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欢烬》 绗?绔?鑰佸叕濂戒綋璐达紒鎴戣秴鐖辩殑 秦宴从浴室出来,直接进了书房。 一加班,就是三小时。 躺在床上玩手指头的夏舒,惶惶不安。 两人虽说已经领证,肚子里还有个“爱的结晶”,但对于刚失忆的夏舒来说,一切都是新鲜的第一次。 她掰着手指头想,他们没有牵手,没有拥抱,也没有接吻,才短短认识几个小时,就要躺在一张床上过夜,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就在夏舒胡思乱想之际,恰好有个姐妹聚会的消息弹出来。 这个叫迟盈盈的人是她闺蜜。 她强烈要求,要跟失联多天的夏舒见面。 顺便解释一下消失这么多天,她为什么就跟秦阎王结婚了。 按照迟盈盈的说法,那就是夏舒曾经大放厥词,说要秦阎王跪下唱征服,否则,就是全世界男人都死光了,也不会嫁给他。 征服唱没唱不知道,但…… 摸了摸肚子,夏舒决定跟好友解释她的情况,顺便再详细问问,她以前都是怎么编排自己老公的。 结果对方说自己正忙,直接甩了她一个地址,说明天见面再聊。 夏舒确认好过去的路线,不知不觉眼皮就耷拉了下来。 迷迷糊糊睡过去前,早把秦宴还要回来睡觉这件事,给一并抛之脑后。 她像是坠入一个循环的梦境。 梦里的她,对秦宴非常非常不好。 恶劣,又缠人。 而秦宴那双黑如墨的眼睛,总是浅浅盛着她的一颦一笑,无悲无喜。 梦里的她,讨厌秦宴这个样子。 很讨厌。 一种破坏欲宛如杂草,在她荒芜的心脏疯狂生长,叫嚣着要去撕破这个男人伪善的伪装…… 伪善? 为什么说他伪善? 夏舒被惊醒了。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透过窗帘缝隙金黄的光束钻进宽敞的主卧,落在这张巨大的双人床上,将灰色的被单一分为二。 夏舒猛然想起,她跟秦宴结婚了! 她伸手在边上一摸。 冰凉的。 而且枕头很整洁,没有人睡过的痕迹。 她摸到手机,显示七点钟。 秦宴没有睡在主卧。 有了这个认知,夏舒没来由地松了一口气。心脏却又像是失重一样,低低往下坠,被失落蔓延过头顶。 太忙了吗? 夏舒没睡够,抱着手机想给老公发个消息,这才发现,她好像没有对方的微信。 甚至连手机号都没有。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做戏要做全套? 夏舒的上下眼皮开始打架,抱着手机又睡了个回笼觉,等到肚子咕咕叫,才悠悠转醒。 她思索着,一会要怎么开口问他,昨晚为什么没回卧室睡觉? 这样会不会显得她好像很……很不矜持? 但会让人跪下唱征服的女人,应该就是矜持的绝缘体吧。 夏舒慢吞吞走到厨房,没见着秦宴,只见到一个中年女人的背影,想说的话,顿时全堵在喉咙吐不出来。 “夫人,你醒啦?” 中年女人长得很和蔼,笑起来有酒窝,头发是凉城阿姨最喜欢的小卷发,“我是新来的家政,叫我王姨就好。我给你熬了点海鲜粥,你趁热吃点。” “……谢谢。” 不在家啊。 夏舒坐到餐桌前,眼睛还不放弃,四处搜寻秦宴的痕迹。 不出意外,一无所获。 “秦先生已经去公司了。”王姨笑着给她端来热粥,“他走之前,让我把这个转交给你。” 是一张卡片。 上面是一串简单的数字。 什么字都没有写,但夏舒知道,这是他的手机号。 因为她只看了一眼,就感觉这串数字莫名熟悉,简直就是烂熟于心的程度。 夏舒摸着坚硬的卡片,心脏跳得飞快。 她是有多喜欢这个男人,才会把这串号码深深刻在脑子里? 夏舒仔细把男人的号码存好,然后又用手机号搜索了他的微信。 他的头像,是单调的黑白色块,组成的几何图。 就像他给人的感觉一样,单调,又肃穆。 夏舒点了添加好友,还在给他的留言上,郑重地写道—— 你家宝贝老婆。 嗯,非常可爱又亲昵! 完美! …… 会议厅里。 秦宴开完会正往办公室走,刚好文件传来,屏幕亮起。 他瞥见夏舒发来的好友请求,拇指在屏幕上轻触点了通过。 对方的对话框很快弹了出来—— “你家宝贝老婆?” 一声调侃从身后传来,“我们秦总什么时候赶流行学会闪婚了?还这么肉麻。” 秦宴默默熄灭手机屏幕,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继续往办公室走,“你来做什么。” “还能干嘛?当然是老爷子派我亲自来接你回家啦。” 男人跟在秦宴身后,办公室的玻璃倒映出他跟秦宴有五六分相似的五官,“你都不让我提前先跟嫂子熟络一下?” “没必要。” 秦宴拉松了领带,坐回椅子上。 他打开电脑,开始处理堆积的邮件,没施舍多余的眼神给男人。 滴滴答答的键盘声落下,油光发亮的佛珠在键盘上跳跃,闪烁着冷淡的光。 “哥,对兄弟你就这点耐心?也难怪外面的人要造谣我们不合。” 秦宴懒懒瞥了他一眼,“不是造谣,是事实。” “啧,无情。” 秦雾北大大方方地舒展四肢坐在沙发上,“听说嫂子失忆了,真的假的?” 飞速打字的指尖,在空中蓦地停住。 秦宴如深潭般黝黑的星眸,隔着镜片幽幽盯着他:“回去,晚上我亲自带她过去。” 秦宴的反应让秦雾北诧异。 他从小就不喜欢秦宴。 因为不论什么事,他都表现出一副冷淡的模样。 在秦雾北眼里,死气沉沉的东西,他都不喜欢。 包括这个哥哥。 秦雾北从来就不是什么安分的性子,哥哥越是讨厌什么,他就越喜欢往他雷区上蹦。 就为了打破他一潭死水的人生。 秦雾北眉眼一舒,笑得那叫一个荡漾:“啊?怎么,你怕我去嫂子面前说,她那个便宜未婚夫,最近一直在想方设法联系她?” “秦总不会是,趁人失忆,偷偷把人抢回家的吧?” 秦宴把视线从电脑上移开。 他的眼周微微发红,眼尾细小的痣随着眯眼的动作,轻轻撩起,缀在冷白细腻的皮肤上,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困恹感。 “秦雾北。” “上次被打断的肋骨,长好了?” 另一头。 出门不久,夏舒收到秦宴发来的消息:晚上带她去跟爷爷见个面。 