她不能只想躲在别人后面，她得赶紧立起来！ 她是社恐，也是妈。 阿璃需要妈妈，珠珠需要妈妈。 险些被婆婆捂死的小珊瑚，更需要一个内心强大，行动力和执行力都强的妈妈。 文风哥的梦想，更需要有一个强有力的后盾支撑！ 临走时，几人提醒樊清一，“你家大嫂瞧着很记恨你们，你小心她在你婆婆跟前上你和三个孩子的眼药……” 第55章 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这李老大也是个拎不清的，自己媳妇什么样不知道吗？还帮忙隐着瞒着！ 他们家老二那脾气，只拆个屋顶，真是看一母同胞的份了。 可怜文风媳妇，两回都没能生个儿子，拖着这小身板，带着三个孩子。 在重男轻女的李老太，跟日夜琢磨着算计她们的李大嫂，以后的日子怕是更难熬了。 她们猜的还是保守了。 根本等不到以后，李老太又被李大嫂撺掇了。 麦收结束后，樊清一的月子差不多也坐完了，几个村唯一的学校开始通知收下一学期的书钱学杂费。 李琉璃与李珍珠暑假开学上四年级，书钱学杂费一共25，两个人50。 往年，李老太虽然不喜欢孙女，但李文风发过话，女娃也得上学，尤其是他俩闺女。 寄回家的钱，必须给他闺女上学，不然就不寄。 李老太私底下再骂人、再不情愿，也会给孩子交。 这次，她不交了。 因为李大嫂告诉她，“妈，他二叔走那天，偷偷给他媳妇钱了！一大把十元钞票，少说也得有五六百。” “你放屁！” 李老太起初不信，“老二说了还没到发津贴的时间，他哪来的钱给那贱皮子！” “他说没发就没发？妈，人家部队是可以先领津贴的，不然他二叔都走这么久了，怎么钱还没寄回来？因为钱他先领走了，肯定没钱再寄给你了。” 李大嫂一本正经的分析，忽悠李老太，“要我说，你不交，老二媳妇就得自己交，你平时再让她给你买点七零八碎的东西……” 她说着，眼睛突然一亮，“妈，桑臣跟他对象要是能成的话，年底就能办婚事，你说让他二婶拿两百出来给桑臣对象买衣服……” “一天不占便宜，你是不是不能活？” 李老太瞪她，“说的好听，给我买东西，我看你就是想把老二给他媳妇的钱扒拉到自己口袋里！” 说完，狠狠啐了李大嫂一口气。 “我还活着呢，真扒拉也是扒拉到我手里！你算老几？” 李大嫂心里骂了句死老太婆，面上却不敢显，只干巴巴的陪了个笑。 “妈说的对，她当儿媳妇的，她就该孝敬你，你看你身上这衣服都打补丁了，马上要走麦罢亲戚，让老二媳妇给你扯块布，做身新衣裳！” 第56章 你们吵架的时候，我能不能在旁边……学习？ 她一声没拦住，李老太已经站到了床前。 张嘴就是，“老二给你留的钱呢？都给我！” “你这人……”宋婶子真是对李老太无语到了极点。 樊清一只心口猛烈的跳动了几下，产生了想躲闪的念头，但内心深处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控制不住恐惧像无头苍蝇乱撞的感觉。 她面露狂喜，脱敏疗法……起作用了吗？ 李老太皱眉，“你高兴什么？” 樊清一看宋婶子。 宋婶子忽然想到什么，眼睛跟着一亮。 …… 樊清一虽然坐够了一个月，但底子伤的彻底，宋婶子让她再多坐七天，巩固一下。 “会不会太麻烦婶子？” 宋婶子叹气，“不用跟婶子客气，照我的意思，你坐个双月子，好好把身体调养一下，补补元气才是。” 樊清一笑着摇头，“我已经好很多了，不能再这么坐下去。” 两人也聊过李文风的事，樊清一因为小女儿的心声，一直坚信丈夫能平安回来。 次数多了，宋婶子担心樊清一魔怔了，就不再提了。 又担心村里人来人往的看她，她不自在，想说不让那些人来了。 樊清一对她说了自己的社恐病，以及外国医生给出的治疗方案。 “你想试试？” 樊清一点头，看了眼熟睡的小女儿，小声说，“婶子，我生小珊瑚那天，做了个噩梦……” 宋婶子听的倒抽凉气。 忙安慰她，“梦都是相反的，你这个梦肯定预示你三个孩子都能长命百岁。” “文风哥也这么说。” 她自己最初也是这么想的，但小女儿是穿书投胎来的。 小女儿的心声里，说二女儿是被一辆车撞死的。 心声与她那个噩梦对上的刹那，她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这世上……哪来那么多巧合？ 比起巧合，她更愿意相信那个梦是有预兆的梦。 像小女儿说的，如果她不克服社恐，如果她不立起来，她的三个孩子，都将先她死去。 且一个比一个惨。 还有文风哥，在小女儿的心声里，也是不得善终的。 樊清一闭了闭眼，对宋婶子说，“婶子，都说为母则刚，别人能行，我肯定也能行的。” 第57章 有那么一点愧疚 “我没有。” 李老头面色难看，瞥了她一眼，“这是我们家的私事，哪轮到你管了？” “你以为我稀罕管！” 宋婶子没好气的啐了他一声，“我是怕你将来后悔！” “你信不信上次的事再来一回，老二这个儿子你就真没了。” 李老头不说话，但眉头拧的紧紧的，“行了我知道了。” 见他多少还顾及李文风，宋婶子放缓了语气，“文风稀罕他媳妇，说明他是个重情的好男人，他能重夫妻情，也会重父母、兄弟之间的亲情，说白了……” 大房忽然传来一道惨叫，“妈，你打死我吧，你打死我那也是留给桑臣办婚礼的钱，不能给你！” 距离有点远，听不到李老太说了什么。 宋婶子顿了顿，继续说没说完的话，“……你放任她们婆媳俩欺辱打压他媳妇，其实就是在把你家老二往他媳妇那推！” 李老头身子微僵。 “文风的脾气你知道，酱牛一头！等他对你们那点亲情，被你们这么作贱干净之后，你再想他回头，可就难如登天了。” 宋婶子摇摇头，“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看看是非要继续坚持你那套男主外女主内的狗屁封建糟糠，还是做个称职的父亲，帮你在外拼命的儿子，护好他的妻女，修补修补这十来年你缺失的父爱……” 她转身大步离开。 李老头听着大房传来的哭嚎与惨叫，想的却是老二说分家时的决绝，看他这个父亲和母亲，与他亲大哥时，陌生又带着几分疏离的眼神。 他其实不大喜欢老二，因为老二太像他大哥了。 一样打小就是人精，一样小小年纪就能让无数人信服他追随他。 一样优秀的让人仰望，让人自卑，让人…… 感觉活在他的阴影之下，一辈子都出不了头。 他大哥死了，死在新中国宣布成立前夕，死在太阳刚升起的时候。 他既难过又觉得解脱了。 谁知道，老二越长越像大哥，没人能体会他内心的感受。 他不愿意亲近老二，平时更喜欢像自己的老大。 老大媳妇做的那些事，他有些知道有时候不知道，也偶尔提醒老大几句，让他管管自己媳妇。 第59章 二伯娘，你想起来了吗？ “元宝，你在我家门口干什么？” 樊清一言语试探，想着从李元宝的心声中再听一些有用信息。 这个玉戒指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存在。 【干什么，当然是趁你们不在找戒指啊！】 李元宝心里想着，面上却甜甜一笑，“我想找阿璃和珠珠玩，敲了门发现你们不在，正要回去。” 【我要怎么让二伯娘主动把戒指给我？】 樊清一点点头，“那你回去吧。” 李元宝，“……” 母女四个越过她，开门进屋。 李元宝垮下来脸，在心里骂了句脏话，转身回二房。 刚走两步，被樊清一叫住，“对了，元宝，你上次跟我说你喜欢我的戒指？” 李元宝眼睛一亮，转过身猛点头。 “二伯娘，我真的特别喜欢，你能送给我吗？” 【她都这么问我了，是不是想送给我？！二伯娘，快拿出来给我，快……】 樊清一不动声色，听着她心声里的迫不及待，微微一笑，“我许久不戴戒指都忘了你说的戒指长什么样了，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戒指灰扑扑的，像是石头打磨的，上面雕了几朵繁花，花瓣层层叠叠的很是好看。” 【看着灰扑扑的，那是因为外面被一层陶泥裹着，不敲开根本看不出里面是个玉戒指，二伯娘肯定不知道里面的关窍。】 听她心声里面的形容，果然是她妈妈留给她的那枚戒指。 继母也是看上那几朵花雕的好看，硬从她手中抢走的。 时隔多年，要不是小女儿提醒，要不是她闯鬼门关意外觉醒了读心术，怕是永远都不知道她妈妈给她留了一件什么稀世珍宝。 樊清一心里有了数，打算明天就回娘家一趟，把戒指要回来。 “二伯娘，你想起来了吗？” 李元宝眼中的急不可待根本不加掩饰。 樊清一摇头，“好像有那么一只，太久了想不起来丢哪了，回头我找找……” 她低头，看着李元宝眼底的贪婪，笑了笑。 “好了，你回去吧。” 樊清一喊李珍珠关门，李元宝不敢置信的瞪着关上的房门，“……” 第60章 他们不看我的面子，总要看菜刀的面子吧？ 第二天，在宋婶子家吃过早饭，樊清一借了她家喂猪的剁菜刀。 拿干草包严实了，放在背篓最下面。 又铺上厚厚的草垫子，把小珊瑚放进去，最后封口。 背篓缝隙透光又透气，一点不用担心孩子被闷到。 宋婶子夸她手巧，又很不放心。 “要不，我陪你走一趟？你一个人……我怕你斗不过他们。” “不怕，婶子。” 樊清一轻拍了一下背篓底部，“我是去跟他们讲道理的，不是去打架的。” 宋婶子好笑，“你跟不讲理的人讲道理……” 樊清一也笑，“讲不通的时候，我就把刀拿出来，他们不看我的面子，总要看菜刀的面子吧？” 宋婶子看着她，一脸哭笑不得。 “小心些，别伤到自己和孩子。” 樊清一乖顺点头，背上背篓出发了。 宋婶子带着姐妹俩送她。 直送出村子，看着背影变成黑点，宋婶子重重叹了口气，拍了拍双胞胎的肩头。 “阿璃，珠珠，回去了。” 李琉璃摇头，“宋奶奶，我们不回去了，我和珠珠今天进山，先前设的陷阱没抓到兔子，我们去山上看看。” “你们两个女孩子……” 宋婶子皱眉，“不行，太危险了。” “可是我和姐姐以前就一块进山啊。” 李珍珠歪着脑袋，对宋婶子笑，“我妈刚生完小妹妹吃的兔子，是我姐抓的，鸟蛋是我爬树掏的。” 宋婶子噎住。 看着两个还不到自己胸口的女孩，她心里又酸又涩。 “你爸给你们留了钱，不需要你们再进山找吃的了。” 李琉璃仰着头看她，“宋奶奶，我爸一走就要大半年，我爸留下的钱要给妈补身子，花完就没了，我们找到吃的，就能省下一顿饭钱，让我妈多吃一顿好的，这样小妹妹也有奶吃。” “阿璃啊……” 宋婶子神情复杂，“你才十岁，也太懂事了。” 李琉璃弯眸笑，“我是大姐嘛。” 宋婶子疼惜的摸摸她的头，“好孩子，让你成然哥陪你们去，成然……” “奶。” 听说可以上山，宋成然兴奋的涨红了脸，朝姐妹俩腼腆一笑，跑回去拿了把小弹弓。 “看好两个妹妹，就在边上，别往里面去。” 李珍珠盯着宋成然的弹弓看了好一会儿，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没说，侧眸去看李琉璃。 李琉璃朝她轻轻摇了摇头。 三人结伴进山，宋婶子提着一颗心，不时出来朝山上张望两眼。 …… 另一边，樊清一走了两个小时才到樊庄儿。 远远就瞧见村头那棵百年枣树下，围着坐了不少人，直直看着她。 樊清一的脚步越走越慢，脚趾抠抓着鞋底，心里那股要与人说话的恐慌像大海的狂潮，冲击着她。 她深深吸气，用力回想昨天与村里那些妇人说话时的状态。 走到跟前，先屏气凝神，看树不看人，张嘴叫人，“叔伯、婶、婶子大娘们，在唠嗑呢？” “这不是街坊家的清一丫头吗？怎么这会儿回来了？” “你后妈昨儿个还摆你理，说你嫁出去这么多年，逢年过节也不见你孝敬，他们白养活你了……” “你弟亲事黄了，你后妈这几天四处卖你的赖，你回去可小心着点儿。” 樊清一慢慢稳住了心态，耳朵里也能听到他们带着关心的提醒，笑着道谢。 “这孩子，瞧着倒是没以前那么害怕人了。” “可怜哦，小时候多机灵一孩子，愣被后妈后爸养成了那副鬼样子。” “有后妈就有后爹！谁会真心疼爱前婆娘的孩子？没养死就不错了。你们不知道吧，就柳树村，一个女娃子天不亮被后妈撵去河边洗衣服，掉河里没人知道，一天了晚上了，后妈收衣服才发现女娃子没回家，找了几天，在下流找到了女娃子的尸体，脸都泡肿了……” “我的老天爷，这可是缺了大德了。” “谁说不是……” 一群人唏嘘着目送樊清一进了娘家院子，都觉着这女娃这一趟要吃苦头了。 “你回来干什么？” 樊清一与后妈生的弟弟樊守礼差点撞到，樊守礼皱眉啐了声，“晦气。” 越过她，就要往外走。 后妈王秋菊从堂屋冲出来，叫着，“樊守礼，那是给你娶婆娘的钱，你可不能再拿去赌了。” 看到樊清一，她愣了下。 樊守礼抬脚朝外走，后妈跺了跺脚，突然喊了句，“你姐几年没回娘家，回来肯定带孝敬我跟你爸的钱了。” 樊守礼脚步一顿，扭头看樊清一。 樊清一微垂眸子，“我没钱。” “她有，她肯定有！她背着这么大背篓，里面肯定有……” 后妈去扒背篓，樊清一担心她碰伤小珊瑚，往一旁退了两步。 “你看，她躲了，没钱她躲什么！” 后妈这么说，樊守礼反倒信了几分，不走了，叫樊清一打开背篓，把钱拿出来。 樊清一没搭理他们，往院子里走，“我爸呢？” “不知道死哪喝酒去了，……” 后妈给儿子使眼色，想要自己动手。 “里面有刀，剁猪……用的刀。” 菜字说的轻，不算说谎。 后妈脸色微变，迅速缩回了手。 樊清一从容放下背篓，打开上面的盖子。 母子俩迫不及待凑过去，与啃脚丫的李珊瑚视线对了个正着。 李珊瑚，“……” 【哪来的黑山老妖？！啊，还有个猪精怪！】 樊清一嘴角微翘，又忙压下去。 后妈皱眉，没好气的瞪樊清一，“你弄个女娃子在背篓里干甚……” 话说一半顿住。 “这你生的？” 樊清一嗯了声，垂着头把小珊瑚抱出来，“我女儿珊瑚。” “你又生了个丫头片子！” 樊守礼连连啧啧，一脸的嫌弃，“也不知道李文风看上你哪一点了，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连个儿子都不会生……” 【嘴巴这么臭，是刚从茅房吃屎出来吗？】 小奶音为亲妈打抱不平，樊清一眸底漾开一抹笑意。 “我看呐，你就只有生闺女的命。” 后妈在一旁附和，眼中满是精光算计，“不如趁年轻，勾住李文风，让他把挣的钱都给你，你拿回来给你弟弟！” “对对对。”樊守礼眼睛一亮，连连点头。 “我为什么要把钱给他？” 第62章 被偷走的金手指 樊清一没动。 李珊瑚急的哇哇乱叫，【妈，李元宝是这本年代文小说的女主，咱们拿着戒指回家，李元宝肯定会有感应，万一……】 【有什么万一，戒指被她偷走，那我们一家在小说里的悲惨命运很可能再次重演，妈！】 “元宝为什么非要得到这个戒指？” 樊清一没动是因为她在想以什么理由割破手往戒指上滴血。 她记得李元宝好像说过，要先把外面这层陶土砸开，才会露出里面的玉戒指。 那……先砸开？ 趁砸开的时候，装作不小心弄破手指，顺理成章的滴血？ 樊清一觉得这个法子可行。 她忙蹲下在路边找石子儿，挑拣了两个，把戒指放在中间夹着，往地上敲了两下。 再打开，外面那层陶土已经有了裂纹。 樊清一又敲了一下，陶土彻底裂开，露出里面莹玉般透亮的玉面戒指。 举起在阳光下，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流动。 李珊瑚看的几乎着迷。 等反应过来，就看见樊清一食指上渗出一滴血珠，被玉戒缓缓吸了进去。 片刻后，血珠融进玉戒，里面在流动的东西变换了颜色，竟然是一条绯色的小蛇在游动。 【诶，说好的空间呢？】 李珊瑚盯着戒指看了看亲妈，【妈，你戴上试试？】 樊清一屏气凝神，慢慢把戒指套进右手食指上，戒指在套到手指根部时，亮起一道白光。 樊清一下意识扑过去护住小女儿。 下一秒，母女俩同时出现在一间茅草屋前。 【妈！空间！】 【啊啊啊！妈，你太厉害了！空间是你的了，李元宝再也别想靠空间害咱们了……】 樊清一满脸懵。 她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世外桃源，久久不敢呼吸。 这就是小女儿口中说的玉戒空间？ 这就是李元宝三番五次强要的东西？ 原来，空间是世外桃源。 眼前有茅草屋，有黄土地，再远一些有河流，河边有花有草，更远一些是深山，被一团浓烟似的雾遮挡着，只隐约看到山很高。 更神奇的是，头顶有太阳。 【妈，那块木板上有字，咱们快过去看看。】 樊清一只觉心神受到了严重的冲击！ 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抱着小女儿走到茅草屋另外一边，那里竖着一块木板。 木板顶部正中央写着四个字，“今日到货” 下面是八个空白的方格。 樊清一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想着茅草屋里或许有线索，抱着小女儿走了进去。 茅草屋空荡荡的，只在正中间放了张八仙桌。 桌子上丢着一本落了灰的空间说明书。 李珊瑚瞧见，哈哈大笑。 【神特么空间说明书。】 樊清一拿起来，仔细翻看了几页，对玉戒空间有了大概的了解。 玉戒空间就像一块属于自己的田地，走哪带哪，不受局限。 茅草屋是给人住的，黄土地是让人开垦种庄稼和各类作物的，河里可以养水产品，深山可以放养牛羊鸡鸭鹅。 等养的东西收获了，就会出现在茅草屋前的木板上。 它还有个作物卖出，换耕种工具的商城，可以在后期等级升上去后，节省更多人力。 就…… 挺人性化的。 樊清一很高兴，看着茅草屋前的四块四分地，已经想好要种什么了。 李文风不舍得樊清一干农活，当兵那会儿，把分给他们两口子的地都给家里了。 田里的收获自然也都在他爸妈那。 以前在家里还能混口饭吃，现在撕破了脸皮，文风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她不能坐吃山空，这块地正好可以种一些吃的。 让她更高兴的是，空间里种植作物的生长时间，一天顶外面时间一个月。 这就意味着，她们可以很快收获庄稼。 外面需要半年，她们几天就能收获了！ “小珊瑚，看看你姥姥给我们留下了一个什么宝贝。” 樊清一本来是笑着的，提到生母，眼眶突然一热，“我妈……大概是爱过我的。” 【哪有父母不爱孩子的？畜生除外。】 小奶音奶呼呼的安慰亲妈，小手够着樊清一的脸，轻轻摸着。 樊清一低头看她，“我妈她肯定是被打的忍受不了了，所以才走的，她不是不要我，是不是？” “哇哇哇……” 【这个我真不知道，番外里面应该有，我没看啊啊啊，就少了那么几章……】 小奶音气鼓鼓的，小脸因为用力，微微泛着红。 樊清一点了点她的鼻尖，“好了，我们得赶紧回家，你姐姐要担心了。 ” 说完，抬头看了眼密雾远山，“……我们怎么出去？” 第63章 怎么办？ 樊清一跌跌撞撞冲到山上，耳边炸雷般响起二女儿的尖叫。 “大姐！快点快点！” “李琉璃！小心呐！” “吼！” “吼！” 一声声虎啸，震荡山林，风过来的空气都弥漫着大虫的血腥气。 樊清一心底发颤，恐惧席卷全身，脚下绊到草木，扑通一声跪摔出去。 背篓里的李珊瑚险些被甩出去。 疼的再忍不住，闷哼出声。 【疼，嘶……】 樊清一忙爬起来，打开盖子看小女儿。 李珊瑚扁着嘴，眼眶里全是因为忍疼憋出的眼泪。 【妈，我没事，我们快去找大姐二姐，再晚就来不及了。】 【希望是我想多了，剧情改动跟空间无关，否则……】她妈怎么面对姥姥留下的戒指。 听到小女儿的心声，樊清一心下发慌，剧情改动和空间有关是什么意思？ 【小说里，大姐为保护二姐被推下河淹死，怕就怕现在狗剧情要改成大姐为保护二姐，被大虫吃……】 【不，不，绝对不行！剧情明明都跟小说不一样了，这不是小说，这是我生活的活生生的世界！】 樊清一瞳孔猛的一缩。 噩梦中，刻在墓碑上的名字再次清晰的浮现在她眼前，她张了张嘴。 不行！她受不了！ 她宁愿自己死，也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她的阿璃今年才十岁！ 绝对不行！ 耳边，再次传来李珍珠撕心裂肺的尖叫，“大姐，你快上来你快上来！” “李琉璃，快啊！” 樊清一浑身打了个激灵，站起来就要往里面冲。 却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几个村妇拉住。 “不能去！” 宋婶子脸色雪白，眼底全是红血丝，死死抓着樊清一的胳膊，“文风媳妇，我对不住你，我不该让两个孩子进山来的……” 樊清一僵硬着转眸看宋婶子。 旁边有小媳妇一脸唏嘘，安慰她，“宋婶子，你孙子也在里面呢，这是谁都没想到的事。” 其他人都叹气。 樊清一看着她们，突然把小女儿塞进宋婶子怀里。 “婶子，你帮我看会儿珊瑚，我得进去。” 第64章 我做饵 樊清一追着虎啸声一路朝前冲。 直到，看见一只黄白相间的庞然大物，咆哮着猛烈撞击着一棵足有两人合抱粗的大树。 视线往上看时，樊清一停下脚步，猛的倒抽一口凉气。 大女儿琉璃正挂在树干半腰，李珍珠与宋成然站在大树的分叉处，抱着树枝。 两人冲底下拼命叫着，“大姐，你快点儿……” “李琉璃，不要往下看，用力往上爬！” 怕自己叫出声，樊清一捂住嘴，退到一旁的树干后，攥着菜刀拼命想用什么办法能把大虫引开。 还没等她想出法子，耳边突然多了两道咆哮声。 她探出视线，就见大树两侧，一左一右走出来一大一小两只大虫。 正咆哮着撞树的大虫，亲昵的冲两只吼了一声。 樊清一只觉头皮发麻，这三只是一起的。 李珍珠的叫声更凄厉了，“大姐，他们找过来了，你快爬！” “我来想办法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宋成然拿着弹弓，往四周找可以射击的目标。 被虎啸声吓的四处逃窜的野山鸡、野兔子，成了他的靶子。 但这些动物太小，大虫叼了几个来回就懒得再理会。 幸好李琉璃的手脚快，在这期间已经爬到了树上。 李珍珠一把抓住她的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大姐，我好害怕，我吓死了。” “不怕，大虫不会爬树，他们上不来的。” “可是……我们也下不去，怎么办？”李珍珠抽噎。 李琉璃往山下的村庄望去，余光瞥到熟悉的衣角，心神一动，脸色骤然大变。 她张了张嘴，树下大虫一声吼，她瞬间抿紧了嘴。 眼中难掩惊惧担忧。 “大姐……” 李珍珠发现李琉璃的异样，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也发现了树后藏着的衣角。 “那是……” 李琉璃抓住她，“别叫，别吭声！别让大虫知道……” 李珍珠反应过来，神情又激动又害怕，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 “吼！” “吼~” 底下一声接一声虎啸，山林内许多野兽被惊的四处跑，期间隐约传来野猪的嚎叫声。 第66章 你耳朵聋了吗？ 这么大动静，村里来了二十好几个壮劳力，李家竟然连个露头的人都没有！ 老李头……到底也没把她的话听进去。 宋婶子长长的叹了口气。 她出声叫领头的眼镜男，笑着道谢，“二柱，今天多亏了你们，明儿个你们都来婶子家，婶子给你们烙葱油饼吃。” “婶子这话见外了。” 眼镜男面上没了精明，和善一笑，“您是看着我们长大的，三个孩子跟我们自己的孩子也没差，见死不救？那我们还是人吗？是不是，哥几个？” “是！都是自家孩子，当然得救！” “各家都不容易，婶子留着白面多给几个小的做几顿好吃的……” 宋婶子笑，“不差你们几口吃的。” “婶子，你瞧我这体格，一顿能吃下一头牛，就你烙那葱油饼，我一口气能十块，八块的，你家几袋白面也不够吃啊……” 几人忍不住大笑出声。 宋婶子笑瞪了那耍宝的壮汉一眼，“都来！管饱！我再熬上一大锅玉米碴子粥，把腌的咸鸭蛋、咸菜疙瘩拿出来，让你们吃个够！” “真的？婶子，你这么说，我可真去了？” “真的！”宋婶子笑着应。 几人跃跃欲试，侧眸看眼镜男，眼镜男淡淡的瞥了几人一眼。 几人忙笑着打哈哈，“开玩笑的，婶子别当真。” “你们不来，我烙好送你们各家去。”宋婶子也看了眼镜男一眼。 眼镜男有些无奈，对宋婶子笑了笑。 接着，去看满眼泪水的樊清一，温和提醒。 “嫂子，咱们得赶紧下山，这大虫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出来。” 樊清一哎了声，松开两个女儿，四周去找小女儿。 一旁的小媳妇忙把孩子抱过去，笑着说，“小珊瑚乖的很，不哭不闹的，看到珠珠回来，还伸手要姐姐抱，这孩子……心里知道着呢。” 【妈，我滴妈！你们都没事，真是太好了！】 樊清一接过孩子，红着眼在小女儿额头亲了亲。 多亏这孩子，要不是她提醒，自己或许根本想不起来利用空间，把大虫装进去来脱困。 没有想到的后果，怕只有个……死。 女人走前面，男人们走后面。 一路平安无事的下了山，走到进村的小道上，有人小声吐槽，“李老三不是经常往山上跑吗？这回怎么没见人？” “那可是大虫，你以为谁都跟我们一样，豁出去了？” “那小子惯会表面功夫，打小就爱偷奸耍滑，这么危险的事，他……” 说话的人嗤笑一声，很是瞧李老三不上的啐了口唾沫到地上。 眼镜男看了他们一眼。 几人撇撇嘴，看了眼樊清一，故意落后几步，走在最后面小声接着吐槽。 到李家小院门口时，村里十来个上了年岁的老头老太太都等在斜对面的树荫下。 看到他们平安回来，尤其是三个孩子除了衣服脏点，小脸花点，一点皮外伤都没有。 都欢喜的哎哟哎哟叫。 “……这可真是祖宗保佑！”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都是好娃子，好……” “你们真跟大虫打了？那大虫吓人不？” 一群壮汉嘿嘿笑，跟老头们吹嘘大虫怎么怎么吓人，他们怎么怎么英勇无畏，视死如归，就算跟大虫同归于尽，也要救回文风哥的孩子，巴拉巴拉…… 眼镜男冷着脸，皱着眉，凝视着李家紧闭的院门。 “外头喊山上有大虫的时候，这门就给关上了，啐。” 一个妇女吐了颗瓜子皮到地上，很是鄙夷，“老李家做事越来越不讲究了，好歹也是自家人，面都不露，啧啧……” “守成，去叫门。”眼镜男眸底微凉，眼底掠过怨怒。 身后正嘎嘎笑的男人，笑声一顿，哎了声走上前，举起手啪啪啪拍门。 拍了半天，院门被人打开。 李大嫂冷着脸，“干什么？” “黑，商陆嫂子，就算你们两家有矛盾，这人命关天的事儿，你们怎么……” “守成。” 眼镜男叫住男人，视线掠过李大嫂，投向她身后，压水井处。 李老三正撅着屁股洗被单，似乎察觉到有人看他，回眸看过来。 叫守成的男人一口唾沫啐到地上，“李老三，你可真行！” “怎么了？” 李老三一脸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模样，“你们这么多人堵在我们家门口干什么？二嫂……” “哟，这是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呢？” 嗑瓜子的妇女啐了声，“村里进山只有一条小道，刚好从你们家门口过，二柱嗓子都喊破了，你居然么听见？” “你耳朵聋了吗？” 有人嘲讽，“除非耳朵聋了，不然怎么会听不见！” 【妈，我爸这个弟弟，真真儿是一个有好处跑的比谁都快，没好处别想看见他！】 【精明是真精明，偷奸耍滑也是真一绝！】 【不作为，不欺负，不伸援手，妥妥一冷眼旁观，管你去死那种人。】 小奶音先是嘲讽，说到后面气鼓鼓的。 樊清一把小女儿往怀里拢了拢，抬眸看了眼李老三，眸色淡淡的。 文风哥跟她说过的。 亲人虽然需要互相扶持，但人家不愿意帮忙也没有强按头的道理。 大不了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我的好心既然换不来回报，那就收回，送给会有回报的人。 说白了就是，我对你好，就想得到你也对我好的回报，你不给，那就换人！ 别跟我扯什么血缘亲情，骨肉至亲，瞎扯淡！ 这些话，是文风哥被窝里告诉她的，用在这里，真的再贴切不过。 “文风媳妇……” 宋婶子欲言又止，到最后只轻轻拍了拍樊清一的胳膊，“别难过，他们都没良心，以后就当住一个院子的陌生人处吧。” 樊清一叫了声婶子，笑了笑没说话。 看她一脸惨白，身形消瘦的模样，宋婶子暗自骂了句造孽！ 李老三哎哟一声，“这我没在家还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宋婶子，我这怎么犯了众怒了？” “阿璃和珠珠在山上碰到了大虫，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叫嚷着去山上救人，你一声没听着？”宋婶子冷着脸，满眼都写着不相信。 李老三陪笑，“我不在家，我这刚回来，你们是因为这怪我呢？我是真不知道，你说说我大哥大嫂都在家，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第69章 那要看怎么说 “……你干活我没干？你大冬天洗衣服我没洗？你做饭我难道没摘菜？我下地你下过吗？” “黑心烂肠子的小娼货，给脸不要脸的狗东西，你不就仗着你男人喜欢你那张脸吗？你再过几年，你人老珠黄，就是扒光了衣服躺那儿，都未必有男人看你一眼……” 她越骂越难听，李老头冷着脸提醒李老太，“让她闭嘴！让外面人听见，像什么样子？还嫌不够丢人是不是！” 李老太撇撇嘴，她倒没觉得老大媳妇骂的有什么不对。 但李老头说了，她也不能当没听见。 她站到堂屋门口，叫李大嫂，“闭嘴，再胡咧咧，拿针把你嘴给缝了！” “妈，你还向着她说话？你知道村里人怎么说你的吗？” 李大嫂看笑话一样看李老太，“村里人说你这个儿子算是白养了，拆自家屋顶也就算了，还联合一村子的人编排你，你眼瞅着就成十里八村的笑话了，你还向她说话……” 满脸写着‘你是不是傻’。 李老太一叉腰，啐了口，“谁满嘴喷粪胡说八道？我儿子一年往家拿千八块钱，他们谁有我儿子赚钱多？！” “千儿八百的？” 李大嫂瞥了眼二房，一口唾沫啐到地上，“你今年看他还往不往家里寄……” “沈大花，进屋。” 李老大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大房门，沉着脸站在门口。 李大嫂堵了口气在胸口，还想撺掇李老太。 但看着自家男人的脸色不好，狠狠剜了二房一眼，回了大房。 房门关上，李老大冷声，“你当什么出头鸟？枪打出头鸟你知不知道？” “我气不过，你不知道那些小娼货说话有多难听！”李大嫂愤愤道。 李老大拧眉瞪她，“村里那些闲话是只针对咱们大房吗？别人能关起门来装作不知道，你怎么就不能？！” “我能跟老三媳妇比吗？她整天躲在屋里绣花，我呢？” 提到这个，李大嫂更气愤，“我要去河边洗全家的衣服，我得做全家的饭，我还得去地里干活，我怎么关起门来装不知道……” 说着话，眼圈都气红了。 “你就知道说我，你怎么不学你俩兄弟，心疼心疼你媳妇我！” 李大嫂眼泪落下，声音带着几分哽咽，“你兄弟撺掇了一个村子里的人帮他媳妇，现在我们家都成了村里的笑话，我天天被人戳脊梁骨，你还说我……” 一个被窝睡了二十年，李老大对李大嫂多少还是有点感情的，看她这么委屈，嘴边的斥责慢慢变成了无力的愤怒。 她不好过，自己的日子何尝好过。 昨儿个他去村办公室核算交公粮的数目，村长叔特意等人都走了，拿话点他，说，“你念过书懂大道理，也多劝劝你媳妇向学，你媳妇老这么闹腾，叔担心其他人对你这个会计不服气。” “我媳妇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他不解且怨怼。 村长叔拍了拍他，笑的很是意味深长，“你们夫妻一体，一荣俱荣自然也是一伤俱伤，你小家都管不好，镇上领导会觉得你也管不好账，把你换掉的时候，你可别怪叔没提醒你。” 他当时像六月天，被兜头泼了一盆冰水，浑身打冷战。 “他爸，这事要是不管，老二媳妇以后可就骑在咱们头上拉屎了。” 李老大看她一眼，“你为着桑臣的工作，还有那一千的欠债，也少招惹点老二媳妇，说不定下次老二回来，当没那一千块欠债……” “真的？” 李大嫂眼睛一亮，又皱眉生气，“那咱们这口气就这么憋着？” 李老大看向堂屋，“不还有爸妈吗？我去跟爸说说。” 李大嫂撇了撇嘴，“你爸万事不管，会管这事儿？” “那要看怎么说，我去了。” 李老大开门出去，到堂屋。 李老太捞起茶壶给他倒了碗凉茶，“你媳妇发完神经了？” “妈，这事也不能全怪我媳妇，实在是村里那些人说话不讲究。” 李老大苦笑，憋屈强忍痛苦的模样，“村长昨天找我，说村里人对咱们家意见很大，要是不能解决，我这个会计恐怕要换人。” “为啥要换人？”李老太瞪眼。 李老头也停下摇椅，看他。 李老大视线从两人脸上滑过，看向二房，“村里人觉得是我们苛待老二媳妇了，他们得了老二的好处……” 他欲言又止，抱着头痛苦的垂下去。 “我没本事，几个兄弟里就我没本事，好不容易混了个村会计，眼看着也要没了，我、我……” 他声音带着哽咽，委屈难受的几乎说不成话了。 李老太气的一拍桌子，“我这就去找那小贱皮子，问问她到底想干什么！” “行了，你是唯恐天下不乱！” 李老头喝住李老太，看了眼二房，对李老大说，“老大，你先回去，这事我找你宋婶子说说，看能不能借她的口，让老二媳妇……” “借她的口干什么？” 李老太啐了声，“我是那小贱人的婆婆，她敢不听我的话，我打不死她。” “张口闭口不是骂人就是打人，你还嫌老二跟咱们的情分耗的不够快？！你给我滚里屋去，没我叫不许出来！” 李老头脸色阴沉，瞪着李老太。 李老太就害怕李老头这样，闻言，不敢再说什么，瞪了眼恰好从二房出来的宋婶子。 “老大。” 李老头示意李老大，李老大哎了声，起身回大房。 走到院子里，叫住要回去的宋婶子，“我爸找你有点事。” 宋婶子侧眸，看了眼歪在躺椅上的李老头，眉头皱了皱。 她跟他可没什么好说的了。 该说的话她都说了。 “婶子……” 李老大又叫了声，态度显得很谦卑。 宋婶子不想为难一个晚辈，叹了声，拎着篮子过去了。 李老头看她进来，坐直身子，朝茶壶努了下嘴，“我自己泡的凉茶，还是小时候的口味，你尝尝……” 宋婶子拿了个干净的碗，倒了抿着喝。 清清凌凌的口感，半碗下去，身子又凉爽又舒坦。 宋婶子缓缓吐出一口气，放下碗，看他，“说吧，叫我过来有什么事？” 第70章 我就没有！ “村里那些闲言碎语你听说了吧？” 宋婶子点头，皱眉睨他，“听说了，怎么？” “……说的越来越难听，已经影响到老大和桑臣的工作了。” 李老头叹了口气，往二房那边瞥了几眼。 宋婶子瞪过去，“吞吞吐吐的干什么？有屁赶紧放！”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粗俗？！” 李老头气的一噎，与她大眼瞪小眼。 宋婶子懒得跟他掰扯，站起身就要走，李老头哎了声。 眼瞅着她一脚要踏出堂屋了，忙开口，“我想让你跟老二媳妇说一声，让她跟村里人讲，我们都是一家人，没有什么隔夜仇，让村里人别这么针对我们家……” “李云实！” 宋婶子气的一口气卡在嗓子眼儿，“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你媳妇跟老大媳妇先针对老二媳妇，村里那些人会出头？” 她瞪着李老头，冷声质问，“你怎么有脸说出这样的话？！” “……你以为我不知道老二回来那几天都干了什么？” 李老头被她一顿骂的脸上很是挂不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很是难堪。 “他们出头是因为拿了老二的东西！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既有东西拿，又能编排人，他们何乐不为？！” “这混账，有了媳妇就忘了爹娘，人活一辈子要的就是脸面，他这么做，是把他妈和我的脸扔地上让那些人踩！” 宋婶子简直不敢相信李老头能说出这样的话。 她肺都要气炸了！ “李云实，我真是高看你了！你媳妇跟老大媳妇欺负老二媳妇的时候你不管，你不嫌丢人，现在有人帮老二媳妇出头，换你们被欺负了，你觉得委屈了，觉得掉份儿了，觉得丢人了？真是事情不发生在自己身上，就感觉不到疼是吧？” 她冷笑连连。 李老头见她真生气了，眼神往一边躲了躲，强行辩解，“关起门来自家的事，跟拿到外面被人评头论足还被针对怎么能一概而论？” “别跟我拽你私塾学的那几个破成语！” 宋婶子一眼横过去，“李云实，你指望老大两口子养老，我们外人不好说什么，但！心不是这么偏的！” 第71章 这东西能换钱吗？ 李琉璃眼睛一亮，“水管也行，这样就不用妈拎着那么沉的水桶来回跑了。” “你这孩子……” 女儿的关心，让樊清一心头暖了暖。 母女俩研究了一会儿怎么升级。 从一级升二级，需要十斤蔬菜； 二级升到三级，需要三十斤蔬菜，也就是说级数乘以十倍的蔬菜数量。 到二级会解锁新的蔬菜种子，每升一级就会解锁一两个新的品种，还有…… “啊！” 李珍珠一头撞到了一块透明的空气墙壁上。 “妈，这里有堵墙。” 从茅草屋到河边，再往外就是空气墙，需要升到一定级别后才能解锁。 “吼！” 一只成年大虫嗷了一嗓子，表示他们已经试过了，山上根本上不去。 不然，它们早跑进山里去了。 李珍珠还是有些怕，靠着空气墙边儿飞快跑回了樊清一身边。 樊清一揽了她一下，以示安抚。 “妈，最快的番茄也要四天到六天，每天都要浇水的话要来回好多趟，我们不如趁这会儿没事，挖一条水渠直接引水到地里。” 李琉璃目测了一下，从河边到地头，估摸着有个五六百米，她们加点油，明天就能水渠浇水了。 “妈！” 樊清一觉得远，不想让女儿跟着受累。 李琉璃好似知道她的心思，带着李珍珠去茅草屋拿铁锨与锄头，开始从地头往河边挖。 姐妹俩嘿咻嘿咻的叫着，干的热火朝天。 李珊瑚看的拍水叫好。 樊清一看着她们，脸上露出笑容，她把李珊瑚放到一处干净的地上，拿起生下的抓钩…… 母女几个干到半夜，累的够呛。 樊清一硬赶着两个精力旺盛的女儿去睡觉。 第二天天一亮，就去了宋婶子家，开始和面，洗菜，烙饼，又烧大锅煮玉米碴子粥，忙活到快中午，村里去山上帮忙的男人们才说笑着从地里忙活完回来。 一进门就开始嗷嗷叫，“婶子，还得是你这饼烙的香，我家那个根本不舍得放油！” “婶子，我今儿个可要敞开肚皮了……” 宋婶子笑，“可劲儿吃，管饱。” 一群人吃饱喝足，忙活着去地里做最后的收尾。 第73章 你们放屁 文风哥还活着，他们送的哪门子抚恤金！ “老二送钱回来了？” 李老太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以为是李文风往家打钱来了。 李老头却听的一清二楚，站起身脚下就一个踉跄，“什么钱？” “抚恤金啊，你这老头子耳朵聋了……” “你给我闭嘴！”李老头大吼。 李老太被吼懵了，“你这死老头子，突然发什么疯？老二寄钱回来是好事啊……” “那是抚恤金！知道什么是抚恤金吗？那得老二死了才会发的钱！你还高兴？！”李老头瞪着李老头，眼眶都红了。 李老太啊了声。 大房与三房的门同时打开。 李老大快一步走到院门口，急问，“怎么会是抚恤金？抚恤金是给死人发的！我二弟还活着……” “怎么回事？你们送的到底是什么钱，把话说清楚！”李老三也奔过去，气急败坏的问来人。 来人被他们的反应吓了一跳，挠挠头，“我只是来传话的，人马上就到了，你们自己问自己问。” 他一溜烟跑了。 李家众人都往院外探头。 两个穿绿色衣装的男人正好走到跟前，朝众人敬礼。 李老头满含希冀的望着他们，“同志，他刚才说你们来送的是……抚恤金？” 说抚恤金三个字时，他声音都在发抖。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微笑摇头，“他听错了，我们送的不是抚恤金。” “不是啊。” 李老头猛松一口气，身子因泄这口气踉跄了一下，李老大忙伸手扶住他，“爸。” “没事没事，老二没事就好。” 李老头脸上漾开笑容，请两人进院说话。 两人进到院子里，从带来的绿色包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这里面是两千块钱，是我们出于人道主义对李文风同志的补偿。” “哎，谢谢同志，辛苦你们跑一趟，快坐下喝碗凉茶。” 李老太飞快的抓过信封，捏了捏厚度，又飞快看了眼里面的钱，喜的见牙不见眼。 “什么……人道主义补偿？” 樊清一听出来人话里的意思，压下心底想要躲起来的恐惧，掐着掌心深吸两口气让自己不要慌，平静下来后，上前两步追问来人。 那人回头，看了她两眼，哦了声，“你是李文风的爱人吧？是这样，李文风涉及杀害冯指导员一案，虽然现场没有找到那把证物，但有人证看到了开抢的人就是李文风……” “胡说霸道！” 樊清一咬牙反驳，“我们把那附近的人都问遍了，根本就没人看到我爱人！你们这样 胡乱冤枉好人，你们……” “李文风爱人，你先不要激动，听我说。” 那人态度温和，抬手拦住樊清一，“李文风确实与徐长舰一起出外执行任务，在任务过程中身亡，因为尸体没办法带回，所以……给不了你们遗体，我们只带回来几件他在部队用过的物件儿……” 他示意另外一个男人把绿色挎包递过去。 “……东西都在这了，请家属们见谅。” 樊清一如同被一道雷从头 劈下。 她瞪着男人和他手中的包，咬牙叫，“不可能！” “不可能！”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李老太声音凄厉，直接高到劈叉，“你们放屁！我家老二不可能会死！他马上就要当连长了，他说一个月能涨好多钱，能给我拿回来好多钱，我还指望着他给我养老，怎么可能没了？不可能！” 她冲过去，扑到男人身上，叫嚣着。 “你们还我儿子！还我有大好前程的儿子！还我……” 男人任李老太拍打，一边温声安慰，“老人家，我们能体谅您的心情，但我们也不愿意相信他涉嫌杀人，也不相信他还未自证清白，就在任务中没了，请你们……节哀。” “我不信我不信，你们骗我！你们是不是想吞我儿子的钱，是不是……” 两人对视一眼，无奈的叹气。 李老头瘫在凳子上，怎么都站不起来了。 李老头脸色发白，嘴唇哆嗦，“怎么会？我们几个月前还见面的，这才几个月，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我不相信！” 李老三磨着牙，攥着拳头，“我二哥什么人什么脑子？他一不会杀人二绝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他肯定早跑了，你们是故意这么说来骗我们的是不是？” 两人摇头，“我们也不愿意相信，但……这事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了。” 第74章 一定能有办法 也说不好是不是？ 李珊瑚觉得自己也拿不太准了。 樊清一听的心头发紧，她掐着掌心让自己稳住心神，先应付完眼前的男人。 “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上次来调查的人了，他们谈话的内容我离的远，确实没听到，你们来问多少遍，我还是这个回答。” 那人深深的看了她两眼，点了点头。 他走回另外一个男人身边，两人小声交谈了几句后，正式跟李老头提出告辞。 李老头一张脸蜡白，像瞬间老了十岁，嘴张了几张，却连声音都没发出来。 李老大送两个男人出去。 “妈，人走了，地上脏你先起来……” 李老三瞥了眼他妈脚下，被蹬成一条白线的鸡屎，架着李老太把人拖拽了起来。 扶着人坐到树荫下， 跟李老头 面对面。 李老太抹着眼泪锤着胸口嚎哭，“我的儿啊，我的老二啊，你可心疼死你妈我了……” “……你个不孝的兔崽子，你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啊你……” “啊啊啊啊，老二啊……” 李老三鼻尖一酸，眼眶也红的吓人，扁着嘴呜呜的叫着，“二哥……” 李琉璃与李珍珠被吓傻了一样，白着脸站在樊清一身边。 “妈，他们骗人的是不是？” 李琉璃仰头，问樊清一，“我爸只是去执行任务去了没消息传回来……你和宋奶奶都说过的，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他只是没消息，是不是？” “呜哇……妈，我不要我爸死，我爸没死我爸没死……”李珍珠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泪珠子扑簌簌往下落。 樊清一红着一双眼，对两个女儿点头，“是，你爸没死！他只是没有消息传回来，他一定会平安回来的，一定会！” 最后三个字，她咬着牙一字一字的说出来，像是在跟女儿说，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小女儿说了，文风哥比她们都长命，这本年代文的剧情还没展开，文风哥不可能就这样没了。 至于小女儿说的剧情改动…… 如果真的有！ 她能靠空间救下，剧情想杀掉的两个女儿，也一定能有办法救文风哥！！ 一定能！ 樊清一死死掐着掌心的肉，直到疼痛让她浑身战栗，让她颤抖着吐出那口气。 “嗯，我们相信妈，爸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李琉璃握着李珍珠的手，一脸坚定，李珍珠呜呜哭着点头。 李珊瑚叹了口气，在心里默默说，【万一我爸真没了呢？妈，我们这可就真成了地狱模式升级打怪了。】 樊清一没想过这个，但真有这个万一的话，她…… 就算走遍大江南北，也一定要找到文风哥，带他回家，把他埋在生活长大的地方。 “……我就说你是个狐媚子，专门来勾人魂儿的，你看你把我儿子魂都勾没了！” 李老太哭的正撕心裂肺，枪头突然一转，对准了樊清一。 “你这个小娼货，你这个扫把星，你克死了我儿子，你克死了我最有出息的儿子啊！你怎么不杀了我，你这个毒妇！贱人！你这个黑心烂肺的东西！你还我儿子……” “老头子，休了她！你替老二休了这个扫把星狐狸精！” “不能让她进我们李家的祖坟，不能让她再祸害我们家老二……” 李老太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扭头拉扯着李老头，声嘶力竭的吼着让李老头休了樊清一。 李琉璃双眼通红，很坚定的站在樊清一跟前维护她，“我爸没死！我妈不是扫把星也不克夫！” “我妈才不是扫把星！我爸一定能平安回来的，奶你休了我妈，我爸回来肯定不跟你愿意的。”李珍珠哭的呜呜啦啦，哽咽着喊。 李老太蹭一下站起来，踉跄着抓起扫帚冲过来，劈头盖脸的朝娘儿三个头上打。 “两个赔钱货，要不是你们，我家老二怎么会绝后，打死你们……” “妈！” 樊清一忙上前一步，背过身挡住李老太的扫帚。 “李婶子，这是干什么？” 眼镜男带着一群村里壮汉快步走进来，挡在李老太身前。 李老大漠然的看着，“老二没了，部队的人说他在出任务的时候没的，这任务他本来不打算接的，你们都知道吧？” 眼镜男瞳孔骤然一缩，冷着脸瞪着李老大。 “你他娘的胡说八道什么？文风哥怎么会……” “二柱哥，是真的，是那两个人亲口说的，二哥……没了。”李老三眼里全是血丝，看那样子不像是假的。 眼镜男转头，问樊清一，“嫂子，文风哥他真的……” “没有，我相信他还活着。”樊清一道。 李大嫂嗤了声，“你说活着就活着？人连钱跟遗物都送回来让咱们立衣冠冢了，还活着？” 李老大看了眼李大嫂，李大嫂悻悻闭上嘴。 “二柱，部队的人犯不着拿这事儿说谎骗我们。” 李老大闭了闭眼，叹出的气都打着颤，他愤愤瞪着樊清一，“老二本来不用去做任务的，都是她！是她非让老二接任务！是她害死了老二！这个女人根本不配老二那么护着她！我赞成我妈说的，把她休了，撵出李家！老三，你呢？” “我……听爸妈和大哥的。”李老三冷漠的看了眼樊清一母女，叹了口气道。 眼镜男沉默了。 他身后跟着的人，本来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护着母女几个的，这会儿看她们的眼神忽然变了。 有人甚至小声嘀咕了一句，“她这真是克夫啊……” “啊！老二啊，你就是不听妈话，不让你娶你非娶，把自己都克死了啊……” 李老太嚎啕大哭，指着眼镜男等人，“你们还护着她，等着她下一个就克你们……” “二柱哥……” 有人拽了拽眼镜男。 眼镜男沉默着退到了一边。 樊清一攥紧了手，死死掐着掌心，不让自己露一点怯出来。 双胞胎一左一右站在樊清一身边，护着她。 李老太举起扫帚，大叫一声，再一次朝她们打过来。 这一次，没人再阻拦。 李珊瑚骂了句，【麻蛋，我爸留下的人脉这下全废了，这是什么地狱级别的生存挑战？！】 第75章 你们真是都疯了 李老太五官狰狞，双眸通红，神情透着痛苦又显出几分得意。 撕心裂肺的吼着，“我看谁还会帮你？你这个扫把星、狐狸精，你怎么不去死？死的人为什么不是你？！” 得意她就算打死这个贱胚子，都不会有人再拦着她了。 痛苦的是，老二没了！ 她最有出息，最能赚钱的儿子没了！ 她十月怀胎，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从丁点儿大拉扯成人，给他盖房子娶媳妇！ 她还指望着他升官发财，让她后半辈子享清福！ 他就这么没了！ 李老太心中的恨简直不能用言语形容。 “奶，不要……” 李琉璃红着眼眶挡在樊清一身前，想护着亲妈。 但她那小身板哪里护得住。 樊清一拉过大女儿，把三个孩子都护在自己怀里，硬生生挨了李老太一记扫帚。 “砰！” 扫帚打在她后脑勺上，力道大的让她整个身子险些站立不稳。 拿木簪子挽起来的头发也被扫帚勾住，在李老太收回去的时候撕扯着向后狠狠拽。 “嘶……” 疼！ 樊清一疼的眼眶瞬间盈满泪水，李珍珠哇一声哭了。 “妈，奶把你的头发拽下来了……” 众人定睛去看，才发现扫帚上被扯下来一团黑乎乎的长发。 樊清一头上，有一块几乎秃了。 不少人倒抽凉气。 眼镜男有些不忍，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被身边的人一把拉住。 “二柱哥，文风哥都这娘们儿害死了，你还为她说什么话？” 一旁有人啐了口唾沫，赞同道，“就是，这种贱人就应该被下油锅、浸猪笼！文风哥真是眼瞎了才娶了她！” 眼镜男淡淡瞥了那人一眼。 那人讪笑，“二柱哥，我也是为文风哥叫屈，你说他要是不跟那俩人去，也不会连个尸体都没有……” “行了，文风哥也是你随便编排的？快闭嘴吧。” 前头的男人瞪了这人一眼，跟眼镜男小声商量，“二柱哥，文风哥既然没了，咱们是不是找个黄道吉日，给他立个衣冠冢，也好让他在地下有个家。” 第76章 我爸没有死！ 李老头沉默着，与她对视。 宋婶子气的想骂人。 李老太啐了口唾沫到她脚下，“你在这充什么好人？我们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得着你这个外人管了……” “够了！” 李老头叫了声，脸色难看的从凳子上站起来，身子摇摇欲坠。 李老大忙扶住他，“爸。” “她把我家老二都害死了，你还帮着她干什么？” 李老头面色灰白，看着宋婶子，“还指望我家老二能活过来给你什么好处？” 宋婶子猛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瞪着李老头。 “李云实，你脑子被驴踢了吗？你睁开眼睛看清楚！” 宋婶子抬手指着樊清一与三个孩子，“那是你家老二的妻子，是有他血脉传承的孩子！别说文风可能没死，即便他真的没了，那也是他的亲骨肉，你的亲孙女，你怎么说出……” “孩子？” 李老头嘲讽一笑，视线掠过轮廓与老二像极了六分的双胞胎，心疼了一下，嘴里的话却半点不饶人，“都是丫头片子，长大嫁了人都是别人家的人，什么血脉传承，她们传的哪门子……” “我不嫁人！” 李琉璃攥着小拳头站出来，“我一辈子都不嫁人，我长大了就留在我妈身边，给我妈养老送终！还有……” 她神情坚定的看着李老头，一字一字清晰的说。 “我爸答应过我们，他会平安回来，他就一定会平安回来，我爸从不骗我们！” 李老头垂眸，与她视线相碰。 那双眉眼明明像老二媳妇，但眼里迸发的精气神儿、倔强劲儿，却好像让他看到了年幼时的老二。 李老头心底一颤，张了张嘴，“……我也想我儿子能活着回来，拆家砸东西吵架闹腾都随他，只要他活着……” 说完，心口疼的几乎喘不上气来。 老二，才三十出头啊！ 他的儿啊，心疼死他了！ 宋婶子看到李老头的状态，好一会儿没说话。 李老太还要动手，被李老头叫住，“让她们走，让她们离开这个家，我不想再看到她们！” “老头子！这扫把星害死了咱家老二，不能放她们走，我一定要打死她们给老二陪葬！” 李老太叫嚣着真的要继续打下去。 宋婶子再次拦住她，“行了，你闹够了没有？！你不知道你家老二什么脾气吗？他如果真没了，你这么作贱他媳妇孩子，也不怕百年后到地底下没脸见你家老二！” 李老太嗷嗷叫着，浑身都是对樊清一的恨意。 “我不管我不管！我儿子死了，我就要她以命抵命！” “我爸没有死！”李琉璃也叫。 “我爸没有死！”李珍珠也叫。 李老太举着扫帚就要打她们，宋婶子死命拦着。 院子里一时间闹哄哄的。 宋婶子脑壳都被李老太喊疼了。 她叹了口气，跟樊清一商量，“你回房间收拾 一下，先过去我家住段时间。” 樊清一没有拒绝，抱着小女儿回了房间。 没一会儿，她拎着一个布袋出来，轻飘飘的，没几件衣服的样子。 宋婶子往屋里看了眼，见她把被子都卷了起来，又是一声叹息。 “我先带你们回去，再来帮你们抱被子。” 李老太拦着不让她们出门，她跟疯了一样还是叫嚷着要樊清一偿命。 宋婶子看李老头。 “让她们走。”李老头摆手。 李老太哭的泪人儿一样，撕心裂肺的骂李老头不心疼儿子，儿子白死了。 宋婶子带着人离开，李老头看了眼李老大。 “老大，你跟老三商量商量，看老二的后事怎么办。” 他蹒跚着佝偻着背一步一步挪回了东屋，李老太哭着追了进去。 李老三与李老大对视一眼，两人眼睛都红红的。 “大哥，只能给二哥立衣冠冢吗？” 李老大摇头，“我没办过不知道，我去问问青山叔，他当了几十年村长，应该知道一些。” “我跟你一起去。”李老三抹了把眼。 兄弟俩并肩出了院子。 李大嫂撇了撇嘴，两眼放光的盯着二房。 老二家的房子现在算是全家最牢固不漏雨的，回头跟孩子爸说说，让他找老头老太婆把房子要过来，给他们大房住！ 院外看热闹的长舌妇还没散去，蹲在外面嘻嘻哈哈的说着笑。 宋家房屋不多，为了让樊清一母女住下，宋家夫妻吃过饭就回了镇上，把西屋腾出来给她们住。 “先安心住下，等那边消气了……” “宋婶子，我不信文风哥没了，他一定还活着，在某个地方。” 宋婶子看着她苍白到没有血色的脸，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不敢说什么刺激她的话，“嗯，婶子也信，我去给你们做点吃的，让两个孩子早点休息，她们明天第一天开学，可不能迟到。” 樊清一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点了点头，“谢谢婶子。”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不管哪一个，她都要见到！ 樊清一攥着手，眸色坚定。 母女四个在宋家住下，双胞胎白天上学，樊清一就拖宋婶子买了几个腌菜的坛子，开始做酱黄瓜，酸豆角，咸鸭蛋，麻酱鸡蛋。 没两天，江艳红独自回来，兴高采烈的给樊清一报信儿，“嫂子，你那个麻酱鸡蛋好多人喜欢，你再多做一些，还有酱黄瓜和酸豆角，那些人可喜欢吃面条的时候来上一小碟了，我一开始免费送了一天，第二天他们都点名要，我就一碟收一毛钱，他们眼睛都不眨的买了……” 樊清一也很高兴，“有人喜欢就好，我先前做的不多，还剩没多少，现做的一批得两天。” 放在空间里，一天顶外面一个月，两天刚刚好。 江艳红连连点头，“好，那我先带剩的过去，明天……后天我再回来拿这一批腌的。” 两人正说的高兴，宋成然忽然喘着气跑进来，叫樊清一。 “婶子，你快去地里！李大伯他们要给文风叔立衣冠冢，正挖坑呢，阿璃跟珠珠去拦他们，李奶奶叫嚷着要把她们丢下坑……” 樊清一瞳孔骤然一缩，脸色瞬间白成了雪！ 她猛的站起身，张嘴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来。 “你去，我看着小珊瑚。”江艳红忙说。 樊清一拔腿就往外冲。 第77章 驱逐 宋婶子在灶屋听见动静，支棱着满手面粉，“怎么了？” 宋成然又重复了一遍，宋婶子啊了一声，“造孽哟！成然，快去找村长去地里，我先去看看，你留下看家和孩子。” 最后一句是对江艳红说的，江艳红忙点头。 “妈，你们快去。” 祖孙俩一起往外跑。 宋婶子跑到地头时，樊清一已经跑进了众人围堆的坑边。 下一秒，一声惨叫响彻天际。 “不要！” 宋婶子脸色一变，加快了脚步，等到了近前，想挤进去时，被人拉住胳膊挡在了外面。 “婶子，这是他们家的家事，你不要再掺和了。”高高壮壮的男人用了点力气，箍住了她。 樊清一的尖叫震耳欲聋，“爸，妈，求求你们，她们还是孩子，是文风哥的亲骨肉啊，求求你们……” 错综的脚步下，是樊清一跪在李老太与李老头脚下磕头的画面。 宋婶子简直不敢相信，“放开我！你们都疯了是不是？那是文风的孩子，是他捧在手心疼了十年的闺女……” 男人不为所动。 “文风哥没了……” 宋婶子咬牙，“你们这是犯法的！要坐牢……” “我们都不说，谁知道？”男人垂眸看宋婶子，“婶子，你还有儿子、孙子呢，你确定要为了一个外姓人把咱们全村人都送进去？再说……” 男人笑笑，“你一个人的话，谁会信？” 宋婶子看着他震惊的说不出话。 疯了，他们是真疯了！ “都他娘的在干什么？！” 村长一路疾走，到跟前，大口大口的喘气，“让开！” 男人愣了下，“青山叔，我们……” “都给我让开！”村长大喝一声，围着的人群你看我我看你，慢慢让出来一条道。 宋婶子忙扑过去扶樊清一，这时才看清里面的状况。 双胞胎姐妹俩歪七横八的躺在坑里，两人眼睛闭着，额头、脸上，手背上，露在外面的皮肤上都有明显的伤痕。 宋婶子心跳陡然漏停，“阿璃、珠珠……” 樊清一扒开她，跳下坑去救女儿。 宋婶子与赶到的宋成然，七手八脚的把两个女孩从坑里捞上来。 “阿璃，珠珠，你们醒醒，醒醒……” 樊清一抖的不成样子，轻轻拍着两个女儿的脸。 宋婶子心跳的厉害，她伸着手轻轻探到两人鼻子底下，有温热的气息。 “没事没事，有呼吸，只是晕过去了……” 她手脚发软，无力的蹲坐在地上，仰头去看一脸木然的李老头，像是不认识这个打小一块长大的幼年玩伴了，“李云实，你真疯了。” 李老头看了她一眼，没吭声。 “我就疯了，我儿子死了，她们凭什么活着，她们都该去死……” 李老太叫嚣。 村长冷冷看过去，“老子说的话你们都当耳旁风了是吧？不想在山河村待，就都给老子滚出去！我看看 哪个村子敢接受你们这些丧心病狂的疯子！你商陆，你这个村会计还想不想干了？不想干老子现在就把你撤了！” “青山叔……” 李老大忙开口，“是她们自己送上门的，我们挖坑打算给老二立衣冠冢，她们不让，叫喊着她们爸没死，还跳下坑不让我们填土。” 村长冷着脸看他。 李老大看一旁的人，“不信你问他们。” “我大哥没说谎。”李老三道。 其他人也纷纷应和。 村长冷笑一声，挨个扫过他们的脸，“你们最好在心里祈祷文风真死了，他要是没死，知道你们这些天的所作所为，你们就等着下半辈子都用来赎罪吧！” 说完，又是一声冷笑。 “且看他理不理你们！”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心里都莫名的咯噔了一下。 那部队的人都说他死了，还能骗他们？ 话说，这是没见到尸体，万一有个万一…… 众人不敢往下想了，脸色也开始五彩斑斓起来。 李老头看了眼村长，视线落到樊清一母女身上。 樊清一抱着两个女儿，瘫坐在土坑旁边，土坑里是李文风穿过的几件旧衣服。 她仰头看村长，“青山叔，文风哥还没死，这衣冠冢不吉利不能立。” 村长虽然帮她教训了众人，却没给她好脸色。 “他们认为李文风死了，那他在他们心里就死了，你们认定他没死，他在你们这就没死，你们各论各的。” 樊清一张了张嘴，被宋婶子拉住，低下头没再说什么。 “老大。” 李老头忽然开口，“去拿纸笔，替你弟弟写一封休书，把樊氏休出李家，以后她不再是李家媳妇 ，也无权再干涉咱们李家的事。” 李老大愣住。 樊清一抬头看李老头。 李老头冷着脸，“让你写你就写！你还想让这么个扫把星回李家？！” 李老大不愿意。 他答应了一声，转身往村办跑。 村长扫了眼李老头，叫樊清一，“你既然不是李家的媳妇，也就不再是我们山河村的人了，村里没你住的地方。宋家有儿子有孙子，你一个寡妇带几个女娃子住他们家名声也不好听，你尽快找人给你娘家送信，让他们把你们娘儿几个接回去。” 樊清一怔怔的望着村长，“青山叔，文风哥没有死……” “那是你的一厢情愿。” 村长冷声打断她，“给你们三天时间，离开山河村。” “宋青山！” 宋婶子叫村长的名字，“她们小的小，身体弱的弱，她娘家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你让她们去哪？文风要是真没死，会让你们这么糟践他媳妇孩子。” “他死了。” 村长一句话差点噎死宋婶子，宋婶子气的直瞪眼。 李老大回来了，手中拿着一份已经写好的休书，村长接过先看了，并没有什么出格的，只是一封宣告两人解除婚姻关系的声明。 他丢给樊清一，“拿上这个，三天内，离开，走的越远越好。” “宋青山！”宋婶子叫。 村长瞥她，“再啰嗦，连你一块儿撵！” 【再留在这村里，这娘儿几个半点好日子都没有！再来这么一次我村长还干不干了？！】 第78章 刺激太大受不了了吧？ “你这是要逼死她们！” 宋婶子气的脸皮发青，视线扫过在场的人，“你们……对得起文风？！你们的良心被狗……” “宋青枝！” 村长拧着眉，“你不要仗着跟我的关系在这胡搅蛮缠，大家伙先前没有帮衬她们娘儿几个吗？” 围观想反驳宋婶子的人，一听村长这话，悻悻的闭上了嘴。 一群人只附和着他的话点头。 “……又没真怎么着她们，你还得理不饶人了？赶紧带上人回家去。” 说完，给宋婶子使了个眼色。 收回视线时，掠了樊清一与昏迷的双胞胎两眼。 【文风啊，叔也算对得起你送的那两条大前门了。】 【可惜了你这孩子，这一代的后生里就你最有本事，叔还念着你出人头地……他娘的！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算个怎么事儿？！】 樊清一霍然抬头，血红的眸子里满是悲切，“谢谢青山叔。” 村长看着她，面上没敢露心软，只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宋婶子得到村长的暗示，飞快扫过面上都显露着不满的村民，尤其李家众人，看樊清一母女仨的眼神，透着阴森的厌恶。 特别是李老太，那双眼神跟刀子一样，恨不得生吞活撕了她们。 宋婶子心头发紧，抓住樊清一的手，重重捏了两下，“咱们一人背一个，先带孩子回家。” 她暗示樊清一。 樊清一很敏感，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两人忙把孩子扶起来往身上背，宋成然在后面帮忙。 村长盯着众人让道。 几人才顺利从包围圈中出来，脚步一刻不停的往家走。 江艳红抱着小珊瑚在宋家院门口来回踱步，看到他们，忙迎上前几步，“妈……” “别说话，赶紧回去。” 宋婶子微冷着脸，错开江艳红，大步走进院子。 宋成然在一旁扯了江艳红一下，小声而简短的把地里发生的事说了。 “他们是疯了吗？” 江艳红神情骇然，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无语到了极致，“都什么时代了？他们是还生活在古代吗？大清早亡了！” “妈，阿璃和珠珠身上都受伤了，不知道是不是她们奶打的。” 宋成然不理解，“就算文风叔没了，她们不还是他的亲骨肉吗？李奶奶他们怎么那么狠的心……” “……傻儿子。” 江艳红叹了口气，“你是男娃子你不懂，有些人哪怕自己是女人，骨子里也刻着重男轻女的烙印，他们那一大家子……” 想到自家婆婆提过的三言两语，江艳红无力的朝李家的方向看了眼。 有些事跟重男轻女有关系，也没关系。 李老太不喜欢文风媳妇娘几个，重男轻女是一部分原因，还有一部分则是李老太的生长经历，让她打从心里觉得她是婆婆，就要压着管着底下的儿媳妇！ 加上文风媳妇那怕生不会吵架、还不会告状的性子，更容易欺负。 李老头……听婆婆的意思，他骨子里还觉得自己是没落的医圣世家传人，不屑与女人在内宅一较长短，自觉奉行了男主外女主内的封建传统。 说白了，就是没瞧上李家任何一个女人，在他眼里，这些女人都是工具。 传宗接代的工具。 文风媳妇没生儿子，就是过。 他能看在李文风这个儿子的面上，在文风媳妇难产的时候出手帮她止住大出血，又开药方给她调理身体，已是仁至义尽。 李家大房那对夫妻，当着李文风面一套背后一套，李大嫂沈大花仗着自己生了俩儿子，自觉在李老太跟前得脸，把文风媳妇当丫环一样使唤。 李老大管都不管，李文风才会在知道真相时气的把他们屋顶给拆了。 可拆了有什么用？ 他们有收敛吗？ 没有。 李家三房那是对人精，虽然自私自利，但人家想要的都争取到手了。 只让李老太出钱送他们家儿子李奇楠去省城上学这一条，就不是普通人能办到的。 谁敢说李老三只偷奸耍滑？！ 这些事她刚嫁进来时也看不懂，都是婆婆当亲闺女一样，一点一点的点拨她。 家里虽然条件艰苦了点，但婆婆和善疼爱，男人体贴忠厚，她这日子过的别提多舒心了。 唉…… “妈？” 见江艳红皱着眉半天不说话，宋成然疑惑的叫了声。 江艳红回神，朝儿子笑了笑，“你抱小珊瑚玩一会儿，我进屋帮忙。” “哦。” 宋成然接过咬着手在心里狂骂作者的李珊瑚，在院子里看了一圈，突然看到一只绿色蠕动的毛毛虫，忙抱着李珊瑚过去了。 李珊瑚瞪大眼，举着手哇哇大叫。 宋成然以为她喜欢，特意把虫子捡起来拿到她眼前，“小珊瑚，你快看……” 【我不看，拿走拿走，呜哇……】 她想大声叫来亲妈解围，但想到刚才看到被亲妈和宋婶子背回来的两个姐姐，又蔫巴巴的住了嘴。 不知道大姐二姐怎么样了。 屋里，宋婶子看着李珍珠身上指甲掐出的血丝，打出的巴掌印，还有脖子上被掐出的淤青，气的眼窝里全是眼泪。 “这群王八羔子，她们还是孩子，怎么下这么狠的手？！” 樊清一没有说话，小心翼翼的拿浸湿的毛巾去擦女儿脸上、与手上的泥土，视线触及到大女儿脖颈上的淤青，心脏重重一顿。 像是一把巨斧砸了上去，疼的浑身颤栗，额头冒出大颗大颗的冷汗。 “文……依依……” 宋婶子一抬头，瞧见她摇摇欲坠的模样，不敢叫文风的名字刺激她，换了个称呼扶住她，“你没事吧？” 樊清一像听见了又像没听见。 轻声喃喃，“阿璃不怕，妈在，妈在呢……” 说完又去看李珍珠，口里低声说着，“珠珠不怕，妈在啊……” 江艳红进来，正看到樊清一双眼没有焦距的模样，那眼神看着有几分瘆人。 她心头猛的一跳，张了张嘴，“妈……” 宋婶子朝她摇了摇头。 江艳红快两步走过去，趴在宋婶子耳边，小小声的说，“文风媳妇这模样不对劲啊，该不会是刺激太大受不了了吧？” 第80章 能行 另一个人说，“文风媳妇，要我看，你不如跟成然他爸妈一样，去镇上打个零工，赚点生活钱，也别让女娃子上学了，省着点钱，再养上五六年，就能嫁人收彩礼钱了……” 宋婶子丢过去一个冷眼，“你这主意也不怎么样。” “那你说怎么办？一个寡妇带着三个孩子，还都是丫头片子，我还没说让她把孩子都撇下，自己再找一家嫁了……” “你们是来出主意的，还是来看笑话的？”宋婶子皱眉，很生气，“听听都像话吗？！” 几人互相看了两眼，叹气。 “我们这大字不识两个，一辈子都围着灶台打转儿，你能指望我们出什么好主意？” “不管什么主意，我们都想她们娘儿几个好好活下来！” 另外几人点头，“这年头，家里没个男人支撑，太难了。” 宋婶子想说她没男人不照样把儿子拉拔大了，话到嘴边想起她没出五服的堂哥是山河村的村长，有村长照看着，谁敢为难他们母子。 樊清一跟她不一样。 她前几个月有多被村里人照顾，现在就有多遭村里男人记恨。 那些小媳妇做什么事都看自家男人，那些男人念的都是文风的情，文风没了，他们都把这笔账算在了文风媳妇头上。 她们娘儿几个，怎么会有好日子过？！ 樊清一哄睡小女儿，出来跟几人打招呼，“谢谢大娘婶子们特意跑一趟，我知道你们的出发点是为我好，但……不是每份好都适合我和几个孩子。” 她浅浅一笑，眸光坚定，“我已经想好怎么做了，即使文风哥不在，我也会好好养活三个孩子，让她们有衣穿，有书念，平安健康长大。” “文风媳妇，不是大娘说话难听，你一个女人家，你能做什么？” “是啊，镇上打零工可赚不了几个钱，女娃子其实念不念书的不打紧，何必多花那么一大笔钱……” 樊清一领了她们为她好的心意，却并不认同她们的观点。 她不想她的孩子在这样的农村蹉跎一辈子，她想让她们走出去，去看看外面更广阔的天空，让她们能有更多选择的机会。 第81章 回不去了 “刘斐斐，你要闹到什么时候？我不都说了没有下一次了吗？” 李老四声音里满是疲惫与愤怒，“你为什么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给你机会？” 刘斐斐的声音显得更为气愤！ “你被人三言两语轻易挑拨对我动手，我不让你进我家门时，你当着一栋楼的人，对我们一家道德绑架，害我爸妈到现在还是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柄！你让我再给你机会？！” “我告诉你，你在我这就不可能再有机会！放开！” “我那都是被你们给逼的！” 有拳头砸在墙上的声响，接着是李老四咬牙切齿的怒吼，“我低声下气的给你爸妈赔礼道歉，态度摆的足足的，他们呢？” “……拦着不让我进屋，咬死了非要你跟我离婚。” “谁家小两口不拌两句嘴，床头吵架床尾和那么简单的事儿，你们为什么非要揪着不放？！” “……我不那么做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他们说他们的，以后咱们一家人关起门来过我们自己的小日子，不好吗？” 刘斐斐挣扎着吼，“不好！我跟你没有以后！我们回不去了你明不明白？！这个婚我离定了。” “你休想！” 李老四也吼，两人吵着吵着，一道布料撕裂的声音突然响起。 接着，是刘斐斐惊恐的尖叫，“李泽夕，你干什么！” “你怀了我的孩子，就不会想离婚的事了，以前在床上我都顺着你，从来没有展露过男人真正的雄风，今天我让你看看我男人的魅力……” “啊！救命啊！李泽夕，你这是强暴！ 你放开我……” “咱们夫妻俩的情趣，谁敢胡说八道。” 布料撕扯声一声接一声响起。 樊清一加快脚步，小跑着朝里冲。 “你叫吧，这里根本没人路过，你就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 来字卡在嗓子眼，李老四与进来的樊清一视线相撞。 他愣住，“二嫂？” 刘斐斐侧头，看到孤身进来的樊清一，眼泪哗哗往下落，“二嫂，呜呜……” “老四，快放开斐斐，你吓到她了。” 樊清一捏紧挎着的篮子，试图唤回李老四的理智。 谁成想李老四铁了心，不但不松手，反而把刘斐斐箍的更紧了。 “樊清一，我大哥找人给我捎信，说你这个扫把星害死了我二哥，我们家早把你休出门，你还以为我还会因为我二哥怕你？” 刘斐斐蓦然转头看他，“你二哥死了？” “就是这扫把星克死我二哥的，还害我二哥背上杀人的罪名，我二哥娶她进门真是鬼迷了心窍！”李老四往地上啐口水。 刘斐斐不相信，“李泽夕，你是念过书的人，扫把星这种话你怎么说出来的？二嫂跟二哥夫妻情深，才不会害他。” “夫妻情深有什么用？咱们以前不也夫妻情深，现在不还闹到要离婚！”李老四冷哼。 刘斐斐生气的挣扎，“我但凡婚前知道你是这么两面三刀的人，我压根不会跟你结婚……” 一句话成功热恼了李老四，他一把按住刘斐斐，一手去捞她长裙的下摆。 刘斐斐吓的惊叫，“啊！” “还不滚！” 李老四却半分怜惜都没露，神情阴鸷的扭头撵樊清一，“识相的赶紧离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二嫂……” 刘斐斐眼眶里满是眼泪，求救的看着樊清一。 樊清一攥了攥手中的东西，深吸一口气，问李老四，“你打算怎么对我不客气？” “你他娘的听不懂人……”话。 话字在看到樊清一从菜篮子里拎出来的菜刀时，戛然而止。 李老四不敢置信，“……” “你来镇上还带着把菜刀？！” 樊清一抬头看了他一眼，“我不会吵架又不想吃亏，想着别人能看在菜刀的面子上让让我。” 李老四嘴角抽搐，“……” 真他娘的跟他二哥是一对卧龙凤雏！ “松手。” 樊清一举起菜刀，比划了两下，李老四惊恐的看着菜刀刃从自己鼻梁前滑过，下意识松开了手。 刘斐斐抬脚踹了李老四一下，一溜烟跑到樊清一身后。 樊清一护着她半转身，示意李老四，“你先走。” 李老四肺都要气炸了。 第82章 要不我跟二嫂合个伙？ 两人相视一笑。 结伴朝外走，樊清一才说起来这里的目的，刘斐斐刚好没事，“我陪你转转，这地方我小时候经常跟小伙伴捉迷藏玩儿，一般人很容易在里面迷路……” 她低头看了眼身上被扯的几处破烂的衣服，又有些为难，“二嫂，你得先陪我回去换身衣服。” 樊清一本来说不用她陪的，但刘斐斐说，“万一李泽夕尾随我，我还得靠二嫂的菜刀威慑他。” “这……” 她确实不好拒绝。 两人出了小巷子，刘斐斐在路边招手叫了辆车，车子很快把两人送到一处大院。 刘斐斐付钱下车，带着樊清一往筒子楼里走。 知道樊清一怕生，上楼的时候就告诉她，“我爸妈这会儿都在镇政府上班 ，不在家。” 樊清一微微松了口气。 换了衣服，刘斐斐拿了个信封出来，放在客厅茶几上。 又给樊清一倒水泡茶，“二嫂，你打算找个什么样的房子？自己住还是带阿璃和珠珠她们一起住？想好摆什么摊了吗？” “还没想好。” 樊清一接过水杯道谢，“村里……不让我们住了，我要带阿璃和珠珠她们一起住到镇上。” “……为什么？” 刘斐斐不理解，阿璃和珠珠她们怎么说也是李家的骨肉，他们为什么不让她们母女住？ 樊清一垂眸，看着茶杯里的茶叶浮浮沉沉的，抬眸朝刘斐斐微微一笑。 那是没到达眼底的笑，她眼里有着极力压制的浓烈悲伤。 刘斐斐直觉，那不是什么好的回忆，立刻换了话题。 “那……你是打算在纺织厂附近摆摊吗？” 樊清一点头，“宋婶子她儿子儿媳妇在那边，让我过去说有个照应。” “我知道，宋婶子是咱们村……山河村的接生婆，跟……李泽夕他爸一样，都是祖传的手艺。”刘斐斐笑了笑。 “纺织厂那边人多，是可以试试，那附近住的也多是厂里没分到房的人，找房应该还是很容易的，你有租房预算吗？” 预算？ 樊清一算了一下手中剩的钱，“我手里钱不多，想租便宜一些的，五块钱左右的吧。” 刘斐斐蹙眉。 五块钱能租什么好房子？ 她张嘴想劝，又想到樊清一现在的处境，心里叹了口气。 把桌上准备好的信封往樊清一手边推了推，“二嫂，这里面是两百块钱，你先拿着……” “不用，我还有钱，应该能撑到赚到钱……” “摆摊做生意，什么变数都有，这钱……要不我跟二嫂合个伙？” 【直接说给钱，二嫂顾及脸面肯定说不要，借钱也不合适，就说入伙吧，既能帮二嫂解困，又不让她心里多想。】 刘斐斐故意表现出一脸兴趣盎然，“我们供销社有个大姐把自己工作卖了，自己摆摊卖凉皮，前几天见她，跟我们说，她一天能赚以前一个月的工资，我听的特别心动，一直也想尝试，但我爸妈不让……” 她遗憾的叹了口气，又眼睛亮晶晶的看樊清一，“刚好，我出钱二嫂出手艺，到时候咱们二八开，你八我二，我也体验一把当小摊老板。” 樊清一看着刘斐斐，有些感动。 “斐斐，我不一定保证能赚到大钱。” “没事，我主要想当个小老板，体验一下。”刘斐斐笑。 樊清一想了想，接过了信封，“好。” 她确实很需要钱。 见她收了，刘斐斐长长松了口气，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刘斐斐骑车带樊清一去纺织厂附近看房。 樊清一怕生，刘斐斐却是打小在这玩大的，熟悉的很。 带着她一路走啊绕啊的，还真问到几处价格便宜环境还不错的。 两人直接杀了过去。 先从最便宜那家去的，院子脏乱差不说，还住着一个精神病人，动不动就拿刀出来砍人的。 刘斐斐拉着樊清一就走，房东在后面喊着，“不给钱也行，每天给我儿子做做饭……” 两人走的更快了。 连去了几家，不是院子脏没旱厕，就是房东太奇葩。 最后在路边看到一个写着出租字样的院子，刘斐斐拉着樊清一走了进去。 是一家三口住一个院子，往外租的是空出来的西边两间。 “你们两个女孩子住？” 跟她们交涉的是这家的女主人，看两人干干净净的，还挺乐意租的。 樊清一摇头，“我带三个孩子住。” 女主人哦了声，“也行，孩子有点闹腾你平时得管着点，不能弄坏我们院子里的东西，另外，房租一个月十二，三个月一交，你们要做饭生火的话，灶台自己垒，柴禾也得自己花钱，我们可不包的。” 刘斐斐转着看了一圈，这院子被女主人拾掇的干净又整齐，角落里还有一个旱厕，不用去大街上跟一群人抢公厕。 “十二？！太贵了。我们诚心租房的，你给个最低便宜价。” 女主人看了眼樊清一，皱了皱眉，“最低十块，恁多孩子，闹腾的很。” “二嫂，你觉得怎么样？”刘斐斐小声问樊清一。 樊清一也觉得干净，但房租确实有点超出她的预算了。 “要不咱们再转转？看看别的。” 女主人哎哟一声，“你们打听打听，这附近就我家院子大，不但干净院子里有井，有旱厕，别家可没这么好的条件。” 刘斐斐看樊清一，想了想，趴到她耳边，“要不砍砍价，给七块？” 樊清一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几个孩子生活的环境也很重要，贵出来的钱，她努力赚回来。 见她同意，刘斐斐立刻跟女主人交涉，“七块，一月一交，你同意的话，我们现在就定下来。” “七块？太少了，租不了租不了。”女主人摆手。 刘斐斐学女主人方才，也哎哟一声，“你出去看看，现在谁家房子租这么贵？还只两间，离纺织厂还那么远，路上要花好多时间的，不然你这房子早租出去了吧？” 还真让刘斐斐给蒙对了，这院子哪都好，就是离纺织厂有点远，好多人问过了又觉得远不租了。 这都空出来大半年了。 女主人皱眉瞪了眼刘斐斐，“九块，最少了，你们要租就租，不租拉倒。” 第83章 记得你爸说过的话吗？ “八块！最多了，再多我们就不租了，来回太远了，不划算。”刘斐斐见她让，忙跟着进一步。 女主人气的狠狠剜刘斐斐，“没见过你们这么砍价的……” “有人租房子啊？” 院外走进来一个长相略显猥琐的男人，看到刘斐斐与樊清一，眼睛立刻就亮了。 “八块不少了，干啥为难人家两个小姑娘？” 说着话，把两人从头打量到脚，眼神色色的，像要扒光了人衣服一样。 刘斐斐下意识伸手拦在樊清一跟前，问女主人，“他是谁？” “我男人。” 女主人瞪了眼男人，回头对刘斐斐二人说，“你们走吧，这房子我不租了。” “正好，我们也不打算租了。” 刘斐斐拉着樊清一就往外走。 男人哎了一声，竟然伸手想去抓两人。 樊清一把手里攥着的菜刀再次从篮子里拎出来。 男人惊呼一声，手还没碰到两人，就像触电了般飞快缩了回去。 “你们想干什么？”女主人挡在男人身前。 樊清一看了她一眼，又看了躲在她身后的男人一眼，面无表情道，“这刀见过血。” “啊……” 女主人皱眉，男人满眼惊惧，“让她们走。” “也不知道方才是谁拦着不让我们走的。” 刘斐斐啐了夫妻俩一口，拉上樊清一朝外走，一边走一边吐槽，“怪不得房子一直租不出去，就这样式儿的，能租出去才怪了。” 两人顺利离开，走出好远，刘斐斐停下脚步，扑哧一声笑了。 【二嫂是怎么想出带把菜刀出来的，一般人谁会这么做啊。】 樊清一沉默着把菜刀放回去。 “二嫂，你别找了，我二叔就是纺织厂的，我让他打听打听这附近哪有便宜的院子租，你先专心准备你的小摊，明天我一准儿给你信儿。” 【有关系不用白不用，二嫂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我怎么着也得出一份力才行。】 樊清一还在犹豫，觉得会不会麻烦别人时，刘斐斐已经拍板定下了。 带着她一路去纺织厂，到纺织厂门口，两人分道扬镳。 第84章 我们真的可以打他们吗？ 李琉璃抬眸看樊清一。 樊清一眉眼温柔，声音很轻却透着决然，“你爸说，咱们不挑事，但也不怕事，他们要是欺负咱们，咱们就还回去！” “记得！”李琉璃眼睛蹭亮。 说完，又有些踌躇，“可以吗？” “当然可以。” 樊清一点头，“不过首先得保护好自己，打不过的时候可以借助外力，没有外力的情况下，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再另行图谋。” “我知道，爸教过我们。”李琉璃攥着小拳头，眼底全是激动与兴奋。 李珍珠茫然的看樊清一，“妈，我们真的可以打他们吗？你以前说不能打的。” “妈错了。” 樊清一道歉，“妈以前觉得一家人……家和万事兴，我们忍让点，你爸在外面少操些咱们的心，一家子开开心心过日子……” 樊清一抬眸看了眼李家院子的方向，自嘲一笑。 “但现实是，开开心心过日子的是他们，不是我们。” 李琉璃眼眶蓦然一红，“妈……” “以后……都不必忍让了！” 樊清一看着明明已经十岁，身量却只有七八岁孩童大小的女儿，再想想与她们差不了多少的李元柏与李元宝，哪个不比她们高，哪个都比她们看上去健康红润！ 她要努力赚钱，努力把三个孩子养的白白胖胖，健健康康，像她们爸爸一样优秀、出类拔萃！ 李琉璃扁着嘴，眼泪含在眼眶，哽咽的声音里满是害怕。 “妈，爸是不是真没了……” 【妈平时那么胆小，是不是爸没了，她才变成这样？】 李珍珠不知道大姐为什么忽然冒出来这么一句，忙摇头，“我不要爸死。” 樊清一看了眼与她大眼瞪小眼的小女儿，轻轻摇头。 “妈也不确定，但心中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妈，你爸还活着。” 李琉璃仰头望着她，满眼希冀，“真的吗？” 樊清一微笑点头，半弯腰把女儿眼角的泪水擦了，轻轻摩挲着她粗糙的脸蛋。 “好了，去写作业吧。” 李琉璃微笑点头，牵着李珍珠的手往树荫下的四方桌旁走。 宋成然也跟着走过去。 第85章 你给我出来！ 两人点头如捣蒜，小女儿捂着嘴秀气的打哈欠。 小奶音却嗷嗷叫着，【妈，我要骑老虎！】 樊清一顿了下，低头点了点小女儿的鼻尖，这小家伙胆子倒大，大虫的下巴也敢挠。 奇怪的是那小虫还就吃她这套，翻着肚子给她挠。 母女四人闪现在空间，两只成年大虫已经习以为常，头都没抬一下，继续卧在茅草屋前晒太阳。 小虫看到樊清一怀里的李珊瑚，跳着脚嗷呜嗷呜叫着。 樊清一弯腰把李珊瑚放到从空间商城里置换的小床上，小虫前腿一蹬跳了上去。 一人一虫乐呵呵的玩了起来。 李琉璃与李珍珠马不停蹄的去摘成熟的蔬菜，一边摘一边念叨，“老了老了，成黄瓜瓢了……” “小麦与稻谷青黄相间，妈，明天晚上是不是就能收割了？” 樊清一算了算时间，点头，“差不多。” “那我们就有米面吃了，不用一直吃宋奶奶家的了。”李琉璃满眼喜悦。 樊清一嗯了声，一边收菜，一边跟两个女儿商量，“明后天妈找好房子，咱们就搬到镇上去，妈先打听打听镇上的小学怎么进，这一段时间你们要辛苦一些，早起赶回来上学，能做到吗？” 李珍珠看李琉璃。 李琉璃点头，“能！我带着妹妹。” 樊清一欣慰又心疼两个孩子，但目前暂时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一样一样来。 收到一半，两个孩子已经困的不行了，樊清一把两个孩子撵去睡觉，自己忙活到后半夜才收完，卖给商城一部分，留了一部分。 空间升级需要的经验值越来越多，收获那么多，居然只升了一级。 樊清一这时发现，一键收获的按钮忽闪着光，再仔细去看，好家伙，这个居然需要到三十级才能解锁。 粗略算一下，得几千斤才能升到。 目前，只能继续人工收获。 不过好在一键播种、一键浇水这些功能都实现了，可以省去她们不少力气。 升一级，商城兑换里面有一座双人秋千一直在闪，显示可兑换状态。 樊清一想了想，兑换了放在茅草屋旁。 有空的时候，可以让孩子们荡秋千玩儿。 从空间出来，眯眼睡了没多久，天就亮了。 宋婶子开门的声音传来，樊清一跟着睁开了眼，起床穿衣开门去院子里。 早饭做的发面葱油饼，一样的味道，吃起来更宣软香糯，再配上小菜，喝上一碗热腾腾的大碴子粥，几个孩子吃的一头汗，都笑眯眯的说好吃。 樊清一的心稳了不少。 觉着即便不能挣上大钱，养活几个孩子的小钱总是能挣到的。 吃过早饭，目送三个孩子上学走远，樊清一把小珊瑚交给宋婶子，挎着篮子继续走去镇上。 这回她没去找江艳红两口子，自己一个人在纺织厂附近逛了逛，不干净她能收拾，关键要便宜，人口关系要简单，她一个女人带着三个女孩子，安全是最重要的。 看了几个小院子，她一开始都觉得能租。 但租户有夫妻两个的，一听她一个寡妇带着三个孩子独居，男人的眼神就变了，女主人就不乐意租了。 连着几家都把她往外撵。 樊清一走到中午，吃了块带来的葱油饼，下午接着找。 有家刚死了媳妇的，一听她这情况，眼睛立刻亮了，追着表示，只要樊清一嫁给他，他帮她养三个丫头片子，以后还给她们准备嫁妆。 那家的儿子一听就炸了，跟亲爸吵的不可开交，指着樊清一大骂，“狐狸精，滚！” 樊清一转身就走，那人还要追，樊清一攥着菜刀指过去，父子俩瞬间没了声音。 那人见她走远，猛朝地上啐口水，大骂，“没个男人帮衬看你怎么活？还带着三个丫头片子，看谁敢租给你！” “我妈才死几天，你就惦记上寡妇了，你才是没了女人不能活……” 父子俩骂骂咧咧。 樊清一加快脚步离开。 不知走了多久，手都攥木了，她才停下。 望着前面的死胡同，有些虚脱的缓缓靠墙蹲下。 把菜篮放到地上，菜刀放进去，樊清一抱着膝盖木愣愣看着另外一边被雨水刷洗过的斑驳墙面。 眼泪，无声落下。 唇被死死咬着，嘴唇发着抖，浑身发着抖。 漫长时间后，樊清一抬手抹去眼泪，深吸一口气，扶着墙慢慢站起身。 因为蹲太久，腿脚有些麻木，她弯着腰轻轻锤了几下。 拎着菜篮重新站直身子时，她攥了攥手，像是汲取到了力量，转头朝死胡同外走去。 下午无功而返，到家时，夕阳刚落。 宋婶子已经做好了饭，看到她回来，朝三个坐在方桌旁乖巧写作业的孩子努了努嘴。 樊清一瞧过去，发现三人手背上，胳膊上，脸上都有不少新伤。 看模样是指甲抓的。 她张嘴刚要问，院门口忽然传来李大嫂的尖叫谩骂声。 “都来看呐，扫把星家的贱蹄子打死人了！老天爷啊，这是想让我们老李家绝后啊……” “樊清一，你给我出来！” “今天你不把你那俩赔钱货打死给我儿子报仇，看我不手撕了你！” 三个孩子同时抬头。 李珍珠白着脸摆着手解释，“是他们先动手推我和大姐的，成然哥看不过去帮我们的，不是我们先动手的……” 樊清一看李琉璃，李琉璃抿紧了唇点头。 宋成然也在一旁附和，“是李元宝怂恿李元柏推阿璃和珠珠的，还说她们是扫把星生的小扫把星，谁跟她们玩都会遭遇不幸，会跟文风叔一样死掉……” “阿璃和珠珠气不过，才跟他打起来。李元宝让其他男生拉架，那些男生推她们，我太生气了……” 樊清一点了点头，“行，那咱们去会会他们。” 她挎着还没放下的菜篮子，率先走出院门。 李大嫂见她真敢出来，一叉腰，啐了口唾沫到她脚下，扯过李元柏，指着他脸上胳膊上的伤，“你看看你那两个赔钱货干的好事儿！你要么当着我的面儿打死她们给我儿子出气，要么我手撕……”你。 你字没说出来，就被樊清一从菜篮里拎出来的菜刀吓的噎住。 “你想干什么？” 第86章 拉你当垫背的 “沈大花儿，这话我只说一遍，你听清楚了，你儿子被李元宝撺掇，昨天就欺负过我俩闺女一回了，今天也是他被人撺掇，想害我闺女，我闺女才还手的！” 李大嫂瞪大眼睛，“你敢叫我的名字，我好歹是你大嫂……” “已经不是了。”樊清一淡声道。 李大嫂咬了咬牙，“我不管，你闺女打我儿子，你必须给我打回来，你不打我打……” 樊清一盯着她。 “你如果讲理，我们有讲理的解决法子，你不讲理，那咱们就按不讲理的来。” “你闺女打我儿子，你还跟我讲理，你……” 她这些话一出口，樊清一拎着菜刀就走了过去。 李大嫂吓的猛往后退。 “你干什么！你给我站住！” 她脑海里还留着樊清一疯了一样举着菜刀朝李老太砍的那一幕。 樊清一看她，“明明是你儿子被人撺掇先动的手，我闺女还手你却叫上委屈了，我跟你讲理你也不讲，那就不讲了。” 她比划了一下手里的菜刀，冲李大嫂道，“你放心，我虽然没杀过人，但我杀过鸡，鸡脖子一拧，手起刀落，很快的。” 李大嫂，“……你不要过来！杀人是犯法的，你杀了我你也活不成！” “没事，拉你当垫背，以后也没人敢欺负我三个闺女，这买卖划算！” 樊清一神情淡漠的说着，眉眼之间竟然有几分李文风的狠劲儿。 李大嫂吓坏了。 “你疯了！妈呀，你被李文风那死鬼附身了……” 樊清一忽然咧嘴一笑。 李大嫂尖叫一声，转头就跑，儿子都不要了。 “沈大花儿，你别跑，我刀早上刚磨过，很快的，不会让你痛苦的……” 闻言，李大嫂跑的更快了。 樊清一看着她跑远的背影，瞥了眼李元柏。 李元柏吓尿了，瘫软在地上，嚎啕大哭，“二婶儿，别杀我，都是李元宝说的，让我欺负她们……” 樊清一没理他，举着菜刀去追李大嫂了。 一边追一边喊，“沈大花儿，你等等，我杀鸡真的很快的！” 村里人端着饭碗，看了一个大热闹。 李大嫂跟疯了一样，往李家跑。 樊清一举着一把刀，在后面猛追。 两人一前一后跑进李家大院，跟着他们跑的村民一窝蜂把院门口堵严实了。 “啊啊啊！救命啊，妈，元柏他爸……爸，救命啊，老二媳妇疯了！” 李大嫂扫了一圈，发现院子里只有坐在树荫下的李老头，不管不顾的冲了过去。 冲的太猛，到跟前，一脚踢翻了李老头坐着的条凳。 李老头一杯茶水泼到自己脸上，一屁股墩到了地上。 回过神的时候，李大嫂躲在他身后，与举着刀的樊清一对峙。 “老二媳妇，你这是干什么？” 樊清一看了他一眼，眸色有些复杂。 她垂下眼睛，平静的复述了一下前因后果。 “沈大花跑到宋婶子家门口，非要我打死我俩闺女给她儿子出气，她不愿意讲道理，我只能配合她。” 说完，抬眼飞快扫了眼李大嫂。 李老头皱眉，叫李老大，“把你媳妇弄回屋去，像什么样子，丢不丢人？！” 又叫李老三，“把你闺女叫出来！” 李元宝红着眼睛走出来，李老三嬉皮笑脸把责任往外推，“爸，元宝只是跟元柏开玩笑的，谁知道那孩子那么较真儿，真跟阿璃和珠珠她们较上劲儿了……” “放屁！” 李大嫂不愿意，“不是你闺女怂恿，我家元柏怎么会欺负那俩赔钱货！都怪你闺女……” “住口！” 李老大瞪李大嫂，李大嫂委屈的不行，“不是她，儿子怎么会被挠成那样，我也不会被樊清一追着砍……” 李老大扫了樊清一一眼。 那一眼，是满含厌恶与憎恨的。 樊清一也瞥见了。 李老三还在笑，“行，大嫂说是我闺女就是我闺女的错，阿璃妈，我代我闺女给你道歉，看在孩子也不是故意的份上，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阿璃妈？ 樊清一看李老三，眸色淡淡。 李老三被看的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别开了头。 李元宝一句话不说，低着头在那抹眼睛。 宋成然拽着李元宝进来，把他丢到李元宝跟前。 双胞胎紧跟着跑进来，站到樊清一身旁。 樊清一看了眼李元柏，嘲讽一笑，“李元柏，看见了吧？你听别人话欺负人，别人平安无事，你自己可落的满身是伤。” 又去挑拨李大嫂。 “看清楚，谁才是害你儿子受伤的人！” 挑拨完，叫上宋成然与双胞胎，走人。 李老三目瞪口呆，指着樊清一的背影，脱口骂道，“你这个毒妇！” 围堵在院门口的众人，看着樊清一手中的刀，很有眼色的让开了一条道。 虽然夹杂着腌臜的骂人话，樊清一丝毫没受影响。 几人走后，李家院子里忽然响起李元宝的痛呼声，“啊！疼疼疼……李元柏你快放开我的头发！” “赔钱货，贱皮子，都是你害我被打！我打死你打死你……” “李元柏，放手！”李老三脸色大变，上手去抓李元柏。 李元柏死死抓着李元宝的头发，就是不松手，李老三掐他，他就上嘴咬。 一边咬一边大叫，“爸，妈，三叔打我！你们快来帮我啊……” 李大嫂一见儿子被打，嗷嗷叫着往上冲。 