夏舒对着电梯里反光镜照了一下今天的穿着——长裙过膝,颜色低调,款式也不花哨,看着很乖。 夏舒放下心,回复了一声好,顺便告诉秦宴,她和闺蜜约了下午小聚。 考虑到她的时间更宽裕,夏舒懂事地多问了一句。 【舒不了】:结束以后,我去公司找你? 夏舒不知道他公司的位置,刚想找他要个定位,对方已经秒回了她的消息。 【q】:结束后在原地等我,去接你。 哦豁,老公好体贴!好喜欢! 夏舒甜甜地发了个小猫咪倒地撒娇jpg。 秦宴没回。 好高冷。 但还是好喜欢! 这该死的滤镜,没救了。 夏舒伸手拉下翘起的嘴角,收好手机,顺着姐妹发来的定位找到咖啡厅。 店面不大,充斥着一股网红s风。 一进门,映入眼帘的,都是挤在一起拍照的小姑娘。 当然,店家还贴心地给怕社死的客人,设置了包厢服务。 夏舒一到包厢,就发现,里面早早有人在等她。 “夏舒舒,你变了!居然提早到了?盈盈还跟我打赌,说你肯定会迟到。” 女人嗓音绵软,长了一张混血的娃娃脸,头发扎高成半马尾,带着微卷的波浪,笑起来右脸上有一个浅浅的梨涡。 夏舒尴尬地扯了一下嘴角,刚想问她叫什么名字,突然肩膀一沉,她被一个强势的身影一把抱住! 夏舒:!!! “才一个月没见,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夏舒浑身僵硬,望着落在她肩膀上的大手:“这位……帅哥,我们认识吗?” 迟盈盈是业界有名的模特,个头有一米八,身材比例极其优越,再加上特别喜欢中性风穿搭,远看有一种雌雄莫辩的美。 不怪夏舒会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一跳。 迟盈盈松开夏舒,就连坐在对面的乔晚察觉不对劲。两人交换了个眼神,拉着夏舒坐下:“你快跟我们说说,你怎么会跟秦阎王结婚?” 秦阎王? 秦宴? 夏舒在两个闺蜜的压迫下,一五一十地全交代了。 从失忆,到那张意外的孕单,还有闪婚。 乔晚单手托腮:“所以说,这就是命啊。兜兜转转,你和他还不是又绑到一起了。” 夏舒听到“又”这个字,愣了一下,“又?什么意思?我们以前分手过?” 乔晚吞下一口蛋糕,嘴角还挂着白色的奶油:“不是,你们就单纯是滚过……咳咳。你干嘛?” 旁边的迟盈盈慢腾腾地收回手肘,给了她个眼色,示意乔晚别说了。 乔晚后知后觉,放下刀叉:“不是,我表述有误。你们没分过手。” 谈都没谈过,哪来的分手。 确定乔晚不会说漏嘴,迟盈盈又重新点了两杯饮料,让夏舒帮忙取一下。 夏舒一走,她立刻抄起巴掌,“啪”地一下拍在乔晚的大腿上,疼地她嗷呜一声:“迟盈盈,你轻点。疼!” “你还知道疼?夏舒舒都说了,她现在不能刻意回想过去那些细节,严重的话会休克。你倒好,什么都敢往外抖!” “我哪有。”乔晚委屈巴巴地为自己辩解,“我老老实实交代,你却胳膊肘往外拐,帮秦阎王说话,到底谁才是夏舒舒的闺蜜哦。” 谁不知道他们俩水火不容? 哪有闺蜜把死对头摁头凑一对的! “你这猪队友。”迟盈盈恨铁不成钢,“秦阎王就算跟她再不对付,有做过伤害她的事吗?就她那不负责任的爹妈,还有渣男未婚夫……你不会想看着她,再被这群败类吸血吧?” “更何况,她都跟秦阎王结婚了,孩子都有了,这不正好老天开眼,趁着这个机会斩草除根啊!” 迟盈盈的话让乔晚恍然大悟,但转念一想,又迟疑:“不对啊,谁说秦阎王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他俩以前滚过……” 迟盈盈一把捂住她的嘴,左右看了一圈,这才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乔晚的眼睛瞬间瞪得比铜铃还大! 正好,夏舒回来,两人的视线齐刷刷落在她脸上。 “我脸上,有什么吗?” 乔晚愣愣摇头。 然后,默默对她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我突然觉得……” “其实,秦阎王,是个好人。” 夏舒:? 是个好人你还叫人家阎王,你觉得我会信吗? 夏舒重新坐下,给乔晚递过去一包砂糖:“我和秦宴……以前的关系,真的很差吗?” “也不算吧。”迟盈盈斟酌地说,“也就是你单方面看他不顺眼而已。” 夏舒:…… 乔晚瞅着眼色,飞快找补:“换个想法,打是亲,骂是爱,你在我们面前骂了他那么多年,一定爱的很深沉。” 夏舒:…… 看来,想从这两人口中问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是不可能了。 半杯咖啡的功夫,迟盈盈起身,说还有工作,要先走一步,留下乔晚继续和夏舒聊天。 “秦宴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冷漠,自私,没有感情,不像个人。” 乔晚下意识就把实话吐了出来,对上夏舒震惊的表情,很快又摆着手改口, “我不是在骂你老公啦,这都是大家对他的刻板印象。也许,有些人只是……” 乔晚绞尽脑汁疯狂圆话:“不善于表达……吧?” 夏舒认真想了一下,点点头。 的确。 刚见面的时候看着是有点冷漠,但也可能只是秦宴不善于表达吧。 大不了,以后她多表达点就是了。 …… 秦宴工作结束,掐着时间点去接夏舒。 她不认识秦宴的车,站在门口张望了好一阵,直到瞧见秦宴身边的李特助落下车窗,这才兴冲冲提着包往外冲。 一不留神,夏舒就和刚进门的女人猛地一撞!对方的墨镜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你没长眼啊你!”女人凶巴巴道。 “抱歉啊。” 夏舒弯腰,捡起墨镜,递过去。 四目相对,对方错愕的表情,不偏不倚地映在夏舒眼底。 是熟人? 不等夏舒询问,女人粗暴地抢过墨镜,迅速戴上,一把挤开夏舒,就往包厢深处走去。 怪人。 夏舒没多想,小跑到车边,李特助已经帮她拉开了车门。 随着车门缓缓合上的缝隙,夏舒压根没有注意到,透过店内玻璃窗,那道不善的目光,从始至终,都紧紧贴在她身上。 等夏舒坐着秦宴的车,消失在甜品店门口,女人才慢悠悠地伸出猩红的指甲,按下拨号键—— “程颢,你猜,我刚才看到谁了?” “你那个在订婚宴上失踪的未婚妻哦。” 程颢的声音,还带着难掩的愠怒:“别跟我提那个不要脸的女人!” 女人冷哼一声,笑了。 “不要脸?程总可别这么说。人家现在傍上了秦总,以后啊,她就是你高攀不起的人了。” “秦总?秦宴?” 程颢深吸一口气:“你确定你看清了?” “当然。” 女人循循善诱:“听说,秦老爷子今晚在别苑办了个宴会。我手里正好多了一张邀请函,程总有兴趣吗?” “有。非常有!” 听到夏舒新缠上的人是秦宴,程颢气红了眼。 这晚宴,他当然要去。 不仅要去,还要告诉所有人—— 她夏舒,就是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往上爬的女人! 绗?绔?鎴戝搫浣犲憖 “我……虽然解释不清,但也还是可以哄哄你的嘛。” 夏舒从小到大都长了一张明艳动人的脸,尤其是那双睫毛纤长浓密的眼,比宝石还耀眼,里面好像藏了一汪水。 她仰头说话的呼吸一下又一下拍打在他的喉结上,玫瑰色的红唇吐息带着淡淡的花香,是缠绕他无数个夜晚的暗香。 两人的距离不过几公分,近到几乎眼神失焦,秦宴盯着她的唇,心底泛起异样。 “你打算怎么哄?”他的嗓音有点哑。 漆黑的眸子印着火光,倒映出她的样子——像一只被狼叼进嘴里的幼鹿。 苍白,羸弱。 夏舒看到那双眸子里的动摇,她的判断应该没有错,柔软的红唇往上送,还没来得及感知他的温度,男人的身子已经主动拉开和她的距离,终结了这个还没送出去的吻。 他不让亲。 “你躲什么?” 夏舒的眼眶红了。 他是不是嫌她脏? “你……这是嫌弃我吗?” 秦宴愣了一下,嘴巴先大脑一步否认:“不是。” “那你躲什么?” “……” “你就是嫌弃我!” “……” 秦宴眼神温柔又平静,就像在看胡闹的孩子。 见夏舒快要落泪,他粗糙温热的指腹磨了磨她的唇,“这里,除了说话接吻,还能做点别的。” 轻轻摩挲几下,夏舒的脸瞬间涨红,理智都快融化了。 事实证明,只要男人认真起来,勾引什么的只会比女人更叫人上头。 她抬手,握住他的指尖,像只小猫似的蹭了蹭:“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如果对象是秦宴,她是愿意的。 男人眼底闪过诧异。 过了两秒,秦宴低笑:“你还真是不知死活。” “我,唔……” 正想张嘴反驳,舌头被人急急含住,粗暴的吻铺天盖地,吮吸到她的灵魂都在颤抖。 夏舒的手搭在他结实的胸膛,带着细小的呜咽被吻得舌根发麻。 他口中还带着醇香的酒味,甜到发腻,烫到心尖尖,让人沉醉。 背后的玻璃门凉丝丝的,透过单薄的礼服渗透进她的肌肤,给她混沌的神智找回几丝理智。 秦宴的热情烧软了她的腿,夏舒的身子不由自主往下滑,忽然腰上多了一道禁锢,她被人捞到边上的洗手台。 夏舒的脸微微泛红。 “老公……” 音色娇软,红唇光润。 欲望猛地一跳,秦宴的大掌覆上她的双眼,冷淡的嗓音染上沙哑的颗粒感:“别这么看我。” 夏舒没来得及开口,又被人吻住。 想躲,却躲不开。 黑暗中感官被开发到极致。 他的动作不急不缓,吻得轻盈又珍贵,指尖一寸寸抚过她的背脊,像在给家里乖巧的宠物顺毛。 等秦宴松开她,她的裙摆已经皱皱巴巴地挂在大腿根上了。 两人额头相抵,呼吸交融。 “我没想过用你报复那种垃圾。”夏舒委屈巴巴。 秦宴的瞳孔黑亮,深邃迷人。 “我知道。” 男人的音色显然没有刚才那么冷,看样子对她的讨好很是受用。 “那……” “我相信你。” 焦虑的情绪得到安抚,夏舒睁大瞳孔:“为什么?” “因为……”秦宴用鼻尖厮磨夏舒的唇,似笑非笑,“你以前很讨厌我。” 失忆前。 与其说是讨厌,不如说是憎恨。 说这话的时候,秦宴的音色很低,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夏舒只当他是在说,两人对外饰演“地下情”的过去。 毕竟是“爱而不得”的死对头嘛。 她懂! 她的心情放松了些,“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录像的事?” 她到底是什么狗屎运,才会在知道有录像的下一秒就被老公发现? 听到“录像”两个字,秦宴的手一顿,“……一直都知道。” “哦。”夏舒越想越尬,“为什么不拦着我?” 秦宴深深看了她一眼。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他的声音很低沉,就像是拍打在礁石上的海浪,“我永远不会成为你的绊脚石。” …… 晚上秦宴借口加班,让她早点休息,美名其曰孕妇不能熬夜,夏舒车祸后本来也没完全恢复,脑袋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男人已经去了公司。 夏舒摸摸身边依旧冰凉的位置,陷入沉思。 昨晚亲她的时候明明很猴急! 她不信这男人对她没有一丁点非分之想! 夏舒顶着毛糙的头发坐在床上发呆,修长白皙的长腿随意摆放在灰白相间的床单上,拉出笔直的线条。贴身的吊带睡裙勾勒出漂亮的身材曲线,凹凸有致,极尽魅惑。 就这么一个活色生香的老婆!你居然不懂珍惜?你居然沉迷工作!啊? 夏舒有点暴躁,暴躁到想找秦宴吵架。 恰好手机在这时候响起,夏舒捞过来按下接听键,胸腔憋着一股火,听着口气不太好:“哪位?” “哪位?你问我哪位?!”电话那头的女人语气比她更凶,“shua!刷姐!我的大宝贝!你终于接电话了!今天有活动你知不知道啊?” “……你是我的责编?” 夏舒和小姐妹聚会那天,从乔晚嘴里知道她有在匿名创作连载漫画,目前是网站的榜一大爆款。可惜,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人只有网站本身。据说,她名下还有一个不小的画廊,收入不菲。 她在业内有不小的名气,主要靠画廊赚钱,连载漫画只是她的副业。 而今天的活动,是漫画网站举办的线上不露脸粉丝见面会。 夏舒揉了揉眼睛,把自己出车祸的事跟对方说了一遍,“事情就是这样。