李老大看着李老三，脸色也极为不善。 “啊！爸，救救我，我头发要被李元柏薅（hao）掉了……” 李老三放手也不是，不放手也不是。 总之，里外不是人。 李老头铁青着脸，从地上爬起来，目光冷嗖嗖的望着院门口的方向。 …… 从李家回来，几个孩子满脸笑容，脸上与胳膊上的伤也不疼了。 李珍珠满眼崇拜的望着樊清一，“妈，你太厉害了，李元柏都吓尿了，李元宝都吓哭了……” 樊清一嗯了声。 古话说，楞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社恐又如何？！ 不会吵架不会打架又怎么样？！ 为三个孩子，她会努力长出一身荆棘，去做他们口中的毒妇！ 晚饭几人吃的特别香，母女几个也早早回屋，忙活空间，等到了一定时间，樊清一撵闺女睡觉，自己继续忙。 第二天，接着去镇上，临走时，宋婶子很担心。 距离期限只剩最后一天了。 樊清一想着不管什么样的房子，一定要先租一个。 刚到镇口，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斐斐。” 刘斐斐正来回踱步，听到声音猛抬头，看到她一脸喜色，“二嫂，快走，我带你去看房子。” 第87章 你介意的话就算了 樊清一愣住，抬眸看了眼刚大亮没多久的天。 “你一直在这等我？” 刘斐斐哎了声，推起二八大杠，“我不想去村里跟那些人打交道，又怕跟你错过，就一早跑这了……” 她拍拍后座，“快上车，我带你去看看。” 樊清一心下感动，笑着应了声，走过去等她骑上车再坐上后座。 两人风风火火往纺织厂赶。 “我叔昨儿下了班把钥匙送我家的，我跟我弟过去看了眼，院子有点破，但空间很大，正屋有三间，东西屋，院西还有两间杂物间，东边是灶屋和柴禾屋……” 刘斐斐说到这顿了下，遗憾的唉了声，“……就是院里没打井，得去外面挑水吃，怪不方便的。也没有茅厕，这个还好说，回头我让我弟找人给你盖一个，打井有点难度……” “对了，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事我得提前跟二嫂你说。” 刘斐斐琢磨了一下，才忐忑着再次开口，“就这个院子吧，是我叔纺织厂最早安置老员工住的，先前一共住了三家。” “有一家是母子两个，儿子在一次纺织厂失火中为抢救机器没了，留下一个老母亲，年初……他老母亲也没了，上吊没的，那两家觉得晦气，跟厂里申请搬走了……” “厂里其他人都不愿意要那个院子，院子就这么空了下来。不过院子是真的好，闹中取静，走路到纺织厂最多十分钟，你要推着下车去纺织厂再方便不过了。房租也便宜，一个月只要六块钱。” 说完，又有些不好意思。 “就老太太的死……二嫂，你要是介意的话就算了，咱们再看看别的地方。” 樊清一摇头，“我不介意。” 死人有什么好怕的，有些活人比死人更可怕。 刘斐斐也这么觉得，两人一拍即合，高高兴兴的一路骑到了地方。 “就是这。” 两人下车，刘斐斐把二八大杠停在墙边扎好，掏钥匙开院门。 门打开，入眼就能看的出院子空间很大。 房子看上去虽然破，但用料都是实实在在的红砖蓝瓦，结实抗风。 堂屋前还有很大一片房檐，下雨的时候可以在门口摆方桌喝茶听雨的。 第88章 孤儿寡母不容易 刘斐斐不动声色的探头挡住那人视线。 主任轻咳一声，笑着说，“有是有，但一码归一码，就算你是李副厂的侄女，价钱也该啥样是啥样，可不敢做国家的蛀虫。” “行啊，那就按你家侄子来搬东西的价钱拿，放心，我保证一分钱都不会少你们食堂的。” 刘斐斐也笑嘻嘻的应对。 主任脸色却不好看了。 厂里没几个人知道，他侄子结婚，从食堂顺走不少完好的桌椅板凳，说好吃了喜酒就还回来，结果那臭小子背着他把桌椅板凳折价卖给了邻居。 等他知道的时候，他们两口子把钱都快花没了。 他气的没办法，让侄子补钱吧，两口子刚结婚，手里也没几个子儿， 还会闹的夫妻生嫌隙，没办法，他偷摸着按残缺桌椅处理了，因为是亲属，二十来套桌椅，最后只花了五块钱。 刘斐斐盯着他，主任脸色变了几变，最后笑着嗐了声。 “叔跟你开玩笑的，你们要一套两套的算叔送你们的，五套以上那可真得给钱了，不然我不好跟厂里交差。” 他笑，刘斐斐也笑。 “还是叔疼我，我二叔一张嘴就让我拿钱买，可没叔这么大方。” 女孩乌黑的长发扎了条高高的马尾，樊清一就这么看着那马尾一晃一晃的，朝气蓬勃又有生命力。 她羡慕极了。 主任被刘斐斐一张嘴哄的，明知道这丫头话里有话，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哈哈，你这丫头，行了去挑吧。” 刘斐斐道了谢，拉着樊清一往食堂后面钻。 主任看着樊清一的背影，又蹙了蹙眉，低声喃喃了句，“长的挺好看，怎么看着不像小姑娘，回头有机会了问问。” 两人在食堂库房挑了三套，打算好院子树荫下摆一张，吃饭乘凉都能坐，还可以给两个孩子做学习书桌。 另外两张一张摆屋里，天冷了就去屋里吃饭。 剩下那张出摊的时候用，人家来吃饭，总不好让人站着。 说缺胳膊少腿，真的是缺胳膊少腿，两人扒捡了半天，只找到一张完好的桌子，两条完好的条凳，其他的都是少腿的。 刘斐斐安慰樊清一，“二嫂别担心，晚点我把我弟喊过去，让他把这些桌子腿都修修好，保证不耽误使用。” “斐斐，不用了，太麻烦你们了。” 樊清一觉着自己可以试着修理，文风哥修过家里的桌椅条凳，她看过，看上去好像也不难……吧？ 刘斐斐摆手，“这叫什么麻烦，那小子旁的不行，修理东西绝对可以竖大拇指的。” 说完，扭头看樊清一。 “二嫂，你是不是担心他一个男的去小院不方便？” 樊清一愣了下，刘斐斐已经笑着解释，“放心，我肯定跟他一块儿去，到时候我们再一起走，就这几个家伙，天黑之前绝对能搞定。” 她这么热心，樊清一倒不好拒绝了。 犹豫了一下，道，“那……等我收拾好院子，请你们吃饭。” “好啊，二嫂做的饭菜好吃，我一直念着呢，对了，二嫂想好卖什么吃食了吗？” “想好了，先试试葱油饼……” 两人说说笑笑，把挑拣好的桌椅板凳放到一起，数好条凳腿儿，确定不缺了，才停下。 “走吧，我带你再去买点做饭需要的家伙什，对了，二嫂，案板、架子车你是不也得买？” 樊清一点头。 刘斐斐一合掌，“走走，我带你去个地方，那里绝对能淘到这些东西，价格肯定比你买新的便宜的多的多。” 刘斐斐风风火火拉着樊清一走。 “斐斐……” 樊清一心窝又酸又软。 难怪小女儿说，刘斐斐心底纯善，是帮助她们最多的人。 这样的女孩子，很难让人不喜欢。 刘斐斐带樊清一去了镇政府为公务人员谋福利，圈地开的农场、养殖场。 架子车破损的，按年限更换的，都被丢在库房里。 公务人员多是吃国家饭的，没谁真的下地干活，这东西丢这也就丢这了，除非家里有几个在农村的穷亲戚，会想办法买回家去。 但很多人又不愿意让人知道自己在农村有几门穷亲戚，所以，这架子车积攒的只多不少。 有了拖拉机，农用三轮车后，这些架子车更无人问津了。 第89章 把玉戒指，交出来。 樊清一笑着点头。 临走时，刘斐斐又顺走了人家一条里胎，破破烂烂的，刚好拿来补胎。 架子车有了，还要买面粉、油盐酱醋之类的。 刘斐斐直接带着樊清一杀到了供销社，走了个内部价格，不到十块钱就搞定了。 回去的时候，找了个国营饭店，樊清一请刘斐斐吃了碗鸡蛋面。 下午，刘斐斐送樊清一去院子打扫院子，她回去喊堂弟来帮忙。 樊清一先把西边两间要住的房间，与做饭的灶屋收拾了出来。 刘斐斐与她堂弟刘承才，骑着车带着大包小包的家伙什来了。 刘承才大大咧咧，心直口快，来的时候得了堂姐的提醒，跟樊清一打了个招呼，就开始莽干。 刘斐斐与樊清一去街上找人，把从厂里捡的桌椅板凳给带回来。 桌椅板凳修的快，前后不过一个小时，就搞定了。 刘承才告辞走了，刘斐斐帮樊清一摆东西。 笑着跟樊清一说，“明天一早我骑车去接你和阿璃、珠珠她们……” 樊清一顿了下。 村里给的期限是三天，明天再来那些人会不会再上门为难？ 她猜对了。 他们甚至没有等到天亮，就开始哐哐砸宋婶子家的大门。 樊清一一晚上没睡好，外头一响，她就醒了。 立刻穿衣叫两个女儿。 外头砸门的已经开骂了，“樊清一，第四天了，你还赖在我们山河村干什么？！” “滚出山河村！” “滚出去！” “扫把星，赶紧滚！” 李琉璃一脸悲伤，“妈，他们来撵我们了。” “妈，他们都是坏人。”李珍珠挤着李琉璃，眼眶红红的。 樊清一嗯了声，“房间妈都收拾好了，带上咱们的东西，咱们现在就走，别给你们宋奶奶添麻烦。” 李琉璃咬了咬唇，说，“好。” 她拿起凳子上的衣服给李珍珠。 姐妹俩乖巧的穿好衣服，下床把盖的被单折起来。 樊清一抱起被吵醒的小女儿，另外一只手抓着一只包袱。 深吸一口气，朝要开门的女儿点头。 房门打开，是宋婶子发红的眼睛，“依依啊……” “婶子，我带孩子们走了，你有空可以去镇上看我们。” 宋婶子哎了两声，“走吧，婶子送你们。” 她看了眼垂着脑袋在站在她身后的孙子，宋成然抬手抹了把眼泪，走上前帮樊清一拎包袱。 几人一道出了堂屋，到院子里。 院门被人又拍又踹，摇晃的很厉害。 宋婶子忍无可忍，破口大骂，“李家欺辱她们娘儿几个的时候，没见你们跑这么快！这会儿欺负人倒个个都想拔头筹！” 院外一静。 有人吆喝，“她克死了文风哥，凭什么还要我们给她好脸色？” “文风活着的时候，也没见你们伸过手？！” 宋婶子冷笑，“村里那么多人，当真没一个人知道她们娘儿几个过的什么日子吗？你们有人跟文风说过吗？！” 院外又是一片安静。 有人恼羞成怒，“宋婶子，你不能仗着跟村长是堂兄妹，就这么无所顾忌的偏袒这几个扫把星，文风哥对你也不错，你也不怕到了地底下，没脸见晚辈。” “我呸！” 宋婶子一口唾沫啐出去，声音陡然拔高，“到底是谁没个顾及？你们这群人但凡一个念文风待你们的好，都不该这么对他妻女，你们才是到了地底下，没脸见文风的人！” 说完，抽掉门栓，打开院门。 正举着手想拍门的，抬着腿想踹门的，都扑了个空，一头栽进院子里。 宋婶子冷冷看着。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有一瞬的面面相觑。 有人开口，“说好的三天，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我们没有半夜来闹，已经是看在宋婶子你的面子上了……” “呸！” 宋婶子一口唾沫啐到那人脚下，“你是半夜起不来闹吧，别把自己说的这么伟大！” 那人，“……” 险些恼羞成怒。 “老三来了，让李家人自己说。” 李老三从人堆里挤进去，看着一身憔悴的樊清一母女，舔了舔后槽牙。 后，咧嘴一笑。 “婶子，我们敬着您，但您别做让我们为难的事儿，是吧？” “村长说好的三天，您还护着，这不是跟村长和全村人做对吗？这能有什么好的？” “你还骂我们这些人，我们做错什么了 ？” “她撺掇我二哥接任务，我二哥出任务中间人没了，这没冤枉她吗？说她害死我二哥，克死我二哥，没错吧？” 周围一群人附和，“对对对。” 李老三得了支持，瞥了眼樊清一，又笑，“前几年，哪个村来着，家里男人死了，女人和孩子都跟着死了，说要到地底下伺候男人去、” 宋婶子浑身一震，看着嬉皮笑脸的李老三，只觉骨子里都发着寒。 “李老三，你二哥没有亏待过你，你怎么有脸说出这样的话！” 李老三哎了声，“婶子误会了，我们这不是没这么做吗？我们给了她们活路啊。” 一盘的人还觉得很有道理，连连点头应和。 宋婶子只觉这些人陌生的很，可怕的很。 几条活生生的人命，在他们嘴里，好像几只随时想宰就能宰的鸡鸭鹅。 她踉跄了一步，樊清一忙扶住她，“婶子。” 宋婶子抓住她的手，“依依，走，快走，离这个村子远远的，以后都不要再回来了！” 樊清一飞快扫了眼李老三，重重点头。 “好。” 宋婶子把门栓握在手里，朝前挥舞，“让开，都让开！你们不是想让她们娘儿几个走吗？让开一条道，让她们走！” 一群人都去看李老三。 李老三挡在路中央，痞痞的瞧着樊清一，不说动也不说不动。 他不动，其他人也不动，明显就是要为难她们。 宋婶子气的脸都青了，“李老三，让开！” “婶子别急，我这还有件事儿，我闺女说阿璃妈拿了她捡的一个玉戒指，你走之前是不是先还给我们？” 樊清一脸色微变，心猛的提了上来。 双胞胎也跟着变了脸色。 李琉璃很快掩饰住了，李珍珠却一直惊恐且愤怒的望着李老三。 李老三瞥了眼两人的神色，咧嘴一笑。 “我还以为孩子是诓我的，原来是真的，交出来吧。” 第90章 人走茶凉具象化 【啊！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你可真是不要脸他妈给不要脸开门，不要脸到家了你！】 李珊瑚在樊清一怀里嗷嗷叫，小脸奶凶奶凶的瞪着李老三。 樊清一略垂眸飞快看了眼小女儿。 接着，不着痕迹的把双胞胎划拉到自己身后，迎面与李老三对峙。 “什么玉戒指我没见过。” 李老三啧了声，“你看我信吗？” “你不信可以把你闺女叫来，我跟她当面对质。” 樊清一丝毫不惧，“她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捡的玉戒指，都谁见了谁知道，谁能做人证？我又是什么时间拿的？谁看到了？总不能你们上下嘴皮子一呱嗒，胡乱给我泼盆脏水，我都得接着！” 李老三深深看了樊清一一眼。 朝人堆后叫李元宝。 李元宝挤进来，先看了眼李老三。 父女俩交换了一个眼神，李元宝才开口。 “……就二……你坐月子的时候，我在河边大柳树下捡的，是一块灰扑扑的石头样式儿的，我不小心砸碎了外面的石头壳，才发现里面是玉，你见着喜欢，说给李珊瑚当满月礼，从我手里硬抢了去，还警告我不准告诉别人，否则就跟人说我是偷的你的。” 【草！李元宝这个垃圾（le se）！为什么这样的人能当女主？！三观呢？底线呢？我……】 小奶音狂飙脏话，气的想跳起来给李元宝一个雷霆！ 樊清一抬手轻轻拍抚小女儿，面无表情看着李元宝 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也就是说没人看到你捡戒指，也没人看到我抢你的戒指？” 李元宝一挺胸脯，“你抢我东西怎么会让人看见？！” “很好。” 樊清一摩挲着小女儿白嫩的手指，眉眼泛着微凉，视线挨个掠过李老三父女。 “一没人证，二没物证，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说是李元宝陷害冤枉我，目的是为了报昨天的仇？！” 李元宝微愣了下，张嘴想说什么。 樊清一没给她机会，眸光扫过围观的大部队，意味深长的点众人，“那以后……是不是你们家但凡与别人家有了摩擦，都要栽赃陷害冤枉别人偷了你家的东西？！” 第93章 第二次 一人黑着脸上前。 “我再提醒二位同志一声，你们一没有搜查证，二我也不同意搜查，是你们不顾我的意愿强行进行的搜查。” 樊清一按着菜刀，看来人，“你们知法犯法，后果得自行负责。” “头发长就是事儿多。” 男人冷笑一声，“当我们是吓大的？！拿开。” 樊清一没动，男人气急，一把抓过包袱，抖落开。 几件单薄打着补丁的衣裳掉落地上，还有一把木梳和一个万紫千红的香膏盒子，噼啪作响。 樊清一看到磕在地上的梳子和盒子，脸色微变。 忙弯腰去捡。 有小媳妇哎哟一声，“这才拿到休书，就有人又送梳子又送香膏的，樊清一你该不会跟人勾搭上了吧？” “这香膏盒子看着都掉漆了，估计李家老二没之前的事了……” “看她那一张狐媚子脸，耐得住寂寞才怪了……” “呸！骚娘儿们……” 前些日子为她主持正义的嘴，这会儿说着污秽不堪的话。 樊清一攥了攥木梳，梳齿扎入掌心，一阵锐痛。 李琉璃气的脸涨的红红的，大声反驳，“你们胡说！木梳是我爸亲手给我妈做的，上面的桃花是我爸亲手刻的，香膏也是我爸从部队带回来的，才不是你们说的那样！” “对！我大姐说的对，你们胡说，你们冤枉人！” “桃木还是爸和三叔去山上砍的，三叔，你为什么不说话？”李琉璃声音哽咽，直直盯着李老三。 宋婶子气的心口疼。 “积点德吧你们！嘴巴吃屎了吗说话那么臭？！李老三，你哑巴了！” 李老三瞥过去一眼，漫不经意的啧了声。 “离的远，没看清。” 李元宝认真瞅了几遍，地上除了衣服，什么都没有，急的额头都要冒汗了。 一眼瞧见被樊清一攥在手里的盒子，眼睛一亮，“让她把盒子打开，戒指肯定在盒子里。” 李老三侧眸看了眼女儿，又抬头给男人示意。 男人满眼不耐烦，但还是从樊清一手中拿过盒子，打开。 第95章 一分好，她总想还十分 兄妹俩又说了几句闲话才散，多是村长开解宋婶子这个堂妹。 樊清一母女几人离开山河村，拐过弯儿是两条道。 一条去镇上，一条去隔壁村学校。 “放学妈来接你们去镇上，带你们认认路。” 李琉璃点头，李珍珠挤着李琉璃，微红的眼睛里闪过对新家的向往。 樊清一笑笑，示意两个女儿，“去吧，我目送你们。” 等双胞胎走远，她才一手挎着包袱，一手抱着小珊瑚往镇上走。 到镇上把包袱放下，樊清一只休息了一会儿，就抱着小珊瑚去找宋有为和江艳红夫妻。 “家里没被子，虽然是夏天，但铺盖还是要有的，想跟你们打听一下，哪有弹棉花的地方？” “你要买？” 江艳红皱眉，“买的可贵了，不划算呐。” 樊清一哪会不知道不划算，可现在也没别的法子不是，总不能让几个孩子睡光板？ 已经九月了，会受凉的。 “我们那有多出的一床被子，嫂子你先拿去用……” 江艳红笑说，“正好我们有个东西要送给嫂子，一块儿给拉过去。” 樊清一张嘴要拒绝。 “是别人家不要的木桶，我寻思嫂子回头熬个汤什么的放进去也方便，我让成然爸重新箍了，换了块木头，还能用上几年，可以省上两块钱。”江艳红喜滋滋的邀功。 她这么待自己。 樊清一到嘴边的拒绝就说不出去了。 “真的，那太感谢你们了。” 江艳红嗐了声，“都是自己人，嫂子可别跟我们客气，以后这地儿上，咱们两家还得相互照应，说不定以后我们还要仰仗嫂子呢。” 她最后一句明显是为了讨樊清一高兴说的讨喜话。 没想到，后面却一语成谶了。 樊清一喜欢江艳红这样的性子，跟刘斐斐很像。 说话做事，透着爽利，心思都用在明面上。 让人看着就喜欢。 “对了，嫂子有摆摊的架子车吗？我让有为打听了，有村里卖的，不过不便宜……” 樊清一忙摆手，“已经买过了，斐斐带着我买的，还有给客人吃饭坐的方桌、条凳，都有，炒菜的调味料，锅碗瓢盆也买了……” 第96章 阿璃有些奇怪 “我想吃酸菜饺子。”李珍珠吧唧了两下嘴，笑盈盈的看着樊清一。 樊清一大声说好，侧眸问大女儿，“阿璃呢？” 李琉璃看了眼樊清一的手，摇头，“不吃饺子，吃炒菜，我来炒，珠珠烧火。” “大姐……” 李珍珠不明所以，茫然的眨了下眼睛，想问又觉得，大姐这么说肯定有她这么说的道理，她乖乖听话就好。 “好，我们自己摘菜自己炒，妈你和妹妹玩儿。” 李琉璃看着妹妹，欣慰一笑。 李珍珠知道她大姐这么看她，是夸她的，立刻喜滋滋的，脸上也漾开了大大的笑容。 樊清一眸光温柔，眼底全是笑意。 “走。” 她带着孩子先去灶屋，再进入空间。 趴在地上懒洋洋打哈欠的小老虎，蹭的一下跳起来，围着樊清一脚边打转儿。 李珊瑚揪着樊清一的衣服，想往下探头。 被樊清一抱的紧紧的，“别急，等我把你放下。” 小老虎率先跳上小床，朝李珊瑚嗷嗷叫。 李珊瑚伸着胳膊，等樊清一松手，猛朝小老虎扑了过去，一把掐住了它的脖子。 小老虎则抓住李珊瑚的肩膀，一人一兽玩起了滚圈圈。 听到樊清一耳朵里，小女儿的心声是这样式儿的，【啊！小脑斧！家人们谁懂啊，我妈给我找了头兽中之王当宠物！】 【这要是长大了，我骑到他脖子上，走出去！】 【……我都不敢想，这得有多拉风！！】 樊清一抿唇轻笑，抬手轻揉了下小女儿的头，卷起袖子，打算去河边挑水回来洗菜。 “妈，我和妹妹去河边洗菜，你不用去挑水。”李琉璃探头冲抓扁担的樊清一喊了声。 樊清一哎了声，放下扁担去院子里的灶台边，先着手清理。 柴禾是现成的，油盐酱醋直接可以从商城里兑换，樊清一甚至在待解锁技能那，看到了二十三级开启的菜谱。 她们现在是21级。 她手里现在有三千八积分。 二十一级升到二十二级，需要一千二百九十个积分，够用。 樊清一果断点了积分解锁，菜谱闪了两下光，从灰色带锁状态变成了可点击阅读打开状态。 打开菜谱，上面是基础家常菜式。 挑拣了几个姐妹俩爱吃的，点了学习，一个虎皮青椒酿肉，一个炝炒空心菜，一个干煸豆角，一个糖醋里脊，还有个菠萝咕噜肉，名字樊清一没见过也没听说过，但听着很好吃的样子。 她顺带从空间用积分兑换了材料，学过怎么做这些菜后，拿着去河边洗肉和菠萝。 姐妹俩看到有肉，眼睛都跟着一亮。 “妈，这肉是……” 樊清一笑，“跟商城换的，等会儿我给你们炒一道菠萝咕噜肉吃，你们想好炒什么菜了吗？” “想好了。” 李珍珠歪着脑袋，笑嘻嘻的掰着手指头，“一个酸辣土豆丝，一个苦瓜炒鸡蛋，一个蒜泥拍黄瓜，再切盘西红柿当水果。” 说完，一脸希冀的望着樊清一，“妈，大姐说我们今晚吃白米饭。” “好。” 樊清一笑着应，李琉璃顺手接过肉和菠萝，“我来洗，妈，你先带珠珠回去蒸米饭吧，珠珠，你端菜。” “哎。” 李珍珠脆生生应了，挎着往下滴水的菜篮子往回走。 樊清一想伸手拿，李珍珠一笑着溜烟跑了。 等她走到灶台旁边，李珍珠已经端着小半木盆的米又往河边跑了，“妈，我去淘米。” 樊清一应了声，蹲下身生火。 不一会儿，姐妹俩一前一后回来，李珍珠把米倒进大锅里，拉上盖子。 接着，就把樊清一从灶台旁撵了起来，说，“我跟大姐说好了，她炒菜，我烧火。” 樊清一笑着起身。 李琉璃在一旁案板上切菜。 樊清一想跟她换，她也不换，只问她菠萝怎么切，肉切成什么形状的。 樊清一想着菜的做法，脑海里跳出一段清晰的炒菜视频，她惊讶之余，不禁感叹造物主的神奇。 “切成块，不用太大就行。” 菜备好，小锅开始起火炒菜。 樊清一想动手，李琉璃还是不让，只许她在旁边指导。 “你们上一天学了……” 李琉璃不吭声，樊清一无奈，只好站在一旁看大女儿炒菜。 灶膛里柴禾噼啪作响，不远处，小女儿嘎嘎笑着追着揪小老虎的屁股。 两只大的，抬眼皮与樊清一的对了一眼，又闭上继续睡去了。 樊清一咽了咽口水，抬头去看浓墨般的深山，这山得升到多少级才能进去。 身边总放这么两头大虫，还是有点瘆得慌。 饭菜做好，李珍珠叽叽喳喳的端菜盛饭，摆碗筷。 李琉璃则端着一个盆，放到了两只成年大虫眼前，两只大虫看了她一眼。 李珍珠招手叫李珊瑚，“豆豆，吃饭啦……” 【吃饭，睡觉，打豆豆……】 李珊瑚脑海里陡然窜出来这么一句，两眼直发黑。 【妈呀，还是叫我大名儿吧。】 “对了，你没长牙，吃不了。”李珍珠吐了吐舌头，摆手，“你继续跟你的小虫玩儿吧。” 樊清一抿唇轻笑，看大女儿把一碗米饭推到自己跟前。 接着，不停往她碗里堆菜。 “妈，吃饭。” 李珍珠也笑嘻嘻的给樊清一夹菜。 樊清一看了眼大女儿，总觉得这孩子今天哪里怪怪的。 “好，都吃！我们到了新地方以后就开始新的生活，明天我去附近的纺织厂小学问问，收不收下面来的转学生，能转过来上的话，你们就不用每天早起跑回山河村那边上学了。” 主要是山河村那边的人，她现在信不过。 “我和珠珠在哪上都可以，不能转也没关系。”李琉璃说。 李珍珠也点头应和。 樊清一说好，“我明天先过去看看。” 当然还是转过来上学更安全，镇上的教学质量肯定也更好。 樊清一在心里琢磨着，要不要到时候去麻烦斐斐，想了想又摇头否决。 斐斐已经帮她很多了，总不好一直让人家帮忙。 吃完饭，姐妹俩一个去河边洗碗，一个刷锅收拾灶台。 樊清一拍玩累的小女儿睡觉。 一切都收拾好，李珍珠才拉着李琉璃跑到秋千旁，“大姐，我们一起坐，让妈来推我们。” “好！” “不行！”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樊清一看过去，“阿璃，怎么了？” “我推你，妈手上有水泡，不能推你。”李琉璃闷声解释。 樊清一心底蓦然一软，心头酸酸胀胀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第98章 人不见了 “……行吧。” 他起的晚，早饭没吃，这会儿肚子确实饿了，别说这鸡蛋闻起来确实有股芝麻酱的味道。 樊清一眼睛一亮，忙把住址说了，目送曹老师进了教学楼。 她转回门卫那，又拿了两个麻酱鸡蛋给大爷，“谢谢您，这我自己腌的，您别嫌弃。” 大爷乐呵呵的接了。 “……孩子学习好的话，不是没机会。” 偷偷跟樊清一说，“他要是不给你信儿，你过几天再来，我帮你堵校长。” 樊清一连连点头，对大爷再三表示感谢。 忙完两个孩子上学的事，她直接去了镇上唯一的派出所。 去举报。 有人滥用手中权利，在她不同意的情况下，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对她实行前行搜查、搜身，侵犯她人身自由。 去山河村的两个男人平安无事的过了一天，刚放下提着的心。 以为樊清一只是随口一说，根本不敢来找他们领导。 谁知道，才上班，一茶缸水都没喝完，就听到她在院子里陈述他们在山河村做的那些事。 登时，又气又怒，忙不迭下去阻拦。 但大门敞开着，外面就是大街，樊清一嗓子一亮，外头立刻就有人驻足听话看热闹。 两人黑着脸站在楼梯口不敢出去，让同事出面撵人。 同事皱眉上前，“你这同志，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在这胡说什么？赶紧离开。” “知道。” 樊清一与男人对视，“你们同事知法犯法，我要求还我公道，否则，我将向法院提起公诉！” “你！” 同事一惊，下意识回头看了眼两人藏身的地方，“你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话吗？执法犯法有多严重……” “我知道，但你同事好像不知道。” 樊清一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与暗中那两人视线碰了下。 她冷声说，“我还怀疑他们收钱听人话办事，我们全村人亲眼所见，他与害我的人眼神几次交流！” 同事脸色忽然难看起来。 他就说这俩人怎么推他出去，原来没憋好屁！ 这女同志也是，站大院里就这么吆喝了起来，不怕别人看笑话吗？！ “这件事我们不能听你一面之词，你先回去，我们调查清楚后，自然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同事挤出微笑，朝樊清一点头。 樊清一摇头，“我可以在这等。” 同事，“……” “向红军，把女同志请上来说话。”二楼，一道宏亮的声音响起。 男人立刻立正，响亮的应了声是。 “走吧，带你去见我们领导。” 樊清一看了眼楼梯口，两个男人已经不见了。 遂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上楼，二楼走到最后，男人敲开了一扇门。 “领导，人上来了。” 屋里传了声进，男人示意樊清一进去。 门打开，对着墙站着两个男人，看见樊清一气的脸色都青了。 座位后面的领导一咳，两人又如同泄气的皮球，耷拉下脑袋。 樊清一走进去，才看到坐在桌子后面的领导，一脸威严，看到她，问了句，“你刚才在院子里说的那些话，可都是真的？” “句句属实。”樊清一掷地有声。 领导点了头，示意男人，“红军，带这位女同志去301做笔录。” 男人愣了下，301那不是…… …… 夕阳坠落，天色黑的越发快。 李珍珠站在路口，垫着脚朝远处张望，“大姐，妈和小妹怎么还没回来？天都要黑了。” “不知道。” 李琉璃抿着唇，看着马上要黑透的天，咬了咬唇。 “珠珠，你在家等着，我去找妈和小妹……” “我不，我一个人在家害怕，我跟你一起去。”李珍珠抓住李琉璃的手，摇头。 李琉璃看她一眼，犹豫了一瞬就点了头，“好，我们一起去找。” “妈说有为叔跟艳红婶婶在纺织厂那边摆摊，我们先过去找他们，看看妈和小妹在不在那边……” “要是不在呢？” “……不在，镇上妈还认识谁？四婶！” 李琉璃压根没考虑李老四，直接跳到了刘斐斐身上，“四婶在供销社上班，但这会儿……” “都下班了。”李珍珠颓然的望着天。 两人说着话，先赶到了纺织厂，外面只有零星几个人，哪还有摆摊的。 第101章 我……错了吗？ “刘学兵是谁？不认识！三更半夜的，有病！” 说完，啪一声挂了电话。 纺织厂刘学兵副厂，第一次被一个小喽啰挂电话，有一瞬间愣神。 “二叔，他挂你电话？”刘斐斐瞪大眼睛。 刘二叔睨了她一眼，手底下又迅速拨了个号，这次铃声响过三声，就被人接了。 “哪位？” 男人声音里是被吵醒的烦躁，与刻意压着的不耐。 “桑所，我，纺织厂刘学兵。” 刘二叔直接报名，“抱歉这么晚打扰，实在有事相求。” “刘副厂？” 男人声音里的烦躁与不耐立刻消失，添了几分惊讶，“你说你说。” “……有个远方亲戚，刚搬来镇上，今天抱着孩子出门，到现在人还没回来。” 刘二叔描述了一下樊清一的长相，与小孩子的长相。 桑所越听脑子越清醒，等刘二叔说出樊清一的名字，他后背猛窜上来一股凉意。 草！ 一个乡下娘儿们，怎么成了刘学兵的远方亲戚？！ 那两个王八蛋，这是给他招来祸了！ “刘副厂，你说的这两个人，我知道。” 权衡再权衡，男人决定真假掺着说，“是这样，人在我们那，有点……小误会。” 小误会？ 恐怕不是小误会这么简单？ 刘二叔看了下满眼希冀的侄女，眉头微蹙。 “什么误会？说来听听，是她的错，我一定让她给你赔礼道歉！” 男人说别别，“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都是小事，这样，我立刻拨电话回所里，让他把人亲自送去纺织厂，明天……我亲自上门赔礼，你看……” “不用了，我们去接人。”刘二叔声音微凉，说完，把电话啪一声挂了。 刘斐斐从他的只言片语中总结出什么，脸色都气涨红了，“简直岂有此理！还有王法吗？！” 她不会骂人，骂了两句，骂不出像样的，只能跺跺脚发泄，“……狗仗人势，欺人太甚！” 刘二叔摇摇头。 “走吧，去接你二嫂回来。” 刘斐斐忙去推车。 三人两辆二八大杠，一人车头上捆了个手电筒，骑着去派出所。 第102章 当你强大，世界都会对你和颜悦色 “……你没错。” 刘斐斐只觉满腔怒火无处发泄，胸口憋的几乎透不过气来。 不都说乡野淳朴，农村人心思单纯，心地善良，不会城里人那些勾心斗角，肮脏算计吗？ 李文风没了的消息才传回来多久，这些人…… 这些人好像突然间就不要脸了，可着他们的脸皮使劲儿作贱欺辱二嫂母女四个。 真是…… 气死她了！ 看着眼中泛着迷茫的樊清一，刘斐斐想不到什么更好的话安慰她。 只能干巴巴的说了句，“是……这个世道不好。” “嗯。” 樊清一没再问，两人一路无话。 走到家门口，樊清一开门，跟刘家父女告别，刘斐斐看着她又说了句，“二嫂，等你强大起来，你会发现整个世界都会对你和颜悦色。” 身处弱势，总有人想趁机再踩上一脚，最容易受委屈，也最容易无处伸冤。 虽然残忍，但却是实实在在的人性。 樊清一扶着门的手一紧，朝刘斐斐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好，我努力，快回去吧，很晚了。” 她朝刘父点头，刘父微笑，姐妹俩也跟二人再次打招呼告别。 院门慢慢关上。 刘父拍了拍女儿，“斐斐，走了。” 刘斐斐不开心。 坐在后座上，拽着父亲腰上的衬衣，扭啊扭。 “怎么？替你二嫂觉得委屈？” 刘斐斐动作一顿，头抵在父亲后背上闷闷的嗯了声，“李家我最喜欢的就是二嫂，以前李文风还活着，李家那些人都还有个顾忌，李文风才死，他们……” 她嘟嘟囔囔跟刘父抱怨，山河村那些愚民，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想让二嫂她们娘儿几个给李文风陪葬！ 最后还是村长出面，把她们母女撵出来算了结了。 刘父听的一脚快一脚慢，差点把车给撂了。 “爸，今天要不是有二叔，你说二嫂她什么时候能回来？阿璃和珠珠怎么办？” 到政府家属大院的时候，刘斐斐问刘父。 这问题，刘父也回答不上来。 他叹了一口气，“有你这么个妯娌，也是你二嫂的福气，以后让你二叔在纺织厂那边看顾点，她在那边摆摊，日子总还是能过的下去的。” “那边那么多摊贩，谁都想赚钱，那心思可海了去……” 刘斐斐已经开始担心了。 刘父无奈，“那你说怎么办？她是你二嫂，你马上就要跟李泽夕离婚了，离了婚你们俩连妯娌都算不上……” “爸，要不，你跟我妈认我二嫂当干闺女吧？”刘斐斐语出惊人。 刘父一脚踢在台阶上，锐疼瞬间从大脚趾传到身上，疼的他一哆嗦。 “想一出是一出啊你！” 刘父给了女儿一爆栗，“赶紧上楼睡觉，都快下一点了！你明天还上不上班？” “哎呀，你和我妈说说……” 刘斐斐拽着刘父的胳膊，父女俩一路拉扯到家门口。 刘母一早就在窗户前看到了父女俩，开了门接人，看到刘斐斐缠着刘父闹腾，就笑，“这撒的哪门子娇？” “……说说嘛。” 刘斐斐话才落，刘父好笑的抽出胳膊，“你闺女见不得她二嫂被人欺负，想让咱们认下来当干闺女。” “这孩子，净说胡话。” 刘母哭笑不得，“你二嫂又不是没父母，咱们认来算怎么回事？你们吃饭了吗？吃过了？好了，炉子上还温着水，去擦洗一下赶紧睡觉，很晚了。” 屋里的钟恰好敲了凌晨一点的钟声。 刘斐斐失望的叹了口气，蔫蔫儿的回了屋。 刘母张嘴想叫她端水，她房门已经关上了。 “这孩子……” 刘母宠溺一笑，问丈夫，“怎么回事？孩子反应怎么这么大？” 刘父简单的把找人的经过说了说。 刘母眉头蹙成了川，“这、这是怎么说的？怎么把人单独留在那？她不还抱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吗？” “谁说不是？家里还有俩孩子一直等到天黑，所以咱家丫头才这么生气。”刘父叹气。 刘母沉默了一会儿，也叹气，“她二嫂也是个命苦的，先头家里有男人顶着，现在男人没了，是为着孩子逼自己立起来的吧，可惜啊……” 城里毕竟不是农村，她不熟悉城市的生存之道，难免会吃亏。 “不是说她要在纺织厂门口摆摊吗？有空咱们去捧捧场，让老二看顾一二，日子总要过下去。” 刘父点头，“我刚才跟闺女也这么说的，她啊，觉得那些摆摊的心思更多，也怕她二嫂吃亏，你说说……” “诶，老刘，我有个主意，一箭三雕。” 刘母想到最近让他们两口子头疼的事，眼睛突然一亮，抓着丈夫就笑，“既能让姓桑的那群人不敢再动斐斐二嫂，还能顺利让斐斐与李泽夕离婚，还能让李家人也不敢再随便打斐斐二嫂的主意。” 刘父也笑，“这么厉害？什么主意说来听听……” 夫妻俩凑在一起，头对头，一个说一个符合，嘀嘀咕咕，叽叽喳喳。 第二天一早，刘母确定刘斐斐去上班了，跟从报纸上抬起头的丈夫对视一眼，笑眯眯的取下门口挂衣架上的斜挎包，“我去了，你别在闺女跟前露馅儿啊。” “要不我陪你去？” “你一个大男人，不方便，我们都是当妈的，有什么话都好说，走了。” 刘母拎起准备好的网兜，头微微一扬，像是去打仗一样，“我走了。” 刘父满脸笑，“等你的好消息。” 刘母不认识道，跟刘父昨晚上画了超详细的一张图，摸着门找到了樊清一院门口。 樊清一刚送俩女儿上学回来，打算再给院子里的菜浇一遍水，就听见有人敲院门。 正啃自己手指头的李珊瑚扭头看樊清一手上凭空出现的水管，眨了眨眼。 樊清一反应过来，找了个木桶放了半桶水，才去开门。 “你是……” 第一眼有些熟悉，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刘母温和一笑，“我是斐斐的妈妈，我们在斐斐结婚的时候见过。” “斐斐妈？”樊清一愣了下，突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嘴张了几下。 “我娘家姓周，你叫我周姨吧。”刘母笑。 樊清一忙哎了声，“周姨，快，里面请。” 刘母笑着进院子，一路走到树荫下才停，看到躺在桌子的李珊瑚，心底一软，“这是你小女儿吗？长的真可爱。” 跟斐斐小时候一样可爱。 她把拎来的麦乳精、两瓶罐头，放到桌子上，笑看樊清一，“斐斐二嫂，其实我这次来，是有事相求。” 樊清一困惑，她有什么地方能帮到他们吗？ “是斐斐跟李泽夕离婚的事，我想请你到妇联作证，把李泽夕在小巷子里对斐斐做的事跟妇联那些同志说清楚。” 第103章 做人做事，总要有舍才有得 刘母满眼慈爱，但说起李泽夕，有些咬牙切齿。 “……李泽夕不是良配，我和她爸看走了眼，我们不能让孩子下半辈子都被耗在这样的婚姻里，所以，他们这个婚，一定得离！” 樊清一点头，“我尊重斐斐，支持斐斐，周姨放心，什么时候去你知会我一声，我一定准时到场。” “你……就这么答应了？” 刘母昨晚跟丈夫商量了许久她如果不答应，自己该说什么说服她，现在一句都没派上用场。 樊清一飞快看了眼刘母，眼神有些茫然，“你不是让我去作证吗？” 看着她好看的脸上露出略显呆萌的孩子气模样，刘母忍不住，抿唇笑了。 “难怪斐斐喜欢你，你这孩子，也是个实诚的性子。” 笑完，看着樊清一又叹了口气，“阿姨准备了很多话，怕你因为自己的身份不答应，怕你有顾及……” 樊清一看她一眼，垂眸摇头。 “文风哥在家的时候，我们就商量过，如果李泽夕能改改他的性子，别那么功利好好待斐斐，兴许他们还能继续过日子。” 刘母没出声。 樊清一继续说，“……文风哥又说，他要是改不了，你们那么疼爱斐斐，绝对不会让她受委屈。我们 就不劝和了。” 刘母神色有些复杂，透过樊清一好像看到了她身后的男人。 片刻，徐徐一叹，“李文风是个通透的。” 刘母夸李文风，樊清一温柔一笑，“文风哥教了我很多东西，李泽夕好的不学，跟他大哥大嫂学道德绑架人这一套，还想对斐斐用强，这是人本质就坏了，斐斐那么好的姑娘，肯定不能跟他这样的人耗一辈子！” 刘母眼眶莫名一热，点了点头。 她跟丈夫这些日子没一天睡过安生觉，整天都在想怎么帮女儿脱离李泽夕这个泥潭。 她女儿是他们捧在手心里娇养长大的，李泽夕那个畜生把她女儿当什么了？！ 想借他们家的势，还敢动手打人，还用那么下作的手段，逼他们就范！ 简直，不知死活！ “周姨……” 樊清一微蹙眉，问刘母，“去妇联作证的话，要说出那些事的，会……给斐斐的名声造成伤害的，到时候……” 第105章 要挟他们？没门！ “离婚！老子选离婚！” 李老四看着眼前几人，只觉心力憔悴，疲惫不堪。 低三下气刘家人根本不买账； 道德绑架只能利用舆论拖延一时，不但没能让刘家人重新接纳自己，反而将他们越推越远； 口出污秽，更是自寻死路。 明明几个月前，他还跟刘斐斐高高兴兴的商量，年底要小孩儿的事，她妈还说有了孩子就办内退，在家帮他们带孩子，让他们安心工作。 她爸还说，到时候看能不能给他往教育部那边发展一下，总当老师也不是个事儿。 怎么只回了趟家，事情就变成了现在这个鬼样子？！ 为什么？！ 他狰狞的脸上浮现出片刻的茫然。 下一秒，想到了李大嫂。 是她！ 是沈大花儿那个贱人！ 都怪她！ 她要是不说那些话挑拨他们夫妻关系，他怎么会情绪失控动手打刘斐斐？ 不打刘斐斐，就没有后面这么多事。 他对外还是刘家乖巧听话懂事的好女婿，在学校，校长和年级主任都得给他个笑脸。 真是…… 一步错，步步错。 贱人，他不会放过她的！ 李老四眼神陡然变得阴鸷，冷冷瞪着樊清一，“你也是。” 是什么，他不说，在场的人都心理有数。 刘父冷着脸，“你动她试试！” 李老四抬眸扫了眼刘父，啐笑一声，“装什么德高望重？老婆奴！连盆洗脚水都不敢让媳妇端！呸！” 刘父，“……” 他脸色蓦然一红，瞪了李老四一眼。 “想离婚，我有个条件。” 李老四不装了，放开了，光棍一条，“给我弄到教育部去，否则……” 他朝刘父刘母与刘斐斐不要脸的一笑。 “……就让我俩的名声一起在镇子上发烂发臭吧。” “你！”刘父气的呼吸急促，捏紧了拳头还要揍人。 被刘母按住。 “李泽夕，你没得选了，要么签字离婚，一句话都不说，你至少还能保住你现在的工作，要么……” 她抬眼，与李老四对视，“……你丢了工作，回老家去种地，你自己选。” 要挟他们？没门！ 李老四抿着唇，眸色泛着几分阴沉。 “你们就不怕我这张嘴……” 刘母一笑，“那你就等着方圆十里八村都知道你……不能尽人事吧，或者，你更喜欢别人叫你太监……” 五厘米她说不出口，但太监她还是没压力的。 李老四一张脸瞬间铁青，咬牙切齿的来回看着四人。 “好好好，我他娘的可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跟你们这群黑心烂肠子的人进了一家门！” 刘母看他，“那我们是倒了十六辈子。” 李老四，“……” 他狠狠剜了刘母一眼，扭头冲刘母闺蜜大吼，“离婚！慢了老子就不离了。” “签字吧。” 刘母闺蜜‘唰’一下，从挎包里掏出离婚材料，再递过去一支笔。 李老四骂骂咧咧，在材料上面签了名，丢过去。 刘斐斐愣了下，被刘母推了下，也忙接过签名，两人互换再签名。 刘母闺蜜拿过来看了一眼，在每页上写上经调解无效。 又掏出两本绿皮离婚证，上面的信息是早就填写好的，只差填上日期，盖章就能生效了。 刘母闺蜜干脆利落，补上日期，拿出盖章，啪啪两下，一人给一份。 一副大功告成的模样，“行了，你们两个从现在开始，就是独立的个体了，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刘父刘母脸上露出如释重负，刘斐斐也喜滋滋的翻看着绿本本儿。 只李老四阴郁的看着几人。 刘斐斐瞪回去，“看什么看？还不滚！” “我的东西还在你们家，我要回去拿。”李老四道。 刘斐斐呵了声，“你吃我家住我家，家里每样东西都是我家花钱买的，你的东西？在哪？” 李老四磨了磨牙，“刘斐斐，你非要做这么绝？” 刘斐斐还要说什么，被刘母按住。 “你的东西我会让人送去你学校，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自己去取……” 刘母看着他，目光带着压迫，“或者我给你扔院门口，你自己取。” “离婚证拿到手了，你们就想仗势欺人了是吧？”李老四大叫。 刘家人都眉眼清冷的看着他。 李老四咬了咬牙，知道再这么下去也讨不到好果子吃，“太阳落山之前，我要在学校门卫室看到，否则，别怪我跑去大院闹。” 说完，抬脚朝妇联大门走。 路过樊清一，脚步顿了顿，眼神像刀子一样，“樊清一，你害死我二哥，现在又害我离婚，你还敢说你不是扫把星？！” 樊清一微垂着头，闻言抬眸瞟了他一眼。 “……我他娘的真想撕烂你那张嘴！” 她不说出那些话，刘家人说不定再次被他拿捏了。 樊清一抬眼，与他撞了个视线，眼中竟然有赞同。 “你太丢文风哥的脸了，我也想把你那张说出那么恶心人话的嘴给剁烂。” 说着，还拿刀比划了两下。 李老四，“……” 他条件性反射后退，退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 气的肺都要炸了！ 啊啊啊！ 贱人！ 妈！ 你怎么不把这贱人拍死在山河村！ 他攥着拳头，架着膀子，气呼呼的大步离开了。 刘斐斐看着他人不见了，才欢呼一声，扑过去抱住了樊清一。 “二嫂，谢谢你！” 【以后二嫂就是我亲姐！我异父异母的亲生姐姐！谁也不能拆散我们！】 樊清一被抱住的时候，身子僵了僵，但听到刘斐斐的心声后，眼底便有了笑意。 她想抬手拍拍刘斐斐。 但一手拿着刀，一手拖着捆绑在胸前的小女儿，着实…… 腾不出手。 小奶音在她怀里，这会儿也放开了嗷嗷叫。 【二嫂，你是我滴神，我要高举大旗，为你痴来为你狂，为你哐哐撞大墙！】 樊清一脸上的笑容一滞，低头看了眼咧嘴笑出口水的小女儿，宠溺一笑。 那边，刘母与刘父对视一眼，也宠溺一笑。 刘母感谢闺蜜，“今天的事多谢你，改天我请你吃饭。” “那我可得多吃几筷子，你难得下厨。”闺蜜揶揄一笑，意味深长的扫视夫妻俩。 刘母臊的拍了她一下，“你知道的太多了。” 闺蜜爽朗大笑，刘母也笑了。 事情圆满解决，刘父开车送樊清一回去。 下车时，刘母拉着她的手，“好孩子，今天没有你斐斐不能顺利拿到离婚证，等两个孩子不上学的时候，你来家里做客，阿姨做几道拿手菜好好谢谢你。” 樊清一推说不用，两口子竭力邀请，樊清一无措的看刘斐斐求救。 刘斐斐笑，“二嫂，你就去吧，咱们一块儿吃顿饭而已。” 刚好，二嫂不是在给阿璃和珠珠找学校吗？ 第106章 入学考试 到时候一块儿提出来，她爸妈肯定会帮忙的。 樊清一只好答应。 刘父调头离开，刘斐斐一直扒着后车窗朝后看，樊清一朝她摆手。 “二嫂，我休假再来找你玩。” 车子拐过弯，看不到人了，刘斐斐才叹了口气，坐回来，歪靠在刘母身上。 刘母解决了心中大事，心情好的不得了，手顺着女儿的头发，笑，“怎么了？唉声叹气的？” “妈，你知道在妇联那二嫂跟我说的什么话吗？” 刘母笑说不知道。 “说什么？” “她说，宋婶子把那把菜刀送她了，她就每天都随身带着，谁想欺负她占她便宜欺负她，她就上菜刀！” 刘斐斐玩着刘母另一只手，声音又低又闷，“她还说，别人看她怕生，但总会忌讳菜刀一二，都说楞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妈，你说，怎么有人的命能这么苦？” 刘斐斐带着鼻腔音，“我光听二嫂说，心里就难受的不行，她……以后可怎么办啊？！” 刘母沉默的看了眼开车的丈夫。 刘父透过后视镜与妻子视线对了一下。 车内安静了好一会儿。 到家时，刘母看着丈夫，张了张嘴，“老刘，我看那孩子是个好的，咱们就斐斐一个孩子，要不……” “……你想认下她当干女儿？”刘父一眼看出妻子的意思。 刘母看他，“你觉得呢？” 刘斐斐揪着刘母的衣服，屏住呼吸等前座父亲的回答。 刘父笑，“我觉得？我觉得……当然行！” “爸妈，我爱你们。” 刘斐斐蹭一下从后座弹起来，抱着刘母在她脸颊亲了一口，还要去抱刘父，被刘母笑着一把拉住。 “干什么呢？你爸在开车，没大没小的。” 刘父哈哈大笑。 “我看，就等清一来做客的时候，跟她提这件事……” 刘母说着哎呀一声，“老刘，那咱们家可就一下子多了三个外孙女了，你快想想，咱们给外孙女准备什么礼物？” “那得好好想想……”刘父笑着附和。 刘斐斐挽着刘母的胳膊，假装吃醋，“哎哟哎哟，我这个老姑娘没人待见喽……” 夫妻俩透过后视镜对视了一眼，哈哈大笑。 刘斐斐也笑。 车内，一时间欢声笑语，热闹异常。 …… 目送车子走远，樊清一抱着小女儿进院子，看小女儿秀气的打哈欠，笑着先把她哄睡。 动手把院子里又整理了一遍。 算着时间，从空间拿了面粉，做了份手擀汤面。 吃面的时候 一直在琢磨，做客的时候带什么礼物好。 宋婶子他们都说麻酱鸡蛋好吃，那就带一打，咸鸭蛋带上点…… 对了，她有养鸡鸭鹅，可以做只卤鸡带过去。 正想着卤鸡需要的大料，院门被人敲响。 “有人在家吗？樊清一是住在这里吗？” 声音有些陌生，樊清一 一把抓住菜刀，防备的看向院门，“谁？” “我是纺织厂六小的曹老师……” 不等他把话说完，已经眼睛发亮的樊清一忙拎着菜刀小跑着去开门了。 “曹老师，快……” 菜刀差点没滑到曹老师的鼻子，给人吓出一身冷汗。 樊清一忙把菜刀背到身后，跟男人说了声抱歉，“……快请……不，不好意思，我家里只有我和小女儿，不方便请您进来。” 曹老师低头看了眼自己已经踏进去的一只脚，黑着脸默默收回来。 “我就来传句话。” 樊清一哎了声，“您说。” “我帮你家两个孩子申请到了一次考试的机会，明天上午九点，记得别迟到。” 说完就要走，甚至觉得自己为了几个好吃点儿的鸡蛋，特意来跑这一趟，简直疯了。 樊清一却眼睛猛的一亮。 连连冲曹老师道谢，“谢谢，谢谢！您放心，孩子的成绩绝对不会给您抹黑的……” “嗯。” 曹老师敷衍了一句，多看了她一眼，樊清一这会儿还沉浸在高兴中，丝毫没明白这眼神的用意。 “行了， 就这些，我还没吃午饭，得赶回去找饭吃了。” 他转过身，去推一旁的二八大杠。 樊清一听他说没吃饭，反应过来了，“曹老师您等等。” 她一溜烟跑回灶屋，不一会儿拎着一个菜篮子匆匆走出来，往曹老师怀里塞。 “家里顶饿的东西不多，这几个麻酱鸡蛋大家都说好吃，给曹老师垫垫肚子吧。” 听到麻酱鸡蛋四个字，曹老师咽了咽口水，“这多不好意思……” “您帮了我们大忙，应该的。” 曹老师这才露出笑容，伸手接过篮子，“行，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这麻酱鸡蛋确实好吃，我家那口子念上这味道了，你这卖吗？回头我让她来买点儿。” “卖，我过几天到纺织厂门口摆摊，你让嫂子过来，我按鸡蛋价给她。”樊清一笑着说。 曹老师笑意越发深，“好，明天上午九点，千万别迟到，只要成绩能到90分以上，入学绝对没问题的。” “哎哎，您放心，我们一定提前到。” 两人都得偿所愿，一个心满意足的骑着车子离开，一个高高兴兴的关上院门，回到房间进空间忙碌。 等下午放学，樊清一去学校接姐妹俩，找老师请了一天假。 回去的路上把入学考试的事说了。 李珍珠举着手保证，“我一定好好考。” 樊清一又去看李琉璃，李琉璃攥着小拳头，“我们一定能考上的。” 她笑着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 “好！妈相信你们！” 吃过晚饭，姐妹俩很自觉的去刷牙洗脸睡觉。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算着时间，在八点四十多到了学校。 “曹老师……” 樊清一抱着一个孩子，带着两个长的一模一样的小姑娘。 曹老师愣了下，“你家两个小姑娘是双胞胎？” “是，麻烦曹老师了。” 曹老师看着两个模样一样，性格却一眼能看出差异的女孩，笑了笑，“跟我走吧。” 樊清一轻推了女儿一下，“去吧。” 李琉璃仰头看了她一眼，“妈，你先带小妹回去，我认识路，考完试我带珠珠回家。” “……好。”樊清一怕耽误时间，笑着点了头。 看着她们进去，在校外找了个地方，站着等她们。 曹老师带她们进去，直接去了会议室。 长长的会议桌，两个中年男人一个坐在首位，一个在对面坐着。 曹老师跟两人点头打招呼，示意姐妹俩坐过去。 “一共两场，第一场语文，第二场数学，时间都是九十分钟，你们是现在开始，还是先去趟洗手间？” 说完，怕两人听不懂洗手间是什么，又特别说了句厕所。 李琉璃不去，问李珍珠，李珍珠说她也不想去。 曹老师嗯了声，“那就开始考试。” 第110章 缺心眼儿 “二嫂非拿，说是自家东西，没花钱。” 刘斐斐打开报纸包，看着里面的卤鸡叹气，“看吧，我一闻就知道这里面是卤鸡，这么大一只，得好几块，她手里本来就没什么钱……” 说完，撅着嘴抬头看刘母刘父。 “……咱们请吃饭，反倒让二嫂多花钱了。” 刘父刘母对视一眼，两人也很无奈。 “这孩子……心眼儿也太实诚了。” 刘父看刘母，“待会儿把给孩子准备的见面礼再加两成，把这些东西抵回去……” “那能一样吗？钱花一分少一分，她现在也没个收入。”刘母叹气，显然已经操心上了。 刘斐斐冲刘父吐舌头，“爸，我二嫂初中毕业了，要不看看哪有合适的工作，给我二嫂介绍一个？” 二嫂怕生，稳定的工作比摆摊更适合她。 “初中毕业？” 刘父皱眉想了想，“这一时还真想不起来哪有合适的……” “妇联倒是有一个……” 刘母出声，“只是工资不高，一个月才二十来块钱，干的还是洒扫的脏活，改明儿我再问问。” “等会儿先问问我二嫂吧，看她喜欢什么类型的工作……” 刘斐斐的话没说完，就没刘母没好气的瞥了眼。 “你以为好工作是路边的大白菜啊，还有得你挑肥拣瘦？还有……” 她微探身朝客厅看了眼，“你跟李泽夕已经离婚了，再叫清一二嫂不合适，以后不如叫姐。” “我这不是等着你们认了她之后，再改口吗？”刘斐斐笑的贼兮兮的。 刘父忍不住笑，虚点了女儿一下，“赶紧出去，把客人晾着算怎么回事……” “得令！” 刘斐斐一抱拳，从厨房撤了出去。 茶几上摆着果盘，有花生瓜子，有奶糖巧克力，还有一盘切开的苹果块儿，但两个孩子谁都没动上面的东西。 刘斐斐拿了叉子往两个孩子一人塞了一块，“尝尝，我爸公司发的苹果，好吃吗？” 李珍珠眼睛一亮，“好吃。” 又脆又甜，跟山上的野果子不一样。 李琉璃也点头说好吃。 刘斐斐端起盘子，往樊清一嘴边喂了一块，樊清一摇头，张嘴说不的时候，被刘斐斐塞了一块儿。 “二嫂，当自己家。” 樊清一飞快看了眼厨房，有些不好意思，“我去帮周姨刘叔做饭吧？” 她这么干坐着等吃，是不是不太好？ “不用。” 刘斐斐哭笑不得，“你做饭那是谁请谁了？你安心坐着看电视， 我妈做饭我爸打下手，他们俩这么多年了一直这样。” 樊清一很羡慕。 “真好。” 文风哥在家的时候，也会给她打下手。 突然想到丈夫，樊清一眼底的笑渐渐敛了。 刘斐斐留意到，以为她想到了在李家做饭那些不开心的事，忙岔开话题…… 饭桌上，樊清一放不开。 刘斐斐一直在帮她夹菜，不时给父母使眼色，刘母也不停看刘父。 刘父很无奈，什么事也得等吃完饭说啊。 但母女俩不，急吼吼的，到后面都要把眼珠子瞪出来了。 刘父没办法，只好先战术性咳了声，樊清一立刻放下筷子小学生一样乖乖坐好。 刘父，“……” 他看刘母，觉得认干亲的事，刘母比他更合适开口。 刘母嫌弃的瞪了他一眼，笑着叫樊清一。 “清一啊，有件事，周姨想问问你的意见。” 樊清一抬眸看了她一眼，微笑了一下，“周姨你说。” “是这样，我和你刘叔呢，就斐斐这么一个女儿，想给她认个姐姐，以后姐妹俩好有个照应，你说好不好？” “好，斐斐性格单纯，有个姐姐，可以保护她不受人欺负。” 樊清一其实很好奇，为什么不给斐斐认个哥哥，不都说娘家有男丁才好给出嫁的姑娘撑腰吗？ “你也觉得好。” 刘母一喜，朝刘父挑了下眉。 樊清一点头，“好。” 刘母哎哟一声，“那你这是答应了？” “答应……诶？” 樊清一后知后觉，抬起头，看到刘母一脸笑意看着她，刘父一脸欣慰，刘斐斐激动的小脸都涨红了，有些茫然无措。 “……周姨刚才是……” 刘母拍着她的手，“我和你刘叔商量了，想认下你当干女儿，你叫声干爸干妈，这件事就算定下了。” “嘶。” 樊清一惊的倒抽一口凉气，连连摆手，“不行不行。” “二嫂，为什么不行啊？” 樊清一看她，“我、我是个寡妇啊，还……还被人喊扫把星，克夫啥的，被人传出去……你们会很丢脸的。” “我又不怕。” 刘斐斐皱眉，“嘴长在他们身上，管他们去吃屎。” “斐斐。”刘母不赞同的摇了摇头。 樊清一也不赞同的摇头，“斐斐，周姨和刘叔身份特殊，你们都是很好的人，我不能害你们被人说闲话，其实，能跟你们当普通亲戚走动，我已经很开心了……” 刘父与刘母对视一眼，都沉默了。 他们的身份确实特殊，说闲话…… 还真管不住别人的嘴说什么。 “你这孩子……心眼也太实诚了。” 刘母再次感叹，说好听是实诚，不好听是缺心眼儿。 明明知道他们身份特殊，这种机会碰上了不应该紧扒着往上爬吗？ 她居然往外推？！ 刘斐斐不愿意，“可我想让你当我姐姐。” 樊清一笑，“你现在也可以叫我姐呀，我不是你二嫂了，你以后不要再喊了，给人听到，会说闲话的，那些人的唾沫星子能淹死人的。” 她们娘儿几个，就差点折在唾沫星子上。 刘斐斐，“……那不一样。” “心一样，就一样。” 刘斐斐难受的不行，刘母拍拍她，“清一说的也没错，你把她当亲姐待，她就是你亲姐，以后你们就姐妹相称。” 说完，笑看樊清一，“你的名字有个一，我和你刘叔以后叫你一一，以后你就是斐斐唯一的姐姐，可以吗？” 樊清一愣了下，点头。 “好。” 好巧啊，文风哥叫她依依，依靠的依。 他们叫她一一，唯一的一。 都是她喜欢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很想哭。 压了几次，还是没忍住红了眼眶。 刘家人好像没看见，刘斐斐高兴的给樊清一夹菜，“一一姐，吃菜。” 看樊清一吃了，眼底的笑意更浓了。 “对了，你们住的那个小院附近刚好有个小学，不如把阿璃和珠珠都转过去，以后她们也不用那么早爬起来回山河村上学了。” “是纺织厂六小吗？”樊清一问。 “是啊。” 樊清一笑了，“阿璃和珠珠昨天刚去参加过他们的入学考试。” “真的？成绩出来了吗？” 第111章 真心的想拉她一把 “出来了。” 提到成绩，樊清一眼底漾满笑意，“都是满分。” 李珍珠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皱着眉头顿住，侧眸看李琉璃。 刘父与刘母看到，问怎么了。 李琉璃解释，“数学最后有一道附加题，需要用到初中的公式，我和珠珠没学到，就没做出来，曹老师说那个题不算在总分里的。” 最后一句，是对妹妹解释的。 李珍珠恍然的哦了声。 刘父一笑，对两个孩子的成绩很是惊喜。 刘斐斐在一旁眼睛亮的很，“这成绩进六小绝对是班主任抢着要！” 想到曹老师与赵老师在会议室，为了争她们俩吵的面红耳赤，李琉璃浅浅的笑了。 “一一姐，阿璃和珠珠安排在哪班了？是在同一个班级吧？” 樊清一点头，“是在同一个班，曹老师的班级。” 刘斐斐看刘父，“姓曹？爸，你有印象吗？” 刘父摇头。 “爸多少年不关注这块儿了，晚点问问你二叔，他妻舅家那小子在六小，他肯定知道。” 说完，笑着跟樊清一说，“六小是纺织厂厂办小学，师资水平在咱们水寨镇排的上前三，学校有食堂，请的师傅据说祖上是御厨，每天的菜单都是根据孩子的身体状况，适时进行调整的，这个在咱们镇上可是独一份儿的，不少人冲着这个想把孩子送进六小……” “……对，更不用说每年还有几次外出研学，各种博物馆、展览馆，尤其是那些不对外展出的馆子给孩子们参观学习，这些机会是很难得的。” 刘母笑着补充。 樊清一眼底的笑意停滞了一下，点头说是。 刘母敏锐的察觉到了，但她没说什么，对两个孩子夸了又夸。 心里遗憾的不行。 【这么聪明可爱的孩子，要是认了干亲，就能叫我姥姥了，唉……】 “对了，一一啊。” 刘母看了眼刘父，笑着对樊清一说，“我和你刘叔这边想给你找个合适的工作，你有什么喜欢的吗？” “给我找工作？” 樊清一又是一惊，忙拒绝，“不行，周姨，这不合适。” 刘母皱眉，“这怎么不合适了？” “这……” 樊清一有些慌，不知道怎么拒绝别人的好意，琢磨了好一会儿，才说，“……文风哥说，与人相交，贵在真诚，我……喜欢斐斐，想跟她一直相处下去，不想因为我的事让那些爱说闲话的人在背后诟病你们，那、那……就失了我们相交的本意。何况……” 她抬头，飞快扫了夫妻俩一眼，“……这种事万一你们的敌人找茬，被查到落到他们手里就是个把柄，为我这么一个陌生人，不值得。” 夫妻俩对视一眼，再一次陷入沉默。 好半晌，刘母才神情复杂、眸带疼惜的看着樊清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你这孩子……” 【……真是通透的让人心疼。】 两人身在政府机关，形形色色的人见过不少，像樊清一这样的，真是在记忆里都找出第二个来。 “周姨，你们别生气，我已经准备好了摆摊的东西，等两个孩子上学的事确定下来，我就摆摊赚钱，我做饭很好吃的……” 樊清一怯怯一笑，带着点赔礼道歉的味儿，“……我也不求赚大钱，赚点小钱能裹住我们吃喝，平安把三个孩子养大就成。” 刘母瞪她，“那摆摊多辛苦，风里来雨里去的，碰到闹事的食客，说不好一天就白干了，哪有一个好工作每个月稳定工资拿着轻松？” 樊清一知道她是好意，继续笑。 刘母被她笑的没了脾气，“还笑！你知不知道你还带着个孩子，你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心疼无奈。 “不怕的，我以前在村里，大着肚子也照样下地耩麦（耩（jiang）麦子是播种麦子的一个古老叫法），我不怕辛苦的。” 【可怜见的，这都过的什么苦日子，这孩子，但凡叫声干妈，听我们话要个工作，以后……】 “周姨，谢谢你和刘叔，你们都是好人。” 樊清一听到刘母的心声，心底一暖，“你们要是不嫌弃，就让阿璃和珠珠她们叫你们一声爷爷奶奶？” 刘母的眼睛蓦然一亮，“当然不嫌弃！” 说完，就一脸希冀的望着李琉璃与李珍珠。 樊清一朝姐妹俩点点头。 第112章 说破天，我这里就是不行 “他们敢！” 刘父眉头狠狠一蹙，“农村转上来的怎么了？谁家往上数三代不是农民？他们敢搞这个，看我不……” “好了，赶紧让老二去打听打听，这么多废话。”刘母拍了刘父肩头一下。 刘父哎了声，手下拨出几个号，电话铃声响了几声，被人接了。 “满分？” 刘二叔有些惊讶，“那没问题啊，六小收转学生向来看成绩，不会考虑其他的。” 刘父把刘母的担忧说了。 刘二叔沉默了一会儿，猜测，“是不是没钱？我听斐斐说她男人在外当兵，好像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婆家那边给了她一纸休书，村里也不让她们住了，是被撵出来的，她要摆摊也是要挣钱吧？” 刘父看刘母，“……还真有这可能，纺织厂员工的孩子那部分学杂费是厂子里出了，厂外转进去的学生，学杂费都是自己出的，那孩子……手里确实没钱。” “这个原因好解决，就怕是其他的。”刘母依然担心。 刘二叔笑，“你们先别急，我给老岳打个电话，他是惜才的，这么好的苗子，他应该不会因为百十块钱拒收。” “行，你先问问，如果真是因为这个原因，这钱我们给出了，回头就告诉她们学校给她们减免了。”刘父道。 刘母在一旁附和点头，“就说她们成绩好，学校破例给减免的。” 刘二叔听的直摇头。 “你们……这么喜欢她们？” 刘父叹了口气，“那孩子是个命苦的，能帮就帮一把，这事你嘴严点，别让她知道，她知道肯定不让我们插手。” 刘二叔挑眉。 但想到被困在派出所一天，那樊清一都没说自己认识刘家人，没借他们的势脱困，倒是个识相的。 “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刘二叔往纺织厂六小校长办公室打电话。 “老岳，有事找你。” …… 被曹老师缠了两天的副校长，很不耐烦。 “曹德兴，你是没事干了吗？” 跟屁虫一样跟着自己，上厕所都不放过！ 就为了两个学生？ 脑子是不是有病！ 曹德兴摇头，“有事，我现在就在做这件重要的事，副校，这两个孩子真的很需要这两份名额，请你……” “说了不行。” 副校长拧开水龙头，洗了把手，往后一甩，大步走了。 曹德兴跟出厕所，“副校……” “副校，岳校长请你去趟他办公室。” 刚出厕所，副校就被人拦住，往校长办公室的方向指了指。 “知道了。” 副校直往校长办公室走，曹德兴不远不近的缀着，副校的心态都要给他整崩了。 这小子…… 真是脑壳有病！ 敲开校长办公室，副校一屁股坐下，听到门响，他条件反射往后看。 曹德兴那小子咧着嘴冲他笑。 “你！谁让你跟进来的？校长跟我有事说，你先出去……” 曹老师抬头看岳校长，“校长。” 那声音可怜巴巴的。 岳校长嘴角抿了一抹笑，“好了，曹老师是爱才心切，这么难得的好苗子，平时打着灯笼都找不着，不能因为免费名额没有了，就把孩子拒之门外……” “谁让他把学生拒之门外了？” 副校皱眉，“要是来一个说没钱，我们就免费，来一个没钱我们就免费，得往里砸多少钱？咱们现在有一半学生是外面转进来的，厂里那边都不怎么往这边拨钱了，那些研学咱们可是掏了老本在支撑，这些实际问题能不考虑吗？” 一口气说这么多，副校说完狠狠踹了口气。 “反正说破天，我这里就是不行。” 曹老师看岳校长，岳校长压了压手，“老齐，这样，先让孩子入学，研学的钱我来想办法。” “你想办法？你能想什么办法？” 副校拧眉瞥他，“ 老刘那家伙更是个滑不溜秋的，想从他手里拿钱，还不如咱们从牙缝里省！” 岳校长挑着眉看他，视线掠了下电话。 副校长眼睛一亮，“那老小子给你打电话了？给咱们拨钱了？” “嗯，冲那俩孩子来的。”岳校长说。 第116章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买、买两个大烧饼，再送、送半个咸鸭蛋、喽……” 旁边的卖家听樊清一把蛋跟喽分开喊，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哎哟我的亲娘诶，你这小媳妇会不会做买卖？这喊的……笑死我了。” “小媳妇脸皮薄，哈哈哈……” “可真是个乐子，头都不敢抬，谁知道你在干啥子？” 樊清一脸皮发红，攥了攥手，把垂着的头猛的抬起来，双眼放空，不带焦距的望着纺织厂的方向，还提高了音量，“……还有独一份儿的麻酱鸡蛋送嘞，免费的黄瓜片儿汤管饱嘞……” 别说，她一加大音量，还真有人回头望她这边看。 她一紧张，头又下意识垂了下去。 看她的食客被人拉走，“哎，同志，瞧瞧我家的大馒头，白胖白胖的，刚蒸出来的，夹上点菜，保管……” “……千层大烧饼，一层一油酥， 外焦里香，吃完满口流向嘞，不要钱送麻酱鸡蛋了，数量不多，先到先得嘞……” 樊清一抬头瞥见，忙又吼了一嗓子。 那人瞬间又回头了，远远的问她，“真有麻酱鸡蛋送？” 樊清一与那人对视，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耳边轰隆隆的什么都听不见了。 “喂！” 那人又叫了一声，看樊清一神情呆滞，皱了皱眉，“没听见吗？” 他又喊了一嗓子。 樊清一瞬间回神，怕客人跑了，不停点头。 “有！真送！买两个千层大烧饼，送半个！加两分钱，可以再夹土豆丝，免费的黄瓜片儿汤随便喝……” “才半个。” 那人嘟囔了一句，似乎觉得少，旁边有同事拉他。 “馒头你吃不吃了？夹菜多出三分钱。” 那人来回看樊清一与眼前的摊子，樊清一直勾勾的盯着他，丝毫没看到摊主吃人的目光。 “不吃馒头，我想吃麻酱鸡蛋，我去买几个烧饼，你要不要？” 说完，看樊清一，“你家夹菜是两分钱吧？” “……啊，对，两分钱。” 那人一咧嘴，拉着同事往樊清一的摊子上走，“我要四个烧饼，两个夹土豆丝，送一个麻酱鸡蛋，对吧？” 樊清一直愣愣的看着他。 那人乐了，举手在樊清一眼前晃了晃，“同志？” 樊清一忙哎了声，“你说什么？” 那人重复了一遍。 樊清一跟着说，摊位底下，偷偷把掌心里的汗拿毛巾擦了，在旁边的水盆里重新洗了手，才给那男同志拿烧饼。 四个烧饼，两个夹土豆丝，两个带走，送一个麻酱鸡蛋，一碗黄瓜片儿汤。 她心中默念着，心虽然一直在狂跳，手在微微发抖，但咬着牙，压着恐慌，小心翼翼的一步也不敢错。 直到把烧饼和麻酱鸡蛋放到对方手里，才猛的松了一口气。 那人呲牙笑，“同志，你还没说多少钱？” 樊清一又轻轻啊了声，心又跟着提了起来，“一个烧饼一毛五，四个烧饼……六毛钱，土豆丝四分钱，六毛四分钱。” “这么大个的烧饼你卖一毛五？！” 那人同事被他拉来买烧饼，他不太喜欢这女摊主磨磨唧唧的，就又转头去买了馒头。 按理那馒头个头也不小了，但跟这四个大烧饼一对比，瞬间就没比头了。 “我这两个馒头夹菜，五毛钱，感觉还没你这烧饼扛饿。” 那人哈哈笑，“让你跑，我就说吧，这烧饼闻起来就香，像是……” 他咬了一口，入口焦脆喷香，“香油？！” 他有点不敢相信，又咬了一口，满嘴油啊。 男同志抬头看樊清一，“同志，你……这么卖赚钱吗？” “啊……” 樊清一脑袋空白了一瞬，点头，“赚钱的。” 面粉空间产的，香油商城换的，土豆丝空间地里种的，都是自己种的，没成本。 男同志啧啧摇头，“黄瓜片儿汤能给我一只碗，我带回去喝吗？明天再还你，你是一只在这摆摊吧？” “……好。” 她把家里的碗都带来了，就想着万一有人没带饭盒出来，可以先给他们用。 樊清一还抬头问他，“你喝稠一点的还是稀一点的？” 男同志听着更乐了。 “我要不稠不稀的。” 樊清一哦了声，先捞了勺稠的，又舀了勺稀的，递给男同志。 看人接了，才松一口气。 “那我真端走了，明天还这个时间还你。” 樊清一点头。 那人乐呵呵的端着碗，跟同事走了。 人走好远了，她才自己一个人偷着露出欢喜的笑容。 卖出去了！ 艳红说，慢慢来，先赚小钱，再赚大钱。 她今天积累一个客人，明天再留一个回头客，时间长了，客人自然就多了。 只要她手艺好，就不愁客人不来吃！ 樊清一给自己打了打气，攥着手，继续朝纺织厂方向喊。 好几次，有人往她这边看了，她正准备打算一鼓作气把客人喊过来。 那客人就被眼前的摊主不知道以什么方式吸引走了。 她开了个张，之后再也没卖出去过。 幸好，她今天没做那么多，一样只有十个，比昨天少损失了点儿。 赚了六毛四分钱。 眼瞅着午饭时间过了，江艳红留宋有为收摊，自己跑到樊清一这里，问她今天卖的怎么样。 樊清一喜滋滋的跟她说，“卖出去四个千层大烧饼，两份土豆丝，送出去一个麻酱鸡蛋，一碗黄瓜片儿汤。” “真的？！” 江艳红也笑，“好！今天卖出去四个，明天就能卖出去八个，慢慢来！” 樊清一点头。 “对，慢慢来。” 两人说了会儿话，江艳红帮她收拾了摊子，看着在睡在架子车下面的小珊瑚，轻轻叹了口气。 难为嫂子一个人，还带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出来摆摊。 人呐，生容易，活容易，生活……难。 宋有为收拾的差不多了，见她蔫蔫儿的，朝樊清一的方向看了眼，“怎么了？文风嫂子今天还没卖出去？” “卖出去了。” 江艳红叹了口气，“只卖了四个，你说嫂子打的烧饼那么好吃，用料也足，那油酥可是纯香油做的，怎么就卖不出去？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她不好意思喊？”宋有为猜测。 江艳红瞥他，皱眉，“喊了，嫂子跟我说了，她一喊那客人就冲她来了，不过后来几波，被别人抢走了……” 第117章 第三天 “这……” 宋有为挠了挠头，劝妻子，“嫂子可能还是放不开，这才第二天，别急让她慢慢来。” “我也是这么安慰嫂子的，怕就怕……” 江艳红往樊清一摆摊的地方看了眼，又是一声叹息，“……她附近那几家瞧着就不是善茬，真不要脸面的跟嫂子抢客人，嫂子肯定抢不过他们。” 抢客人这事儿，是各凭本事，还真的没法说。 夫妻俩对视一眼，都很无奈。 樊清一收了摊，把小女儿绑在胸前，推着架子车回小院。 没卖出去的烧饼再加热，夹了些土豆丝，又盛了一碗黄瓜片儿汤，解决了午饭。 接着，带小珊瑚进了空间。 在空间忙活了一下午田地，把成熟的蔬菜收了，改种小葱。 查看另外两块地的小葱成长情况，打算明天加葱油饼，试卖看看情况。 把昨天没收完的稻谷收了，兑换成经验值，空间顺利的从二十三级升到二十五级。 商城顺利点亮了几个新技能。 菜谱从一级菜谱升级到了二级菜谱，多了六个菜。 酸菜鱼，酸菜汆白肉，猪脚豆腐汤，东坡肉，番茄土豆炖牛腩，酱牛肉。 趴窝在一旁的大虫，忽然吼了一声，朝远处的山林奔去。 两只一前一后，跑的飞快。 樊清一愣神的功夫，两只已经窜到了山脚。 顺着倾斜的坡，顺利的爬上了山。 樊清一的眼睛猛的睁大。 山林，打开了？ 她忙低头在页面上查看，果然看到地图右上角，有一处开放的山林，不大，半亩地的样子。 商城还特意为这半亩地，准备了几样果树。 有苹果、梨、桃子这些常见的，也有诸如楮不揪，洋槐花这样式儿的。 樊清一觉着这商城是个调皮的。 但多出的资源不能浪费，她一样果树选了一个，一键种到了刚解锁的山林中。 还有能放养在山林的小猪崽、小兔子，小牛犊，樊清一也放了两只进去，霎时间，半亩山林被填的满当当的。 两只大虫不满的望着樊清一，仰头朝天空吼了一声。 两只小兔子与两只猪崽挤在一处，瑟瑟发抖。 两只小牛哞哞叫着四处乱撞。 樊清一哭笑不得，跟大虫商量，“要不，我把你们放回山河村那边的山上去？但你们得答应我，不能攻击人类！” 第118章 要不换其他的卖？ “来还你的碗， 我今天自己带了饭盒，汤还是不收钱的吧？” 樊清一哎了声，接过碗，打开盛汤的瓦罐给男人看，“刚从锅里盛出来的，不收钱。” “中哇，给我拿两个肉沫小烧饼，两张葱油饼，两个千层大烧饼，再来两份土豆丝，土豆丝不夹烧饼里面，我带回去吃。” 男人把自己拿的饭盒递给樊清一。 樊清一眼睛一亮，忙接过来给他先盛汤，再拿烧饼，装土豆丝，再送麻酱鸡蛋。 最后一算，九毛四分钱。 男人笑着把钱给了，端着饭盒拿着烧饼走了。 给樊清一附近几家羡慕的眼睛都红了。 “嘿，这小媳妇还挺厉害，都有回头客了。” “……长的好看，不买东西看两眼也赚了啊，哈哈……” 樊清一垂着头，攥了攥手，脑海里响起刘斐斐说过的话，“嘴长在他们身上，管他们去吃屎。” 放平心态，她抬起头继续吆喝招呼。 跟着又来一个，本来是买斜对面夫妻俩的芝麻烧饼的，看到樊清一这卖葱油饼，跑她这买了两张，樊清一把刚才送剩下的半块麻酱鸡蛋送给了他。 对方很高兴，“大姐很会做生意啊。” 斜对面小媳妇的眼珠子都快瞪烂了。 做完这两单，剩下的时间，樊清一再没抢到过客人。 不过，好歹今天卖了一块二毛四分钱，比昨天又进步一点。 但从隔天起，樊清一那再没客人去了。 只要她出声，就有旁的摊主喊声越过她，让食客听不到她的声音。 每一次，都是不同的摊主声音盖住她。 像是…… 刻意针对她。 连着三四天，都是这样的情况，樊清一 一个烧饼都没再卖出去过。 江艳红知道后，气的不行。 “这些人欺人太甚了，这明显是联手搞你摊子，一直不卖东西，天天往外出钱，怎么吃的消？！多少钱也不够往里砸的！” 她撸了撸袖子，懊恼的来回瞪那些商户。 人家可不会怕她，她瞪人家就瞪回去，还会阴阳两句，“有些人啊，长的好看就想靠脸招揽客人，啧啧，真够不要脸的……” “可惜哟，脸填不饱肚子，活该没生意！” “就是……” 江艳红啐了口，骂回去，“有些人长的丑，心眼丑，心思更肮脏！” “嘿，你骂谁呢？” “谁急眼我骂谁，大婶，你急什么眼？” “谁急眼了？大家都是做生意的，说话也忒难听了点……” “说话难听？有你们做事难看吗？” 江艳红冷笑，“欺负我嫂子一个人，咋的，就兴你们赚钱，什么道理？” 那人见江艳红不是善茬，骂骂咧咧几句，不再吭声了。 等周围人走的差不多，江艳红看着眼睛下一片乌黑的樊清一，叹了口气。 【嫂子这是几天没睡好觉了，做生意本来就不容易，再加上她这个怕生不会吵架的性格，太吃亏了。】 “嫂子，你被他们合伙盯上了，他们这是故意整你呢，把你排挤出去，再利用同样的方法，挤走下一个摊主，都是老伎俩了……” “可是，他们为什么先盯上你？你才卖几单？” 江艳红想不通，樊清一又不是一天几十单的卖，他们眼红嫉妒耍阴招还说的过去，她这一天也就卖了两单，说破天也不至于！ “嫂子，你仔细想一想，是不是哪里得罪人了不知道。” 樊清一拧着眉头思索，想了半天，猛一抬头，看了眼斜对面卖烧饼的夫妻摊位。 “怎么了？” 江艳红也看过去，不明白樊清一什么意思。 樊清一把那天，有人想去买芝麻烧饼，都要付钱了听到她这有葱油饼卖，又不要了，来她这买了葱油饼。 她统共就这两单生意，另外一单是在前头招揽过来的回头客。 回头客这几天没来，除了这单没别的了。 “那家也卖烧饼？跟你卖的重了？”江艳红问。 樊清一点头，“他们卖芝麻烧饼，一毛三一个，免费夹菜。” “一毛三！免费……他们这是把菜钱算到烧饼里面去了吧？”江艳红皱眉。 【嫂子八成是被这夫妻俩针对了，他们又鼓动了其他人联合排挤她，这可怎么办？】 【这些人手段虽然上不得台面，但就是见效，这么下去，嫂子根本没法卖下去！】 江艳红在心里直叹气，小心翼翼的劝樊清一，“嫂子，要不……这烧饼咱们不卖了？换其他的卖？你一个人在这边，应付不了他们联手针对你，你会吃亏的，不如换一个跟他们不一样的，你看呢？” 不卖烧饼？ 换其他的卖？ 樊清一愣了下，那她卖什么？ 一时没有头绪，樊清一说自己回去想想。 江艳红心里叹着气回去了。 推车回去的路上，小珊瑚抓着樊清一胸前的纽扣玩。 樊清一垂眸笑看她一眼，抬头时忽然想到小女儿是从现实世界穿进书中的，不由想问问小女儿的意见。 “小珊瑚，你说妈不卖烧饼的话，卖什么好？” “……手擀面指定不行，妈一个人跟不上，再说，你艳红婶子他们也卖这个，抢生意不好；油条、包子、馒头菜都有大把的人卖……” 李珊瑚扯纽扣的手顿了下。 冲樊清一哇哇叫了两声，【妈，我跟你说做什么，你也听不懂啊……】 樊清一笑，“豆豆说什么？” 【我说，你要不试试自助餐式，做几道菜，荤素都有，让吃的人自己搭配，再送一碗米饭，一碗汤。五毛钱管饱，八毛钱管吃好，一块钱管吃精贵！】 小奶音叭叭叭一口气说完，细细的喘了一口气，冲樊清一挤眼笑。 樊清一装作恍然的哦了声，“你说咱们这以面食为主，我要是把咱们自己种的大米饭拿出来卖，能不能行？” 李珊瑚眼睛一亮，哇哇乱叫。 【行！指定行！妈，你做的菜好吃，大米饭咱们自己产的，都是没本的生意，只要卖出去，就是净赚！】 “那妈试试，有米饭再配上几个菜，到时候素菜一份五分钱，荤菜一份一毛五，米饭一毛一大碗，买两份菜一份米的，我们再免费送一碗萝卜丸子汤，三份以上再加送一张葱油饼，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第119章 自助餐试卖 李珊瑚眼睛都瞪大了。 要不是知道她妈就是一普通人，她差点都要怀疑她妈有读心术了。 说的居然跟她想的差不多。 樊清一神秘一笑，“妈从菜谱里扒拉几个先试试？土豆做个酸辣土豆丝，白菜猪肉炖粉条……猪肉暂时没有，得跟商城换，再做个韭菜炒鸡蛋、干煸豆角、炝炒空心菜、虎皮青椒，这几道怎么样？” 李珊瑚哇呜。 樊清一把她小屁股往上兜了一下，“你也觉得好？那我们回去问问你大姐二姐，她们要是也同意，就这么定了。” “要做这么多菜？” 李珍珠眨了眨眼，“妈会很辛苦的。” 李琉璃看了眼堆在大虫跟前的烧饼，数了下，果不其然，今天又是一个都没卖出去。 艳红婶子说，做生意的人多，能人多，豁得出去的人也多，大家都想抢这碗饭吃。 是真正的八仙过海各显其能。 她妈性子绵软，不擅长与人交流沟通，为了她们姐妹，硬生生被逼着跟这些人抢生意。 李琉璃攥了攥手。 “我们帮妈洗菜切菜，妈负责炒菜就好。” 李珍珠忙点头，“好好。” 樊清一蹙眉，“你们还要写作业学习，妈一个人可以的。” “作业简单，我们一会儿就能写完。” 李琉璃扬起脑袋，笑看樊清一，“我们也想出一份力。” 樊清一怔了一下，温柔一笑，“好。” 母女三个在空间里把菜洗了切了，土豆丝泡在水里，准备停当，姐妹俩直接在空间饭桌上写完作业。 第二天是周六，学校没课。 吃过早饭，樊清一算着时间准备炒菜。 李琉璃烧火，李珍珠看小珊瑚与小虫玩。 菜炒好，装进樊清一从商城兑换的瓦罐内，外面再盖上保温的被子。 到纺织厂摊位，等午饭铃声敲响，再把被子掀开。 姐妹俩一个 抱着小珊瑚安静的坐在坛子后面，一个跟樊清一站一块儿，朝纺织厂方向吆喝。 “萝卜丸子汤免费送了，喷香的大米饭一碗只要一毛钱，酸辣土豆丝、干煸豆角、炝炒空心菜，不好吃都不要钱了……” “虎皮青椒五分钱一大份，韭菜鸡蛋一毛钱一份，白菜猪肉炖粉条一毛五一份了，买两份就送萝卜丸子汤嘞……” 吸取了前几天的教训，这一次，樊清一 一开口就飙到了最高音量。 喊话又快又利索。 等那些人听她喊的菜名不对，想再压她时，已经有一拨人听到了她的喊话，朝她这边走过来了。 樊清一忙又喊了两嗓子。 那些人跟着提高音量压她，樊清一就顿一下，他们看樊清一不喊了也疑惑的停下来。 樊清一就抓着这个空档，噼里啪啦把自己的菜名和优惠再喊一遍。 硬生生给她喊来四五个食客。 几人走到她摊子前问，“你这有大米饭卖？” “对！一毛钱一大碗！这种碗，管饱！” 樊清一把自己家准备的大海碗拿出来，那几人一看都笑了。 这么大一只碗，确实能吃饱。 “菜怎么卖？光听你报菜名儿了，都没记住价钱。” 樊清一就又报了一遍，再把瓦罐打开，拿勺子一个个盛出来给他们看。 “在家刚炒好装进来的，还热腾着呢，菜都是自家种的，这萝卜丸子汤也是，虽然是免费送的，但每个碗里最少八个丸子，我这还有芫荽、蒜苗，香油、醋、辣椒面，你们可以随便放。” 樊清一很紧张，攥着勺子的手很用力，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几人。 余光还警惕的扫视着附近摆摊的商家，很担心自己一不注意，被他们抢走了客人。 “瞧着很不错诶，我 这几天吃面条、吃饼都吃腻了，今天就吃大米饭了！” 问话的男人跟身边同伴商量，另外三个人也小声说，“虽然贵点，但闻起来还不错，尝尝吧？我也烦面条了，天天吃，腻的很。” 几人达成一致，开始点菜。 “同志，给我来一份白菜猪肉炖粉条，一份炝炒空心菜，一份米，你算算多少钱，两份菜一份米送丸子汤对吧？” “我要一个干煸豆角、一个酸辣土豆丝，一份米……” 两人同时开口，互相看了一眼。 李琉璃立刻接住第二个人的话，笑盈盈的说，“叔叔，三份菜多送一张葱油饼哦，我妈妈做的葱油饼可好吃了，不信你先尝一块儿。” 她说着，拿出一张葱油饼，切了几个小块，递过去。 每人递了一小块。 免费给的，哪有不接的道理。 几人都接过来吃了，都是眼前一亮。 “行，那我再点一个炝炒空心菜，你再多送我一张葱油饼。”那人乐呵呵的笑道。 李琉璃忙哎了声，“三个素菜一份米，一共两毛五分钱，叔叔，您饭盒给我，我给您打菜。” “好嘞。” 那人付了钱，把饭盒递给李琉璃，李琉璃按着他要的，把饭盒给装的满当当的，米饭盛碗里递给他，“叔叔，碗您先拿走，等会儿吃完再送出来就行。” “哎哟，这孩子也太实诚了。” 那人惊讶的看着满满一饭盒菜，他本来以为米饭跟菜装一个饭盒里已经很实惠了，居然是满满一盒菜，米饭另算。 这…… 樊清一在旁边提醒女儿，“阿璃，还有汤。” “对了，还有汤……” 她又拿了个碗，给那人盛了一碗汤，递过去，那人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我这可没手端汤了，能在你们摊位上吃吗？” 他看了眼摊子后面的空桌和长凳。 李琉璃也回头看了眼，笑着点头，“当然可以，我给您放桌上。” 她把丸子汤端过去，放桌子上，那人笑眯眯的绕进来坐下，还抬手招呼同伴，“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买了进来吃啊，这么实惠，还犹豫啥……” 说完，先夹了筷子干煸豆角，一入口，他眼睛就瞪了一下，“这豆角……还过油了？” “对呀，我妈说过了油炒出来更好吃，脆香脆香的。” 李珍珠抱着小珊瑚，挪了挪小板凳，回应男人。 男人笑了笑，“嗯，确实脆香脆香的，好吃的很！” 李珍珠也笑了，叫樊清一，“妈，叔叔夸你做的干煸豆角好吃嘞。” 外面有人正点菜，听到这话笑着说，“那再给我来一份干煸豆角。” 五个客人都留下点了菜。 最少的也点了两份菜一份米，免费送了碗丸子汤。 一个小桌子坐的满当当的，有人看到他们这人多，凑过来问这家好吃不。 里面的人竖大拇指，“老板人实在，炒菜好吃，价格还便宜，在这附近估计找不到第二家……” 那人半信半疑的也买了份带走吃。 后面又来了两拨人，樊清一和李琉璃抢到了两个。 上班铃声敲响的时候，她们摊位上来了个不速之客。 李老四。 “有人说你在这摆摊我还不信？居然是真的！樊清一，你一个把丈夫克死，害的小叔子家破妻离的人，做的饭真有人敢吃吗？” 第138章 我们来捧个场 姓苟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但店内东西被砸的稀巴烂，一家几口子每人身上都挂了彩，还在这一排商户眼皮子底下出了那么大一个丑。 到最后，也没逃过去，被那群人逼着拿出了说好的钱，这事儿才算过去。 姓苟的连店面都没顾上收拾，锁上门带着一家子逃一样跑了。 孙家嫂子笑的泪花儿都掉了出来，“我瞅着年前是不打算回来，估摸着想等年后大家伙把这茬给忘了再回来。” 说完，轻啐一声。 “这人呐，就是不能做缺德事，瞧，这报应立刻就找上门来了。” 樊清一笑着点头。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等她生起火，孙家嫂子才走。 煤球还没烧起来，店内冷，屋里不少木屑燃起的烟火，樊清一直接把小女儿放进了空间，让小老虎陪她玩耍。 她自己开始打扫卫生，擦桌子，摆条凳。 算着时间，到后厨拿出在空间洗好的菜，开始准备当天的菜式。 空间又升了两级，多了一个养鱼虾的一键功能选项，樊清一没犹豫，直接点了，这两天鱼和虾都显示能收获了。 刚好，可以拿来出新菜。 鱼头先煲上，做鱼头豆腐汤，鱼肉做酸菜鱼。 虾就按商城给的菜谱，做个蒜蓉粉丝蒸虾。 再炒一个农家小炒肉。 三荤三素，素菜就做香辣手撕茄条、清炒扁豆、炝炒酸辣白菜。 免费的小菜，樊清一按照跟小女儿心声的沟通，在墙边摆了一个长几，当天送的小菜都放上面，让食客们自己按照消费自己拿。 小女儿说，让他们提前适应一下火锅的取菜模式。 樊清一觉得这样挺好的，她打饭的速度一下子就提上来了，能节省不少时间。 关键是食客们自己拿的也乐呵，觉得樊嫂子信的过他们。 拿东西从来不拿超过自己消费范围外的。 几个灶同时起火，炒菜添柴，樊清一从一开始的手忙脚乱，到现在忙中不乱、有条不紊。 菜出锅放进加热过的瓦罐内，盖上盖子，拿保暖的棉被一包。 等纺织厂下工铃声打响再掀开。 “樊嫂子，今天有新菜式了？给我来份蒜蓉粉丝蒸虾，酸菜鱼，一份手撕茄条，这鱼头汤是……送的？” 第一个食客冲进店内，听樊清一说鱼头汤居然免费，忙朝身后吆喝。 “今天的免费汤是鱼头汤！” 外头跑过去想吃其他饭菜的工人一听，立刻刹住脚步拐了进来。 “真的假的？鱼头汤拿来送，不要钱？” “当然不要！我樊嫂子就是大气！” “樊嫂子，全要素菜也送吗？” “咦，你这人能不能别这么抠儿？” “就是！樊嫂子素菜五分一份，荤菜也才一毛五，你两份素菜配一份荤菜加一大碗米也才三毛五，还有这么多免费小菜，还给你喝免费的鱼头汤，本来就只赚个辛苦钱！” “你好意思只要素菜吗你！” 那人或许真是第一次来，连声惊呼，“多少多少！三份菜一份米菜三毛五？！开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我们都吃小半年了。” 那人摆手，“不、不是，我的意思是怎么会有这么便宜的饭菜？！” 他吃一碗面条也得两毛钱了，通常吃不饱，得再买个烧饼或者馒头夹菜。 这下来可就不只三毛五了，那可什么都没有。 这…… 他一眼瞧到墙边那些小菜，与冒着豆腐香的鱼头汤，瞬间咽了口口水。 “给我来两份素菜，一份荤菜，一大碗米饭。” 有人哈哈大笑，拍他肩膀，让他看那一长溜队伍。 “兄弟，瞧见没？想吃得排队，你再磨叽，待会儿排到跟前也没了。” 那人打眼去看，那队伍眼瞅着就要出店了，哎哟一声，忙跑过去要占位排队。 谁知，有人快他一步，站到了最后一个人后面。 他‘诶’了声，“你这人怎么还带抢……” 一抬眼，指责的话立刻顿住，换了个讨巧的笑，“周秘书，你怎么也来这儿吃饭？哟，还有小万同志，小武同志，你们今儿个这是 ……” “我们办公室聚餐，听说这边新开了一家小饭馆儿，饭菜味道不错，来尝尝。” 周秘书略带三分笑，客气而疏离的解释。 那人眼底笑意立刻浓了几分，“那你真来对地方了，樊嫂子的手艺绝对不输国营饭店的大厨……” 他还想再说几句，周秘书已经微笑着点了头，招呼身后的同事。 “你们想吃什么，先看看菜单。” 那人话一顿，陪着笑又介绍今天的菜式。 “樊嫂子这天天换花样儿，每天的菜式搭配都不同，送的免费汤也都是真材实料的，小菜更是 ……” 他指着墙边一溜，“都在那儿。” 周秘书身后的两个男人含笑道谢，但眸底都带着疏离。 那人又说了几句，瞧见他们身后又排人了，忙两步窜过去，占住。 樊清一打到周秘书这，愣了下。 “斐斐说你这的饭菜不错，刘副厂建议我们来尝尝。” 周秘书微点了下头，“来一份农家小炒肉，一份酸菜鱼，一份香辣手撕茄条、炝炒酸辣白菜，汤……是免费送的？” “对，今天是鱼头汤，还有附赠的小菜，可以根据需求自行取用。” 樊清一朝墙边示意了一眼，垂眸盛饭菜。 他身后的两人也笑着点了自己想吃的菜。 三人本来打算打完饭就回厂办的，但小武瞄了眼鱼头汤，白浓的汤，飘着几块白嫩的豆腐，看着就很馋人。 两人一起看周秘书，想留下来喝汤。 樊清一见他们为难，笑着说，“可以把汤端回去喝，明天再送过来。” “哎，周秘书，这里有空桌，你们坐这里。” 不少人认出周秘书和办公室的同事，笑着招呼他们。 周秘书犹豫了一下，就点了头。 小武与小万眼睛瞬间一亮，忙接过周秘书的饭盒快步走过去，先把饭盒放下占住位置，再麻溜去盛汤，还不忘给周秘书盛一碗。 再瞧墙边那一溜十几样小菜，墙上贴的吃什么套餐配多少小菜的标识，很自觉的拿小碟子夹属于自己的那份，顺带给周秘书也带一份。 三人占了一张桌子，周围七八个人挤一块的，都没敢过去。 樊清一多看了周秘书那桌几眼。 “樊嫂子，鱼头汤我不喝，一会儿吃晚饭打了带回去可以不？” 第139章 她都愿意 有人笑着问，樊清一忙收回神，“当然可以，免费送给大家伙的，怎么吃你们自己做主。” “得嘞，还是樊嫂子好说话。” 门口那几家卖的好的摊子，送的汤就不让带走。 不但不给带走，你还得要他们才会给。 盛出来也是清汤寡水，可没樊嫂子这汤料足。 瞧瞧这白嫩的豆腐，勺子根本不用往底下掏，随便一盛就是满一勺的汤跟豆腐。 把这汤带回去，晚上再加点水，煮个汤面，哎哟，那叫一个美。 瓦罐很快见了底儿，快排到跟前的人直哎哟，“我就耽误了两分钟……” 樊清一抱歉一笑，“对不住，只剩三人份的饭菜了。” 后面的人唉声叹气离开，去别家找吃的。 “隔壁新出的几种饺子味道不错，可以去尝尝。”樊清一顺口给要离开的客人建议。 客人笑着道了谢， 有去的也有不去的。 当然这已经不是樊清一能左右的了。 樊清一闲下来，视线再次看向周秘书那桌，脑子里还在琢磨刚才他说的话。 “斐斐说你这的饭菜不错，刘副厂建议我们来尝尝。” 这话直白的不能再直白。 刘斐斐找了刘副厂，刘副厂安排他们过来的。 是…… 因为隔壁姓苟的花钱找人来闹那件事儿吧？ 她明白斐斐的意图，但这样……着实为难刘副厂了。 樊清一在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 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善后。 正茫然间，周秘书起身朝她走过来，“樊嫂子，你做的饭菜确实好吃，听斐斐和承才说，你打算开火锅店，准备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最迟下周就能上。”樊清一忙道。 周秘书笑，“好，那我们到时一定来捧场。” “欢迎之至。” “希望樊嫂子的饭菜一直这么好吃实惠，价格不贵。” 樊清一点头，“请厂领导放心，昧良心的事我不会做。” 周秘书听出她话中的意思，又笑了下，“好，我会把话带到。” 说完，转身离开。 他两个同事也朝樊清一点头微笑后，跟着周秘书离开。 樊清一微微松了口气。 算着刘承才说的时间，她开始在空间商城里看火锅的汤底，商城有直接卖的，也有熬制汤底的菜谱，樊清一两样都试了。 明显自己熬制的对身体更有好处。 她选择了自己熬汤底。 猪骨汤、牛骨汤、羊骨汤、老母鸡汤、老鸭汤，各种荤汤打底，再加入各种大料，养生药材，或纯菌菇汤，酸辣白菜锅，酸菜锅…… 樊清一 一口气熬出了七八种，等双胞胎放学，让她们试味道。 母女三个商量半天，根据空间能提供的菜、肉种类，挑出了四种。 酸辣白菜锅底、养生菌菇汤、清汤锅，还有个香辣汤底。 各种青菜开始撒种备用。 牛羊猪，也一键收了，在商城买了切割机，切成卷筒状，备用，有的做成肉丸。 “妈，还有木炭。” 李珍珠指着炭窑，“可以开始烧窑了，我还第一次见烧制木炭。” 【乖乖，什么都有，这空间的功能可真不是盖的，怪不得李元宝能靠这空间发家致富。】 小女儿的心声清晰的传到樊清一耳中。 樊清一抬眸看了眼被自己升到36级的空间。 才三十六级，已经开通了这么多有用的功能，她不敢想再往上还会有多少新奇的功能。 她对二女儿笑了下，“我也是第一次见。” 打开面板，开启砍伐树木、一键烧制木炭的功能。 点击后，又根据树木的种类，跳出了烧制木炭的分类。 栎木、榉树类烧制出来的是白炭。 竹子烧制出来的竹炭算黑炭一类，以柞木为原料烧制出来的也是黑炭，还有更便宜的黑炭是榆树、椴树、柳树烧制的。 樊清一仔细研究了，觉得竹炭是其中最好的，燃烧持久耐用。 但山上的竹子少，能烧出来的可用竹炭也少，樊清一又少了些白炭备用。 她连着忙了两天，到第三天下午，刘承才带着定制的木桌来了。 “一一姐，咱们的桌子做好了。” 一下午时间，刘承才带着送木桌来的师傅，帮着摆好桌子，放上电动滑轨，再放大海碗，做转动测试。 别说，还真给他们做成了。 一边能坐十个人，按下开关，放在中间的滑轨就会自己转动，带着海碗朝前走。 刘承才哈哈大笑，“成了！” 樊清一也笑。 那颗悬着的心也总算落了地。 