抱歉,小樱,我真不是故意要忘记那个活动的。” 小樱听了她的解释,第一反应是:“你身体还好吧?手断了吗?会不会一辈子不能作画了?我的tj已经在雨里趴了一周了!不会要在那入土了吧?呜呜呜——” 小樱是夏舒的责编,同样也是她作品的真爱粉。 “我手没事,还能画。” 伤了脑子而已。 她翻身下床,边往浴室走边问:“见面会是几点?我现在过去。” 小樱看了眼手表:“我现在接你过去还来得及。不过……” 她抬手按了按门铃:“刷姐,我在你家门口按了起码50遍门铃,你聋了吗?” 夏舒噎了一下:“这个,说来话长,我现在不在家。” “不在家?!你夜不归宿啊!你在哪,我现在开车去接你!” 夏舒认真想了一下,她到现在还没有这个家的具体地址,她给小樱发了实时定位,然后退出来看到—— 小樱:【?】 小樱:【姐,你好有钱啊。这地段的房价,买十个网站都可以了。你什么时候背着我偷偷在这买房了?】 小樱【富婆姐姐,饿饿,饭饭。】 夏舒缓了一下,回复:【我车祸后结了个婚,这是我老公的:)】 好家伙,猝不及防秀了个恩爱呢。 …… 直播场地设置在漫画网站公司内部。 夏舒打车赶到时,门口挤了一堆等着的小粉丝,根本挤不进去。 “shua姐没来!” 有个穿着黑色冲锋衣的大眼睛女孩喊了一声,人群里立马发出悲惨的嚎叫:“我凌晨三点来蹲着,shua姐竟然放鸽子!官方也太不做人了吧,说好这次直播有shua姐的!” 人群里有不少夏舒的粉丝,活动开始已经半小时,【shua】的直播间一直没开,应该是不会开了。 “呵!shua姐人品不行,爱耍大牌,不像我们淼淼人美还低调!” 说话的是淼淼的粉丝,她也是网站的签约画家,和夏舒是竞争关系。 比起不露脸又匿名的夏舒,淼淼更懂得营销自己。平时没少在网上发自拍,立人设,分享日常,跟粉丝互动非常勤快。 夏舒来的路上,还在看她直播。 淼淼是个长得非常甜的二次元美少女,长得非常软萌,但不茶,黑长直笑起来很有元气。 她直播的内容是分享自己创作的灵感来源,还有对笔下人物形象的设计。 淼淼的语气很轻柔,交谈间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但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看过去,夏舒就不喜欢这个人。 “你们淼淼?谁不知道她万年老二,营销玩得那么溜,自己刷了多少订阅心里没数?就那老土的剧情和人设,每本都一个套路,路过的狗看了都要给个差评,怀疑是不是ai写的。”大眼睛呛她,“人民币玩家。” 对方被呛得哑口无言,憋红了脸才反驳一句:“你懂个屁!shua姐不露脸就是心虚!指不定背后是个抠脚大汉,在这疯狂yy19禁少女漫画!恶心!恶臭!” 偷听两方粉丝互喷的夏舒:“……” 她想给自己解释两句,她不是心理变态的抠脚大汉,还没张嘴就被人捂住嘴,拖到角落:“姐!你终于来了!这周边都是粉丝举着相机,你怎么不戴个口罩啊?好歹……有个墨镜也成啊!” 小樱责怪夏舒也太不小心了。 夏舒不解,“我遮起来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今天是阴天,太阳都没有,她包得像做贼一样,更引人注目好吗。 小樱:“……有道理。” 她拉着夏舒走员工通道:“房间我给你安排好了,设备参数也调好了,到了你直接开始播就好。” 公司很大,这个装修风格有种熟悉的味道。 夏舒想了一会,在电梯“叮”地一声提示后,突然想起来。 这风格跟秦宴家里的风格一样啊。 都是以黑白灰作为基调的现代风。 “姐,你在想什么呢?昨天宿醉还没醒?” 夏舒摸了摸脸,“没。我就是想我老公了。” 小樱:? 看她一脚踢翻狗盆! 这狗粮她不吃! “我明白你新婚,舍不得姐夫,但现在是工作时间,你失忆了还记得作品内容吗?” 夏舒:“……” 小樱叹了口气,想说“就知道”,就听她幽幽道:“我来的路上看了。但是,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 “我感觉前十章的内容和最近几章的画风有些不一样。”夏舒打开漫画内容,“这不像出自我手里的内容。” 小樱瞪大了眼:“我发的时候,都是按照你给我的内容发的啊。” 夏舒低头又看了几幅图,“这些不是我的原稿。”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的作品被人调包了?” 小樱震惊,“谁没事搞这个恶作剧。” 两人走进直播间,这里过分的安静,只有设备的轰鸣声。 “也许不是恶作剧。” 夏舒眯了眯眼:“背后的人,应该是留了一手,想故意找茬吧。” 事情发生地太巧了。 偏偏是在她车祸这段时间替换更新内容。 但知道她身份的,只有公司内部的人。 说完,她直接坐到座位上,招呼小樱出去:“我先直播,等下了直播我们在讨论这个问题。” 小樱拉住夏舒:“姐,既然漫画有问题,你要不先别直播。我把问题反馈给上级,让他们处理。” 夏舒挑眉,“怎么处理?说你工作失误?还是说,有人替换了我的画就为了害我?” 对方换了她的稿子,却还没行动,贸然上报只会被当作恶作剧处理,想动手的人依旧躲在暗处窥伺。 “你先出去,我直播。” 小樱抿了抿嘴,“抱歉。这件事我……” 夏舒摇头:“不怪你。你又不是专业的,看不出来也正常。而且对方显然是知道我最近没空管那些存稿,才故意整这一出。” “你先出去吧。直播还剩半个小时,得赶紧了。” 小樱脸色苍白地出去,还不忘帮她把门带上。 她浑浑噩噩靠在墙上,半晌掏出手机给一个置顶号码发了消息—— 【表哥,有人要害刷姐!我觉得这次直播不对劲,你赶紧去看看!】 秦氏,顶楼会议室。 黑色西装的男人戴着金丝边眼镜坐在正中央,防滑链垂下来显得他格外冷漠。尤其是他看着报表数据的眼神清冷,一瞬不瞬地盯着,给汇报人带来巨大的压迫感。 白色屏幕光落在秦宴迷人的五官上,黑色短发被镀上一层浅淡的光芒,凌厉的侧脸被衬托得愈发锐利。 此刻。 