第二天，来吃饭的工人见多了个大家伙，都好奇的问樊清一。 樊清一解释了准备上旋转小火锅，明天试运行，汤底免费，有菜有肉有素丸子、牛肉丸子、牛肉卷等各种。 “还是自己选？” 樊清一点头。 众人都乐了，“那我可得来尝尝，樊嫂子做的总不会差。” “樊嫂子，那你这自助餐还卖吗？” 有人对火锅不感兴趣，担心她把饭菜取消，忙问。 樊清一摇头，“不会取消，两个一起卖。” 她一个人可能忙不过来，所以大部分还是摆出来，让客人自助。 这一天营业结束，收拾好店面，樊清一把几样火锅汤底，一样放了一个锅子。 哦，用的小火锅是那种老北京式儿的涮锅，是樊清一在商城拿积分兑换的，一共兑换了二十个，都是铜的，花了好大一笔积分。 锅里先放木炭，再加盖儿，添汤，等煮沸，下肉，下菜。 调制出简单的蘸酱，她挨个试吃。 确认流程没有问题后，才收拾干净回去，在小院里进到空间，准备第二天的火锅菜，自助餐菜。 多了一个买卖，她忙的时间更多。 双胞胎放学，她还没抬起头。 姐妹俩做完作业，也来帮忙。 樊清一把自己随手记下的纸条递给她们，“需要写几个注意事项，和小火锅的使用说明，贴到墙上给客人看。” 看说明，比她来一个人解释一遍要更有效率。 “我来写。”李珍珠毛遂自荐。 李琉璃帮樊清一捏肉丸，母女三个忙活到九十点，樊清一撵她们去休息，明天还要上学不能耽误了。 她自己继续剥虾线，拍虾泥，做虾丸。 起身时，腰几乎断成两段的感觉。 她疼的倒抽凉气，扶着腰好半天才使上劲儿。 后腰那又木又麻，直的时候能感觉到嘎吱嘎吱的声响。 樊清一轻轻锤着，把所有东西都归拢好，才去睡觉。 好像刚合上眼，天就亮了。 她赶紧起床去做早饭，到灶屋发现李琉璃已经把饭菜烧好了，正往盆里舀热水。 “阿璃……” 看到她进来，李琉璃眼睛一弯，笑的朝气蓬勃，“妈，你起来了，热水将将好。” 樊清一看着大女儿红润的脸蛋儿，与脸颊上这半年养出来的肉，喟然一叹。 孩子能平安健康成长，能有饭吃有衣穿有书念，不管多苦多累她都愿意。 第141章 是她的本事 知道樊嫂子的合伙人是刘副厂的亲侄女是一回事，刘副厂的秘书来吃饭是一回事。 亲耳听到、亲眼看到刘副厂的秘书承认他们跟樊嫂子是自己人，那可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樊清一愣住，周秘书这是…… 周秘书眼神示意了一下身后的纺织厂，樊清一心头翻起百种情绪，面上却只微笑点头，“好。” 给吃饭的工人们看的只愣神。 短暂的安静后，周秘书带着办公室同事端火锅，加汤底，选菜。 吃自助餐的工人们你看我我看你，就差头对头了，凑在一堆小声议论。 “周秘书刚是说他跟樊嫂子是自己人？我没听错吧？” “听着了，没错！周秘书跟樊嫂子是自己人，那……” 一群人齐齐往纺织厂方向望，有人咽了口口水，看了眼樊清一，眼睛睁的老大。 “我的妈诶，樊嫂子可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可不是！能攀上咱们刘副厂，她这买卖稳了。” “何止稳？你信不信过几天，她这店能排到咱们纺织厂门口去。” 几人面面相觑，又纷纷点头认可。 有人砸吧嘴，“哎我说，你们是不是忘了，有没有刘副厂，樊嫂子这生意都差不了，她这手艺在这撂着呢！” “哈哈，你说的也对，樊嫂子这饭菜就是比别家香。”有人笑。 有人附和，“不但好吃，还便宜实惠，送的吃的还都是好的，从来不搞糊弄那一套。” “这个我也认，樊嫂子家好吃便宜，确实是有没有刘副厂，买卖都不会差。” 知道樊清一被隔壁姓苟的算计的客人举着筷子轻敲了下桌子。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吗？没有刘副厂在背后撑腰，樊嫂子的手艺再好，这生意怕也做不大……” 说着，就把樊清一两次被人眼红嫉妒的事说了。 众人听的一阵唏嘘。 还真是。 这年头，一个女人，尤其还是个寡妇，带着三个孩子，没有靠山再有本事也会被人欺负。 樊嫂子已经是他们觉得厉害的了，还这样被人害。 第142章 好运来吧？图个好兆头 第二天客流量一上来，江艳红连傻眼的时间都没有。 乌泱泱的一群人冲进来，不等两人开口，就大声吆喝，“樊嫂子，我要一个锅子，今天要酸辣白菜的锅底……” “……我要个……出新口味了，来个、来个番茄口味的锅底。” “……我、我一个锅子，菌汤的……” 一时间喊叫说话声成片，轰轰的往人脑门子钻，江艳红忙上前招呼。 端锅子，加汤，换木炭，不停往旋转台上加提前清洗好的菜，各种肉卷、肉丸，米饭放上一大盆，想吃自己打，擀好的手擀面一盘接一盘的摆。 吃饱的人一起身，排队等锅子的立刻招手叫人，“江嫂子，这里洗锅加木炭。” “哎，来了。”江艳红随叫随应，立刻赶过去端锅子去后厨，把铜锅洗刷干净，底下的木炭清理出灰，再加新炭。 再出去，客人基本上都选好了菜，调了酱料，她帮着加上汤，客人等上两分钟就能乐呵呵开吃。 还有想排他后面的，客人摇头，“别等我，我得吃到打铃，今天肯定吃不上了，明儿个赶早吧。” 那人苦笑，“连着三天了，一次都没赶上。” “樊嫂子，咱们这锅子就不能再加几个吗？你瞧瞧，我们这么多人都排队想吃……” 锅子加几个倒没问题，只是…… 她这店面空间有限，没办法一下子容纳那么多人一起吃饭。 樊清一无奈道歉，那人有些失望，叹了口气，要了份米饭两素一荤，找了个位置坐下吃饭。 两人分工合作，樊清一确实轻松了不少。 等午饭时间结束，店内跟打了一场仗一样，一片狼藉。 江艳红扶着腰坐下休息，看樊清一的眼神满是佩服。 嫂子是怎么一个人把这两边的买卖都给做起来的？ 她一个人负责火锅都累的够呛，嫂子还要给人打菜卖饭…… 她朝樊清一竖了个大拇指，“嫂子，还得是你。” 樊清一抿了下唇，轻笑着晃了下手中的小木箱，里面放的都是客人的饭钱。 “数一数？” 江艳红摆手，“不用数了，我信嫂子。” 进店的客流量至少比他们两口子的面摊，多出三倍，他们一天的流水是十五左右，三倍就是四十五。 那一个月就是…… 江艳红倒抽一口凉气。 “嫂子！” 她两眼放光，眼底是震惊的喜悦，“你可算是熬出来了。” 只要能挣到钱，养三个孩子就不用为钱发愁了。 樊清一笑，“多亏你劝我来摆摊，不然我现在可能真不知道人在哪。” 江艳红摇头。 这个功她可不敢要，“是嫂子为母则强，一心为三个孩子打算，才咬着牙走到现在的。” 提到三个孩子，樊清一眼底的光瞬间柔和了几分。 “她们还小，我当妈的，总得多为她们想想。” 江艳红点头，“嫂子这想法没错，我也打算等年后暑假把成然转到镇上学校来，嫂子给阿璃和珠珠转纺织厂六小时是怎么转的？能跟我说说都需要注意什么吗？” 怕樊清一想起李文风不在伤感，江艳红没敢多说，就把话题转移到孩子身上。 “六小需要考试，成然该上五年级了吧？暑假转的话，到时可以问问阿璃和珠珠的班主任曹老师……” 聊起孩子，当妈妈的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江艳红担心宋成然的成绩，担心他在农村学校教育水平落后，担心孩子不在身边会不会被村里那些熊孩子带坏…… “不怕嫂子笑话，这孩子就是我的命根子，我这辈子真是指着他活了……” 樊清一不好发表意见，只说，可怜天下父母心。 江艳红叹气，“可不是。” 两人唠了一会儿，开始一边干活一边闲话，江艳红问起加了小火锅，这门面的招牌是不是也给挂上？ “我瞧着嫂子开张这么长时间，还没个招牌，工人提起都只说是樊嫂子的小饭馆儿。” 樊清一笑，“没有特意想这个，樊嫂子的小饭馆儿也不错。” 江艳红也笑，“这名字听着是亲切，叫这个也不是不行，但嫂子做的这个旋转小火锅在这是独一份，不抢挂个招牌，万一被以后模仿你火锅的人抢走了，就太亏了。” “……”樊清一微蹙了下眉头，有些犹豫。 “那……我想想。” 店内收拾妥当，樊清一抱着小珊瑚回小院，江艳红要跟宋有为先回他们那边一趟，晚一点再过去小院帮忙。 樊清一提前把要处理的牛羊猪鸡鸭鹅，洗干净从空间拿出来。 青菜之类的也都先拿出空间，放到灶屋。 江艳红过来，两人一起切肉打肉泥煮肉丸，切卷的工作，樊清一打算晚上自己在空间里完成，毕竟那个切卷机不太适合出现。 两人干活效率高，不到双胞胎放学就忙完了，樊清一留江艳红吃晚饭，江艳红没答应，亲了小珊瑚两口走了。 姐妹俩回来，樊清一已经做好了晚饭等她们。 母女三个一边吃饭一边商量门头招牌的事，“要不就直接叫旋转小火锅？” “名字挺新奇，但不够喜庆。”李琉璃说。 李珍珠塞了嘴香菇肉片，含糊不清说，“ 那叫好运来呢？” “好运来旋转小火锅。” 樊清一在嘴里一字一字咀嚼，“名字兆头挺好的。” 李珍珠笑眯眯的点头。 李琉璃也附和颔首。 樊清一笑，“那就这么定了。” 她第二天去店里的时候，路过纺织厂，给了门卫两根黄瓜，借了他电话给刘斐斐打了一个，请她找刘承才来一趟，她有事想找给她做旋转小火锅桌子的木匠，再给做个招牌。 刘斐斐一口应下，问了招牌写什么字，跟樊清一聊了几句，就赶着去上班挂了电话。 没两天，刘斐斐与刘承才姐弟俩一块儿来了。 刘承才扛着一块长木板，木板上盖着一快红布，看着喜气洋洋的。 “一一姐，看我们给你送什么来了？”刘斐斐笑着叫人。 樊清一抬眸看过去，猜出是什么了，却故意一笑，“是什么？” 第143章 那我成什么人了…… “当当当当。” 刘斐斐支棱着手，刘承才忍着笑把红布掀起来一块，给樊清一看木板上的字。 海棠红打底，黑字描金边，写着不知道什么字体的几个大字。 好运来旋转小火锅。 小火锅旁边右上角，还绘了幅北京涮锅的锅子，锅子内有肉有菜，还有象征热气腾腾的几缕白烟，看上去生动又形象。 “这……太好看了。” 又好看又抢眼！ 樊清一眼睛微亮，说不出的喜欢。 刘斐斐笑的很是得意，“字好看吧？画好看吧？” 樊清一连连点头。 “字我爸写的，锅子我妈画的，俩人为这几个字一幅画，修修改改折腾了几十张宣纸，可认真了。”刘斐斐笑着说。 樊清一惊讶，“是你爸妈帮的忙？” “是啊，爸妈说没能帮上你什么大忙，写个字画个画的忙，他们还是能帮的。” 刘斐斐眉眼都染着笑意，“我爸打小就跟我爷练毛笔字，这一手字写了几十年，你不知道他写完敲定用这几个字的时候，多高兴……” “还有我妈，这画儿也练了不少年了，以前没什么机会秀，好不容易能帮上你的忙，你是不知道她为画这个锅子，还偷偷去我姥家，把老北京涮锅的锅子给扒拉出来……” 说完，看向店内的锅子，眼睛一亮一笑，“这可不就巧了吗？” 樊清一顺着她的视线落在涮锅上，再扭头看刘母画的锅子。 也笑了。 确实挺巧的。 “一一姐，现在就挂上吗？”刘承才问，“要不要寻个黄道吉日再……” 樊清一摇头，“不用，直接挂上去吧。” 她转身去店里搬了条凳过来，刘承才应了声，从随身背着的斜挎包里取出来时准备的工具家伙什，先站凳子上测试了高度，把钉子锤进去，再挂招牌固定。 几分钟就搞定了。 他站在条凳上，看站在地上仰着头盯着招牌瞧的三人，“这红布我直接揭了？” “你揭什么？下来让一一姐揭。”刘斐斐没好气的皱眉，瞪堂弟 一眼。 第146章 不是这样的 樊清一猛的睁开眼睛，胸口因害怕剧烈起伏着。 她攥着被子，视线紧紧盯着房梁，没有焦距的看着还在脑海循环播放的最后一个镜头。 文风哥口吐鲜血，怎么都止不住…… 樊清一恐慌的不行，这种恐慌她上次生小珊瑚难产差点死掉的时候有过一次。 那次也是在梦里，她眼睁睁看着她活生生的三个女儿，变成了冷冰冰的墓碑。 文风哥…… 一定出事了！ 她的视线，茫然而没有焦距的在室内胡乱扫视，攥着被子的手也越来越紧，好像抓紧了被子，就抓住了内心那看不见的希望。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自己快被恐惧灭顶了，呼吸都不顺畅了。 耳边忽然传来三个女儿均匀的呼吸声。 还有小女儿咯咯笑的声音。 樊清一 一瞬间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浑身已经湿透。 她起身换了件干爽的衣裳，躺下看着房顶直到天亮。 连着几天，樊清一晚上总能梦到李文风，但每次都是一身伤。 樊清一担心的睡不着觉，白天做事情提不起精神，直到几个孩子期末考试结束，宋婶子带着宋成然来镇上给火锅店帮忙。 樊清一才打起几分精神，“跟艳红一样，底薪加提成，提成日结，底薪月结，成然要来的话也一样算……” “他一个孩子，搭把手还给什么钱？” 宋婶子拦着不让樊清一再掏钱，“我一个老婆子也不能跟艳红这个壮劳力比，我只拿她的一半，你要同意我就留下来帮忙，不同意那我就看看你们，晚点还回去。” “婶子，这指定不行……” 樊清一不同意，给江艳红使眼色。 江艳红反而笑着劝她，“嫂子，你就听我妈话吧，这钱怎么算都是我们跟着你白捡的，就搭把手的功夫，分走你那么多钱，你要不同意，我这钱拿着也心亏的慌了……” 婆媳俩坚持，樊清一怎么劝都不行，不按照她们说的就拿撂挑子威胁她。 给樊清一弄的哭笑不得，只好妥协。 “那……成然也不能白干活，一天按五块……” 江艳红忙去拦，“嫂子！” 樊清一叹气，“那三……” 江艳红摇头。 “两块吧，不能再少了，再少孩子就打白工了。”樊清一无奈。 江艳红张了张嘴，想说一天两块，一个月三十天，那都六十了。 谁家还在上小学的孩子，一个月就能赚六十块钱了？ 都顶的上纺织厂工人一个月工资了。 那边，宋成然看了眼双胞胎姐妹，问樊清一，“阿璃和珠珠也有吗？” 樊清一愣了下。 李琉璃摇头，“我们不要。” “对，我们不要。”李珍珠应声附和。 宋成然咧嘴一笑，“那我也不要。” 三个孩子相视一笑。 樊清一，“……好孩子，你跟阿璃珠珠她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宋成然问。 樊清一额了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跟一个孩子解释，阿璃和珠珠是她的孩子，她赚的钱基本上等同于是她们的。 但他不是她的孩子，所以她赚的钱也跟他没有关系。 “你是男孩子，阿璃珠珠她们是女孩子，你得干重活，当然不一样。” 江艳红看出樊清一的无措，忙出声。 宋成然皱眉，觉得这个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 樊清一想了想，微笑开口，“阿璃和珠珠也有工钱，给你们按天算钱，干几天给几天工钱。” “我们也有？” 李珍珠伸出两根手指头，“也是一天两块钱吗？” 樊清一点头。 李珍珠哇呜一声，眼睛都亮了。 李琉璃张了下嘴，想说她不要，但看到妹妹那么高兴，又把话咽了回去。 妈要是给她钱，她就再还给妈，这样就行啦。 三个孩子高兴成一团，樊清一看着他们，也笑了。 宋婶子跟宋成然住到了樊清一租的院子。 她们母女四个睡一屋，宋婶子跟宋成然睡到了隔壁那间。 晚上，樊清一再次从噩梦中惊醒，睡不着起来穿了衣服到院子里，望着天上的月亮想李文风。 宋婶子听到动静出来，“做噩梦了……” “吵醒婶子了？” 两人同时开口，樊清一扯了扯嘴角，拉住衣服慢慢蹲下，“婶子，我……梦到文风哥了。” 宋婶子走过去，半蹲在她旁边，等她的下一句。 “……文风哥满嘴血……” 听出她声音里的脆弱，宋婶子在心里轻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背。 “梦都是相反的，你梦到文风吐血，说不定他在某个地方活的好好的，你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 樊清一摇头。 不是这样的。 小珊瑚是从现实时间穿进来的，她说她们姐妹三个惨死，她梦到的就是惨死。 她说文风哥死到了她们母女几个后面，她一开始也是信的。 但…… 小珊瑚说她拿到了本该女主拿到的金手指空间戒指，李元宝不能拿着空间走主线发家致富的任务，主线就发生了偏差。 她们作为炮灰，也有可能会随着剧情的发展变化，而产生与小说不一样的变化。 所以，小珊瑚也不确定文风哥到底是不是还活着。 宋婶子劝了她一会儿，扶她回屋睡觉。 樊清一望着房顶，想着李文风，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她就起了床，先写了一封信，按照记忆中的地址寄了出去。 文风哥说，除非万不得已，否则不要寄信到不对。 她现在…… 已经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 她是一定要得到点部队上传来的真实消息。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她每天都盼着邮递员骑车从店门前经过，但每次都落空。 火锅店里，一下子多了四个劳动力，来不及洗的菜有人洗了，客人催点的肉跟菜也能第一时间端上去了。 樊清一甚至有空给被养刁嘴的老顾客炒几道小菜。 临到年关，纺织厂赶工，厂里三班倒，上下班的时间跟着调整，吃饭的人也开始一波一波的来，中午吃饭的一波，下午四点后就开始上人，一直到晚上八点还有来吃火锅的。 甚至不少远地方的人慕名来吃。 江艳红偶然发现，厨房的菜上一个小时已经快没了，下一个小时居然比前一个小时还要多，前几次她以为自己记错了，但次数多了，她就有点疑神疑鬼。 “妈，你有没有发现，嫂子一早上拉去的菜明明都要没了，却突然又多了……” 第147章 保持距离才是长久相处之道 “瞎说什么？那菜就在那放着，客人要不要，要了几份都是有数的。” 宋婶子皱眉，“它还能凭空多出来？” “我也不信，但好几次了……”江艳红也皱眉，“也是，总不至于是凭空变出来的吧？” 婆媳俩对视一眼，宋婶子说，“兴许那店里有别的放菜的地方，你嫂子不方便告诉咱们，这事儿别在外面乱说。” 江艳红点头。 宋婶子看着听话的儿媳，又点了她一句，“不该管的不要管，不该问的不要问，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保持距离，才是长久相处之道。” “妈，这道理我懂，我这不是跟你才说两句，嫂子那我一个字都没提。” 江艳红冲宋婶子笑了一下。 宋婶子嗯了声，“你知道就好，你嫂子愿意带咱们家赚钱，那是咱们相与出的情分，可不能因为这些小事坏了两家的情分。” 江艳红连连点头。 对婆婆的话深以为然。 要不是婆婆对嫂子前有救命之恩，后有收留之恩，嫂子也不能这么信任他们，白给他们送这么多钱，这情分那可值老多钱了。 嫂子这做买卖的头脑比他们强多了，只要这情分不断，以后跟着嫂子，肯定比他们自己瞎琢磨赚钱多！ 婆媳俩这话谁也没说，江艳红也不再关注菜多菜少了，每天只专心做好分内的事。 别说，这十来天，他们又赚了不少。 锅子又加了十个，再不能加了，店面太小，实在坐不下那么多人。 有问能不能煮好带走吃的，樊清一表示没有办法时，小珊瑚蹬着腿吆喝，【能！妈，麻辣烫能煮好带走吃啊，骨汤煮熟，加个特制的酱，那味道也是一赞。】 李珊瑚表示，那是串串爱好者的完美替代品。 哦，对，还有她最爱的关东煮。 樊清一听到小女儿的心声，花了两天时间，从她嘴里套出了关东煮的配方，又花时间整理出来，交给了宋有为。 她实在忙不过来了，既然有赚钱的法子，当然是给她信得过的人一起赚。 “嫂子，你要把这关东煮给我们？”江艳红又惊又喜。 樊清一笑着点头，“这个简单好操作，成然爸中午还在门口那卖面，晚上来我们小店门口支个摊子……” 第148章 便宜不占白不占 “李桑臣！” 宋有为蹙眉，“你怎么说话的？她是你二婶……” “真是她！” 李桑臣一脸嫌弃，眼底是丝毫不加掩饰的厌恶，“她早被我爷休了，算我哪门子的二婶？” 说完，朝店内方向啐了口唾沫，叫上王佳佳就要走。 “佳佳，咱们走，不吃扫把星的东西……” 旁边排队的人嘿了声，“这哪来的显眼包？真以为樊嫂子的火锅是他想吃就能吃的上的？” “小爷不稀罕吃！”李桑臣又得意又厌弃的哼了声。 王佳佳没动。 她早听车间的小姐妹说过，厂对面有家小火锅，好吃不贵，她好几次都想来吃，但…… 她没钱！ 她每个月的工钱全让她妈代领了，手里一毛钱都没有。 馋的狠了，就来买两串关东煮解馋，但关东煮哪有坐里面暖融融的大口吃肉大口喝汤来的舒坦。 “佳佳？” 王佳佳眼珠子转了转，主动拉住李桑臣的衣角，“李桑臣，这家火锅店真是你二婶开的？” 她没见过李桑臣的二婶，她只见过他二叔。 长的高大帅气，眸光如炬，看她的时候总带着审视的目光，她那会儿想巴结来着，对方压根不甩她。 李桑臣嗯了声，“不过我二叔死后，我爷把她休出李家了， 她跟我们家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 王佳佳打断他，“她的孩子跟你一眼姓李，还是你们李家人，再说 ……这火锅如果真是你二婶开的，咱们去吃火锅，你二婶总不好意思找咱们要钱吧？” 说着看了眼在他们身后又排了很长的队伍，眼底有种诡异的优越感。 “……咱们是自己人，这队应该也不用排 。” 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李桑臣愣了下。 王佳佳晃着他的衣角，声音轻轻柔柔的，“桑臣哥，我想吃。” “好，吃！” 李桑臣瞬间昏了头，反手拉住王佳佳的手捏了下，王佳佳虽然不喜欢却没挣开，李桑臣脑袋更晕了。 他像个英勇无畏的勇士，往前横冲直闯。 “起开起开，这我家店，都让开！” 不少排队的客人狠狠皱起眉头，正要发火，听到他的话又满心不舒服的把怒火压下去，给他让出一条路。 两人就这么闯了进去。 李桑臣招呼王佳佳，“你先找位置坐，我去给你端锅，想吃什么锅底？” 王佳佳享受的扫了圈众人投过来的目光，才去看墙上贴的锅底名字，“就要个金汤锅底吧。” 她也不知道哪个好吃，刚才听到有人喊金汤，说是新口味，她尝尝回去也好跟别人炫耀。 “好嘞。” 李桑臣笑着朝一个人少的座位指了指，“你快去，我马上就来。” 王佳佳难得挤出一个笑容，乖巧的应了一声，“好。” 李桑臣美滋滋的，转了一圈没找到锅子，就跟着大部队先去端菜。 他心里想的特别好。 樊清一没儿子，生的都是闺女，以后还得求着他这个长房长孙，好跟二叔埋一块儿，就算发现他，也不敢跟他大小声。 所以，他完全没顾忌，当自家店一样，想吃什么就拿什么，觉得哪个好久拿哪个。 宋有为请老顾客帮忙盯会儿摊子，挤进来时就看到他端了两盘精品肥牛卷，又急又气，跺着脚叫自己媳妇。 江艳红忙的抬不起头，听到宋有为的叫声不对劲，立刻放下手中的活，抬眼夫妻对视。 中间就是端着肥牛卷的李桑臣。 宋有为指了指他，“他在外头吆喝着这店是他家的。” “什么？” 江艳红脸色微变，三两步冲上去，劈手夺过李桑臣手中的盘子，“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你干什么？！” 李桑臣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还想上手去夺盘子，被宋有为抓住胳膊。 “李桑臣，这不是你能闹事的地方，赶紧出去，别耽误她们做生意。” 他拉着李桑臣往外拽。 李桑臣哪会走，威胁夫妻俩，“你们再这样，信不信我把樊清一在山河村做的那些事都吆喝出去，让她这个店开不下去？” “你！” 江艳红气的眉头拧成了川字，看宋有为。 宋有为也很为难。 夫妻俩迟疑不定间，樊清一端着一个装锅底的瓦罐出来了。 见到三人对峙，她微愣了下。 李桑臣瞧见她，气焰更嚣张了，直呼其名，“樊清一，你这的东西我能不能吃？” 说完赤裸裸威胁她，“你想清楚了，我今天是带对象过来的，你敢让我没脸，我就告诉你这些客人你是扫把星，到时候看谁还来你店里吃饭。” 樊清一微蹙了下眉，神情漠然的看着他。 “嫂子，怪我，他刚才在门口叫我，我一愣神的功夫，他们就闯进来了……” 宋有为一脸歉意，樊清一摇了下头。 “不怪你。” 说起来，她还奇怪，李老四早就知道她在纺织厂门口摆摊，李家却一直没人来，原来是没告诉李家人吗？ “李桑臣，我跟你们李家已经没有关系了，想吃火锅，可以……” 李桑臣听到她前一句话，脸色有些不愉，再听到她说可以吃火锅，又有几分得意，觉得樊清一是怕了他。 谁知道，樊清一话头一转，朝外面排起的长队抬了下下巴。 “……去排队。” 李桑臣脸一黑，“……你确定？” 她敢点头，他就敢把她是扫把星的事吆喝出去，看谁吃亏。 樊清一疏离的瞥他一眼，叫宋有为，“敢砸场子就把人打出去，出了事我担着。” 江艳红哎了声。 上手推李桑臣，“赶紧走，别在这碍事儿，想吃去排队，想找茬我们奉陪。” “干什么？” 李桑臣扭了扭身子，避开江艳红，像不认识樊清一 一样看着她，“你可想好了，你让我吃顿火锅，咱什么事儿都没有，你要是撵我，那我可就不管不顾了……” “行了你，诚然爸，捂住嘴，拖出去。” 江艳红对李家人老爱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威胁很是厌恶鄙夷，她嫌弃的看了眼李桑臣，叫宋有为。 宋有为哎了声，就要上手去堵李桑臣的嘴。 李桑臣突然朝上蹦跶了两下，挣脱开江艳红，在店里大声吆喝，“哎，老少爷们儿都看过来，这女人……就她！开旋转小火锅的樊清一是个扫把星，是个…… ” 他飞快瞥了眼樊清一，与她视线相对，似乎在等她面露后悔，开口求饶。 第150章 人不要脸，hetui～ 他有的是办法让她把钱吐出来。 “爸，我有个主意。” 李桑臣得意的晃了晃脑袋，把李老大和李大嫂的目光都吸引过来后，一抬下巴，说，“……保证那扫把星每个月乖乖的把钱交给咱们。” 李老大审视的看了眼儿子，“说说，什么主意。” 李桑臣凑过去，把王佳佳告诉自己的话，小声说给李老大。 李老大的眼睛果然一亮。 李大嫂脸却黑了，“什么馊主意，我十月怀胎生下你，一把屎一把尿给你拉扯大，她樊清一算什么东西，还想捡现成的，我呸！” “妈，你可想好了，三叔家还有个李奇楠呢。” 李桑臣伸出五根手指，在李大嫂眼前比划，“她一个月说不好能赚这个数。” 五千！ 李大嫂猛咽口水，被那五根手指头刺激的浑身打激灵。 她咬了咬牙，“成！反正你还是我儿子，这谁也改不了。” “那当然的。”李桑臣嘻嘻笑。 李老大 望着镇上的方向，慢慢眯起了眼睛。 两天后，李桑臣再次回了家。 一家三口直奔李老太与李老头的卧室。 “爷奶，我有事跟你们说……” 李桑臣一出口，就把樊清一赚钱的事给卖了，“一个月打底三千，多了五千啊！二叔一年也才往家里拿一千来块……” “你说的是真的？” 李老太激动的嘴张了几次，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揣着手从床里侧挪到床边，瞪大了眼盯着李桑臣。 李桑臣对李老太的反应很满意，笑眯眯的点头，“当然是真的。” “爷奶，你们是不知道，她那火锅店有多红火，那排队的人从她店门口都能排到纺织厂大门口了，一天的流水少说都得有一两百……” 说着，撇嘴啐了声，“宋家那两口子跟着她可没少赚钱，也没见她回村来孝敬爷奶你们，真是……没一点良心。” 李老头睨了李桑臣一眼。 “爷，我是心疼你和我奶，你说你们庇护她们十年，她呢？做的是人事吗？” 李桑臣缩了下肩膀，陪笑，“要我说，她赚的钱合盖是咱们老李家的，毕竟她三个闺女都姓李……” “对，我大孙子说的对，她赚的钱合盖是老李家的！” 李老太满眼兴奋，手指下意识做着搓手指数钱的动作。 李老头皱眉，瞥了李老太一眼，“什么老李家的？她早不是李家人了，她挣不挣钱都跟咱们李家没有关系……” “爸，你这话不对。” 李老大出声，打断李老头，“就算她被休了，她生的三个闺女还是姓李，还是咱们老李家人。” “老大！” 李老头的眉头蹙的更紧了，他眼含警告看着李老大。 李老大冲他苦笑一声，“爸，你觉得我是贪她赚的那点钱吗？我是心疼老二！老二没了，她三个闺女长大了怎么办？” “……娘家连一个能为她们撑腰的人都没有。” 李老头面无表情。 他自己的种，他还能不清楚老大是不是贪？ 见李老头不收回视线，李老大抹了一把脸，索性破罐子破摔。 “爸要是非那么想我，我也无话可说，我不能让老二死了也不得安宁。” “你想干什么？”李老头面皮紧绷，明显是想阻止李老大。 但李老大并没理会。 “爸，老四离婚没孩子，老三只有一个儿子，就我家有俩儿子，为了老二那三个闺女以后嫁人有娘家哥，我打算把桑臣或者元柏过继给老二……” “那怎么能行？” 李老太不愿意，“那贱人怎么配当我大孙子的妈！” 这话，李大嫂挺赞同的。 她也觉得樊清一不配，不过为了钱，她还是可以忍一忍的。 就算儿子过继给了二房，那也是从她肚皮里爬出来的，以后肯定会向着她这个亲妈！ “这是配不配的事吗？” 李老头眉头蹙成了川字，冷眼扫过几人，“老二尸骨未寒……” “爸，我也是为了这个家好。” 李老大看着李老头，“我一个村会计，上要养老下得养小，把桑臣分出去一是为老二后继有人，二，我也能喘口气……” 他话里有话，那眼神看的李老头心底直发寒。 李老头看着这个自己曾经给予厚望的大儿子，半天说不出话。 “老大，非要这样吗？” 李老大点点头，“爸，我们不是那种杀鸡取卵的混账，我们只要我们应得的一部分，我去看过了，老二媳妇是真的很会赚钱，我们会给她留足养活她们娘儿几个的钱，不会饿着她们的……” 听他这么说，李老头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了。 见他沉默，李老大在心里松了口气。 自打老二的衣冠冢立起来，老二媳妇被休撵出山河村后，老头儿提起二房，话里话外都有对他们兄弟几个的埋怨，觉得他们不顾念兄弟情分之类的。 但说白了，老二媳妇在婆家遭遇的那些事，哪个媳妇没经历过？ 区别不过在于，别人没有一个为了媳妇冲爹妈兄弟发疯耍混的男人，老二媳妇有。 老二活着那会儿，也没见老头儿拦着不让老太太欺负儿媳妇，老二都死了，人媳妇都撵走了，他倒念叨上了。 还有什么意义？ 又是做给谁看的？ 除了弄的大家都不开心。 “爸要是没意见，那我就找人去火锅店捎话，让老二媳妇回来一趟。” 李老大看了眼李老太，又去看李老头。 李老头依然沉默。 李老太拧巴着脸，“把人叫回来要钱可以，过继我不同意，她算什么东西，不配有儿子！” “妈想好了，不给她一个儿子，她会不会舍得一个月给家里几千块钱？”李老大在一旁道。 李老太眼睛一瞪，“……几千块？她能给？！” “妈，桑臣只是过继到二房了，还是你大孙子，再说，他到时候就是二叔的儿子了，你不是一直想二叔有个儿子好传宗接代吗？” 李大嫂忙去劝，这万事俱备，可不能在老太太这夭折了。 “你不过继给她，她宁死不给的话，咋办？” 李老太一叉腰，“她敢！先把人叫回来，我问问。” 江艳红得了村里人的信儿，说给樊清一听的时候，简直被气笑了。 以为她们不知道李家打的什么主意是吧？ 这个时候把人叫回去，除了要钱，还能有什么？ 人不要脸，hetui~ 第151章 你……在底下别怪爸 “嫂子，他们没安好心，这村你不能回！” 想要人家的钱，还把人喊上门去欺负！ 啊呸！ 什么玩意儿？！ 樊清一点头，“嗯，不回。” 江艳红又担心她们不回去，李家人会跑来火锅店闹。 晚上回去就叮嘱宋有为，这几天警醒点，看到李家人提前报信儿，她好先把嫂子保护起来。 “你说李家那些人一个个瞧着人模狗样的，怎么老不干人事儿？” 宋有为无奈叹气。 他也奇怪，以前不知道文风嫂子被他们一家人合伙欺负的时候，还没觉得李家人有什么问题，现在看…… 真是一点都经不起细品。 “文风哥没了，他们也把文风嫂子撵出来了，还上赶着惦记她赚的辛苦钱，这事……走到哪他们都不占理儿！” “你觉着这是占不占理儿的事吗？” 江艳红拧着眉眼底满是鄙夷，“我看就是李家人的劣性根，贪念作祟，见不得嫂子和几个孩子好！” 说完，看宋有为。 “你信不信他们如果要不到钱，会想方设法毁掉嫂子的火锅店？” “他们……” 宋有为脸色微变。 想到李老四跟李桑臣叔侄俩，面对樊清一的饭摊和火锅店，诡异的一致步调，心底直冒寒气。 他朝江艳红张了张嘴。 江艳红叹了口气，“嫂子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开店赚钱，忙的腰都直不起来，才有今天的火锅店，他们上下嘴一啪嗒，就想不劳而获，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她握着拳头在床沿锤了下，绷着脸，“我不管，他们想欺负嫂子，必须先过我这关！宋有为……” 宋有为啊了声。 江艳红直勾勾的盯着他，“你可别忘了嫂子对咱的好，这门口的关东煮一天赚多少你心里有数，我跟妈还有成然在火锅店帮忙，嫂子变着法的往我们手里塞钱，这情分……” “我知道我知道！” 宋有为忙举手保证，“李家人要是敢砸火锅店，我肯定第一个跟他们拼命！” 江艳红满意的点了点头。 “帮嫂子也是帮咱们自己，这点你要拎得清，不能因为跟李商路他们打小一起长大，就忘了文风哥和嫂子才是咱们家的贵人！” “那肯定不能忘。” 宋有为憨厚一笑，“文风哥救过我的命，嫂子救过咱儿子的命，就这俩恩情也是咱们这辈子都还不清的。” “好！” 江艳红攥着拳头，斗志昂扬，“那就等李家人来，战！” 宋有为就喜欢自家媳妇朝气蓬勃永远都有干劲儿的模样，连声应好。 李家人连等了几天，眼看还剩十来天过年，李老太跟李大嫂天天守在村口大树下，连樊清一的衣角都没见一片。 李大嫂在李老太跟前上眼药，“妈，你跟爸说的话老二媳妇都敢不听，她这眼里也太没你们二老了。” 李老太瞪过去一眼。 李大嫂陪笑，“要不就是她怕你跟爸找她要钱，还在记恨你跟爸把她休出了李家。” “她还有脸记恨我们？” 李老太一口唾沫啐到李大嫂鞋尖前，“不是她，老二会死吗？黑心烂肠子的贱人，就该让她给老二陪葬！” 她骂骂咧咧，唾沫星子连往李大嫂脸上喷。 李大嫂心里直翻白眼，悄悄往后退了两步。 李老太注意到，瞪她，“你干什么？” “妈，她不回来，你在这骂她也听不着不是，要不……咱们直接杀过去？”李大嫂挑眉怂恿老太太。 李老太愣了下，“你是说直接去她店里要钱？那我多没面子。” “妈，你是要面子，还是要钱？” 李大嫂撇撇嘴，伸着手翻来覆去，“那可是五千块钱！” 李老太瞪着李大嫂那只手。 好半天，一拍大腿，“走，去找你爸，叫上老大老三，到镇上再去喊上我大孙子，咱们一块儿去！” “哎……哎？不是妈，叫老三干什么？” 李大嫂皱眉，担心李老三那精明样儿到时候分该他们大房的钱。 结果白担心了。 李老三压根没在家，问就是，“去山上打猎了，说要给闺女做件兔皮马甲。” 李老太瞥了眼跟李三嫂学刺绣的李元宝，不怎么看的上眼的撇了撇嘴。 “你教她这个干什么？以后嫁了人都带去婆家了，别教了。” 李三嫂抬了下眼皮，没说话。 李老太皱眉，“跟你说话呢，你哑巴了？” “我妈教我的时候，我奶也这么说。”李三嫂抬头，看李老太，“妈，我如果没这个手艺，你还会像现在这么待见我吗？” 待见个屁，她连娶都不会让老三娶。 李老太没吭声，但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李三嫂没什么笑意的笑了笑，“我这还在赶活，不跟妈多说了，看大嫂挺着急的，你们忙你们的事去吧。” 说完，后退一步，啪一声关上了房门。 李大嫂在李老太跟前上她眼药，让她干粗活这事，她一直记着呢。 逮着空就上李大嫂的眼药，反正她能赚钱，李大嫂只会砍柴做饭，谁怕谁？ 李老太瞪了李大嫂一眼，“你急个屁，那店在那开着，还能凭空没了？” “妈，我……” 李大嫂想解释，李老太一把扒开她。 李老头没在家，李大嫂到村会大院找到李老大，让他去找李老头。 李老大皱眉，“爸不在家？他能去哪？” “谁知道去哪了，这节骨眼上……” 李大嫂埋怨了一句，见李老大冷着脸看过来，忙收了口，陪了个笑，“妈的意思是那贱人不回来，咱们就过去，年前怎么着也得把这事儿给定下来，年底刚好给儿子换手帕下定，年后到镇子上看房子，顺便把工作给解决了……” “行了，八字还没一撇，你把钱怎么花都安排好了。” 李老大看了眼大院，关上远门，背着手朝地里走，“我去看看爸去没去地里。” “我跟妈在家等你们。” 李老大没理会，直接去了地里。 远远就看见，李老头蹲在老二的衣冠冢墓前，低头扒拉着麦苗上的纸钱。 “爸！”李老大没过去，站在地头叫了声。 李老头抬眼看到他，摆了下手，把手里最后一点纸钱烧完，扶着地慢慢站起来。 要走时，望着衣冠冢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老二，你媳妇那事儿爸拦了没拦住，爸跟你妈以后还要跟着你大哥养老，你……在底下别怪爸。” 第153章 这火锅店可是我们李家的 “成！”王佳佳笑着拍板。 李桑臣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被拥挤热闹欢呼叫好的人潮淹没。 “桑臣哥，这点便宜我作为未来老板娘还是能做主的吧？” 她笑语晏晏看着他，一双眼睛明又亮，还带着小女儿的撒娇姿态。 李桑臣当下就不行了，眼睛根本移不开。 忙不迭点头，“当然能。” 众人哎呦一声笑着起哄，王佳佳往李桑臣身上挤了挤，一脸娇羞，“哎呀，不理你们了……” 软香温玉在怀，李桑臣笑的见牙不见眼，哪还记得自己刚才想说什么。 一群人浩浩荡荡过了马路，走到好运来店前。 宋成然站在门口，正要招呼他们，一抬眼看到被簇拥在中间的李桑臣，眼睛猛的一睁，转头冲宋有为喊了声，“爸！” 宋有为正低头加汤，听儿子叫声带着凄厉，手一抖，汤勺直直掉进汤锅里。 顾不上汤勺，他急急抬头，一眼看到李桑臣跟他对象，脸色瞬间就变了。 李桑臣被宋成然的叫声喊回了神，看到宋有为，更清醒了。 他奶跟他爸妈还在那头等着自己呢。 “佳佳，我去叫我爸妈和奶，你……” 王佳佳身后的一众人笑着说，“你们去你们去，我们进店先点锅子，佳佳说好的半价哈……” “对，可不许到时候不认账。” “那不能。”王佳佳一脸笑，说话很是硬气。 宋有为跟宋成然听的脸都皱巴成了一团。 众人目送李桑臣跟王佳佳一起离开，说笑着往店里走，被宋成然当机立断拦住。 “哥哥姐姐们，小店经营不易，暂时没有打折或者半价的优惠，你们要是还想吃，咱们依旧照原价。” 一群人皱眉。 “哎，你这小孩儿，没听到你们未来老板娘说话吗？” “她说好给我们半价优惠的，你们不能不认账啊。” “我们火锅店只有两个东家，一个是樊清一，一个是刘菲菲，你们说的老板娘……” 宋成然看了眼两人离开的背影，摇头，“我不认识，爸，你认识吗？” “我也不认识。” 宋有为笑着打圆场，“诸位，今天来火锅店消费，我们可以免费送几串关东煮，但半价……真是对不住，我们这价钱大家有目共睹，真的只是赚几分辛苦钱，你们都是赚大钱的人，不能让我们忙活一晚上，连口茶水钱都赚不到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不少人面露尴尬，想打退堂鼓。 也有人不甘心，“诶，不对啊，王佳佳那个对象叫什么李桑臣的，不是你们樊嫂子的婆家侄子吗？她不是说自己没儿子，要把这好运来给她侄子吗？” “对啊，这么大的事儿，他们总不至于骗我们吧？” “看王佳佳高兴那样儿，不像假的啊……” 宋有为听的眉头直皱巴成了川字，他不动声色的给儿子使了个眼色，让他进去报信儿。 宋成然转身就往里走，才走两步，就遇到了听到外头吵闹出来看的江艳红。 “妈，李家闹事的人来了。” 江艳红脸色瞬间变了，袖子一撸，抬眼就往人群里扫。 结果，扫了一圈，没发现人，皱着眉去看儿子和自家男人。 “人呢？” 宋成然朝前面指了下，“去叫人了，好像李奶奶和李大伯他们都来了。” “瘪犊子玩意儿，就知道他们不安好心，都把人休了，怎么有脸找上门的？！” 江艳红说完，一脸嫌弃鄙夷的朝地上啐了口。 “不行，我去把妈叫来，李老太可不是个善茬……” 她急匆匆回了店，去厨房找到洗菜切肉的宋婶子，在她耳边小声说了李家人的事。 宋婶子脸上的笑容，肉眼可见的变成了愤怒，一菜刀砍在案板上，围裙一解，“走，出去看看！” “宋奶奶？” 李琉璃叫了声，宋婶子已经和江艳红快步出去了。 她与李珍珠对视了一眼，姐妹俩意识到什么，同时放下手里的菜走出去。 正好，李桑臣扶着李老太走到了火锅店门口。 李老太瞧着堵在外面那么多的客人，与店里已经坐了七八成的旋转桌，眼睛里瞬间迸发出贪婪之色。 “大孙子，是这家？” 李桑臣点头，“奶，就是这家，那不是有为叔跟艳红婶子吗？还有宋奶奶，二婶儿宁愿带着他们一家赚钱，都不往家里送一分钱，真是一点都不孝顺你跟我爷。” “就是，妈，我就说老二媳妇心里眼里没你，你还不信，瞅瞅，瞅瞅……” 李大嫂撇着嘴，一脸瞧不上樊清一，又眼馋她这店的生意红火，随即想到这些钱再过一会儿就能进自家口袋，脸上又漾满笑容。 不管宋婶子想刀人的眼神，亮开嗓门朝店里大声喊，“老二媳妇，妈来了，你还不赶紧出来接妈！” “接你奶奶个腿儿！” 宋婶子冲到李大嫂跟前，“给我闭嘴！” “婶子这是干啥？这火锅店可是我们李家的。” 李大嫂翻了个白眼，“让你白赚这么久的钱，我们就不跟你计较了，你赶快带着你儿子儿媳跟孙子走，晚了我 们可要把你们赚的钱收回来了……” 宋婶子被她这不要脸的话直接气笑了。 “你们李家？你们李家早就把文风媳妇休出了李家，她早不是你们李家人了！你是脑子被驴踢过失忆了？” 李老大想说什么，被李老太截了胡。 “谁说她是李家人了，她不是她三个闺女是！她要不把这店给我大孙子，以后她闺女嫁人被欺负死我们李家也不会管……” “别说的跟你管过她们娘儿几个死活一样！” 宋婶子呸了声，“你让大家伙评评理，你们欺负文风媳妇没了男人，差点把阿璃和珠珠活埋，小珊瑚出生那晚你嫌弃她是个女娃子，想掐死她，就你们这样式儿的，哪来的脸找上门？！” 店门口聚集的人第一次听说，那对双胞胎姐妹花差点被亲奶活埋，讨喜可爱的小珊瑚差点被亲奶掐死。 震惊的频频倒抽凉气。 “我的老天爷，这真是亲奶能干出来的事儿？” “假的吧？这重男轻女也太严重了，最多不管不问，又是活埋又是掐死，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拍吧？” 众人议论声中，樊清一与姐妹俩走了出来。 第154章 没门儿！ 看到李老太，李琉璃的脸色瞬间大变，她快步上前一步，支棱起胳膊。 一支护着惊呼一声扒住她的妹妹李珍珠； 一支护在樊清一身前。 满眼警惕，一身防备，紧绷着小脸，迎上李老太，“你们来干什么？” “李琉璃，你怎么跟奶说话呢？” 李桑臣松开李老太，摆出一副大哥的模样，“亏奶听说你们在镇上开火锅店，还担心你们被人欺负，特意来看你们。” “呸。” 李珍珠白着小脸，小手攥着李琉璃胳膊上的衣服，朝李桑臣吐了口。 “你们才不会这么好心，你们是来欺负我们的。” “嘿，你这个死丫头……” 李桑臣撸了下胳膊，往前走了两步，想去揪李珍珠。 江艳红按住他前胸，把人往后猛一推，“干什么？！” 她力道大，李桑臣被推的往后直趔趄，差点一屁股摔地上去。 李老大出手接住儿子，沉着脸看了眼一直冷眼旁观的樊清一，眉头紧蹙。 直觉告诉他，老二媳妇看着，确实跟以前不一样了。 她眼里没了以前知道要被欺负时的那种害怕与恐慌，也没了想逃跑躲避的惊惧与无助。 李老大心里对来之前的势在必得打了鼓。 “老二媳妇，你一个女人带着三个孩子，操持这么大的火锅店，着实辛苦了……”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樊清一的反应。 樊清一只给了他一个淡漠疏离的眼神。 李老大眯了眯眼，“都是一家人，爸妈担心你一个人守不住这份家业，让我带着桑臣过来，一是让这孩子给你磕个头，打今儿起他就是你们二房的儿子，给你和老二摔盆扛幡，你仨闺女嫁人也好有个娘家哥护着；二是……” 他的二还没说出来，就被樊清一略带讥讽的眸光刺激的想要发火。 但想到这火锅店带来的金钱，皱着眉扫了圈店内店外瞧着他们的火锅店客人，硬是压了下来。 甚至还挤出一抹笑，故作无奈的叹气，“你说你，一个女人光逞强有什么用？以后啊，这店就交给桑臣，有个男人在，别人也不敢随意欺负你，你啊该做你的生意还做你的，他只挂个名，不影响你这店……” 江艳红气的想照着他那脸给来上一拳头。 宋有为死死拽住她，“别急，先看嫂子怎么说。” “说什么说？他话说的还不够明白吗？这是想生抢嫂子的火锅店！” 江艳红气的眼睛都红了，“嫂子多难才走到现在……” 别人不知道樊清一经历了什么，她知道啊！ 嫂子赔了不少钱，吃了不少苦头才摸着赚钱的门道，饭摊才赚点钱就摊上被人陷害下毒，李老四跑到摊子上大闹，差点把嫂子的心血毁了。 好容易攒点钱租下这铺子，日忙夜忙，想到这么个赚钱的点子。 这真正开始赚钱才几天，外面一堆模仿的，还要被李家人上门生抢！ 她们娘儿几个差点活不下去的时候，这些所谓的‘一家人’在干什么？ 他们在想要她们的命！ 他们看着她们自生自灭！ 怎么，现在嫂子挣扎出来了，他们想吃现成的？ 没门儿！ 说破天去，这火锅店也绝不可能姓李！ “嫂子，你发话，我今儿个豁出去蹲大牢我也得给这群不要脸的人给打死！” 江艳红攥着拳头，死死盯着李老大跟李大嫂。 李老太她不管，有她婆婆呢。 她婆婆的战斗力，不比她弱。 周围看热闹的人都沸腾了。 “这……真的是上门生抢啊！” “……欺负人是绝户呢，忒不要脸了……” “天呐，这些人真是樊嫂子的婆家人吗？” “不是说樊嫂子被婆家人休了吗？他们怎么还好意思上门要这个火锅店的？” “估计这店真赚钱，他们眼热……” “可不？谁会跟钱过不去！” 也有不同的声音，嫉妒中掺杂着羡慕的，“……樊嫂子没儿子，真要过继了王佳佳对象，那她以后还真成了火锅店的老板娘了！” “这妮子可真是好福气，也不知道踩了什么狗屎运……” “我听说她同时跟几个男人相亲，看上她的她看不上，她看上的别人看不上她，没一个成的，就这个姓李的一直死缠烂打，现在又多了一个下金蛋的摇钱树，啧啧，真是……” “真的假的？那也太走运了……” “是吧？瞧那姓李的长的还行，对王佳佳言听计从的，哎呦，羡慕不来……” 店外说什么的都有。 店内不少老顾客，认识樊清一小半年了，她身上那点事，早在她一次次被人算计时知道的七七八八了，有人觉着她可怜的，就会出声帮一句。 “嘿，你们还要不要脸？欺负人也不带你们这么欺负的！” “赶紧走，再不走我们可报警了！” “樊嫂子，这些事我们早知道了，你不用担心我们不来你这，你放心大胆怼，我们站你这边儿！” “对！樊嫂子，我们信你！” 樊清一转身朝店内客人微笑道谢。 客人们摆手，“嫂子，这儿子可不能乱过继，他们这是明白着想吞了你这店，让你们娘儿几个给他们打工赚钱……” 李桑臣见这些人把他们的用意戳了个破透，张口呸了过去。 “碍着儿你们什么事儿了？以后还想不想来我们家这火锅店吃火锅了，想吃就给老子闭嘴！” 他这话瞬间引起了众怒。 不少旁观看热闹但喜欢来这吃火锅的人，都跟着朝他开火。 “你他娘的又算老几？老子想吃就吃，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樊嫂子，你可稳住了，绝对不能把这店给他们！” “对对！樊嫂子，这家人一肚子坏水儿，你可不能如了他的愿。” “嫂子，这店要姓了李，以后这店打死我都不来了。” “我也不来了……” “你们都不来，那我也不来了……” 李桑臣气的脸红脖子粗，咬牙切齿的曹了声，还要跟他们对骂，被李老大拦住。 “闭嘴！” “爸……” 宋成然从厨房跑出来， 一手拿着一根夹木炭的夹子，递给江艳红一根，又给了宋婶子一根。 “奶，妈，给！” 江艳红接过来，把大夹子对准李老大父子，上下咔嚓咔嚓的夹了几下。 李老大脸色难看的吓人。 宋有为上前一步，往自己身后拉江艳红，被江艳红反手扯到自己身后，叮嘱他，“成然爸，一会儿打起来你躲着点儿，别被误伤了。” 宋有为，“……” 李老大抬眼，叫，“老二媳妇，你不说话我们就当你默认了，桑臣，跪下给你二婶儿磕头改口，以后你二叔二婶就是你……” “慢着。” 第155章 今天叫明天克，不怕死你就叫 樊清一握住大女儿的胳膊，安抚的拍了拍，越过她，朝前走了两步。 江艳红下意识想挡在她前面，被樊清一按住。 “……让我跟他们说两句。” “嫂子……” 江艳红满眼满脸的担心，“你好不容易赚了点钱，千万不能松口，他们有一就有二，这种人最是贪得无厌……” “艳红说的对，嫂子，没儿子没关系，有我们呢，阿璃和珠珠都是好孩子，她们以后肯定孝顺你的，她们铁定比李老大这混账儿子强……” 宋有为听宋婶子提过两句嘴，说樊清一很想给文风哥生个儿子。 现在文风哥没了，他担心为了儿子，樊清一把火锅店给出去。 这店可是她们娘儿几个安身立命的保障。 是万万不能给出去的。 樊清一朝夫妻俩浅浅一笑，“别担心，火锅店姓樊姓刘甚至可能姓宋，但……绝不会姓李。” 她这话一说出来，夫妻俩肉眼可见的狠松了一口气。 宋婶子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她也担心文风媳妇一时被过继给冲昏头，冲动之下做出错误的决定。 见樊清一心里门儿清，她也放下了一直紧绷的神经。 宋成然也高兴了，跟李琉璃和李珍珠说悄悄话，“你妈不要儿子，她只要你们诶……” “那当然。” 李珍珠一副‘你怎么会有我妈要儿子不要我们’的想法，诧异的看着宋成然。 宋成然摸摸鼻子，嘿嘿笑了两声。 “我……听我奶说，你妈特别想给你爸生个儿子，儿子才能传宗接代嘛。” 李珍珠眨了眨眼睛，“成然哥，你还是念过书的人，老师都说男女一样能延续血脉，我都跟我大姐悄悄商量好了，以后我们不嫁人，我们娶。” 说完，还踮脚看了眼厨房，“我小妹也点头了，以后我们还是一家人，我们都守着我妈，才不嫁去别人家看别人脸色过日子，还得伺候别人那一大家子……” “啊？” 宋成然被她说的脑袋发懵，挠着头一脸不解，“可、可是……从古到今，不都是女孩子嫁人，相夫教子，伺候公婆吗？” “古往今来一直遵循的就一定是对的吗？”李珍珠反问。 宋成然又是一声啊，“……不是对的吗？” “是对的吗？” “不是……” 李琉璃突然出声，“噤声。” 李珍珠立刻捂住嘴，宋成然也学她，把嘴巴捂住。 三人一起看向走到店门口的樊清一。 李家三口子因为樊清一那句‘火锅店姓樊姓刘甚至可能姓宋，但……绝不会姓李’的话，脸色极其不好看。 李大嫂撇着嘴翻着白眼儿，“真以为做了几天买卖就是人上人了？我们的话你不听，妈的话你也敢不听？” “我在李家的时候不是已经不听了吗？”樊清一瞥她一眼。 李大嫂，“……” 不知道为啥，老二媳妇这一眼看的她冷飕飕的。 李大嫂咽了口唾沫，拉着李老太的胳膊晃了晃，“妈，你听她说的什么话？一点不拿自己当你儿媳妇……” “她也配当我儿媳妇！” 李老太一口唾沫吐出去，差点落在樊清一衣服上，她往旁边让了一步，唾沫落在了地上。 “早知道你会克死我家老二，我就不该让他娶你进门！” 李老太想到能挣钱会来事儿的二儿子，满村子人因为老二都高看她一眼，现在什么都没了。 就恨樊清一恨的牙痒痒。 “你个扫把星，赔钱货，我告诉你！你今天要么把我家老二还给我，要么就把我大孙子过继到老二名下，你给我认了他，把你这火锅店给他，你给他打工！” “我看在老二的面上，会让老大他们一家给你留点钱，给你们一口饭吃，还有……” 李老太瞥了眼一身刺的双胞胎，啐了声，“……丫头片子念那么多书有什么用？让她们退学别念了，都在这火锅店里打工……” 围观的不少女性职工听不下去了。 “你这老太太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你都把人休了，怎么有脸说这些话的？” “还不让人闺女念书？人家花你的钱了？” “我的妈诶，真是活久见，这都什么人呐！” “怪不得夏天那会儿，老觉得樊嫂子怕人，瞧着畏畏缩缩的，合着都是被这老虔婆欺压成那样的……” “天呐，你不说我都忘了，摊上这么个恶婆婆，真是够倒霉的……” 李老太听不得别人说她，脸一黑，张嘴就朝骂她的那些女员工吐口水。 给一群人恶心的尖叫着连连后退。 樊清一微蹙眉，声音突然提高，“够了！” 李老太顿住，店门口一片寂静。 樊清一对那些人歉意一笑，“抱歉，让大家跟着遭殃了，这样，今天凡是出声帮忙的，一星期内来我好运来，所有菜品都打七折。” “哇！七折！” “樊嫂子，我们挺你！火锅我只认准樊嫂子牌儿的！” “李家人滚蛋！” 连先前站王佳佳的也跟着反水，一窝蜂的全骂起了李家人。 “没脸没皮的，还不滚！” “滚呐！” “滚！” 李桑臣被这浩荡的声势吓的，直往李老大身后躲。 李大嫂也握着李老太的胳膊，踉跄的往后退了两步，拉拽着李老太差点摔跤。 王佳佳脸色来回变换，终咬牙小跑回了同车间女工的队伍。 李桑臣哎了声，“佳佳……” 李老大脸色阴沉，盯着樊清一，冷笑，“老二媳妇真是长进了，知道利用这些人帮你……” 话说完，神情一顿。 他想到了李文风。 夏天那会儿，老二挨家挨户上门送东西，施些小恩小惠的，目的是为了让村里人帮他媳妇。 现在，他媳妇把这套路用在了对付他们身上。 李老大心口一激灵，再看樊清一那冷漠带着疏离的神情，怎么看怎么像老二。 “你、你……” 他心头莫名发慌，这老二媳妇怎么回事？ 樊清一微勾了下唇，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扫过他，看向他身后的李桑臣，“想给我当儿子？今天叫明天克，不怕死你就叫！” 李桑臣满脸惊悚，声音里带着几分凄厉，“……爸！” 他不想被克死啊！！ 第156章 你是人老脑子不记事了？ 李老大被李桑臣叫的一哆嗦，反手拍过去一巴掌。 “叫什么叫？她那是吓你的，你这个蠢货。” 李桑臣没得到安慰，反而招来一句骂，又憋屈又窝火。 转头想寻找李老太跟李大嫂的安慰，发现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对象不见了！ “佳佳……” 对面看到他的窘状，哄堂大笑。 “对象早跑了，这会儿才反应过来……” “果然是蠢货，哈哈……” 李桑臣闻声看过去，一眼就瞧见了躲在同事背后的王佳佳，又委屈又愤怒，“我为了你都甘愿给扫把星当儿子了，你怎么还跑了……” 李老大嫌弃的瞪了儿子一眼，又骂了一句蠢货。 这来钱的火锅店真到了他们大房名下，在镇上买房那是分分钟的事。 到时候，大房要工作大儿子是机械厂临时工，哦，对，这工作拿点钱找老二老战友送点礼，临时工就能转正式工。 那真的是要工作有工作，要房子镇上有房子，要钱有摇钱树火锅店。 这镇上的好姑娘，还不得可着他心意去找！ 现在为这么一个上不得台面、临阵脱逃的女人要死要活的。 丢不丢人！ “行了，吵吵什么，还不赶紧跪下叫妈。” “爸！” 李桑臣一脸不敢置信，“她要克死我，你还让我喊她妈？” 李老大瞪过去。 “她要真能克死孩子，她仨闺女怎么一点事都没有？你有没有脑子？赶紧叫！” 说的好像李桑臣叫了，这店就能立刻属于他们李家大房。 “李商路，你可真他娘不要脸！你家老二没了就说我嫂子是扫把星克死了他，现在眼馋我嫂子赚钱，想强霸占了她的店，让你儿子认妈又说她不会克人了……” 江艳红被气的脑仁突突的，指着李老大，“什么话都被你们说了，你、你也不怕遭报应！” “谁不要脸？你们老宋家才不要脸！” 李大嫂一叉腰，一声呸了出去，“你们不也舔着脸在我们老李家的店里赚着我们老李家的钱，你们要脸了？” “这店姓樊，不姓李。” 樊清一淡声开口，瞥了李大嫂一眼，安抚的轻拍江艳红。 第157章 尤其是李家人 “整天拿这话来回扯皮，你烦不烦！” 李老太张嘴想骂，宋婶子拿着手中的夹子，‘咔哒’一声，对着她的嘴，“再瞎说，把你嘴给扯烂……” “宋青枝，别以为你是村长堂妹，我就怕你……” 宋婶子呸了声，“不怕你试试，让我青山哥知道你们搞这出，信不信我撺掇他把你们赶出山河村！” 这威胁真真切切吓到李老太了。 她眼睛猛的睁大，“你、你……你敢！” “你男人在我跟前都不敢摆谱，你觉得我敢不敢！”宋婶子冷笑。 李老太眼神慌乱，左右乱看，看到李老大，忙叫，“老大！” 李老大眉头紧蹙，眼底明显掠过一抹嫌恶。 都不中用。 “给你们一分钟时间，要么自己滚，要么我们打着你们滚！”宋婶子比了比夹子，制造出‘咔哒咔哒’的声响。 江艳红也趁机晃了晃自己的夹子。 李老太和李大嫂下意识往后退，边骂，“你们都是疯子，我要告你们……” 看热闹的人，第一次觉得利用权力对抗坏人，还挺带感的。 “告啊，看你们村长向不向你们！” “一群没脸没皮的东西……” 被这么多人围着骂，李老大又慌又怕，连声叫，“老大啊，老大啊……” 李老大嫌弃的眉头拧成了川，给李大嫂使眼色。 李大嫂茫然了一会儿，反应过来，扒着李老太的胳膊，开始planB。 “老二媳妇，不过继我儿子也不是不可以，咱们都是李家媳妇，以后也要埋在李家祖坟里的，你、你让他们先退开，咱们有话好好说……” 樊清一没理她这话。 江艳红直接上前一步，李大嫂看着她咔哒咔哒的火夹子，干巴巴的挤出一个笑。 “成然妈，别冲动，你看我们也没怎么着她们娘儿几个不是，我们也是真为她们着想，家里有个男人，别人也不敢欺负她们了不是……” “少说这些废话，这话你自己信吗？” 江艳红翻了个白眼，“你们那点子心思全在脸上写着了，真当别人是傻瓜好糊弄不成。” 第158章 是觉得她以前不会，现在也不会？ 樊清一寸步不让，说完话，不再给李家人再说话的机会，叫江艳红，“去马路对面纺织厂借电话，打去派出所，就说……” 她抬眼扫了眼李家人，眼底是李家人从未见过的冷冽。 “……有人上门闹事，要强行霸占好运来旋转小火锅，让他们出面主持公道。” “你敢！” 李大嫂咋咋呼呼大声叫嚷。 江艳红啐了她一口，抬脚就往马路对面走，围观的人立刻让出一条路，目送她。 李大嫂眼神明显慌了，去看李老大，“他爸。” 李老大神情阴鸷，“老二媳妇，你这是真不打算百年后跟老二埋一个坑了？” “李商路，你拿百年后的事要挟嫂子，是不是太过了？” 宋有为眉头紧蹙，觉得李老大这话说出来很不地道。 李老太一口唾沫吐过去，落在宋有为裤脚，“她敢不答应给钱，我就告诉我几个孙子，她死后绝不让她葬进老二的衣冠冢里，让她做个孤魂野鬼……” 樊清一瞥了她一眼，“你们李家就这么笃定我文风哥死了？就不怕他没死，回来找你们算账？” 李老太冲到舌尖的一大堆骂人的脏话，在樊清一这句话后噎了下。 “……你，部队人都说老二死了，你以为你是谁？你说他没死，他就没死。” 樊清一眸色凉薄，视线从李老太身上扫到李老大身上。 “文风哥如果不死，早晚都会回来，你们……别急。” 她说着，突然没什么笑意一笑，“文风哥盖的房子才只掀了个屋顶，等他回来，我一定陪着他全拆了！你们这种狼心狗肺的家人……不配住。” “樊清一！” 李老大被她眼神盯的心底微颤，再听到她提起房子提到老二，心底陡然窜上股不安，后脊背泛着凉意，传到四肢百骸，让他身体忍不住轻轻颤了一下。 “老二没了，你别拿这些话吓唬我们，店不给我们理解，是你们的安身立命之地，但钱……没两千，最低一个月一千，你如果连这一千都不给，你三个闺女除非这辈子不嫁人了，否则……” 他直直看着樊清一， 阴鸷的神情染满狠意，“……你可想好了，清官难断家务事，就算公安来了，这也是家事，他们管不了……” “家事？谁跟你说这是家事的？” 刘斐斐小跑过来，扒开人群，气没喘匀，就丢出这话。 刘承才与江艳红跟在她身后，也小跑着。 李老大皱眉看过去，看到来人，惊讶的微睁大眼睛，“老四媳妇？” “给我打住！我们早离婚了。” 刘斐斐上下扫视了他两眼，走到樊清一身边，“一一姐，你没事吧 ？” “你们怎么来了？”樊清一摇头，看了她和刘承才一眼后，视线落在江艳红身上。 江艳红忙解释，“我过了马路，正跟门卫说话，斐斐和承才恰好把车子停在厂门口，听我要打电话报警，就问我是不是你这出了事儿，我话刚说一半儿，她就冲过来了……” 她说的还是有些含蓄的。 刘斐斐当时头发都气炸起来了，那眼神直想杀人。 “艳红嫂子，跟他说说我是谁？”刘斐斐冷着脸，瞪着李老大跟一看就不是善茬的李大嫂和李老太。 江艳红哎了声，告诉李老大，“这姑娘是对面纺织厂副厂长的亲侄女，是我们好运来火锅店的二老板，你们老李家想要好运来，还得过她这一关。” “这不是刘副厂当闺女疼的侄女吗？她居然是好运来的二老板？” “你用脚指头想也该知道，没点背景靠山这店能这么顺畅的开下来？” “前段时间隔壁找人下毒那会儿，你们没上桌？” “哦，想起来了，那会儿只是听说，还以为是假的，没想到是真的。” “看这家人还怎么要钱，哈哈……” “还要个屁，除非他儿子那工作不要了……” 李老大听到人群里的议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这事儿他怎么没打听出来？ 这刘斐斐什么时候跟老二媳妇合伙了？ 还得了刘副厂长的庇护？ 李老大不太敢得罪刘副厂长，毕竟儿子的工作关系还在镇上，虽然刘副厂长是纺织厂的，儿子是机械厂的，但他们之间总有联系，万一刘副厂长一个电话过去，儿子的工作说不好就没了。 李老大皱着眉，在脑中迅速想着不得罪刘副厂，还能利益最大化的解决办法。 他这边还在想办法，李大嫂趴在李老太耳边不知道嘀咕了什么，李老太跟打了鸡血一样，冲着刘斐斐嚎了起来。 “老四媳妇，我家老四哪对不起你了？你说不想要孩子，他连做那事儿都不敢，你还要死要活闹着跟我家老四离婚，拿工作的事儿威胁我家老四，你个不要脸的贱胚子，你……” “艳红，去报警！” 樊清一脸色骤然一变，立刻出声打断李老太。 江艳红的神情也变了，她不清楚刘斐斐跟李老四之间的事儿，但刘斐斐什么人她也清楚，她跟嫂子两个都是被李家祸害了的人！ “好！” 江艳红咬牙狠狠瞪了李大嫂一眼，别以为她没看见就是李大嫂跟李老太说了什么，李老太才突然发飙的。 刘斐斐气的浑身发抖。 刘承才护住她，视线泛着凌厉的杀气扫过李家人。 樊清一冷冷的看着李老大。 “你们既然想把事情闹大，那咱们就闹大，后果你们自己承担！还有……” 她侧走一步，安抚的捏了捏刘斐斐的手，看向李大嫂。 “他们为什么离婚，你应该是最清楚的，沈大花儿。” 李大嫂躲闪了一下，“你胡说什么？又不是我让老四打她的，是老四自己打的……” “他是自己打的，但没你撺掇他敢动手？没你们教他当着那么多人面下跪道德绑架，他敢跑去跪人家小区门口让斐斐一家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话？” 樊清一嗤笑，“没你们在后面出尽馊主意，他们能离？老太太，怪别人之前，先好好看看你大儿子大儿媳，没他们，你家老四能离婚？你二儿子能跟你生那么大气？能拆家里房顶？你……能成为十里八村的笑话？！” 挑拨离间而已。 是觉得她以前不会，现在也不会？ 第160章 带走 “你放屁！我看到她们娘儿几个都觉得晦气，我要走是你非拦着不让我走的！” 李桑臣见对象反水，不敢置信的瞪着她。 “……你说我们李家人傻，放着这么大一棵摇钱树不知道要钱，说樊清一没儿子，我说几句软化，把人哄住了，以后挣的钱都是我的……” “你是狗吗？我说什么你听什么？” 王佳佳气的想杀人，“我让你哄着你二婶儿，我让你们强抢了吗？分明是你们李家人见钱眼开，逼的人走投无路人没办法才只能选择报警的……” 说完，朝樊清一很诚恳的解释。 “樊嫂子，我绝对没有让李桑臣抢你火锅店的意思，我最初的想法也只是占点你没儿子的小便宜，谁知道他们会……” 江艳红翻了个白眼。 “这位女同志，你怎么想的你自己清楚，没必要跟我们解释，我们也不乐意听。” 有人啧了声，“行了王佳佳别搁这洗白了，谁还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欺负人没儿子想吃绝户呢你这是。” “门儿都没过呢，就先欺负上长辈了，可真行。” “我算是知道她前面几个对象怎么黄的了……” “就她这人品，不是傻子都得跟她吹！” 李桑臣一听急了，质问王佳佳，“你哪来几个对象？你不说我是你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对象吗？” 王佳佳的同事瞬间笑了。 “什么第一个，唯一一个？就我们厂里跟她谈过的就不只三五个……” “十来个得有吧？” “也不知道多恨嫁，哈哈……” 王佳佳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黑着脸皱着眉看了嘲笑她的几个同事好几眼。 同事们才不怕她。 王佳佳的名声本来就不咋地，这会儿又爆出到处相亲处对象，撺掇对象霸占人离了婚的二婶的火锅店，最后那点子人品也给自己作光了。 以后…… 就她今天这波操作，得罪的可不只她同车间的女同事，那是吃过樊嫂子火锅店的所有客人，还有火锅店的二老板刘斐斐，纺织厂的刘副厂。 王佳佳这纺织厂女工怕是干到头了。 谁还会给她‘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面子。 “你们……” 刘斐斐看了她一眼，笑，“王佳佳是吧？我记住你了。” 王佳佳愣了下，反应过来刘斐斐话中的涵义时，脸色瞬间煞白一片，“不、不，刘斐斐同志，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事真的不是我干的……” “不是你，但你是导火索……” 刘斐斐淡淡说着，视线从上到下把王佳佳打量了一番，再去看了李桑臣一眼，嘴角往上勾了抹嘲讽的弧度，“别说，你跟李家人还真是绝配，碰到这么合适的人，不嫁吗？” 王佳佳，“……” 她疯了才会嫁给一个没点担当，出点事就把她推出去顶罪的男人！ 但刘斐斐的话提醒了她，她转头看先李家人，“李桑臣，咱们两个……完了。” 李桑臣有一瞬间的懵圈，似乎没明白王佳佳的意思。 李大嫂反应快，王佳佳说完这话，她就一口唾沫啐了过去。 “狐狸精，搔首弄姿勾引我儿子，还敢甩我儿子？我告诉你是我李家不愿意娶你！浑身上下没个二两肉，整天顶着胸前那两块到处勾引人，活该没人要……” 王佳佳被气的直喘粗气，想骂回去，但李大嫂骂人是得了李老太真传的，叉着腰指着人，把王佳佳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骂了个狗血淋头。 好容易她停下来喘气，王佳佳深吸一口气张嘴要骂时，公安来了。 “谁在好运来闹事？” “让开，都让开，公安办案，请配合。” 人群迅速让出一条道，两个身着公安服饰的高大男人走了进来，到近前一看，好嘛，还是老熟人。 两人看到樊清一，立刻挤出一抹笑，“樊嫂子。” “劳烦两位公安同志。”樊清一微笑点头。 江艳红上前一步，指着李家人把来龙去脉说了，店内不少正吃火锅的客人举着筷子作证，“公安同志，江嫂子一点没夸张，这几个人上来就要抢樊嫂子的火锅店！” “我也作证！人樊嫂子娘儿几个被人欺负的时候不见他们人影，这才赚了几个辛苦钱，他们找上来，又是过继儿子想吃樊嫂子绝户，又是一开口一个月五千、三千的要！” “……也太欺负人了！” “公安同志，你们可得给樊嫂子主持公道，这些人太过分了！” “敲诈勒索，五千、三千的要，这已经构成犯罪了！” 两人支棱着耳朵，一句话都不敢漏听，生怕樊嫂子不满意，等听完，看到樊清一身后站着的刘斐斐和刘副厂的儿子刘承才时，更是庆幸自己一接到电话，就飞奔赶了过来。 “两位刘同志，你们也在这儿……” 两人的笑容比在面对樊清一时，多了几分谄媚。 刘斐斐知道他们看的不是自己，是二叔，也没摆什么权二代的谱，对他们笑了笑，指着好运来的招牌。 说，“这店是我跟一一姐合伙开的，来闹事儿的……” 她手一抬，指着李家人，“跟你们介绍一下，这些人不只敲诈勒索，他们还威胁我们，说一个月要不给他们一千块钱，就天天来我们店门口闹，让我们这好运来开不下去。” “聚众闹事，敲诈勒索，上门威胁？现在可是法治社会，他们敢做我们就敢把人带走！” 其中一个公安立刻出声，冷冷扫过李家人。 李大嫂脖子一缩，大气不敢喘。 李老太也局促的往后退了退。 “公安同志，误会误会，我们跟好运来的樊清一是一家人，这是家事，不能算敲诈勒索……” “谁跟你们是一家人？” 刘斐斐皱眉哼了声，“一一姐早被李家休了，被他们撵出山河村了，跟你们李家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是是，刘同志这话也没错。” 李老大对公安同志陪了个笑，示意他们看樊清一的两个闺女，“……但她生的三个闺女都姓李，是我二弟的骨肉，这是没错的。” 李老太说完，装了副老好人的脸，叹着气。 “我们是有私心，但也确实报了拿了钱，给三个闺女攒着以后当嫁妆的心思，但……她们不信。” 他旧话重提，给刘斐斐和宋婶子、江艳红婆媳恶心的够呛。 江艳红张嘴想说什么，被樊清一拦住。 李老大瞥了眼拦人的樊清一，嘴角勾起一抹讥诮。 他寻思公安听了他这些话，怎么着都得试着劝两句和，给个缓冲的余地，他到时候再低头认个错，把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谁知道，两个公安丝毫不为他装出来的形象所动，冷着脸掏出手铐。 “有一个算一个，都带走！” 第161章 这么多？ 最先被铐住的就是自作聪明的李老大。 他不敢相信，手铐烤上手腕的时候还挣扎了两下，“不是，公安同志，这就是个误会，我们一家人，是家事，家事……” “敲诈勒索5000元，数额较大，会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或者单处罚金。” 公安看了眼刘家姐弟，给另外一个公安使眼色，两人直接把反抗的李老大按在了地上，反手倒绞。 “啊！” 脸颊蹭在满是炉渣的地面上，没一会儿，李老大就停止了挣扎，疼的连声求饶。 公安蹲下身，反手铐住李老大。 李商路吓的双腿直打颤，浑身僵着，动弹不得。 李大嫂尖叫一声，“啊！” 想扑上去救李老大，但看着公安手里明晃晃的手铐，愣是不敢过去。 李老太脸色白的吓人，身子摇摇摆摆的，好像下一刻就要摔倒地上去，但就是没摔着。 王佳佳见势头不好，想到自己是最先点火的人，虽然吓的要死，但还没到走不动道的地步，趁着人多，偷偷往后缩，想趁机溜了。 谁承想，刚想往外窜，就听人一声喊，“哎呀，罪魁祸首王佳佳要跑！” “站住！” 两个公安丢下已经被铐住的李老大，从让开的路中冲过去，一人一只胳膊，抓住王佳佳。 手铐卡卡两下，把人铐住。 王佳佳害怕的手脚发软，“公、公安同志，是他们老李家不当人，我只是过个嘴瘾，我……应该不会蹲大牢的吧？” “蹲不蹲得交给法律说，老实待着，再逃跑，罪加一等。” 王佳佳两眼发黑，后悔的想把自己嘴给撕了。 本来想着占便宜的，现在好了，把自己给作进去了，工作铁定没了。 她爸妈不会轻饶了她的！ 她死定了。 公安松开王佳佳，走向李桑臣。 李桑臣害怕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儿了，“妈，奶，救我，我不想被抓啊……” 他拼命往李大嫂身后钻，李大嫂本人也吓的不行。 “公安同志，我们啥事都没干，你们不能抓我们……” “怎么，你们还想把人逼死，闹出人名才叫干了事儿？” 公安瞥了她一眼，眼底满是鄙夷不屑，就这种东西，也配跟刘副厂的侄女和儿子叫板？ 真是嫌命长了！ “咔。” 李桑臣和李大嫂惊惧的瞧着自己双手被铐在身前，李老太张着嘴像缺水的鱼，喘不上气的感觉。 半天，声音尖利的吼出一句，“你们不能抓我，我儿子是部队连长！” 公安拿手铐的动作一顿，皱眉看着李老太。 “你儿子是部队连长，你就能随便干坏事儿？什么理论？” 公安‘咔’一声把手铐给李老太带上。 李老太盯着手铐放声尖叫，“啊啊啊！你们不能抓我，我儿子是连长！” 两个公安被她喊的耳朵都要聋了。 忙转身退开几步，跟刘家姐弟打招呼，“刘同志，人我们抓住了，这就带回去连夜审问，你们放心，这种上门敲诈勒索金额较大的，都不会轻饶……” 刘斐斐看樊清一。 两人会意，又笑着跟樊清一重复了一遍。 樊清一微笑道谢。 两人忙说为人民服务，押着人离开的时候，老太太还在声嘶力竭的吼，“你们这两个臭婊子，烂货，贱人，活该你们没男人要……” 公安沉下脸，“再喊罪名再多一项，你们是想把牢底坐穿吗？” “妈！够了，别喊了！” 李老大厌烦的朝李老太吼了声，声音大的把李老太吓的愣在当场，半天才反应过来，委委屈屈的看着自己手上的手铐。 公安朝店门口几人笑着点了下头，带着李家人和王佳佳走了。 围观看热闹的人意犹未尽，对着公安和一群人指指点点。 樊清一拍了拍手，笑着招呼店外的客人，“今天全场六折特惠，另外赠送一盘牛肉卷一盘素菜拼盘，从明天开始七天内来好运来消费的，一律七折，仅限今天在场支持过我们好运来的尊贵客人们。” 底下一片惊喜声。 “哇！今天六折还送牛肉卷和素菜拼盘啊！” “持续七天的七折 优惠啊！” “樊嫂子大气啊！” “合盖咱们好运来发财！” “对！跟着樊嫂子，我们一起好运来！” “……樊嫂子，我们四个，要金汤、番茄、麻辣、清汤的！” “嘿，这人不讲武德啊，这就抢上了，樊嫂子，我来份菌汤的……” “我、我，我来份酸菜火锅……” “……一份糟粕醋火锅……” 店内的人哎呦一声，“那我们是不是亏了？” 樊清一笑着看向店内的客人，叫江艳红，“每桌送一份牛肉卷和蔬菜拼盘，结账的时候都按六折给支持我们的客人们。” 店内人瞬间笑开了花，拍手叫好。 一时间，店内店外一片欢声笑语。 店内的位置很快被坐满，不少人嗷嗷叫着不舍得走，“樊嫂子，能不能在门口给我们支张桌子，我们蹲门口吃都成啊……” 樊清一连声保证，只要大家愿意等，今天只要愿意在这等，保证大家都能吃的上。 刘家姐弟也被拉来当劳力，一群人忙的抬头的功夫都没有。 李家人打着要不到钱就毁了好运来的想法，没想到却成全了好运来。 这一天的好运来，灯火通明，客人直吃到半夜才说笑着散去。 送走刘家姐弟，两家人关了门在屋里算账，明明打了折，赚的反而比平时还要多上几成。 “这么多？！” 每个人都喜笑颜开的。 宋婶子是真高兴，觉得文风媳妇能赚到钱，养活几个孩子，以后就算见到文风，她也算对得起那孩子救护过宋有为了。 哦，文风媳妇也救过自己孙子。 他们老宋家跟文风两口子，真是老天爷早就安排好的。 就该互帮互助着。 对了，成然这孩子也得赶紧教，眼瞅着就长大了。 以后有他这个当哥哥的在，给阿璃、珠珠和小珊瑚她们撑腰，看谁敢欺负！ 樊清一听着宋婶子的心声，心底一阵阵暖流涌动。 她跟几人商量，就着这个势头，年前就从七折九折这样的优惠打着，再送点牛肉卷、丸子之类的，客人吃的高兴，他们赚的也心安。 江艳红有些担心，“年底了，肉价可能要涨，嫂子你那边卖肉给咱们的，会不会也涨价？” 第162章 不能 樊清一顿了下摇头。 “不会，我跟对方合作的挺好，他们也不是爱麻烦的人，早说好了，不会给我涨价的。” 江艳红哦了声，长松一口气，宋婶子微蹙眉，给江艳红使了个眼色。 江艳红反应过来，忙岔开话题，几人又聊了些年前的优惠政策，商量着把经营时间也调整一下。 辛苦十几天，换来大回报，怎么算都是很划算的。 几人敲定大小细节，踩着月色高高兴兴的回去。 第二天满血复活来做午饭。 午饭忙完，开始马不停蹄准备晚上的旋转小火锅，切肉打泥煮肉丸，切肉卷，洗菜。 随着火锅对肉类的需求增多，杀鸡鸭鹅、牛羊猪的血也多了起来，樊清一索性加了道血，鸡血、鸭血，下到锅里又嫩又软糯，不少人叫着加量。 李家人被带走的第二天，周秘书中午来了好运来，旁敲侧击了几句。 樊清一微笑着把来龙去脉说了，周秘书点头表示了然。 “桑所电话打到了刘副厂的办公室，说李家那些闹事的已经被他关起来了，年前是不会放出来了，让你……和斐斐不用再担心他们去闹事，放心做你们的生意。” 樊清一微蹙了下眉， 眼底满是歉意，“是我的疏忽，应该提前知会你一声。” “我没怪嫂子的意思。” 周秘书笑了笑，“就是这事儿吧，我身为一个秘书，厂长问到我跟前，我一问三不知……” 说着没怪罪，话里却还是隐藏着这个意思。 樊清一没反驳，依然笑着说抱歉。 周秘书说了一长串，见樊清一态度一直很好，才笑着结束这个话题。 “嫂子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可以让门卫直接电话我，我来处理，保证比派出所那边更快。” “……那日后可是要劳烦周秘书了。” 樊清一清楚周到走这一趟的缘由，周到也知道樊清一明白了他的意思。 末了，两人相视一笑。 樊清一额外多送了他一个菜，回头把这事儿跟宋婶子和江艳红都说了。 不管周到因为谁的吩咐以后要帮她，这个人情她们承了得认。 第163章 做错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又以什么身份对她指手画脚？” 宋婶子冷眼扫过李老四，“我跟你爹说话，轮得到你一个晚辈插嘴了？李云实，早跟你说过娶妻娶贤，贤妻惠三代，蠢妻毁三代，瞧瞧你几个儿子，除了老二有点你的真聪明，其他这几个……” 她丝毫不顾及李老三与李老四有些难看的脸，对他们评头论足。 “……蠢不自知，还爱自作聪明，殊不知聪明反被聪明误！” 李老三砸吧了一下嘴，做了个痞子状，很有几分李文风的模样，委屈又无辜的苦笑，“婶子，我可是什么话都没说啊，你这炮火怎么无差别攻击？” “我为什么无差别攻击，你心里难道没数？” 宋婶子扯了下嘴角，上下审视了眼李老三，笑，“我以前对你们太和蔼了，大抵是把你们都骗住了，有空你可以问问你爹，我年轻时候是什么样的人。” 李老三还想说什么，宋婶子掂了掂手中的汤勺。 “不想我在大庭广众之下把你心里那点龌龊心思说出来，就给我老实闭嘴。” 李老三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看着宋婶子好一会儿。 余光瞥见好奇看过来的客人，额头青筋爆了又爆，能看得出他是很想做点什么的，但又被他竭力压了下去。 李老四神情古怪的看了眼李老三，眉头蹙成了川字。 “宋婶子……” 宋婶子一汤勺砸过来，李老四的瞳孔瞬间紧缩，下意识往后退，结果脚下绊到煤渣块儿，身子直往后仰。 下一秒，“啊！” 李老四摔了个结结实实的屁股墩儿。 整个上半身都砸在煤渣路上。 幸好是冬天，不然光那些煤渣块儿都够他受的。 宋婶子垂眸看了李老四一眼，把抡到半空的汤勺收了回去，嘟囔了一句，“就这小胆儿，还敢上门儿。” 李老四脸皮瞬间铁青。 “够了。” 李老头出声，声音里带着埋怨，“宋青枝，你让老二媳妇出来，我只要她一句话，这眼瞅着要过年了，家里一堆事等着老婆子跟大媳妇回家操持，商陆又是家里老大，家里事也离不开他……” 第164章 你嫌弃少？ 樊清一盯着关东煮的记账本直发愣，“给我的？” “是啊，关东煮的配方是嫂子给的，门口那块儿地儿是借的好运来的，买关东煮的那些客人大部分是冲旋转小火锅来的，合该分嫂子一部分收益的。” 江艳红在一旁笑着解释。 “这是三成的钱，比不得好运来赚的多，嫂子别嫌弃。” 樊清一抬眼扫过宋家母子，鼻尖微微一酸。 她笑着把账本推回去，“配方是送给你们的，生意是你们在做，我不要。” “嫂子……” 宋有为怔了下，出声想说什么，被宋婶子抬手拦住。 她微笑着看樊清一，“刘斐斐那你打算分几成？” “……婶子，不是这么算的。” 樊清一瞬间就明白了宋婶子的意思，“我跟斐斐合伙开火锅店这事儿，是一早就知会过她的，她出本钱，我出劳动力，我们是分工合作……” “那我这也是，你出配方，出铺面，出客流量，该你分，还是说你嫌弃三成少？” 樊清一苦笑不得，“……婶子，我没有嫌弃，我是觉得这钱我不该分。” “那你是不想我们明年在你店门口卖关东煮了？”宋婶子继续追问。 “婶子……” 樊清一看着她，半晌苦笑着认输，“三成太多了，算我两成吧，再多我真不能收。” “这……” 宋有为看江艳红，江艳红看宋婶子。 宋婶子眼底掠过一抹目的达成的笑意，微点了下头，“好，就算你两成。” 两成钱不多，但也有三百多。 谁能想到几分钱、一毛钱、两毛钱的关东煮，短短一两个月居然卖了一两千。 关东煮赚的多，小火锅赚的更多。 不算不知道，一算……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嘶” 江艳红倒抽了口凉气，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怪不得那些人挤破脑袋想跟咱们抢生意，这小火锅……是真赚钱呐。” “……是吧？”宋有为看着账本下那串数字，神情都有些恍惚。 宋婶子反应没那么强烈，但也有些不敢相信，直盯着数字，觉得不真实，“这……是不是有点多？” “这哪是有点多？这是有很多点。”江艳红道。 樊清一每天都在记账，心里多少有些数，但看到这近一万的收益，也是深吸了口气。 从租下这个门面，到现在满打满算也就两个月短几天，这赚钱的速度…… 她低头看了眼趴在桌子上往怀里划拉钱的小女儿，小女儿朝她咧嘴，笑的见眼不见牙。 哦，这么点儿大的孩子，还没长牙呢。 李珊瑚可不会读心，瞧亲妈看她，邀功似的笑，【妈，我就说小火锅赚钱吧？等明年咱们再租两个店，卖大火锅，几个人能围坐一起吃的那种，边吃边聊人生……】 【到夏天换烧烤，店外也能摆上十几桌，吃着烤肉哈着啤酒，会比这赚的更多。】 樊清一眸色动了动，默默在心里记下来年在门口摆烧烤摊子的事。 两项收益盘算清楚，樊清一把当天的提成和年关这一个月的工钱算给江艳红。 宋婶子和宋成然的按天，也结算好工钱，与提成一起给他们。 一家人看着手里的钱，满眼都是笑意。 江艳红说，“今年真是托了嫂子的福，才能赚这么多钱。” “可不是，这要是我们两口子在对面摆面摊儿，估计撑死也就赚三五百的。”宋有为一脸感慨。 要知道，他们刚开始赚几十块钱就很满足，后来一个月赚小一百就高兴的跟什么似的。 现在…… 这小俩月可是赚了一千多！ 宋婶子也点头，“这是你们相与的情分，可不要回村听到别人撺掇两句，就跟着胡乱猜测，听到了吗？” “听到了。” 江艳红看了眼自家男人，笑的一脸坚定，“妈，我们俩都你教的，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咱们家不出那没良心的东西！” “对！妈，艳红说的对，我们做不来那种忘恩负义的事儿。”宋有为也拍着胸脯保证。 夫妻俩说完，还去看宋成然。 宋成然茫然了一瞬，被宋婶子看时，才恍然的哦了声。 “我肯定好好吃饭好好长大个，长大了给阿璃、珠珠还有小珊瑚撑腰，绝对 不让任何人欺负她们！” 第165章 这年礼有点大 江艳红忙点头，跟樊清一道歉。 “抱歉，嫂子，我没想那么多。” 樊清一笑，“没事儿，是我没跟你解释清楚。” 江艳红摇头，是她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 几人又说笑了几句，把钱装起来，带上东西，关上店门，约好明天早起去买回家过年的东西。 樊清一要提前准备出几份年礼，第二天送人。 供销社常见的她没买，从空间的产出挑了几样，还有趁空做的腊肠、腊肉，拿报纸包了，装了满满几篮子。 母女三个一人挎着一个篮子，不同的是樊清一的篮子大，装的都是肉类。 双胞胎的篮子小一些，装的都是些新鲜不在冬天产出的青色之类的蔬菜，还有一些黄瓜、番茄、中间还藏了一个不大的无籽西瓜。 等买好年货回来，算着时间一家四口去了刘家。 刘母看到三人满当当的篮子，哎呦一声。 “老刘啊，快看谁来了？” 刘母一手接一个，把双胞胎胳膊上的篮子取下来，嗔怪的看樊清一。 “怎么带这么多东西过来？看给两个孩子累的？” “奶奶，我们不累。”李珍珠笑眯眯的，“我跟姐姐都报武术课了，壮的跟小牛犊似的，不信你捏捏……” 小姑娘把胳膊凑过去，示意刘母捏。 刘母被她那句奶奶叫的乐的笑开了花儿。 听到她说练了武，心疼的直哎呦，“练武可累了，好孩子，咱们吃这个苦干什么啊？” “不怕不怕，我跟大姐以前在家……在山河村，两个人能抬动一百斤的粮食呢，老师那沙袋才十斤，一点都不沉。” 李珍珠被刘母拦着，在她怀里蹭了蹭，邀功似的笑。 “好孩子……”刘母喉头难受的有些哽。 她抬眸看樊清一。 樊清一笑了笑，“周姨，不是我，是她们姐妹俩自个商量的。” “快进来快进来，站门口干什么？” 刘父听到动静，从书房走出来，瞧见母女几个，忙走过来接东西。 “刘叔。” 刘斐斐在书房探了个头，看到樊清一，眼睛蹭一下亮了，“一一姐！” 第168章 刻意抹掉的 “查无此人？” 樊清一愣住，看着信件上戳着的退回印章，连连摇头，“不，这一定是搞错了。” 她拿着信指着上面的地址给值班同志看。 “这个地址是我爱人服役的部队，他当了十年兵，这地址来回寄过不少信的，绝对不可能查无此人，同志，你再帮忙看看……” “你这女同志，怎么说不听？查无此人就是没这号人！” 值班同志皱着眉，看樊清一的眼神透着古怪，“你爱人当了十年兵，你地址都能搞错。” “就是这个地址，我没记错，你不信你可以查一查这些年的信件往来记录，还有、还有……” 樊清一脑中一片空白，李文风查无此人的消息让她这些日子强撑起来的坚强出现了裂痕。 潜藏在深处的社恐因子陡然迸发。 她恐慌的像无头苍蝇，疯狂的四处乱撞，却找不到可以冲出去的出口。 她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惨白，手抖的止都止不住。 “妈……” 李琉璃一把握住她的手，对上樊清一惊恐的双眸，用力握了握。 “妈！” 【妈！查无此人说明不了什么，只是有可能是爸出的任务危险级别高，不能让外人查出他的消息，妈你别怕……】李珊瑚在背篓里朝外伸着脖子吼。 李珍珠也察觉到了樊清一的害怕，眼中也跟着充斥着惶恐不安。 她抬手抓住樊清一的衣角，仰头默默望着她。 三个孩子的反应让樊清一猛的回了神。 她下意识先安抚三个孩子，“别怕别怕，可能是妈记错地址了，你爸还在部队呢，不会找不到人的……” 值班的同志瞧见她们母女这样，唉了声。 “你回去再找家里人问问具体地址，这个地儿是确实没有你爱人。” 樊清一深吸一口气，压下那些惊慌恐惧，抬起头看值班同志，“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查一下这几年李文风邮寄包裹的记录，那个上面应该有他所在部队的地址。” “这……” 值班同志眉头蹙了蹙，看了眼存放记录的地方，那么多，他不太想查。 “……你回去问家里人更快……” 樊清一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同志，我是被婆家撵出来的，他们……不会告诉我的。” 值班同志诶了声，脸上露出同情之色。 他抬眸看了眼空荡荡的询问处，纠结了一下，就叹气应了。 “行吧，我今儿个就做个好人好事儿，你们等着，我去找找。” “哎，谢谢你同志。”樊清一连声道谢。 值班同志摆了摆手，大步走进去差记录。 母女几个站在冲门口的风口，等了两个多小时，值班同志才灰扑扑的走出来。 “同志……” 值班同志摆手，“没有这个人，我查了最近三年的记录，没有李文风往咱们水寨镇寄过包裹信件，你……是不是记错……” 这话没说完，值班同志就皱着眉顿住了话。 一个当过十年兵的人，家里有老婆孩子，怎么可能不往家寄东西？！ 就算地址不对，但只要往家里寄过，记录上就应该会有对方名字啊。 但就是很诡异，他按着偏旁部首查了所有李姓，就是没李文风的名字。 他犹豫了一下，问樊清一，“你爱人……在部队用的名字是其他的字吗？” 樊清一摇头。 “就是李文风，他的名字是一种药材，不可能写成其他字。” 文风哥往家寄的信她见过，名字绝对不会错，就是文风这两个字。 值班同志悬着的心终于死了，他怜悯的看着樊清一。 “这位嫂子，记录名册上确实没有李文风这个人往来邮寄的记录，不管是信件、包裹还是……汇钱。” “这怎么可能？” 樊清一面露茫然，她低头看李琉璃和李珍珠。 “你们看过你爸寄回来的信，是你爸的名字，没有错的是吧？” 李珍珠看李琉璃。 李琉璃抿着唇点头，“叔叔，我爸每年都会往家里寄信，还会买一些北京那边的土特产寄给我们，还有钱一次是汇回来，一次是休假的时候带回来，好些年了，我们不会记错的。” 见母女几个都不信他的话，值班同志皱着眉想生气，但看着樊清一 拎着俩大的，背着个小的，又不忍心。 他嗐了声，“算我怕你们了，你们等着。” 第169章 我们去找他 李琉璃抿了下唇，鼻尖一酸，眼眶迅速红了。 她心里很害怕。 害怕爸爸像她们参加的研学里，看到的那些英烈前辈们一样，悄无声息的没了人，连个姓名都没留下。 “妈，大姐……” 李珍珠见亲妈和大姐神情都不对，眼底的惶恐又多了几分。 她一手拽着一个人的衣角， 手指捏的紧紧的。 樊清一察觉到两个女儿的异样，忙收敛了情绪，安抚一笑。 “别慌，可能真是我们记错了，咱们回去再找找你爸寄的信……” 她抬起头，朝一直打量她们的值班同志道谢，把三本记录册都还回去，还笑着跟人说了句新年好，一手牵一个，带着三个孩子出了邮局。 回到院子，进到空间，樊清一才敢问出声。 “阿璃，你确定那三本都被换了纸？换过的纸上的名字往来邮寄信息都是重新写上去的？” 李琉璃点头，“是，我摸得出来，那页纸跟前后的纸都不一样。” 为了确定，她几乎把一整本记录册的纸从头摸到了尾，就那一页不一样。 “写记录的墨水跟其他纸张上用的是同一款，但因为写上去的时间不一样，所以墨水呈现出来的颜色不对，没有达到它该有的年限。” 担心樊清一听不懂，李琉璃换了另外一种解释。 “……一年前写下的字，跟半年前写下的字，墨水干的颜色会略有不同。” 樊清一看着女儿，久久没有说话。 李珍珠仰头，“大姐，他们把咱爸的邮寄记录抹掉，是不想让人找到咱爸吗？” “嗯。” 李琉璃看了眼妹妹，又看了眼眼睛黑溜溜的小妹，收回视线看樊清一，“妈，这些东西只能说明爸的处境很危险，这……反而是好事。” 樊清一刚点了个头，小女儿的心声忽然闯进来。 【……这种抹掉信息的办法，保护的不只爸，还有他的家人我们，和李家那些人……】 【也有另外一种可能，爸这次的任务，无论生死对我们都有很大的隐患，所以他的信息才会被抹的这么干净。】 【在我们现实世界，缉毒警、卧底，是小孩子都知道的，要抹掉信息保护他们和他们的家人，所以……】 第170章 你不是这年代的人 李家几个子侄中，李奇楠最像李文风。 唯一的区别是，李文风年轻时痞帅，没有李奇楠的温润如玉。 “……一一姐？” 话筒里传来刘斐斐关切的声音，樊清一回过神，轻轻答应了一声。 “我们已经在省城火车站买好了车票，在等车，你代我跟周姨刘叔说声抱歉……” “那行吧，你们一路注意安全，听说火车上有扒手。” 刘斐斐细心叮嘱了几句，李元宝已经走到了跟前。 樊清一笑着应了，与刘斐斐说再见挂断电话，把电话位置让给后面排队的人，带着几个孩子往候车的方向走。 被李元宝叫住，“二伯娘，我都知道了，你有那个东西对不对？” 樊清一停下脚步，回头瞥了她一眼。 “什么？” 李元宝快步走过去，压低声音说，“那枚戒指，你有是不是？” 樊清一皱眉。 “……你知道它的秘密了？” 李元宝声音里满是试探，一双眼睛探照灯一样，想从樊清一脸上找到端倪。 可惜，什么都没发现。 “什么秘密？” 李元宝眉头微蹙，“你真不知道？” “我该知道什么？”樊清一反问。 李元宝张了张嘴，眉头蹙的更紧，瞧着樊清一想说什么，又不敢说，来来回回纠结了好几次，眼看三房的人快走到跟前，她才着急忙慌的反问。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怎么可能没有？没有玉戒指，你的生意怎么做得起来？” 不但三连问，还上前一步，双眸死盯着樊清一。 “我都听我爸说了，你的火锅店很赚钱，现在这个年代根本没火锅这一说，你从哪儿听来的？还有你那些反季节的菜，镇子上根本没有卖的……” 【别想骗我！她肯定知道玉戒指，玉戒指肯定有！我前世明明就有！】 【……按照前世的轨迹，这会儿我早真正拥有了玉戒空间，现在……没有空间加持，我做什么事都不顺，上学念书还要被奶数落，靠跟我妈学刺绣赚的那仨瓜裂枣，根本攒不住钱！】 【我还得靠空间发财暴富，还得考北京的大学，去找少臣哥哥……】 李元宝视线瞥到在樊清一背后背篓里睡觉的李珊瑚，心念一动。 【对了，封少臣的妹妹……这会儿应该还没得尿毒症吧？】 樊清一，“！！！” 封少臣？ 她余光往身后的背篓扫了眼小女儿，基本可以确定，这个姓封的就是李元宝的小说官配。 两人狼狈为奸，害死了阿璃、珠珠和小珊瑚！ 樊清一眉眼一厉，声音冷若冰霜，露出十分咄咄逼人的气势，“这个年代？你难道不是这个年代的人？” 