秦宴的气质就像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刀! “暂停一下。” “秦总……”汇报人的声音都有点梗住了,本来就不茂密的头发看着更秃了,“数据没问题,我前后算过五遍,换过三个公式验证的。” “嗯。”秦宴淡淡瞥了他一眼,“你们都先去吃个饭休息一下,下午继续。” 众人一愣,在他出门的瞬间交头接耳,然后有人逮到准备从后门溜走的秦雾北:“秦总今天怎么了?” 工作狂开会的中途要求休息,这比天上下刀子还离谱。 秦雾北看了眼秦宴的座位,那处落了一只贴身钢笔。 这是不曾在他身上发生的意外。 他眯着眼笑:“秦总最近刚捡了一只小野猫。第一次养,小东西有点粘人罢了。” “不过我说了他不听,偏要宠着那小祖宗。” 众人:? 绗?绔?鍋氭垜鐨勬ā鐗瑰惂 直播结束。 小樱拿着已经调查好的报告找到夏舒:“我查了,是水军。对方本来的目的是搞臭你,但现在看来好像适得其反。” 反而让夏舒立了更牛的学霸人设。 “替换画稿的事我也查清楚了。”小樱表情有些无奈,“是淼淼收买的实习生,替换了我u盘的内容。” 小樱联系不上夏舒,在办公室急得团团转。 陈莉是淼淼的责编,一个办公室里自然知情,有意无意间也透露过消息给淼淼。 “她的目的就是想陷害你抄袭,还有找枪手。” 小樱愤愤不平,“不过她们没料到,那是你的另一个马甲。” 她后知后觉,“这么说,其实你早就出名了?为什么当时不继续创作?” 夏舒垂着头,靠在沙发上休息:“……忘了。” 登陆账号的密码还是她记在备忘录里的呢。 她能记得啥啊。 “淼淼那边,公司最多也就只能给个警告。”小樱抱歉地看着她,“都怪我没保管好u盘。对不起啊,刷姐。” 夏舒不在意:“没事。反正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结束直播后,乔晚立马给她发来短信关心。也是她喋喋不休,把曾经夏舒和淼淼的过往一股脑全说了一遍。 大学时期,淼淼就没安分过。经常在小群里造谣夏舒是关系户,靠老师的疼爱拿到了不少参赛名额,还暗示她被潜规则过。 当年,夏舒没辩解。 她对着在背后嚼舌根的淼淼冷冰冰回道:“听说这次全国美术协会举办的比赛成绩出来了。我看过,决赛名单没有你。” 淼淼脸色发白:“你想说什么?” “知道我为什么不搭理你吗?” “因为你不配。” 因为看不见,所以不配。 等你站到和我一个高度的时候,我才看得见你。 乔晚拍手叫好:“你不知道,当年她的表情有多精彩。要不是老校区翻新,就算调监控我也要把那小白莲的表情放给你看看!” 就冲夏舒这几句话,心高气傲的淼淼被同窗嘲笑了三年。没想到冤家路窄,毕业后两人阴差阳错竟又做了同事。 “她真该去灵隐寺上香,看看是不是和你八字犯冲,要不怎么说每次都栽你手里。” 夏舒迟疑了一会,然后问:“我以前什么都跟你说吗?” “当然啦。我们不是有群吗?就算你不说,迟盈盈和你一个学校的,她也会说啊。”乔晚解释道。 夏舒放心了,“所以,程颢真是我未婚夫?” 乔晚:“……”战术性沉默。 “喂?” 夏舒等半天,对方都没吭声,她把手机拿远点看了一眼,信号满格。 “晚晚?” “啊?你说什么?我在电梯里听不清……啊,就先这样啊,我挂了。回头联系!” 乔晚假装信号不好,啪地一下挂了电话,转头立马给迟盈盈打过去。 “怎么了?我在拍摄呢。”迟盈盈找了个安静的地方,“长话短说。” “程颢去找夏舒了!”乔晚激动地要死,一张俏丽的小脸涨得红扑扑的,“我真想抽死这不要脸的。” “他怎么敢?” 迟盈盈也愣了一下,玩弄手里的打火机,舔了一下舌尖想点根烟,刚掏出烟盒就被闪身过来的经纪人没收了。 “休息时间还有一分钟。”经纪人的声音冷冰冰的,跟他那张漂亮的五官一点也不搭。 说完,男人转身离去。 迟盈盈盯着他的背影,靠在墙边,仰头深吸一口气,空气中隐约还残留对方身上的香水味。 跟他本人一样,冷冷清清。 迟盈盈收回视线:“找到又怎样,秦宴不都生米煮成熟饭了?比起程颢,夏家应该更乐意跟秦家做亲家。” “但夏舒问我,程颢是不是她未婚夫!我们刚骗了她,说她跟秦宴在交往。这谎要怎么圆?”乔晚皱眉,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如果她问起她的家庭呢?她那对吸血爹妈,还有没用的纨绔老弟,都要实话实说吗?” 乔晚垮下肩膀:“姐妹,说真的,我实在不想看夏舒再跳进那火坑燃烧自己了。” 夏家最擅长道德绑架,偏偏失忆前的夏舒有求必应,乔晚和迟盈盈都怀疑她是不是被下降头了。 要不咋那么贱啊。 “就这?” 迟盈盈噗嗤一笑:“秦宴是男朋友,程颢是未婚夫,这两件事并不冲突。” 乔晚:“什么?” “一边是真爱,一边是幌子。”迟盈盈笑得像个没有心的渣女,“更何况,夏舒并没有和程颢交往啊。” 乔晚一拍脑袋:“对哦,一直都是程不要脸单方面的倒贴啦。” “至于夏家,”迟盈盈顿了一下,“你之前也零零碎碎透露了不少。你看这回夏舒有动摇吗?” 乔晚:“……没有。” 她也觉得奇怪。上次谈到夏舒的漫画家职业,乔晚特意强调,失忆前的夏舒不想被发现,是因为她父母瞧不起这份职业,还会逼她把钱交出来给没用的弟弟创业。 夏舒听完,也就只多问了一句:我是亲生的吗? 很不幸。 她还真是亲生的。 乔晚不理解,她为什么要乖乖听家里的话,去应付程颢,还要拿画廊的盈利去补贴弟弟夏至开公司做游戏。 但现在夏舒什么都忘了。 这些已经不重要。 她可以甩了这大包袱开启新人生了。 乔晚和迟盈盈商量完,决定等下次夏舒再问的时候,就全部跟她摊牌。 夏舒被乔晚挂了电话,呆呆地看着手机出神。 她是在逃避话题吧? 也是。 就冲她拿宝贝老公报复渣男的行为,实在是太…… 缺德了。 就算是最亲近的好姐妹,也说不出口这真相! 夏舒靠在休息室的沙发上休息,一边回复粉丝们的私信。 她们大部分都把喜欢的太太当树洞,有烦恼就会发出来寻求安慰,看了几条后,夏舒被一则长文吸引。 去年她刚结婚,本以为会有甜腻腻黏糊糊的婚后生活。一开始的确有,但蜜月后有了宝宝,老公就跟她分房睡了,还说什么距离产生美,怀孕不宜贴贴! 