李元宝愣住。 这是什么问题？ 二伯娘不应该竭力自证玉戒指，跟她生意赚钱跟空间戒指没有关系吗？ 为什么会问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 她怎么不是这个年代的人了？ 她就是。 活生生在这个糟心的年代，活了两辈子的人！ 李元宝皱着眉头看樊清一，觉得樊清一现在的说话方式她很不喜欢。 问什么就该答什么猜对。 答非所问，还反问她，让人烦躁的很。 “元宝……” 李三嫂随意的扫了眼樊清一，按住李元宝的肩头，“在这干什么？我们的火车马上进站了，得赶过去检票了……” 丝毫没有跟樊清一打招呼的意思。 倒是李奇楠，露出浅浅一笑，声音温润的喊了声，“二伯娘。” 樊清一对这个长的很像丈夫的孩子，自然而然的多了几分亲近，朝他略点了下头。 李老三骄傲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对樊清一也是一副看见不想搭理的模样。 樊清一也不放心上，文风哥在的时候，她跟李家那一大家子人都不亲近； 文风不在，她也懒得跟他们浪费唇舌。 只是…… 樊清一凝视了不甘心的李元宝一眼，眸光微动了下，一手一个，拉着李琉璃和李珍珠快速后退。 一边退一边喊，“不管你是谁，你赶紧从李元宝身上下来！” 这话一出，李元宝当场僵住。 李三嫂瞳孔微缩，手像触电般缩了回去。 李老三下意识后退再后退。 从李元宝身旁走过的路人，惊呼一声，眨眼睛退出几步外。 李元宝周遭三米空旷无人。 第171章 人不自救天难佑 她点到为止，说完这话，带着三个孩子转头朝反方向走。 李老三与李三嫂对视，眼底都有着掩饰不住的怀疑。 “樊清一，你胡说！” 李元宝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反而被樊清一的三言两语陷入不得不自证的境地，气的鼻子都要歪了。 “爸妈，我没说过这话，我只是说她卖火锅很奇怪，咱们这现在压根没人知道这种吃法……” “你怎么知道咱们这没人知道？”李老三抓住重点，反问。 李元宝，“……” 她懵了一下，等反应过来，只觉喉头发干，紧张的舔了舔唇，强装镇定的解释。 “……这不是明白的事儿吗？爸你知道这吃法吗？” 李老三拧着眉瞅她。 李元宝眼神躲闪了一下，“爸，二伯娘是贼喊捉贼，说不定她才是被鬼上身的人，故意说那些话让咱们起内讧来着……” “你……” 李老三还想说什么，被李奇楠打断。 “爸，兴许是两人话赶话说到了那个词，二伯娘误会了，元宝一直在你们跟前，她要是身上有脏东西，你们一定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李老三迟疑了一下，侧眸去看李三嫂。 李三嫂眉头紧蹙，看了眼李元宝，又看了眼沉稳冷静的儿子，轻轻点了下头。 不管怎么说，儿子的面子是要卖的。 “你刚才急匆匆跑过来，跟你二伯娘说什么了？” 李三嫂关注的是这个，“……她脸色很不好看。” 李元宝没敢再提戒指的事，提了她也没办法解释为什么一直揪着这枚戒指不放。 戒指是个四季恒温的空间这事儿，不能让他们知道，她根本没办法解释为什么揪着戒指的事不放，只能另想他法。 “我问她，她是不是认识派出所的人，不然奶和大伯他们一家怎么被关那么久还没放，钱也没要着根本没有构成欺诈勒索罪啊……” 李老三看了她一眼，问，“你怎么知道没构成欺诈勒索？” “没有发生事实事……” 李元宝话一顿，被吓出一头冷汗，“……听、听村长爷爷跟别人说话的时候知道的。” 李老三点了点头。 “不该你们小孩子管的事，不要管。” 第172章 没吃过大白馒头吧？ 女孩妈见樊清一来真的，脸色登时大变。 “你喊什么人呐？让你……” “是还。” “行行，还你们！还你们！” 女孩妈脸色难看，一擀面杖把还坐着的女孩打起来，“还坐这干啥，滚回上铺去继续写作业。” 女孩趁自己妈弯腰扯放在下铺里侧的绿色背包，又朝樊清一投去求救的哀求眼神。 这一次，樊清一没理会。 她虽然同情女孩，但女孩若只一味依赖外界力量不自救，那她救得了她一时真的救不了她一世，说不定自己出手，会害她被亲妈打的更狠。 那还不如不伸这个手。 女孩见樊清一无动于衷，眼底的委屈更浓了。 女孩妈拿了背包，反手又给了女孩一擀面杖，“看什么看？赶紧滚上去。” “妈，我这就上去，你别打我了。” 女孩眼珠子滚落，不敢擦，瑟缩着往上铺爬。 女孩妈满眼不耐烦，朝樊清一啐了声，自己也爬了上去，敲着上铺的护栏杆，指挥女孩，“赶紧写作业。” 女孩乖巧的答应了一声，一手托着作业一手在上面慢慢写着。 女孩妈就拿着擀面杖坐那看着，女孩写作业的手稍微一停顿，她就要骂上两句。 停顿的时间长了，就会冷不防挨上一擀面杖。 只看着，就透着一股挣脱不开的窒息感。 李琉璃秀眉微蹙，抿了抿唇。 李珍珠踮脚看了眼女孩的作业本，小声说，“是初一的寒假作业，曹老师给我和大姐也发了……” 不但有初一的，还有初二的、初三的。 曹老师带她们把初中的课简单过了一遍，说寒假作业出的题都是基础知识，让她们这几天在家好好打打基础。 过了初五，他会给她们集中特训。 特训？！ 李珍珠眼珠子瞪圆，转头去拉李琉璃，“大姐，曹老师……特训。” 李琉璃的脸色也变了。 姐妹俩大眼瞪小眼。 她们放了假就在好运来打零工，干的热火朝天的，把特训的事儿…… 给忘了。 樊清一看过去，“怎么了？” 李珍珠吭哧吭哧把初五特训的事儿说了。 樊清一略一思忖，微笑安抚姐妹俩，“咱们明儿个到北京，去部队用不了多久，确定有你们爸的消息，再呆上两天，初五之前一定能赶回去。” “那就好，那就好。”李珍珠轻拍胸口，弯眸一笑，“那就不用担心曹老师被人骂了……” 李琉璃在一旁微点头。 樊清一看了眼两个女儿，眸底漾开宠溺的笑意。 万幸，她和文风哥的孩子，即使在那样的家庭环境中，也没被养坏。 女孩妈在上铺看到，撇嘴翻白眼外加嘲讽，“几个丫头片子也给买卧铺，真是钱多没地儿烧了……” 樊清一听到了，但没搭理。 跟这种人，真犯不上计较。 女孩跟女孩妈在上铺一会儿骂骂咧咧，一会儿棍棒交加。 樊清一带着三个孩子在下铺，姐妹俩逗小珊瑚说话，笑语晏晏，成了鲜明的对比。 到吃午饭时，这种对比更加明显。 女孩妈丢给女孩一块干巴巴的馒头，还有一根大葱，打开一罐子酱豆，陶醉的闻了下味道，朝樊清一得意的抬了下下巴。 李珍珠眨眨眼，小声问李琉璃，“大姐，她是不是觉得大葱蘸酱就馒头就是好吃的？” 李琉璃，“……” 她觉得对方在挑衅她们。 女孩妈没辜负她，抬了下巴忽然开了口，“乡巴佬，没吃过大白馒头吧？” 樊清一，“……确实很久没吃过馒头了。” 双胞胎都是长身体的时候，曹老师拿了学校的午饭食谱给她做参考。 所以，她做早饭和晚饭，都很注重孩子的营养。 这种纯干馒头，一家人确实很久没吃过了。 但女孩妈不知道，她就以为樊清一承认了自己穷，吃不起白面馒头。 眉眼间的得意更胜了几分。 还想乘胜追击嘲讽樊清一几句，李珍珠捂着肚子说饿了。 “好，我们也摆饭吃。” 樊清一打开提着的篮子，从里面拿出梅菜扣肉的薄锅盔，松软层叠撒了葱花的发面锅盔，一人一小瓶在空间灶上加热过的温热罐头。 还有几样提前装到小瓶子里的小菜。 麻酱鸡蛋，肉沫豆角，酸辣白菜，白糖番茄，把两个下铺间的小桌子摆的满当当的。 “在火车上，没办法开明火做饭，你们将就几顿，等安顿下来，妈再给你们做好吃的。” 比起平时精雕细琢的早饭、晚饭，几道咸菜当主菜，确实是将就。 李珍珠和李琉璃的嘴，早被樊清一养刁了。 两人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一人拿了一块梅菜扣肉的薄锅盔，卷着切成碎丁的酸辣白菜，嗷呜嗷呜开吃。 樊清一爱吃松软的葱花锅盔，小时候继母让她带樊守礼去赶会，只给够买两块发面锅盔的钱，那是樊守礼的午饭，她只有眼馋流口水的份儿。 认识文风哥后，他带她去大会上买了一整个带葱花的发面锅盔，她边哭边吃。 后来学会了自己做，文风哥夸她比大会上卖的都好吃。 最近好像特别容易想起文风哥啊。 樊清一捏着锅盔，抿了下唇，眨了下眼，微吸了一口气，恢复如常。 母女三人一人吃了块锅盔，又拿了个麻酱鸡蛋吃。 上铺的女孩妈脸拉的老长，脸色又黑又阴沉。 女孩拿在手里的馒头瞬间不香了，又是咽口水又是轻咳，想引起下面人的注意。 李珍珠抬头看了她一眼，拿胳膊肘碰了下李琉璃。 李琉璃顺着她的视线往上看，对上女孩一脸渴望的脸。 但她就那么渴望的看着，眼睛红红的，又委屈又可怜的模样，盯着那些吃食瞧。 李珍珠皱眉，问李琉璃，“大姐，她是不是想吃咱们的锅盔？” 李琉璃颔首。 “那她怎么不说？”李珍珠更迷惑了，“她不说咱们怎么知道她想吃哪个锅盔？” 姐妹俩的声音虽然小，但车厢空间就这么大，樊清一自然都听到了。 她抬眸看了眼女孩。 女孩看到樊清一看她，眼圈里迅速盈满泪水，要掉不掉的，委屈可怜值直接拉满。 樊清一与她对视，女孩一直不说话看着她。 樊清一在心里叹了一声，收回视线，抬手轻拍了拍李珍珠。 “赶紧吃了做题。” 李珍珠哦了声，低头认真吃鸡蛋。 李琉璃意味深长的多看了女孩两眼，垂下了眸子。 樊清一从篮子里拿了提前做好的辅食，喂小珊瑚吃。 上铺，女孩双眼不敢置信的瞪着母女几个。 女孩妈咽了咽口水。 一擀面杖打过去，“让你嘴馋，我是饿着你了还是怎么着，你就非馋她那点吃的……” 第174章 道德绑架？ 李琉璃‘蹭’一下从床铺上站起来，大步走过去，伸胳膊护在樊清一身前。 “你干什么？” 她低头拧眉，看着女孩，“你妈打你跟我们没有一点关系，你凭什么让我妈给你妈道歉？” 女孩磕头的动作顿了一下，仰头看了李琉璃一眼，又看了樊清一 一眼。 眼底飞速掠过羡慕、嫉妒、恨。 李琉璃察觉，微睁大眼睛瞪了女孩一下。 女孩回神，垂下头再次磕起来，边磕边低声喊，“怎么没关系？不是你们吃东西跟我们炫耀，我妈怎么会打我？” “你怎么不说是你们两个都嘴馋？你妈打你分明是在借题发挥，想让我妈可怜同情你把东西给你们？”李琉璃平静的反驳。 女孩抬眸，诧异的看了李琉璃一眼，问出了一个让人更无语的问题。 “你知道？那你们为什么不给我们？非要看着我妈打我你们才高兴？你们心眼怎么那么坏？” 正打哈欠的李珊瑚被这话气精神了，扒着樊清一的衣服直起了脑袋。 盯着女孩口吐国粹。 【……真特么活久见！果然龙生龙凤生凤，神经病会生神经病！】 【见过道德绑架的，没见过这么道德绑架人的！】 【你谁啊你，我们认识吗？我妈辛辛苦苦做出来的，凭什么给你们？】 【谁心眼儿坏，你才心眼儿坏，你们全家心眼儿都蔫儿坏！】 李珊瑚一通骂，因为没喘气儿憋的小脸儿通红。 樊清一轻轻拍抚着她，等她脸色恢复正常，才垂下眸子看女孩。 “不给你吃的就叫心眼儿坏？” 她声音平和，听不出息怒，眼神看女孩就是看陌生人，漠不关心的模样。 女孩咽了咽口水，躲闪了一下樊清一的目光，“……你们那么多好吃的，都吃不完，给我们一点怎么了？” 樊清一没什么笑意的笑了一下。 “你们是我什么人？我凭什么给你们吃？” 女孩被噎了下，张嘴想反驳什么，樊清一盯着她身后的隔壁车厢大姐说，“她倒是给了你们吃的，换来好了吗？” 女孩扭头看了眼，张了张嘴，被亲妈狠狠剜了一眼，又忙转回头。 “你们那点小心思，真以为别人看不出来？你妈打你，你自己不反抗，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想让别人拦阻你妈，让别人承担你妈的怒火，你再装乖讨你妈高兴……” 樊清一摇了摇头，“你们但凡大大方方的提出来，想吃我们的小菜，我都会送你们几瓶！” “但你们搞这种道德绑架算计人的事儿，我们凭什么受你们这窝囊气？！” 女孩妈瞪大了眼睛，瞪着樊清一，“道德绑架啥玩意儿？谁绑架你了？谁算计你了？谁稀罕你那点吃的……” 隔壁车厢大姐愣愣的看着樊清一，脑子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的。 有个更年轻的男人从隔壁车厢走出来，在大姐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大姐一脸恍然大悟，指着女孩妈破口大骂。 “好啊，你敢算计我？我就说谁家亲妈为了两口吃的舍得这么打孩子？合着你是故意的？！就想让别人觉得孩子嘴馋拿吃的给你们，你也好跟着吃上好吃的……” 女孩妈恶狠狠瞪了年轻男人一眼。 大姐叉腰挡住她，“你干什么？你敢瞪我儿子？信不信老娘挖了你那双吊梢眼！” 两人再次对骂，脏话响彻整个走廊。 不少车厢的乘客都打开车厢门探头出来看究竟。 樊清一看李琉璃，“去找列车员过来，咱们换个车厢。” 三个孩子都需要好好休息，跟这种人呆在一个车厢，到下车都别想消停。 她可不想让孩子在这种环境下熬夜。 樊清一直蹙眉，早知道直接把一个车厢的票都买下来，车厢门一关，带着三个孩子去空间的茅草屋睡觉，清静还不怕吵。 李琉璃点了下头，回头看了眼李珍珠。 李珍珠立刻绷着小脸，攥着小拳头走到她站的位置，朝她重重点了个放心的头。 李琉璃夸赞的冲妹妹笑了一下，轻巧的钻出车厢去找人。 女孩想拦，被樊清一 一个眼神看的不敢再动。 她从地上爬起来，焦急的去拉亲妈的一脚，亲妈反手一擀面杖打到她胳膊上，“拉什么拉？撒手！” 女孩吃痛，抱着胳膊红着眼，瞪了樊清一 一眼，退到一边。 李珍珠看到，一步挡到女孩眼前，也呲牙瞪了她一眼。 女孩呸了李珍珠一口。 李珍珠也啐了她一下…… 列车员很快从另外一个车厢赶过来，瞧着快要打起来的女孩妈跟大姐，忙叫嚷着冲过来把两人分开。 “两位女同志，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大姐跳脚，“好好说？我跟她这种货色犯得着好好说吗？你让她把我葱油饼还给我，我就是喂狗也不给她吃！” “给了我的就是我的，我的东西我为什么要给你？！”隔着列车员，女孩妈也跳脚。 两人一人扒着列车员一边肩膀，连蹦带跳的。 列车员被两人扒拉的直趔趄。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放开我，把事情说清楚，不说清楚我怎么帮你们辅理？” 好说歹说，又叫了其他车厢的女乘客出来帮忙，才算把两人从列车员身上扒拉开。 列车员衣服都给扯皱巴了，脸色很是难看。 大姐的儿子在一旁三言两语把事情说清楚，看了大姐一眼，直叹气。 “我妈一片好心，没换来句好，还被她指着鼻子骂，这不一口气还憋着，非要把葱油饼给要回来……” 他一脸愧疚的看着列车员，赔礼道歉，“给你们添麻烦了，真是对不住。” 列车员摆了下手，看樊清一，“这位同志，你这边是……” “她们两个故意演戏给我们看，我们不愿意吃这个亏，她就在车厢里摔摔打打的……” 樊清一也露出无奈的模样，“你看我三个孩子，都是长身体的时候，我给她们吃几口好的，也不知道怎么招惹了她，照死里打孩子，我们不给吃的就道德绑架我们，说我们吃不完为什么不给她们，你听听这话……” 其他车厢的乘客一脸鄙夷的看女孩妈。 “你不说你生的，你打死都跟人家没关系吗？那人家吃的吃不完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我的妈诶，这么毁三观的话怎么有脸说出来的？” “人家又不欠她的，她怎么还能那么理直气壮的？！” “啧啧……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瞧这娘儿俩的穿戴，一看就是农村来的，为了点吃的，真是没脸没皮……” 第176章 一个一个都有病 “干什么？我们有票，上车的时候已经检查过了！” 女孩妈梗着脖子，声音拔的高高的，似乎谁嗓门大就谁有理。 列车员眸子睁大了些，“上车的时候检查过？卧铺进这节车厢是需要二次检查的，你们没检查？” “我们过来的时候门口没人。” 女孩妈撇了下嘴，把责任推给工作人员，“怪我们喽？” 列车员，“……” 她压下心口憋的气，“这位女同志，请你把你们两人的卧铺票拿出来，我需要确认。” “都说了检查过了，还检查什么……” 女孩妈不拿，列车员对自己的猜测已经确定了八九分。 她看着女孩妈，“这里是卧铺车厢，如果你们没有买票，请你们立刻离开卧铺车厢，到属于你们的车厢……” “我买票了！” 列车员深吸一口气，“那就拿出来，确认你们买的是卧铺，我肯定不会让你们走。” 女孩妈躲闪了一下，就是不正面回答。 列车员的耐心被她磨的，彻底没了。 “这位女同志，你如果不好好配合，我们有权利以妨碍公共安全罪，把你送进最近的火车停靠点的派出所，请公安同志来问你话。” “我们花了钱的，你们想干什么？” 女孩妈神情一晃，猛然抬头瞪着列车员。 列车员知道不能退，她但凡露出半点退让的神色，这女的就能顺杆子往上爬。 那到时候身边这个带三个孩子的，一个投诉过去，自己这个月就白干了。 两边儿都不好惹。 半晌，女孩妈狠狠啐了口唾沫到地上，手掏进棉裤里，叫嚷着，“给你给你！” 一旁大姐的儿子脸一红，忙转过了身子。 大姐嫌弃的撇了一嘴。 女孩妈掏出两张票摔给列车员，列车员一看车票的颜色就不对。 这趟列车的红色，对应的是硬座和无座。 她们这票的票面背后，写着15车无座。 列车员瞪了无座那两个字好一会儿，脸黑的不行，她抬眸凝着眉问女孩妈，“这就是你说的有票？你们买的是无座的票！请你们立刻离开。” 第177章 那位大嫂跟你有几分像 女孩妈摇头，她才不要走，这里卧铺睡着多舒服，去前面还得补票还没位置。 列车员冷着脸，“再不走，信不信我直接把你们的行为通报给你男人的部队，到时候他在部队被批评，后果你们自负。” 樊清一扫过去一眼。 这才是威胁。 女孩妈脸色大变，想说什么，但看着列车员不讲情面的脸，气呼呼的不敢再闹。 骂骂咧咧的去车厢拿自己的包。 三人要走时，大姐出声了，“不许走！把我的葱油饼还给我！” 大半天了，她还没忘记这事儿呢。 列车员只觉头大，看女孩妈，“还给人家。” 女孩妈撇嘴，“不还，给了我就是我的东西。” 列车员冷下脸，“要么还葱油饼，要么你男人被通报。” 她这话一说出来，女孩妈愤愤的瞪了眼大姐。 “你还瞪我，你不识好歹你……” 女孩妈掏出葱油饼，‘啪’一下扔到了过道的地毯上。 大姐气炸了。 “我要告你！我们也是去部队探亲的，我要告诉你男人的领导，让你男人被全部队的人嘲笑……” 女孩妈瞪大了眼，“不可能，你们怎么会也是……” 她来回看大姐和樊清一。 大姐儿子安抚住亲妈，看女孩妈，“我妈给你们葱油饼是可怜你孩子，你如果不想让部队的人知道你在家怎么苛待你孩子，最好把葱油饼捡起来弄干净，否则……” 少年眯了眯眼睛，眸底泛出一丝危险的气息。 他浅浅一笑，“……你男人这兵怕是当到头了。” “你以为你们是谁？我男人现在是营长了，马上就能升副团了……” 女孩妈说着忽然捂住嘴，定定看着少年。 几秒后，她忽然蹲到地上，愤愤捡起葱油饼，把外层揭掉，弄干净后递给大姐。 咬着牙说，“给，干净了！” 大姐看了眼儿子，少年点了下头，大姐伸手接了葱油饼。 女孩妈把手里揭掉那层皮塞到嘴里，鼓鼓囊囊跟大姐说，“你们说的我都做了，你们可不能到部队说我男人坏话了。” 大姐嫌弃的嗯了声。 列车员带着两人离开，大姐还没回过神。 第178章 你确定吗？ “有看到人朝哪个方向走了吗？” 男人再次摇头，“人太多，我被挡了一下视线，挤过来时人已经不见了。” 美艳妇人难掩失望。 她抬眸四处寻找，但黑压压的人头，带着孩子的妇女更是多不胜数，哪还能找的见。 收回视线时，妇人眼底的希冀，缓缓湮灭。 男人按上她的肩膀，半拥着她。 轻声安抚，“别急，大过年的，那位大嫂拖家带口来北京，应该是投奔她婆家或者娘家人的，不会那么快回去，我让咱们留在这边的人，四处找找看……咱们还按原计划回去，说不定你的孩子在家呢？” 美艳妇人有些迟疑，抬起头又往远处看。 远远的与公交车站牌下，一个等车的小女孩对了下视线。 只一眼就转到了别处。 她徐徐吐出 一口气，“嗯，你说的对，只是一个相像的人，万一我的孩子在家里呢。” 男人心下稍松，略点了头。 “走吧，我们的车次快到点了。” 妇人嗯了声，男人护着她在拥挤的人潮里往站里走。 另一边，李珍珠转回头，奇怪的眨了眨眼，又回头看了两眼，拉了拉李琉璃的衣服。 “大姐，那边有个阿姨，咦，不见了……” 李琉璃疑惑的看过去，“怎么了？” “就她长的……” 李珍珠皱着秀气的眉头，看了眼专心看路线的樊清一，“跟咱妈很像。” “哦，大城市人多，长的像的人应该也多。” 李琉璃没放心上，李珍珠也没多想，姐妹俩就把这个话题跳了过去。 樊清一确定好路线，余光瞥见进站的一辆恰好是她们能坐的，立刻招呼双胞胎。 一路转了几趟，不知道坐了多少站。 双胞胎从刚开始的兴奋，到下车时蔫蔫儿的。 “妈，咱们到了吗？”李珍珠揉着眼睛问。 樊清一心疼的摸了摸女儿的头，“还没有，这是这趟公交车的终点站，再往前是军事重地，公交车到不了，咱们得找个出租车过去。” 李珍珠没什么力气的哦了声，往李琉璃身边挤了挤。 李琉璃撑住她半个身子，看樊清一，“妈，这里没人，要不，让小珊瑚和珠珠进去休息？” “我不要，我想等会儿见爸。”李珍珠拒绝。 樊清一说了声好。 母女几个等了半天，好容易有个出租车路过，听说去部队，笑着把娘儿几个给捎上了。 “大嫂这是来部队探亲？” 樊清一笑着说是，出租车司机更热情了，不停说好话。 “……咱们这块儿驻扎的部队，都是真刀真枪上过战场的，那个顶个的都是真英雄，大嫂作为家属，带着孩子辛苦了……” 樊清一微笑应和。 十来分钟后，出租车停下，司机指着前面不远处略显普通的大门，笑，“到了。” 付过车费，樊清一带着孩子下车。 刚走没两步，身后车喇叭响起，一辆绿色吉普车从母女四个身边驶过。 到大门口，车子停下，一个妇女探出头，叫樊清一。 “喂！” 樊清一抬头，看到了火车上没理还要赖三分的女孩妈。 她惊讶了一下，没想到女孩妈的丈夫也在这个地方当兵。 “妈，大姐，是车上那个不讲理的大婶！”李珍珠哎呀一声。 女孩妈瞪了李珍珠一眼，“谁不讲理了？明明是你们没有人情味，那么多东西，我们吃两口都舍不得……” 话说一半，身边好像有人催她。 她干脆打开车门下了车，站在原地等樊清一。 樊清一微蹙了下眉，没理她，径直走到大门口守门士兵那，“你好，我来找人。” 士兵抬手敬礼，询问对方名姓，所在部队。 樊清一仔细说了，最后报名字，“……李文风。” 她说出名字的时候，吉普车门再次打开，开车的士兵随意的扫了眼樊清一，叫女孩妈，“嫂子，副团还在院子里等你们，咱们赶紧进去吧？” “急什么？” 女孩妈摆了摆手，凑过去，跟樊清一炫耀。 “听到了吗？我男人，现在升了副团，副团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 樊清一没看她，只看着士兵。 士兵敬礼，“请稍等，我帮您查一下。” 他小跑进去，到门口的小房子里，拨打电话询问。 “大姐……” 李珍珠没说她心里总感觉不踏实，李琉璃的小脸也紧绷着。 姐妹俩站在樊清一身侧，与樊清一 一样，不错眼的看着门岗内正打电话的士兵。 没一会儿，士兵走出来，朝樊清一敬礼。 “这位大嫂，我们军区没有你说的这个人，北京有四大军区，你……是不是记错了军区？” 樊清一愣了下，从出站开始升起的那股不安，在这会儿越发浓烈。 她摇摇头，把李文风所在的部队师、团、营、甚至连队都说了，“同志，你再帮忙问问，李文风在这里当了十年兵，不可能没这个人的。” 李文风的名字一出，女孩妈身旁开车的士兵突然抬眸，看了樊清一 一眼。 与刚才的随意不同，这一次，他的眼神复杂又饱含深意。 “你确定吗？” 士兵再次问。 樊清一肯定点头。 士兵叹了口气，摇头，“那没办法了，已经再三确认，我们军区确实没有李文风这个人，大嫂……你去其他军区问问吧。” “怎么会没有这个人？” 有那么一瞬间，樊清一也以为是自己记错了地址。 但这地址在她脑海里存储了十年，在心间念了十年，怎么会记错！ 心底窜上来一股让人很不舒服的恐慌、恐惧，跟邮局收到查无此人的退回信件时一样。 李琉璃察觉到樊清一的变化，迅速上前，握住她的胳膊，紧了紧，“妈。” 樊清一看她，“阿璃，他说你爸不在这，可……” “哎我说，你男人根本就不是当兵的吧？” 女孩妈一脸嘲讽，看热闹的表情瞅着樊清一，“你该不会是在这冒充军人家属的吧？” “我们才没冒充！” 李珍珠梗着脖子挡在前面，“我爸每年都回家跟我们讲在部队的事 ，他就在这当兵！” “那人呢？” 第179章 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女孩妈啐了口，“人都说了，部队压根没你爸这号人，还就在这当兵……” “嫂子，咱们得走了，副团待会儿还有个会要开，再晚回去耽误了他的事，他会生气的。”女孩妈身旁的士兵皱着眉喊女孩妈。 女孩妈扫兴的瞪了士兵一眼，“走走走，这就走。” 就知道拿她男人压她。 不过，她男人是副团，她以后就是副团夫人了，还能在部队里过年。 她一定得好好把部队转转，等年后回去，好讲给村里人听。 看谁还敢瞧不上她王小莲！ 哼！ 临走，还不忘神气的抖了抖肩膀，“我现在是团长夫人，懒得跟你这乡巴佬计较。” 女孩趴在后座车窗上，看樊清一几人的眼神也透着轻蔑和瞧不上。 李珊瑚气的朝她吐了几口口水。 口水没吐出去，全变成了泡泡。 吉普车开进大门，守门的士兵收回敬礼的手，闻声劝樊清一，“大嫂，兴许是你家里人给错了地址，你再去其他军区找找，如果他确实是在北京当兵，一定能找得着。” 樊清一扯了下嘴角，想挤出一个笑，却怎么都没笑成功。 “谢谢。” 她抬头望着大门上那颗红闪的五星，眼眶微微泛热。 只是出个任务，怎么就查无此人了？ 文风哥到底去了哪儿？！ 她就想要一个人是死是活的消息，怎么就这么难？！ “同志……” 樊清一觉得她还是要做点什么，“……能不能麻烦你，如果有我爱人的消息，往这个地方……” 她从篮子里摸出一张纸，快速在上面写好水寨镇的地址，留了纺织厂门岗室的电话。 “……给我打个电话说一声。” 士兵有些无奈，“大嫂，我们军区真的没有李文风这个人，你……” 他的话没说完，门岗那边有人喊他，士兵说了声抱歉，小跑过去接电话。 听到话筒里自报出的姓名，士兵先敬了个礼，“……是，车子已经进去了，嫂子和孩子都在车上，是。” 士兵出来，看她们还在，只好接了樊清一的纸。 樊清一千恩万谢后，带着孩子离开。 第180章 要不要说？ “不知道，我没上前问。” 士兵摇头，“你先前不是提醒我们，不许跟任何人提及李文风的事吗？我没敢打草惊蛇。” “嗯。” 徐长舰望了眼军区大门的方向，又问，“长什么模样还记得吗？” “记得。” 士兵略一思忖，把樊清一与她三个孩子的模样说给徐长舰。 徐长舰颔首，确定是樊清一母女没错了。 “那……李文风的事，要不要跟她们说？” 士兵话音落，徐长舰一记冷厉的眼神看过去，士兵忙立正站好略垂眼睑，“副团长，我是觉得她们娘儿几个挺可怜的……” 一个女人带着三个孩子，从豫省跑来北京城，光想想一路的颠沛流离，就说不出的辛苦。 徐长舰沉默了片刻，拍了拍他的肩头。 “我知道你是为她们好，但这事是上面做的决定，咱们……得服从命令。” 士兵脸色一肃，额头冒出一层薄汗。 肃目敬礼，“是。” 徐长舰嗯了声，“她们还说了什么？” 士兵把樊清一与门口守卫的对话详细说了，末了，问徐长舰，“那她来找李文风的事，要不要跟师长那边打招呼？” 徐长舰摇头。 “……找不到人她们自然会离开，你找咱们自己人去盯着点，别让她们再靠近部队发现端倪，迫不得已的时候……” 徐长舰迟疑了一会儿，闭了下眼睛，“……可以用一些不得已的手段，送她们离开。” “副团，这……” 士兵面露不忍，徐长舰拍拍他，“去吧。” “是。”士兵敬礼，离去。 徐长舰看着士兵走远，眸色动了动，抬脚去找师长。 师长姓邵，早先最看好的就是李文风，李文风没上去，他是借指导员冯凭的口，第二个入邵师眼的人。 “邵师。” 邵师长看见他，笑，“接到老婆孩子了？” “是，半年多没见，老婆抱怨我跟人间蒸发了一样，我劝了几句，耽误了一会儿时间。”徐长舰也笑。 邵师长又笑，虚点着他，“咱们当兵的，成年不在家，给老婆抱怨几句那是应该的，人家为咱们驻守大后方，给咱们生儿育女，伺候老人，都是有功劳苦劳的。” 第182章 去哪寻找答案 樊清一愣神。 “珠珠……” 一旁的李琉璃忽然开口，“上学期的研学课，就参观烈士纪念碑那次，你还记得吗？” “记得，他们都是为国捐躯的无名英雄！”李珍珠不明所以的点头。 李琉璃嗯了声，“他们其实都有名字，祖国为了保护他们的后人，才没有把名字公开，咱爸……可能跟他们一样……” “大姐！” 李珍珠的眼睛猛的瞪大，“你说爸跟他们一样……死，我不信！” “没有！” 李琉璃罕见的生了气，声音陡然拔高打断李珍珠的话，看着她一字一句说。 “我的意思是，爸在出很危险的任务，国家为了保护咱爸和咱们，故意隐藏了他的身份！” 李珍珠被吼的瑟缩了一下，惊讶的望着生气的李琉璃。 “大姐，我错了！我一点都不想爸……” 死字在她嘴边，小姑娘红着眼扁了扁嘴，“大姐，你说的是真的吗？” 李琉璃缓和了些神色，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心里是这么想的。” 姐妹俩对视一眼，眼眶都泛着红。 樊清一捏了捏小女儿的手，想从她的心声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但李珊瑚是真的不知道。 小说里没有她的出生，樊清一也没有抢到空间玉戒，更没有跑到镇上独立做生意。 这本年代文，因为她的胎生以及玉戒空间的蝴蝶效应，已经改变了原本的故事发展方向。 她也预料不到未知的剧情。 樊清一觉得这些话她已经翻来覆去的听过好几次了，但她还是想得到一个心里暗示。 但很明显，这个心里暗示谁都给不了她。 她，只能自己去寻找答案。 但这答案，去哪才能寻到？ 樊清一垂眸，看了眼身旁摆放的空碗筷，眼眶微酸。 文风哥，你到底在哪？！ 吃过年夜饭，姐妹俩又刷了会题，才去睡觉。 樊清一哄睡小女儿，坐在秋千上，心事重重的轻轻荡着。 第二天一早，母女几个早早就起了，洗漱吃饭，收拾行李，退房。 樊清一说要带几人去逛逛附近的花园，被双胞胎拒绝。 “妈，我们去其他军区问问看，万一爸被调走了呢。” 樊清一心动，抱着这样的心思，坐车去了下一个军区。 一天跑了两个军区，李文风依然是查无此人的状态。 初二去了最后一个军区，值岗的士兵朝樊清一敬礼，“大嫂，我们军区没有李文风这个人，你去别的军区问问吧。” 樊清一闭了闭眼。 “四个军区我们都去过了，都没有。” 李珍珠委屈的直想哭，“我爸在北京当了十年兵，人说不见就不见了，连存在的痕迹都没有了……” “谢谢叔叔。” 李琉璃抓住李珍珠的胳膊，跟士兵道过谢，把樊清一与李珍珠都拉走。 走出一段距离，她才松开手。 李珍珠呜呜的哭，李琉璃也红了眼睛。 虽然早预料到了是这个结局，但母女几个还是很难过。 樊清一压下心底潮涌般的情绪，缓了情绪，轻拍了拍双胞胎的肩头。 “好了，没你爸的消息，说明国家在保护他，对我们也隐瞒，很大可能是还活着，那咱们就等他任务结束来找咱们……” 李珍珠满眼泪糊了眼睛，抽噎着看樊清一，“那要是 万一……” “没有万一！” 李琉璃攥着小拳头，小脸绷的紧紧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线，目视李珍珠。 李珍珠扁着嘴想哭不敢哭，硬挤出一个嗯。 “妈，我们回家吧。” 李琉璃仰头看樊清一，“我们还要参加数学竞赛，要回去跟曹老师补课 ，咱家的火锅店也要开业……” 樊清一知道，这孩子不愿意接受，下意识的在找事情忙碌起来。 她心里难受的不行，不想让孩子跟着难受，立刻点头，“好，咱们回去，还没给你刘爷爷刘奶奶拜年，现在赶回去还来得及。” 李琉璃连连点头。 李珍珠眼眶里满是泪水，看看亲妈和大姐，又扭头看看军区大门，眼泪扑簌扑簌往下落。 呜呜，她想要爸爸。 …… 在宾馆修整了一中午，下午，樊清一带着三个孩子去北京商场买了些礼物带回去。 火车票买的是晚上的，做一晚上加大半个白天，初三下午到省城。 再转火车回水寨镇。 目送樊清一母女坐的火车驶出，监视的人才撤离，把消息报给徐长舰。 徐长舰惊讶，“没闹？找不到人就回去了？” 他手下的人也觉得诧异，按理说应该大闹一场找部队要人才是，居然乖乖走了。 他们提前商量好的那些撵人的法子都没用上。 徐长舰沉默了一会儿，摆了摆手，“那就别管了，忙你们的去吧。” ……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樊清一买票的时候直接把一个车厢的四张票都买了，等列车员检过票，锁了车厢门，带着孩子进了空间。 吃过晚饭，她带着两只大虫忙活田地，两个大的刷题，小老虎拖着小珊瑚满空间乱窜。 一会儿跑到山上吵吵的牛羊猪嗷嗷乱叫，一会儿冲下来跑到圈里，让鸡鸭鹅齐鸣。 到点休息，第二天一早吃了早饭从空间出来。 姐妹俩依旧抓紧时间刷题，樊清一抱着小珊瑚坐在走道里看沿路的风景。 午饭后不久，火车到达省城，母女几个赶回水寨的火车，并没有在省城多做停留。 到水寨镇，天已经黑的差不多，樊清一找了辆出租车，直接回了小院。 第二天一早，她拿着在北京买的礼物，带三个孩子去刘家拜年。 刘斐斐开门时，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一一姐，你们不是去北京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有文风哥的消……” 话没说完，她就眼尖的发现了樊清一略显牵强的神色，立刻住了口。 “快进来，我爸妈一早还跟我唠叨你，说给你们准备好了压岁钱，你们再不来，他们就要送上门去了……” 刘斐斐笑盈盈的伸手抱过小珊瑚，让开路，招李琉璃和李珍珠进来。 又回头叫刘父刘母，“爸妈，快出来，你们三个宝贝大孙女来给你们拜年了。” “一一回来了？”刘母先打开门。 刘父紧随其后，看到刘斐斐怀里的李珊瑚，与穿戴一新，笑模样的双胞胎，眼睛立刻亮了。 “阿璃、珠珠，快到爷爷这来，看爷爷给你们准备了什么？” 刘母嗔怒的瞪了刘父一眼，“红包可是我买的。” 刘父笑，“咱俩还分什么你我。” 第183章 这是要干什么？ 刘母气笑，推了他一下，“赶紧去给孩子拿，还有一一的。” “哎哎。” 刘父笑着转身回书房去拿红包，刘母快步走到客厅，招呼樊清一，“一一，快来。” “周姨新年好。” “好好，你也新年好。”刘母笑着拉住樊清一。 刘父拿了红包出来，樊清一笑看双胞胎。 双胞胎笑盈盈的一起脆声说，“刘爷爷刘奶奶新年好，阿璃/珠珠给你们拜年了。” 说完，两人下跪磕头。 刘父刘母哎哟一声，忙伸手去拦，两个孩子已经实诚的磕了一个头。 “这俩孩子……” 刘父笑的脸都成了一朵花，哪有平时一点严肃冷清，一手一个把人拉起来，往她们手里塞了个厚厚的红包。 “压岁钱，希望我们阿璃和珠珠新的一年，长高高吃胖胖，学习进步无人敌，独占鳌头无对手！” 说完，哈哈大笑，还得意的冲刘母挑了个眉。 刘母忍不住也笑了，一边吐槽刘父，一边给李珊瑚塞红包，“多大的人了，幼稚不幼稚。小豆豆，咱们不跟你爷爷学哈……” 李珊瑚抱着厚厚的红包，两眼直放光，扒着刘母在她脸上‘吧唧’了一口。 “哎哟我的小乖囡。”刘母被亲的眼睛里漾满了笑意，止都止不住。 樊清一抿唇，眼底都是笑意。 夫妻俩是真的喜欢她三个孩子。 “这个是你的。” 刘母把手里最厚的一个红包递给樊清一，樊清一惊讶了一下，伸手推拒，“周姨我都是当妈的人了，不能要……” “这可不是给当妈的一一的，这是给我们姑娘的压祟钱，拿着！” 刘母把红包按压在她手里，一语双关，“这红包是压邪祟的，希望我们能给你带去好运，让你新的一年生意和顺，没妖邪敢去作祟。” 樊清一心口发热，若是半年前，她会以为只是字面上的意思。 但现在，她更明白，刘母这话的背后，是愿意为她保驾护航、不受制与人的意思。 “周姨……” 刘母笑笑，轻拍了拍她的手，“当自己家，别拘束，我跟你刘叔是打心底里想把你跟斐斐一样对待的。” 这样的厚意，樊清一没在亲生父亲身上体会过，没在费尽心思想融入的婆家尝过，却在他们这里得到了。 樊清一鼻尖微酸了下，眼眶热热的，但眼底慢慢盈满笑意，显露在脸上。 “谢谢周姨，谢谢刘叔。” 刘母与刘父对视一眼，都笑了。 樊清一把在北京买的礼物拿出来，给刘母带的是一条丝巾，刘父的茶叶，刘斐斐是一件粉紫色毛呢大衣，做的是风衣款，掐了腰，上身不但显瘦，还特别衬肤色，还能在视觉上把人的身高拔高一截儿。 刘斐斐穿上就喜欢的不得了。 “一一姐，你眼光真好，这衣服太适合我了。” 一边转圈一边问刘母，“妈，你瞧这颜色我以前从来没穿过，上身这么好看。” “是好看。”刘母笑着夸，“一一眼光好。” 樊清一也笑，“斐斐个子高挑，身材匀称，才把衣服穿的这么好看。” 刘斐斐嘿嘿笑，转圈给樊清一看，“是吧？我赶明儿上班就穿这个，下面再搭一条丝绒裙，踩个小高跟……” 樊清一笑着点头。 刘母看的直乐。 一家人说说笑笑，但饭点，刘母与樊清一去厨房忙活，刘斐斐逗小珊瑚。 刘父在一旁问双胞胎的学习进度，听说两人开了年就要去参加省数学竞赛，两人的课程已经学到初三了，满脸惊讶。 “初三的数学你们学完了？” 李珍珠点头，“我们寒假作业还剩几页就做完了。” “曹老师说省数学竞赛是为奥林匹克选拔参赛队员的，初三的一些公式推演时会用到，要不是时间不允许，他还想给我们讲讲高中的……”李琉璃在一旁补充。 刘父心底多少是有些震撼的，“你们两个……有把握拿名次吗？” 姐妹俩同时点头。 李珍珠仰着头，“大姐说，曹老师帮了我们好多忙，还被学校那些老师骂，我们要拿好名次给曹老师，让那些瞧不起曹老师的人给曹老师赔礼道歉！” 刘父皱眉，看李琉璃，“阿璃，这是怎么回事？” “……是我们报名有些晚，还是农村过来的，那些人瞧不起我们，嘲笑曹老师带我们是浪费学校资源。” 李琉璃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我们本来想跟他们吵一架的，但曹老师说真正的战士，应该在战场上论输赢，所以我们决定拿个好名次给曹老师，让他好有资本去打那些人的脸。” 刘父愣了下，随即哈哈大笑。 “好！好样儿的！就该如此！等你们考赢回来，爷爷也给你们一份特别的奖励！” 李珍珠眼睛一亮，扒住刘父的胳膊，“刘爷爷，是什么？” “先保密。”刘父狡黠一笑。 李珍珠啊了声。 刘斐斐看了眼厨房，叫姐妹俩，“斐斐姨问你们个事儿，你们跟我悄悄说，别让你妈知道，好不好？” 李珍珠眨了眨眼就，扭头看李琉璃。 李琉璃看刘斐斐，“斐斐姨是想问我们去北京找我爸的事？” 刘斐斐惊讶，“你怎么知道？” 李琉璃腼腆一笑。 “斐斐姨刚开门的时候就想问我妈，是照顾我妈情绪才没问的，我都看到了。” 刘斐斐笑，“你这孩子，心思真敏锐，那你们找着你爸了吗？” 李琉璃摇摇头，脸上的笑眨眼睛没了。 “北京四个军区，我们挨个去问了，都没有我爸。” 刘斐斐皱眉，看了眼刘父，再问，“都没有你爸是什么意思？你爸出任务还没回来不在部队还是……” “查无此人。” 李琉璃攥了下拳头，小嘴委屈的扁了扁，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刘斐斐瞪大眼睛，“怎么可能？你爸每年都往家里寄信，给家里汇钱，还时不时给你们捎些小玩意儿，怎么会查无此人？！” 刘父也坐直了身子，神情有一瞬的肃然。 “斐斐你先别急，阿璃，你确定他们都说的是没你爸这个人吗？” 李琉璃点头，“确定，我们先去的就是我爸寄信回来的那个地址，他们说那个军区没有我爸这个人，还有……” 她迟疑了一下，把李文风寄信汇钱寄东西回来的邮寄记录被人修改抹掉的事也说了。 刘父的眉头狠狠蹙了一下。 “爸，他们这是把文风哥给抹杀了？”刘斐斐不敢置信，“这是要干什么？” 第188章 你猜到了？ 车启动时，小媳妇把村长家和宋家的具体位置，告诉了薄其华。 薄其华道了谢，与顾姓男人一起坐出租车去了山河村。 车驶入村子，与樊庄儿一样被不少孩子围堵住路，司机直喊开不动。 顾姓男人从衣兜里掏出一把糖，打开车窗远远的撒出去。 “小朋友，叔叔请你们吃糖。” 孩子们一哄而散，司机瞠目。 顾姓男人从后视镜瞥过去一眼，“走。” “哎哎。” 司机砸了咂嘴，踩了脚油门，车子直冲到村长家门口。 “村长在家吗？” 顾姓男人先下车，朝虚掩着的大门问了句。 堂屋门打开，村长媳妇走出来，看到车跟车旁站着的陌生男人，愣了下，“……老宋，找你的。” “谁啊？” 村长开门出来，瞧见男人也愣了下，“你是 ……” “顾，顾雅胜，你不认识我。” 男人的话让村长皱了皱眉，不认识你找我干什么？这人…… 吐槽刚起了个头，就见后车座门打开，又下来一个女人。 村长随意瞥了眼，就这一眼，让他的瞳孔瞬间一缩，瞪大眼，“你……” “能进去说话吗？”顾姓男人看村长。 村长点了两下头，“进来说。” 顾雅胜扶着薄其华进屋，村长推了下看傻眼的媳妇，“去烧水泡点茶待客。” “这女的……” 村长媳妇咽了口口水，“……怎么跟文风媳妇长那么像？” “别乱说，先看看怎么回事。”村长蹙眉提醒媳妇。 村长媳妇忙点头。 进屋落座，薄其华说明来意，“……还请宋村长告诉我，我女儿樊清一的下落。” “你是她亲妈？” 虽然有思想准备，但村长还是略惊讶了下，“听说她妈在她很小的时候跟人……” 私奔这种字眼，村长没说。 薄其华没什么笑意的笑了下。 “人云亦云就是真的吗？” 村长微怔，片刻点头，“……人言可畏而已。” 薄其华惊讶的看了眼村长，“宋村长信我？” “我不是信你，是信文风媳妇。”村长笑，“文风媳妇就是你女儿樊清一，你想找她，不应该来山河村，应该去水寨镇。” 他不等薄其华说话，扬声叫自己媳妇，“去把青枝叫过来，小声跟她说文风媳妇妈找来了，别的都不要说，村里那些三姑六婆要是问，直接撵走。” 说到撵，声音里带着愠怒。 村长媳妇应了声，看了眼薄其华，转身走了。 没一会儿，一串凌乱的脚步急匆匆走进来，看到薄其华那一瞬，长长的叹息在堂屋响起。 薄其华抬眸，与宋婶子复杂的眸子对上。 宋婶子一开口，带着防备与警惕，“你真是清一的亲妈？既然当年抛弃了她，现在为什么又来找？” 那孩子日子才好过几天，怎么李家闹完亲妈又来？ 薄其华看出宋婶子是为自己女儿好，满眼感激，又愧疚。 “我是清一的亲妈，当年……有迫不得已的苦衷，我没有不要清一，我当年本是打算带她走的，可惜造化弄人……我现在人在香港，发展不错手里有不少钱，想……把她和孩子都带过去，弥补当年的遗憾。” 宋婶子看了眼她身旁的男人。 薄其华怕她误会，忙解释，“我跟阿胜没孩子，我只有清一这一个孩子，我没再要孩子……” 顾雅胜附和点头。 宋婶子盯着薄其华，看了很久，长叹一声，“你但凡早来半年，那孩子……这半年吃的苦头比她这三十年都要多！” 薄其华知道，嘴张了张，心疼愧疚的不知道说什么。 “你的意思我会转告她，她愿意见你我再告诉你，如果她不愿意……” 宋婶子朝薄其华略点头，“也希望你不要过多纠缠。” 薄其华说好。 她心急如焚，恨不能立刻就见到女儿，但更清楚，女儿现在是三十岁的大人，她回来是弥补女儿的，不是强迫女儿的。 两人约定好，薄其华先等在村长家，宋婶子做出租车去镇子上一趟，找樊清一。 樊清一瞧见宋婶子，有些惊讶。 “婶子怎么一个人先过来了？成然和他爸妈呢？” 宋婶子朝拐角那看了眼，拉着樊清一快步进了院子，关上院门，“我找你有事。” 樊清一顺着她进了屋，倒了热水给宋婶子暖手。 “怎么了？是李家人又搞幺蛾子了？” 宋婶子摇头，看着樊清一出了下神，“清一，你还记得你亲妈吗？” 【我该怎么跟这孩子说她亲妈找过来了。】 樊清一愣了下，微点头。 “你……恨你妈把你丢下自己离开吗？”宋婶子本来想直接说的，但看到樊清一，心疼她这些年过的不容易，一时有些烦自己应下了这事。 【如果清一说恨，那我就当没见过她亲妈。】 樊清一迟疑了一下，“小时候村里人老说我妈不要我了跟人跑了，小时候小没什么分辨能力，确实恨过一段时间，但……” 她抬眸，对宋婶子笑了笑，“……早就不恨了，我知道我爸是什么样的人。” “你这孩子……总是为别人着想。” 宋婶子怜惜的叹了一声，顿了片刻，又问，“如果你妈现在有钱了，想带你和几个孩子离开去过好日子，你愿意吗？” 【她亲妈要是能对她和三个孩子好，离开这说不定是好事儿。】 樊清一面色淡淡的，笑着摇头。 “我不愿意。” 宋婶子愣住，下一秒急了，“为什么不愿意？她能带你和阿璃、珠珠她们离开这糟心的地方，去一个谁都不认识你们的地方，你再也不用这么辛苦赚钱养三个孩子，清一，你……” 【这傻孩子，你亲妈一看就很有钱，你跟过去她一定会因为亏欠你补偿你，到时候你就不用一个人带孩子了啊！】 “婶子，我走了文风哥回来会找不到我的。”樊清一轻声道。 宋婶子直骂她傻，“万一……文风真没了呢？你跟你亲妈走以后会有更好的发展，孩子们也能有更好的教育，清一，你……” “婶子，我明白你的意思。” 樊清一微笑，“其实，知道我妈没有抛弃我还念着我就够了，我们都有了自己的新生活，各自幸福就好。” 宋婶子怔怔的看着一脸释然的樊清一，良久，重重叹息。 “你猜到了？” 第190章 只要你想 “好！” 曹老师，“……” 他很想委婉提醒这俩孩子，梦想和痴心妄想，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不说全国那么多学校，那么多天才孩童。 只论研习时间，很多有超前意识的家长，从孩子几岁就开始培养他们的学习思维。 对这种竞赛也是熟悉到如家常便饭。 她们姐妹…… 才学半年，还没经过实战，只是纸上谈兵，拿什么跟人家比？ 聪明？ 这天底下聪明的孩子太多了，怎么比得过来哟。 曹老师咂摸了一下嘴，想说话，但瞧着姐妹俩斗志昂扬的模样，又笑着把话咽了回去。 比不过就比不过，孩子有积极性总归是好的。 而且，依她们两个的悟性，即便小学拿不到好的名次，多培养几年，到初中，也是有希望在全国竞赛上挂到尾巴上的。 就是可惜，他不能跟着去带她们。 曹老师心里感叹了一把，笑眯眯的跟樊清一道别。 临走不忘提醒姐妹俩，“明天就是初五了，记得去老师家里特训，我明天一早来接你们，对了……樊大嫂，中午让孩子留我们家吃午饭吧，下午五六点我再给孩子送回来，这样多出来的时间差不多能做一套卷子了……” 说完，有些不好意思。 “抱歉，我有些急功近利了，实在是……两个孩子的时间耽误不得，她们能在比赛中取得名次，对以后小升初选择学校有很大的帮助。” 曹老师歉意一笑，“……当然，我也有私心，她们能取得名次，我今年评级就稳了，评级意味着涨工资。” 樊清一摇头，并不觉得曹老师的私心有错。 人有私心很正常，关键看他怎么做。 两个孩子进六小这大半年，进步能用突飞猛进来形容，曹老师的付出功不可没。 “曹老师别这么说，你待两个孩子好，孩子的进步，我能看到。” 樊清一笑，“……该我向曹老师道一声辛苦。” 曹老师看着樊清一，脸上的笑容缓缓拉大。 “谢谢樊大嫂理解。” 他还真怕樊清一觉得他私心重，磋磨她的孩子。 “那就这么说定了？” 樊清一点头，“曹老师给我一个地址，我一早把孩子送过去……” “不用不用，我早起要出来买早饭，溜达着就过来把孩子带过去了，你们初六不要开业吗？你忙你的，孩子这有我……” 两人说笑着把事情安排了，樊清一笑着应了，想着早起多做一份早饭，给双胞胎带过去。 中午的话，店里有菜，到时候拿饭盒装了，找人给送过去？ 到街上，曹老师说要去供销社买东西，溜达着走了。 樊清一带着孩子去店里，开店门打扫卫生。 店门敞开着，通风散闷了一假期的油烟气，娘儿几个一边洒扫一边说笑。 街对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一辆出租车。 车窗拉下来，一张跟樊清一七八分像的脸露出来，眼眶泛红，紧盯着好运来。 但外面亮，店里暗，看了好一会儿，也只能看到黑乎乎的几团人影。 一旁的男人轻轻叹了口气，低声说，“其华，要不咱们下车去见见她们？” “……”薄其华犹豫了一会儿，摇头。 “不了，我生下清一却没尽到当母亲的责任，她心里有芥蒂是应该的，她不想见我，我去了会让她为难，又怎么好求她原谅……” 顾雅胜拍了拍她的手，“你也是迫不得已，她能体谅的。” “她能我不能。” 薄其华贪婪的看着那抹消瘦的身影，鼻尖一阵一阵泛酸。 她的孩子啊，她还没再抱一抱，一眨眼已经当了母亲。 “阿胜……” 顾雅胜应了声。 薄其华扭头看他，“咱们能把香港的生意能挪到内地来吗？” “咱们这次来大陆，不就是冲着他们的招商来的吗？在这边先投资，等公司发展起来，自然能慢慢把那边的生意慢慢挪过来。” 顾雅胜笑了笑，握住她的手，“只要你想，没什么不可以的，我一直在你身边。” “……好。” 薄其华缓缓露出一个笑容，“谢谢你，阿胜。” “我们之间不需要说谢。”顾雅胜揽了揽她的肩膀。 薄其华往后靠了靠，望着远处女儿忙碌的身影，想到李文风，抓了下顾雅胜的手。 “宋村长说，李文风的事透着蹊跷，部队的人上门指控他出任务牵扯进杀人案中，但后面又不了了之，说人在任务中死亡，给的钱说是补偿不是抚恤，前后矛盾，你找人查一查，不管花费多少钱人力和物力，我都要一个准确的消息！” 顾雅胜颔首，“放心，我来安排。” “对了，还有山河村的那些人……” 提起山河村的李家，想到女儿这些年遭受的欺辱； 想到那些村民愚昧不堪，别人说什么信什么，不辩真假就做出一副为恩人抱不平的嘴脸，差点活埋了她女儿和外孙，她就恨的牙痒痒！ “……我不要他们低头赔罪，我要他们再无安生的日子可过！” 凭什么她女儿受苦受难，他们这些受过她女婿恩惠的人过的有滋有味？！ 她女儿不好过，那就都不要好过了。 顾雅胜顺了顺她气的剧烈起伏的胸口，“我明白你的意思，交给我，我知道怎么做。” 薄其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嗯了声。 最后看了眼那团人应，忍着满心不舍与愧疚，“……走吧。” 顾雅胜抬手，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前排司机。 司机哎了声发动车子驶离。 车子在路尽头掉了个头，拐到了好运来那边。 薄其华扒着顾雅胜的胳膊，眼底满是希冀，一错不错的望着好运来店门口。 不早不晚，正正好，樊清一从店内出来。 阳光斜射在她头顶侧脸上，照出她明媚带着温柔笑意的脸庞。 “妈……” “妈。” 随着声音，双胞胎一前一后快步走出来，一人手中拿着一块抹布，“我来擦。” 出租车在经过店门前那一瞬，画面好像被定格了。 薄其华贪婪的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女儿，看着恣意欢快的双胞胎外孙女，眼泪夺眶而出。 “清一……” 第192章 李老大被打屁股 “你吓唬谁？我们一没找你要钱，二没强占你的店，三没动手打你，你凭什么报警抓我们？” 樊清一似笑非笑，“你们不知道聚众滋事也会被抓吗？” 李老大脸色微变，闹的正凶的李桑臣不动了，李大嫂插着腰的手放下了。 两人神色惊惶，一起去看李老大。 “还不滚？” 李老大阴恻恻看了樊清一 一眼，眸光似淬了毒的箭，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朝她放上一箭。 “别在这丢人现眼了，回家。” 母子俩同时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被李老大冷冷看着，愤愤闭上嘴，狠狠剜了樊清一两眼。 三人灰溜溜离开，火锅店内，一阵哄笑。 “呸！什么东西……” 江艳红轻啐了声，盯着几人的背影骂了句。 宋婶子眉头紧蹙着，瞧着三人走到不远处，跟躲在一棵大树后的李老太汇合后，又往这边看了眼。 她攥着锅铲，朝几人扬了扬。 李老太一口唾沫吐到地上，指着这边骂了起来。 因为有点距离，所以听不清她具体在骂什么，但瞧她狰狞到一块儿的五官，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李老大甩手就走，李大嫂伸着胳膊似乎哎了声，李老大没回头。 李大嫂看了眼李老太，看了眼火锅店，跺跺脚追李老大去了。 夫妻俩一走，李桑臣自然也跟着走。 李老太一个人，骂了几句一扭头人都走了，愣了一会儿，悻悻放下手，狠狠瞪了这边一眼，也走了。 目送他们走远，宋婶子才松下心头绷着的那根弦。 虽然他们讨不到便宜，但真要时不时来闹上这么一出，肯定会影响客人用餐的心情，次数多了，有些嫌麻烦的人说不定就会放弃好运来。 清一好容易把这买卖做起来，怎么也不能毁到他们手里！ 宋婶子抿了抿唇，想着过两天送孙子回去上学，去找堂哥聊上一聊。 他好歹是个村长，拿身份总能压一压不要脸的李家人。 谁成想，没等她去走后门，李家人就遭报应了。 李老大一路倔倔哒哒朝前走，李大嫂小跑才能堪堪追上，李桑臣不敢追太紧，跟李老太走在最后。 李老太一张嘴就没停下过，一直叭叭叭的不重样的骂樊清一。 间或骂两句李老大，“走那么快干什么？想累死老娘我啊……” 李老大脸色就会黑上一层，脚步放慢一丢丢。 走一会儿又会加速，李老太跟不上就会再骂一声，“你个兔崽子，给老娘慢点儿……” 到隔壁村时，李老大已经被李老太骂了不下数十次，一张脸冷的能拧出水来。 在李老太再一次出声骂他时，霍然停下脚步。 李大嫂‘哎哟’一声，撞到李老大身上，给李老大撞的往后趔趄了两步。 “他爸。” 李大嫂伸手去抓李老大，被李老大一胳膊扒拉到一边，李大嫂又一声惊呼，一头栽进了路边儿的麦地里，吃了一嘴的土。 李老大阴沉着脸叫李老太，“妈！” “干、干啥？” 李老太从声音里听出了李老大的愤怒，舔了舔骂的发干的嘴唇，正要说点什么，身后忽然追上来一群人。 一个个脚步凌乱，跑的气喘吁吁的。 为首的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胸口大喘气，“你大爷的，追的老子心都要跳出来了！去……去给老子打断他那两条腿，让他跑那块快，累死老子了……” “老大，等、等会儿，让兄弟们喘一喘。” 一言不合就要打杀人，不是地痞就是流氓。 李老大意识到不对劲，皱眉看着为首的地痞，“我们不认识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妈了个巴子的，谁特娘的稀罕认识你这种狗东西。” 男人朝他脸上啐了口，伸腿踢了踢跟过来的几个弟兄，“赶紧的，起来干活。” “哎，哎……” 几人答应着，撸了把袖子就朝李老大冲过去。 李老大瞳孔缩了下，下意识转头就跑。 “曹，又跑！跑你马币跑！” 有人飞跳起来，扑到李老大身上，把人拽跌到地上，掀起一地土，给两人拍了个灰头土脸。 “按住了按住了，快！” 几人一拥而上，劈头盖脸的朝李老大身上招呼，他们也不打脸，专挑屁股打。 李老大被压着动弹不得，又羞又怒。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山河村的会计，你们光天化日之下打人，小心我打电话报警抓你们……” 为首的地痞嗤笑，“你去告，你脱了裤子跟公安说有人打你屁股，嘿嘿……” 李老大，“……” 他脸皮铁青，疯狂怒吼挣扎，可就是挣脱不开几人的钳制，气的只能无能咆哮。 “混账！士可杀不可辱！” “啊啊啊！我跟你们拼了……” “你们站那干什么？过来帮忙啊，把他们拉开，拉开啊……” 地痞挨个看几人，笑的很是邪恶，“来啊，来一个打一个，打屁股哟！” 李大嫂张着嘴，又害怕又惊慌，想上前帮李老大，又怕被这群人按住，真遭受跟李老大一样的待遇。 李老大是男的，打屁股就打了，她要是被人打了屁股，不用李老大，李老太就会休了她！ “李桑臣，你他娘的还是不是男人，你爸被人打你手都不伸一下？老子养你干什么？”李老大狂叫。 李桑臣朝前挪了两步，被地痞瞧着一笑，吓得立刻后退了三步。 李老大气的哇哇叫，“兔崽子，老子养你还不如养条狗……” “啧啧，瞧瞧给你爸气的。” 地痞头子拍着李桑臣的头，一下又一下，给李桑臣打的直往前冲步，他缩着脖子不敢反抗。 下一秒，被地痞头子一脚踹在腿窝，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地痞头子揪着人衣领拖到李老大眼前，一丢。 “行了，别气了，你看看你气性还挺大，古话说的好，孩子不听话，打一顿就好了……” 李老大正叫嚷的声音戛然而止，睁大眼瞪着蹲在眼前的男人。 “你、你……” 地痞头子拍了拍他的脸，又是邪性一笑，“一顿打不好，就两顿！” 他抬手勾了勾手指，身后立刻扑上来两个人。 冲向李桑臣。 第193章 姓李？打的就是你们！ 李桑臣尖叫一声，想跑。 还没来得及，就被人一脚踩到了背上，硬生生给他踩趴到地上。 跟李老大对视，大眼瞪小眼。 接着，唰一下扒开他身上的棉裤。 “啪”一声打在他屁股上。 李桑臣叫了声，扑棱着想从人脚底下挣开，却换来对方更响亮的一巴掌。 “哎哟，瞧瞧这屁股蛋子，可真白。” 几人哈哈大笑。 正铆足劲儿打李老大的人一听，探头去瞧了眼，“是比他爸的屁股白，瞧这老头的，屁股黑的，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洗澡了……” 李老大，“……啊！混蛋混蛋，我都能当你们爸了……” “士可杀不可辱！士可杀不可辱！” 为首的地痞狞笑了几声，一脚踹在李老大屁股上，“拽尼玛拽？！让你拽文，显着就你念过书是吧？继续揍，不揍的他穿不上裤子不许停！” “得嘞大哥！” “你瞧好吧……” 一群人按着李老大跟李桑臣，可着鞋底子抽，‘噼啪’声在空旷的小道上传出老远。 李桑臣嗷嗷大叫，“你们是不是打错人了？我们是山河村的，我们姓李……” “姓李？老子打的就是你们！”地痞头嘿了声。 李桑臣被打的鬼哭狼嚎，发现说什么都没有用，急病乱投医的抬着脖子叫李大嫂，“妈，救我，救我，妈……” 李大嫂哪敢上前。 几个地痞上下打量李大嫂。 李大嫂一脸惊恐，死死抓住自己的裤腰带。 “……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给几人看的满脸嘲讽。 “这老娘们儿不会以为咱们会扒她裤子吧？” 地痞头子朝地上啐了口，骂了句，“她想的美！” 众人哈哈大笑。。 李大嫂恼羞成怒，脸憋成了猪肝色，却半句嘴都不敢还。 一群人抽了半天鞋底子，一个人打累了就换个人来，足足打了半个多小时。 眼瞅着父子俩被打的干嚎不出来，屁股蛋子红肿的比原先多出来一个，才罢休。 “行了，玩儿够了，哥几个，咱们走。” 地痞头子抬脚踢了踢父子俩，笑眯眯的招呼一起来的兄弟，一群人乐呵呵的你搭我肩膀，我搂你脖子。 就要走，地痞头子又停下脚步，看了眼李大嫂和躲到人地里坟头后的李老太。 “这俩女的是不是也不能轻易饶了？” 有兄弟凑过去，小声说，“别说，在家里头，女人欺负女人才是最常见的，尤其是偏心婆子，黑心妯娌，那还不得把人往死里磋磨……” 地痞头子嗯了声，舔了舔后槽牙，思索了一会儿。 抬手，朝两人往下压了压手指，“去，把人抓跟前儿，让她们互相扇嘴巴子，扇够五十……五十少了，扇够一百下，再放人走。” “哎。” 有人快步走过去抓李大嫂，李大嫂抡着胳膊哇哇乱叫，抓了去抓她那人两把，挠破了脸皮。 给那人气的，抬手一巴掌扇到李大嫂脸上，“臭娘们儿，敢打老子，活腻歪了……” 打完人，揪着李大嫂的头发，把人薅到了地痞头子跟前，撂到地上。 那边，李老太也被人拽着胳膊拉了过来。 一到跟前，她就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干哭。 地痞头子就那么看着，“哭可劲儿哭，嗓子哭不哑不许停。” 李老太被盯着，哭不出来了。 地痞头子拍手，“不哭了？那开始吧，你扇她，她扇你，一人一百下，谁先打完谁先走。” 婆媳俩同时愣住，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敢动。 谁知道这些疯子是不是炸她们的。 “赶紧的，你们没事儿，哥几个还有事儿。” 地痞头子一脸不耐烦，瞪过去，“快点儿！” 李大嫂抱着被薅的生疼的头皮摇头，“我不敢，她会让她儿子休了我的。” “……” 地痞头子沉默了一会儿，看李老太。 李老太瑟缩了下，垂着头瞪了李大嫂一眼。 地痞头子看的直乐，欠欠儿的说，“要么互扇，要么我们给你们衣服扒了，你们一家都光着屁股回去，嗯？” 李大嫂倒抽一口凉气，放下抱头的手，捂住了自己屁股，连连摇头。 李老大胳膊拄着地，撑起身子看他们。 “我们跟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什么要这样羞辱我们？” 地痞头子瞥过去一眼，很敷衍的一笑，“……瞧你们不顺眼，长的一副奸相，看着就欠揍。” 李老大，“……” “快点，给你们三个数的思考时间，三……” 一家四口正互相看，地痞头子下一秒诡异一笑，嘴里吐出个，“一！” 李老太瞪他，“你没数二。” 地痞头子叫人，“扒衣服，反正丢人的又不是我们……” 手底下的人应了声，笑着涌上去拉扯李大嫂和李老太。 两人放声尖叫。 李老大脸色铁青，气的浑身发抖，手攥着地上的土，却没爬起来去救人。 “奶，妈……” 李桑臣叫了两声见李老大不动，他也不动。 地痞头子微垂眸子看了眼父子俩，嗤笑连连。 李老太破口大骂，“老大你个瘪犊子，你是死了吗？让人这么欺负你妈，狗东西，老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给你娶媳妇，啥事儿都向着你，你个王八羔子……” “啪！” 推搡间，不知道谁先动的手，婆媳俩你打我，我打你，你揪我辫子，我薅你头发，伴随着尖叫声，热闹的不行。 地痞头子摆摆手，几个兄弟瞬间散开。 一群人看两人在路上揪打翻滚。 有人小声在地痞头子耳边嘀咕，“老大，那人别是骗咱们的吧？咱们费了这么大劲儿，万一对方不给钱怎么办？” 地痞头子瞥去一眼。 骂，“你是不是傻？人已经给了五十块钱，先看咱们的表现，咱们能让人满意，那以后……” 他扫了眼一起来的七八个兄弟，眼睛微亮了下。 “……兄弟几个每人每个月都有一百块钱拿！就算对方毁约，这五十块钱哥几个分一分，也够几天饭钱了，亏吗？” 那人反应过来，连连摇头，“不亏不亏，那咱们可得好好表现。” 地痞头子踢了他一脚，看了眼遥遥浮现的山河村，上下牙齿咔咔敲了几下，“别急，等回去交了差，确定下差事，咱们排个班儿……搞事情这事儿，可是咱们的强项。” 第194章 遭报应啦 那人嘿嘿笑，“你说这人真有意思，跟一个村儿的人过不去，拿着钱让咱们去搞事情，这不是财神上门送钱吗？” “财神送钱，也得咱们把事情办的漂亮，不然人凭什么给？” 地痞头子骂了句，“滚蛋。” 那人笑嘻嘻的，跟支棱着耳朵听他们小声说话的同伴八卦，几人肉眼可见的兴奋了。 看李家几口子都不像在看人，像在看行走的人民币。 李老大屏气凝神，想听他们说了什么，但除了钱搞事，什么财神的，就没听到有用的东西，心里又气又怒，偏还不敢跟这群地痞无赖发火。 李桑臣则趴在地上，认真的数着亲妈和亲奶扇巴掌的数。 好容易数到一百，立刻大声叫，“够了够了！妈，你打够一百了，奶还少两下！” “啪！” “啊！” 两人正打的火热，根本没听见。 李老太一口咬住李大嫂的耳朵，李大嫂疼的大叫，脚踹手薅李老太的头发。 “啊！” 李老太头发被拽掉一把，疼的尖叫声震天。 “去把人拉开，说多少就多少，咱们是有原则的人。”地痞头子笑着骂了句，指挥手下人。 一开始只上去两个，结果可想而知，根本拉不开。 没办法，又上去两个…… 七八个人好不容易才把婆媳俩拽开，瞧着两人一头脸的血丝丝，直吸凉气。 “嘶，怪不得都说女人打架狠，这模样血呼啦咋的，可比我们下手狠多了，我们都没见血……” 几人看了眼父子俩红肿的屁股。 确实没见血。 “行了，走吧。” 地痞头子拍了拍衣服上，被婆媳俩打架溅起的土，扫了四人两眼，呲牙一笑，“你们……以后见到我们绕着点儿，保不齐下回见着你们这张脸，我还想揍你们。” 说罢，真的一挥手，带着人走了。 李老大阴沉沉的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铁青着脸拿胳膊撑着地直起身子，想站起来，下身一动，屁股火辣辣的疼。 倒不是那种刺骨的疼，是丢人现眼恨不得杀人的那种羞辱感，险些要把他逼疯。 “他爸。” 李大嫂抹了把嘴角的血，扑过去扶李老大。 李老大忍着疼站起来，李大嫂弯腰去拾他的棉裤，结果…… “嘶，你轻点儿！”李老大吼。 李大嫂撑着棉裤，小心翼翼的擦着他的屁股往上提，李老大疼的一哆嗦。 “提不上……” 真的提不上，卡屁股那了。 李老大扭头看了眼，屁股生生肿出来三分之一腰围，想提上去，只能硬拽。 硬拽…… 肯定会疼。 但不提上去，他就得光着屁股回村。 已经丢这么大人了，还要光着屁股被村里那些人围观说闲话？！ 不如杀了他！ “起开！” 李老大推开李大嫂，自己抓住棉裤两边，咬着牙猛的往上一提。 “啊！” 吼叫声惊的不远处在田里觅食的几只鸡，撒丫子飞跑了。 这还不算完，从这到家里这段路，他每走上一步，屁股跟棉裤之间就会产生摩擦。 摩擦生疼。 李老大还没动脚，已经冒出一身冷汗。 “妈！” 李桑臣疼的眼睛都红了，被李老大瞪了眼，憋着一股气从地上爬起来，学着他的样子想把裤子提上去。 结果，“啊！疼疼疼……” 撕心裂肺的叫疼声，李大嫂心疼儿子，上去帮忙。 “忍着点，不穿上棉裤，你就得光着屁股回去，这群天杀的，咱们根本就不认识他们，他们凭什么打人！” “沈大花儿！你敢打我！你等着我让老大休了你……” 李老太不知道是不是缓过神了，怒气冲冲的瞪着李大嫂。 李大嫂欲哭无泪，“妈，我也不想的，他们让打的，不打咱们就要被扒光走回去，到时候我咋还有脸活啊？” “他又没真扒！老娘都能当他奶了，他敢！”李老太气急败坏，大叫。 李大嫂缩了缩脖子，小声嘟囔，“这话你刚才怎么不跟他说？” “你说啥？” “我说……万一他真扒了你衣裳，你就晚节不保了，村里那群老太太不得追在你屁股后面戳你脊梁骨。”李大嫂破罐子破摔，硬着头皮说。 第196章 起了心思 这话蛮不讲理。 江艳红啐了声，怼过去，“有本事你把客人抢过去！自己家饭菜又贵又难吃还卖隔夜的，人又不是傻了，去你家花钱买罪受！” 店内正吃饭的纺织厂工人跟着附和。 “吃一次，闹一下午肚子，可不敢再吃了。” “放着便宜实惠又好吃的不吃，去你家吃过夜发馊的？我脑子又不是坏了。” “脸都不要了，怎么好意思跑来说这话的……” 姓苟的脸皮青白交错，还想说什么，宋有为上前一步，攥着漏勺晃了晃，江艳红也抓起了打饭的大汤勺。 夫妻俩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还有店内满当当的人，都扭头看着他。 姓苟的嫉妒的眼睛都红了，都是做吃的，凭什么她生意这么好，自己那每天就两三个人。 人少做的多，剩下的饭菜扔了可惜。 他第二天热一热，继续卖，也是为了节省成本，哪错了？ 谁家里头天吃不完的，不是第二天热热继续吃的？！ 但不甘归不甘，他还真不敢当着这么多人面闹事。 姓苟的悻悻转回了隔壁，想求房东再宽限他几天，“我找亲戚朋友凑凑，一定把这月房租交上……” “行了，就你这样以次充好，这买卖根本做不起来，赶紧把你这些破烂收拾收拾，今天就给我滚蛋！” “哥，别，咱再商量商量……” 房东摆手，半分商量的余地都没有，“要么，我找人把你东西都扔出去。” 见房东态度强硬，姓苟的眼睛都红了。 “我租了你两年房子，从来没少过你一分房租……” 他扫了眼看热闹的人群，想哭个穷扮个可怜，让围观的人说几句他为难就再宽限几天的话，让房东迫于压力松口。 这事儿，宋家人熟悉啊。 江艳红哎哟一声，提醒房东，“他想道德绑架你。” 房东皱眉，“你少跟我来这套啊，你租我房子本来就该按时给我房租，别搞的像我欺负人，你要清楚，是你先逾期不交房租的！而且，我已经宽限了你一个星期。” 周围想帮腔的人一听，都老实的闭上了嘴。 他们就看个热闹，还是别找事儿了。 姓苟的狠狠瞪了江艳红一眼，江艳红扬了扬手里的汤勺，都不带怕他的。 房东冷哼一声，给了他最后期限，“五点，我来收房，超过时间后果自负。” “哥……” 姓苟的一脸可怜，还想求情，房东给了他一个冷脸，对樊清一这边略点了下头，走了。 等人走远，姓苟的咬着牙，愤怒的瞪着樊清一，“把我撵走了，你高兴了！” 樊清一连个眼神都没给他，转身回店继续忙。 好运来因为年底那场优惠活动，吸引了不少客人来消费。 纺织厂工人一传十，十传百，亲人传朋友，朋友传朋友，大半个水寨镇都知道纺织厂这边开了家叫好运来的火锅店。 钱少菜多肉实惠，免费的锅底用料比自家熬汤还要足。 这谁能不心动？ 来一次就想来第二次。 有人给樊清一出主意，再弄个家庭版、朋友聚餐版的大火锅，可以一群人围着一起吃的那种。 这个点子在年底生意火爆那会儿，小女儿就说过。 可惜，这店铺是真的小，做了这种就做不了那种，只能放弃。 现在…… 樊清一扫了眼隔壁收拾东西传过来的动静，起了心思。 要不把隔壁也租下来，弄个专门的大锅子店。 忙完中午这波，她跟宋婶子、宋家两口子说这事，江艳红眼睛一亮，第一个表决。 “我同意！” 反正姓苟的搬走了，房东也要把房子租给别人的。 那不如他们租下来。 把火锅店做大！ 镇子上那么多模仿他们好运来的，不是菜不新鲜，给的肉少，汤不够味，小料不舍得给，就是价钱太贵，没一个能跟他们好运来打的！ 生意做到这，已经不是钱不钱的了，而是，在赚钱的基础上做出招牌来。 让人一提到火锅，想到的就是他们好运来！ 宋有为也点头， “我也觉得行。” “婶子……” 樊清一见宋婶子眉头微拧，看过去。 宋婶子说，“我不是觉得不行，是……我平时得在家给成然做饭，帮不上你们，就你们几个再开一个……你们忙的过来吗？” 第197章 该多少就多少 怪不得艳红说提成私底下说。 有这么个婆婆，她二姐的工钱少不得被盯的死死的。 她二姐真入手的钱，反倒是台面下的提成。 樊清一理解的点头，“可以，你先带你二姐去厨房，跟她简单说下怎么做，晚点就要上人了。” 江艳红哎了声。 江绿荷看着瘦小怯弱，骨子里却有股不服输的通透劲儿。 她拒绝了樊清一，表明态度，“该多少就多少，我不会白拿工钱，如果我干活不好，你可以随时把我撵走，我一分钱不要。” “都是一些洗菜、切菜、剁肉泥、做肉丸的琐碎小事。” 樊清一看眼皱眉的江艳红，笑笑，“……艳红说你干活麻利，你肯定没问题的。” 余光瞥了眼一直瞧着她们的隔壁房东，让江艳红先带她二姐进去熟悉，自己找房东说租房的事。 房东一听，当时就笑了，“樊嫂子不说，我也要找你问上一嘴的。” 两人一拍即合。 “我这房子一年起租，租金一个月三十八，你如果按季给，我可以便宜你一块钱，要是半年、一年租，可以依次再少一块钱，你看你是……” 他这么一说，樊清一也笑了，“按年吧，三十五一个月是吧？” “对，对。” 樊清一这样爽快，让房东愣了一瞬，眼底满是喜色，快速在心里算了下，笑着说，“……一共是四百二。” “好，那您准备好租赁合同，咱们明天一早签？” 房东笑眯眯的点头，回头看了眼门面，琢磨了下，“得，我这里头给前面那姓苟的嚯嚯的不成样子，这样，你痛快我也痛快，我连夜找人给刷个大白，钱我出。” 樊清一笑着道谢，约好明天一手交钱一手签合同。 知道不少人盯着这边的门面，担心有人半路生抢，樊清一先给了一百块钱的订金。 房东高高兴兴的走了。 租给一看就赚钱的商户，可比租给姓苟的这种赖账的人好太多了。 接了樊清一的钱，回去的路上，有得到消息的人跑来套近乎问租金，话里话外说贵让他便宜点就租，还一下子给大半年租金。 第198章 谁不想孩子有出息 “……你手里才攒了点钱，成然马上要升初中，你过年回娘家不还说想在镇子上买房，把孩子接过来念书吗？” 她以为妹妹要贴补自己，忙不迭的拒绝。 “你不用多给我，你也知道钱到不了我手里，你……” “二姐。” 江艳红叫住她，话头一转，“我找着人了，打算暑假让成然参加纺织厂六小的转学考试，让木子和林子也来吧。” 江绿荷张了张嘴，眼神短暂的亮了亮，又变暗。 她摇头，苦笑，“他们奶说上完小学就不让上了，早点下学到镇上当小工学一门手艺，将来好……” “好什么？” 江艳红皱着眉反问，“她还活在她那个年代，可木子、林子才十岁，你想让他们耗在那破山沟里？让你子孙后代都在土坷垃里翻吃的？！ ” “三妹，你不懂，我有苦衷……” 江绿荷话没说完，被江艳红冷着脸打断。 “二姐，你想有个孝顺的名声这没错，但这个好名声能为你，为你的孩子换来什么实际性的好处？！” 江绿荷张嘴想说，却发现自己说不上来一二三。 “活你没少干，气你照样受，三个孩子过的……” 江艳红提起来就生气，“三丫到现在都没个正儿八经的名字！俩儿子被她教养的连个算术都算不清楚！你还觉得挺好？！” “……生孩子不是饿不死冻不死就行了的！” “三妹。” 江绿荷嘴唇蠕动，看着比自己还要生气的妹妹，她眼眶热了热。 “我知道你是为我和几个孩子好，但……大家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江艳红的眼睛陡然瞪大，‘恨铁不成钢’的瞪着自己二姐。 似乎不敢相信她能说出这样的话！ “都这样过来就是对的？！” 江绿荷望着她，苦楚又无力，一副心有不甘但认命了的模样，“不是对的又能怎么样？我都这样了……” “你什么样？！” 江艳红拔高声音，一股怒火随着声音爆出来。 “我二姐头脑聪明，干活麻利，当姑娘时十里八村踩破了门槛想求娶！二姐，你以前比我都有本事！我都能挣扎出来，你怎么就不能了。” “你有个好婆婆，你男人憨厚实诚对你言听计从，你们一家人一条心，我呢？” 江绿荷也生气了，“我嫁的男人只听亲妈话，婆子是个面甜心苦的，我一肚子委屈一肚子苦楚，别人不知道，你不知道吗？！我每天过的小心翼翼、胆战心惊，生怕被人揪住小辫子，被唾沫星子淹了，你还这么问我，你个没良心的……” 说到后面，眼眶泛着红，声音哽咽。 江艳红顿了下，看着江绿荷，心疼的不行。 “二姐，对不起。” 江绿荷别开头，“你没错，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就这样了。” 说了半天等于没说，姐妹俩还大吵了一架。 江艳红闭了闭眼，在心底长长叹了一口气。 “二姐，他们小不懂生存艰难，但我们懂，你不替他们争，他们……就真的毁在他们奶手里了。还有三丫……你想让她像咱们俩一样，被她奶像牲口一样换彩礼吗？” 江绿荷没说话。 江艳红也没等她回答，继续道，“我知道农村人都是这么过来的，但……二姐，你嫁人前不是这样的，你那会儿总跟我说有机会一定要走出去，不能被困在这山沟沟里一辈子……” “……二姐，你认命了，你的孩子呢？让他们重蹈你我的覆辙吗？” 这话，让江绿荷终于转回了头。 她看了眼江艳红，喃喃，“谁不想孩子有出息，可他奶那样的人，我总不能跟孩子爸离婚吧？不离婚我又没有话语权，你让我怎么办？” 江艳红看着茫然的二姐，心疼又无力。 这年月离婚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即便离了，孩子也是留在婆家，没人能带走。 这事在她二姐那是个死局。 江艳红一时不知道怎么劝她了。 “嫂子给的工钱是一个月一百五，我在你婆子跟前只说了五十，这另外一百你自己存着，别告诉他们了。” 江绿荷瞳孔微缩，“这么多？不是你贴补我的吧？” “不是。” 江艳红摇头，“我也是这么多，我本来想着把你劝通，你攒着这钱等暑假把木子和林子先接到镇上念书，好歹念完初中，有学历进厂拿个铁饭碗，一辈子也算有个保障。” “我知道你是为我们好。” 江艳红不乐意听她二姐跟祥林嫂一样这么说话，“还有三丫，能念书就念，实在念不了就把她带出来，在店里帮忙洗个菜，至少能混个饱饭，将来给她在镇子上寻门亲事，也好过她在乡下被你婆子磋磨……” 可惜，她的万般打算，都折在她二姐的认命中。 “三妹……” 江绿荷感受到江艳红的失望，有些后悔刚才冲她发火，“二姐承你的情……” 她还想说什么，江艳红却不想说了。 “二姐，孩子是你十月怀胎生的，我干着急没有用，你不替他们争，谁都没办法。” 江艳红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没笑出来。 她索性放弃，看了眼早饭，“天冷凉的快，你先吃，我把炉子生一下，一会儿嫂子他们该过来了。” 说完，转身出了后厨，把店内几个铁炉子捅开，把最底下的煤块去掉，再加上新煤块。 店里的温度很快升上来，暖暖和和的。 江绿荷望着妹妹忙碌的身影，手里冒着热气的包子，难受的不行。 她也想孩子有出息，可她婆婆那张嘴惯会编排人，但凡一个不如她婆婆的意，第二天就有一大堆流言蜚语指桑骂槐她。 真要把孩子都接到镇子上来，她婆婆不定在村里怎么跟人说她。 难不成，她不管不顾把孩子带到镇上来？ 那他们得把她说成什么样儿？！ 她茫然又痛苦。 像是有什么东西扎到她心底，拼了命的想拱开压着它的巨石…… 吃完包子，樊清一和宋婶子带着几个孩子来了。 隔壁的房东拿着合同也来了。 第201章 双胞胎竞赛 “有人针对曹老师，觉得他推荐的人有点多，占名额。” 李琉璃言简意赅，但从绷着的小脸上不难看出，她也在生气。 樊清一微点了下头，“你们觉得他们说的对吗？” “当然不对。” 姐妹俩异口同声。 樊清一笑，“那就用实力反击回去，证明你们曹老师推荐的没错，把那些人的脸打回去。” 李珍珠眼底掠过一抹兴奋，扭头去看李琉璃。 李琉璃攥了攥拳头，抿着唇重重点了个头。 “嗯！” 姐妹俩周末虽然有在店里帮忙，但平时很是刻苦，脑子聪明肯学好学，又有曹老师精心辅导，刻意栽培，进步早不是刚进学校时可比。 以前两人只嘴头上一直说要拿名次，给看不上曹老师的人瞧。 现在，真正到她们发挥实力的时候了。 姐妹俩都没藏拙，第二天考试时全力以赴。 成绩很快出来。 老师推荐参加考试的学生一共十六人，姐妹俩一个前三，一个前五！ 看到总分和后面的排名时，几个让曹德兴去掉双胞胎的年级老师的脸都青了。 曹老师的脸笑成了一朵花。 他就知道！ 这俩孩子绝对可以。 就这成绩，去省城榜上有名那是稳打稳的了！ 看看谁还敢说他占用学校资源？！ 脸给他呼烂！ “行了，既然名额有变，那就按你们先前说的，实行末位淘汰制，去掉最后六名学生。” 岳校长瞥了曹老师一眼，眸底掠过笑意，“剩下的人，下周提前一天去省城，熟悉考场，希望今年咱们六小能出一两个去北京参加全国竞赛的学生，让我也去省城露一露脸，有没有信心？” “有！” 曹老师喊的最响。 其余人不温不火，笑着说有，提议考试的几个老师一脸硬挤出笑。 日子定下来，曹老师特意来店里跟樊清一说了声。 “你放心，一起去的还有女老师，她们的生活起居都有人负责，我也会看好她们，保证怎么带去省城的，给你怎么带回来。” 樊清一笑说信得过他，拿了一篮子青菜让他带回去给家里人尝个鲜。 曹老师没拒绝，等拎回家他媳妇从篮子底下翻出来两大块肉，一块嫩的猪里脊，一块猪板油。 “……樊嫂子太客气了。” 夫妻俩对视，曹老师媳妇收的有些心虚，“你说你对她们好是为了凭职称涨工资，樊嫂子还送这么多东西，以后你对俩孩子好点儿……” “我已经当亲闺女教了，恨不得把我身上十八般功夫都教给她们……” “诶，你说到功夫我想起来了，这俩孩子不是在学校扎马步练拳脚吗？”曹老师媳妇看丈夫。 曹老师愣了下，“你是说？” “你那个要好的同学不是有个退伍回来的弟弟吗？让他来教她们……” 曹老师哎了声，“学校正好要招人，等两个孩子拿了名次，我去找校长说，把人弄来再跟她们说。” “对。”夫妻俩都很高兴。 转眼到下周，教导主任带队，曹老师和另外一位女老师跟着，一个照顾男同学，一个照顾女同学。 住的旅馆是提前订好的，距离考场不到十分钟的路。 考试安排在第三天的上午。 到省城的第二天，三人带着十三位学生去看考场。 豫省五十几个市，上百个城镇，来参加竞赛的学生小两千人，都是各地方选拔上来的精英。 每个带队老师都卯着劲儿想在比赛上拿名次。 看谁都是对手。 回到旅馆休息调整，吃晚饭时，教导主任和两个老师只走开了一会儿。 就有人凑上来打听他们哪来的，知不知道今年自推名额减少了，你们是自推来的还是凭实力来的。 有学生不懂其中的关窍，被人套了话。 当天夜里，就拉了一整夜的肚子，第二天虚脱的起不来床，更别说参加考试了。 教导主任气的直骂娘。 十人的队伍，折了两个，只剩八个。 教导主任让两个老师不错眼的盯着，不许再出半分错。 两人一直绷着，有条不紊的检查学生需要带进考场的东西，不能带进去的东西，直到把人送进考场，考试顺利进行，才松下半口气。 等所有学生顺利出来考场，悬着的一颗心才彻底放下。 曹老师看双胞胎，姐妹俩面色轻松，朝他弯眸笑。 他也笑了。 心里没来由的确定，稳了。 考完当天，吃完午饭，一群人就坐车回来了。 直接把人送到各家门口。 确定家长接到人才离去。 考完试一星期后，考试成绩下来。 纺织厂六小，八个参加考试的学生，有五个上了省城前一百的榜单。 李琉璃，李珍珠，裴鸣，章子龙，崔明暇。 双胞胎的名次赫然在前十，其余三人则在五十开外。 曹老师激动的脸都涨红了，拍着桌子连声叫好。 跟曹老师抢人没抢成功的语文赵，羡慕的眼睛都红了。 这老小子，运道太好了。 随便捡一捡，就能碰上两个宝。 不知道这姐妹俩，还有没有妹妹弟弟之类的，他先预定着？ 其余老师在实力面前，再不服气也只能憋着！ 岳校长看到成绩单，也是哈哈大笑，“好，咱们六小多少年没这么好的成绩了？” 就是因为成绩不好，今年才被刷减名额。 这个脸，可算是给挣回来了！ 他兴致勃勃的往纺织厂挂了个电话，刘二叔没在，他皱皱眉让秘书等人回来给他打过来。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刘二叔的回电。 他干脆起身去校园里溜达，琢磨要不要给这俩孩子一些实惠的奖励。 人刚下楼，就听曹德兴咋咋呼呼的叫嚷，“你们这是公然抢人！我们培养出来一个，你们抢走一个，说难听点，这叫没脸没皮……” “曹老师别生气，知道人是你培养出来的，这不，我们带着教育部批的条子，给你升高教……” 对面那人笑模样，不但没把曹老师的话放心上，还知道拿什么话堵住他的嘴。 曹老师一张脸憋的通红，嘴张着，手指着对方，哆哆嗦嗦的，“你们……” 第202章 前八才行 他娘的，他是冲着评职称教的姐妹俩，但！ 他也是真心盼着两个孩子好的。 那人还在笑眯眯的说，“……你要是真为她们好，就应该放她们去省城，那里的教育资源是你们这拍马也追不上的。” 曹老师瞪着对方，气的心梗。 对方把他想说的话都说了，他还能说什么？ 自己辛苦这么久的成果说被人摘走就被人摘走，心里是不甘，但他的话也没说错。 两个孩子天资聪颖，如果能得到更多资源，进步速度肯定比在这小镇子上要快上许多。 “校长……” 曹老师平静下来，抬头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岳校长，委屈的立刻红了眼。 省城来的老师回头，笑着跟岳校长打招呼。 岳校长也笑，“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去不去省城你们说了可不算，得孩子自己做决定，曹老师，去把两个孩子带去校长办公室，我先带……这两位上去。” 省城来的两位老师对视一眼，笑着配合。 曹老师把姐妹俩从教室叫出来，给二人说了情况，让她们想好再做决定。 “……或者回家跟你们妈妈商量商……” 李珍珠看李琉璃。 李琉璃微蹙眉，仰头看过去，“曹老师，在小镇上不能参加比赛了吗？” “能。” 曹老师把比赛规则细细的跟两人讲了一遍，先前只说到在省城拿个名次就行，压根没往全国比赛上去说。 但现在孩子有了更好的名次，能参加全国性的数学竞赛，他肯定要把这里面的门道掰碎了说给她们听。 全省前十，会成立省代表队，去参加全国性的数学竞赛，选出全国前三十。 这批人会进行为期三个月的国际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的培训与选拔，前八名再代表国家去参加世界性的奥林匹克数学竞赛。 后两名是候补，一旦出现前面有人发生特殊事件参加不了，后面的人替补考试。 李珍珠恍然的‘啊’了声，“我们要是跟省城的人走了，那拿了全国比赛的名次就算不到曹老师你头上了。” “对。”李琉璃点了下头。 姐妹俩对视一眼，李琉璃说，“那我们不去。” “不去。”李珍珠也说。 曹老师感动的鼻尖发酸，不舍得两个孩子走，又觉得自己水平有限强留会耽误她们。 “省城资源多，你们去了进步会更快。至于名次……这次你们拿到的省城名次已经足够我凭职称升高教了……” “够了？” 李珍珠扭头叫李琉璃，沮丧道，“大姐，曹老师不要我们了。” 曹老师猛的瞪眼，这是从哪听出来的？ 他忙摇头解释，“没有的事！让你们走是为了你们更好的发展……” 还要说什么，姐妹俩脚步停下了，他跟着停下，一抬头发现已经到了校长办公室。 两个省城来的老狐狸就站在门口，笑的跟捡了宝贝榛子的松鼠，贼兮兮的。 曹老师看到就生气，对着他们的小脸冷哼一声。 “这就是两位李同学吧？”两人上前混眼熟。 李琉璃下意识伸出胳膊挡在李珍珠身前。 两人脸上的笑容一顿，对视了一眼，继续笑，“小同学别紧张，我们是省城实验一小来的老师，想邀请你们去我们学校念书，学费全免，日常生活费每个月还有补助……” 李珍珠眨了眨眼睛，扒住李琉璃的手晃了晃。 李琉璃没动，曹老师气的想跺脚。 这两个老狐狸，拿钱哄孩子，忒不要脸。 李珍珠连晃了李琉璃几下，李琉璃扭脸看着妹妹解释，“咱家现在不缺钱了。” “对哦。” 李珍珠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笑了。 两个老师又对视一眼，怎么回事，打听的消息有误？ 不是说这两个孩子当时进学校，就是因为学校给减免了学费书杂费吗？ 看到两个老狐狸面露茫然，曹老师气顺了不少。 都多少年的老黄历了！ 来挖人也不知道先实地考察一番，还说自己有诚意？ 呸！ “曹老师，我们现在的成绩能拿到全国比赛的名次吗？”李琉璃仰头问。 曹老师微蹙眉思考了片刻，“……挂个尾巴应该问题不大。” 李琉璃点点头。 转了下视线看省城的两个老师，“谢谢老师们的认可和邀请，你们都听到了，我们的成绩只能挂个末尾，给不了你们学校想要的荣誉，所以，我们……” 她低头看李珍珠，“珠珠，曹老师不需要名次了，妈也不需要我们挣那点奖金了，咱们不去省城了好不好？” “好。” 李珍珠没半分犹豫直接点头，“我一点都不想跟妈分开。” 李琉璃笑了下，“我也是。” 姐妹俩达成一致，都很高兴。 两个老师郁闷了，“只要你们去，我们可着资源，绝对能帮你们再提升不少名次的。” “可是我们不需要挣那点奖金了呀，曹老师也说省城的名次够他凭职称了。” 李珍珠认真的跟两人解释，解释完，忽然想起什么，抬眸问曹老师，“我们的名次够打那些人的脸吗？” 曹老师一愣，心里又高兴又想哭，妈！亲妈诶，看他随手捡的两个学生是什么宝贝！ 太杀他了。 “够，太够了！能打烂他们的脸几百回！” 李珍珠眼眸一弯，笑了。 两人埋怨的看曹老师。 岳校长挑挑眉，眼底掠过一抹笑意。 两人又劝了半天，但姐妹俩拿定了主意，说什么她们都不改了。 到最后，曹老师都想劝她们去省城了。 两个老师遗憾的走了。 曹老师叹气。 李琉璃想了想，安慰他，“我们已经习惯了你的教学模式，突然换人我们不习惯，曹老师，我们在这也能拿全国名次的。” “曹老师你想要吗？我们给你靠个前十好不好？” 李珍珠说着皱眉摇头，“不对，前八才行，是吧？” 她看李琉璃，李琉璃点头。 曹老师，“……” 看着眼前生气勃勃的孩子，曹老师笑了。 他觉得是当时自己的一念之仁，给自己结了善果。 “好，那我们一起努力，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们，还有……” 第203章 资源不是事儿 他一脸谄笑，“校长，咱们六小多少年没考过省前十了，这资源方面……” 岳校长看了他一眼，视线落到双胞胎身上。 两个孩子，比刚来时，自信开朗了很多，还有一股子少年人的韧劲儿和拼搏精神，看的让人心底生喜。 他笑了笑，“我来想办法。” 曹老师眼睛一亮，“试卷，全国竞赛历年的试卷，讲师的教学录像带……” 他没说完哈，屋内的电话突然响了。 岳校长抬了下手，曹老师立刻闭上了嘴。 “喂……老刘啊，猜猜我们这次数学竞赛拿了什么名次？” 电话那头的刘二叔看了眼话筒，挑眉就笑，“听你这语气，两个孩子考的很好。” “何止？” 岳校长看了眼姐妹俩，笑，“全省一千八百三十一个人，她们排前十，这还是她们只培训了半年的成绩……” 电话里陷入沉默。 岳校长又喂了一声。 刘二叔轻笑，“这俩孩子周末都在店里帮忙，可以再减去一些时间。” 岳校长也笑了。 “两人都是好苗子。”他给了个结论。 刘二叔嗯了声，“学校那边交给你了，这边我来安排，改天请你来家喝酒。” 岳校长笑着应了，挂了电话，摆手让曹老师走。 “回头我把东西找来给你，你也多学点，别没东西教孩子，耽误了她们。” 曹老师，“……好。” 他转身带两个孩子出去，走到门口又被叫住。 岳校长朝他扬了扬条子，“准备资料，尽快给我，过期不候。” 曹老师咧嘴，露出了一个憨傻的笑，“是。” 岳校长摇了摇头，摆了手。 曹老师雄赳赳气昂昂的带着人走了。 李珍珠还回头看了眼，小声问曹老师，“给你涨工资吗？” “涨，一个月多十二块。”曹老师眉开眼笑。 李珍珠眨了眨眼，再眨眼，看曹老师的眼神透着怜悯。 给曹老师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还是李琉璃拉了拉妹妹。 李珍珠才收回视线，悄声跟李琉璃咬耳朵，“曹老师好可怜啊，才涨十二块钱，我们周末给妈帮忙，工钱加提成也有二三十了……” 曹老师，“……” 那十二块钱瞬间不香了。 他觉着，回去可以给老同学打电话，让他弟弟来学校应聘一下武术课的老师。 “……要不，咱们给曹老师发补课费吧，一节课按四十五分钟算，给十……二十块钱好不好？” 李珍珠还在跟李琉璃说悄悄话。 李琉璃看了眼瞪老大眼的曹老师，忍笑，“那得看曹老师愿意不愿意。” “我不愿意。” 曹老师瞧着自己学生满脸写着‘曹老师一定是不好意思才说不愿意’，又好笑又好气。 抬手在李珍珠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 “老师不缺钱，你们师娘也有赚钱，老师教你们一开始是想考你们拿名次搏职称，后来是觉得你们聪慧，是可造之材不想埋没你们，别想些乱七八糟的，赶紧回去上课。” 李珍珠抬手捂住脑袋，眼睛亮晶晶的。 曹老师笑，“去吧。” 姐妹俩手牵手走了，曹老师站在原地，抬头望了望天，一时有些懊悔，当时在学校应该再多学点本事。 这两个小家伙那脑瓜子，他真怕教不了多久，就没东西可教了。 …… 刘父刘母晚一步从刘二叔那知道了两人的成绩，都很高兴。 刘母商量刘父，“六小资源不行，我找省城小姐妹讨一些，给两个孩子？” “我也找人打听一下，看今年的竞赛有什么改革。”刘父说。 夫妻俩分头行动，可惜，他们还没做出什么，省城已经打包寄过来了一大堆东西。 有历年的竞赛真题，比赛资料，还有集训时老师讲课的录像带。 担心她们没有播放录像带的机器，还特意让人捎回来一台录像机。 周老太太特意把电话打到纺织厂，让人喊了樊清一接电话，跟她说，“……资源不是事儿，缺什么跟姥姥说，我跟你姥爷在省城帮你们准备，千万不能因为缺东西耽误了两个孩子的前程，知道吗？” “……谢谢姥姥。”樊清一心口发热，不知道怎么感谢两个老人是好。 她好像什么都没做，就赢得了他们的喜爱与真心相待。 “姥姥给我一个地址，我给你们捎点新鲜的瓜果蔬菜，还有我自己做的水果罐头，没有放糖，是天然的果香……” 周老太太笑的眯起了眼，连说好。 挂了电话，看到一旁的周老爷子黑着脸，哎哟一声，“我跟一一说的高兴，把你给忘了。” 周老爷子哼了声，背着手走了。 周老太太笑着追上去，“别生气啊，下回，下回电话给你打，一一说下次带阿璃和珠珠一起接电话，你要不想接，那还是我……” 周老爷子更生气了。 有了周家老两口的鼎力相助，曹老师也憋着一股劲儿想把姐妹俩的潜力挖掘出来，把两人周末去好运来的兼职给取消了，到周末就带着两人在学校的会议室里看录像带。 给她们恶补。 姐妹俩疯狂的吸收着知识，成绩肉眼可见的飞速攀升。 三月底，全国性的数学竞赛在北京举行。 豫省前十，除了她们姐妹，其他人都被省城实验一小挖走了。 因此，他们一队集合从省城坐大巴去北京。 姐妹俩由曹老师带着转火车去北京。 临走，樊清一给姐妹俩一人拿了一百块钱，让她们考完试带着曹老师出去转转放松一下，曹老师这些日子不比她们轻松。 樊清一周末变着花样给他们做好吃的，但三人还是眼见着瘦了一圈。 考试前一天，曹老师一晚上没敢睡，生怕睡过头耽误考试。 第二天早早出去买了饭，叫两人起床。 进考场的时候，笑着叮嘱，“别有压力，你们才学不到一年，能有现在的成绩已经很了不起了，就当个普通考试，咱们重在参与……” 姐妹俩点头。 她们确实没压力，她们从中发现了数学的乐趣，一道题能有那么多的解题思路，不同方法算出来的结果居然一样。 第205章 你说的对也不对 樊清一温柔一笑，问她们，“你们喜欢做数学题吗？” “喜欢。” 李珍珠眼睛微微亮，“数学题老有意思了，可以用不一样的方法得出同样的结果，同一个解题模板能对应好多题型，还有……” 她掰着手指头，说的头头是道，眼睛也越发的明亮。 樊清一侧眸看李琉璃。 李琉璃也是一脸的笑意，补充，“……还能赚钱，给妈和曹老师挣脸面。” “那你们为什么不想去？”樊清一反问。 姐妹俩对视一眼，同时敛了笑容。 “我们不想跟妈分开那么久。” 李珍珠低声说，李琉璃没说话，但看神情明显是认可的。 “妈在家等你们。” 樊清一摸了摸两人的头，“难得你们喜欢有兴趣，又难得碰上这么好的学习机会，放弃了是不是很可惜？” 姐妹俩点头，纠结的眉头都拧巴了。 江艳红眼珠子转了转，笑着搭上姐妹俩的肩头，“我来跟她们说两句。” 她把人带到后厨，问她们。 “知道老李家那几口子为什么瞧不上你妈吗？” 李珍珠扁着嘴，“他们骂我妈不会生儿子。” 李琉璃攥了攥小拳头。 江艳红轻叹了一声，摸了摸两人的头，“知道村里那些人为什么在你爸失踪后， 敢那么对你们吗？” “因为我妈没生儿子没人撑腰……”李珍珠都要哭了。 李琉璃眼眶发红。 村里那些叔伯婶娘，平时阿璃、珠珠叫的亲热，她们在坑边被李家人往下推时，他们没有一个人出声帮她们。 她们都以为自己死定了。 江艳红摇摇头，“你说的对也不对。” 姐妹俩抬眸看她。 江艳红往一侧走了两步，让两人的视线能从后厨看到火锅店门口，站着跟曹老师说话的樊清一。 “你妈以前是什么样的人，现在为了你们变成了什么样的人，你们自己都能看的到……” 她不想煽情，但说到樊清一，就忍不住想到她这大半年的巨大变化。 人真得会在遭受过重大创伤后，变成另外一个人。 “别人瞧不上你妈只生了你们三个女娃子，都觉得女娃子是赔钱货不会有大出息，但如果……” 第206章 小镇上飞出了金凤凰 当天下午，小镇上的电视台来人了。 架着摄像机采访樊清一，“……这次国际奥林匹克小学组赛咱们国家队拿了三金三银两铜，您的大女儿李琉璃拿了银牌，二女儿李珍珠拿了铜牌，听说她们学竞赛未满一年，就取得了这么优秀的成绩，为国争了光，平时有什么教学生的秘诀，能给电视机前的家长们分享一下吗？” 樊清一微笑。 “这个我不敢居功，两个孩子能有今天的成绩，一是离不开她们平时的刻苦努力，二是她们的曹德兴曹老师，再是支持她们的纺织厂六小岳校长，还有就是两个孩子的干姨妈，干爷爷干奶奶，干太姥姥，干太姥爷……” 她没爆刘家人和周家人，但知道的都知道。 采访的记者听着她说出来的一串称呼，笑了，“听上去像是两个孩子遇到了贵人。” “是。”樊清一点头肯定。 “孩子的名字琉璃和珍珠，是视若珍宝的寓意吗？”记者笑着问。 樊清一脸上的笑容微顿了一下，“有这一层意思，孩子的名字……是她们爸爸选的。” “那方便透露一下她们爸爸是做什么的吗？” 樊清一摇头，“抱歉，不方便。” “……没关系，那您对两个孩子的未来有什么规划吗？” 樊清一摇头，“她们大了，有自己的主意，我尊重她们的选择。” 记者眼底掠过一抹惊讶，“您这个态度已经完胜很多家长了……方便透露一下她们什么时候回来吗？我们想到时过来做个专访。” 樊清一略思索了片刻，“我会转达，如果她们愿意，我们再联系？” “当然可以。”记者从兜里拿出准备好的名片递过去。 临走，记者让摄像机多拍了一些樊清一在店内忙碌的画面，又急忙赶去纺织厂六小。 谁能想到纺织厂六小突然间出了两个天赋型选手，第一次参加竞赛，就一路杀到了国际奥林匹克竞赛的主会场！ 还拿了一银一铜的好成绩！ 别说纺织厂六小，整个水寨镇，乃至整个豫省，几年都没出过这么好的成绩了。 采访完岳校长，与她们的班主任曹老师，接下来就等姐妹俩回来，录制最终采访。 再整理好，在电视上播放。 因为两人在国际上的好成绩，水寨镇教育部被省教育厅点名表扬。 全豫省都知道，小镇上飞出了两只金凤凰。 纺织厂六小一时名声大噪。 更多的人拉着拐弯抹角的关系，想挤进去。 但先前挤不进去，现在依然。 小县城的电视台连着一个星期，都在重播奥林匹克竞赛，抓拍姐妹俩沉着答题的画面，出成绩时两人的反应，拿奖牌时的精神状态…… 姐妹俩一个星期后回到水寨，是坐的专车。 随车的四位老师，两位是B大附小的，两位是Q大附小的。 把人送到店门口，跟樊清一说明第二天再来商谈姐妹俩转学的事。 等车走远，李珍珠哽咽着叫了声妈，扑过去抱住了樊清一。 李琉璃情绪内敛，但眼眶也红红的。 樊清一伸手，把大女儿也揽进怀里，低头在两个女儿的发顶轻轻亲了一口，小声说，“阿璃、珠珠，你们真厉害，妈为你们骄傲。” 姐妹俩往她怀里挤的更狠了。 江艳红在一旁笑，鼻尖莫名也酸了。 嫂子不容易，这两个孩子也不容易，几个月不见，人瞧着瘦了不少，不过…… 她侧头问二姐江绿荷，“是不是长高了？” 江绿荷点头。 “少说窜了一个头。” “是吧？走的时候到嫂子胸口下，这……都能趴嫂子肩膀上了。” 姐妹俩哭了一场，直起身子时，眼睛虽然还红着，但脸上明显有了笑容。 樊清一让江艳红打电话跟刘家说一声，先让孩子休整一下午，明天带孩子过去看望刘父刘母。 江艳红答应了，樊清一把店先托付给江绿荷，背着小珊瑚，带姐妹俩回家休息。 路上，李珍珠就开始叭叭叭说在北京参加集训的趣事，在国际上碰到的厉害对手，“……就是他们说的那些外语，我听不懂也不会说，给他们讲题还得找翻译姐姐……” “……翻译姐姐可厉害了，会好几个国家的语言，我们带队老师说，想要学好数学，外语一定要学……” 话没说完，被李琉璃怼了一胳膊肘，忙捂住嘴。 樊清一看过去，“你们想学吗？” “不想，一点都不想！” 李珍珠答的太快，没一点说服力。 她自己也发现了，很无措的去看李琉璃。 李琉璃朝她安抚一笑，跟樊清一说，“妈，这件事我们自己想办法，你别担心。” “咱们小镇好像没外语课。” 樊清一皱眉，看两个女儿，“你们带队老师有给你们意见吗？” 李琉璃抿了下嘴，躲闪开樊清一的视线。 “没有。” 大女儿不说，樊清一试图想听她的心声，发现她心里什么都没说。 想到明天要见的老师，樊清一心里多少有了点数。 她没再揪着外语的事不放，笑着问姐妹俩，“想去B大还是Q大？” 第二天一早，四位老师一起到了小院。 “阿璃妈妈，我姓魏，这是我同事方老师，我们是代表B大附小来邀请你家孩子去我们学校就读五年级的。” “阿璃妈妈，我姓周，我同事姓赵，我们是Q大附小的，邀请你家孩子去我们附小上五年级，你放心，孩子的数钱学杂费以及日常生活开销，我们学校全免全包！” 周老师一说完，他一旁的赵老师立刻笑着接话。 “我们会为两个孩子量身打造适合她们的课程，小学毕业后可以直升本部初中、高中，高中奥林匹克成绩优异者，还能拿到Q大的保送名额……” B大附小的两位老师不乐意了，说好先自我介绍的，这些人怎么不讲武德，直接开大了？！ 他们也有大！ “……我们不但全免全包，我们本部大学还有数学英才班，专门招收像阿璃和珠珠这样优秀的少年天才。” “对，阿璃和珠珠不需要像平常人一样，通过中招、高考进大学，她们只要在一定时间内学完该学的功课，就能特招进数学英才班，少走几年弯路！” Q大附小两个老师对视一眼，“我们也有自己的天才少年班，我们也能特招两个孩子进去……” 第209章 兄妹俩都破防了 肯定是好名次，不然学校怎么会专车送儿子回来？！ 李奇楠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了几分。 李三嫂眼底的笑微滞，“怎么了？成绩不好？” “省城卧虎藏龙，那些人都是打小培养的，我哥才去两年比不过很正常……” 李元宝在一旁为亲哥说好听话，帮他解围。 她哥日后可是人大最年轻的博导，人大那可是排在B大、Q大之下一级的重点大学。 前世，她不懂公司运营，多亏她哥在背后帮她。 就连她的渚辰哥哥，对她哥都赞叹有加。 说但凡她哥换个好一点的成长环境，他都未必是她哥的对手。 李奇楠的脸色并没有因李元宝的话变好。 李老三奇怪了，“这是怎么了？总不是在学校受欺负了……” 他瞧着那司机对儿子还挺尊重的。 李三嫂面露担忧，李元宝也一脸茫然看着。 李奇楠眉头拧成了川字，“爸妈，你们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夫妻俩被质问的一愣，你看我我看你的。 “……什么啊，儿子？” 李奇楠眼底一抹恼羞成怒一闪而逝，“李琉璃跟李珍珠，她们今年也参加了奥林匹克竞赛，还拿到了国际小学组赛的银牌和铜牌。” “怎么可能？！” 李元宝第一个惊呼出声，那俩前世就是对炮灰，一个比一个死的惨，怎么可能会参加那么高规格的竞赛？ 还拿到了名次？！ 比她那空间销声匿迹还不可能！ 一家人都看着她，李元宝干巴巴挤出一个笑，看李奇楠。 “我、我是想说我哥肯定比她们考的好，她们拿银牌铜牌，我哥肯定能拿金牌…… ” 话没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因为李奇楠的脸色更难看了。 但这话，李老三两口子爱听，还觉得很有道理。 他们家既然能出李文风那样的人，也能出他儿子这么聪明的人。 李文风的闺女能拿银牌跟铜牌，他们儿子比她们提前一年参加的，不得拿个金牌！ 谁知道…… 李奇楠说，“我在选拔赛上见过她们一次，以为她们跟我一样被……淘汰了。” 第210章 靠人不如靠己 “我妈不用日夜累断腰的绣花，你不用为两口肉把命拴在裤腰带上进山打猎，咱们一家都能成为城里人，都能成为人上人，这不好吗？” 好，这当然好！ 李老三疯狂心动。 但…… “人家有钱人难不成是傻子？你说嫁就能嫁？” 李元宝，“……” 她跺脚，“那就不能你闺女身上有闪光点，被人家给看上了？！” 李老三对这个说法持怀疑态度。 自己闺女，难道他还不知道她是什么性子？ 疼闺女是一回事，嫌弃又是另外 一回事。 李老三摆手，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好了，这个家要发达还得看你哥，你别凑热闹……” “爸，我觉得我妹这想法没什么错。” 李奇楠出声，“既然嫁谁都是嫁，那自然是往好家庭、高门第嫁！我是肯定会努力往上考学的，到时候有机会留在大城市，找对象自然会选念书识字家庭优越的，你和我妈有了城里媳妇城里孙子，在城里生活，别人问起，难道你要跟人说你们重男轻女，把闺女嫁在山沟沟里了？” “这……” 李老三面露犹豫。 儿子这话说的很现实，跟他年轻那会儿很像。 他找李三嫂，就是知道自己懒，没什么赚钱的本事，才想通过娶媳妇弥补这一块儿。 这俩孩子…… 还真是从骨子里就随了他。 李老三一旦想通，看自家儿女的眼神逐渐多了分炙热的欢喜。 “成，那就上！就是……你那学校能要你妹吗？她学习可不如你。” “只要双胞胎点头去省城，我妹能一分钱不花读完初中。”李奇楠道。 李老三蹙眉，“那么好的学校，她们不愿意去？难不成魔怔了……” 他跟李三嫂商量了，晚上拉着李老头在屋里头说了半天。 第二天，李老头跟李老三提了一篮子黄瓜、番茄，去了村长家。 村长听了二人来意，也奇怪，“怎么没听青枝说？这俩孩子怎么想的？” 他没收东西，说先打听一下劝劝看，回头再说。 送走父子俩，村长媳妇就念叨，“真有那么好，文风媳妇会不劝俩孩子去？这里面不定有什么猫腻，你怎么就答应他们了？” 第212章 不服来战 连着两天，李奇楠都没再过来。 第三天半下午，李家三房一家四口都来了。 李奇楠顶着一张被人揍的认不出来的脸，李老三两口子神情阴鸷。 李元宝眼睛里喷着火，愤怒的指着李琉璃姐妹俩，“是不是你们？！” 李珍珠茫然，“什么啊？” “还不承认，肯定是你们找人干的！” 李元宝瞪着两人，“我哥一片好意，邀请你们去省城实验一小，你们为什么不去？！” “我们不想去就不去啊。” 李珍珠皱眉，“凭什么他请我们就去？再说他那是邀请吗？他那是……” “你们不去就不去，干嘛找人打我哥！” 李元宝压根不给她们辩解的机会，噼里啪啦一顿骂。 越骂越生气！ 她们不去，她怎么上实验一小？她怎么跟她们共享那些免费的好资源？！ 她们把她所有的计划都给打乱了！ “……你们必须去。” 李珍珠眼珠子瞪大，看着李元宝，也来气了，“你有病吧！你谁啊你，我们干嘛要听你的，我们就不去！偏不去，气死你！” “你们不去我就报警，让公安把你们抓起来！” 李元宝冷哼一声，威胁道，“……世界亚军跟季军买凶打伤人，你们这辈子就完了！” 她自以为拿捏住了姐妹俩的命脉，想着她们没见过什么世面，肯定直接吓懵，点头答应。 李珊瑚扒着厨房门框站在原地，被李元宝这操作雷的外焦里嫩。 【天爷啊，这是小说女主会说出的话？表现出来的智商？跟小孩子吵架有什么两样？】 樊清一正蹙着眉，冷不防听到小女儿的心声，再瞧李元宝的做派。 还真是，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甚至不用她出手，李琉璃走过去，只用一句话就把李元宝给秒杀了。 李琉璃按住想跳脚的李珍珠，看李元宝，“报警是吗？路对面纺织厂的警卫厅就有电话，去报吧。报之前，提醒你一句，说我们买凶打人得有证据，没证据那就是报假警，我们可以反过来告你们污蔑诽谤，抓你们下大牢。” 李元宝一僵，“你们……” 【她们怎么知道？！肯定是跟樊清一学的！啊啊啊！李琉璃早就该死了，为什么还要活着？为什么不去死！】 樊清一因大女儿这番有理有据的反怼，眼底刚漾开一抹笑意。 耳边就听见李元宝的心声，脸色蓦然一沉。 她抬眸扫过李老三与李三嫂，两人看李元宝的眼神，是在责怪她没本事被反咬一口，半点没觉得李元宝做错了。 “说的好！” 樊清一夸了大女儿一声，叫江艳红，“去报警，这里有人栽赃、污蔑、诽谤世界季军与亚军，让公安同志来处理一下。” “好。” 江艳红把抹布一甩，大踏步走了出去。 李元宝整个人都愣住了，似乎不敢相信樊清一居然报警要抓她。 李奇楠皱眉斜了眼李元宝，眸底满是嫌弃。 李老三两口子见樊清一的操作，慌了一瞬，“哎，樊清一，你干什么！成然妈，你回来……” 江艳红才不会听他的，脚下走的更快了。 “……过分了啊，孩子只是随口一说，你较什么真儿！” 李老三黑着脸，叫樊清一把人叫回来。 樊清一看着他，面无表情，“随口一说？要不要我打电话去省城实验一小，随口跟带李奇楠的老师随口说一句，因为他我们本来在考虑实验一小，现在完全不考虑了？” “你敢！” 李老三脸色大变。 一贯不爱搭理樊清一的李三嫂，勃然大怒，“樊清一，你敢毁了我儿子，信不信我跟你拼命！” “信！” 樊清一侧头看她，冷笑，“都是当妈的，你怎么会以为你们想毁我女儿，我就会缩着头放任你们去毁？！我不但会跟你们拼命！我还会以牙还牙！” 她凛然而立，浑身上下都写着‘不服来战’！ 李三嫂恍惚了一下，竟然有种不认识樊清一的错觉。 她张了张嘴，“……不是你们那是谁？我儿子在家睡的好好的，被人拖到河边套着麻袋打，脸给打的肿成了气蛤……”蟆。 “就是她们！”李元宝在一旁恨恨瞪着姐妹俩，“她们被我哥缠的烦了，就找人套麻袋打我哥，威胁我哥不许再来打扰她们，否则见一次打一次，打死了也没人知道是谁打的！除了她们，我哥在村子里根本没得罪过人！” 第214章 知道我是给谁打工的吗？ 年后直升省城办公厅。 刘母随职借调。 刘斐斐梗着脖子，不愿意去，说要留下来跟樊清一学做生意赚大钱。 刘母气的不想搭理她。 “多少人想去省城，削破脑袋都攀不上门路，你倒好，有条件不知道用！” 一边说一边用手指轻戳着刘斐斐的脑袋，“难怪你能跟你一一姐处的来！” 刘斐斐眉眼一弯，冲刘母笑，“妈，我就当你在夸我……” 刘母气笑，一指头把她脑袋戳歪。 “我是说你们姐妹俩一个样！有条件都不知道用！还夸你？” 刘斐斐哎呀一声抱住刘母胳膊，“那咱们走了，就留一一姐一个人，你们不怕她被人欺负啊。” “你二叔是吃干饭的？”刘父在一旁笑。 刘斐斐转了转眼珠，“二叔总有顾不到的时候，我留下来，遇到什么事我好撒丫子跑去搬救兵。” 刘父也给气笑了。 刘母拍开她的手，“行了，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去吧去吧，你自个儿跟你一一姐说去，我们管不了你了，让她管你。” “真的？爸妈，这么说你们答应了？答应了可不许反悔！” 刘斐斐抱住刘母，在她脸上吧唧亲了一口，一扭身，抓过挂在衣架上的小挎包开门跑了。 刘母又嫌弃又宠溺的噫了声，摸了摸脸，“这孩子……” 说完，看了眼刘父。 刘父明显从她眼里看到了炫耀！ “过分了啊，周青莎同志！” 唉，女儿长大了，就是不好。 不能像小时候那样亲他了。 他挑眉看刘母，“你说闺女知道你骗她，还会不会对你笑？” 刘母，“……刘远洲主任，你这就有点落井下石的嫌疑了。” 刘父哈哈大笑。 刘母好笑的摇了摇头。 “什么？你已经答应他们跟去省城了？” 刘斐斐瞪大眼睛，“……他们骗我！太过分了。” 樊清一抿唇忍笑。 解释，“先前周姨提过，文件下来前已经有人透了消息给他们，周姨打电话把我叫去，又着重说了把好运来搬去省城这事儿。” “怪不得这老两口合伙作弄我。” 刘斐斐双手托腮，半趴在桌子上，头歪在右手掌心里，使劲往上抬着眼，问樊清一，“好运来怎么办？给艳红姐打理？” “这就是我喊你来的目的。” 刘斐斐茫然的伸了下脖子，“啊？你喊我来？” 是她自己来的……吧？ “我打电话过去是周姨接的，她没有转告你吗？” 刘斐斐黑着脸，冲她呵呵。 樊清一几乎压不住眼底的笑意。 “我有个打算，你听听。” 刘斐斐点头。 “好运来要搬去省城，不是简单一句话就能成行的，我们需要帮手。我能信得过来的帮手，艳红两口子最合适……我想带他们一起去省城。好运来暂时托付给宋婶子，但她的岁数在那，一个人顶会很吃力，所以，需要一个可靠的人帮她把好运来撑起来，你有合适的人选推荐吗？” 樊清一问刘斐斐。 刘斐斐摇头，“我就一个堂弟在这，他志不在此，旁的……同事之间不勾心斗角就不错了，关系好的亲朋好友……” 她往省城的方向指了指，“都在那。” “我也没有合适的人选。” 樊清一笑，“那这活就交给你艳红姐，她推荐的人还是可以的。” “像绿荷姐。”刘斐斐也笑。 樊清一点头。 刘斐斐往后厨看了眼，小声问樊清一，“绿荷姐还没拐过弯儿来？” “她有她的顾虑吧。”樊清一叹了口气，“就是可怜她家三丫，那家人一直不给起个名字……” 刘斐斐皱了皱眉，“绿荷姐太好面子了，面子跟孩子的一辈子比，算什么啊，她怎么就想不明……” 话没说完，江绿荷探头叫樊清一。 “嫂子，豆豆醒了，找妈呢。” 樊清一哎了声，转头提醒刘斐斐不要再说了。 刘斐斐闭紧嘴巴冲她一笑，站起身往后厨跑，“豆豆，斐斐姨来了……” 一大一小玩了会儿，宋有为与江艳红拉了一车子肉和菜回来。 东西抬到后厨，樊清一把江艳红单独叫到隔壁。 与刘斐斐一起，把请她帮忙寻人的事说了。 江艳红犹豫了一下，“谁都可以吗？” “只要你信得过，觉得对方可靠，谁都可以。”樊清一与刘斐斐对视一眼，点头道。 江艳红笑，“成，那我心里有数了。” 山河村不知道怎么传开了宋家夫妻要带人去省城赚大钱，大过年的，不少村民偷摸着拎着东西去宋家。 “他婶子，大山可是你看着长大的，你放心他去了省城保准不给你丢脸……” “哎哟，老嫂子，你瞧瞧，这孩子打小就跟你家有为好的穿同一条裤子，这机会怎么着也得给他一个……” “……伯娘，这红糖你拿着吃，回头孩子跟着有为两口子赚了钱，也少不了孝敬！” “有为，咱哥俩这交情，你不带我你说的过去吗？” “一个月给开多少工钱？省城遍地是钱，有为哥总不好三五块的打发我们吧？” “有为哥，我也想去，你带我一个呗……” 还有村里跟宋成然同龄的，往宋成然兜里塞糖，让他回家在两口子跟前说父母的好话，带他们去省城捡钱。 宋婶子把东西丢出去，撵了几波，还是屡禁不止。 直到大年初二回娘家这天，几波人商量好，把一家四口堵在院子里。 非让两口子点头答应带他们去省城。 一家推举出来一个，剩下的人好赖话一块儿上，道德绑架宋有为跟江艳红。 江艳红把挎着的篮子丢给宋有为，抓过院门后放着的笤帚，抡起来横扫过去。 “啊！” “有为媳妇你这是干啥？” 挡在院门前的村民们惊呼着往后退。 一边嚷嚷，“你婆婆跟你男人都活着呢，你凭什么撵我们……” “是啊，有为，你也不管管！” “连自家婆娘都管不住，宋有为，你窝不窝囊？” 江艳红一路扫出来，拄着笤帚站在自家院门前。 看着底下骂骂咧咧的一众村民，嘲讽一笑，“你们知道我去省城赚钱，不知道我是给谁打工的吗？” 第215章 谁来求情都没用 “你们当众但凡当时有一个帮忙的，我们两口子也不至于偌大一个山河村挑不出两个能带的人！” 院外安静了一瞬，有人小声嘟囔，“什么啊，说话莫名其妙的，谁知道你是给谁打的工？” “是啊是啊，带谁不是带，带自己村里人到了省城还能有个帮衬不是……” “……可不是，也不知道有为媳妇猖狂个什么劲儿！” 江艳红看过去，没什么笑意的笑了下。 “不知道啊，那我说一下。” 她挺直脊背，视线扫过神色各异的村民，鼻间发出一抹讽刺的轻哼，“是险些被你们埋到衣冠冢里的清一嫂子。” “什么！” “怎么可能？！” “胡说的吧……” “那个扫把星怎么可能把店开去省城？！” “看她也没那个本事！” “我听人说，她现在开那个小店儿是给人当了那什么，有人罩着……” 江艳红耳尖，闻言，脸一沉，冷眼看过去。 那人话没说完，被她这么一看，立刻住了嘴。 “我、我也是听人……” “听谁说的？！”宋婶子先江艳红问出，人也随之走到那人身边，紧紧盯着他，“说。” 那人摸了摸头，“嗐，都一个村里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给人知道我到处说嘴，以后还咋说话，算了算……” 他第二个算了没说完整，发现宋家人都朝他走了过来，直接把他给包围了。 “哎，你们这是干啥，我就随口那么一说……” 江艳红，“听谁说的？要么你告诉我们，要么我们去镇上把公安请来，让他们来问。” 那人又哎了声，“这是干什么？我也没说什么……” “你还想说什么！” 宋有为铁青着脸，“你抹黑文风嫂子的名声，编排她是、是……你真是丧良心！” 他骂不出更难听的话，但人直气的发抖。 文风哥以前怎么待他们的！ 他们现在怎么待文风哥的媳妇的！ “人在做天在看，你们……” 他抬眼扫过来堵门的一些同龄男性，恨恨咬牙，“……可积点德吧！” 院门口一时安静如鸡。 那人在双重压力下，讪讪一笑，“我、我听李家三房元宝那丫头说的，小孩子……这事她也编排不出来不是。” 李元宝！ 江艳红眸色更沉，那个死妮子，肯定在报复她们把她送进了派出所。 这种脏耳朵的话她能说得出口，可见，心思多歹毒。 “成然爸，去村委会借电话，报警请公安来抓人！” 江艳红冷笑，“不是爱编排吗？去派出所跟公安同志好好唠唠吧。” 那人脸色一变，“不是，你还真报警啊……” 两口子谁都没搭理他，宋有为推开人群，大步往村委走，其余人面面相觑。 有人悄悄嘀咕，“敢报警，难不成是假的？” “你傻啊，不是假的，这两口子敢报警？那不得跟他们一起抓起来……” 江艳红也不管他们说什么了，提高音量提醒他们。 “……是你们先把自己的路堵死了，我这里谁来求情都没有用，山河村的人，我们一个都不会用！” 说罢，与宋婶子视线一碰。 婆媳俩连同宋成然转身回了宋家小院。 也不关大门，就那么敞开着，拉条长凳坐在太阳下，等宋有为喊公安来。 村民们你看我我看你，机会没绑架来，反而招来了公安，一群人直嚷晦气。 “……青枝啊，这大过年的，要不就算了？” “是啊，大过年的何苦闹的大家都这么为难？” 宋家人没一个搭理他们的。 值班的公安起初还有些不耐烦，不想大过年的往山沟沟跑。 仔细一听报案人，是好运来卖关东煮的宋老板，立刻收起不耐烦，笑着应下，说半小时就到。 宋有为回来，村民们推搡着问他，“真报警了？公安来了吗？” “报了，半小时后来。” 抹黑樊清一清誉那人连惊带怕，连吞口水。 “不是，有为哥，你这太不够意思了，知道你们亲近，但你也不能为了一个被村子撵出去的扫把星，这么对族亲吧？” 他还想道德绑架宋有为。 宋有为冷着脸看着他，“我没你这么没品的族亲！你们……等着在派出所过年吧。” 那人，“……就一句话，算我开玩笑还不行吗？你非要这么较真儿！” “不行！非要！” 宋有为坚持。 那人气的狠狠瞪了宋有为两眼，啐了口唾沫到他新衣服上，“狗腿子！你他娘的是不是也跟她有一腿，一直向着她！” “这句话我们会跟公安说的。”宋有为面无表情看着他，“还有吗？” 那人，“……行，你去说，我就说我随口一说，我看公安抓不抓我！” 说完，扬长而去。 其他人瞧着捡不到便宜，对宋家人骂骂咧咧的，走了。 宋婶子看着那些人的背影，轻轻叹气。 “别耽误你们的事，你们先走，公安来了我会跟他们说情况的。” 她催促小两口回江艳红娘家，江艳红看上了她娘家那边的人，这次回去，一走亲戚，二是再考察一下对方，可以的话就跟对方谈一谈。 时间紧任务重，他们确实耽误不得了。 “行，妈，那我们先去了。” 江艳红又叮嘱宋成然一会儿村里要是有人再来闹事，就跑去找村长。 宋成然点头。 宋有为宽慰祖孙俩，“来的应该是熟人，都认识，公事公办就行。” 宋婶子摆手。 “我心里有数。” 小两口走了，公安很快来到宋家，听说了前因后果，皱着眉安慰了宋婶子几句，去李家和另外一人家，把李元宝和那人带走了。 好多村民出来看热闹，还有一些走亲戚回娘家的，都在看。 “放开我，我不去……” 公安同志嘿了声，拉了拉手铐，“编排、诋毁、污蔑，你去年就 因为这个被抓的吧？不长记性，居然又在背后编排人，跟我回去继续吃牢饭去。” 李元宝挣扎不开，被拉着向前走，气的扭着身子狂躁大叫。 一眼看到人群中的宋婶子，她咬牙瞪过去，眼神阴狠可怖。 宋婶子心底一颤，这孩子原先只是性子有些拗，现在……竟然变成了这样！ “……你们这群哈巴狗！你们也不会有好下场的！跟那个扫把星沾上，谁都别想有好下场……” 第216章 进军省城 李元宝骂骂咧咧，被公安带走。 李三嫂站在院门口，眸子凉凉的看了眼宋婶子，转身回了院子。 宋婶子知道，这是把李家人彻底得罪了。 但，她不在乎。 李家没了文风，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子让人厌恶的味儿。 她带着孙子，转身回了宋家。 初六开工，好运来添了两个人。 一个是江艳红娘家的侄子，年轻能干，为人精明会来事，缺点就是小时候摔断了腿，医治不及时留下了后遗症，走路太快时就会有点跛脚。 江艳红选他的原因是，这小子虽然精明但从小到大没使过坏点子，对亲戚朋友都没话说。 第二个，是她娘家妹妹的男人，为人憨厚能干，虽然话少但眼里有活。 “嫂子，你先试几天，考察一下他们，觉得合适再让他们留下来。” 樊清一是想观察一段时间，留下一个的。 但，两人表现都很好。 年轻人会来事，清亮的嗓子一响，能把半条街的新老熟客都喊过来。 人家排队他就在一旁凑趣，说一些田野乡间的趣事给大家伙解闷儿，发展到后面，有人特意跑到店门口，听他说单口相声。 听着听着，就排着队进店里吃饭了。 营业额居然比年底那阵旺季还提升了百分之二十！ 别人家门可罗雀，他们家人山人海，一群人竟然还没有年前那么忙。 因为江艳红那妹夫，承担了六成的活。 一个大男人，刀工比宋婶子还要好，厚切牛肉片、羊肉片、乌鸡片，他飞刀下去，每一刀薄厚都能差不多。 剁锤牛肉、羊肉、鱼肉、鸡肉做丸子， 平时宋婶子、江艳红江绿荷姐妹，要花几个小时去准备。 他只用三分之一的时间就能做出来，做的还比她们好！ 两个人各有所长，无法评判对比。 樊清一都想留下来。 跟刘斐斐商量了一下，决定都留下来，都是人才，可遇不可求，等省城的店开起来，多的是用人的地方。 十五当天，樊清一宣布了结果。 “你们两个各有所长，都是我们好运来需要的人才，你们想留下来吗？” 两人一愣，你看我我看你。 年轻人眼圈发红，“我们……都能留下来？” 江妹夫搓了搓手，一脸希冀的望着樊清一。 樊清一肯定点头，“能！我让艳红给你们说一下薪资待遇，如果你们觉得没问题，我们再谈后面的事？” 两人连连点头，去看江艳红。 江艳红也为两人高兴，把两人叫到后厨，给他们说了工钱和福利，但这个工资体系需要他们保密，怕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她没点名，但年轻人下意识看了眼外面的江绿荷，了然点头。 江妹夫虽然不太明白，但嘴严实，“三姐放心，除了家里人我谁都不说。” 江艳红看着他。 江妹夫，“……家里人也不能说？” “你确定你妈不会跟人炫耀？” 江妹夫挠挠头，“那，我发钱的时候咋跟他们说……” 那么大一笔呢。 江艳红告诉他们，只说死工资，提成攒起来暂时不要说。 且等省城的火锅店站稳脚跟，他们就不用给员工发个提成，还要担心被不怀好意的人惦记了。 江妹夫哎了声，“成，我听三姐的。” 十五过后，双胞胎去京城。 刘家人搬回省城。 樊清一在租住的院子里留足了一个星期的菜肉消耗，带着宋家小两口去省城。 在刘家人的帮助下，先给员工租住的院子，挑地方看门面，交定金签合同，找装修公司安排装修。 同步招聘，宋家小两口在院子里培训员工。 樊清一每周回水寨镇一趟，填补菜肉的消耗。 又根据在省城对一些赚钱店铺的分析，开始在空间酿制属于好运来的专属果酒。 三月初，好运来省城分店一店，开始试营业。 试营业前三天，所有菜品五折优惠，不满意可退款白吃。 小女儿建议在电视上做广告，一炮打开省城市场，率先抢占火锅市场。 樊清一听进去，砸了大钱在试营业那几天，白天晚上循环投放广告。 广告效果果然惊人！ 试营业结束，正式营业当天，好运来几乎被挤爆。 樊清一趁机推出会员卡，充值储蓄多少可送多少。 会员卡每个月都有会员日，会员日当天所有菜谱都会有折扣。 日常消费到多少，会有赠菜、赠酒的福利活动。 人山人海的热潮持续了整整一周。 到周末盘账，不但投放广告的费用全赚了回来，还赚了水寨镇总店半年的销售额！ 宋家小两口不敢置信，齐齐倒抽凉气。 “……夺、夺少？” 樊清一缓缓吐出一口气，把账本推过去，“难怪那么多人削尖脑袋想往省城跑，这里是真的赚钱！” “是嫂子脑子灵活。” 江艳红眼睛放光，看着那一长串数字忍不住咽口水。 半天，才收回视线，笑着看樊清一，“就在电视上投放广告这事儿，我跟成然爸可想不出来，即使想出来，也舍不得往里砸那么多钱，现在看来，嫂子那句话没说错，投资总会有会回报的！” “是，投资总会有回报的。” 樊清一也笑，“咱们多辛苦几年，孩子以后就少辛苦些。” 江艳红对这话很是赞同。 “这半年咱们多赚点钱，看看能不能给成然在省城找个学校，曹老师说他开悟晚，这一年进步很大，到暑假小升初，就让他转来这上，再叫上宋婶子，你们一家也好团圆。” 江艳红满眼欢喜，连连点头，“嫂子放心，就咱们店这开局，一定能像店名一样好运来，财源滚滚来！” 宋有为也满脸斗志，附和说是。 小两口相视一笑，眼底全是缱绻的温情，樊清一笑着垂下头继续看账。 心中却在思念李文风。 距离刘父告诉她文风哥还活着已经过去了一年，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情，她想一件一件说给文风哥听，可是，他在哪儿？ 她抽空去了趟刘家，请刘父再帮她打听一下李文风的现状，如果条件允许，她想去看看他。 哪怕就一面，远远的见上一面，不说话都行。 刘父应下，隔天告诉她，“人出差了，短时间内怕是见不上，再等等，他那边条件一允许，我就告诉你。” 这一等，就是一年。 91年了。 第217章 一一，我带你去见李文风 年初，好运来在省城的第六家分店正式营业。 樊清一在西郊附近花大价钱买了十几顷荒地，本是打算开垦了种植大棚蔬菜，用来掩盖她从空间取之不尽的蔬菜瓜果。 谁成想，省政府办公厅把西郊棚户区改造提上了日程，那块荒地恰好在拆迁开发范围内。 樊清一得了周老爷子的暗示，率先带头签了意向书。 赔偿款比购入价翻了几倍。 她拿这笔钱，与李珊瑚商量着在南郊买了十几顷荒地，找人开荒种菜。 正月十五过完，樊清一刚把双胞胎送上去北京的火车，回到家就接到了刘父的电话。 声音里是浓重的担忧，“一一啊，你收拾两件衣服，带着豆豆一起来我家，我……带你去见李文风。” “嗡！” 樊清一瞳孔骤然一缩，脑袋猛的嗡了一声，一片空白。 “一一？！” 李珊瑚拽了拽樊清一的衣角，“妈！” 樊清一低头，眼神还有些茫然，思绪已然回神，她半蹲下身，单手把李珊瑚抱起来，嘴里艰难的回着刘父。 “刘叔，你说……带我去见……” 她张了张嘴，文风哥这三个字却怎么都说不出来，只嘴唇抖的控制不住。 刘父叹口气，“电话里不能讲太多，你先来家里。” “哎，哎，哎……” 樊清一连哎了几声，挂掉电话好半天，眼神还有着不知是梦是现实的茫然。 “豆豆，你刘爷爷说……” “刘爷爷说我们能见我爸了！是真的！” 李珊瑚扒着樊清一，从她身上滑下来，一溜烟跑去主卧，给樊清一收拾衣服。 换洗内衣拿两套，外面穿的拿一套，放进行李箱里。 收拾好亲妈的，再收拾自己的，塞进小皮箱，一起拉出来。 “妈！” 樊清一垂眸看李珊瑚，又看了眼她拉着的一大一小两个行李箱，眼神陡然清明。 她接过两个箱子，示意小女儿，“走。” 两人出了院子，开车直驱刘家。 刘母已经给刘父收拾好了行礼，加上刘斐斐，一家三口正等着她们母女。 “一一啊……” 刘母打开门，看到樊清一，眼圈就是一红。 樊清一心里头直发沉，她去看刘斐斐，刘斐斐目光躲闪。 再看刘父，他一脸严肃，“我已经托人定了最近一班火车，咱们直接去沪城，还有一个小时……” “沪城？”樊清一愣了下。 刘父看拖着小行李箱的李珊瑚，半蹲下身，拍了拍她的头。 “豆豆乖，跟你刘奶奶和斐斐姨在家玩好不好？” 李珊瑚摇头，伸手揪住樊清一的衣角，态度很坚定，“我要陪我妈一块去。” “让孩子跟一一去吧，豆豆打小就聪明，自己会照顾自己。”刘母轻叹了一声，道。 李珊瑚朝刘母笑了下，对刘父重重点头。 奶声奶气说，“豆豆会自己照顾自己。” “……好吧。” 刘父妥协，又看了眼手表，弯腰抱起李珊瑚，示意樊清一，“走吧。” “我来开车……”刘斐斐声音有些哑。 樊清一朝她笑了一下，“我开车过来的，你待会儿把车开回来吧。” 去火车站的路上，大家都很沉默。 樊清一想开口问李文风的现状，但怕听到自己不想听到的，一直压抑着。 不是近乡情更怯，是没来由的心慌、害怕、恐惧。 半小时后，车到火车站。 刘母与刘斐斐没下车，目送他们离开。 车门一关上，刘斐斐的眼泪就落了下来，“妈……” 刘母拍拍她，看着樊清一单薄的背影，眼前慢慢蒙上了一层水雾。 她苦命的孩子…… 取票，找检票口，上车找车厢。 火车从豫省到北京九个小时，到沪城需要十二个小时。 上午九点出发，晚上九点到。 刘父没跟樊清一说太多李文风的现状，只说，“……他一年半前转去的上海，知道他行踪的人不超过十个人，他……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们也不想把人这样交还给你……” 樊清一安静的听着，放在腿上的手，指尖缓慢的滑着裤子掐入掌心，用力到握成拳头的手颤抖不止。 她听到了刘父的心声，心里头骇浪翻滚，恐惧阵阵，传入四肢百骸，浑身如坠冰窟一般。 第218章 文风哥，我来看你了 李珊瑚霍然抬眸，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刘父。 刘父安抚的拍拍小家伙后背，等樊清一坐好后，弯腰把她送进去。 “刘爷爷……” 李珊瑚攥着他的手指不松，扁着嘴想说什么。 刘父怜惜的摸了下她的头，“豆豆乖，等会就能见到你爸了。” 李珊瑚眼睛都红了。 骗人。 不是说她爸还活的好好的，只是来上海出差吗？ 为什么人会在医院？！ 樊清一揽着小女儿，把人往怀里送了送，低头在她发顶亲了一下。 李珊瑚突然想到樊清一在火车上抱着她哭，她妈是那会儿就已经猜到了吗？ 她怔怔望着前排的椅背。 车子上了高架桥，一路畅通无阻进了医院地下停车库，从电梯上楼，直达顶楼。 电梯门打开，有两个人在等他们。 一个是刘父的老同学，见到他，两人互相递了个眼神。 另外一个一身无肩章绿装，但带他们来的人敬礼，唤了声，“邵师。” 刘父给樊清一介绍，“这位是你爱人李文风所在部队的邵师长，这位是这次牵线的邱参谋。二位，她就是樊清一。” “樊同志，真是对不住，这个时候才请你来。” 邵师一脸愧疚，“实在是你爱人……他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我们不敢再存侥幸心理，所以……” 樊清一表示理解。 “我能去看看他吗？” “当然。” 邵师侧身，抬手，做引导状，“这边请。” 刘父弯腰抱起李珊瑚，走在最后面。 邱主任和邵师，都错后樊清一半步，跟着。 “樊同志，这家医院是全中国最好的，集合了最顶尖的医生团队，但……医生们对他的身体依然束手无措……” 几人没走多远，就进了一道无菌门。 有护士拿着无菌服走过来，给他们每个人穿上，连李珊瑚都得了一件儿童版的。 护士带着他们又进了一道门。 一道门后，是一间全透明玻璃的观察室。 观察室内只有一张病床。 病床四周全是滴滴响的仪器。 病床上，躺着一个骨瘦如柴的人。 那个人脸上只剩一张皮挂在骨头上，皮色蜡黄，没有一丝血色。 护士偷看樊清一，见她眼圈发红，没半分嫌弃之色，担忧的心才缓缓放下。 说实话，她们整个医护站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男人。 身上的每个器官每天都在衰竭，但这个睁不开眼的男人，求生意志依然强的可怕！ 他每次都能靠着顽强的求生意志，从鬼门关闯回来！ 一次，又一次！ 但器官衰竭不可逆，即使他们拼尽全力，也只能延缓器官的衰竭，不能有效帮他恢复如初。 护士小声把李文风的状况跟樊清一说了。 樊清一贴在玻璃上，指尖细细摩挲着躺在病床上的李文风，眼泪不受控制的决堤。 她悄声哽咽，“文风哥，我来看你了……” “……你怎么不理我？我现在可厉害了，你都不夸我吗？” 刘父震惊的看着满身管子的李文风，扭头瞪老同学。 邱参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李珊瑚从刘父怀里挣扎下来，踉跄着扑到玻璃上。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笑起来眉眼弯弯、宠妻女如命的男人，竟然毫无生气的躺在病床上……等死！ 她不相信！ 内心尖叫！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记得清清楚楚，我爸活到了最后的，我爸是我们家活的最长的！最长的！】 【他不可能这么早死掉，不可能！一定还有别的办法救他，一定有！】 李珊瑚扒着玻璃，让自己拼命想看过的小说剧情，想里面的细节，哪怕只言片语，只要能救李文风！ 樊清一垂眸，泪眼婆娑的看着脸色惨白的小女儿。 慢慢蹲下身子，把她搂入怀里。 李珊瑚乖乖的趴在她肩上，嘴里咕哝着，心里叽叽喳喳吵闹着小说信息。 【我记得李元宝骗了我二姐的肾后，男主的妹妹还出现了一次排异，但李元宝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葫芦药水，顺利解决了排异……】 【要是能找到这种药水，要是能找到……我爸是不是就有救了？】 第219章 总要去试一试 樊清一的心一滞，下一秒，剧烈狂跳。 她蹲下身，看着李珊瑚，“豆豆，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想到办法救我爸了。” 李珊瑚绷着小脸，攥着小拳头，与李文风相似的眉眼，透着一股子英气。 樊清一有一瞬间的恍惚。 这时，耳边传来小女儿的心声，【我该怎么跟我妈说这个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人，跟她一样有个空间，她的空间产灵泉水，这个灵泉水能活死人肉白骨。】 活死人，肉白骨！ 樊清一的双眸陡然一亮，只顷刻便燃起熊熊希望之火。 “豆豆，你说什么办法？！只要能救你爸，就是刀山火海，妈也要去闯的！” 李珊瑚嗯嗯点头。 琢磨了一下说词，说，“去北京，找一个叫柳蔓宁的人，她有药水。” 【柳蔓宁是另外一本年代文小说的女主，与我们所在的这本小说是同一个作者，作者为了李元宝和男主蔺渚辰的家庭幸福美满，把柳蔓宁拉出来隐晦的走了个客串！】 【李元宝那葫芦药水，就是灵泉水！是她托人花大价钱从柳蔓宁的朋友手里买的，柳蔓宁对灵泉水被转卖一事根本就不知情！】 【只要找到她，拿到灵泉水，就能救我爸！】 樊清一激动的浑身哆嗦，颤抖着吐出一口气，攥着拳狠狠用力，利用指甲掐入掌心的痛楚，让自己心神清明起来。 “好，我们立刻出发！直接去机场赶最近一般飞机去北京。” 行礼都没带，母女俩转身出去，敲开隔壁刘父的房门，把娘儿俩去北京寻药的事跟他说了。 “李文风是从北京转过来的，如果那边有特效药，他们不会舍近求远，把人转来上海，一一，你……” 他担心樊清一是急病乱投医。 但当樊清一说出柳蔓宁的名字时，他话声一顿，“柳副院？她学的是中医不假，但她这些年专研的是古药方，平时也只是在干部养老院给一些老干部做身体调理，没听说她有特效药方问世……” “总要去试一试。”樊清一道。 第220章 你可以拿秘密去揭发我 她要怎么跟眼前的孩子解释。 灵泉水如果暴露，整个医学界会把她当成异类，剖了她。 但…… 这孩子的爸爸是军人，国家花钱给他养伤，可见是立了大功的。 还有他的爱人，他三个孩子。 柳蔓宁真是于心不忍。 【……如果早一些，人刚受伤就来找我，我还能拿出灵泉水给她们，现在拿出来，灵泉水那活死人、肉白骨的奇效，我怎么给世人解释？】 她有些生自己的气！ 【难不成就这么看着一个铁骨铮铮的英雄去死？】 那她成什么人了 柳蔓宁内心极度挣扎，迟迟下不定决心。 “姨姨……”李珊瑚仰头望着她。 柳蔓宁没敢看孩子那双希冀的眼睛，把视线转到了一旁，恰好与樊清一含泪的双眸对上。 她闭了闭眼。 真是疯了！ 明知道可能会带来什么毁天灭地的后果，她还是想伸手拉一把这个看着要碎了的女人。 柳蔓宁睁开眼，看向刘父与孙老，“你们先出去，我有话跟樊同志说。” 孙老哎了声，示意刘父。 刘父低头看李珊瑚。 李珊瑚不想走，被柳蔓宁一抬下巴，“我要单独跟你妈妈聊。” “姨姨。” 柳蔓宁嗯了声。 李珊瑚挤出一抹笑，“谢谢柳姨姨，我一直觉得你是好人。” “药水对你爸爸的身体不一定有用，别急着谢我。” 柳蔓宁腹诽，小家伙年纪不大，说话跟个小大人一样，还会给人发好人卡。 三人出了屋，柳蔓宁随意拉过一个椅子，给樊清一。 “坐。” 樊清一道谢。 柳蔓宁又拉过一个，与樊清一并排坐在屋子中间，阳光一点一点照进来，落在两人的脚上，小腿上。 “药水我可以给你，但……” 她看着屋外不远处的花坛上，沾满露珠的七瓣花，眸子微弯了下。 “……我不希望他们知道你爱人是因为我的药水，恢复的。” 樊清一点头，“好。” 柳蔓宁侧眸看她，“你不问为什么？” 樊清一摇头，“你提出这样的要求自然有你的道理，你不说我不问。” 她刚才听到了柳蔓宁的心声，明白她的顾虑。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她们都是身负秘密的人，尤其灵泉水这种东西，如果被世人知晓，后果真的不是她能负担起的。 她不能为救爱人，就陷帮她的柳蔓宁于危险之中。 柳蔓宁笑了。 “你是个明白人，那咱们长话短说，药水我按周寄给你，我需要时间配药，建议你给你爱人的恢复时间在两年或三年左右，怎么慢慢好起来的……” 她看樊清一，“你来想理由，可以吗？” “可以！” 樊清一掐着掌心，不让自己因为激动失态。 柳蔓宁从挎包里拿出两个拇指大的小葫芦，递过去。 “这是两周的量，你兑水喂给他喝，一次不要喝太多，注意量。” 樊清一忙不迭点头，想伸手去接，发现自己的手抖的不成样子。 柳蔓宁看见，叹了一口气，安慰她，“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就不会反悔，别紧张。” 樊清一的眼眶瞬间红了。 她颤抖着深深吸了两口气，虔诚的接过小葫芦，“谢谢！” 微微用力的攥着，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柳蔓宁摇头。 “你爱人是军人，为国为民受的伤，值得我为他冒这个险。” 樊清一眼中的泪水一下子落下，嗯嗯点头。 “我会很小心，尽可能把他恢复的时间拉长，我回去先给他喝五分之一的量，吊住一口气，把人从医院里带回我们豫省……” 她脑子快速转动，想着可以施行的方案，仔细说给柳蔓宁，算作自己的保证。 “……我们豫省是中药大省，我会塑造一个深山老神仙出来，医术出神入化，能活死人肉白骨，要是有人来问，就是老神仙已经羽化登仙了。你觉得怎么样？” 柳蔓宁，“……合情合理。” 问就是能救命的老神仙死了。 柳蔓宁瞧着樊清一，眼底慢慢漾满笑意。 这个军嫂还挺有意思。 瞧着柔柔弱弱的小白花模样，头脑转的够快，决定做的够迅速利落。 她站起身，转过来，逆着光问樊清一，“我能相信你说的这些话吧？” 【身为军嫂，她应该不会背刺我吧？她要是给我来一下，那我可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樊清一听到柳蔓宁的心声，紧紧抿了下唇。 她朝屋外看了眼，也站起身，拉着柳蔓宁到一旁屋外不能窥探到的地方。 “如果有一天你觉得我危害到你了，你随时可以拿我这个秘密去揭发我。” 柳蔓宁疑惑，“什……” 么字还没说出来，就见樊清一手上凭空多了根顶尖还带着嫩花的黄瓜，细绒绒的毛刺清晰可见。 一看就是刚从藤上摘下来的！ 柳蔓宁不敢置信的瞪着她手上的黄瓜，又霍然抬头看樊清一。 樊清一朝她微微一笑。 “你！” 下一秒，柳蔓宁快步走到屋门口，朝屋外四周查看，发现没人注意到时，猛吐了一口气。 她把樊清一拉到里间，“你这东西哪里拿出来的？” “我有一个空间，是我亲妈逃跑之前留给我的。” 樊清一伸出右手食指，示意柳蔓宁去摸。 看着空无一物，入手却有一个类似戒指形状的东西套在她手指根部。 柳蔓宁震惊，“你这个是空间戒指。” “嗯，里面有山河田地茅草屋，四季恒……” 樊清一有问必答，‘温’字没说完，被柳蔓宁抬手拦住，“可以了，我信你。” 刚才那句话，也只是她随口一说。 能不重男轻女，把三个女儿培养的这么好，还不忘做事业搞钱，对生活这般热枕的人，怎么也不会是那等奸佞之辈。 更何况，她对她爱人那份发自内心的真爱，爱人的眼神总是骗不了人的。 而一个能为国为民豁出性命的男人，他用爱浇灌出来的小白花，又怎会出卖她？！ “放心，你爱人一定会好起来的。” “谢谢你！柳同志！” 樊清一红着眼对柳蔓宁弯腰鞠躬，“你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如果你需要，以后你们家的瓜果蔬菜，鸡鱼肉蛋，我全包了……” 柳蔓宁，“……不用了。” “我是认真的！”樊清一道。 第221章 想害死他吗？ 柳蔓宁嘴角抽了抽，“……我也是认真的。” 她空间也一堆这玩意儿，见天儿往外撒，总也撒不完。 再给她送点，她怎么消耗？ 见她是真不要，樊清一 一时想不到能送她一些什么东西，来表达自己的谢意了。 “有机会的。” 柳蔓宁笑了笑，从挎包里掏出纸笔写了一个电话，和联系地址，递给樊清一。 “等你们安定下来，给我地址，我好给你寄药水。” 樊清一接过，再次点头道谢。 临走时，柳蔓宁给樊清一建议，“你想到怎么把人从医院抢回家的主意了吗？” 樊清一愣了下，摇头。 “还没有。” “那就说我给你推荐了一位深山老神仙，你要带他去试试。”柳蔓宁道。 樊清一张了张嘴，“这样对你是不是不太好？” “那你还有更好的法子吗？”柳蔓宁问。 樊清一眸色微滞了下，“我还没想到。” “那就听我的，这种说法是最合情合理的，我们才见过面，药水对你爱人没有用，你见不得爱人等死，就想搏一把。” 柳蔓宁微笑，“从医院把人抢出来未必容易，你要提前有心理准备。” “……嗯。”樊清一颔首，说谢谢。 柳蔓宁摆手，“你这一会儿说了很多遍，等你爱人真的好起来，再来谢我也不迟。” “好。”樊清一通红的眼睛，因柳蔓宁这句漫不经心的笃定，染上了笑意。 她笃定文风哥一定能好起来。 送走柳蔓宁，樊清一蹲下身，抱了抱小女儿。 多亏豆豆，不是她，自己怎么会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灵泉水的存在？！ 不知道的后果…… 樊清一不敢去想。 “妈，拿到了吗？” 李珊瑚在她耳边轻声问，樊清一嗯了声。 刘父也松了一口气，“希望这药水对文风有用，事不宜迟，咱们即刻赶回去，把药水喂给他试试。” 樊清一也是这么想的。 第一次喝进去的药水，它不能是灵泉水。 得连续几次后，借药水救不了他的命，再把人从医院挪出来，只要回到省城，她就把人送进空间温养。 第222章 吓死她了！ 樊清一狠狠松了一口气。 “妈。” 李珊瑚震惊到失语，带她爸去找老神仙？ 灵泉水都没用，一个神棍能干什么？ 她爸会死在路上都未可知。 “豆豆……” 樊清一垂眸，看到小女儿的脸色，忙蹲下身抱住她，小声说，“回去妈跟你解释。” 解释什么？ 李珊瑚看樊清一。 樊清一按住她的肩膀，“相信妈，妈比任何人都希望你爸活下去。” 李珊瑚抿了抿唇，郑重点头。 邵师的答应，让正想词劝人的邱参谋直接傻眼，“邵师，你怎么能答应？这太荒谬了……” “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邵师问邱参谋，又问医生和护士，“你们……” 所有人都陷入沉默。 邵师叹息一声，看着樊清一，“人你可以带走，但我有一个条件。” “请说。” “让他活下去。”邵师道。 樊清一嘴唇微微抖了一下，红着眼眶笑了，“好！我一定会让他活下去的。” “需要我们给你提供什么帮助？” “从沪城回豫省省城，我们需要一间单独的车厢，不被外人打扰。”樊清一道。 邵师微怔，“就这？” 樊清一嗯了声，“就这。” 邵师笑了，看邱参谋，“找人订火车票，给他们一家人买一个车厢的。” “邵师……” 邱参谋还想说什么，邵师敛了眼底的笑正色瞧着他。 “是。”邱参谋彻底歇了心思，出去打电话订票。 往外走时，狠狠瞪了站在一旁的刘父两眼。 刘父，“……” 邱参谋很快回来，“今天的卧铺已经卖完了，定的明天晚上的。” 樊清一皱眉，担心节外生枝。 但文风哥这状况，并不适合坐车，而且，在车上没有封闭的空间，她也不好把人带进玉戒空间喂灵泉水。 “一一，走吧，我送你和豆豆先回酒店。” 邱参谋气的没搭理刘父，跟邵师打了声招呼，径直走了。 邵师无奈，请他们见谅。 刘父表示理解，起初他也只是找老同学打听情况，谁能想到老同学对李文风竟然惺惺相惜。 母女到酒店，关上房门，怕不保险，在里面反锁上。 樊清一带着小女儿进空间说话。 知道是她跟柳蔓宁商量好的抢人策略，李珊瑚整个人虚脱般跌坐在地上。 吓死她了！ 吓死她了！ 呜呜┭┮﹏┭┮ 她以为她爸真没救了。 “妈，你骗我……” 话没说完，泪珠子就不受控制的往下落，她这几天担心的吃不下睡不着，走路都能平地摔，害怕的不得了，她妈居然一直骗着她！ 呜呜，太过分了！ 樊清一红着眼把也瘦了一圈的女儿搂进怀里，“对不起豆豆，妈错了，妈错了，妈保证没有下一次了，妈保证！” “哇……” 李珊瑚觉得委屈，抱着樊清一哇哇大哭。 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到最后，哭着哭着睡着了。 再睁开，看到一只虎屁股在自己脸上蹭来蹭去的，肥大的身子扭来扭去，把虎毛都弄她鼻子里了。 “阿……阿嚏！” 李珊瑚一个喷嚏打出去，糊了一老虎屁股的鼻涕。 虎崽子气的嗷嗷大叫。 李珊瑚起身，反手抱住它的脖子，翻身骑上去，打着哈欠问，“我妈呢？” “豆豆醒了？快出来吃早饭。” 樊清一把女儿抱出空间，端了一碗粥到她跟前，把桌子中间摆放的台式日历往一旁挪了挪，“吃完饭咱们去医院陪你爸去。” 李珊瑚应了声，一眼瞟见日历上的年月，眼神有一瞬间的停滞。 “怎么了？” 樊清一以为她喜欢日历上的明星，笑了笑，“等回头妈给你买挂墙上那种大的，明星的照片比这个还要大。” “不是，妈……” 李珊瑚先是迟疑，再是惊喜，最后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妈，妈！” “哎哎哎，叫妈也不行，这是人家酒店的，咱们不能拿……” 樊清一的话没说完，被李珊瑚暴力打断，“妈，91年了啊！” 樊清一，“……是啊，刚过完年没多久。” “咱们在沪城啊，中国的金融之城！”李珊瑚蹦了蹦。 樊清一疑惑的看她，“所以……” 【当然是去证券交易市场，买股票了！】 第224章 文风哥，我带你回家 气的刘父直接站到他跟前，挡住他那双眼。 邱参谋没刘父高，被挡了个结结实实，就把风刀全刮在刘父下巴上。 刘父，“……” 他小声提醒他，“你适可而止啊。” 邱参谋先给刘父一个白眼，再微侧头，做了个‘呸’的口型。 刘父无奈的摇了摇头。 “……万一老神医真有办法呢？” 邱参谋看深井冰一样看他，“梦想和痴心妄想是有区别的。” “那怎么办？让李文风在医院里等死？”刘父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邱参谋一头火，“在医院一天，他就能晚一点死，现在把人弄出去，说不定半道人就没……” 话赶话说到没字，樊清一霍然回头，眸色泛着几分狠盯着邱参谋。 邱参谋一激灵，立刻住了口。 道歉，“……对不住。” 樊清一眸光凉凉的，什么都没说，转回头态度很坚决的跟医生说，“后果我们自负。” 医生们都很无力，去看邵师。 邵师挥手，“放行吧。” 很早以前，李文风还能说几个字的时候，说过，他想回家。 是自己担心他死在路上，排除众议，把他留在了医院续命。 如今，他的家属也提出了类似的要求。 而医院确实也救不了他了。 不如，放他回家。 “邵师……” 医生们摆手，吩咐护士，“撤仪器。” “请等一下。” 樊清一开口，“我能进去再跟他说几句话吗？” 先前接待她的护士，脸色非常难看，红着眼瞪了她一眼，“说什么说？把人接走以后不是有的是时间说！” 【真没想到这女人居然这么蛇蝎心肠，离了这些仪器，李文风死定了，这女人根本配不上烈士家属这四个字！】 【呸！】 樊清一朝护士微微一笑，“谢谢你。” 接着，抬眸朝一众医生真诚道谢。 “没有你们，我爱人坚持不了这么久，你们这份恩情，我们两口子铭记在心，日后有机会我们一定报答。” 护士一懵，医生们也摇头叹气。 “让她进去吧。” 护士红着眼哎了声，带着樊清一去换无菌服。 背对众人，樊清一往李文风嘴里喂了一滴灵泉水，担心药效不够，犹豫了片刻，又滴了一滴进去。 她抬手摸上丈夫的脸，满眼的温柔爱意，声音微微哽咽，“文风哥，我带你回家。” 几分钟后，护士们进去拆仪器。 几人边拆边哭，没有人留意到检测心跳的仪器，最后检测到的几下心跳逐渐强健有力了。 邵师提前安排了大车，拉他们直接去火车站。 给了樊清一自己的私人电话，“如果有 任何需要，请随时联系我。” 他咬重了任何，与随时，让樊清一不要有顾虑，只要他们这边需要帮助，他一定会第一时间出现。 樊清一点头说谢谢，“等文风哥好起来，我们一起登门道谢。” 邵师眼眸微湿，面上却笑着，“好，我等着那一天。” 他们走的是绿色通道，直接上了火车，有专人帮忙把李文风抬到车厢。 火车开出沪城车站。 邵师挥手送别老部下，邱参谋在他身旁骂了句脏话。 问邵师，“李文风的军籍还能恢复吗？” “不能。” 邵师没丝毫犹豫，看着走远的火车，叹着气笑了声，“那小子……对这些东西不在乎。” “那是他应得的。” 邱参谋不管，“他不在乎，咱们这些人就冷眼旁观？不帮他说句公道话？真就眼睁睁看着他那些功劳被人这么抢了？那以后还带个屁的兵，都去坐享其成好了。” 邵师扭头看他。 “你认识他？” 邱参谋很光棍，“一年半前甚至没有 听说过这号人，是我那老同学求到我头上，我才知道还有这号人。” “我早该猜到是你，除了你谁还能撬得动你老丈人那张嘴！”邵师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 邱参谋梗着脖子，“你别岔开话题，就说属于他的功劳怎么办？！” 一副‘你敢息事宁人，我就敢告御状’的混不吝模样。 “行了，这事本来是部队内部的事，你既然调到了我们军团，告诉你也无妨。” 邵师哭笑不得，左右飞快扫了眼，以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如果他能好好活着，那这份功劳早晚还是他的，别人怎么抢去的，怎么还回来……” 邱参谋蹙眉，张嘴要说什么。 被邵师以眼神拦住，“现在按兵不动，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当然，如果他活不下来……” 邵师叹息一声，目光追着远处的火车黑点。 “……这笔功劳会换成等价的各种有形或无形的，补偿到他爱人和他三个孩子身上。” 邱参谋随着邵师的视线，看着黑点，也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李文风那俩小姑娘，聪明的很，从李文风出事转到镇上念书，第二年第一次参加奥林匹克，就拿了世界级银牌、铜牌，被北京两大最高学府附属小学追着收。” 邵师嗯了声，“听说了，这两年好像没参加比赛了。” “是没参加比赛，俩人跳级了，今年初三，打算暑假跳高二，参加明年的高中组奥林匹克竞赛。”邱参谋说。 邵师震惊了一下，“跳级念？她们不是才升初中吗？” 他还以为上了初中，学习太忙，两人才不参加了。 原来…… 邱参谋瞥了他一眼，得意一笑，“你不知道吗？她们想上少年班。” 周家叔婶可没少给她爸妈打电话，让他们多照顾两个小姑娘。 邵师倒吸一口凉气。 邱参谋戏谑的看着邵师，“咱们还有什么资源能送给她们？” 邵师一脸愁容。 半晌，“……那不还有一个小的？” “小的？” 邱参谋呵了声，“那更是个人精，三岁的孩子，跟着她妈耳濡目染，打着小算盘就能帮她妈算账管人了，这还没上学呢？上了学……绝对不会比她两个姐姐差。” 他猜对了。 李珊瑚在现实社会，可是真正的少年班毕业生。 邵师头疼，“……” 那李文风这功劳怎么办？ 两人相信奇迹，却不怎么信奇迹会发生在一个被确定必死无疑的人身上。 …… 第225章 妈！爸动了！ 火车驶离沪城没半小时，李珊瑚就借口饿了，把刘父拉去了餐车。 樊清一带着李文风进空间，又喂了一滴灵泉水。 李文风的呼吸，比从医院出来那会儿更平稳了。 樊清一趴下，虚空听完他的呼吸，听心跳。 确定他心跳有力，呼吸平稳，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奔涌而下。 她捂住嘴，无声哭了好一会儿。 好容易止住眼泪，她吐出一口气，扯了扯嘴角。 一切都朝着好方向发展，她该高兴才是。 她不敢碰他瘦骨嶙峋的身子，按压着他身下的床褥，硬生生掏出一个洞，把手钻进去，轻轻托着他的手。 昔日骨节分明，修长有肉的手指，如今只剩一个骨架盖着一张皮。 好看的食指上，有个明显被夹子夹太久留下的凹陷痕迹。 樊清一心疼的不能呼吸。 却强忍着悲伤，与他说笑，“文风哥，你现在这个样子好吓人，阿璃和珠珠见了，肯定会问，我帅气的爸去哪了？” “……你什么时候睁开眼睛看看，豆豆已经快长到我腰了。你老羡慕阿璃和珠珠长了跟我相似的眉眼，豆豆长的像你！真的，不信你睁眼自己看……” “我先前跟你说，我可厉害了，你还记得吗？我跟他有为叔和艳红婶子，在省城开了几家火锅店，赚了好多好多钱……” “我们在省城买了个大院子，盖了三层小楼，楼下是三个孩子的大书房，她们自己设计装修的玩乐间，二楼是我们和孩子的房间，三楼只弄了一个看电影的大影院，珠珠说剩下的地方要给你装个省城人健身的健身房，文风哥，我和孩子……都在等你回家。” “……还有个小花园，别家都种花，我们家那个，被我和豆豆种满了菜，你不知道有一次我们拿粪水浇菜，被邻居们投诉了……” 樊清一笑着，叹气，“……没有粪水的菜，长的蔫蔫儿的，一点都不肥壮……” 不知道说了多久的悄悄话，车厢外传来李珊瑚的声音。 樊清一顿了下，带着人从空间出来。 正好，刘父抬手敲门，樊 清一开门，“刘叔……” 刘父看她眼眶湿润，心里叹惜。 轻声安慰，“一一，文风坚持了这么久，一定能平安无事的。” “嗯，谢谢刘叔，我也这么想。”她微微一笑，笑意虽然不深，却是发自内心的。 她已经见识到了灵泉水的奇效，只要坚持下去…… 文风哥，一定能平安无事！ 车到豫省省城，周家二老与刘母刘斐斐早在出站口等着了。 江艳红留下看店，宋有为带着江妹夫来帮忙。 “……文风哥！” 宋有为看见李文风不成人形的模样，整个人几乎傻在当场，手脚发软，踉跄着扑过去，半跪在担架旁。 一双眼眶，红的能滴血。 他抬眸看樊清一，嘴张了几次，才说出完整的话，“……嫂子，文风哥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回去再说。”樊清一鼻尖发酸，红着眼说。 宋有为咬了咬牙，叫江妹夫一起抬担架，把人抬到运送蔬菜的大货车上。 樊清一跟着上车，其他人坐周家的车跟在后面。 回到家，樊清一让宋有为和江妹夫，把人抬到他们的卧室。 刘父问樊清一，“那个老神仙你联系了吗？什么时候过去，我陪你去……” “谢谢刘叔，联系好了，休息一晚，我们明天就出发。这回您就别去了，我带他去，老神医脾气怪，躲在深山不喜生人。”樊清一说着跟柳蔓宁商量好的话。 刘父微蹙眉，“你一个人……” “我抱的动他。”樊清一微笑。 刘父下意识扫了眼真真瘦成一把骨头的李文风，闭上了嘴。 他叹气，又心疼又不忍，“……你啊。” “一一姐，那你有什么事，一定要记得给我们打电话。” 刘斐斐从见到李文风，眼圈就一直红着，路上听了刘父讲， 樊清一非要带李文风去找一个躲在深山里的老神棍，急的不行。 她以为樊清一是受不住刺激，人魔怔了。 她想劝又不敢说反话，怕更刺激樊清一，她是见过有人承受不住打击，直接疯掉的。 第227章 可……笑。 “宋家嫂子。” 薄其华忙下车，走上前与宋婶子解释，“我们查到了李文风的下落，来见清一，她人在家吗？” “你们也查到了？”宋婶子惊讶。 文风是军人，他的信息又是保密的，就连刘父都是托了关系，找了两年才找到人。 她一个香港人，也能查到？ 薄其华听到也，微笑顿了下，没有说自己花费了多大的代价才得到的消息。 “清一他们在家吧？李文风的身体状态不容乐观，我能进去跟她当面谈谈吗？” “怕是不能。”宋婶子摇头。 薄其华急切追问，“为什么不能？宋家嫂子你放心，清一不点头我绝对不会强逼她跟我走的，我只是……” 她顿了下，换了个商量的和缓口气，“……想带他们去香港治疗，香港的医疗技术要比内地先进一些，再不行去国外，总有办法治好的。” “你们来晚了。”宋婶子叹了一口气。 薄其华脸色都白了，额头冒出一层层冷汗，“什么、什么意思？人已经……”没了吗？ 她脚下一个踉跄，险些站立不稳。 “怪我，我不该在北京停留那么久的，我应该直接赶过来，都怪我……” 顾雅胜忙扶住她，“不是你的错，你也是想救李文风，他那个身子拖到回家已是极限了，谁都不怪……” “你们胡说八道什么！” 宋婶子听他们越说越离谱，忙出声打断，“文风还活的好好的，不许胡说！” 两人同时怔住。 薄其华急忙看宋婶子，“真的？那你刚才说我们来晚了，是……” “我说你们来晚了，是因为他们一家三口早出门去找老神仙救命去了。”宋婶子没好气的怼了句。 上来也不问清楚，就在那胡乱猜测！ 薄其华尴尬一笑，“对不住，是我理解错了，那、那你知道他们往哪走了吗？这老神仙靠谱吗？” “靠谱不靠谱的，谁说的准。” 宋婶子一秒蔫儿，“尽人事听天命，总好比坐着等死强！” 说完，她抬头望了望天。 薄其华懵了，“你不知道他们去哪了？” 宋婶子摇头。 “清一说，老神仙性子孤僻不喜生人，他们也是费了好大的劲才联系上的，等到了地方会跟我们联系。就是清一那孩子……” 宋婶子叹气。 给薄其华叹的，心里越发焦灼，“清一怎么了？” “刘家那小姑娘说她有些魔怔，担心万一老神仙救不了文风，清一会受不住刺激……”宋婶子说着眼眶就有些热。 薄其华脑袋嗡嗡的，她反手抓住顾雅胜。 “阿胜，快，让人去找清一和李文风，找到告诉他们，我有钱有人脉有关系，只要他们点头，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治好李文风的，让清一不要乱来，不要想不开……” “好好好，你别急，我这就去安排。”顾雅胜扶着她，连声答应。 宋婶子看她这样，轻轻叹了一口气。 …… 另一边，出了省城，从国道进入洛阳市，拐到嵩县，进了白云山。 每隔一段时间，就去临近的县城补充日常生活需用品，保留痕迹。 空间里的瓜果蔬菜、鸡鸭鱼肉之类的运输，樊清一换了辆车，回到水寨镇，乔装打扮代自己发货。 李珊瑚在空间陪亲爹。 眼瞅着能吃饭，脸上也开始长肉肉了，眼珠子还能转来转去的，但人一直醒不过来。 李珊瑚担心亲爹变成植物人，偷偷背着樊清一，说一家子被村里那群人欺负的事。 尤其李家人做下的那些龌龊事，她不但说，还添油加醋的说。 “……爸，你是不知道哦，当时那地里围的人山人海的，一村子的人全跑去看热闹！他们是热闹，我们家就是人命！” 李珊瑚夸张的比划着，揪着已经长的比她两个还大的老虎崽的头发，让它原地起跳，来表达自己的愤怒。 虎崽子一脸生无可恋，还得配合小主人，玩蹦跳的游戏。 “……我妈冲进去一看，我大姐二姐，一身的伤，脸上手上全是血糊糊，躺在坑底！李家那个老太太，还叫嚷着她儿子在底下想闺女，要让闺女下去陪 她儿子！他们想活埋了我大姐二姐！” 第228章 老子回去崩了那帮鳖孙！ 李珊瑚低头，对上一双睁开的眼睛。 眼神没有焦距，四处胡乱的扫视着，好一会儿才定住，聚焦在李珊瑚脸上。 “闺……女？” 她爸醒了？ 李珊瑚的脑袋嗡的一声，下一秒，拔腿朝外跑，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喊，“妈，妈！我爸醒了，我爸醒了！他醒了……” 喊到最后，她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天知道这半年她们过的是什么日子！ 樊清一正跟人交货，听到小女儿的叫声，匆匆应付了几句，开车快速离开，行驶到一处没人的地方，停稳车闪现在空间。 “豆豆？！” 李珊瑚泪眼模糊，扁着嘴，“你怎么才回来，爸刚才四处找你，没找到，又睡过去了。” 樊清一有些失望。 但回到房间，看着丈夫越来越有人气的那张脸，又笑了。 她摸着女儿的头，安慰，“没事，下一次，下一次妈一定在你爸身边。” “妈，柳姨姨说爸这样的情况，咱们得多刺激他，激发他更加强烈的生存意识，逼他从沉睡中醒过来。” 李珊瑚把这些日子自己刺激李文风的事说了，樊清一神情有些复杂，轻轻叹息，“那些人总归在你爸在乎的人，你爸知道了会伤心的。”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李珊瑚嘟嘴，“你念着他们是爸在乎的人，那他们有念咱们娘儿几个是爸在乎的人了吗？他们这是欺负咱们吗？是在欺负我爸！” “行，都听我们豆豆的。” 樊清一揽着女儿，下巴在女儿发顶蹭了蹭，“他们欺负咱们娘儿几个，就是在欺负你爸，就是不给你爸面子！咱们要全部告诉你爸，把你爸气醒，替咱们娘儿几个去出气，你说好不好？” “好！” 李珊瑚攥了攥小拳头，“撕烂他们的嘴，让他们一直说你是扫把星克死了男人！打断他们的胳膊，让他们上手抢你的包袱！对恩人的妻子围堵大骂唾沫星子淹人，那张脸还留着干什么，打烂算了！” 樊清一手下用了几分力气，把孩子紧紧抱在怀里。 这孩子，一直都记得。 “豆豆，有爸妈在呢，爸妈不会再让他们欺负咱们的。” 第229章 徐长舰怎么回事？ 樊清一神情一顿，“徐……营长？” “应该升副团了。” 李文风抿了口药水，清冽的水入口进入腹部，一股热流瞬间冲向四肢八骸，温养着他的奇经八脉，舒服的他闭眼轻轻喟叹。 那种感觉是用语言形容不出来的。 他感叹，“怪不得柳副院年纪轻轻，就能让那么多开国大佬们赞不绝口，她这药水真是好东西。” 樊清一微笑，“柳副院是有大胸怀的人。” 她身负空间灵泉水，做的是对家国天下都有利的实业，反观自己，拿空间只为满足自己的私利，不能比，比不了。 李文风看出妻子眉宇间那一闪而过的失落。 用空出来的那只手轻轻抚平她的眉心，“咱们不跟她比，她那一大家子厉害的都不像正常人，活该他们过人上人的生活……” 樊清一，“……” 她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好笑的轻推了男人一眼。 “怎么说话呢？柳副院是咱们家的大恩人！何况，她也是凭借自己的本事，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她几个哥哥哪一个都是！” “是是是，我的依依也很厉害，能把一个火锅店开到省城，还有好几家分店，是这个。” 他竖起大拇指按在自己唇上，又贴近樊清一的嘴，轻轻摁下去。 樊清一耳尖一红，脸上像打翻了胭脂，红艳艳的。 夫妻俩腻歪了一会儿，李文风把空杯放回床头。 想到自己提徐长舰时妻子的脸色不太对，不放心，躺下前又问了句，“徐长舰怎么回事？” “……从你们离开到现在，我再没见过他。” 李文风皱眉，“没见过他？他没捎话捎东西给你？” “捎什么话？”樊清一也皱眉，“……还有东西？” 夫妻俩对视。 良久，李文风骂了句脏话。 “瘪犊子玩意儿，敢黑老子拿命换的东西，给老子等着！” 樊清一不解，“什么？” 李文风朝她挑眉一笑，“好东西，我特意给你和三个孩子挑的，等过些日子，我去找那小瘪三要回来！” “……对了，有件事不知道你知不知情？” “什么？” “你们离开后不久，部队的人来过一次，说你和徐长舰一起失踪了，冯凭指导在火车站的小巷子里被人杀害，部队的人说跟你有关……” 樊清一略顿了下，看李文风。 李文风眉头皱的能夹死一个苍蝇，眸底寒光交错，“你是说冯指导员在我们离开后，死了？有人上门说我们失踪，把他的死栽赃到我们身上？” 樊清一摇头。 “不是栽赃到你们身上，是你身上。” 她咬重你字。 李文风的神色冷了几分，骂了句脏话，问樊清一，“还有吗？” “又过了一段时间，部队又来人了，送来了你的遗物和两千块钱慰问金，言词间还是想坐实你杀害了冯指导，被我强行驳斥了回去。” 想到那个画面，樊清一还心有余悸。 她不敢想，如果当时她没有坚持反驳，被那些人钻了空子，文风哥就会背上杀害战友的罪名。 那他重伤，部队还会不会花大价钱保他的命？！ 想到这，樊清一浑身打了个冷战。 李文风捏着她的手，“媳妇儿，委屈你了，你还记得那些人叫什么名字吗？” 樊清一摇头。 李文风说没事儿，回头找邱参谋查查，肯定能查到。 他在前线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拼命，他们在大后方欺负他老婆孩子！ 可真做的出来！ 这笔账，且记着。 等他好了，他让他们翻了倍的还！ “……豆豆说老头老太太给我立了衣冠冢，是真的吗？”他摩挲着妻子的手，不经意的套着话。 樊清一嗯了声，“你爸妈以为你死了，村子里跟你关系好的那些村民商量着让你入土为安……” 说到这，想起双胞胎，心口颤了下。 她看了眼丈夫，丈夫还在玩她的手指。 樊清一叹息，“……这些事你不是听豆豆说过了吗？确定还想听？” “听，干嘛不听？” 李文风摸着她粗糙的指尖，舌尖抵上后槽牙，笑的邪性十足，“听清楚了，到时候才好算账。”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樊清一看着丈夫，缓缓吐出一口气，笑了。 “他们帮衬我们母女，是因为你曾经帮衬过他们，你被部队单方面宣布没了，还送了遗物和慰问金，他们以为你死了，想把我们活埋了到地下陪你，但他们没得逞。” “嗯，豆豆说是成然那小子跑的快，喊来了村长，再晚一点，你也要被老大跟老三丢进坑里去了……” 李文风声音轻飘飘的，听不出喜怒。 但压低的长睫下，眸底犹如骇浪翻滚。 “村长是好人，他是怕家里人跟村里人再犯浑，找了个由头，让李老大写休书休了我，把我们娘儿几个撵出了山河村……” 李文风嗯了声，示意樊清一继续。 樊清一叹气，把得刘斐斐一家人帮助，在镇子上站稳了脚跟，后来开了火锅店，一步一步走到现在。 怕李文风心里难受，说到后面，提起双胞胎。 “……你不知道阿璃和珠珠多厉害，十一岁哦，国际奥林匹克小学组银牌、铜牌！直接被B大附小接走了，俩人还打算高二再参加一次高中组的奥林匹克，拿了奖冲B大的数学英才班……” 李文风眼底总算有了几分真心的笑。 “我也想俩闺女了。，” 他抱着樊清一，轻轻蹭着她的发顶，“依依，这几年你辛苦了，我回来了，以前我这个丈夫做的不称职，以后我好好做。” “……你不是说家是两个人的吗？我们一起把家撑起来。”樊清一笑。 李文风把她往怀里收紧，轻轻晃着，感叹，“我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不然怎么能娶到这么好的媳妇儿。” 樊清一被逗笑，用头顶着他的下巴。 “那我上辈子是拯救了宇宙？才能嫁到这么好的男人？” 夫妻俩腻歪，说着情话，一点不顾及外面偷听人的死活！ 李珊瑚木着一张脸，拍着老虎头让它进屋，走到床边，猝不及防的朝李文风做了个鬼脸。 下一秒，‘吧唧’一口亲在了亲妈脸上。 李文风，“……” 第230章 你能做到吗？ 他眨了眨眼，瞧着小女儿眼底的挑衅，嘿了声。 在妻子另外一张脸上亲了口。 李珊瑚再亲。 他也亲。 父女俩玩起了啄木鸟的游戏。 樊清一被亲的无语，捂住自己的脸不许再亲了。 在捂住前被李文风抢亲了最后一口。 李珊瑚没亲着，气的无能怒吼。 李文风哈哈大笑，结果，“……咳咳咳咳咳。” 李珊瑚看笑话，插着腰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猖狂大笑。 笑完又有些懊恼。 扶额自省，【我是不是被亲爹传染傻了？我爹这基因八成有问题。不然我一乖巧懂事可爱孝顺的孩子怎么会做出这么幼稚的事？！】 她强行得了个结论，她亲爹基因有问题。 樊清一听着她叽里呱啦的心声，几乎要控制不住笑出声。 这小滑头。 她嗔怪的瞪了小女儿一眼，一边给李文风顺着气，一边正色说，“我答应了柳副院，药水的事除了我们三个，谁都不能告诉，你的身体不是喝药水好的，是深山里的老神仙被我们母女的真心打动，救了你一命。” 李文风，“……这理由有人信？” “为什么不信？”樊清一笑，“西医治不好，不代表中医不行，中医……是有些玄学在的。” 李珊瑚在一旁补充，“等你身体好了，他们不信也得信，不然怎么用科学解释？” “中医……是有些玄学在的？”李文风很上道的接了句。 三人对视一眼，都笑了。 “我跟柳副院的打算是两三年后你出现在人前，再用两年康健，药水的事我们就烂在心里，对外谁都不提。”樊清一道。 李文风点头，“好，有你们陪我，无所谓几年不出现在人前……” 就是还得等几年才能揍那帮鳖孙！ 樊清一简单把空间的事说了，李文风没表现出太多情绪，只说，你妈给你的那就是你的。 这件事他也会烂在心里，除了他们一家五口，任何人都不会提一句。 还包括他的小女儿，表现异于同龄人的事。 一家人在空间吃喝玩乐，该送瓜果蔬菜、鸡鱼肉蛋的时候，樊清一就把父女俩丢空间，自己一个人乔装了去送。 第233章 动手的人就是徐长舰！ 派出所的人蹙眉，透出几分不耐。 “柳上尉，这个结论是基于我们目前所掌握的信息得出来的，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把司机交给我们处理。” “事故真相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我不会把人交给你们。”柳三哥寸步不让。 来人眉头拧的更紧，朝一旁跟着的同事打了个眼色。 那人略一思忖，上前询问，“柳上尉觉得这是谋杀？可确实是刹车片失灵造成的事故，这……” “我没说刹车失灵是假的，这是两码子事。” 柳三哥看着二人，“刹车失灵是真，但车头当时目标过于明显，他是奔着撞死轮椅上的人去的，绝无可能是意外！” 派出所来的人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这……还是请你先把司机交给我们，我们会再对司机进行审讯盘问……” 他的话没说完，被打开电梯走出来的人打断。 “不必了。” 邵师与邱参谋一脸肃穆，站在不远处。 柳三哥正了下身子，朝二人敬礼。 二人回礼，几步走到三人跟前，对派出所的两个公安说，“我已经与你们总局打过电话了，这件事交给我们处理。” 不等两人应话，他又吩咐自己的亲卫兵，“跟着这两位同志，去把 他们收集到的资料带来医院。” “是。” 两人想说的话全被堵住，只好敬礼离去。 邵师站在手术室前，看着上面亮着的灯，问柳三哥，“人现在怎么样？” “不知道。” 柳三哥扫了眼不远处长椅上坐着的母女俩，叹了一口气。 把当时的事情经过简单几句概述了。 “他们设定的计划很完美，可惜，找来开车的这人目标性太强，反而暴露了他们自己。一般这种情况，有经验的司机会打方向盘把车子往没人的地方开，没经验的司机只会大喊大叫没有章程，这人不一样，他虽然喊叫着让开，手却一直没有离开方向盘，反而攥着方向盘直奔轮椅撞过去。” 柳三哥眯了下眼，与邵师和邱参谋视线猛的撞了一下。 两人在部队那么多年，不至于不明白柳三哥话中的意思。 一时间，又愤怒又愧疚。 邵师脸色难看至极！ 邱参谋冷笑，“好的很，消息才传到我们耳中，他就已经能这么快做好了部署，甚至把杀人灭口的计划都实施了！” “邱参谋。” 邵师出声提醒。 邱参谋瞥了他一眼，冷着脸别开了头。 柳三哥微蹙眉，“你们知道是谁？” “没有证据，不能随便冤枉任何一个人。”邵师道。 柳三哥撇嘴，正要再说什么，手术进行中的灯灭了。 门打开，柳蔓宁一身医生服走出来，先四处看了眼，直接朝樊清一走过去。 樊清一几乎在灯灭的瞬间起了身。 “放心，虽然伤的很重，但没有生命危险，而且，他的身体机能正在缓慢修复，你们找的那位老神仙医术很高超。” 柳蔓宁微笑，“……你爱人会慢慢好起来的。” “谢谢你，柳副院。”樊清一满眼血丝，几乎喜极而泣，弯腰鞠躬表达她对柳蔓宁最深的感谢。 李珊瑚也红着眼说，“谢谢 柳姨姨。” 柳蔓宁摸了摸她的脑袋，半蹲下身，把两瓶小葫芦灵泉水塞到李珊瑚口袋里。 小声提醒她，是给爸爸的药。 李珊瑚会意。 三人说完话，柳蔓宁起身走向邵师和邱参谋。 “邵师，邱叔。” 邱参谋微笑，“你怎么跟你三哥在这？” “买了点老八股，这两天点数高，趁机给卖了。”柳蔓宁笑着与他闲话家常。 邵师在一旁张了两次嘴，才寻到空插话，“柳副院，你刚才说李文风的身体正在慢慢好起来，是真的吗？” “对，我刚才也想问来着，他先前在西南受了很严重的伤，身体各个器官每天都在衰竭，怎么……”邱参谋希冀的望着柳蔓宁。 柳蔓宁回头看了眼樊清一。 “那得感谢他有一位好妻子。” 两人也看过去。 柳蔓宁满眼笑意，解释，“她先前找我拿葫芦药水，我说没用她不信邪，非要尝试，我推荐了一位深山里的老神医给她，本来就是死马当活马医的，谁知道……” 第234章 查到了？ “邱参谋，定罪要讲究证据，不能凭想当然的以为和怀疑。” 邵师叹气，“我比你更想查出来真凶事谁。” “那就从徐长舰身上开始查！我不相信他跟李文风遇险这件事没有关系。”邱参谋笃定道。 邵师颔首，“我会的。” 两人眉头紧锁，阴沉着两张脸回了军区。 另一边，李文风转到普通病房。 樊清一看着浑身裹成木乃伊的丈夫，心痛又无力。 “文风哥，我喂你喝点水。” 她掏出小葫芦稀释了半杯药水，拿吸管送到李文风嘴边。 李文风微微笑着，想抬手帮她擦眼角的泪，牵动伤口，疼的五官扭曲。 李珊瑚扁着嘴，“爸，你还是不要笑了，你这样不但哄不了我妈笑，还会害我妈哭。” 樊清一瞧见，眼圈果然更红了。 李珊瑚看李文风，给他一个‘你看吧你看吧’的眼神。 李文风，“……” 这漏风的小棉袄。 柳曼宁在门口抿唇忍笑。 等李文风喝了灵泉水躺下，柳蔓宁叫了樊清一出去说话。 “有个姓邹的代理，一直在医院外徘徊，好像在等你。” 樊清一忙点头，“我请他帮忙代理，说好去酒店取现金给他当抽成的，谁知道刚出交易所……” 她微笑道谢，“我出去见他，这里……” 柳蔓宁朝她身后抬了下下巴，“有我三哥在，你放心去。” 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两句，“我们这几天都在沪城，我三哥会留在医院，等你爱人情况稳定下来再走，我……刚抛了一只股，手里多了点闲钱，置办点不动产，你……如果有想法，我建议赶早不赶晚，尤其是地皮和房产，未来升值空间很大。” 李珊瑚听到，在一旁睁大了眼睛，满眼都是小钱钱。 【对对对，柳姨姨说的太对了！妈，买地皮，买黄浦江附近的土地，那绝对能赚翻翻翻！】 樊清一，“……好，我会考虑，多谢。” 柳蔓宁笑笑，跟李珊瑚打了个招呼，离开。 柳三哥就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闭着眼假寐。 樊清一带着李珊瑚到医院外，找到邹代理。 邹代理看到她们，满眼愧疚，“樊小姐，对不起，我没能帮上什么忙，你爱人他怎么样了？” “伤很重，好在没有生命危险，后期需要好好休养。” 樊清一摇头，“你没弃我们而去，还想着追上来帮忙，已经胜过很多人了。” 这话，让邹代理的脸羞臊发红。 “实话说，有一方面原因是因为……因为……抽成。” 樊清一嗯了声，“那走吧，去酒店。” “不……不，我跟来不是，我是……是想看看你们到底有没有事，我……” 说到最后，邹代理颓然放弃。 三人叫了辆出租车，到酒店，樊清一把提前准备好的现金数给邹代理。 邹代理看着那一大摞捆绑的整整齐齐的现金，眼神透露着惊恐。 好半天，那种惊恐才蜕变成慌乱和欢喜。 “这……这么多？” 樊清一点头，“按说好的，给你的抽成，这里说一百万，你数数。” 邹代理咽下一口口水，摇了摇头。 “不……不用了，我相信樊小姐。” 他手下发着抖从随身带公文包里拿出一个麻袋，装进去。 李珊瑚盯着那麻袋看了好半天。 樊清一又数出几小摞，递过去，“这十万是给你媳妇的辛苦费。” 邹代理正想推拒，樊清一说这话，他反而不好不要了。 不然回去他媳妇知道了，能扒了他的皮。 “多……多谢。” 樊清一笑笑，不动声色的问邹代理，“我想在沪城置办几套房产，你们有认识的人吗？或者哪有闲置的地皮，我们买来自己盖房子也一样，最好能连成一片，我想几个孩子住一块儿。” 邹代理表示理解，想了想，说，“实话实说，我没什么认识的人，我媳妇有，她几个同学都是房地产这块儿的，我回去帮你问问，如果真要买，肯定地皮更划算，自己想怎么盖就怎么盖，不受拘束。” 樊清一做思考状，“嗯，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那就麻烦你们多帮忙找几块合适的地皮。” 第235章 我愿意领罪 邵师没说话。 邱参谋一巴掌把资料拍在桌子上，“这么简单的套路，我不信你没看出来？！” “我还是那句话。” 邵师抬眸，微着眉头与邱参谋对视，“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能凭想当然以为来定一个人的罪。” “……那就把赵大海抓起来，审问清楚。” 邱参谋冷下脸，“他是徐长舰的勤卫兵，又是肇事司机的远方亲戚，他们之间要是没猫腻，我邱字倒着写！” “司机不认识徐长舰，不能因为他跟赵大海是亲戚，就判定两人之间有问题。” 邵师叹口气，看皱眉欲言又止的邱参谋，补充了一句，“上了测谎仪。” 邱参谋到嘴边的话顿住。 上了测谎仪，司机还没改口，说明说的话是真的。 他立刻想到一个问题，“那李文风呢？” 邵师摇头，“也不认识。” 邱参谋嘲讽的‘哈’了声，“瞧这作案手法，可真够严谨的，严丝合缝的没有一丝漏洞！” “难怪他能从西南魔窟全身而退！” 话说的极其讥诮。 邵师无奈，扶了扶额，“你消停会儿，这么大年纪的人了……” 话没说完，见邱参谋要发飙，忙岔开话。 “……我已经让人去把赵大海带过来了，徐长舰自然要在一旁旁听的，你先想想，怎么问，才能让他露出马脚。” 这个‘他’，邵师没有明说，但两人都知道说的是谁。 邱参谋微眯了下眼睛，慎重的点了头。 两人本想诈一诈徐长舰和赵大海。 谁知道，刚打照面，邱参谋才说了一句，“小轿车的司机已经交代了，赵大海，坦白从宽，抗拒……” “我坦白。” 赵大海不理一脸错愕的徐长舰，只看着邱参谋和邵师。 一脸大气凛然，“是我指使的，抓我吧。” “大海，你在说什么？” 徐长舰眼里全是不解和震惊，“你做了什么？” “好好说话，你指使他做了什么？”邱参谋拍了下桌子。 赵大海看了眼邵师，敬了个礼，“我就是看不惯李文风那目中无人的样儿！都是从兵蛋子爬上来的，他还没我们副团级别高，凭什么瞧不上我们？！我没想他死，我就想他断个手脚，再也回不来……这样他就没办法跟我们副团争了。” “……大海！” 徐长舰满眼骇然，“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对不起，副团！” 赵大海冲他僵硬一笑，“我给你添麻烦了，你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只想报恩而已，大海做到了！李文风，他再也不能挡你的路了！” “你、你……” 徐长舰张着嘴，你了几声，“你糊涂啊！” “我升职是拿命搏出来的，李文风从来没有 挡过我的道啊，你啊你……” 他满眼不忍，朝邵师和邱参谋敬礼。 痛心疾首的说，“邵师，邱参谋，我没有教育好身边的人，我愿意领罪受罚，大海……还请你们看在李文风没有性命之忧的份上，能给他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副团，大海不值得你这么为我求情。”赵大海红了眼。 徐长舰也红了眼，“怪我，没有注意到你的异样，才让你做下了这等错事……” 邱参谋被二人的操作恶心的直皱眉。 恨不能当场拆穿了徐长舰。 邵师见他神情不对，把赵大海留下，以公务为重先放了徐长舰离开。 徐长舰临走还在为赵大海求情。 邱参谋冷笑，“查清楚真相，自然会按军法处置，谁求情都没用。” 徐长舰没法只得红着眼离开。 他一走，赵大海像是没了精气神儿，蔫蔫儿的。 问什么，都只会机械的回答。 “……司机想要一命换一命，撞死李文风，你知道吗？” 赵大海点头，“知道，他欠了外债不想活了，打算用自己的命制造一场意外，一是能从保险那拿到保险金还债，二是能撞死李文风帮我解决后顾之忧，我答应以后帮他照顾他家里人。” 邱参谋翻了下资料，上面确实有写司机有一张大额保单，如果意外去世，家属可以获得巨额赔偿。 他把资料撂回到桌上，一拍桌子，“那你刚才说你没想李文风死？你说谎！” 赵大海抬头看了他一眼。 给了他一个‘你是不是傻’的眼神。 “我是想他回不来，但他死了不是更一了百了吗？！当初那么多医生都说他器官衰竭必死无疑，结果呢，他又活过来了！” 说完，很气愤很粗鲁的朝地上啐了口。 “真是打不死的蟑螂，都这样了，还撞不死他！” “赵大海！” 邵师突然出声，“李文风是我们部队的英雄，不是你们争权夺利的牺牲品！他如果想升官发财，你以为徐长舰能追的上他？！” 就算退而求其次，当年若没有冯凭的推荐，他不会选徐长舰。 就因为冯凭，他看徐长舰多了不知道多少层滤镜，甚至觉得他人品经得住检验，对家人负责，没爬上高位就摆官僚做派…… 结果呢？ 说谎不打草稿，说给李文风家里寄钱了，他好心报销，去邮局一问根本就没寄过，哪怕一次都没有！ 对家人负责就更扯淡！ 在外面夸闺女、夸媳妇，回到家把媳妇当下人一样使唤…… 他当时，真真是眼睛瞎了！ “那是以前了，以后他拍马也追不上我们徐副团了。” 赵大海朝邵师咧嘴一笑，“我们徐副团不喜这些争斗，但我们手底下的人不能忍这口气！我们徐副团也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拿命挣的前程，凭什么要被看不起？！” 邵师闭了闭眼。 “徐长舰让你找人撞死李文风，就为了这些？” 邱参谋突然出声，厉声质问赵大海。 赵大海冲他一笑，“邱参谋，撞死李文风是我跟我表哥两个人干的，我们徐副团压根不知道这件事，你不用诈我。” 可真他娘的滴水不漏。 邱参谋与邵师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处发力了。 “……你知不知道，你不但会被开除军籍，还会以谋杀罪被判入狱，你的妻儿老小都会跟着你受连累，甚至，你的后代再也无法从政。” 赵大海眼神微滞。 第237章 我媳妇怎么这么厉害！ 有郑同学作保，帮樊清一省了八成以上的麻烦。 合同的签订因为他的推波助澜，也异常顺利。 两人另约了时间碰面。 这次，樊清一没准备现金，给了郑同学一张银行卡。 “卡是别人身份证办的，你可以随取随用，算是我的谢礼。” 郑同学捏着卡，瞧着背面用钢笔写的100，由衷的笑了。 “怪不得吴瑜老说樊小姐的好话，樊小姐果然出手大方。” 他把卡放在桌子上，身子微前倾，又给樊清一说了个好消息，“你刚拿着合同离开，那个香港人就打电话到我们办公室，说愿意在他原来出价的基础上再加0.3个，3.3，知道有人3.5拿下后，立刻就要你的联系方式，说想跟你聊聊。” 樊清一与李珊瑚交换了一个眼神。 “你的意思是？”樊清一看郑同学跃跃欲试，笑着给他递了个话头。 郑同学哈哈大笑，“樊小姐懂我，我也为樊小姐着想，咱们都是明白人，我也不绕圈子，对方出了钱让我出面来说和。” “说和？”樊清一垂眸抿了口茶水，不动声色试探，“他们对这块地势在必得？” 郑同学啧啧两声。 给樊清一竖了个大拇指，“樊小姐问话是这个，所以你的想法是？” “地我可以转，但价钱我肯定要往上加的。”樊清一也不扭捏，干脆道。 郑同学点头，“这是自然，樊小姐打算加多少？” 李珊瑚在底下拉了下樊清一。 樊清一面色不动，手下轻拍了小女儿两下安抚。 “不管我加多少，只要能谈下来，我都给你一个点的抽成，这个价码郑同学觉得怎么样？” 郑同学哎哟一声，一张脸笑成了一朵花，“樊小姐果然是我的财神，你放心，我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我这里可是一颗中国心。” 他哈哈大笑，心情很是愉悦。 樊清一微笑，在购入的基础上翻了一翻。 郑同学的笑脸立刻僵住了。 “……多、多少？” “六个。” 郑同学抽了抽嘴角，只觉脸皮也有些不好，“这价格对方怕是不会答应，他们给的底价是3.8个，差距太大了。” 第238章 你们算老几？ “……嫂子，艳红要报警把你婆家人都给抓起来，她这不是得罪人吗？你快管管她吧，她一句都不听我这个二姐的话。” 江绿荷加快语速，末了，还自认为幽默的开了句玩笑。 “二姐！” 江艳红气的不行，几乎是小跑过去，把电话抢过来，“你胡说什么？！嫂子，你别听我二姐的，店里什么事都没有，你好好照顾文风哥，以他的身体恢复为主……” “艳红。” 