但不久后,妹子就抓到老公在外面和别的男人聊骚的证据! 这位粉丝很是崩溃! 她舍不得孩子,但又无法忍受丈夫的欺骗,决定分开后带着孩子自己过。 她感慨留言:下段婚姻,我一定不跟老公保持那什么劳什子的距离!滚他丫的!我就要贴贴!就要密接! 夏舒:!!! 这经历,世另我! 夏舒小心翼翼地回复:孕期不亲密接触的男人,一定是出轨了吗? 对方秒回:啊啊啊啊刷姐回我了! 很快,她又冷静下来:也不一定。但说不定就没什么感情,可能是为了孩子勉强在一起的吧。 夏舒:“……” 膝盖突然中了一箭是怎么回事? 等她勤勤恳恳回复完大半私信,已经到了下午五点。 夏舒伸了个懒腰,起身:“我要先走了。” “刷姐,我送你!” 小樱递给她一副墨镜,“淼淼的直播间跟你同一层。你最好挡一下。” “嗯。” 夏舒也不想被熟人撞见,老实戴上眼镜,跟在小樱边上:“我要去个地方。” “哪?” “秦氏集团。” “你去那干嘛?”小樱脸色有些不自然。 “接我老公啊。” 她决定,她要补救这段岌岌可危的婚姻! 她要重新追秦宴! 要补偿他! 宠哭他! 小樱:? “你老公谁啊。” 夏舒笑眯眯地挥了挥手机:“财神爷啊。” 小樱:“……”呵,小情侣的把戏! 我叫你一声表嫂,你敢答应吗? “我知道有条小路不堵车。现在高峰期,我们快走吧。” 小樱帮忙按了电梯,现在正好是下班时间,电梯在每一层都会停一下,等待时间不自觉拉长。 突然,淼淼的休息室被人用力拉开,走廊回荡她暴怒的声音:“shua跟管理层的人纠缠不清,你们恶意包庇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污蔑我买水军?shua真是好大的脸呢!” “欺负别人没金主是吗?” 夏舒戴着墨镜,别人可能不认得,但小樱是谁的责编,公司人心里都有数。 一时间,各种探究且不怀好意的目光都落到了夏舒身上。 小樱皱眉:“姐,抱歉。我这就去找陈莉说……”让她管管淼淼那张破嘴。 现在她哥还没插手,等她哥插手的话,怕是淼淼幼儿园尿裤子的黑历史都要被全网嘲一遍。 “说什么?”夏舒扭头拉住小樱,摇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也没说错。” 秦宴投资了她的漫画,而她又和秦宴有一腿,这可不是金主在捧她吗? 但那又怎样。 放着秦宴这样有钱的金主不利用,她又不是傻的。 更何况,夏舒一直觉得自己是潜力股。 一方面,她能给秦宴带来商业价值,另一方面,他们是夫妻,是共同体。有钱都赚自己兜里,不香吗? 耳边传来哒哒哒的高跟鞋声,淼淼从休息室拎着包怒气冲冲走出来,迎面和夏舒两人撞了个正着。 她扬起下巴,表情充满不屑:“走捷径可耻,如果真的有实力,请光明正大地和我较量,别再搞这些小动作。” 小樱的表情冷下来,“淼淼,我劝你说话过脑,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清楚。” “我们不追究,不代表就是好欺负。” 她不说还好,一提到这茬,淼淼就炸了。 “我说话不过脑?不是吧?有些人表面搞什么匿名那套,出个门还遮遮掩掩,背地里早和网站股东滚一起了!” 淼淼扯了扯嘴角,“什么副业,爱好,我看都是放屁!要说你没有野心,只是为爱发电,那为什么老板会给你刷10万礼物?” y先生是网站老板? 夏舒还真不知情。 她犹豫了一会,咬字清晰地回答:“可能是我的商业价值比你高,他怕我跳槽?” 淼淼:“……” 论商业价值,不管淼淼再怎么营销,始终在销量上不如夏舒。 而且她卖出去的版权和改编,都赚了不少钱,甚至还捧红了好几个明星。 淼淼咬牙切齿地反击:“谁知道你不是早就和老板有一腿,才换来这些资源的?” 夏舒噗嗤一笑:“哦,那按照你的说法,女的只有张开腿才能获取资源,在职场上站稳脚跟,那你怎么不试试?” 淼淼:“……” 耳边传来围观人群嘀嘀咕咕的议论声,淼淼脸色微变:“我没你这么不要脸。” “对,你清高,你了不起。”夏舒微微一笑,墨镜挡住她眸中的冷光,“别人的成功是走捷径,你的成功就是靠真本事。” “这么多年,你还真是一点没变啊。” 淼淼表情一僵。 恰好,电梯门“叮”地响了一声,大门打开,里面空无一人。 “你应该知道,我也是a大毕业的。” 夏舒只用两人能听得到的声音跟淼淼对话:“当年,你也是用这套手段对付夏舒的,不是吗?” “但你一直是她的手下败将。” 淼淼脸色刷地一白:“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夏舒走进电梯,按下一层键,小樱疾步跟上去,警戒地盯着淼淼。 “除非你把所有比你优秀的人都杀光,否则,造谣一个shua,还会有千千万万个shua出现。” “就跟当年夏舒出国留学后,第二年你依然没有拿到比赛名额的结果一样……” “在这酸鸡跳脚。” …… 小樱把夏舒送到秦氏门口,刚下车就碰到李特助。 夏舒都没开口,李特助主动侧身点头打招呼,示意她跟上。 “我知道,您是来接秦总下班的。” 李特助拿工作牌在电梯上刷了一下,顶楼键亮起。 “秦总让我来接您上去,他还有个国际会议,需要一个小时左右结束。” 一个小时啊。 她正好可以趁这个时间,把准备送给y先生的那幅画,画完。 叮。 电梯门打开,夏舒傻眼了。 原来这电梯直达秦宴办公司啊。 望向办公桌后戴着眼镜的男人,夏舒小声道:“他不是要开会吗,我去休息室就可以了。” 没回话,李特助已经大大方方朝秦宴的方向走去。 夏舒不得不小跑跟在李特助边上,小鹿一样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秦宴。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她抱着平板电脑的手不安地摩挲外壳的边沿,“我可以在车上边画画,边等你。” 秦宴挥手让李特助去忙,等办公室只剩他们二人,低声道:“过来。” 夏舒绕过办公桌在距离他一米的位置停下,还没站稳,就被他轻轻握住手腕,拉到他边上的座位上。 她回过神来,扭头:“你干嘛?” “在这陪我。” “可你还要开视频会议……” “摄像头拍不到你。”秦宴的视线落在她手里的电脑上,“你打算画什么?” 夏舒脸蛋一红,“那个……” “嗯?” 夏舒耳朵痒痒的,最受不了他那声又清冷但又有点低沉的嗓音,她别过脸不去看他:“我今天直播了。” “我知道。” “你看了?” “看了一点。” 那就是没全部看到。 想到直播发生的荒唐事,夏舒还有点脸红。她把直播间的经历一五一十地说了,但跳过了手机屏保被发现的意外:“然后,有个粉丝希望我把你也一起画上。” “可以吗?” 夏舒的眼睛非常漂亮,湿漉漉看人的时候,给人一种想要狠狠疼爱的冲动。 秦宴之前就没忍住地栽了,现在依然顶不住。 他答应了。 夏舒睫毛颤了一下,握着画画工具的手紧了紧,眼睛盯着画作,脑子勾勒他那条比她人生规划都还要清晰的下颌线,咬了咬唇。 “你在发呆?” “啊?” “不是说要画我吗?”秦宴凑到她边上,吐字清晰,“不看我?” 两人的距离不过几公分,她能闻到男人身上淡淡的香味,有点上头。 夏舒悄悄往边上躲了一点,“不用。我记得住。” “可是……” 骨节分明的手指停在人物脸上,“我这里没长痣,夫人是不是记错了?” “那是我不小心笔误。” 夏舒心跳快了几拍。 “现成模特在你面前,不好好看看?” 现成的模特再好不过。 更何况,他长得太过好看,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迷人的荷尔蒙,夏舒光是看着都想上手摸一摸。 她的目光渐渐移到秦宴解开的纽扣上,平时他都把衬衫扣得紧紧的,挡住喉结。今天不知怎么,他坐在办公桌前松了领带,有点邪气,整个人透着一股慵懒的性感。 这是要迷死谁! 夏舒咽了咽口水,突然听到一句── “想摸吗?” “想啊。” 夏舒对上那双意味深长的眼睛,立马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想起自己馋人家身子的“前科”,飞快改口:“不,我不想。” “到底想不想?” “……想。” 夏舒叹了口气,“那你给摸吗?” 秦宴慢吞吞地扣上扣子,直到所有扣子都归位,遮住所有风光:“不给。” 夏舒垮下肩膀,吐出一句:“小气鬼。”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夸你呢!夸你守男徳!对!很棒棒!” 不怪人家现在跟防色狼一样防着她。 毕竟当初是她“霸王硬上弓”,还拍了小视频要挟人家。 就凭这女流氓的行为,不被抓起来就已经是秦宴大发慈悲了:) 夏舒苦哈哈地打开平板,准备继续作画,突然下巴被人捏住,那张漂亮的脸蛋凑到她面前,两人的距离近到几乎可以闻到他的呼吸! 夏舒心脏猛地一跳,就听他说道── “你没说摸哪,我怎么同意?” 绗?3绔?鏈変汉瑕佹挰澧欒 夏舒找到迷路的小樱时,她正伸着脖子在剧组看热闹,手里还不知道从谁那里讨来的瓜子。 看到夏舒后,她把食指放在嘴上嘘了一下,拉着夏舒的手躲到人群后。 戴着黑色棒球帽的大胡子男人,盯着摄像机,暴躁地把手里剧本都卷成了棒球棍,一个劲往手里敲:“卡卡卡!演的什么东西啊这是?” “你们真是科班出生吗!到底会不会拍戏啊?” 他烦躁地皱起眉,走到瘦弱精致的女演员面前,高大的于导像一座山一样:“我让你把脸弄黑,你倒好,除了脸黑,其他一样没少!我让你演的是从山路十八弯的村里进城的小土妞,没让你演落魄的千金大小姐!dy呢!给我把做妆造的dy开了!” 发完脾气,他又走回去继续跟编剧吵架,说他改的什么烂剧本,台词根本不符合人设。 经纪人看自家艺人受了委屈,脸色也不太好,唯恐对方在这发作被狗仔拍到,赶紧递上矿泉水哄:“你别跟于导计较,他虽然年轻,但在圈子里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你往后要是想有代表作,可千万不能得罪他!” 曾露露一副不爽的表情,非常直白地翻了个白眼:“拽什么拽,这戏我还不爱演呢。什么老土的品味!” 经纪人警惕地望了望四周,见没人注意这,稍微放松了点,劝她:“露露你少说两句,于导上部作品还拿了奖,你抓好这个机会说不准能大爆。” 她现在只是个小有名气的网红,能拿到这个角色,还是拖了一堆关系插队得来的。 要不是于导实在缺钱,他是绝不可能同意曾露露来演这个角色的。 “知道了。”曾露露不耐烦地推开经纪人伸过来给她整理衣服的手,“这部剧我看是没戏了。我让你去问的那部漫画呢?” “你是说刷姐的漫画嘛?” “不然呢。” 曾露露看于导那边又准备催了,挥挥手:“我要女主的位置,你去跟制片方打个招呼。” “就说我会带资进组。” 夏舒和小樱尴尬对视一眼。 这女主的位置要是给曾露露…… 怎么看怎么不合适。 有钱你也不能这么玩啊! 小樱在边上拉了拉夏舒的袖子:“姐,如果是她演你的女主,我肯定第一个带头抵制你上映。” 夏舒:“……” 别说你,我都想封杀我自己。 “喂,你站在那干什么呢?给我把衣服拿走!” 瞧夏舒包得严严实实,曾露露眯着眼打量了一番,总觉得这人怪怪的,看着就不顺眼。 于是顺手指挥夏舒给她干活:“手断了啊?不会干活就滚出去。这里不养闲人!” “你误会了,我不是……” 没人敢拒绝她。 曾露露怒了,直接把火气都撒在夏舒身上,不自觉提高了音调:“这人连通行证都没有!包得这么严实,变态私生饭是吧?保安呢?把这人给我丢出去!” 小樱:!!! “我们是于导请过来的!不信你可以把他叫过来当面对质!”小樱挡在夏舒面前,不让人去抓她。 她知道夏舒的真实身份,之前只是太忙了,有点断网,没发现夏舒和表哥领了证。 但现在可不一样了。 这可是她未来表嫂,也是她铁饭碗呢! “你们讲讲道理好不好!”小樱皱眉,“我们才刚到,通行证还没来得及去拿。” “那是你们自身的问题。” 曾露露可没打算轻易放过她们:“那你让她把口罩摘了,让我看看她到底是不是长得贼眉鼠眼的。” “你说谁贼眉鼠眼呢你!” 小樱气得半死,恨不得撕烂这臭婆娘的嘴! “shua姐?” 突然,边上传来一个女孩子兴奋的声音,“你真的是shua姐嘛!” 