樊清一打断她，问，“怎么回事？李家人去了省城？” “……嗯。” 江艳红泄气的应了声，江绿荷还在旁边，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劝她，“你跟你嫂子说实话，这店被他们嚯嚯的客人都不进来了，还怎么做生意啊……” “二姐，你别说了！” 江艳红捂住话筒，眉眼染上怒色，抬手指着后厨的方向，“去管你该管的事，这里不用你管。” “……行，我不管，我看你自己怎么管？人家是一家子，你张嘴闭嘴报警报警的，你不是给自己拉仇恨吗你！” 江绿荷也生气了，一甩手，“我不管你了！” 江艳红气的胸口憋的慌， 她揉着胸口，放缓语气，跟樊清一解释。 “……说是李奇楠拿了奖学金，出钱请家里人来省城玩，刚好实验一小招收转校生，李元宝考上了，一家人出来庆祝，在咱们好运来吃完饭，打听是不是镇上那家老板，员工告诉他们那边是总店，他们就炸了窝，闹腾着要见你，说……” 江艳红朝一旁啐了声，“……说那些颠倒黑白的话，让客人们误会。” “影响很大？”樊清一摩挲着丈夫手上的纱布，朝他安抚一笑。 江艳红迟疑了片刻，叹气，“客流量至少丢失三成，还在可控制范围，嫂子，你不用担心……” “樊清一，你这个臭女表子，破烂货，你快把我儿子交出来！我儿子都死了，你还不放过他，你这个人尽可夫的娼妇……” 李老太的声音，忽然穿过听筒，传出来。 樊清一下意识捂住听筒，但为时已晚。 李文风的脸，只一瞬，便冷若冰霜。 一双眉眼像被千年寒冰覆盖，眸底怒意翻滚。 “依依，把电话给我。” 他声音温柔，唇角甚至噙着和煦的笑，歪着头笑看着她，“乖。” “……” 樊清一对他的笑容向来没有抵抗力。 她看了眼话筒，无奈的把电话递过去。 “文风哥，别生气，你的身体要紧，嗯？” 李文风冲她笑了下，对着话筒叫江艳红开免提。 “……文风哥？” “开。” 江艳红看了眼张牙舞爪朝她冲过来的李老太，已经她身后浩浩荡荡那群李家人，眉头一挑，爽快的答应了一声。 又朝拎着拖把站在后厨门口，准备出来撵人的员工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先退回去。 打开免提后，江艳红还提醒了李文风一句，“老太太马上就到跟前了。” 话落人到。 “江艳红，樊清一那小娼妇在哪？让她给老娘滚出来，今儿个她不把我儿子活生生的交出来，我非把她的店砸个稀巴烂，我看她还怎么做生意？” “……我儿子命苦哇，怎么就娶了这么个蛇蝎心肠，水性杨花的女人？！克死了我家老二啊……” 李老太叫嚣的声音，尖锐又刺耳。 哪怕隔着电话线，都让人耳朵生疼。 “老太太，你说谁死了？”李文风嗤笑一声，朗声打断她。 李老太下意识接话，“我家老二！樊清一那个蛇蝎心……” 话说到一半， 忽然顿住，直愣愣的瞪着江艳红身边的电话，“……谁，谁在那里面说话？” “鬼！” 李老太的眼睛霍然瞪大，不敢置信的越睁越大，张着嘴啊啊两声。 下一秒，扑过去抱住电话，开始往外用下倒。 “老二，是老二！老二啊，你别怕啊，妈救你出来……” 江艳红，“……” 她嘴角直抽，李老太这操作…… 见李老太发疯，李老头与李老大、李老三快走几步到跟前，“老婆子，你这是怎么了？” 听到李老头的声音，李文风啧了声。 “李老头，你带着一大家子人跑我们店里三番四次的闹，是真觉得你儿子死了，没人能怎么着你们了是吧？” 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李家几个男人惊的当场僵住。 李老三落到一半的脚都不敢往下踩了。 “……老、老二？” 李老头满眼不敢相信，看向从李老太手里发出声音的电话，“你真没死？” “死了， 跟你们说话的是我的三魂七魄……”李文风嗤了声。 李老头的眼睛蓦然一红，声音哽咽着叫了声，“……老二啊！” “行了，老太太，再这么倒下去，电话线都要被你扯断了。” 见李老太不信邪的甩电话，江艳红皱着眉拦住她，把电话放回原位，对李家人撇嘴翻白眼，“早告诉你们文风哥没死，你们偏不信！” “二哥……你真的还活着？” 李文风嗯了声，似笑非笑的叫李老三，“……我活着，你惊不惊喜？” 李老三惊喜吗？ 他惊喜不起来，他眼底有震惊、有恐慌、有畏惧，唯独没有欢喜。 与他一样的，还有李老大。 兄弟两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李老头红着眼叫李老太，“老二真没死，他在电话那头跟咱们在说话。” “真的？” 李老太得了确信儿，哇哇大哭。 “老二啊，你可吓死妈了，你没死你怎么不回家来？你知不知道你媳妇把我跟你爸欺负成啥样了？她欺负死我们了，我说火锅店姓李，她就让人把我们打出去啊她！呜呜呜……” “……老二啊，妈的老二啊，你得给妈出这口气啊，她打妈，你就打她！打死她个破烂货……” 李老太还要往下哭叫，被李老头叫住，“闭嘴，快别说了，你……” “哈哈哈……” 李文风在电话那头气笑，成功阻止了李老太的哭天抢地。 “老太太，谁告诉你火锅店姓李了？休书你们写了，人你们差点活埋了，都给撵出村儿了，人家凭本事开的店，你们怎么有脸去闹事的？怎么有脸去要钱抢店的？” 李文风咬着牙，愤怒与恨意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 他一字一句，冰冷质问着电话那头的人，“……你们算老几？” 第239章 回头就让孩子改姓 清亮的声音染着怒意，通过电话，清晰的传到在场每个李家人耳中。 李老三脖子一缩，舔了舔发干的唇，下意识吞咽了一口口水。 李老大浑身打了个激灵，心底发颤，手攥成拳头紧紧贴在裤缝处，一动不敢动。 李老头一脸‘完了’的神情，试图解释什么，“老二，不是你想的那样，等你回来，我慢慢跟你……” “不需要，我没伤到脑子，我自己会思考。” 李文风强硬打断李老头的话，“现在、立刻、马上，带着你老婆孩子孙子孙女从好运来滚出去！” “老二！”李老头不敢相信，自己亲生儿子让自己滚？ 李老太更是悲痛欲绝，哭叫着，“老二啊，我是你妈啊，我十月怀胎一把屎一把尿……” “是，你是我妈，但人家跟你有毛关系？” 李老太理直气壮，“她是你媳妇，就该孝顺我们。” “现在不是了，你们把人给休了，人家有名有姓，人家姓樊，人家开的火锅店她也姓樊！”李文风道。 李老太一噎，又说，“那她生的孩子都姓李，一辈子都是李家人，当孙女的就该孝顺爷奶！” “……呵呵，老太太你这张嘴真没白长。” 李文风气笑，“行吧，回头就让孩子改姓樊。” “不行！” 李老太还没说话，李老头出声呵斥，“哪有孩子跟妈姓的，传出去我们老李家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啧，这会儿要脸了？知道要被人戳脊梁骨了？” 李文风半分情面都不留，冷笑反问，“你们做那些龌龊事儿的时候就没想到？” “李文风！我是你爸！”李老头气急败坏。 李文风嗯了声，“你不想当，就当没我这个儿子得了。” “……你、你说什么？” 李老头气的胸口发堵，嘴唇发抖。 李老太在一旁哭着骂，“老二你有了媳妇忘了娘啊你……” “行了，老太太，你怎么做人做事的你心里清楚，别让儿子把你脸皮揭下来没脸见人。” 李老太哭声一顿，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 嘴里呜呜的，“……你个没良心的，亏我还天天念叨你，想你想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你真是被那小娼妇勾了魂儿啊……” “老太太，我现在废人一个，花着人家姓樊的钱，一天几千几千的往里砸医药费，就这手脚都不听使唤，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顿顿还得大几百的营养餐吃着，你要真心疼儿子，我给你个地址，你们来人把医药费给我交上，营养餐的钱给我付……” 李文风的话让在场的李家人都想往后退。 一天大几千！ 他们可养不起。 李老太被李文风噎了两下，不敢大声哭了。 害怕儿子真吃定他们。 “……那她有钱，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是她男人，她就该伺候你……” 李文风嗤笑，“你们差点把人娘儿几个活埋了，人家凭什么养你儿子？人给你生了仨孙女，人又不欠你的！要不这样，她花多少钱，我记着，回头你们凑齐了给还回去，别让人在背后戳我们老李家的脊梁骨，骂我们吃女人软饭，还是被休出门的女人，丢人是不是？” 这话，像巴掌一样，啪啪啪的打在李老头脸上。 他一脸灰败，知道儿子这是故意拿话打他的脸。 他更难过的是，老二一点都不明白他的良苦用心，当时要不是他，要不是他…… 老二媳妇跟俩闺女就都没了。 老二不感恩记他的好就算了，还指着鼻子骂他这个当爹的…… 李老头只觉胸口那股憋屈，上不去下不来，难受的很。 “老二啊……” 李老太还想说话，李老头一股怒火冲上头，朝她大叫一声，“给我闭嘴！还说什么说？还嫌不够丢人是不是？走！都给老子回去，以后要饭都不许到好运来！” 因为用力过猛，说完话就开始剧烈咳嗽。 直咳的脸红脖子粗的。 李三嫂看了眼李老三，示意他走。 李老三去看李老头，嘴一动，怕电话那头的李文风听见， 刻意压低了声音，叫，“……爸。” “李老三。” 李文风准确捕捉到了他，李老三吓的一哆嗦，下意识就赔了个笑，“二、二哥。” “还知道我是你二哥呢？” 李文风嗤笑，“你们一家，李老大一家，都在吧？给老子听好了，最近最好夹起尾巴做人，等着老子回去找你们算账！还有村里那群狗东西，当年没少吃老子东西，让他们把肚皮洗干净，老子要一点不剩把当年他们吃进去的东西给挖出来！” 说完，声音陡然一厉，杀气腾腾，“现在，给老子滚出好运来！” 李老三看了眼李老大。 兄弟俩脸色紧绷，都往店门口看去。 李大嫂在一旁强装镇定，安慰李老大，“他是军人，他不敢做太过，不然他肯定要被部队除名的，他不敢……” 李老大以眼神询问李老三，是不是真的？ 李老三，摇头。 这谁敢赌。 躲在李大嫂背后的李桑臣连惊带吓，叫嚷着，“二叔，要钱抢店那事儿都是王佳佳出的馊主意，是我爸妈跟我爷奶商量完拿定的主意，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你可不能把我工作给我没了……” “蠢货！” 李老大不敢置信，反手给了儿子一巴掌。 李桑臣捂着脸跟李老大叫板，“本来就是你们商量好的，是你们说二房没儿子只有闺女，只要我过继到二房，樊清一那小娼妇赚的钱就都是我……” “闭嘴！” “住口！” 李老大与李老头同时出声，已经晚了。 李文风微眯起眼，抬眸看樊清一，“……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樊清一看李珊瑚。 李珊瑚眨眼，她没说吗？好像……没说？ 樊清一半蹲下身扒着轮椅扶手，假装无辜，“我说我忘了你信吗？” “信，当然信，你说什么我都信。” 李文风轻点着她的，眸子里的光芒忽明忽暗。 半晌，他仰头朝她痞痞一笑，说，“媳妇儿，过继挺好的，咱们过继吧。” 电话两头都是一静。 第240章 都想给他当儿子 电话那头，李家人面面相觑。 李大嫂一脸兴奋，掐着李老大的胳膊，“他爸，你听到他二叔说什么了没有？他说过继好，他要过继！！过继啊！” 李老大还有些懵，觉得自己可能幻听了。 他胡乱的应了两句李大嫂的话，扭头与李老头交换眼神，“……爸，你听到了吗？老二他说……” “听到了。” 李老头也有些恍惚，看着那台电话，那股被儿子踩一脚的羞辱不得劲儿的感觉没有了，又开始心疼儿子了，三四十的人了，连个扛幡摔盆的后都没有。 过继好。 老大家两个儿子，过继一个给老二，这样，三个儿子都有后了。 有这层过继的关系在，说不定老二能像以前一样扶持家里。 以后，一大家子，还是和和美美的一起生活。 好，好，好。 他在心里连念了三个好，才抬头看李老大，“老大啊，你两个儿子，过继一个给你弟弟吧，啊？” “中中中！他二叔看上哪个我们给哪个！” 李大嫂激动的脸都涨红了，掐着李老大让他出声。 李老大只觉得脑袋有些发晕，他舔了舔发干的唇，啊了声，“我、我听爸的。” “哎，好。”李老头欣慰的笑了。 李桑臣在一旁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脑补到了什么，眼睛亮的几乎要烧起来。 看什么都像是自己的。 李老三的眉头狠狠蹙了起来。 李元宝眼底满是戾气，她看了眼李奇楠，把他拽到一边，小声说着什么。 李奇楠的眼神逐渐发生了变化。 江艳红气的别开头，眼不见心不烦。 她眉头都要拧成麻花了，瞪着电话，心里生闷气。 文风哥怎么回事，好好的干嘛要过继？！ 他跟嫂子还年轻想生儿子还能生！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们不生孩子了，就阿璃、珠珠和豆豆仨闺女，个顶个的优秀，哪一个拎出去都比带把的强！ 再不济，留豆豆在家招赘，也比过继李家那几个歪瓜裂枣强！ 一家人喜气洋洋，觉得李文风亲口提出来的过继，那这事儿稳了。 第241章 李家人内讧 “哎，李奇楠你干什么？我先说的，我们先说的！” 李桑臣急了，从地上爬起来，背靠放电话的桌子，呈保护状，不让李奇楠靠近。 李大嫂肉眼可见的慌了，她的声音带着尖锐，“老三家的，你可就李奇楠一个儿子，过继出去你可就没人养老了你，你们跟着凑什么热闹？” “是啊，老三，你就一个儿子，过继了就没了，你舍得吗？” 李老大摆出大哥的样子，想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劝退李老三。 李三嫂冷着脸看李老三等他解释。 李老三嘿嘿两声，给了李老大一个不值钱的笑，“大哥这话说的，有什么不舍得的？只要二哥要，我们两口子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说完，叫李奇楠，“去，给你二伯磕头改口叫爸，以后你就是他的儿子了。” 李老大，“……” “不行！我不同意。” 李大嫂挡在李桑臣跟前，“这事儿是我们先提的，不是我们闹那一出，他二叔也不会想起来过继这茬，要过继当然过继我儿子，儿子，快跪下磕头叫爸。” “谁规定的，只能过继你儿子？” 李元宝啐了声，“李桑臣是二伯的侄子，我哥也是二伯的侄子，你还好意思提你家干的那些龌龊事，就那些事，够二伯把你儿子腿打断几次了！” “……你个死丫头，大人说话哪里轮到你插嘴了？” 李大嫂心虚的瞥了眼电话，见那边儿没动静，壮了壮胆儿，往上一撸袖子，“看我不撕烂你那张嘴！” 她支棱着胳膊要去打李元宝。 李元宝可不会站在原地给她打，她一扭腰，躲到了李老头身后。 “爷，你说句公道话，就大伯他们一家做的那些事儿，把桑臣哥过继给二伯，不是给二伯添堵吗？” 李老头皱眉，看了眼李老大。 李老大心头一紧，“爸，别听这丫头胡说，我们做的那些事你都知道，半分都没伤着老二媳妇跟他那仨闺女，老二肯定也没往心里去，不然怎么会主动提出来过继，是不是，老二？” 最后一句，是对着电话喊的。 第244章 我可不得仗势欺人给你看看！ 李珍珠不敢置信的看学校领导，指着小太妹，辩解道，“她们先骂人的，她们还咒我爸没了，她们该打！” “你们就是有妈生没……” “再说，还打！”李琉璃绷着小脸，把拳头举起来，盯着小太妹另外一只眼。 小太妹赵晴惊呼一声，捂住自己的眼睛。 片刻后，哇哇大哭，跳着脚叫嚣，“这学校有我没她们！我一定让我爸妈把你们都撵走！” 姐妹俩梗着脖子。 学校领导的头都要秃了，一边是特招进来的少年天才学生，一边是得罪不起的权势大家族的大小姐。 这要怎么处理？ 几人面面相觑。 其中一个把姐妹俩叫到一边，“……你们道个歉，一会儿在她们家长面前态度诚恳一些，眼看暑假就升高三了，你们不是想进B大的英才班吗？因为这个原因被退学是不是很可惜？” “老师，她们骂人，我们打人，都有错，你为什么只让我们道歉？” 李珍珠抿着唇，一脸忿忿不平。 李琉璃神色平静，等学校领导说完话，抬眸与他对视，问，“学校会因为她们的家长施压，逼我们退学吗？” 这…… 这话让领导怎么回？ 几人轮番上阵劝姐妹俩，都无功而返。 劝到最后，几人都有些恼羞成怒，仗着脑子聪明学习好就这么为所欲为，跟这群仗势欺人的学生又有什么区别？！ 有领导这么说姐妹俩，李珍珠立刻反驳，“是她们仗势欺人！我们没有为所欲为，是你们做不到公平公正处理，强逼我们向她们低头道歉，我们不愿意，你们强加给我们的罪名。” 领导们，“……” 实话真难听。 心累，爱怎么样怎么样吧，他们管不住不管了。 女学生们的家长很快都来了，见自己孩子被打成包子样，一个个的都绷不住了。 五大三粗的男人脸一沉，看着李家姐妹掰手指，那模样像是要动手打人。 李珍珠脸都吓白了。 李琉璃也害怕，但还是坚定的护在了妹妹身前。 把事情经过一字一句说了，她不添油加醋，实事求是。 但不是所有家长都通情达理。 不然也不会教出这么一群上赶着找茬的孩子。 “我不管事情真相是什么，你们打了我女儿，就该道歉。” 小太妹赵晴的亲妈，贵太范儿十足，吹着手上白净的蕾丝手套，给了身后一个彪形大汉一个眼神，“去，帮帮两个小姑娘，她爸妈不教，我替他们教。” 大汉点了下头，大步走到姐妹俩跟前，手一伸就想抓人。 学校领导脸色变了变，有人想上前阻拦，被其他人拦住，“也该让这俩学生挨点教训，不要觉得学习好，就想干什么干什么……” 一群人就那么眼睁睁看着一个大男人，动手欺负两个半大孩子。 李琉璃拉住李珍珠的手，姐妹俩默契的 往后退。 先警告，“再过来我们就不客气了。” 赵晴妈嗤笑，嘲讽姐妹俩，“这是我花钱雇的保镖，就你们那三脚猫拳脚，还敢跟他不客气？把人给我摁到地上，不说道歉不许让她们起来。” 大汉应了声，手下速度突然加快。 姐妹俩也不是吃素的。 跟着曹老师同学的退伍弟弟，也学到了些真功夫。 两个打一个，别说，还真跟大汉对打了好一会儿。 那大汉出手 狠辣，阴招频使，姐妹俩左挡右防，还是吃了亏。 “唔。” 先是李琉璃被掐着后脖颈按跪在地上，李珍珠见状心里着急想救人，扑过去时被大汉钻了空子，一脚踹在腿窝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啊！” 疼。 膝盖砸在水泥地上，传来清脆的咔嚓声，李珍珠疼的浑身打颤，额头大颗大颗的汗珠往外冒，脸色眨眼间惨白惨白的。 李琉璃大惊，挣扎着扭头去看妹妹，“珠珠！” “……大姐，我膝盖好疼。”李珍珠疼的跪不住，人直往地上扑，被大汉揪住后衣领才堪堪跪在地上。 李琉璃低头看李珍珠的膝盖，那里有一团血慢慢往外晕，她疯了一样扭动挣扎，“放手！放开我！放开我……” 大汉没感情的抬头看赵晴妈。 赵晴妈施施然走上前，指尖挑起李琉璃的手，“道个歉我就让他把你妹妹放了……” 第246章 悔不当初！ “……别！别！” 赵晴妈一脸慌乱，眼底盛满惧怕。 她不是怕在场的柳蔓宁兄妹，她是怕两人身后的柳二哥。 那才是个说把她男人撤了就能撤了的主儿。 女儿的脸，和丈夫的仕途，放在她跟前让她选。 她侧头看女儿。 赵晴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妈，我不要，我脸疼，我不要再被打成猪头……” “……好孩子。” 赵晴妈看着女儿一个熊猫眼，半张肿成气蛤蟆的脸，咬了咬牙，“你忍一忍，等回去妈带你去买最好的药，很快就能消肿……” “……妈？啊！” 赵晴还要向亲妈求情，赵晴妈眼一闭抡起胳膊一巴掌重重打在赵晴脸上。 赵晴痛呼一声，下意识往后退，想躲开。 谁知，她妈挎包那只手骤然按住她，咬着牙再次打下一巴掌。 “啊！妈……” 一巴掌接着一巴掌，没几下，赵晴的脸上就出现了清晰分明的五根手指印。 赵晴哭叫着，“妈，我疼，你别打了我好疼……”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个办公室。 跟着赵晴起哄找事的几个女学生，都缩着脖子，满眼惊惧的望着柳蔓宁跟柳三哥。 家长们更是屁都不敢再放一个。 领导们脸上青白交错，又慌又怕，脑海里飞快闪过无数个自救的主意，想等柳家兄妹出了气求情。 十分钟后，赵晴的脸已经红肿的不成样子，嘴角甚至被打出了血。 赵晴妈才敢停下手，不敢在脸上表现出一点愤怒，还得挤出一抹笑，问柳三哥，“你看这样行吗？” 柳三哥看李文风与樊清一两口子。 李文风冷着脸，缠着纱布的手攥在轮椅上，没给他一个眼神。 柳三哥摸摸鼻子，樊清一略点了下头，“多谢。” “嗐，行了。” 他摆了手，赵晴妈那颗悬着的心才敢放下来。 “那、那我先带我女儿走了……” 柳蔓宁看了柳三哥一眼，柳三哥啧了声，“你女儿辱骂人家闺女，把人闺女膝盖打折了，不道个歉就想走？” “……是，我们道歉。” 赵晴妈拽着赵晴，走到樊清一和姐妹俩跟前，推了女儿一把。 第250章 西南的漏网之鱼 李元宝笑盈盈的，说的话却让江艳红直蹙眉头。 “今年还有大半一年，这就没黄道吉日了？” 江艳红嗤笑一声，才不惯着她，“真找不到其他黄道吉日，你就跟你爷奶说，等明年这时候再过继吧？” 李元宝脸上的笑容一滞。 很快恢复，笑盈盈的软着声音撒娇，“婶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 “行了，你们安的什么心你们自己知道就行，跟我这个外人说不着，我也不爱听。” 江艳红摆手，“我这还要忙，你们赶紧走，别在这添乱了。” “那我二伯他……”李元宝不死心，被按着肩头往外推，还不忘回头问。 “他忙完自然就回去了，让你爷奶安心等着，他过继肯定是会回去过继的。” 江艳红把人撵出去，拍拍手。 李元宝脸色不好看，这话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不过，二伯肯定会过继，这句倒是 给兄妹俩吃了一颗定心丸。 回去的路上，兄妹俩去邮电局往水寨回了个电话，告诉李老三。 李老三表示知道了，还笑着叮嘱兄妹俩，“你俩有空就去好运来转转，以后那就是咱家的了，至少接手时，跟员工混个眼熟。” “哎。”李元宝看了眼李奇楠，笑眯眯点头。 李老三挂了电话，砸吧了几下嘴，付了电话费，在街上溜达，瞧见大姑娘小媳妇拿纱巾系在头发上，心思动了动，去供销社给自己媳妇也买了一条。 李奇楠要过继出去，他名下就没儿子了，得哄着媳妇再生一个。 回到家，把纱巾的钱也算在电话费中，给李老太报了账。 李老太听完电话内容，就朝地上啐了口口水，“我看她就是在诓人，这都一个月了，老二人影都没见……” 说着话突然一顿，看闷头抽烟的李老头，“老头子，你说，那天跟咱们通电话的真是老二吗？” 李老头抽烟的手一顿，“……” 他抬头给了李老太一个冷眼。 “老二说他手脚都伤着了，在养伤，你没听到？哪可能那么快就好，再等等！他既然说了过继就会过继，早晚的事，你们……” 李老大与李老三都哎了声，往李老头跟前凑了凑。 李老头看了两人两眼，眉头拧了拧，“到时候就抓阄吧，抽到谁家就谁家过继，谁家过继了都不能亏待老二！赚的大头也得先紧着老二看病！得记着贴补家里。” 兄弟俩对视一眼，都笑着点头。 “爸放心吧，奇楠是个有出息有良心的孩子，以后保准孝敬老二，孝敬家里长辈。”李老三笑嘻嘻的说。 李老大眉头皱了下，瞥了李老三一眼，“爸，桑臣打小就濡慕老二，他在你眼皮子底下长大的，你知道的，那孩子在把家里人放在心里的。” 李老头不发表意见，听完俩儿子的话， 淡淡嗯了声。 没两天，江艳红联系上樊清一，听她说了在京城发生的事，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文风哥还好吗？要不你们回省城来，这里是咱们的地盘，总归好应付一些。” 樊清一摇头，“我们回去，等于把不确定的危险带回去。放心吧，已经联系上了邵师，等过段时间确定安全了，我们就回去。” 两人聊了会工作上的事，江艳红把辞退江绿荷重新招了个后厨经理的事说了，樊清一沉默了一会儿，“不要因为一份工作，影响了你们姐妹之间的感情。” 江艳红笑着说自己心里有数。 樊清一不再多说，把电话给李文风。 提到李家几次来打听他什么时候回去，李文风让江艳红转告李家人。 “就说我还在接受治疗，短时间内回不去，让他们不要到店里闹，否则就不过继了。” 江艳红笑。 这样说好，李家人觊觎好运来，听文风哥这么说，肯定不敢轻举妄动。 “我看中。” 她转头把这话传给了李家人。 李家人真的不敢再三天两头打电话到店里了。 万一影响了李文风治病，他人没了，樊清一可是不认他们的。 别说他们，就村里那些人，知道李文风虽然受了重伤，但人还活着正在接受治疗，很快就能康复回来时，人心惶惶。 一边儿三五不时的被人蒙着麻袋揍的鼻青脸肿； 一边想让李文风赶紧好起来回村，又害怕他回来自己挨揍。 闹腾的一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惶惶不安。 …… 挂了电话，夫妻俩商量去湘城的事。 李文风肯定是不能露头的。 “那就兵分两路，阿璃和珠珠去湘城，我们呆在京城原地不动，等邵师那边追踪到人再回省城？”樊清一询问父女几个。 李文风很不舍的看着双胞胎，叹气。 “错过了她们小升初，初升高，现在上大学了，我都没办法亲自送她们去。” 李琉璃蹲下身，靠在轮椅旁，仰着头微笑，“等我们毕业，爸来参加我们的毕业典礼，一样的。” “……傻孩子，怎么会一样。”李文风也笑，大掌抚着大女儿的发顶。 李珍珠也很失落。 电话铃声突然想起，一家人都看过去。 樊清一离的近，拿起电话接了，一听是邵师，把电话递给李文风。 “邵师。” “查到了，已经确认了对方的身份，就是西南那批漏网之鱼，跟踪你们的人中有一个人认识你，你应该也认识他。” 邵师略停顿了下，看着手里的资料，眸底充斥着杀气。 “……谁？” “你给他的脸开过一刀，他现在人称刀疤。” 李文风握话筒的手猛的收紧，“是他！” “是，此人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心理素质极其过硬，我们的人好几次都差点被发现。但从我们得到的信息来看，他们暂时没有发现你。” 邵师略思忖了下，提醒李文风，“你留在京城，不要出现在的居住地，再给我一些时间，我把这批人的幕后人钓出来！” “邵师打算怎么钓？” 邵师叹气，“暂时还没想好……你的信息在部队一直是绝密，我也从未向任何人透露过你在京城，这些人是怎么精准盯上你的？” 李文风也想知道。 所以，“我来当饵。” 第251章 找到幕后人了 他太知道对方有多残虐了。 那个刀疤，是美洲那边的雇佣兵，一人独穿过亚马逊，身手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应付的了的。 他当年身份暴露，被刀疤追着打，他给了刀疤一刀，刀疤废了他的手脚，只留了一口气让他活着。 想到当时手脚被折断的画面，李文风还忍不住生理性战栗。 电话那头的邵师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我说我来当诱饵，钓出他们背后的……” “不行！” 邵师一口拒绝，冷着脸骂人，“他们现在是没找到你的人，如果确定木回云就是你，那你的真实身份就会暴露，到时候暴露危险之下的就不只是你，还有你的家人！” “邵师……” 李文风还想说什么，被邵师直接拦下，“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会找人扮成木回云的模样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再顺势钓出幕后之人，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呆着，不许出来！这是军令。” “……是。”李文风只得应声。 有灵泉水的加持，李珍珠的腿在开学前好了七七八八，总算能把石膏拆掉换上轮椅。 柳蔓宁特意空了一天，与柳三哥一道开车送姐妹俩去上学。 “蔓宁姐，又要麻烦你。” 樊清一道谢，被柳蔓宁笑着按住，“特殊时候特殊处理，刚好我也有笔生意要路过湘城，顺路。” 姐妹俩走后，又安静了两三个月的时间，邵师才又打来电话。 告诉李文风，“找到幕后人了，我找人把他们引开，你回一趟部队，我需要你的配合。” “好。” 李文风没有半点犹豫。 等了几天，确定附近没有人再监视，樊清一开着车带李文风和李珊瑚去了部队。 还是先前的那个军区。 大门口的士兵却早换了人，邵师的勤卫兵早候在门口，带着他们进了军区。 邵师刚挂了一个电话，听到报告声，与背对他们的另外一人同时转头看他们。 是徐长舰。 李文风眸子眯了眯，笑着跟两人打招呼。 徐长舰看到他，瞳孔缩了缩，只一瞬就恢复一张笑脸，“邵师说今天有英雄归队，我还在想是谁，原来是你。” 第253章 难产后，我能听到人心声 “何况，这些亡命之徒要的是人命。” 樊清一 一针见血，激的李文风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夫妻二人久久对视。 李文风攥着轮椅的手紧了松，松了紧，好半天，才咬着牙下定决心。 “好，我告诉你。” 樊清一立刻站起身，先把门窗关上，锁了门，带李文风和李珊瑚直接进了空间。 空间里，李珊瑚跟虎崽子在别墅外荡秋千，夫妻俩坐在门口看着远处雾蒙蒙的大山。 李文风开始从头讲去西南的卧底之路。 西南边境面粉猖獗，几乎一个村子都是制造贩卖的窝点，公安根本管不过来。 也有公安抹了以往记录进去当卧底的，但那些贩子总会速度极快的发现卧底身份，将人神不知鬼不觉的给抹杀。 西南军方求助京城军区。 几大军区的首长坐在一起商讨人选，各军区的兵王首先被拉出来溜达。 从武力值、智商、情商，身份的影响力等，逐个分析，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分析的，最后选中了他。 按理说，这种卧底都是以年为计数单位的。 但他当兵之前就是个村霸，根本不需要演，只要不压着自己暴露出原形，很快就跟那些人打成了一片。 他在内，徐长舰在外，两人时不时碰下头，交流一下最新消息。 他从关系最差的十八线面粉大佬入手，激起他们的内部矛盾，三捣鼓四捣鼓的，那帮人就因为分赃不均打了起来。 黑吃黑，吃到最后，就剩两个为首的，谨慎的很。 他算计了两个月，才让这两个人刀剑相向。 结果，在这两人火拼的时候，他忽然被人爆出是卧底，那两人立刻调转枪头，瞄准了他。 他根本没时间脱身，就被他们抓了起来。 先是被吊起来，拳打脚踢让他老实交代是谁派来的，见他不说，改用折磨人的方法，今天扯掉脚指甲，明天掰断手指头，又拿一些他叫不上来名字的药逼他试吃…… “……我怀疑我身份暴露跟徐长舰有关，毕竟知道我身份的人，除了西南军方，就只有他了。但我试探了几次，他口风非常紧，所以，这些只能是猜测，无法确认。” 更血腥的事，李文风没说，他怕依依心疼。 樊清一轻轻摩挲着他的手指，低着头轻轻嗯了声。 说，“……我知道。” 有段时间，她一直做噩梦，梦到李文风浑身是伤，梦见他被人用锤子硬生生把骨头敲断，梦见他吃了药痛苦的在地上来回打滚，梦见他七窍流血，脸灰白的像快要死的人…… 樊清一闭了闭眼，压下心脏像碎了一样的疼。 她抬眸，充斥着红血丝的眼睛看着李文风，说，“文风哥，你还记得在沪城医院吗？我在你耳边跟你说，我有秘密要告诉你。” 她突然岔开话题，让李文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点了头，“记得。” “我有办法确认徐长舰是不是暴露你身份的叛徒。” 樊清一迎上李文风不解的目光，笑了笑，“我被李元柏推倒，压到了肚子，生豆豆时，遇到难产加血崩……” 李文风的脸色骤然白雪一样，张了张嘴。 樊清一按住他的手，“先听我说完。” 李文风抿着唇点头。 樊清一继续，“我在鬼门关走了一遭，醒来后发现，我能听到豆豆在心里说的话。” 李文风的眼睛陡然瞪大。 樊清一笑着看他，“就像你刚才听我说难产血崩时，说你要回去把李元柏大卸八块，踹死他丫的。” 李文风的眼睛又往外睁了睁。 樊清一抬手盖住他的眼。 “别再睁大了，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李文风拿下她的手，“你真能听到别人在心里说什么话？” “真能。” 樊清一笑了下，扭头看不远处的秋千，小女儿被虎崽子推着，叫嚷着再高点再高点，到了高处就尖叫。 看到樊清一瞅她，还用劈叉的高音喊了声妈。 李文风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到小女儿跟他如出一辙的笑脸，心里又酸又胀，难受的无以复加。 “依依，是我不好，没有给你想要的生活。” 樊清一摇头，“文风哥给了，你教了我很多东西，以前我一直觉得有你在，天塌下来我都不用怕，后来他们说你没了，我虽然不信，但他们信，他们觉得没了你就能肆意欺负我们，我就用你教我的东西狠狠打回去！稳当当的撑住了咱们这个家，你看……” 她笑着仰了仰脖子，“因为你，我现在变得多厉害。” 笑容明媚而张扬，仰脖子那小动作，又傲娇又得意，带着等人夸奖的炫耀。 她把自己活成了他的模样。 李文风笑了，眼眶却逐渐被温热的泪水盈满。 他真是爱惨了她每个模样！ “我的依依，可真厉害。” 他伸手抓着妻子的手，把她从蹲着的状态拉坐到自己腿上，捧着她的脸，在她额头，印下珍惜的一吻。 樊清一反手抱住他的，也在他额头亲了下。 “所以，现在相信我能帮到你了？我以后再也不会是你的累赘，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有能力与你一起扛！” 李文风看着妻子，笑了，“好。” 李珊瑚见夫妻俩聊完了正事，从秋千上下来，去黄瓜藤上揪了几根黄瓜，洗干净了跑回来，一人给了一个，嘎嘣嘎嘣脆的咬着。 夫妻俩对视一眼，看着小女儿鼓鼓的腮帮子，笑了。 李珊瑚左看看右看看，朝他们吐了吐舌头，吹了声口哨，跳到虎崽子身上，朝山林里跑去了。 樊清一喊她，“抓只老母鸡，煲汤喝。” “哎。”李珊瑚的声音远远回荡在山间。 一家人在空间吃了饭直接睡了，夫妻俩连夜制定了计划，用吃饭把人约到家里。 李文风出言试探，樊清一偷听徐长舰心声。 谁知，两家碰头这天，一开门，樊清一就看到了一面之缘的故人。 “你怎么在这儿？” 王小莲这两年在部队吃的膀大腰圆，圆胖圆胖的脸，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樊清一也是愣了一下，在看到她身旁的女孩时，才想起来这人是谁。 “原来你是徐副团的爱人，我是李干事的爱人。” 李文风推着轮椅过来，微笑打招呼，“你跟嫂子认识？” 第254章 徐长舰有个私生子 “前年我来寻你，在火车上和军区大门那里，有过一面之缘。”樊清一微笑解释。 徐长舰却脸色微变。 他想起来了，那年王小莲带闺女来随军，跟樊清一来寻李文风是同一天发生的事儿。 “弟妹来过部队？” 徐长舰适时表现出一脸惊讶，“我怎么都没听说？” 心里却在说，【当时是赵大海去接的王小莲，这樊清一应该不认识他吧？】 樊清一眸色微动，笑看他，“我记得当时去接你爱人的，是你的勤卫兵……那个叫赵大海的。” 说完，一脸困惑的反问徐长舰，“我也奇怪，他当时分明听到了我们来找我爱人，居然没跟你说？！” 徐长舰严肃的盯着她，好几秒才露出苦笑。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瞒着不说，兴许对我也有诸多不满。” 王小莲一脸茫然，“你们在说赵大海吗？他待我们不挺好的吗？老徐，你不是说最信任的人就是他吗？怎么……” 徐长舰垂眸，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满眼警告。 王小莲不知道说错了什么，但看到他那眼神，立刻止住了话。 徐长舰才朝樊清一夫妻二人笑，“她不知道赵大海那些事，被他的表现迷惑了。” 樊清一的手搭在李文风肩头，轻轻按了他一下。 夫妻俩心照不宣。 菜单是临时定的，王小莲要加一道徐长舰喜欢吃的菜，樊清一以不知道他们的口味为由，把王小莲叫去厨房。 两个男人在客厅说话。 李珊瑚把徐长舰的女儿带到自己房间，套她的话。 饭桌上，两个男人聊着军营里的一些琐事，李文风见缝插针，隐秘的提起在西南的事，徐长舰回答的滴水不漏。 吃完饭，夫妻俩到空间复盘。 樊清一摇头，说，“听不到他的心声，不是他心里防线坚固，就是他当时在心里什么都没说。” “我更倾向后者。”李文风道，“再找机会吧。” 短时间内，肯定不能再把人请来一次。 樊清一微微颔首，提及王小莲，“上次见面她……跟咱们村里那些不讲理的泼妇没两样，这回见人明显不一样了，你注意到徐长舰对她的态度没？” “王小莲在看徐长舰脸色说话，她提到的赵大海，跟徐长舰嘴里的赵大海好像两个人。” “总感觉有什么消息我们漏掉了。” 夫妻俩对视，把对话重新复盘，还是没找到 突破口。 也不知谁先抬的头，一起看向了骑在虎崽子身上昏昏欲睡的李珊瑚。 “豆豆。” 李珊瑚揉揉眼，迷迷瞪瞪的看他们。 樊清一招了招手，李珊瑚拍了把老虎。 小老虎嗷呜一声驮着她走到轮椅旁。 “爸妈，你们说完了？” 樊清一点头，“我们这没什么收获，你……跟徐副团的女儿聊的怎么样？” 李珊瑚的眼睛一下清明了。 她翻身从老虎身上下来，凑到两人跟前。 “……她跟我说徐长舰每个月都会固定外出一天，不知道去哪了，但他每次出去，回来都会跟她妈大吵一架……” 樊清一看李文风，问李珊瑚，“还有吗？” “有。” 李珊瑚一脸八卦，兴冲冲的说，“他们两口子吵架，每次都跟钱有关，有次她妈说他爸就知道疼儿子，闺女都不要了……” “等等！” 李文风叫住小女儿，“徐长舰只有一个女儿，他媳妇因为生孩子坏了身子，已经没办法生育了，哪来的儿子？” 这事还是徐长舰自己宣扬的。 为了博邵师的好感，特意给自己营造的宠女爱女人设。 固定外出，钱，儿子…… 夫妻俩对视，又去看李珊瑚，“知道是哪一天吗？” 问完，李文风就笑了，这哪还需要问，去外出登记本上查一查就知道了。 半个月后，徐长舰照例外出。 一个小尾巴跟在他后面，远远的缀着。 半下午归队时，带回来一个惊人的消息。 邵师气的脸都青了，把李文风叫过去，让跟踪徐长舰的人亲口跟他说。 “……我一路跟着徐副团，亲眼见他进了一个筒子楼，进了某一家，我找人打听了，说那家住着一个年轻小媳妇，带着一个一岁多的孩子，丈夫在外当兵，每个月就回来一天，可辛苦了……” “我亲耳听到那小媳妇让孩子喊他爸爸，他也……答应了。” 李文风，“果然。” “他这作风严重有问题！孩子都一岁多了都没人发现，还是他自个闺女说漏嘴才……” 说到这，邵师突然顿住，意识到了什么，抬眸与李文风视线相对。 多半是小姑娘发现亲爸重男轻女，有了儿子就不管自己了，故意说给他们听的。 这种涉及作风的问题，部队知道了肯定不会不管。 徐长舰如果不想因为孩子被强制退伍，那就只有一条路能走。 邵师气笑了，“小小年纪就知道借刀杀人，果然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去把徐长舰叫来。” 李文风蹙眉叫停，“邵师，咱们自己人做不了人证，这会儿直接把人叫来，他矢口否认，再跟孩子妈串好口供，咱们这些功夫就白搭了，还会打草惊蛇。” 邵师看着他，半晌，叫勤卫兵，“想办法把徐长舰的血液，跟孩子的血液拿到手，去做个亲子鉴定。” 勤卫兵应了声，出去安排。 小半月后，亲子鉴定结果下来，那孩子果然是徐长舰的亲生儿子。 邵师反倒没了先前被戏耍的愤怒，平静的让人把徐长舰叫来。 没一会儿徐长舰就沉着脸进了办公室。 邵师二话没说，一个大茶缸砸了过去，茶缸上写着几个红色的大字，“为人民服务。” “徐长舰，知道我叫你来干什么吗？” “知道，我也正想找邵师坦白。”徐长舰反应很快，“我……家里人作风有问题，我没及时上报，还把人安排在市区……” 他神情又痛苦又无奈，“但那是我大哥的孩子，我的亲侄子，我实在狠不下心来置之不理，邵师，你要怎么处罚我都心甘情愿，只求你别……” “你大哥的孩子？” 邵师气笑，把亲子鉴定砸到他跟前，“看看这是什么！” 第256章 一套套一套 徐长舰脚步踟蹰，停在原地，片刻后，转过身子。 樊清一把李长风转过来，两人一高一低，视线相碰。 “不管你信不信，我从始至终都把你当成我的战友，曾经同生死共患难过的战友，但你……” 徐长舰自嘲一笑，神情有些落寞，“好像从来没把我当你的战友，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从我嘴里听到我因为嫉妒想害你的话，你真觉得我是那种人？” “嗯……” 李长风拉长了强调，在徐长舰快忍不下去的时候，咧嘴一笑，“还真觉得你就是那种人。” 徐长舰脸色蓦然沉下来。 “跟你说话简直是对牛弹琴！你如果觉得是我指使的赵大海，就去找证据把我锤死。” 心声却在大声嘲讽，【李文风，你这辈子都别想找到证据！沪城的事我做的那么隐秘，知情的除了我就是赵大海，赵大海是我的人，只要他妹妹在我手里，他死都不会说！你们就是把天捅破也别想查出来。】 他心声里透露出来的有恃无恐，让樊清一眉头紧蹙。 却也在他话里提取到了一个关键词，赵大海的妹妹。 当着徐长舰的面，她没办法提醒李文风，心一横，直接开了口，“徐长舰，我们已经知道了，赵大海的妹妹……” 她故意模棱两可的说，让徐长舰透露心声。 果然，徐长舰的眸色骤然泛冷，薄唇紧抿，凉凉的看着樊清一。 心声满是震惊，【不可能！我从未在任何场合暴露过我儿子的妈就是赵大海的妹妹，他们怎么可能知道？】 给徐长舰生儿子的年轻小媳妇是赵大海的妹妹？！ 樊清一手下又是一紧，李文风不动声色观察着徐长舰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 “你猜赵大海会不会把你干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告诉他妹妹？还有你儿子……” 徐长舰攥了攥手，只一瞬便松开，面上也恢复淡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还是那句话，想订死，就拿出人证物证，这莫须有的冤枉我不接受！” 【该死的！赵大海那个蠢货不会真的把沪城的事告诉他妹妹吧？亏我平日里对他们兄妹百般照顾，大半的工资都拿去贴补了他们娘儿俩，那贱人最好按我说的行事，否则，等此事了了，我不会轻饶她！】 徐长舰甩了脸子，转身离开，这一次，李文风没在叫住他。 等人走远，李文风才开口问妻子，“突破口是赵大海的妹妹？” “对。” 樊清一眼神微亮，“沪城的事确实是他指使的赵大海，赵大海因为妹妹在徐长舰手里，不敢轻举妄动把所有事都自己扛了下来。” “……人在哪？”李长风坐直身子。 樊清一看了眼徐长舰的背影，“就是给徐长舰生儿子的那个年轻小媳妇。” 李长风一愣。 “赵大海不是说他妹妹已经嫁了人吗？” 夫妻俩视线相对，一起去看徐长舰的背影，李长风毫不客气的啐了声，“这狗东西，真他娘的恶心人。” “走吧，去跟邵师商量一下，最好把赵大海妹妹接来部队，我有个主意……” 樊清一推着李文风，小声说着自己的打算，李文风不时附和点个头。 邵师虽然暂时没动徐长舰，但限制了他外出，以及往外打电话，等于切断了他与外界的联系。 当天下午，赵大海的妹妹抱着孩子被接进部队。 樊清一推着李文风去套话。 一开始，赵妹妹咬死了说她不知道赵大海做了什么事，孩子不是徐长舰的，是徐长舰大哥的，她过些日子就带着孩子回徐家认祖归宗，谎称是徐长舰的是为了骗徐大哥的媳妇，不想让徐大哥几个孩子没妈，她也不争抢，给孩子一个名分就行，以后她会带着孩子留在京城生活…… 夫妻俩齐齐去看邵师。 邵师木着脸，打断赵妹妹，“这是徐长舰让你说的？他还没来得及告诉你真相吧。这是你儿子跟徐长舰的血液做的亲子鉴定，徐长舰确认是孩子血缘上的生父。” “……不可能，这孩子就是徐大哥的，你们不要冤枉徐副团，他是个好人，他给了我们娘儿俩一个安身之地，还每个月给钱让我养孩子……” 赵妹妹试图解释，邵师看了眼身后的士兵，士兵上前把亲子鉴定打开，给她看最后的鉴定结果。 明晃晃的确认生父的红盖章，成功堵住了赵妹妹没说完的话。 她嘴张了几下，垂下头不再说话。 邵师看李文风两口子，让他们开口。 李文风看樊清一，这个时候，同性提问更容易让对方放下警惕。 “赵妹子，徐长舰指使你哥哥在沪城撞死他同僚的事，你知道吗？” 赵妹妹霍然抬头，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般看着樊清一，又慌乱的去看李文风与一旁的邵师，连连摇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知道。”樊清一说。 赵妹妹更慌了，心声更是带着尖锐的在叫，【我哥让我不要说的，徐长舰指使他的事谁都不能说，万一哪一天徐长舰对我不好了，让我拿这件事要一大笔封口费，回乡下找个老实人嫁了……】 果然。 得到确定的答案，樊清一与李文风交换了一下眼神。 李文风突然出声，“赵妹子，你知道你哥被抓，是被徐长舰拿来顶罪了吗？徐长舰打算让你哥替他上军事法庭，你哥很可能会替他死，你想你哥死吗？” “……不！” 赵妹妹迟疑了一下，开始疯狂摇头，“不！我不想让我哥死！我哥是冤枉的，我哥只是听命行事，是徐长舰指使他的，是徐长舰想要那个姓李的死，叫什么风……” “李文风。” “对，李文风，我哥说徐长舰见不得李文风出风头，说他早在西南就该死，不应该活下来跟他抢功劳，他们两个不是他死就是他死，他不能让他活……” 赵妹妹他他不分，说的又快又急，但在场的人都听出来了谁是谁。 邵师几乎控制不住脾气，当场爆粗口狂飙脏话！ 赵妹妹茫然的看了一圈，扑到邵师跟前，给他哐哐磕头，“他们都听你的，你肯定是官儿最大的，你救救我哥，我哥没杀人，是徐长舰都是徐长舰，我也是被他设计的，是他灌醉了我，是他强目垂了我，我只是带我男人来部队探亲的……” 第259章 谁也救不了你 “不能。” 邵师摇头，目光扫视过他，落在赵家兄妹身上，“你涉嫌雇凶杀人未遂，知法犯法，且强……良家妇女，每一条都足以让你身败名裂，从军中除名。” “徐长舰，你这辈子算是到头了。” 邵师最后的目光，给了满眼惊恐的徐长舰。 徐长舰拨浪鼓般疯狂摇头，“不！不！不不不……我顶多杀人未遂，怎么就一辈子都完了？邵师，你吓唬我……” “你自己想。” 邵师叹了一声，满眼的疲惫怎么都遮不住。 “你把该坦白的都坦白了，说不定还能囫囵个的走出军事法庭，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军事法庭？！” 徐长舰身子一个踉跄，满脸不敢置信，“我为什么要上军事法庭？我能交代的，我……我只是想要一个儿子，我从来没亏待过他们娘俩儿，不信你可以问赵大海他妹！还有……” “我也只是想让李文风回不来部队，再说 他现在活的好好的，他没死赵大海那套我让他撞死李文风的说辞根本就不成立，怎么着也犯不上去军事法庭……” “真的没有了吗？”邵师盯着他。 徐长舰茫然的摇头，“没有了。” “我提醒你一下，你找的那几个人，去李文风老家散播不实谣言，差点害死他媳妇，还记得吗？”邵师直视徐长舰，神情冷然。 徐长舰愣了下，恍然一笑，“邵师说的是这个，太久了，我都忘记了，我当时也是想知道李文风在冯凭的死上扮演了什么角色，没想到他媳妇会因为那几个人差点 ……” 说到后面，他意识到什么，僵立在原地，一言不发的与邵师双眼对视。 “……冯凭的死因调查出来了？”他试探着问。 邵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徐长舰就自嘲的笑了。 “原来这件事你们也查出来了，那么久了，久的我都忘记我还干过这么一件蠢事。” 李文风因他这句话，猛的坐直了身子。 他攥着轮椅把手，身子前倾，冷声质问徐长舰，“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冯指导员的死跟你有关？你那会儿分明跟我在一起，你怎么……” 第260章 同归于尽 “是。” 司机朝远处挥挥手，有一波早潜伏在附近的便衣，跟了上去。 一时间，青纱帐杆子攒动。 另一边，邵师接到了报告电话，握着话筒，对不远处的李文风点了个头，“……好，我知道了，让咱们的人远远跟着，别把人跟丢了，找到地方再报告。” “是，邵师。” 挂了电话，邵师看着李文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说对了，他真的选择了一条不归路。” “他早就走上了不归路。”李文风回。 邵师摇头，觉得可惜更可恨！ “徐长舰这人明明能力不差，为什么非要钻牛角尖，跟一个压根就不在乎是不是升官发财的人去比？！” 李文风挑眉，“邵师，他这可不是钻牛角尖，他这是人品差，没有什么道德底线。” 邵师叹息声更长了。 “不过，他这一跑，叛徒十有八九就是他了，你说我跟他无冤无仇的，就为了升官发财就能这么枉顾我的性命？” 李文风看着邵师哎哟哎哟叹气，“……要不是我命大，早交代在大海里喂鲨鱼喽……” 邵师，“……” “……但凡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我都只有嘎一条路。” 邵师，“……” 李文风嘴一张，还要说，邵师忙举手求饶，“行了，我错了，我不该可惜徐长舰的能力，这种心术不正的人根本不值得同情可怜。” 李文风转了转眼珠子，嘿嘿冲他一笑。 大夏天的，邵师只觉后背凉飕飕的，“你这小子想干什么？” “……先保密。” 李文风砸吧砸吧嘴，觉得还是缓缓再说吧，不能在领导伤口上撒完了盐，再拎出去风干是不是？ 那样太没人情味了，媳妇儿会骂人的。 “说来听听？”邵师皱眉，总感觉这家伙没憋什么好屁。 李文风摇头摇头再摇头，“晚点说晚点说，好事儿好事儿。” “……你觉得是好事？”邵师上下打量他。 李文风一挑眉，美滋滋的，很确定的点头，“当然。” “行吧，先把徐长舰跟那几个漏网之鱼的事处理了，再说你的事。” 第263章 要过继得先分家 如果李文风没有在心声里疯狂说，【不能想不能说，不能让依依知道，她知道了一定会担心的睡不着觉的……】 樊清一说不定就信了。 “文风哥？” 李文风咬死不说，在那装傻充愣，心声也听不出所以然来。 但邵师亲自打电话，他反应又那么大，樊清一猜测事情不简单。 “……回家过年顺便把过继的事儿办了，正好也跟村里那群兔崽子们把新账老账一起算清楚。” 李文风各种岔话题，又问樊清一，“……药水还有吗？别稀释了我直接喝吧？已经拖了好几年，我现在恢复应该没人会往她身上想了。” 樊清一不说话，直看着他。 李文风眨巴眼，笑嘻嘻的歪着头叫媳妇儿，清亮的眸子里倒映的全是她的模样。 樊清一瞬间就心软了。 “我先打电话跟蔓宁姐说一声。” 柳蔓宁没意见，问了他们的行程，让人往省城好运来再捎去几瓶，“你自己把握分寸，过了年有空就来京城一趟，我给李文风做一个全面的系统检查，查漏补缺。” “好，谢谢蔓宁姐，那年后见。” 挂了电话，一家人开始收拾回家带的东西，要坐火车到省城，自然要去刘家坐坐，去店里看看。 再接上宋家四口人，一块儿开车回水寨镇。 刘家人和周家老两口实打实一年没见过三个孩子了，樊清一带着李珊瑚跟李文风在外面跑，姐妹俩在京城上学，暑假又被特招进国科大，给四个老人想的不行。 刘斐斐抱着李珊瑚，一口亲到了脑门儿上，“豆豆，想死斐斐姨了，小没良心的，也不知道回来看看我。” 刘父刘母，周家老两口，给孩子买了不少东西，让樊清一给带回去。 看到李文风身体大好，只需要后期调理休养，再定期去京城检查，平时都不成问题后，很是替夫妻俩高兴。 “等你身体养好，我给你安排一份清闲的工作，咱们现在也不缺钱，一家人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强。”刘父舒出一口气，笑着跟李文风说以后的打算。 刘母在一旁附和点头，“对，好好过日子。” 李文风笑着连声哎，自我打趣，“我以后就守着老婆孩子过日子。” 一家人凑在一起吃了顿团圆饭，才各自回家。 第二天，又跟宋家人约在一起吃了顿饭。 好运来定在腊月二十六关门过年。 樊清一去了几天，把店里的账过了遍，跟江艳红商量了员工的年终福利，年终奖每人都多包了两个月的，鸡鸭鱼肉按职位定量领取。 过完年开门，每个人也都给提前准备了开工红包。 这个留给江艳红两口子发。 腊月二十六，中午起就不营业了，员工们聚集在一起吃饭。 各分店的店长、经理围着樊清一和宋家两口子敬酒，李文风觉得闷，推着轮椅到大厅放风。 被喝多的大堂经理和后厨经理堵着吐槽， “你这人也忒埋汰了，一个大男人靠女人发家，吃女人软饭，真丢我们男人的脸！” 李文风瞧着他们东倒西歪，努力睁大眼睛瞪他，偏还瞪错地方，瞪到了一旁的绿植时，忍不住出声提醒，“我在这儿。” 两人踉跄着转头四处找人，没找到。 李文风，“……你们就不能往下看看吗？” 两人勾肩搭背的低下头，指着李文风哈哈笑，“你……你还是个瘸腿子，我们老板怎么会看上你这种人？” “……这不就是电影里演的小白脸吗？！他肯定是拿这张脸勾引的咱们老板！” 李文风咳了咳，反问他们，“你们两个是不是也想吃软饭？” 两人茫然的盯着他。 李文风一呲牙，“可惜，你们没我好命，你们没有这么厉害的媳妇儿。” “你、你……你可真够不要脸的。” 两人瞠目结舌，瞪着李文风。 李文风哈哈大笑，一脸得意，“我有个这么厉害的媳妇儿，高兴都来不及，这脸嘛要不要无所谓的，只要我媳妇儿要我就行。” 两人对视一眼，都给整无语了。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江艳红出来拿酒，远远看见，想上去帮男主，被宋有为拦住，“别过去，两个经理明显是喝多了开玩笑，文风哥那反应一看就是没当回事，你这会儿过去，反而把事情闹大了。” “那就看着他们欺负文风哥？！”江艳红皱眉。 宋有为想了想，“玩会儿我私底下找他们聊聊。” 第265章 谁把抚恤金要回来，我就让谁当儿子 李文风靠在轮椅后背上，扫视着神情各异的李家人，嗤了声。 “想好事儿之前，怎么不先把关系捋清楚？樊清一早被你们休了，人早不是咱李家的媳妇儿了，可一毛钱都不会给你们花！” “她敢不给我钱花，我就告她不孝……” 李老太叉腰叫嚣，李文风啧了声，朝天翻了个白眼儿，“翻来覆去就这么一句，你能不能换个新鲜点的词。” “臭小子，我是你妈，你敢这么说我。” 李老太抬手就朝李文风身上拍打，宋有为眉头一蹙，伸手抓住了李老太的，“文风哥身上有伤，打不得。” “怎么打不得了？我生的，我就打，就打……” 李老太被抓住一只手，还有一只手，扬起那只手拍到了李文风后背上，啪啪打了几下。 还给了宋有为一个得意的眼神，我就打了你能咋滴吧？ 宋有为气的眼睛都红了，“文风哥命都差点没了，伤的都是身体内的器官，你怎么还下的手去打！你这老太太到底心不心疼我文风哥？” “……我、我没使劲儿。” 李老太有些心虚，偷看李文风，发现他脸色确实不怎么好时，心更虚了。 “老二啊，你没事吧？” 李文风不看她，去看李老头，“不让我过继到大伯名下也行，那我就过继个儿子，丑话我要说在前头。” 李老头总觉得儿子的眼神奇奇怪怪的，不太想答应。 但老大跟老三都一脸希冀的望着他。 李老头骑虎难下，咽了下口水嗯了声。 李文风嘴角往上一勾，露出一个痞笑，“人樊清一是看在几个闺女的份上，出钱出力给我看病养伤做复健，我要是过继了儿子，她以后就一毛钱不出了，让我儿子花钱养我！” “……你们俩谁要愿意，现在就跪地磕头改口叫爸！” 院内顿时安静下来。 李家人看深井冰一样看李文风。 李桑臣干笑，“二叔你真会开玩笑，你跟二婶感情那么好，她怎么会不管你？” 李文风瞥他一眼，似笑非笑。 “我们感情好？打哪儿看出来的？” 李桑臣舔舔唇，“就……家里人欺负二婶，你气的上房揭瓦又砸家里铁锅的，拳打脚踢我爸跟我弟，哦，还有三叔，连爷奶都被你骂过……” 第267章 给我当了儿子这学就别上了 “哎，李奇楠，回头我要选了你当我儿子，你去上学我怎么办？跟着去？我看行，到时候我跟你一块儿住你宿舍，方便你就近伺候我！你上课我想上厕所咋办？我看你给我当了儿子这学就别上了……” 几个大夜过去，不只李奇楠跟李桑臣快被逼疯，李家人也都快疯了。 兄弟几个，打小就数李文风最颠儿！ 他折腾起人来，花样儿都不带重复的。 “我跟你说话呢，你听没听见？！李奇楠……” 李奇楠实在熬不住了，他已经连着几天没合过眼了，饭也没吃几个囫囵的，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风一吹就要倒。 他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些，“二伯，你说，要我干什么？” “我要吃西瓜，你去给我买！” 李文风瞥他一眼，眼底薄凉一笑，“……要没有籽儿的。” “二伯，现在是冬天，西瓜是夏天长的。”李奇楠迷瞪了一下，反应过来，试图让李文风放弃这个念头。 李文风脸色一变，抄起手边的水碗砸到李奇楠脚下。 “我要吃西瓜，现在、立刻、马上！” 李奇楠心力交瘁，“二伯，这会儿真的没有西瓜……” “你不给我吃，我就不让你当我儿子！” 李文风使出杀手锏，李奇楠瞬间熄声。 他怔怔的看着五官狰狞浑身戾气的李文风，觉得如果自己下半辈子真的要对着这样的二伯过一辈子，他一定会疯。 一定会！ 李奇楠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转身出了二房，回了三房。 “哥，你怎么回来了？”李元宝快步迎上去，朝二房扫了眼。 正坐在绣架前，安静的看李三嫂绣屏风的李老三也回头看了眼儿子，瞧见他眼底的乌青，一身的颓废，皱了皱眉。 跟自己媳妇吐槽，“二哥生了场病，性子更暴戾了，你说要是咱家奇楠过继给了二哥，樊清一真不管二哥的死活，咱儿子后半辈子咋整？” 李三嫂刺绣的手微顿，随即恢复。 淡漠道，“这是他自己选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第269章 兄妹相残 被点名的男人哎了声，“我这就去。” 他拔腿就朝外挤，村民们吆喝着让开一条路，有人叫嚷着，“去找村长借二八大杠，公安要是不来，就说出人命了，保准来。” 李老头的脸色异常难看，他把唇抿的紧紧的，盯着李文风。 他心里那股不安，到底还是应验了。 村民在李家人身后小声吐槽，“也不进去给文风哥扶起来，这李家人搞什么？” “我怎么觉着他们李家人嫌弃文风哥？” “李奇楠这小子平时看着是个好的，没想到芯儿里坏透了，幸好还有个李桑臣……” “他？也不是个好东西！” 议论声传到耳中，李桑臣皱着眉一脸嫌弃。 抬眼看到李文风的疯批样儿，更嫌弃。 跟李大嫂小声说，“妈，我刚听他们说了，李元宝哭喊的嗓子都哑了，说二叔不行了，樊清一听了眉头都没皱一下，还说二叔是李家人，跟她没关系，她不管！我这……还给他当个屁的儿子！他以后就是个累赘！” “真的？”李大嫂不大相信。 “不然李奇楠为啥突然不干了？” 李桑臣翻了个白眼，朝身后努嘴，“人都在那，你自己去问。” “……我去问问。”李大嫂咬了咬牙。 李老大眉头皱的死死的，问儿子，“你二叔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知道，我听到他叫唤，出来看他就这样了，李奇楠说他吃坏了肚子，上吐下泻的，这一屋子都是他折腾出来的，爸，你说我要过继给他，樊清一那边不认他，咱们不但落不到一分钱，还得多一个累赘养，想想就闹心……” 李大嫂魂不守舍的走回来，听到李桑臣的话，狠狠啐了口。 “养个屁！咱也不给他当儿子了！一分钱都捞不着，这赔本买卖谁愿意干谁干，咱不干了！当家的？你说句话。” 李桑臣希冀的望着李老大。 李老大深深的看了李文风两眼，嗯了声，“实在不行就别勉强，你有份工作不容易，以后还要养妻儿老小，别被你二叔拖累了。” “哎，我都听爸的。” 李桑臣满足的吐了口气，抻了抻腰，“我这几天差点没给他折腾死，我看二叔是人残废了脾气更坏了……” 第270章 他们也不愿意养个残废 李元宝心底莫名发慌，也跟着叫爸妈。 可惜，晚了。 李三嫂几乎没迟疑，就着李奇楠的话尾巴点了头，“公安同志，我们可以作证，我儿子确实不知情。” “妈？！”李元宝满脸震惊，不明白一向疼爱自己的亲妈，怎么这时候选择了出卖自己？ 她眼神中的茫然与不愿相信还没褪去，耳边又传来李老三的附和声。 “是的，公安同志，这事从头到尾都是我闺女一人所为，没我儿子什么……”事。 李元宝霍然抬眸，愣愣的看着李老三，“爸？！” “元宝啊，怪爸妈，把你宠坏了，你这孩子太不像话了，幸好你二伯没事，否则我非把你腿打断给你二伯赔罪。” 李老三轻咳一声，朝她挤眉弄眼。 “你们把所有事都推到我身上？”李元宝问。 李三嫂纤细白嫩的手放在腹部，轻轻抚摸了两下，“你乖乖跟公安同志去，学校那边让你哥给你请个假，不会影响你上学。” 这话似在安抚，更像是在警告。 警告李元宝不答应把事情都揽下来，出来后别想再去念书。 李元宝听懂了亲妈的威胁，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上辈子，她家人明明都把她宠在手心里的，家里什么好处都紧着她的，为什么爸妈会推她给李奇楠顶罪？ 她想不通。 李大嫂哎哟一声，挑拨离间，“老三，你们两口子为了保李奇楠，是一点都不管李元宝的死活了！” 又嘲笑李元宝，“ 你也是活该！你想着帮你哥，你哥眼里可只有他自己，李元宝，你傻不傻？哪有当父母的不重男轻女的？你还当你爸妈是真疼你？哈哈哈……” 李元宝僵硬着脑袋转了半圈，去看李奇楠。 李奇楠脸色惨白，眼底有羞臊有愧疚还有……恳求。 “……是吗？” 李元宝嘴唇蠕动，自言自语问了句，这个重男轻女的念头一旦在心里发了芽，疯了一样四处疯长，扎入到她血脉中，血淋漓的疼。 她抬眸看了一圈，发现没有一个人为她求情。 看热闹的村民骨子里都是传统封建的，即使对家里女孩好，也没几个在这种抉择时选闺女的，所以也没人觉得李老三两口子做错了。 两个公安对视一眼，掏出手铐跟李老三确认，“确定？” “确定。”李老三点头。 李元宝的心，一瞬间如坠冰窟。 公安说了个成，走到李元宝跟前先把人铐起来，“下药害人，你这已经构成犯罪了，但今儿晚上就是大年，审是没法审的，你先跟我们回去，在里面待到初六，上班了再说。” 另一人眉头皱成了川，又嫌弃又带着点讨好，凑到门口跟里面的李文风说话，“李同志，你人怎么样？需要送你去医院吗？” “多谢公安同志，我只是有点虚弱，休息休息就好了。” 公安哎了声，挤出一个笑容，“那我们就先把人带走了，你们……赶紧把人捞出来收拾收拾，怎么能让一个病人呆在这样的房间里。” 两人推搡着李元宝走了，走了就走了，剩下的人立刻投入到争论中。 “李奇楠跟李桑臣都不想养文风哥，那文风哥怎么办？” “……沈大花儿不说了给老两口养吗？” “他们都多大年纪了？搬得动文风哥吗？文风哥想上个厕所李叔估计都没法子……” “……不还有咱们哥几个吗？” 有人说了句这，场面立时安静了几秒，有人出声反对，“都是有家庭的人，谁不得侍弄庄稼？哪有空一直守着他？” “你怎么说话的？你当年没吃过文风哥烤的鸟蛋了？” “一码事归一码事，文风哥的恩我们记心里，偶尔搭把手那我们都没二话，但……我们也得生活啊。” “……虽然难听，但话糙理不糙，大家都得生活，再说，文风哥姓李，就该李家人养。” “对！论恩惠，李家人才是最大受益人！文风哥当兵这么多年，钱都花在他们身上了，他们就该养！” “对对对！” 人群里一片应和声，把责任纷纷推到了李家人身上，好像他们不给李文风养老送终就是大逆不道、天理不容。 李老大的脸色一片铁青。 “你们叫唤啥？！谁说不养老二了？你们一个个站着说话不腰疼，道德绑架起我们了！”李大嫂朝地上呸了口。 李老太看着闹腾腾的村民，瞥了眼残废的李文风，哎哟一声，“我的老天爷啊，这是要逼死我们老两口啊，我们都一脚迈进土里的老骨头了，还怎么照顾这么个大活人啊？！” 接着，就开始哭天抢地，骂另外三个儿子。 “老大、老三你们那良心被狗吃了啊，老二小时候对你们那么好，好吃的好喝的都没少给你们，老大你儿子的工作还是老二给安排的，老三你那一身打猎的本事还是老二教你的！……” 李老大满眼不耐，“妈，我眼瞅着也是要当爷的人了，实在没精力照顾老二，也供不起他庞大的医药费和康复费用。” “我也不行，我还得攒钱供我俩儿子上学念书，哪有空二十四小时围着二哥？”李老三则左耳进右耳出，自诩脸皮厚，压根没把李老太的话当回事。 李老太一拍大腿， “你们没良心……” “妈，他们都嫌弃我，我不让他们照顾，以后我跟你和爸生活。” 李文风一脸怒色，愤愤的瞪过李老大跟李老三，叫李老太。 李老太正酝酿眼泪呢，一听李文风这话，登时僵在原地，一脸抗拒。 半晌，张了张嘴，抹了一把没眼泪的眼角，“不是，老二，我跟你爸搬不动你，而且……我们也没钱，你这以后就是个无底洞，我们养不起你。” “爸，你咋说？”李文风仰头盯着李老头。 李老头紧抿着唇，看着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老二，你妈说的没错，我们……确实养不起你。” “你们也不愿意养我这个残废。” 李文风嘲讽一笑，眸底没什么情绪的跟李老头对视，“那就照原来说的，把我过继给大伯吧，以后我是死是活都跟你们这一大家子没有半毛钱关系。” “老二……”李老头有些不忍。 第272章 二叔，打哪论的？ 李家人当场懵圈，“……” 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吗？为什么又要拆家？！ 眼镜男迟疑了一下，李文风脸色立刻冷下来，“怎么？我自己花钱盖的房子，我不住了还不能拆了？” “……当然能。”眼镜男点头。 李文风说，“那就拆！” 眼镜男哎了声，招呼同龄的壮劳力，“哥几个，旁的忙咱们帮不上，拆个房子的忙咱们还是能帮文风哥一把的，是不是？” “是！”一群人齐声应，声势震天。 李家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不许拆！不许拆！” 李老太支棱起胳膊，拦在堂屋和自己住的东屋前，“谁都不许拆我的房子！” “文风哥，你看？”眼镜男皱了皱眉。 李文风笑了笑，“那就不拆堂屋跟东屋，算我报了爹妈的生养之恩。” “都听到了吗？除了堂屋跟东屋，其他房子的砖瓦都给文分哥拆下来，他还得靠这些砖瓦起房子。”眼镜男自作聪明的加了些自己的理解。 李文风什么都没说，坐在轮椅里看着一群人撸着袖子抄着家伙，点了火把照亮院子，开始爬屋顶掀砖瓦。 李大嫂哎哎几声，想拦不敢上前，急的原地跺脚。 “当家的，你快拦住他们啊！大过年的，房子给拆了咱们住哪啊？” 李老大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也想拦，可他拿什么拦？！ 他现在充其量是隔壁房的堂哥，亲大哥时他都管不住李文风，现在…… 李老三搓了搓手，小碎步挪到轮椅旁，叫了声，“二哥。” “诶，别乱叫，我家只有我一个儿子，我可没兄弟姐妹。”李文风瞥了李老三一眼，嗤笑道。 李老三，“……” 李老大内心：他就知道，李文风一过继，肯定不认他们这房的人了，果然被他猜对了。 “老二！” 李老头神色颓然，腰似乎被什么压弯了，直不起来，他直直盯着李文风，一脸疲态，“……你非要闹成这样吗？” “闹？” 李文风哈了声，“我媳妇孩子被你们这一大家子欺负的时候，你不说其他人闹；你们一家觊觎我媳妇的好运来想给我塞个儿子抢我媳妇的钱，你不觉得他们在胡闹；我把自己花钱盖的房子拆了就是闹？” 李老头一脸难堪，身上像被蚊虫叮咬般难受的没地方躲藏。 偏这时，李文风又嗤笑着说了句，“二叔，打哪论的啊？” 李老头霍然抬眸，与儿子视线相撞。 下一秒，李老头的腰更佝偻了，脸上眼底写满了伤心。 “噼里啪啦”的声响络绎不绝，房顶很快被拆干净，胆大的村民开始踩着四周的墙拆砖头，丢到下面有人接着。 人多速度快，泥浆盖起来的砖瓦房，很快被肢解，变成了一摞摞砖瓦摆放在地上。 李老太哎哟哎哟的叫着，眼看做饭的灶屋也被夷为平地，跳着脚哭骂，“老二你不孝啊，你把灶屋都拆了，你让我跟你爸咋吃饭……” “二婶，母慈子才孝，你不干一个当妈该干的事，凭什么要求儿女孝顺？”李文风回嘴。 李老太抹眼泪儿，“你是从我肚皮里爬出来，就这一条，你一辈子都还不清！” “我媳妇一条命，我家小三儿差点被你送去配阴亲，你们差点活埋了我媳妇孩子，还不够？” 提起这些事，哪怕过去了几年，李文风还是忍不住后怕的心口发颤，“……说点别的吧。” “我一把屎一把尿养大你……” 李文风出声打断，“我八岁就能进山打猎养活我自己了，到我当兵，我往家带的那些猎物养活了一大家人！更别提我当兵后往家里寄了十年钱，早该还清了。” 李老太再想不到能要挟到儿子的事，无措的去看李老头。 李老头抿了抿唇，“老二，天下无不是的父母……” “是吗？” 李文风笑看李老头，“那你怎么老埋怨你爹娘，说他们偏心你大哥？” 李老头被噎住，怔愣着说不出话。 “别没理由硬找借口，自己做不好榜样就拿孝道压人，你们不觉得羞耻我觉得丢人。” 说完这句，李文风再不看老两口。 李老头被儿子的话刺激的身子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老头子……” 李老太哭着去扶李老头，“老二，你真是失心疯了，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和你爸？我们才是你最亲的人啊……” “老二，你太过分了！” 李老大不知道发的哪门子神经，突然快步走过来，挡在李老头跟李老太跟前，让李文风给他们道歉。 “……就算你过继给了大伯，爸妈也是你的长辈，生你养你一场，你怎么能骂他们？快跟爸妈低头赔不是。” “你带着老婆孩子到我媳妇店里闹事，道歉了吗？”李文风反问。 李老大，“……我们被关了那么多天，她一点损失都没有，该道歉的是她吧？” 都过去几百年的事了，现在秋后算账？ 算的着吗？！ 李文风抬了下眼皮，对李老大嗤笑一声，“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是个废人，怎么不了你？” 难道不是吗？ 他敢冲上来，就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了。 “豆豆，把擀面杖给我拿过来。” 李珊瑚哎了声，一溜烟跑去灶屋的废墟中，准确的找到了擀面杖，再跑回来递给李文风。 李文风接在手里掂了掂，朝李老大一笑，“你猜，我这一擀面杖下去，能不能把你的腿打断？” “……什么？” 李老大一愣，话才说出口，眼睛看到李文风举起擀面杖打向自己的腿，瞳孔骤然一缩。 他急切的想往后退，觉得退出轮椅势力范围，李文风就打不着他了。 谁知道，擀面杖虚晃一招，并没有落在他的腿上，他逃开了。 “……啊！” 惊喜声还没叫出来，骨头碎裂的‘咔嚓’声，让他一愣。 他的视线与李文风对视后，缓缓落在他踹在自己腿上的脚上。 老二……不是残废吗？ 他怎么能站起来？ 李老大疼懵了，整个人长大嘴巴想吸气吸不进来，想叫发不出声音。 下一秒，整个人哐当一声摔到地上，一声惨叫突破天际。 “啊！” 第273章 自己跳还是我踹进坑里？ “当家的！” 李大嫂尖叫一声，扑过去想把李老大扶起来，手碰到他的腿，李老大又是一声惨叫。 “啊！……疼！” 李老大疼的浑身哆嗦，只一小会儿功夫，秋衣秋裤已经湿透了。 一张脸白的跟张纸一样，额头大颗大颗的冒着冷汗。 他抱着腿，抬起眼眸，与居高临下的李文风视线相对，眼底恨意翻涌，嘶叫，“李文风！” “我在。” 李文风朝前走了两步，蹲下身。 “你还想干什么？你这个疯子！疯子！” 李大嫂想拦不敢拦，只敢把一半身子缩在李老大身后，大声叫嚣。 李文风一擀面杖敲过去。 李大嫂躲闪不及，被一棍子打在胳膊上，疼的哇哇大叫。 李老大看神经病一样看李文风。 “你居然打女人？” 李文风嗤笑，“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打女人了？” “我要报警！我要报警让公安把你抓起来！”李大嫂抱着胳膊，又惨又可笑的叫嚷着。 李文风没搭理她。 拿着擀面杖在李老大折了的腿上敲了两下，“很疼？” “疼。”李老大咬牙。 李文风嗯了声，“疼就对了，想知道我为什么废你这条腿吗？” “为什么？” 李文风呼出一口气，凑近他，“把我俩姑娘打晕丢坑里那事儿，你起的头吧？” 李老大的瞳孔骤然一缩。 李文风退开，“哪怕是陌生人，都做不出来这么丧尽天良的事，你……我亲大哥，我姑娘的亲大伯，做出来了。” 他满脸的嘲讽，看着李老大，眸子里淬满了冰渣。 “……真真畜生都不如！” 李老大神情难堪，脸上青白交错，抿紧唇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李大嫂骇然的望着李文风，嘴张了张，跳起来就朝外跑，“杀人啦，李文风杀人了！公安同志……” “她要去镇上报警，拦住她！快。” 眼镜男突然出声，几个村民忙抬脚追上去。 不一会儿，倒剪着胳膊，把人推搡到李老大跟前，李大嫂踉跄了两下，跌坐在地上，望着李老大欲哭无泪。 “当家的，他们不让我去找公安，李老二疯了，他要给他媳妇孩子报仇……” 李大嫂瑟瑟发抖，不敢看李文风。 低声喃喃着，“一个都别想跑，谁都跑不了，李老二疯了，他疯了……” “老二啊，你得了失心疯啊，你怎么能把你大哥的腿打断？！我跟你爸以后还得靠你大哥养老嘞……” 李老太拍着大腿哭，大叫造孽，“樊清一那个狐狸精，把我儿子的魂儿都勾走了，让他不认爹娘，不认兄弟啊……啊！” “啊！” 两声尖叫从母子嘴里同时响起。 李文风朝李老太咧嘴一笑，痞气十足，“二婶儿，你知道的我这人护短，你骂我媳妇儿，我就打你儿子，你骂一句我打一巴掌，骂十句，我就随意废你儿子的胳膊腿一条……” “你！” 李老太愣住，不敢置信的瞪着李文风。 李文风挑眉抬下巴，“继续啊。” “妈，你不要说话了，憋住憋住啊！” 李老三捂着被一巴掌打肿的脸，只觉半边脸都木了，哪还敢让李老太再开口。 他算是看出来了，二哥那腿根本就没事，他也不是残疾，肯定早就将养好了！ 先前那么说，是故意试探他们的。 结果，他们这一大家子没一个是东西的。 搁他身上，他也得疯。 谁知，疯批二哥下一秒就踹过来一脚，李老三来不及反应，人就贴着地面飞撞到身后的树干上，腰跟折了一样，给他疼出了一身汗，愣是没爬起来。 “我让你说话了吗？”李文风斜过去一眼。 李老三苦笑，他错了。 原本以为二哥没了，他才敢放肆一点儿的。 要是早知道二哥还活的好好的，再借他几个胆儿他也不敢。 “二哥，我错了。” 李文风满眼讽刺，“李老三，有些事你清楚我清楚，你觉得那些伤害是一句你错了能抹消的？” 李老三噎住。 “二哥想让我做什么，但凡我能做到的，我绝无二话。” “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家人面前，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次。”李文风把擀面杖往另一个手心砸了几下。 李老三扶着树慢腾腾站起身，已经疼出了一头汗。 “爸。”李奇楠小跑过去扶住他。 李老三借着儿子的力气，朝李文风郑重点头，“好，我记住了，我们一家三口绝对会离二嫂她们远远的。” 眼瞅着兄弟反目，家宅不宁。 李老太难过的眼泪都掉了下来，哭着叫李老头。 “你快劝劝老二，都是一家人，他这个没良心的，是想跟我们彻底断绝关系啊。” 李老头木然的看着李文风，觉得自己心头那股不安终于尘埃落定了。 老二…… 还是没了。 他张了张嘴，想说不是他让老大写休书，老二你媳妇跟孩子就都没了，但话到嘴边，又被他吞咽回去。 老二要是反问，他媳妇孩子为什么会没，自己怎么回答？ 李老头回答不上来。 事情做了就做了，不能因为最后没达到预期，就当没做过。 他当时头脑发热，也确实动了把人送去给老二作伴的念头。 院子里一时北风呼啸，只剩砖瓦被拆卸的声响，李老太呜呜的哭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院子里只剩李老太和李老头住的东屋和待客的堂屋还立着，其他房子拆的都只剩个地基了。 天边泛白，已经隐约能看到远处的深山了。 李文风扛上擀面杖，一屁股坐回轮椅里，点了一堆村民的名字，“你们回家带上铁锨、抓钩，跟我去地里一趟。” “文风哥，去地里干什么，你跟我们说，你这几天都没休息好，就别过去了。”眼镜男露出笑盈盈的说。 李文风扫了他一眼，“去把我的衣冠冢给刨了，我还活着立什么衣冠冢，不是咒我呢吗！” 眼镜男愣了下。 “对对对，是该刨了，留着它不吉利。” 他抬手招呼被点名的村民，“赶紧的回去拿铁锨跟抓钩，到地头汇合，今儿个就是大年了，赶紧把衣冠冢刨了，别留着给文风哥招晦气。” 一群村民乐呵呵的应好，欢天喜地的你推我我推你涌出了李家院子。 在地头汇合时，天色真的大亮了。 一群村民簇拥着李文风，往衣冠冢去。 七嘴八舌问他，“你的腿真好了吗？” “……你没残废，是故意骗李家人的啊？” 李文风但笑不语，等衣冠冢被挖开，埋下的衣服拿出来直接点着烧了，他叫人继续挖，挖大点。 “行了。” 他叫停，上半身靠着轮椅，拿擀面杖指着坑，“你们是自己跳进去，还是我把你们踹进去？” 第274章 还有下次 “……什、什么？” 一堆人都懵了，愣愣的看着李文风，“文风哥，你说什么？” 李文风很有耐心的重复了一遍。 周围一片哗然。 “为什么啊文风哥？我们是在帮你刨衣冠冢啊……” “怎么冷不丁来这么一句？文风哥不是来真的吧？”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咱们先前冷眼旁观，没帮文风嫂子和她俩姑娘？” 其余人，“……”这可能就是真相。 眼镜男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蹲下身，仰头看着李文风，“哥，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们当初是鬼迷了心窍，偏信了李家人那套扫把星、克夫命的封建迷信言论，没出手帮嫂子跟侄女，但……” 对着李文风那双能洞察人心的眼睛，眼镜男有些心虚的别开了头。 “……我们没害过她们，李家几次去镇上闹嫂子的火锅店，我们一次都没去过，真的，不信你可以问大家伙。” “二柱。” 李文风没看别人，只盯着他，“我走之前怎么交代你们的？你们又是怎么答应我的？” “……你说你不在，让我们护嫂子和侄女们不受欺负。”眼镜男有些羞愧，满眼歉意的解释，“我们都以为你死了，才……” “我媳妇孩子被撵出李家大院，无家可归的时候你们都在吧？”李文风摩挲着擀面杖头，淡声问。 眼镜男点头，“在。” “我媳妇孩子在这坑边被打的头破血流，被李家人推搡进坑里，你们都在这看着呢吧？” 眼镜男心底一颤，迟疑的嗯了一声，又张嘴想解释什么。 “她被大半村子的人堵在宋婶子家门口，撵她们出山河村，你们有参与吧？” 李文风抬眸，看着眼镜男，眸色又深又凉。 眼镜男身子抖了抖，视线扫过与他同样惊惶的村民，耷拉了下脑袋，“……有。” “我再问一遍，你们是自己跳进去，还是我把你们踹进去？” 李文风不再看眼镜男，从轮椅上站起身，平等的扫视着忐忑不安的所有人。 没人往下跳，但有人转身想跑。 李文风捞了把铁锨，几步追上去，铲着对方的脚下路，几个回合把人撵到坑边，一铁锨给拍了进去。 那人大叫着站起来想爬出坑，被李文风抡铁锨拍天灵盖警告，只得老实的站在坑里。 “我跳！”眼镜男咬牙，第一个主动跳进去，“我没听文风哥的话，没保护好嫂子和侄女们，我有错，只要文风哥能消气，活埋了我都愿意。” 李文风瞥了他一眼，嗤了声。 有眼镜男开头，其他人犹犹豫豫、迟迟疑疑的跟着跳下去大半，剩下一小半逃不掉也不想跳，就想跟李文风讲道理。 “文风哥，我们也是被李家那群人骗了，你看先前我们都帮着嫂子的……” “我们要是知道文风哥没死，肯定不会信李家人的话，那么针对嫂子她们。” “文风哥，看在我们真帮过嫂子他们的份上，饶了我们这一次……” “是啊是啊，我们以后一定不犯了。” 李文风舔了舔后槽牙，满眼嘲弄的看着这些跟他掰扯的玩伴，“我有哪一次鸟蛋掏的少就不给你们吃了？还是哪一次你们让我帮忙我没帮？找，给我找出来你哪怕一件，你们眼睁睁看着我媳妇孩子被埋这事我可以不计较，你们看我躺在呕吐物里熟视无睹我也可以不计较，找！” 说到最后，他面如冰霜，冷冷扫过他们。 “找不到就别怪老子不客气！” 几人被他说的心底发毛，真的开始扒拉小时候的记忆。 可他们记忆里，都是跟着文风哥吃香喝辣的事，只要跟着他，没有一次落空的，只要求到他跟前，再难办的事他都会想办法给办了。 几人羞臊的脸皮涨红，“对不起文风哥。” 李文风懒得跟他们再废话，一脚把人踹了进去，剩下那几个不等他动手，自己主动跳了进去。 一整个大坑里，人挤人，站的满当当的。 李文风握着铁锨，铲土往坑里洒。 一群人都要被他这操作吓疯了，这是要活埋了他们啊？！ “文风哥！” “错了错了，我们错了，文风哥！” “……你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我们以后再不敢了。” “下次你再失踪，我们一定站在嫂子这边儿，文风哥啊……” 李文风撂了半天，土一撂下去，就被那些人踩在脚底下，眼瞅着，人头都露出来了。 村长来了。 “你小子干什么呢？” 李文风冲他一笑，“青山叔。” 村长扫了眼坑底那些灰头土脸的村中劳动力，拿手指点过去，“活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那会儿我就提醒你们，非不听，是不是活该？” 第275章 打死他偿命！ “还有？” 村长多嘴问了句，没等李文风回话，就摆了手，“成，大过年的，你心里有点数就成。” 他媳妇跟孩子在村里受的欺辱和委屈，不能让他当没发生过。 他们两口子一个比一个有出息，这山河村以后估摸着也就过年回来一趟，也可能几年都不回来一趟。 李文风笑笑，“谢谢青山叔。” 等村长走远，三姐妹到了他跟前，后面乌泱泱跟着一群灰头土脸的村民。 见李文风在村当街等他们，都不敢往前走了。 “文风哥，你是在等我们吗？” 眼镜男小跑过去，小心翼翼的问。 李文风淡淡点了下头，“有笔账，今儿个也算清楚吧，算清楚了以后好老死不相往来。” “文风哥！”眼镜男霍然抬眸，直直看着他，“你说什么呢？你对我们打小的恩情，怎么都算不清楚的，我们真的知道错了，保证没有下一次，不信你问大家伙……” 他满脸慌张，眼底有着比刚才跳坑被洒土还要浓的恐惧，“文风哥，你别不要我们啊。” “阿璃、珠珠，带着豆豆去宋奶奶家找你有为叔，让他拉上架子车来当街。” 李文风安排三个女儿，“豆豆，把你的宠物猫带上。” “猫？”李珊瑚瞪眼，亲爹，那是老虎，你确定？ 李文风挑眉，“对。” “成。”李珊瑚咂嘴。 姐妹俩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她走了。 眼镜男把李文风的意思传达给村民，众人都慌了。 啥叫算清楚了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文风哥这是不要他们了吗？ 一群人希冀的望着李文风，李文风面上没什么情绪，扫过众人，“总让你们欠着也不是个事儿，索性今天一次解决了，你们自己小时候吃过我多少东西，就还我多少，我在这等着。” 村民们更慌了。 “文风哥，我们错了，我们不该那么对嫂子……” “我们再也不敢了，文风哥你不要丢下我们。” 李文风看着他们眼红懊悔的模样，真的什么情绪都没有。 第276章 你凭什么 “……李老大是哑巴了吗？怎么就不知道拦住她？！一点脑子都没有！” 村长气急败坏，破口大骂，“兔崽子，八成是心里气不过被你踹趴下，当着那么多人丢了脸……” “文风，现在怎么办？你要不要先打电话回部队，给你们领导解释一下？” 村长满眼担忧，气的心口发堵。 你说一个村里有几个当兵的不稀奇，可能这么年轻就干上连长的，他们这十里八乡也就李文风一个！ 这还立过大功，眼瞅着过了年回部队就 有大出息了。 李家人的脑子是不是都被驴踢过？！ 不，是祖上传下来那点脑子，全给他们用来使坏了！ 一群没有良心的狗东西。 “没事，青山叔。” 李文风嘲讽一笑，安抚村长，“都走到这儿了，不差她这一哆嗦。刚好许久没去过镇上了，你帮我转告一句，我一会儿就过去。” “你过去什么过去？” 村长皱眉瞪他，“他们两口子没安好心，你还由着他们害你？你去了八成是要被以伤害人抓起来的，这大过年的……” 李文风张嘴想解释什么，村长一拍他胳膊，“我跟你一起去，我给你作证，那脚就不是你踹的，是他自己……没站稳摔的！” 说完，眼睛亮了一下，“……对，就是他自己摔的。” 李文风，“……” 他扭头跟樊清一对视，很是哭笑不得。 村长急匆匆走了，到门口又叫李文风，“我去找一趟李云实，你去村口等我，我们一起去派出所……” 声音带着回音飘远。 李文风牙疼似的‘嘶’了声，跟樊清一商量，“给青山叔的年礼得再加两成，就冲他这颠倒黑白也要把我给撇干净的劲儿……” 樊清一扑哧笑了。 “青山叔是担心你，你刚才怎么不跟他说你已经把退伍申请交上去了？” 李文风双手抱住后脑勺，往椅子上一靠，眯着眼仰头瞧太阳，“你看青山叔给我开口的机会了吗？” 樊清一，“……” 宋有为跟江艳红也笑了。 宋有为主动请缨，“文风哥，我也去，再叫上几个本家的兄弟一起作证，定性为互殴的话双方都有责任。” “对！文风哥，让成然爸跟你一块儿去。”江艳红也说。 宋婶子抬眸朝李家的方向看了眼，摇头叹气。 她对李老头已经说不是失望还是什么了，只觉得这人跟小时候一点都不一样了。 …… 李文风没让宋有为跟着去，坐着村长的二八大杠去了镇上派出所。 哦，村长没叫动李老头。 李老头说这是他们兄弟之间的事，他做家长的，不好插手。 村长气的指着李老头的鼻子骂了半天。 所长还是那个桑所。 看到李文风，亲自迎了过来，“李同志，这大过年的，还让你跑这一趟，失礼失礼。” 也不忘招呼村长。 “人都在审讯室，我领你们过去。” 路上，小声劝李文风，“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好，实在不行我再帮你吓唬吓唬他们，你放心，绝对不会让他们影响你那什么……” 桑所笑的意有所指，李文风笑着道谢。 审讯室打开，大房一家三口果然都在。 看到李文风进来，三人齐齐往后退。 李桑臣推李大嫂，李大嫂咽了咽口水，指着李文风叫桑所，“公安同志，就是他把我男人的腿踹断的，你们快把他抓起来，快把他知法犯法的事报告给他领导，让他以后再也当不……” “安静点!”桑所对上她，一脸的笑意瞬间换成了严厉。 李大嫂正说的顺溜，冷不防被打断，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她不敢再说，就去推李老大，“当家的，你说。” 李老大迎着李文风的目光，没有开口。 李大嫂急的跺脚，“你还念着你们那点兄弟情分，人家念了吗？一脚就把你腿踹折了，人医生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还不确定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你知不知道后期我们还要花很多钱复诊观察，万一……我当家的就成残废了！你让我们一大家子怎么活？！” 李大嫂气的朝李文风啐了口，推李老大，“你说话啊！他都在你头上拉屎了！” 第294章 果然有猫腻 “嗯？” 樊清一迅速收了情绪，抬眸看李文风。 李文风满眼担心，想说什么，但顾及孩子们都在，只笑了笑，朝她手底下的杯子努了下嘴，“饮料溢出来了。” “……啊。” 樊清一恍惚了一下，看到满桌的可乐，忙放下瓶子，拿毛巾去擦。 李琉璃跟李珍珠交换了一个眼神。 妈有情况。 李珊瑚左看看右看看，好吧，亲妈亲爸心心相印心有灵犀一点通，大姐二姐是双胞胎互相有感应，就她，连个能说心里话的都没有。 哦对了，在小说里，她是个没官配的可怜社畜，钱没攒着，还被人嘎了腰子。 那都不能用一个惨字形容。 李珊瑚朝天翻了个白眼，骂了句脏话。 吃完烧烤，一家人坐一块儿说了几句闲话，纷纷回自己屋睡觉。 李文风才问起樊清一适才怎么了？ “我先捋一捋……”怎么跟你说。 事关几个孩子的安危，樊清一斟酌了一下，把李珊瑚的心声说了。 李文风的眉头瞬间蹙的紧紧的。 他没有问小女儿怎么知道的，第一时间的关注点是，“你是说李元宝为了嫁入蔺家，会对咱们女儿下手？” “……我跟你说过，我难产的时候做过一个梦，那个梦里豆豆被李元宝割了肾，谎称是她自己的，给了蔺渚辰的妹妹，她才顺利嫁入蔺家，得到蔺家从上到下的喜爱，豆豆因此……” 樊清一攥了攥手，“……后来，肾脏排异，李元宝把主意打到了寻回来的珠珠身上，割了她的肾，为绝后患，找人开车把珠珠……” 明明已经过了那么多年，但只要想起那个梦。 樊清一就忍不住心口发颤，疼的不能呼吸。 李文风握住她的手，一双眸子冷凝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我知道了，我找人二十四小时盯着蔺渚辰，还有李元宝，不会给他们一点可乘之机，蔺渚辰那个妹妹……” 他危险的眯起眸子，“他们蔺家最好不要打我们女儿的主意。” 否则…… 他不介意让他们看看，他这个退伍的兵王，为了妻女，能做出什么事来。 这一晚上，樊清一浑浑噩噩的，一直没真的睡沉。 早上起来，夫妻俩都顶着一双黑眼圈。 奇怪的是，双胞胎眼睛底下也是一片乌青。 李珊瑚蔫蔫儿的趴在桌子上，一点胃口都没有。 谁懂她一肚子秘密却无人能说的寂寞？！ 憋死她了。 …… 到公司，李文风就把人撒了出去。 没两天，手底下的人就查到了蔺渚辰妹妹的消息，“你是说她跟我小女儿在同一所学校？都在京大附属中学？她在高一？” “是，我们还找到了她入住的一家私人医院的主治医生，拿了一份她的病历，在这里。” 手下把一个档案袋递过去。 李文风接过来，打开翻阅。 “……蔺渚辰的妹妹是早产儿，胎里带出来的先天不足，身子孱弱……” “这个是什么？” 李文风点着其中一张纸，点着上面写的输血史。 手下扫了眼，解释道，“她每次发病抢救，都需要输血，我回来时，刚好碰上她发病进抢救室，护士领着几个跟她年岁差不多的孩子在抽血，身上……” 手下迟疑了一下，看李文风。 李文风抬眸，“怎么？” “……那几个孩子身上穿的是京大附属中学的校服。” 李文风的眸子骤然一冷，“你是说？” “我问过护士，护士说每次都需要至少六个人一起抽血，每人200ml，因为蔺渚辰的妹妹输血太多，血型跟普通人还不一样，叫什么rh型……” 手下人解释着，李文风看着纸上密密麻麻的输血史，眉头蹙的越来越紧。 “李总，还有件事。” “说。” “抽血时，护士一直在给几个孩子洗脑，说他们是在做好人好事救同学性命，哄着他们不让他们告诉家里人。”说这些话时，男人皱了皱眉，显然不太赞成这种做法。 李文风突然想起豆豆入学时，他们学校是做了个体检的。 那不就意味着，他闺女的血型他们也知道？ 还有一个问题，学校为什么会这么配合蔺家？ 很快，李文风就知道了答案。 第297章 认不认识一个叫李奇楠的人？ “你在教我做事？” 康队盯着他，目光逐渐变的严厉，“石头，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画像……是谁让你偷走的？” 石头嘴唇哆嗦了两下，紧张又恐慌的往下连咽了两口口水。 “康、康队……” “你想好再回答！”康队厉声低喝。 石头呼吸一滞，与康队对视良久，还是摇了头，“康队，没人让我偷画像，是画像不见了吗？” “……” 康队看着他，满眼失望。 但也只是一瞬，下一秒，康队提醒石头，“做好选择就不要后悔，我这里不会再给你机会。” 说完，扬声叫自己亲信进来，把石头先关去审讯室。 亲信愕然，“老大？” “他偷走了嫌疑犯的画像。”康队面无表情道。 亲信眉头一蹙，出手快如闪电，一把擒住了石头，将他双手背后，人往下压。 石头被压的身子弯曲，出声叫，“康队，我没有偷画像，我压根不知道画像在你办公室……” “你跟你未婚妻什么时候结婚？” 康队突然问了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 别说石头，就是亲信也愣住了。 石头仰着脑袋看康队，“下个月定亲，十月结婚。” 康队盯着他，直看进他眼里，石头这时候还没发觉哪里有问题，觉得自己隐藏的天衣无缝。 “你……打他未婚妻家电话确认一下。” 亲信‘啊’了声，钳住石头胳膊的手推了推，“电话号码是多少……” “我未婚妻家没电……” 话字没说出来，石头的脸色就不好了，他当时给木从云报信，被抓包用的就是给对象打电话的借口。 这是被发现穿帮了。 石头僵硬的抬头看康队，一双瞳眸里全是惊恐与害怕，“康、康队……” “画像给了谁？”康队再问。 亲信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石头已然垂下了头，“我……不能说。” “真特么是你小子偷的？你疯了？！” 亲信瞪大眼，不敢置信的推搡着石头，“赶紧交代，你马上要订婚结婚的人了，在这种事上栽下去你以后还能干什么！” 第298章 这哪是少了份危险？ “大概……有些人是天生坏种。” 李文风神情嘲讽，从鼻间发出一声嗤笑。 他也曾百思不得其解，明明他待几个兄弟有求必应，待他们的子女当亲生的竭尽所能为他们谋划，待父母更是再愤怒都没想过动他们一根手指头，什么情况下都想彩衣娱亲替他们着想。 结果呢…… 亲妈和长嫂合伙虐待、羞辱他的妻女。 亲爹和亲哥冷眼旁观。 没见他尸骨就立衣冠冢，想虐杀他的妻女…… 他替妻女出头，他们还觉得他向着一个外人！ 真他、娘、的可笑！ 他当了十几年的笑话，是全村人津津乐道的天大笑话！ 还有他幼年曾帮助过的同村同龄人，哪个不知道他的妻女在家过的是什么日子？！ 却没有一个人告诉他？！ 哪怕一个！！！ 他都不觉得那些年白救了人！！ 李文风只觉胸腔憋的几乎要爆炸，深吸一口气，才发现自己刚才因为愤怒没呼吸。 他满眼自嘲。 问康队，“李奇楠这行为，能判多久？” “……不好说，我需要进一步查证，再把证据与本人的证词对上，递交检察院提起诉讼，再经法院审判……” 两家的恩怨听起来像不死不休的感觉。 康队眉头扭了扭，提醒李文风，“李总，李奇楠此人反侦察能力很强，他一开始化名找人对付好运来，自己隐居幕后，如果不是这家人做的太过，李奇楠这层身份根本不会被发现，而木从云这人就会凭空出现凭空消失……” 看在樊清一和李文风是受害人的份上，他多解释了两句。 “……如果是对手，你们两口子需要多注意。” 对方的好意，李文风还是明白的，他微笑道谢，“等这事忙完，请康队去我们安保公司指导指导我手下那群人，在社会跟在部队里的规矩不一样，他们得适应。” 康队哈哈大笑，“好说好说。” 挂了电话，李文风才发现樊清一 一直在帮他顺心口憋着的那股气。 “别生气，这种事再一不再二，我知道怎么防备。”樊清一轻声安抚他。 第302章 谁敢去说？ 能一人单挑西南那么多面粉窝，挑起内乱趁机拔除，李文风是个人才！ 带着三个女儿，被婆家连休带撵走，一路挣扎熬拼，三个女儿培养出两个博士，还能打下好运来这片江山，樊清一是一点不比李文风逊色！ 一家人都很好。 苏二哥惜才，但他也有身为苏明赫二伯的私心。 刀疤男和他主子，是李文风亲手抓的，他们两个潜逃六年，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里盯着李家人。 他不能让侄子立在危墙之下！ 苏二哥带着资料又去了趟苏三家，把两口子叫到一块儿。 一边递资料一边问，“你们知道明赫跟这个李家的李珊瑚来往过密吗？” “李珊瑚？” 柳荷叶皱眉，“这名字听着有些耳熟，苏小三，儿子没在家提过小女生的名字吧？” “没有。” 苏三哥根本不信，自己儿子什么性子他们能不知道？ “那小子，根本不屑跟智商比他低的人做朋友，这个李珊瑚……难道很聪明？” 夫妻俩对视，柳荷叶眨眼。 “也许不只聪明？长的还很好看？” 苏三哥眼睛蹭一下亮了，甚至有点兴奋，“这臭小子，才屁点儿大……” 苏二哥，“……” 他按了按想跳的眉心，深吸一口气，“你们两个的关注点在哪里？！” “咳咳……” 柳荷叶不好意思的假咳，苏三哥啧了声，“二哥，那小子脑瓜够用，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苏二哥想扒开苏三哥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左边的面粉，跟右边的水，混到一起变成了浆糊！ “……你们先把资料看全再说话。” 两口子你看我我看你，凑做堆，开始从头看樊清一和李文风的信息。 看完，柳荷叶满脸担忧，仰头看苏二哥，“二哥，明赫那性子……他认定的朋友肯定会帮忙到底的，咱们……要不伸把手，拉他们一把？” 她点了下樊清一的资料，说，“这个樊老板我见过一次，是柳小四组的局，李家那个小姑娘我就是那次见过，很讨人喜欢。” 苏三哥侧眸看了眼妻子，右手弹了弹李文风的信息，叫苏二哥。 “好巧，这个李文风我们在部队比拼中遇到过，那是我唯一一次输掉兵王的比赛，这可是个人才。他这家世但凡好点儿，现在怎么着也是个团或旅了，可惜了……” “二哥，他们在明罪犯在暗，确实危险，难得明赫能交到朋友，咱们帮他们就是帮明赫，你说是不是？” 苏二哥看他呲牙咧着嘴，额头青筋直蹦。 他磨了磨牙，瞪了他一眼，“你也知道那两个亡命之徒藏在暗处，邵师的人找了几年都找不到，咱们这么短的时间去哪找？说话一点脑子都不过！” 柳荷叶眼底掠过一抹失望，轻轻叹了一口气。 苏三哥握住她的手，哎哎的拦住苏二哥，“二哥，有志者事竟成，你可是咱们家最聪明的人……唔。” 苏二哥把资料袋卷成筒，在弟弟头上敲了下。 “你们两个从明天开始，让明赫少跟李家那小姑娘来往，等把那俩亡命之徒抓起来再说。” 夫妻俩面面相觑。 这话，谁敢去说？ “二哥，那小子认定的事可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我们说的不管用，要不，你去说？” 苏二哥一噎。 他去说？ 他去说那小子只会敷衍他，表面说好，私底下该怎么做还怎么做。 可真真是个活祖宗。 比他自己儿子还难搞。 头疼。 苏二哥揉着太阳穴，直嘀咕，这小子就是太聪明了，有主见听不见旁人的话！ 唉。 算了，跟这两口子说不到一块儿，他回去找大哥去。 跟大哥商量商量怎么办。 自己家孩子，怎么着都不能让他处在危险下。 苏二哥匆匆来，匆匆走，临走，把夫妻俩挨个瞪了遍。 把人送走，柳荷叶唉声叹气，问身边男人，“苏小三，苏家在京城算是声明在外的‘名’门了吧？你说咱们在外面没树敌吗？” 苏三哥，“……怎么可能没有！” 不但有，还有不少。 “是吧？” 柳荷叶来劲儿了，扒着苏三哥的衣服，“我刚才就想说，李文风是招惹了危险分子，李家小姑娘身边儿危险，那咱儿子身边也不见得多安全，咱们家担心儿子，人家不得担心闺女？” 说完，眨眨眼，看着苏二哥离去的方向。 “……你说，二哥是不是想多了？” 苏三哥，“……是。” 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人李家是小女娃都没说什么，他家苏明赫怎么着也是男生，怎么就贪生怕死了？ “不成，我得去找二哥掰扯掰扯。” 苏三哥霍然起身，“你在家等儿子，跟儿子说，老爸支持他，自己的媳妇儿就得自己护着，老爸这边的资源随便他用！” 柳荷叶，“……” 她张嘴想问苏小三怎么就自己的媳妇儿了，苏三哥已经窜了出去。 不知道苏三哥跟苏二哥、苏大哥怎么掰扯的。 反正苏家所有的资源都对苏明赫开放了，只要他有本事，随便他用。 但有个前提，得保证他自己平安无事。 “好。” 苏明赫平时不屑情感外露，那一刻却肉眼可见的兴奋。 且很郑重的向苏家三兄弟道谢。 …… 暑假期间，李奇楠在蔺渚辰的介绍下，进入蔺氏企业从基层开始实习。 蔺父看不上李奇楠，丢了几句话头，底下人闻着味儿压榨李奇楠。 把一堂堂金融才子使唤成了跑腿儿的。 白天干不完的活儿，下了班得加班忙，还得帮别人做，做不好上头怪罪下来，都是他的责任。 几天下来，李奇楠的脑袋都是木的。 被几个身高马大的男人套麻袋时，他还在想自己最后那一笔账算的对不对，眼前突然一黑，一拳头砸在了他肚子上。 “唔……” 他反应过来，蜷缩成一团，大声喊叫，“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套我麻袋打我？” “……有没有人啊，来人啊，救命啊……” 外头的人一脚踹过去，啐了声，“打的就是你！兔崽子，良心被狗吃了……” “把麻袋拿了，胳膊打断，绑树上去。” 李奇楠脸色大变，抱住自己胳膊，“你们要干什么？你们……” 第304章 苦肉计 李元宝眼眶一红，“那我还能怎么办？你又不帮我，我十天半月见不到蔺渚辰一次，只能想这种铤而走险的法子……” 她声音一哽，带了点哭腔。 扁着嘴，可怜兮兮的看李奇楠，“哥哥……” 这张哭笑切换自如，连情绪都配合的天衣无缝的脸，熟悉又陌生。 李奇楠看着李元宝，只觉记忆中有着明媚张扬笑容的妹妹，好像死在了过去。 现在这个，更多时候像披着他妹妹这张皮的假人。 不过是互相利用，互取所需，装什么兄妹情深？！ 他面无表情的嗯了声，“你如果愿意听我的，那就按原计划，先把蔺渚辰的心拉回来，至少让他看到你不要生厌恶的情绪，做到这一点，我们才能进行下一步。” “……好，我听哥哥的。” 李元宝乖巧听话的点头，蒲扇着长睫毛撒娇，“那哥哥你把渚辰哥哥约出来，我想办法让他改变对我的态度……” 李奇楠的视线在她看似乖顺实则叛逆的脸上转了一圈。 按住她的肩膀，把人推到四合院外，丢下一句，“你自己想办法。” 说完，‘嘭’一声关上了房门。 李元宝，“……” 她难以置信，刚才还好好的，发什么疯突然把她念出来？！ “哥！” 她上前拍门，院门砰砰作响，院门纹丝不动，院内安静的像没人在家。 李元宝气的不轻，手都拍红了，也没见李奇楠再露面。 她瞪着院门好半晌，抬腿狠狠踹了一脚，才愤愤转身离去。 自己想办法就自己想办法！ 没李奇楠，她不照样从山河村挣扎到京城了吗？ 蔺渚辰…… 她照样能把他握手心里！ 她说东，他不敢往西！ 等着吧。 大话谁都会说，可事实却让李元宝愤怒到头秃。 她想了一百零八个主意，只要蔺渚辰愿意听她说话，就肯定会回心转意。 可惜，她连蔺渚辰的身都近不了。 琢磨来琢磨去，她咬牙狠下心，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拿了出来，请了几个地痞流氓。 又死皮赖脸的央求李奇楠，把蔺渚辰最近的行踪告诉她。 这一次，她保证能让蔺渚辰改变主意。 这话，李奇楠听了很多遍，耳朵都起了茧。 “最后一次，如果你没本事，那咱们的合作也不用继续了。” 李元宝冷哼，“这一次我一定会成功的。” 李奇楠瞥了她一眼，给了她一个酒店的地址。 “我跟蔺少明晚七点在这家酒店，宴请香港来的合作商，晚宴不会超过九点。” 李元宝眼睛一亮，一把抓过，“知道了，谢谢哥哥。” 第二天，李元宝掐着点到了酒店外。 那几个地痞流氓躲在暗处，等她手势再行事。 李元宝不错眼的盯着酒店大门，不知道等了多久，蔺渚辰和李奇楠陪着一男一女出来，送走他们，李奇楠去开车，留下蔺渚辰一跟人。 李元宝朝几个地痞流氓做了上的手势。 她自己则一把扯开自己的衣服，揉乱头发，哭喊着往酒店里冲。 “……救命啊。” 地痞流氓骂骂咧咧追上去，一把揪住她头发，把人往暗处拽，另外几人则抓着她的衣服肆无忌惮的拉扯。 看到蔺渚辰盯着他们，恶狠狠的瞪了眼，“看什么看？这我妹子！偷了家里的钱跑出来……” “我没有偷他的钱，我不是他妹子，我叫……” 李元宝猛的抬起头，一张脸楚楚可怜，泪水盈满眼眶，看到蔺渚辰，眼中迸发出强烈的亮光，挣扎着往他那边扑，“渚辰哥哥，救救我……” “救什么救？人家认识你吗就乱喊！” “把她嘴堵上，叫的人心烦！” “再叫信不信老子把你卖了……” 李元宝拼命挣扎，“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蔺渚辰皱了皱眉，朝李奇楠去开车的方向看了眼，没听到声音，还没来。 眼看李元宝要被那群人拖走了，蔺渚辰骂了句脏话，袖子一挽，快步走了过去。 几个地痞流氓见事成了，在李元宝耳边嘿了声，“你这小情郎还挺在乎你，妹子，以后再有这生意还找哥几个，你要什么样的，咱们都能演。” 李元宝被男人说话的热气熏的直想骂人，咬牙瞪了那人一眼。 那人呲牙一笑，冲蔺渚辰叫嚣，“少管闲事，哪远滚哪去？” “渚辰哥哥，救我，他们要把我拉去那种地方，救救我……”李元宝满脸泪水，眼睛红通通的，看上去很是楚楚可怜。 蔺渚辰瞪着那几人，“你们说是她的哥哥，知道她叫什么吗？” 几人对视一眼，为首的男人嗤笑，“你管我妹子叫什么，哟，你该不会是看上我这妹子了吧？” 男人上下扫视蔺渚辰，在他和李元宝身上来回打了个转，啧了声。 “臭娘们，这该不会是你的姘头吧？想要人简单，这个……” 他伸出食指中指捻了捻。 “……多少？” 男人晃了晃手掌。 蔺渚辰拿出钱包，抽出五百块钱甩过去，“把人放了。” 几个地痞流氓看到地上的钱，眼睛一下就亮了，丢下李元宝一涌而上，一人一张，把钞票捡走了。 李元宝怔了下。 蔺渚辰叫她，“还不过来？” “渚辰哥哥！”李元宝回过神，哭着冲进了蔺渚辰怀里。 蔺渚辰眉头拧了拧，按住她的肩膀想把人推开，李元宝浑身发抖，扁着嘴怯怯的看着他。 旁边几个地痞流氓还虎视眈眈。 蔺渚辰叹了声，怒斥几人，“拿了钱还不滚？！” 为首的男人看过他，又看李元宝，意味不明的哈哈笑了几声，一抬手，“哥几个，走了。” 等人走远，蔺渚辰再推李元宝，李元宝佯装体弱，就势跌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湿漉漉的大眼睛里盈满泪水，抱着自己，一声声叫着，“渚辰哥哥，我好害怕……” “你要是不出现，他们肯定把我拉去卖了……” 酒店外，时不时有用餐离去的客人，都会朝这边看过来一眼。 蔺渚辰看着李元宝的惨状，到底于心不忍，把自己身上的西装脱下来，给她披上，安慰道，“你别怕，你哥哥跟我一起来的，等会我们送你回去。” “……我没有地方去了。” 李元宝仰着布满泪水的小脸蛋儿，“渚辰哥哥，你最近为什么都不理我？是因为我在人大对那三个女孩做的事吗？” 她的提醒，让蔺渚辰瞬间回忆起那天，李元宝让人嫌恶的嘴脸充斥在他的脑海里。 他脸色一沉，站起身就要走。 第305章 霸道总裁和他的小娇妻 “渚辰哥哥……” 李元宝抱住他的腿，大哭，“就算死，你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吧？” “……是。”蔺渚辰冷声道。 李元宝正哭泣的动作一顿，失魂落魄的丢开他。 双目无神的仰望着蔺渚辰，口中喃喃，“为什么？” “为什么？你还问我为什么？” 蔺渚辰眸底掠过一抹凉薄，“李元宝，你当时安的什么心你自己清楚，要不是对方身份真的是上校，那天丑态尽出的就会是对方！” 李元宝嘴唇蠕动，想说什么，又神情悲凉的抿住了嘴。 蔺渚辰冷哼一声，“我一直以为你心性单纯善良，原来跟那些女人一样！一样刻薄势力，一样虚伪至极……” 他说了几句，觉得再多就是对牛弹琴。 “……这次是看在你哥哥的面上，再有下次我不会伸手，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抬脚离开。 走出两步，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空洞的声音。 “她们能欺负我，为什么我只是说几句话就要被喜欢的人厌恶……” “……难道我该坐任她们欺辱，不反击，才是渚辰哥哥你心目中单纯善良的好女孩儿吗？” 蔺渚辰脚步一顿，扭头看坐在地上的李元宝。 “可是渚辰哥哥，凭什么啊？” 李元宝神情哀戚，从地上爬起来时，蔺渚辰披在她身上的西装滑落，露出她被几个地痞流氓拉扯间伤到的肩膀和胳膊。 还有撕破的外衫。 她脸色惨白，身形单薄，摇摇欲坠，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 蔺渚辰有些心软。 “……你说是她们先欺负你的？” 李元宝摇头，“不重要了，渚辰哥哥，如果以后我任她们欺负，你是不是会觉得我还是个单纯善良的好女孩儿……” 蔺渚辰，“……” 他看着女孩满眼的希冀，心口像被什么堵住了。 “为了我，你要任由她们欺辱？” 李元宝怯怯一笑，又害怕的扁着嘴。 蔺渚辰眉头要拧成麻花了，“李元宝，你真任有她们欺辱，我连你这个朋友都不会要！拿出你那天骂她们的勇气，被欺负就应该反抗就应该反击，你那天……没做错！” 李元宝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嘴唇哆嗦，声音哽咽，“……真、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可是渚辰哥哥因为那天的事，都不理我了。”李元宝假哭。 蔺渚辰一噎，轻咳，“我不清楚事情真相，是我错怪你……” 了字还没说，李元宝就哭叫着冲进了他怀里，把他顶的朝后趔趄了两下，才稳住身子。 李元宝在他怀里放声大哭，哭声里都带着满腹委屈。 蔺渚辰叹了口气，抱着她轻拍她后背安抚。 “别哭了，这件事是我不好……我们以后还是朋友，你……不要喜欢我，我们是没有结果的。” 李元宝哭了好半天，才闷声应了个好。 蔺渚辰听她爽快答应，心里头又莫名有些失落。 下一秒，李元宝扬起哭肿的核桃眼，“……那我在心里默默喜欢。” 蔺渚辰眼底飞速掠过一抹亮色。 认真的跟李元宝掰扯不能喜欢他，喜欢他没结果到时候两个人都痛苦。 李元宝不管，“渚辰哥哥，我喜欢你是我的事，我不强求你喜欢我，你是自由的……” 蔺渚辰被这句话刺激的浑身打了个激灵。 李奇楠坐在不远处的车里，安静的看着，直到李元宝表演结束，才开着车慢悠悠过来。 回到四合院，兄妹俩复盘。 觉得苦肉计有用，决定变着花样，把苦肉计利用到极致。 打这天开始，李元宝总能出现在蔺渚辰周围。 有时候是在酒会上，巧的是蔺渚辰是参加酒会的客人，而李元宝是外聘的服务员。 要不然就是高级吃饭场所。 蔺渚辰陪客户吃饭，李元宝是点菜的服务员。 不是被人欺压，就是不小心摔了盘子被主管骂，李元宝安心当受气包，蔺渚辰发挥他的身份优势，救李元宝于水深火热之中。 也恰好每次都能把李元宝刚找的工作给搅黄，怀抱上愧疚之心。 还不能问，问就是攒学费，攒生活费，她想把大学读完。 再从李奇楠嘴里不经意透露一些，家里重男轻女，她上大学后就不跟自己要钱了，人看着弱小，性子却倔得很。 蔺渚辰被这样的李元宝慢慢吸引。 他想给李元宝介绍一个稳定的工作，被李元宝拒绝。 “渚辰哥哥，我还是想靠自己赚钱，我……身后没什么依靠，总不能一辈子靠我哥，我得自己能立起来，我还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配得上渚辰哥哥的女孩！” 蔺渚辰很感动，心中的天平慢慢偏了，他指责李奇楠，“你那四合院不还有空房间吗？为什么不让你妹妹继续住下去？你这几年手里可没少攒钱，让她一个小姑娘苦哈哈的四处跑兼职赚钱，你这个当哥哥的也不说管管？” “蔺少？” 李奇楠哭笑不得，“难得不是你不让我管的吗？再说她已经二十了，是大人了，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也是自己挣钱赚学费和生活费的，还攒钱买了套四合院，不是吗？” 蔺渚辰被怼的无话可说，笑骂回去，“我不让你管你就不管了？你还真听话！” 李奇楠，“……” 兄妹俩觉得是时候了，为蔺渚辰量身筹谋了一局大的。 八月中旬，李元宝新换了一份坐办公室的工作，说晚上下了班请他们吃饭庆贺。 谁知道，蔺渚辰和李奇楠在酒店陪客户吃饭时，发现了对门儿的李元宝，正在被一个肥头大耳的油腻中年男人灌酒。 不知道被灌了多少酒，人已经摇摇晃晃的，站不住了。 蔺渚辰的脸色当时就冷了。 李奇楠按住他，“我去，这个客人蔺总很看重，你好好陪他说话，我去去就回……” 蔺渚辰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看了李奇楠一眼。 李奇楠保证，“你放心，我一定把她安全带出来。” 蔺渚辰点点头。 李奇楠寻了个借口出去，到对面说了几句客气话，把李元宝拉出来，人都走到房间门口了，李元宝被油腻男一把抓住。 “走什么走？你们公司还想不想要这单？想要就留下来陪老子喝酒！叫你来不就是喝酒陪睡的吗？你矫情什么……” 李奇楠看了李元宝一眼，李元宝睁着眼，拼命摇头，“我没有，我不是，我第一天上班，我不知道……” 李元宝的话没说完，油腻男就被人迎面揍了一拳。 “渚辰哥哥，你来救我了……” 李元宝跌跌撞撞扑进蔺渚辰怀里，闭着眼亲昵的蹭着。 蔺渚辰瞧着她的醉态，眸底满是怒火。 他揽住李元宝的腰身，冷眼看着油腻男，“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动我的女人。” 这话一出，李元宝跟李奇楠同时心头一跳，兄妹俩对视一眼。 都知道，这事儿已经成了八成。 第306章 得逞了 油腻男被打的踉跄两步，跌坐在地上，指着蔺渚辰破口大骂。 “你敢打我！他、妈、的知道老子是谁吗？” 一旁陪酒的客人，认出蔺渚辰，吓的脸都白了，上去一把捂住油腻男的嘴。 不迭道歉，“对不住蔺少，林总他喝多了，他不知道这位李小姐是你女朋友……” 油腻男还要叫嚣，听到有人在他耳边低吼。 “你知道他是谁吗？蔺渚辰，蔺氏实业的独生子！” 油腻男的酒瞬间醒了，看到蔺渚辰护李元宝的霸道模样，猛咽了一口口水，“蔺、蔺少，我、我不知道，是她自己送上门……” “狗东西，到现在还在诋毁元宝！” 蔺渚辰一脚踹过去，正中油腻男的心口。 油腻男疼的额头直冒冷汗，却不敢躲避不敢反抗，直说对不住。 “奇楠，查清楚这一屋子的人叫什么，从今天起，蔺家与他们永无合作。” 说完，弯腰抱起李元宝，大步朝外走。 身后一片哀嚎，不少人拦着李奇楠，让他帮忙说几句好话。 “李助理，我们是真不知道李元宝是蔺少的人……” “……要知道他们是男女朋友，谁敢灌她酒？又不是不要命了……” “是那妮子自己送上门的，刚喝酒那会痛快的很，谁知道她玩的什么幺蛾子……” “……她自己犯贱，怎么能怪到我们头上？！” 李奇楠挨个点了几人的名后，朝众人儒雅一笑，“诸位，李元宝是我妹妹，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众人，“……” 满屋子安静如鸡，默默的看李奇楠离去。 蔺渚辰在楼上开了房间，把李元宝放到床上，李元宝搂着他的脖子，小脸涨红难受的直叫热。 不等蔺渚辰反应，腰一拱，把后背的衣裙拉链‘刺啦’一声拉开了。 双手扒着肩膀的布料，三两下给褪了个干净。 在她把手伸向背后的内衣扣时，房门被人敲响，蔺渚辰眼疾手快按住李元宝的手。 李元宝睁着迷蒙的眼睛，晃着脑袋，一边朝蔺渚辰笑，一边扭动身子，“渚辰哥哥，我好热……” 蔺渚辰瞧着她因为醉酒嫣红的脸颊，一身粉嫩的颜色，只觉浑身燥热难耐。 “蔺少，楼下还有客人在等你……” 门外，是李奇楠的声音。 蔺渚辰皱了下眉，拉过被子盖住李元宝，朝门外应了声，“我这就来。” 他试探着松开手，见李元宝闭着眼蹭着被子，微松了口气。 刚抬脚朝房门的方向走了一步，就听见身后被子落地的声音，转过头，就见李元宝一把拽掉了上身的小内，正扒着下身的小裤。 蔺渚辰瞧着眼前的美景，脑袋轰隆一声，一片空白。 等回过神，自己已经坐在床边，手摸上了不该摸的地方。 “渚辰哥哥……” 李元宝扑进他怀里，像汲取养分的妖精，亲了上去。 蔺渚辰的瞳孔骤然一缩，深吸一口气，一把抱住了李元宝，捂住她的嘴朝门外喊了一声，“你先去应付，告诉他们生意改天再谈。” “……是。” 脚步声逐渐离去，蔺渚辰松开手，看着一脸迷醉，笑盈盈看着他的李元宝，心头像有什么东西在挠。 “元宝，我是谁？” “渚辰哥哥，我最爱最爱的渚辰哥哥……” 李元宝咯咯笑，娇嫩的身子在男人怀里扭啊扭，不小心扭到了不该扭的地方。 蔺渚辰倒抽一口凉气，捧着她的脸把人带到了床上。 室内，一片春色。 等缓过身，满屋都是两人战斗过的痕迹。 瞧着床上大片血迹，蔺渚辰一脸餍足，又有些心疼的看着缩在他怀里的女孩。 “元宝，你怎么不跟我说你是第一次？” 李元宝眨着湿漉漉的大眼睛，娇娇的说，“我喜欢渚辰哥哥这样对我啊……” “……傻姑娘。” 蔺渚辰内心的大男子主义莫名得到了满足，看李元宝的眼神满是宠溺，“太晚了，你今天是想睡这还是回去？我送……” “哎呀，我的工作，惨了惨了，肯定要被领导骂……”李元宝蹭一下坐起身，左右找衣服穿。 蔺渚辰的视线在她身上扫视一圈，青青紫紫的，都是他的战绩。 他一把搂住李元宝，“这样的工作不要也罢！” “……不行的，我租的房子马上要交房租了，下学期还要学费、生活费，我还攒够……”李元宝眼眶红红的，扁着嘴可怜兮兮的看蔺渚辰。 蔺渚辰笑着揉捏着她娇嫩的脸颊，“我手底下有几套空房，送你一套，学费生活费我给你交，你是我女朋友，以后我养。” “……我不要渚辰哥哥养，我要努力上进，成为配得上渚辰哥哥的人。”李元宝一脸志气。 蔺渚辰哈哈大笑，意有所指的看着她身体某处，“你现在跟我就很配。” 李元宝愣了下，等反应过来蔺渚辰的意思，脸爆红，头钻进蔺渚辰怀里，小粉拳捶打着他的胸，“渚辰哥哥，你好坏。” 两人又玩闹了一场，瞧着天色太晚，就叫了晚饭，用过后在酒店睡下了。 第二天，蔺渚辰开车把李元宝带去了离她学校不远处的一个四合院，三间正屋，东西都有厢房，她一个人住，绰绰有余。 四合院每周都有人定期打扫护理，可以直接拎包入住。 李元宝别提多高兴了，当场给蔺渚辰献了一吻。 “渚辰哥哥，真的送给我了吗？” “当然。” 蔺渚辰笑着搂住她，“看看喜不喜欢，喜欢的话等会儿待你去过户，挂你名下算是昨晚我送我女朋友的第一份礼物。” “哇，渚辰哥哥，我好开心，谢谢你！你对我真好。” 李元宝眼睛里满是亮光，这句话一点水分都没掺，她是真的很开心！ 过户到她名下就是她的了！ 蔺渚辰带她买了些日用品，帮她把东西从合租房搬到四合院。 下午去过完户，李元宝在四合院做了顿丰盛大餐，跟蔺渚辰半真半假的说着她小时候的不幸，遇见他之后的幸运，狠狠满足了蔺渚辰的大男子心态。 晚上，蔺渚辰歇在了四合院。 醉酒后的李元宝，跟清醒时的李元宝，在床上的时候，是不一样的。 有了第一次，李元宝的尺度慢慢放开、加大。 蔺渚辰这种没经历过人事的大小伙，被她玩弄在鼓掌之中，几乎隔三差五的就要来四合院找李元宝鬼混。 但在李元宝试探什么时候娶她这个问题上，很坚定。 第307章 宋有为怎么了 “元宝，我可以养你一辈子，但……” 蔺渚辰将她搂在怀里叹气，“我不能娶你，蔺家需要势均力敌的少奶奶，强强联合，你懂吗？” 李元宝当然懂！ 所谓的强强联合，她上辈子不就是那个强。 她的空间资源，她的人脉资源，全花在了蔺家。 为了能嫁他，她还献祭了二伯一家，才得到蔺家所有人发自内心的认同。 可现在，除了蔺渚辰的喜欢，她什么都没有。 李元宝乖巧点头，心里恨的要死。 蔺渚辰不松口娶她，蔺家那两个老不死的更不会点头，她还得找李奇楠商量。 李奇楠建议她按兵不动，先把学业搞上去。 读个研，身上镀层金。 既然放了要配得上蔺渚辰的话，那就要付出行动，别被他小瞧了。 还有，风筝线别拽太紧，容易崩断。 李元宝听取了这个意见，真的拼尽全力疯狂学习。 八月中旬，李珊瑚与苏明赫顺利通过Q大的少年班招生考试。 两人的成绩，很突出。 尤其是一道分析外贸商战与内地经济大环境的附加题，两人的解析思路，引来了几方侧目。 国科大得到消息，立即派了李琉璃和李珍珠的导师来京要人。 导师打算以理服人，但李珊瑚有自己的主意。 她觉得两个姐姐现在所在的领域，熬的是资历，不是她想要的。 导师就开始打感情牌，说，“你看你两个姐姐都在我们国科大，你如果去，跟她们一样在我名下本硕博连读，姐妹三花，跟古时候一门三状元一样，光宗耀祖，多好……” “不好。” 李珊瑚摇头，“太远了，我爸妈跟我大姐、二姐都在京城，我不想再去湘城呆五年了。” 额。 这个拒绝，是导师没有想到的。 他还真没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你真不想去？” 李珊瑚笑着点头。 导师懊悔的不行，你说这丫头在湘城呆了五年，那会儿也跳级上学来着，他们怎么就没一个人留意到？ 她两个姐姐那么优秀，这小的怎么会差！ 现在，真是后悔都晚了。 这小丫头，主意稳的很。 李珊瑚不去，苏明赫也不去。 导师差点把头发薅秃！ 没办法，取了个折中的法子，他担个名义上的博导，小丫头和苏小子有空呢就每个月飞一趟湘城，没空呢，就他来京城。 李珊瑚还想拒绝，被二姐瞪了一眼，加拳头警告。 她咂摸着嘴，点了头，“……行吧。” 导师再看苏明赫。 苏明赫颔首。 导师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没办法的办法，也算是为国家留住了两个人才。 Q大以为人肯定会被挖走，谁知道峰回路转，两个学生都没走。 国科大给本硕博连读，他们也给。 不但给，速度还很快。 国科大的导师前脚登上回湘城的火车，Q大的录取通知书就送到了两人手上。 樊清一和李文风都很高兴。 李琉璃和李珍珠提议办个篝火晚会，弄些烧烤、烤肉、火锅之类的，亲朋好友聚一起，庆祝庆祝。 “好！我们亲自抓养宰牛杀兔子……” 最近忙着给苏明赫补习，她想死在小虎头背上跳跃的感觉了。 李琉璃与李珍珠对视一眼，眼内都闪着光。 夫妻俩哪会不知道姐妹仨的意图，笑着答应了。 樊清一想着暑假还没开学，把电话打去了省城，邀请宋婶子一家也来京城。 电话是江艳红接的，听说李珊瑚考上了少年班，很高兴的祝贺。 说到去京城，却有些犹豫，“……这边太忙了，走不开，我们就不去了。” 樊清一说了几次，都被江艳红以忙拒绝。 樊清一有些奇怪，江艳红这几年打理店面越发得心应手，手底下也培养了不少得用的管理，从没听她说过忙到两三天都走不开的情况。 但她不想过来，樊清一不好强求，随意聊了几句，准备挂电话。 江艳红突然叫住她，“……嫂子，你在京城有信得过的经理人吗？” “有，怎么了？”樊清一心中那股奇怪的感觉更明显了。 江艳红沉默了一会儿，“嫂子，你把人送来省城吧，我想……让经理人尽快熟悉我的工作，如果能在一个月内取代我，就更好了。” 这话…… 樊清一眉头瞬间蹙起，“艳红，你跟嫂子说，省城发生了什么事？你知道的，嫂子真正信任的人没几个，婶子、你跟成然爸，永远都排在第一列。” “……我知道的，嫂子……” 江艳红的声音突然哽咽了一下，话筒被人捂住，但还能听到模糊的吸气吐气声。 再听到江艳红的声音时，她已经恢复了平静。 “嫂子，是这样，我跟宋有为想跟好运来分离出来单干，本来想等到过年你们回来再说的，但……宋有为等不及了，所以……” “这样吗？” 樊清一总觉得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但夫妻俩想单干是好事，她没道理拦着。 “那你们规划好了发展路线吗？” “嗯，想好了。” 樊清一说好，“我这两天先问问他的意思，再给你回复。” 挂了电话，樊清一跟李文风说这事，“艳红说话的语气不太对劲，她一向很有朝气，我没听到她这么死气沉沉的声音。” 李文风思索片刻，说，“我让人回去看看？” 樊清一点头，“多关注宋有为。” 凭女人的第六感，艳红提起宋有为的名字时，很不对劲。 傍晚，樊清一接到了宋婶子打来的电话。 “一一啊，我听艳红说了，我们豆豆出息了，婶子这边有事过不去，不能给豆豆庆祝，你帮我跟她说一声……” 樊清一笑，“等过年回去，咱们一家人再聚，她们三个就是找个理由想疯。” 宋婶子也笑。 樊清一明显能感觉到宋婶子想说什么，临到挂电话才说，“……火锅底料工厂那边的事，你不要再安排给成然爸了，他现在有主意的很，根本不听人劝，别让他耽误了厂子发展……” 李文风在一旁听的真切。 等两人说完话，李文风当即拨电话到自己的安保公司，找了两个人去省城打听情况。 第308章 你的邀请函呢？ 那边，李珊瑚兴高采烈的给苏明赫打电话，“我们家要办篝火宴，你要不要来？” “……要。” “十七号晚上七点，别来太早。”李珊瑚说完就挂了电话。 苏明赫蹙了下眉，她是说‘别来太早’吗？ 太晚到场，不礼貌吧？ 苏明赫正在心里嘀咕，冷不防身后冒出来一个声音，“小赫，我也想去。” 是亲妈柳荷叶。 苏明赫摇头，“豆豆只邀请了我。” 很明显的拒绝。 柳荷叶啧啧摇头，“行，豆豆只邀请了你。” 说完就走，苏明赫以为亲妈只是那么随口一说。 直到，在李家后花园，看到亲妈、蔓宁姨跟豆豆妈说笑，差点被平地绊一个嘴吃泥。 柳荷叶笑嘻嘻朝他招手，“小赫，妈在这儿。” “妈，你……怎么在这？” 苏明赫凑近亲妈，“没得到邀请来人家，是很没礼貌的。” “臭小子，谁说我没得到邀请？” 柳荷叶白他一眼，“你樊姨先给我打的电话好伐？” 苏明赫不信。 他妈怎么可能认识豆豆妈？ 柳荷叶看着儿子吃瘪的模样，嘿嘿笑，“我跟你樊姨早通过你蔓宁姨认识了，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苏明赫，“……幼稚。” 说完，乖巧的叫了蔓宁姨，樊姨。 李珊瑚在对面叫他，他担忧的看了眼亲妈。 柳荷叶摆手，“行了行了，我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苏明赫无奈的走了。 柳蔓宁在一旁笑，“荷叶姐，你又欺负小赫。” “这小子，也不知道像谁，又闷又……” 话没说完，柳荷叶就住了嘴，那字形容儿子不太好，算了算了，自己生的。 孩子们玩闹，柳蔓宁跟两人商量，“二哥弄了一个土地竞拍会，邀请了不少有资历的大商，不少舍得出钱的港商，我放了几块小的，支持我二哥工作，你们……也放两块？” “柳小四！” 柳荷叶一眼瞪过去，“说好今天来吃喝玩乐的，你又谈公事，钻到钱眼里去了你。” “这算什么工作？” 第311章 李元宝自取其辱 “……什么？” 李元宝有些不知所措，受宠若惊的看蔺母。 蔺母一脸慈爱，轻拍着她的手，“好孩子，别怪我和你伯父，我们也是担心小辰所爱非人，既然你们都有心，那我们就不管了……” 她瞧着李元宝，越看越满意的模样。 蔺父脸上烦躁不耐的神情，也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他看了眼一脸懵的儿子，皱了皱眉，“渚辰，你这孩子也是，跟李小姐交往这么久，把人当……” 金丝雀这话他没说，只抬手虚点了儿子几下。 蔺渚辰回神，神情复杂的深深看了李元宝一眼。 “爸，我也不知道，元宝……兴许是为了考验我，我如果知道咱们最中意那块地是她二伯的，早带着礼品上门拜访了。” 蔺父点了点头，“嗯，现在知道也不算晚，回头让你妈准备几件，你们两个一块儿去……” “顺便探探你未来二伯父的口风，看这地能不能匀给咱们一块，比八百万这个地段稍微差一些也没关系。” 他一边说，一边意味深长的看李元宝。 “……先把这块地的事解决了，到时我跟你妈再亲自登门，商量你们两个的婚事，元宝啊，你觉得伯父这么安排可行吗？” 李元宝心口一滞，暗暗咬牙。 在心里大骂老狐狸，这是把她架在火堆上烤呢！ 说的好听，先把地解决了，再商量婚事。 说白了就是拿她跟蔺渚辰的婚事威胁她，解决不了地，她哪来的还滚哪去！ 李元宝满心愤恨，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 想着先拖上一拖，回去跟李奇楠商量个对策，再说。 “蔺伯父，这次竞拍会是柳市长为那些港商特开的，我二伯……是支持柳市长工作，特意拿了三块出来，给市长撑场子的，再多……” 李元宝把自己在拐角处偷听到的，换成自己的语言，说给蔺父。 “……他不一定舍得割爱。” 蔺父盯着她，若有所思，“你说这次竞拍会是为港商特开的？确定吗？” “确定。” 李元宝颔首，那个主持人亲口说的，肯定错不了。 蔺父缓缓点头，“我知道了，你们两个该去还是去，身为晚辈，你们关系确定这么久，渚辰还不上门拜访，于理不合。” 他侧眸看蔺母，夫妻俩交换了一个眼神。 蔺母温和的笑，“竞拍会刚结束，缓两天，缓两天你们再去，别让人觉得咱们蔺家是图你二伯的土地才选这个时候上门拜访。” “……蔺伯母考虑的周到。” 算是有惊无险的圆了过去。 从蔺家出来时，李元宝只觉后背都湿透了，她闭着眼靠在椅背上，琢磨怎么跟李奇楠说。 以至于蔺渚辰看了她好几次，她都没察觉。 “……你真是疯了。” 李奇楠不敢置信的瞪着李元宝，“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这出戏你打算怎么演下去？蔺家早晚会发现咱们跟二伯的关系早崩了，到时你准备怎么办？” “我当时头脑一热……” 李元宝蔫蔫儿的抬头看着李奇楠，“蔺渚辰他爸妈都瞧不起我，说我是农村来的，上的大学不入流，只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让蔺渚辰把我撵走，我一冲动就把看到的说了……” “你头脑一热，你一冲动，你……” 李奇楠太阳穴突突往外钻，他指着李元宝，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不知道上门是自取其辱吗？蔺渚辰跟你走一趟就知道你在说谎，他爸妈撵走你的想法会更强烈。” “所以我才说二伯不一定舍得割爱，事情办不成那也跟我没关系。”李元宝还在强撑。 李奇楠皱眉盯着她，“蔺渚辰会跟你一起去。” “所以我需要你找个借口拦住蔺渚辰，我自己去，只要进了二伯家的大门，办不成那就是二伯不舍得割爱……” 李奇楠闭了闭眼，“你打算靠这种办法瞒一辈子？” “等我以蔺渚辰女朋友的身份怀了孩子，那两个老不死的就算不认我，还会舍得不认孙子？他们家可只有蔺渚辰一个儿子……” 李元宝眯了眯眼，冷笑，“……到那会儿，谁还会把自家闺女嫁给婚前就搞出人命的蔺少？” 李奇楠深深蹙眉，好一会儿才点了头。 “确定好时间，我来想办法拖住蔺渚辰，你……二伯他们会让你进门吗？” 会让她进门吗？ 当然…… 不会。 李文风开门看到李元宝，话都没说，转身就要关门。 还是她眼疾手快，把脚插进去，扒着院门叫二伯，“你夹到我脚了……” 李文风臭着脸把门打开，李元宝一弯腰，想从他腋下钻进去。 被李文风一把按住脑袋，推出院门。 “二伯……” 李元宝委屈的扁着嘴，声音都带着哭腔，“我知道错了，你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你会知道错？” 李文风嘲讽的瞥她一眼，再扫了眼她脚下大包小包的东西。 “用不到我，你会跑来认错送礼？李元宝，你那点算计都写在你脸上了！” “二伯，我没有……” “行了，带上你的东西，哪远滚哪去！别在我家门口带着，我嫌晦气。” 李文风骂人向来不顾及什么。 关门的时候，李元宝还要伸手伸脚，李文风抬脚就往她腿上踹，一脚把人踹翻在地上，撞倒了一旁的礼品盒子。 露出里面几块羊脂玉手镯，看上去还挺好看。 李文风砸了咂嘴，想着回头给妻子闺女一人弄一套。 院门关上，李元宝抱着腿坐在地上，狠狠的瞪着院门。 她想过很多种进去之后会发生的事，也做好了哪怕被羞辱、谩骂，甚至殴打，她都不会吭声的打算。 却怎么也没想到，她连院门都们能进去。 院内传来樊清一轻柔的声音，“谁啊？你发这么大的火？” “……一要饭的！有手有脚的，非要上门讨吃的，忒不要脸了，我把人给踹出去了。”李文风说。 还没从地上爬起来，听的真切的李元宝，“……” 啊啊啊！ 这一家子神经病！ 她上辈子真是一点没做错，二房没一个讨喜的，他们都该下十八层地狱！ 第312章 省城出事了 李元宝从地上爬起来，磨磨蹭蹭收拾散落在地上的东西。 瞧见羊脂玉手镯，捡起来在自己手腕上比划了一下，玉质晶莹剔透，摸上去温润细腻，别提多好看了。 她一时没忍住，转着圈戴到了自己手腕上，白润泛着微青色的羊脂玉，显的她手腕越发白嫩可人。 李元宝很是孤芳自赏了一会儿。 等想取下来放回盒内时，取不下来了。 她差点把手掰秃噜皮，都没能把手镯拿下来。 没办法，她带着一堆东西去了李奇楠的四合院，等李奇楠回来。 李奇楠险些没被她蠢笑。 “李元宝，你脑子是被门夹了吗？你是去干什么的？我费了那么大劲，帮你把蔺渚辰支开，你跟我说你连门都没进去？” 不但没进去，还戴上了蔺家给李琉璃她们准备的手镯，取不下来了！ 李元宝没还嘴。 这类好东西她上辈子戴到看见就烦，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跟鬼迷了心窍一样…… “哥，我错了，可现在不是纠结这些问题的时候，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们解决。” 李元宝仰着头，装可怜，“不能让蔺家知道我连门都没进去，我们的计划还得往下走，你再帮帮我，等我怀上蔺家的孩子……” 李奇楠皱着眉，没做声。 他现在非常怀疑李元宝成事的可能性。 兄妹俩对视。 李元宝咬了咬唇，“……等我生下蔺家继承人，拿下蔺氏全权交给哥哥打理，股份再多给你两个点。” 李奇楠的眸子动了动。 “哥，二伯家不吃我这一套，蔺渚辰吃，他爸妈吃，只要我们瞒的好，就算他们有一天知道真相，我们也能拿到我们想得到的东西。”李元宝煽风点火，继续蛊惑。 李奇楠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出声，“李元宝，我给过你太多次机会了……” “哥……” “我不会说出真相，你想瞒住他们，自己想办法。” 李奇楠说完这些话，把李元宝连同蔺家准备给李文风一家五口的礼物，一同撵了出去。 同一天，被两次撵出来，李元宝心头愤怒异常。 她带着东西打了辆车，回到了自己住的小院子。 刚回到家没多久，就接到了蔺渚辰的电话，问她，“元宝，你已经回去了？没在你二伯家吃午饭吗？” “没有，今天不凑巧，我二伯跟二伯娘都忙，我坐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蔺渚辰没怀疑，笑着问她，“跟你二伯提土地的事了吗？” “……”李元宝沉默着没搭理他。 蔺渚辰看了眼大哥大，再次凑近，“元宝？” “渚辰哥哥，我总觉得这样像一场交易，你爸妈的意思是我要不帮蔺家拿到地，就不同意我们交往，我是真心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不想让我二伯他们以为你是有所图才跟我在一起的，你能明白我的心意吗？” 这番话，是李元宝紧急想出来的。 冠冕堂皇的，吊着蔺家人。 谁也不敢、也不好太催她。 不然，就是图她二伯的地。 李元宝心里有些小得意，瞧瞧她不聪明，能连着两辈子都拿下蔺渚辰蔺少吗？ 蔺渚辰果然叹了口气，轻声道歉，“元宝，我爸妈只是随口一说，你不要放在心上，土地的事回头再说，我快到小院了，你换身衣服，我带你出去吃西餐。” 李元宝瞥了眼放在茶几上的礼品，慌了下，胡乱应了声。 挂断电话，把东西藏进了自己衣柜里。 …… 几天后，李文风派去省城的人打电话回来了。 “李总，你让我们查的宋有为，好像被人下了套。” 李文风眉头一蹙，“怎么说？” “他陪一个好色的客户在ktv唱歌，自己多喝了两杯酒，醒来在酒店床上，旁边睡着歌厅的歌女。” 李文风，“……你继续说。” “……歌女好像拿捏住了他什么把柄，他顶着他媳妇和老娘的反对，把歌女安排进了好运来当财务……” 李文风听着手下人的汇报，手指在桌子上轻轻的敲击着。 等电话那头的声音告一段落，他开口，“还查到其他什么了吗？？” “暂时没有。” “嗯，这样，你们先盯着那个歌女，看她私底下都跟什么人有接触，如果可以，潜入她家里看看，我们这两天会赶回去一趟。” 第313章 我想离婚 “嫂子！” 宋有为眼神躲闪，面露慌张，“办公室空间小，咱们这么多人，不如去会议室……” 樊清一微蹙眉，与李文风对视。 “你小子心虚什么？”李文风喝问。 宋婶子突然反应过来，一巴掌拍到宋有为胳膊上，“你是不是让那狐狸精进你嫂子办公室了？” “宋有为，你真是疯了！” 江艳红狠瞪了宋有为一眼，抬脚快步往楼上冲。 宋有为想拦，被李文风一把按住肩头。 他扭头，嗫嚅的叫了声，“文风哥。” “宋有为，敢跟媳妇叫板了，你可真是能耐了！” 李文风嘲讽一笑，推着他往楼上去，“走！” 樊清一扶着宋婶子上楼。 离办公室还有几步路时，听到里面传来一道妖娆的女人嘲笑声。 “我靠男人讨生活，你难道不是？装什么清高，你那小男人亲你的时候，你脸都快笑烂了……” “……江艳红，你又比我高贵在哪儿？！” “啪！” “你敢打我？你这个黄脸婆，信不信我让有为哥休了你，让你净身出户一毛钱都落不着……” “我打死你！我让你们陷害我，让你们给我下套……” 宋婶子脚下一滞，气的呼吸急促，身子又开始剧烈发抖。 樊清一捏了捏她的手，朝后看了眼，李文风迅速走上前，扶住扶宋婶子。 宋有为脚步加快，想越过李文风和樊清一进办公室。 手贱，想把樊清一扒拉到一边。 被李文风瞧见，抬腿一脚将人踹趴到地上。 宋有为愤怒的抬起眸，对上李文风冰冷的眼神，瑟缩了一下，又踉踉跄跄爬起来。 樊清一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三两步进了办公室。 江艳红正揪着一个身材火辣、长相妖艳、穿着暴露的女人撕打！ 地上散落着十几张照片。 是江艳红与一个年轻男人，不同角度的亲吻照片。 江艳红整个人疯了一样，嘶哑着声音怒吼，“让你们设计我，让你们害我……” “江艳红，你住手！你快放开娇娇……” 宋有为在李文风身后叫喊，樊清一抬手把办公室的门反锁了。 正撕打在一起的两个女人同时顿住，看樊清一。 “嫂子……” 江艳红双眼布满血丝，眸子里全是痛苦。 “他跟牛娇娇找人给我下套，我什么都没做，我根本不知道这些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我根本不认识照片上这人……” “你说不认识就不认识了？” 牛娇娇拽了拽自己被扯歪的包臀裙，啐了江艳红一口，“偷人就偷人，反正你男人偷我，你偷男人，你俩刚好扯平！” “你放屁！” 江艳红瞬间抬眸，恶狠狠的瞪着牛娇娇，“明明就是你们下套害我， 你想让我跟他离婚，让他娶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也不怕天打雷劈……” “天打雷劈？” 牛娇娇嗤笑一声，“这年头还有人信这个？江艳红，你这人真是跟你的名字一样，老封建！” “你这么算计宋有为，是想得到他名下的钱、店面还是汤料的配方，亦或是我的工厂？” 樊清一把江艳红护在身侧，看着牛娇娇。 牛娇娇与樊清一对了一下眼神，立刻就撇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跟有为哥是真心相爱，有为哥答应我跟这个黄脸婆离婚，娶我的。” “真心相爱？” 樊清一轻笑，“牛小姐，宋有为今年四十有三，你有二十三吗？他的年龄都能当你爸了，你说你们真心相爱？” 牛娇娇被臊的脸皮发烫，在心中咒骂。 【怪不得老板说这樊清一难搞，还真他、娘、的不好糊弄，要不是为了钱，我一青春美少女，谁稀罕一个糟老头子……】 “你心里那点小九九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别在这演深情了，说吧，谁派你来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樊清一听着牛娇娇的心声，出言试探。 牛娇娇震惊的看樊清一，内心疯狂吐槽。 【曹，这娘们儿怎么知道我是老板派来的？还想套我话，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吗？呸！】 【老娘就要搞宋有为跟他媳妇，谁让好运来得罪了我老板， 搞倒宋有为，我看你们这好运来还怎么运行下去……】 【哦，你这老板还不知道吧 ，我已经把你好运来的账都记的差不多了，回头跟我老板说一说，按照你们的经营思路，我们一比一把好运来复刻出来！】 樊清一，“……冲我们好运来来的？” 牛娇娇，“！！！你怎么……” “你以为拆散他们夫妻档，我这好运来在省城就经营不下去了？” 樊清一笑，“你老板难道没告诉你，我的江总曾经大义灭亲，亲手送走过自己的亲姐姐吗？” 牛娇娇皱眉看江艳红。 江艳红与她对视，“宋有为敢做危害好运来的事，我一样有权把他踢出局！好运来只姓樊，樊清一的樊！” 牛娇娇，“……” 看眼前的女人蹙眉陷入沉思，樊清一看着面容憔悴至极的江艳红，心下叹了口气。 办公室外，宋有为急促的拍打着房门，“嫂子，娇娇是无辜的，是我先对不起人家，她一个黄花大闺女跟了我，我不能让她受人欺辱……” 樊清一走过去打开门。 宋有为冲进来，把牛娇娇揽入怀里，那小心翼翼的呵护劲儿，让所有人都闭了闭眼。 知道牛娇娇是冲着好运来来的，江艳红反而没那么伤心了。 她抬手擦掉脸上的泪水，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 跟樊清一说，“嫂子，我想跟宋有为离婚。” “艳红……” 宋婶子踉跄了一下。 “妈，对不起，我……” 看着儿媳妇强挤出来的笑容，宋婶子心疼的不行。 她看了眼只管牛娇娇的儿子，颤抖着叹了一口气，攥着李文风的胳膊，哎了声，“离吧，我跟成然以后跟着你过……” “妈，你这说的什么话？” 宋有为皱眉，“你是我妈，怎么能跟着她过？还有成然，他姓宋，是我的儿子，怎么能跟……” “那就改姓，跟艳红姓江。” 宋婶子发了狠，瞪着宋有为，“跟着你这个有了后妈就会有后爸的亲爸，我孙子这辈子还能有什么出息？！” 她抬手指着宋有为，“还有，宋有为你给我记住了，你敢娶她，我以后就再不是你妈了。” “妈，你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 宋有为一个头两个大，还想让李文风帮他劝宋婶子，“文风哥，我只是犯了所有男人会犯的错，江艳红也跟别的男人亲……” “宋有为，别特么让我瞧不起你！”李文风一张脸冷着，看宋有为的视线冰冷异常。 宋有为讪讪闭上了嘴，拥着牛娇娇要走。 “离婚协议我会找律师发你……” “慢着。” 樊清一出声，“宋有为，关东煮配方是我的，你认吗？” “……我认。” “那就还回来，我不给背信弃义之人。” 第313章 又是他搞的鬼 宋有为霍然抬头，似乎不敢相信樊清一竟然出尔反尔，“嫂子，你说给我了的……” “你记错了，我给的是江艳红。” 樊清一看着他，“你如果忘了，我可以帮你捋捋，从我做生意询问你们两口子意见开始，真正帮我忙的一直是艳红，你都在忙你自己的小摊子，我没记错吧？” 宋有为张了张嘴，说不出反驳的话。 他们家，一开始是妈说话，后来是江艳红。 他性子绵软，不会跟人争吵，所以，樊清一的摊子出事，都是江艳红去帮忙。 “说话！”李文风冷着脸，厉声提醒宋有为。 宋有为僵了下，开口，“……是。” “文风哥，带着他去公证处做公证，离婚后，不允许他再用关东煮的配方和汤底，若有违背，法庭见。”樊清一道。 李文风说了个好，叫宋有为，“走，离婚之前，先把我媳妇的东西还回来。” “……文风哥。” 宋有为有些慌，他能发家，一是樊清一的信任和不计成本的扶持；二就是靠关东煮的配方。 没了这两样，他以后怎么办？ 他甚至看向江艳红和宋婶子，想让两人帮忙说情。 宋婶子别开了头。 江艳红冷冷看着他。 两人都没有开口帮他说话的意思。 牛娇娇扯了宋有为的胳膊一下，“有为哥，你看到了吧？他们就是想用一个破方子困住你，让你不敢跟这个黄脸婆离婚娶我！” 宋有为看了她一眼，牛娇娇一脸委屈，眼红红的望着他。 “我都已经是有为哥的人了，有为哥不娶我，我还不如去死……” 说着，扭扭捏捏的要从宋有为怀里挤出来去撞墙。 宋有为拉住她，“娇娇，别，我离婚我娶你。” 牛娇娇一脸得意望着众人。 樊清一担心的看向江艳红。 江艳红面无表情。 宋婶子大骂，“滚！你们都给我滚！” 李文风率先朝楼下走，“宋有为，我在公证处等你，半小时内我要见到你人，否则，后果自负。” 宋有为咬了咬牙答应了一声。 拥着牛娇娇下了楼，到楼下时，抬眸望了江艳红和宋婶子一眼。 被牛娇娇硬生生拉走了。 江艳红拉着樊清一回办公室，“嫂子，宋有为手里还有你工厂的核心资料，你那些南下北上的客户，他都知道，你快看看，牛娇娇有没有动你东西？” 樊清一 一眼瞧出办公室的摆设，摇了摇头。 “没有工厂，那些客户资料在他手里发挥不了什么作用。” 樊清一叫住江艳红，“你怎么想的，你们离婚……要不要告诉成然一声，他知道吗？” “……成然知道。” 江艳红一脸疲惫，难堪的垂下眼，“他一早就让我答应离婚，说他爸……鬼迷了心窍，早晚有后悔的一天，我只是……不甘心。” 宋婶子被江艳红这句不甘心说的眼圈又红了。 “艳红，妈对不起你，妈……养了个不是东西的玩意儿。” 江艳红冲宋婶子摇了摇头。 樊清一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李文风的人调查的信息告诉了婆媳俩，“这是有人做的一个局，想要拆散你们两个，好搞垮好运来，说到底，是我连累了你们……” “嫂子不要这样说。” 江艳红摇头，“我们一起做生意，磕磕绊绊这么多年，什么局没见过？先前也有美人投怀送抱，比这个牛娇娇不知好上多少，我们不一样走过来了，是人心变了……” 江艳红一脸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让樊清一和宋婶子都心疼的不行。 “这个畜生，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 宋婶子抹着眼泪骂儿子，连说造孽。 既然真决定了离婚，那就照离婚走。 宋有为非要跟牛娇娇结婚，以后肯定要生孩子，家产一分为二后，还得再从宋有为那份中，分出一半儿子宋成然的那部分。 宋婶子不愿意跟儿子过，让宋有为把她的养老钱给她，这样又分走剩下的三分之一。 宋有为最后落到手的，只有很少一部分。 牛娇娇当然不愿意。 宋有为也颇有微词，觉得亲妈和儿子都偏着江艳红。 江艳红就一句话，“觉得不公允那就让法院分，你是婚内出轨，按照现在的法律条例，净身出户也是有可能的，不信你可以去试。” 牛娇娇让宋有为拖着，私底下偷偷转移财产。 宋有为还真听了。 这时候，刘家出手了。 宋有为名下所有财产全部冻结。 刘斐斐指着宋有为的鼻子，把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牛娇娇还敢跟刘斐斐横，一听说刘斐斐是刘副省长的女儿，吓的人都懵了，脖子一缩，跟鹌鹑一样，屁都不敢放一个。 第314章 这是对他放狠话吗？ “走吧，先去看老爷子和老太太。” 樊清一上楼拿东西，李文风把纸装进信封，问大堂经理，“知道送信过来的是谁吗？”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大堂经理拧着眉思索了片刻，缓缓摇头，“没在咱们这一片儿见过这人。” 李文风疑惑的嗯了声。 “还记得长什么样子吗？” 大堂经理点头，“记得，做我们这行的，记人的本事得有，来过咱们好运来的客人只要报过姓名，一个月内再见我肯定能叫得上来名字。” “好，我给你一个电话，晚会儿你配合对方把人长相描述出来。”李文风道。 大堂经理笑，“成，小事。” 李文风拍拍男人肩头，上楼去搬东西。 周老爷子的身体明显不如前几年了，亲外孙女不结婚，他和老太太膝下连个承欢的小辈都没有，尤其退了休，越发惦念三姐妹。 刘父初升副省，工作忙的不可开交，刘母要配合他工作，也是脱不开身。 刘斐斐进了对外贸易这块，见天找外商拉赞助，比父母都要忙。 老两口想去京城看望几个小的，都没人能送。 樊清一与李文风交换了一个眼神，夫妻俩都笑了。 “我们过两天回京城，您二位要是在家待的无聊，跟我们去京城住一段时间，也帮我们管管那个小的，点儿大的娃娃，就跑去给人当童养媳，整天还乐呵呵的……” 一家人齐刷刷‘啊’了声。 老两口还想磨叽一下的，一听这话，站起身就要去收拾东西。 “吃完饭咱们就走……” 刘母不赞同的看夫妻俩，眉头都要拧出川字了。 刘父脸色一沉，上位者的气势瞬间端了出来，斥责李文风，“孩子小不懂人心险恶，你这个当爸的也不懂？也不怕对方有意图谋，把豆豆给害了！！” 气的呼吸都有些急促，看得出对孩子是真上了心。 李文风诶了声，“刘叔别生气，我这不是……” 他看了眼在屋里絮絮叨叨说着要带什么礼物去京城的老两口，“找个借口哄老两口去京城。” “……真的？”刘父审视的上下看他。 李文风轻咳一声，“也……不算是假的，就是调个个儿，是豆豆把人当童养夫在养……” 刘父，“……” 堂堂副省听到这话甚至茫然了一下，确定他在说什么后，直接气笑了。 “李文风！” “在。” 李文风干巴巴冲刘父扯嘴角笑，本意是劝刘父别生气的。 结果，刘父看他居然还笑，更生气了。 脑子没反应过来，手里的筷子已经丢出去了，“你还在！你听听你自己说的是什么浑话？童养媳跟童养夫，有什么差别？吃亏的不都是咱自家孩子，你……你就这么当爸的？！” 李文风下意识往旁边躲闪。 反应过来的两人都愣住了。 刘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李文风忙轻咳一声叫了声刘叔。 “您先别生气，听我把话说完，这男孩是豆豆的同班同学，性子有点绵软老受人欺负，豆豆第一天上学从同学手里救了他，他就跟豆豆一直上下学，前段时间豆豆不是进了Q大的少年班吗？那孩子……也考上了，跟豆豆的成绩不相上下……” 刘父拧眉，这能说明什么？ 智商跟人品没有直接关系的好吧？ 听听对方那性子，绵软！ 他靠豆豆保护，豆豆遇到危险怎么办？ 简直胡闹！ 樊清一听到刘父内心的担忧，看了李文风一眼，笑着补充了一句，“刘叔，对方是苏家的孩子，苏家三儿子苏明昉的三胞胎中的老二。” 刘父微怔，明白过来看向樊清一。 樊清一点头，“文风哥能转危为安，多亏蔓宁姐，她跟苏三少奶奶是堂姐妹，我们见过几面，最近打算合建一个避暑山庄。” 樊清一的话看似在介绍人，实则在让刘父衡量。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智商相当性格互补，这种机缘不是人人都有的。 家世这块，说起来还是他们高攀了苏家。 两个孩子能走到一块儿，好。 走不到一块，那也是未来的一个人脉。 樊清一点的透彻，刘父在心里一琢磨就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免不了叹气，说教樊清一。 “你周姨早说让你认干亲，你偏不认，否则，咱们家这身份，也能跟苏家叫个板……” 刘斐斐在一旁疯狂点头。 问樊清一，“一 一姐，在镇上那会儿你说怕给家里招是非，现在不用怕了，我看择日不如撞日，刚好文风哥也在，不如你俩跪下给爸妈磕个头，改口叫爸妈……” 第316章 到底谁这么害他 “爸……” 蔺渚辰无奈，“元宝不是说了吗？她二伯不缺钱，当时只是为了支持市政工作，手里的土地暂时不打算再出售。” “那就赔钱走人。” 蔺父斜了儿子一眼，皱眉，“一点小事都办不好的废物，你留着他做什么？” “爸，我认识李奇楠几年了，他的本事我总还是清楚的，不过是最近点背……” 蔺渚辰被蔺父一刀切的行为搞的头疼，“……你不要对他们兄妹这么大敌意，他们二伯只是暂时不出手，又不准备砸手里，咱们以后买地，难免还要打交道……” 蔺父不为所动。 蔺渚辰叹气，“一两百万对蔺氏九牛一毛，李奇楠拿出这一两百万或许会倾家荡产……” “他自己做错的事，倾家荡产也得补上。”蔺父道。 蔺渚辰点头，“是，他赔了钱大不了找他二伯接济。但爸，你有没有想过，将来咱们如果真从他二伯手上买地，他二伯往上抬一个点，那地价可就不只高出一个一两百万了。” 蔺父霍然抬眸，瞪着蔺渚辰。 “你小子敢帮着外人，威胁我？” 蔺渚辰摇头，“我只是实话实说。” 蔺父嗤笑，“他们二伯真疼他们，就不会面都不见一次，直接拒绝。真有那么一天，我蔺氏认了。” 蔺渚辰还想说什么，蔺父大手一挥。 “行了，有跟我在这磨嘴皮子的功夫，不如回去想想，怎么把这单生意挽回来。” 蔺父主意已定，蔺渚辰没办法，只能出去。 办公室门刚打开一条缝，又被叫住，“蔺渚辰，这钱不许你垫付，否则，他们兄妹我一起撵走。还有，钱赔付到位之前，李奇楠不许出现在公司。” “爸？！” 蔺渚辰心下一惊，蔺父已经背过身不搭理他了。 李奇楠在门口，听的真切。 他眸底血雨腥风，愤怒异常。 蔺父这意思，让他赔钱，还不许蔺渚辰帮忙！ 一百七十六万，他倾家荡产也不一定够赔。 “奇楠……” 蔺渚辰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我爸他……” “蔺总公事公办，我知道的，确实是我的问题，只是……” 李奇楠掩住眸底的仇视情绪，声音平静，“处理房产需要一段时间，还请蔺少宽限几日。” “……你要卖四合院？”蔺渚辰皱眉，一脸不赞同。 李奇楠没什么笑意的笑笑，“我手里最值钱的，就是我现在住的四合院，和一家刚关不久的火锅店，我这几天找人打听打听，看能卖个什么价……” “奇楠，你不用这样。” 蔺渚辰劝，“房产跟店都是你这几年辛苦打拼得来的，你手头上如果实在没钱，不如去问你二伯借，我记得元宝跟我说过，你二伯家三个女儿没儿子，你去要，他肯定会给的，说不好听点，谁家千万身家会全给外嫁女？” 李奇楠抬眸看了眼蔺渚辰，笑了笑。 曾经他也是这么想的。 谁都这么想。 除了李文风那个疯子，跟樊清一那个疯婆子。 他们不要过继的儿子，非要守着三个外人！ 他们宁愿把家产给外人，都不给他这个有血缘关系的亲侄子。 他从没想过侵吞他们所有家产！ 他甚至打算分出一半给三个堂妹做陪嫁。 谁家外嫁女能给这么多家产？！ 他真心实意的想给李文风和樊清一当儿子，想孝顺他们，伺候他们百年。 他们是怎么对他的？ 想到那些日子为了争夺过继名额，干下的那些蠢事，李奇楠就恨的牙痒痒。 既然打一开始就没打算过继，没想着把钱给侄子，为什么搞那一出过继的戏码？！ 害他丢人现眼，丑态百出！ 还失去了对他宠爱有加的亲生父母！ 李奇楠胸腔内怒火中烧，一双眸子狠厉的瘆人。 蔺渚辰被惊到，“奇楠，你怎么了？” “我不会找二伯要钱。” 李奇楠还没失去理智，看着眼前的蔺渚辰，咬了咬牙，装出一副倔强的模样。 “我自己犯的错误，我自己买单！” 说完，转身就走。 他怕再留下来，自己会发疯。 李文风如果认他这个侄子，愿意给他拿两百万赔钱，他会留在蔺家受气？？ 蔺渚辰这个蠢货！ 回到四合院，他平静下来。 仔细琢磨这些日子发生的事。 一件件小事不觉得有什么，但把所有的事串在一起…… 每一件事的发生，背后都好像有一个推手。 目标明确，任务清晰。 就是在害他。 李奇楠想来想去，都没头绪。 可恶，到底是谁在背后这么搞他？！ “砰砰砰。” 这时，四合院的院门被人敲响。 李奇楠皱眉，走过去打开门，见到外面的李元宝，“你来干什么？” “你说我来干什么？” 李元宝推开他，走进去，“蔺渚辰说你要卖四合院，让我来劝你，不要卖房，去找李文风要钱，你要实在不愿意，让李文风给他爸打个电话，保不齐他爸会看李文风的面子，不让你赔钱了……” 李奇楠关上院门，听到她的话，冷笑一声。 “你说你那么重要的数值你都能看错，搞出这么一堆事！” 李元宝满眼嫌弃，“我这还没怀上孩子，蔺家又催着想通过咱们便宜买地，早晚要穿帮，你说现在怎么办？” 说的自己一个头两个大，烦躁的很。 “在我怀上孩子之前，蔺家跟李文风那两口子绝对不能见面。” 李元宝看李奇楠，“地是樊清一的，她肯定不会卖地，不但不会卖，知道你跟我打他们家地的注意，说不定还会跟蔺家告状，到时候咱们什么都落不着。” 李奇楠看着她，没吱声。 李元宝有些急，“哥！咱们搞不定地的事，但怀个孩子肯定能解决咱们九成以上的问题。” 李奇楠当然知道。 问题是，“你算算你最近的受孕期，我寻个合适的时机把蔺渚辰喊出来。” “好！”李元宝眼神一亮。 兄妹俩商定，卖掉四合院和店面，李元宝拿出这些日子从蔺渚辰那骗来的钱。 两人掏空所有，还卖了蔺母给李文风一家准备的礼品，才算凑过钱还上。 蔺父没再说什么，蔺渚辰长长松了口气。 几天后下班，他带李奇楠去了他名下另外一套四合院，离送李元宝那套隔一条街。 “你先在这住下，适应看看喜不喜欢，喜欢的话象征性给我点，我过户给你；不喜欢的话，等回头我带你走几个大单，多分点钱，你再把那套买回来。” “谢谢蔺少。”李奇楠笑。 蔺渚辰拍拍他肩头，“别这么说，还是怪我……手里没实权，空有个蔺少的名头，你再委屈几年，等我在公司站稳脚跟，有能跟我爸拍板的实力，到时绝对不会再让你面对今天的窘境。” 李奇楠笑笑，但一看还是不痛快的那种，“有蔺少这句话，我知足了，晚上有事吗？喝两杯？” 第318章 东西是不是被李元宝贪了？ “这个……” 樊清一微抬胳膊，另一只手轻轻摩挲着白腻中透着青蟹色的玉镯，“可不是你送的。” “……你好歹也是身价千万的老板，怎么这点小便宜也贪？” 蔺母不敢置信，看樊清一的眼神多了几分嫌恶。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李元宝也是个爱贪便宜的！ 蔺母真想跟眼前这不讲理的女人当场翻脸，但…… 她左右扫了两眼，迎着柳蔓宁泛凉的眼神，到底咽下了这口窝囊气。 打算回去好好跟李元宝那个小贱人算账！ “……算了算了，几个玉镯子而已，樊老板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吧。” 一副‘我宽容大度不跟你计较’的架势，朝柳蔓宁微笑，“柳总，听说上次的土地竞拍会是市政专为来京投资的港商开的，那什么时候为咱们本地企业家开一场？” 说着这话，还瞥了眼樊清一，有意无意的上她的眼药。 “……樊老板的侄女说她二伯手里有地，我寻思让两个小辈去拜访，顺便问下价格，谁知道……” 话说一半摆着手，笑着说，“哎，不说了不说了，都是一家人，让柳总见笑了……” 柳蔓宁挑眉，看樊清一。 樊清一眨了两下眼，认真解释，“我家过继到了大房，跟老宅已经分家了，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李元宝跟我们不是一家，我们跟蔺家更不可能是一家。” 柳蔓宁抿唇忍笑，配合的故作恍然的哦了声。 柳荷叶在一旁‘扑哧’笑了出来。 蔺母，“……” 这樊清一是怎么回事儿？！ 怎么一直拆她的台？ “不是，李元宝是我儿子的女朋友，两人已经谈婚论嫁了，她父母不在京城，我们正打算找个时间拜访元宝二伯……” 蔺母干巴巴的解释。 “你儿子都跟她谈婚论嫁了，你们家会不知道李元宝跟她二伯一家不合甚至有仇？” 柳荷叶嫌弃的‘噫’了声，“蔺太太你这人真有意思，左一句姓樊的收了东西不认账，右一句姓樊的得了便宜还卖乖，明里暗里的在跟我们说，这樊老板人品不行，但你又想借她的势接近我们家柳小四……” 她砸吧了两下嘴，得出了一个结论，“……你不但想挑拨离间，踢掉清一加入我们的小团体，还想借助李元宝跟你儿子的婚事，从清一那低价买地，我没说错吧？” 最后一句，她看的是柳蔓宁。 柳蔓宁夸奖的对她点了下头。 蔺母神情一僵。 暗中咒骂，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能跟这姓樊的混一块儿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樊清一听到蔺母的心声，眼神一厉，“土地竞拍会的真实目的没几个人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话一出，柳蔓宁的神色也严肃了。 蔺母皱眉，“不是你们告诉李元宝的吗？” “土地竞拍到现在，我从没见过李元宝。”樊清一对柳蔓宁说。 柳蔓宁正色颔首，“我知道了，我会转告我二哥，让他派人去查一下，是谁泄露出去的。蔺太太……” 蔺母心一紧。 “……这事我不希望再有人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柳蔓宁甚至没有提高音量，声调缓慢且平和，但配合那双紧盯着人的眼神，压迫感十足。 蔺母忙点头，“明白。” 柳蔓宁微微一笑，“蔺太太是聪明人，想来蔺董事长和蔺少也是聪明人。” “是。”蔺母吞咽了一下口水。 震慑了蔺母，柳蔓宁抬脚走人，柳荷叶挽着樊清一的胳膊跟在后面。 路过蔺母，樊清一笑着上李家兄妹的眼药，“我这玉镯不值钱也大几十万了，想来蔺太太挑来当礼物的玉镯更珍贵，可惜了，我没福气戴。” 蔺母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对啊，她那镯子买石头的时候就几十万，后面又请人打成镯子、戒面、玉牌什么的，前前后后差不多花了她大一百多个。 如果没到樊清一手里，那东西去哪了？ 蔺母急吼吼的走了。 她得去问问儿子，东西是不是被李元宝贪了？ 李元宝要是敢贪她东西，她非把她皮扒了不可！ 不远处将一切暗收眼底的李奇楠，神情纠结。 那些东西，早被他们兄妹卖了抵债了，还肯定是还不出来的。 他纠结的点是，这会儿出去电话通知李元宝？ 还是留在晚宴继续结交他平时见不到的人脉？ 几乎没做几秒挣扎，李奇楠就端着酒杯走向了离他最近的一个商圈大佬。 他选择他自己。 …… 蔺母出了宴会厅，坐上车就让司机一路疾驰回家。 到家发现蔺渚辰不在家，立即让管家打电话叫人回来，如果人在李元宝那，把李元宝也一块儿带过来，她有事问他们。 蔺渚辰得了消息，给李元宝打电话，没人接。 他只得自己先赶回去。 蔺母瞧见他一个人回来，脸色难看，“李元宝呢？” “电话没人接，应该是不在家。” 蔺渚辰扶蔺母坐下，讨好一笑，“妈，怎么了？她又做什么事惹你不开心了？” “你还知道她老惹我不开心，那么多要学历有学历，要家世相貌有家世相貌的你看不上，偏偏看上一个乡巴佬，你……” 蔺母轻拍了下儿子的胳膊，“你非要把我气死！” “妈，你别生气，就算不看我的面子，你也多少看在她二伯那些地……” 提到这个，蔺母更生气了。 “你还好意思提她二伯？！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在晚宴上遇见了谁？” 蔺渚辰愣了下，“你见到她二伯了？” “她二伯娘，那个姓樊的，人家压根就不认李元宝这个侄女！”蔺母气道。 蔺渚辰张了张嘴，“元宝……跟她几个堂妹关系不和，跟这个二伯娘关系也不怎么好，毕竟没有血缘关系，也不好强求。” 蔺母蹙眉，狐疑的看着儿子，“你信了？等等，你跟李元宝那次去见她二伯，她二伯对她态度怎么样？” “……” 蔺渚辰眼神躲闪了一下，“……我那天有事，没跟去，是元宝一个人去的，她说……” “什么！” 蔺母蹭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你没去？！那东西呢？我精挑细选的几个玉镯去哪了？！” “玉镯？当然是送给……” 话说到这，蔺渚辰的身子突然僵了下。 他记得，昨晚在床上，他跟李元宝情到深处恩爱时，曾十指相扣，李元宝手腕上，戴着一只质地细腻，触手温润的玉镯。 他当时没多想，这会儿反应过来了，那玉镯该不会是…… 第319章 肾源不见了 “送个屁！” 蔺母没发现儿子的异样，气的爆粗口，“你去把李元宝给我叫来，我要当面问问她，玉镯到底给没给她二伯？！” “……妈，她这会儿不在家。” 蔺渚辰舔了下有些发干的唇瓣，脸色虽然有些不好看，但心里还在为李元宝找理由。 “你说，她是不是把我玉镯跟贪了？” 蔺母问儿子，蔺渚辰挤出一抹笑，“怎么会？元宝知道送玉镯的意义，咱们是冲着她二伯家的地去的，搞不定这事，你和爸不会同意她进门……” “搞定也不行。” 蔺母一脸嫌弃，“她除了那张脸，浑身上下一无是处，娶她进门我要被京城的贵妇们笑话死！” “妈，你先前不是说……” 蔺母瞪他，“我先前说什么了，我什么都没说。” 蔺渚辰，“……” “李元宝最好把东西送给她二伯了，否则……” 蔺母脸色一沉，文雅的啐了声，“看我怎么收拾她。” 蔺渚辰一个头两个大，正想再说什么时，楼上忽然传来帮佣的惊呼声。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快来人啊，小姐又发病了……” 母子俩瞬间抬头。 “阿珂！” 蔺母脸色大变，抬脚就往楼上跑。 蔺渚辰紧随其后，一边上楼一边大声叫管家，“快把车开过来，去医院。” “是，少爷。”管家远远应了，飞奔去开车。 不到两分钟，蔺渚辰抱着脸色惨白的妹妹冲出去，蔺母跟在后面，眼圈发红。 蔺渚辰叫管家，“给医院打电话，立刻准备手术。” 管家哎了声，看着车子疾驰出去，忙去客厅打电话。 医院那边立刻忙碌起来。 …… 李元宝听到客厅电话响时，正在洗澡，在床上躺了一天。 浑身黏腻腻的，她实在受不住了，才起来去冲了下身子。 偏那么巧，电话响了。 等她着急忙慌穿好衣服，铃声已经停了。 她矜持着没回拨过去。 可等到快入夜，也没再等来电话声，她忍不住把电话打到蔺家。 蔺管家听到是她，眉头紧蹙，“少爷不在家。” ‘啪’一声挂了。 太太不待见，将来进不了蔺家门，李元宝再得宠，也就一情人，登不得大雅之堂，他挂电话自然没顾及。 李元宝气的骂人。 老东西，看碟下菜！ 等她嫁进蔺家，第一个要撵的人就是这老货！ 直到睡下，李元宝也没等来蔺渚辰的电话。 第二天一早，蔺渚辰回家换洗。 李元宝才找到人，听到蔺渚辰的声音，她一下子就委屈上了，“昨天一天都没见到渚辰哥哥，我还以为……” 有了身体的深入交流，蔺渚辰对李元宝的心态比原先复杂。 他揉了揉因为一夜没睡发胀的太阳穴，简单解释，“我妹妹发病了，一直在医院忙，没顾上你……” “妹妹又发病了？” 李元宝蹙眉，她怎么记得上辈子没有这么频繁的发病？ 蔺渚辰人疲身乏，想到妹妹奄奄一息躺在自己臂弯的样子，难受的不行。 虽然再一次抢救过来了，但医生建议他们考虑换肾。 因为妹妹的肾脏现在已经完全不工作了，再拖下去会要人命的。 他和父亲都赞成，联系了学校，让匹配好的肾源来医院做体检。 谁知道，肾源不见了。 细查才发现，他们当肾源养着的那名学生，暑假考进了Q大少年班。 父亲大发雷霆，学校一堆人推卸责任，但没了就是没了。 他们还没那个胆量去Q大少年班抢人。 可恶，明明在学校里养的好好的，也没听说那学生成绩多突出，怎么就突然考进了Q大？！ 还有那个照片上的女孩，他好像在哪见过。 当时在病房怎么都想不起来。 李元宝这通电话，反倒让他想起来了。 他们当肾源养的那个女孩，是跟李元宝在人大体育馆前起争执的那两个双胞胎的妹妹。 蔺渚辰的眼睛霍然一亮，呼吸都有些急促。 “元宝，你还记得在人大，跟你斗嘴的那三姐妹吗？那个最小的是你什么人？” 李元宝心口一跳。 蔺渚辰问这话想干什么？ 她心里隐隐有预感，但又没太敢往那想。 毕竟，上辈子是她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李珊瑚的肾挖了，给蔺珂的，还对蔺渚辰谎称是自己的，让蔺渚辰和蔺父蔺母都对自己感恩戴德。 “元宝？” “啊，是……我堂妹。” 李元宝舔了舔发干的唇，反问，“渚辰哥哥怎么突然问起她？” 果然。 蔺渚辰一喜，随即眉头一蹙。 他想问李元宝，这个李珊瑚是不是她二伯的孩子？ 但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 不能问。 万一是，妹妹的肾源怎么办？ 父亲眼里只有生意，涉及自身利益，他肯定会有取舍。 有取舍势必耽误最佳的换肾时机。 如果父亲不同意，让换肾源…… 学校那么大，就那一颗肾源是最健康，与他妹妹的匹配度最高的！ 他，当然选最好的给妹妹。 至于李元宝二伯，他们连面都没见过，谈不上交情。 再一个，他们只取一个肾，最多是让人身体虚弱些，不会死人。 只要做的隐秘，保准神不知鬼不觉的。 “……渚辰哥哥？你怎么了？怎么不理我？” 李元宝娇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蔺渚辰回神，嗯了声，“刚才在想事情，医生建议阿珂换肾……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我这几天要在医院、公司之间忙，暂时不去你那了……” “嗯嗯，如果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渚辰哥哥一定要告诉我。” 李元宝听到‘换肾’两个字，心砰砰砰直跳。 “渚辰哥哥，肾源……找到了吗？” 蔺渚辰轻叹了口气，“找到了，但……怕是不行。” “肾源是……我堂妹？”李元宝问。 蔺渚辰沉默。 李元宝打着哈哈，“那你可要小心了，我二伯是从部队退伍下来的，当年可是打遍军营无敌手的兵王，普通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你想要他女儿的肾，可没那么容易。” 蔺渚辰眼神微动。 他不知道李元宝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他知道了想动李珊瑚，派去的人身手一定得好。 第321章 走 医生给出的手术时限是一个月。 蔺珂的身体状态不允许拖太久。 蔺渚辰拿到钱，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医生，让他准备一周后的手术。 紧接着，通过自己在酒吧认识的狐朋狗友，联系到地下做器官相关生意的组织，出钱让他们取肾。 对方听了他的诉求后，开了六十万的价码。 蔺渚辰没讲价，先付了三十万定金，肾到手后，会再支付剩下的钱。 他痛快，对方也痛快。 “一周内，我要见到我要的东西。” 对方哈哈大笑，“老弟，小瞧我们，等我们踩好点，最多五天，一定把东西给你搞到手。” “好，提醒你们一句，肾源身边有懂拳脚的退伍兵王，你们派去的人最好有点本事，否则打草惊蛇，这单生意可就黄了。” “哈哈，老弟，没有金刚钻我们可不敢揽这样的瓷器活。”对方语气很是自得。 蔺渚辰没再多说，挂了电话，又联系了一个曾跟蔺氏有过生意往来的m国人，那人做灰色地带的生意，认识几个国际雇佣兵，他想请过来，以防万一。 那人让他等几分钟。 五分钟后，一通国际电话打进来，是个声音低沉的男人，“五十万。” “……成交。” “明天见，我的金主大人。”男人文绉绉的说了句汉语，挂了电话。 蔺渚辰攥着话筒的手心全是汗。 第二天，所有人就位。 …… 连着三四天，学校不远处都停着一辆陌生的面包车。 回头时，总觉得车内有视线在盯着自己，让人很不舒服。 李珊瑚皱着眉，第四次看那辆面包车。 苏明赫也顺着看过去，“怎么了？一直看那车？” “你有没有觉得车里有人在看咱们？” 苏明赫拧眉，左右看了看，来来往往进出学校的学生很多，他确实没感觉到车里的视线一直盯自己，只是有几道来回滑过他身上。 “……看咱们做什么？” 刚开学，他们跟谁都不熟，也不可能结交仇人，再个，在Q大门口，不远处就是保安警亭，他们怕不是嫌命长才敢闹事。 李珊瑚摇头。 “兴许是我太敏感了。” 按照原有的小说进度，蔺小妹是成年后才换的她的肾，这会儿她还是个高中生。 但这小说的剧情早崩了，那深井冰作者要是往原路线上拉的话，也有可能提前？！ 第322章 差一点 “豆豆，一会儿我拖住他们，你带着苏明赫往回跑，去学校，那边人多，他们不敢明目张胆抓人。” 李珍珠握手成拳，浑身戒备，一边分神叮嘱李珊瑚。 李珊瑚摇头，“二姐，我们一起上。” 苏明赫一脚就能踹翻一个喽啰，一群人扑上来的时候，瞧着声势浩大，实则杂乱无章，更像一个草台班子。 她跟二姐十几年功底，打他们，胜算没有一百，也有九十九。 李珊瑚把自己的分析跟李珍珠说了。 李珍珠微蹙眉，四处扫视了一圈，“还是小心为上，以防这些人有后手……” “那我们速战速决，打完就跑。” 李珍珠看了眼苏明赫，想了想建议他，“你如果害怕，一会儿打起来的时候，你先往回跑……” 说完，怕伤害小男生的自尊心，又补了一句。 “……去搬救兵，不要逞强，任何时候都以保住自己为先，懂吗？” 苏明赫瞄了眼李珊瑚，点头，“二姐，我不会成为你们的累赘的。” 李珍珠笑了笑。 转头，眸色一沉，一拳砸到伸手想抓她的男人掌心。 胳膊‘咔嚓’一声响起清脆的骨裂声。 男人撕心裂肺的叫起来！ 李珍珠的拳头根本没停，快如闪电，下一秒砸到了男人脸上。 男人身子腾空，横斜着打了两个转儿，砸到他后面的三人身上。 四人跌成一团，摔倒在地上。 李珍珠甩了甩拳头，看向一群男人身后发号施令的人。 为首的男人心下大惊。 姓蔺的只说李珊瑚身边有厉害的兵王，他们刻意避开了那个李文风，怎么这个娘们儿的身手也这么厉害？！ 没听姓蔺的提过一句！ 特么的。 回头，一定要告诉大哥，让姓蔺的加钱。 “你还有闲心出神？” 李珍珠拳头袭来，男人下意识后退躲闪，腹部却被一脚踹中，狼狈的跌趴到地上。 手中的弹簧刀甚至没来得及派上用场，就被李珍珠踹掉了。 男人疼的额头瞬间生出一层冷汗。 心中大骂，曹！ 这娘们儿腿脚功夫也这么厉害！ 轻敌了。 姓蔺的王八蛋给的什么破信息？！ 李珍珠收回大长腿，缓缓放地上，居高临下望着男人，冷笑，“就你们这种货色也敢打我妹妹的主意？简直不知死活！” “啊！” “……啊！” 身边惨叫连连，男人定睛去看，发现自己带来的一群人被撂倒了一大半。 还剩几个勉强坚持着能接几招的，是确实有练过几年拳脚的。 这他娘的，还打个屁！ 他们怕不是来搞笑的？！ 男人动了动，想站起身，被李珍珠一脚踢在下巴上，重新跌坐在地上。 “别动，再动……废了你。” 她视线落到男人下半身，男人浑身寒毛都竖起来了，“别、别，有话好好说，我不动……” 李珍珠懒得搭理他，威胁完就抬眸去看李珊瑚和苏明赫跟人实战。 一边看一边指导两人从哪里入手更能撂倒对方。 李珊瑚自己打，还抽空帮苏明赫一把，两人没一会儿就把剩下那几人干倒了。 一群人躺在地上哎哟哎哟的叫唤。 李珍珠这才踢了踢男人，问他，“说，谁派你们来的？” “……”男人沉默。 李珍珠好笑，“不说？行，那就去跟派出所的公安说吧。起来，送你们去派出所。” 男人脸色大变。 “我说了，你能放了我们？” 李珍珠看他一眼，似笑非笑，“你觉得呢？” 他觉得？ 他觉得说不说她都会把他们上交国家。 曹！ 谁他、娘、的能知道不但李珊瑚能打，李珊瑚的姐姐能打，连她的弱鸡小跟班都能打！ 这一趟干的叫什么事儿？！ 来的时候好好的，回的时候回不去了。 他们只是做点身体零件的小生意，挑选的目标也都是弱小没什么反抗力的人群。 演个闺女不听话、婆娘要跟人私奔的戏码，把人生拉硬拽进车里； 再不然，就是扮成老头老太太，骗涉世未深、同情心泛滥的年轻人去路边小饭馆，请他们送自己上楼…… 他们又不是危险的恐怖分子，人人标配持木仓，看谁不顺眼，给谁一颗米粒。 他们可舍不得对目标这样，一个零件再便宜也能卖个几万，那一身上下，可老值钱了…… “二姐，他们是蔺家派来的，八成是蔺小妹要做换肾手术，他们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了。”李珊瑚在一旁道。 男人讶然，看李珊瑚。 这丫头片子居然什么都知道，怪不得那么警惕。 李珍珠眉头紧紧蹙起，看了眼男人，“先把人送去派出所，以防节外生枝。” “……好。” 李珊瑚想到李珍珠刚说的后手，四处去看，并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但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蔺渚辰跟李元宝对她的肾势在必得，不应该只派这么几个小喽啰才是。 像是在验证她的想法，刚这么想完，那股被人盯上的感觉又来了。 她顺着第六感朝视线来的方向看过去，远远的在一家屋顶上，看到一个黑衣男人，连口鼻都被包裹着。 男人手中拿着一把木仓，对准的方向…… 就是她。 李珊瑚浑身打了个激灵，直觉一股寒气直冲天灵盖。 “豆豆！” 耳边传来李珍珠的一声爆喝。 李珊瑚整个人被推离原来的地方，重重摔入苏明赫怀中。 “唔。” 李珍珠闷哼一声，单膝跪地。 她右胳膊上，赫然插着一支麻醉针。 “二姐！” 李珍珠咬牙抓住麻醉针，一把拔掉，没有半分迟疑，叫苏明赫，“带豆豆离开这，快走！” “要走一起走！” 李珊瑚扑上去，扶住李珍珠。 苏明赫也点头。 李珍珠抬眸看了眼一木仓没得手，正装第二支麻醉针的黑衣男人，咬牙，“他们的目标是你，只要你能安全离开，我自有办法脱身，别磨叽，走。” “不行！” 李珊瑚不能走，更不敢走。 因为她知道，二姐的肾跟蔺小妹也匹配！ 她走，就是把二姐往火坑里推！ 一旁，见李珍珠中了麻醉针的那群人，由刚才的示弱求饶，变的虎视眈眈。 差一点！ 差一点他们就能全身而退。 李珊瑚愤怒不已，抬眸盯着黑衣男人，心头翻腾着不管不顾豁出去冲上去的狠劲儿！ 麻痹狗作者，她们那么努力，那么拼命的改变自己的命运。 还是逃不掉被挖身的设定吗？ 凭什么？ 凭什么！ “苏明赫，带她走！” 第324章 所有后果我李文风一力承担 什么狗屁天道，既定命运！ 若真有，那他就化身利刃，为他和依依的孩子打破规则，逆天改命！ 等小女儿快速描述了围堵她，和拿麻醉枪的黑衣男人的特征后，李文风攥紧话筒，应了声好。 “……豆豆不怕，你先跟着你苏三伯伯，别逞强，我……打电话摇人救你二姐。” 李珊瑚眼眶发热，咬牙压下喉间的哽咽，“爸，你速度一定要快，二姐和我的肾跟蔺渚辰妹妹的匹配度都很高！” 李文风说好。 挂掉小女儿的电话，李文风愤怒的几乎咬断压根。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拨了第一通电话，给邵师。 把情况简单说了，请邵师派兵救人，“……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我女儿不是第一起，也不会是最后一起。” 邵师神情凝重，“把对方信息给我，我来安排人。” “谢邵师大恩。”李文风喉间微哽了下。 邵师叹了一声，“现在说谢还早，等人救回来再说。” 挂掉邵师的，李文风第二通打给了柳蔓宁。 “……想请你帮忙，借玉家和你二哥的势一用，只要能平安就回我女儿，我李文风……日后任凭你们差遣。” “你是说蔺家花钱雇人抓豆豆，珠珠赶去救人被一个m国大兵射了麻醉针，抓走了？” “是。” 柳蔓宁眉头紧蹙，“豆豆跟苏小三在一起？还在跟m国大兵纠缠？有人去支援了吗？” “……豆豆说已经往你爱人的研究所打过电话，那边说会立即安排人过去。”李文风简单解释。 柳蔓宁嗯了声，“行，这边交给我，我手底下能动用的都会动起来，蔺家那边……” “交给我。”李文风眸底杀气翻涌，声音却很平静。 柳蔓宁说好，临挂电话前，跟李文风说，“我出手是基于对清一的爱屋及乌，玉家出手是为定京城安邦，我二哥出手则是整顿黑暗势力，不需要你付出任何代价，记住。” 李文风喉间滚动了几下，平静嗯了声，“多谢柳总。” “都是自己人，不用这么客气。” 柳蔓宁主动挂了电话，李文风握着话筒，翻开记载着自己安保公司服务过的高层与富商人群的笔记本。 愿意帮忙的，他感恩并拿出等价交换； 不愿帮忙，他挂掉换下一个。 速度极快，有条不紊。 不到十分钟，李文风把自己能联系到的所有人脉全部利用了起来。 合上本子，他打电话把手底下在公司的人全部召集到一起。 “所有人，兵分三路，一路去医院监视蔺珂，一路去蔺氏把蔺董事长和蔺渚辰控制起来，一路去蔺家，把蔺太太看管起来……” 底下人不明所以，却没人提出疑问，齐声应，“是。” 李文风站在前面，朝众人鞠躬感谢。 “这次是私事，蔺家雇人抓了我二女儿，要挖她的肾换给蔺珂，为人父母……” 李文风深吸一口气，压下堵到嗓子眼的怒火，“我绝不允许他们动我闺女！请求大家一旦见到蔺家人，不要迟疑，一定要第一时间帮我问出那些人把我二女儿带去了哪里！拜托大家了！” “什么？” “怎么有这么无耻的人？” “他女儿的命是命，我们二侄女的命就不是命了？挖掉一个，剩下那个万一……” “这蔺家人太可恨了！” “李总放心，我们一定问出珠珠被抓去哪了！” 李文风重重点头，“如果他们知道却不说……这种特殊时候我不介意大家使用特殊手段，所有后果都有我李文风一力承担！绝不连累诸位战友们！” 底下人举手喊了声，“好！” 李文风拿了大哥大，递给为首的三个男人，“一有消息，请立刻通知我。” 三人同时点头。 李文风抬手挥下，“出发。” 一群身着安保制服的人浩浩荡荡走出公司。 李文风带第一波人杀去了蔺氏。 蔺氏只有蔺父在，员工交代，蔺渚辰已经几天没来公司了，听说是蔺小姐生病了，他在陪床。 李文风也看到了视线躲闪的李奇楠。 他不确定这件事李奇楠有没有参与，对这个与自己长的有几分相似的侄子，那点血缘情分早被他嚯嚯光了。 “……二伯。” 李文风盯着李奇楠，眸光凉薄，“李奇楠，别让我知道你跟这件事有关，否则……” 李文风转身离开。 蔺父大怒，“姓李的你几个意思？带人大闹我蔺氏，说走就走，你把我蔺氏当什么地方了？你信不信我报警……” 李文风脚步一顿，扭头看了蔺父一眼。 “报警？好主意。” 他摸出大哥大，往派出所打了个电话，“……康队，蔺氏雇人行凶，抓走我二女儿李珍珠要剖腹取、肾，我请求立即封锁蔺氏旗下产业，严查他们到底把人藏到了哪里。” 康队大惊，“什么时候的事？你女儿找到了吗？” “半小时之前的事，我们正在问蔺家人，康队愿意助我一把吗？” “我这就联系其他片区儿的派出所，一起出动，找不到人不收工。”康队许诺。 李文风眸色微缓和，“谢康队，兄弟们的加班费、伙食费都算我的。” “成。” 不管康队是看在柳蔓宁的面上，还是看在柳市长的份上，他愿意伸手帮忙，珠珠被找回来的胜算就多一成。 挂掉派出所电话，李文风刚要拨去医院那拨人的电话，大哥大忽然响了。 “李总，蔺家只有蔺太太在，据她的管家交代，蔺渚辰去了他的小情人叫什么……” 电话那头隐约传来李什么宝的声音。 李文风眸色一沉，“李元宝。” “对，李元宝，李总，还要分几个人去李元宝那找蔺渚辰吗？” 李文风眯眼，“我带人过去。” “好。” 电话掐断，李文风看了蔺父和李奇楠两眼，留下四个人，“看住他们两个！” “是！” 蔺父勃然大怒，指着李文风的背影破口大骂，被人架着丢进了自己办公室，李奇楠也被人推了进去。 李文风离开蔺氏，开车直奔李元宝的住处。 他赶到的时间刚刚好。 蔺渚辰要出门，被他堵了个正着。 瞧见李文风和他身后的大部队，李元宝的脸色唰一下白了。 “二、二伯，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李文风越过她，看向她身后的蔺渚辰。 蔺渚辰心口发紧，用力压住内心的惊慌，生硬的挤出一个笑，“李二伯……” “嘭！” 李文风眸色发狠，一脚把蔺渚辰踹回院内。 蔺渚辰惨叫一声，抱着腹部蜷缩在地上。 李文风大步走进去，蹲下身掐住他的下巴，问，“我女儿在哪？”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第325章 蔺渚辰，你找死！ “听不懂？”

李文风眸色一厉，一巴掌扇过去。

蔺渚辰的脸上顷刻间肿起五根手指印。

“那就打到你懂！”

李文风说到做到，接连几巴掌下去，蔺渚辰半边脸几乎要肿成猪头。

“二伯！”

李元宝扑上前想抢人，被李文风冷眼瞪着，僵在当场。

“蔺渚辰，我能找到这来，说明我把什么事都查清楚了，你不说信不信我一个电话让医院的人撤掉你妹妹的呼吸机！”

“不要！”

蔺渚辰低喝一声，眼神对上李文风嘲讽的目光，又垂下去，“我妹妹她是无辜的。”

李文风冷笑。

“我女儿难道不无辜？”

蔺渚辰咬了咬唇，别开头，就是不说那些人把李珍珠带去哪了。

李文风气笑，掐住蔺渚辰的脖子，把人从地上提溜起来。

“二伯，你这样会掐死他的……”李元宝要被吓死了。

“那就掐死……”

李文风瞥向李元宝，“还是说，你知道人被抓去哪了？”

“他没跟我说。”李元宝摇头。

李文风手下的蔺渚辰，因为憋气脸皮涨的通红，双手扒着李文风的，却怎么都扒不下来。

他艰难的说，“我不知道……”

院外，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蔺母从车上下来，看到院内的景象，尖叫一声扑进来，“你放了我儿子，姓李的……”

她张牙舞爪想扒拉李文风，被安保公司的人拦在几步外。

李文风看蔺母，“我这话只问一遍，我女儿在哪？！”

蔺母叫声一顿，眼神从茫然到欢喜，她看蔺渚辰，“抓到李珊瑚了？人在哪？”

蔺渚辰说不出来话。

蔺母叫李文风，“你掐着他脖子，他怎么说话。”

李文风把人耸到地上，示意拦蔺母的人放她过来。

蔺渚辰抚着脖子惊天动地的咳了起来。

蔺母扑上去，一边拍他后背一边问，“李珊瑚在哪？赶紧让人把肾送去医院，你妹妹还等着……”

“没、没抓到李珊瑚。”

“什么？没抓到李珊瑚？那抓了谁？”

蔺渚辰看了眼李文风，余光瞥了眼李元宝，小声说，“是李珊瑚的二姐李珍珠，元宝说她的肾跟阿珂的匹配度也高。”

“真的？”

蔺母脸上肉眼可见的惊喜起来，看着李元宝轻哼一声，“算她还有点用处。”

李元宝气的鼻子都要歪了。

蔺渚辰是疯了吗？

这些话她是私底下说的，他居然当着李文风的面把她给卖了？！

他是真不知道李文风的手 有多狠是吧？

她要被他害死了！

李文风扫了眼李元宝，抬脚踢蔺渚辰，“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出我女儿的下落，否则……”

他晃了晃手中的大哥大。

在母子的目光下，拨了一个号码，对面秒接，唤了声，“李总。”

“听我命令，撤掉蔺珂的呼吸机……”

蔺母霍然抬头，“你敢！别动我女儿！”

李文风看她，“那就让你儿子说出我女儿在哪？我女儿平安完整的活着，你女儿才有生路，懂吗？”

“……你！”

蔺母脸色微变，低头寻求蔺渚辰的帮助，“儿子？”

“李二伯，我们找了很久，与我妹妹血液、身体各种指标匹配度最高的除了李珊瑚，就是李珍珠，少一个肾她们还能好好活着，我妹妹……”

蔺渚辰的眼眶瞬间一片血红，声音发哽道，“……没有合适的肾源，就只有死路一条。”

“对对。”

蔺母附和，余光瞥见碍眼的李元宝，眸光微动。

又道，“我们事先不知道李珊瑚是你女儿，不然怎么都不会打她的主意的，是不是儿子？”

蔺渚辰眉头蹙的紧紧的，与蔺母提醒意味很浓的眼神对上。

他张了张嘴，垂下头，“求二伯可怜可怜我妹妹……”

“可怜你妹妹？事先不知道？”

李文风眸底的嘲讽与愤怒几乎要化为实质，眸色阴冷的盯着蔺渚辰，冷声质问，“李元宝没有告诉你，你要抓的人是她堂妹？”

李元宝瞳孔微缩了缩，一颗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儿。

蔺渚辰视线微移，躲了一下李文风毒蛇般的注视。

李文风呵呵冷笑，上下牙齿磨了又磨，终忍不住一脚踹向蔺渚辰三角区域。

“啊！”

蔺渚辰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抱着下体蜷缩在地上，一张脸瞬间白成纸。

李元宝盯着蔺渚辰那处渗出的鲜血，眼珠子一下瞪大了。

“……血，血！”

蔺母看到儿子受伤的部位，眼前一黑。

尖叫着冲李文风吼叫，“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跟姓李的不得好死！”

“我女儿少一根寒毛，我要你儿子一根手指头！”

李文风眼中布满血丝，眼底杀意翻涌，看的蔺母心头发颤，指着他，“你、你……我们只是要颗肾，我们可以出钱买的，我们没想要你女儿死……”

“你以为你儿子找的是什么好人？他们会愿意只取一颗？”李文风冷笑。

蔺母看蔺渚辰，蔺渚辰唇瓣咬出了血，看着李文风说，“我真的不知道，他们只答应抓到人取了我要的东西给我，没告诉我他们在哪……”

母子俩还不知道，因为他们的愚蠢行为，全城展开了地毯式搜索。

派出所全体出动。

街道办也开始挨家挨户查陌生人。

全京城所有的医院，能做切取手术的医生都要向医院报备，并说出最近几天的活动轨迹。

电视台、广播站，几大卫星频道，都在循环播放这次当街抓人事件，让知情者提供线索，有重谢……

地下组织的人本来是等麻醉药效过去，再动手的，被这些新闻一闹，担心取下来送不出去，就暂时把人关押在房间。

“大哥，这么下去不是办法，要不打电话问问姓蔺的？”

“蔺家在京城地界儿，好歹还算一人物，是吧？”大哥问开口的男人。

男人笑着说是。

大哥弹了弹快烧到指尖的烟灰，“打吧。”

男人哎了声，拨通了李元宝四合院内客厅的电话。

刺耳的电话声传到院内，吸引了一群人的视线。

李文风想到什么，揪着蔺渚辰的后衣领，把人拖到了电话旁，警告他，“问清楚他们把人抓去哪了，问不出来，我让人立刻撤了你妹妹的呼吸机！”

蔺渚辰愤愤瞪着他，大口大口喘着呼吸。

李文风拿下话筒，按了外放。

里面响起蔺渚辰联系过的大哥的声音，“蔺少，你看电视了吗？全京城地毯式搜索，在我们头顶来回踩过不知道多少次了，怎么回事？”

蔺渚辰看李文风，李文风举起大哥大威胁。

那边半天得不到回应，骂了句脏话。

“姓蔺的，你是不是被公安控制了？”

蔺渚辰眼神一狠，突然高声道，“你别管，按我们约定好的，把我要的东西取出来，送到第九人民医院……”

“蔺渚辰，你找死！”

李文风踹开蔺渚辰，警告对面的大哥，“敢动我闺女，我上天入地也会把你们找出来，一个一个剖、腹、挖、心泡酒！”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猖狂大笑。

“哈哈哈，我好怕啊！姓李的，你还怪会放大话的，真以为你是兵王我们就怕你？有本事，过来单挑啊……”

“好啊，地址告诉我，我现在就过去！”李文风麻溜的顺杆子往上爬。

对方啐了他一口，“当我傻啊，告诉你地址，你……”

“大哥，不好了，我们抓来那娘们儿从房间逃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