夏舒摸了一下脸上的口罩,还有过于呆板的宅女黑框眼镜,“是啊,我是。” “于导!shua姐来了!”女孩振臂高呼。 “在哪?” 于导朝摄影师比了个暂停的手势,朝她们走过来,“你就是shua?” “是啊。” 怕被于导误会成私生饭,她从口袋里掏出之前于导给她寄过来的名片:“这个。是您寄给我的。” 于导拿在手里看了一下,的确是他寄给shua的那张。 因为上面的电话号码是手写的,还有私人微信。 他把名片还给夏舒:“你等我拍完这场,我有很多想法,想跟你聊聊。” “没问题。” 曾露露没想到她真是shua,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于导注意到她,“你好了没?要休息这么久的吗?有这时间,我屎都拉完了!” 曾露露被呛了一口,只能忍着:“于导,我好了。我们接着拍吧。” 夏舒跟在于导助理身后去了会议室。 小樱屁颠屁颠地跑去办通行证。 中途她太无聊,又开始看粉丝们的互动留言。 网站论坛里,最高赞是她和秦宴的一张同人图。 代表她的卡通形象长着一双长长的兔耳朵,眼眶红红,正被狐狸相的秦宴用大尾巴圈在怀里,压在墙上调戏。 狐狸总裁的边上,有个可爱的云朵气泡对话框:“尾巴的用法有很多,要我教你吗?” 图片底下,全是cp粉在发疯。 【啊啊啊啊太太你会画就多画点!】 【这是我不充钱就可以看的嘛?快点超市她!】 【财神宴快给我支棱起来!】 【上面的姐妹,你说的是哪里支棱起来?这可不兴说,要被封号的。】 …… 评论一下子过百。 也有不少人站在为夏舒抱不平的角度,帮她说话。 【你们都疯了吗?万物皆可磕?不知道人家已婚嘛?手动夏舒。】 【真的是第一次看到这种邪/教cp。】 【救大命!已婚男退退退,别来沾边。shua姐独美!】 【圈地自萌你们也要管?真烦。不爱看就赶紧滚!】 【就是!谁让你们混进来偷窥了?没事就吃溜溜梅。】 …… 同样都是shua的粉丝,泾渭分明,吵得不可开交。 夏舒把图点了保存,没敢点赞。 但这张图她怎么看,都像极了下午男人把她握在手里,半求半哄的样子。 看得夏舒不自觉体温升高,脸颊发烫。 正在这时,于导大步走进来。 “不好意思,久等了。” 于导是个三十岁的青年。 长得粗犷,不修边幅的艺术气息浓郁,棒球帽下是没有修剪过的中长发。 虽然长得有点潦草,但他的眼睛特别漂亮。 有着不似东方人的深邃。 于导见到夏舒,非常高兴地拉着人聊了很多想法,预备极大可能保留那些高光情节,还提了几个有意向邀请面试的明星。 那些人的咖位都不小,真的会愿意来拍这种浮夸的少女漫? 这么新的题材,别说赚钱了,能不能保本都不知道。 夏舒推了推滑下来的黑框眼镜:“有咖位的明星加持当然最好。没有也没关系,有于导在,这部电影不至于一点水花都没有。” 毕竟网上一直有传言,说因为是秦宴投资的项目,再加上两人有交情,本子才到了于导手上。 “你一定以为,我是受了秦总的委托,才接了这个本子。” 她昂头:“不是吗?” “当然不是。” 于导露齿一笑,糙汉这样看着还挺随和:“我只拍自己感兴趣的本子。” 得到于导肯定,她自然是开心的:“谢谢。” “自信点。你的少女漫很受市场欢迎,我有信心可以拍好。” “但是,不瞒你说,这部漫画秦总的确私下亲自委托过我。”大汉深深看了她一眼,“能问问你们的关系吗?” “除了他娶回家的那个处处和他作对的婆娘,我还从来没看他对谁这么上心过。” …… 从会议室出来,夏舒一直没缓过来。 小樱看夏舒有一下没一下地用夹子翻着烤肉,看夏舒的表情呆呆的,以为她是因为选角色的事情在焦虑,出声安慰道:“你也别太担心。虽然那个女人有点小火,但我们又不靠明星流量做宣传。放心吧。” 夏舒没听见小樱的话,机械地翻着手里的烤肉。 “刷姐?”小樱用筷子把她夹子下的肉夹走,就看见夏舒在那翻空气,“姐,你这是在给我表演‘皇帝的烤肉’吗?” “啊?”夏舒低头看了眼手下的烤肉,“我的肉呢?” 小樱炫耀地挥了挥手:“嘿嘿,在这里~嗷呜。” 她一口炫掉夏舒翻了起码五十遍的肉,美味地砸砸嘴:“不用自己动手的就是香。” 夏舒张着嘴,“你没事吧?” “什么?” “你不是不吃鸡屁股的吗?” “……”yue。 小樱抓起手边的水杯咕嘟咕嘟往下灌,“你不早说!” 她晃了晃手边的茶水壶,空了。 “老板,再加点茶水!” 老板站在收银台后面,忙着算包厢里的酒钱,没空搭理她,手指往角落一怼:“你自个儿加去!” 小樱撅着嘴去了。 夏舒叹了口气,又从边上拿了一块上好的肥牛,慢慢烤起来。 突然桌子前多了一道黑影,指着她愣了好一会:“夏夏!你怎么回来了!” 夏舒把半生的肉夹出来放在边上:“……你认识我?” 对方一僵,仔仔细细打量她片刻,“没错啊,是你啊。夏夏,你怎么还傻兮兮地跑回来啊。” 女人的声音尖尖细细的,听着不太舒服。但她的眼神很善良,这让夏舒放下了许多戒备。 “我不能来这吗?” 想到那个诡异的梦境,她又多问了一句:“我来这办点事。不过,前段时间出了车祸,有些事不太记得了。你能详细告诉我一下,关于这曾经有发生过什么吗?” 进入这个小镇后,夏舒的眼皮总时不时跳一下。 直觉告诉她,这里一定有很重要的事,被她忘记了。 而这件事极有可能与秦宴有关。 “你都不记得了?”对方松了一口气,“不记得也好,你办完事就赶紧回去吧。永远别再回来啦。” 夏舒还想说什么,女人飞快把帽子往下拉了拉,身后像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追赶她似的,跑了。 小樱回到餐桌,看到夏舒桌子里的肉,又夹过来塞进嘴里,好像少吃一口就会饿死。 “等等……” 夏舒没拦住,看着她不知道该不该说出真相,“好吃吗?” 那块肉,可就只有表面变了色。 不腥吗? 小樱嚼了一下:“还挺嫩。啊,你之前还说自己不会烤,真的太谦虚了啊。” “有多嫩?” 带血丝的,能不嫩吗。 “就跟我在西餐厅吃的三分熟差不多吧。”小樱把肉往她面前一推,“姐,你这手艺,不开店可惜了。” 夏舒扭头,隔着玻璃窗看街对面开着的药房:“那家药店开到几点啊?” “干嘛?你哪不舒服了?要买什么药,我替你去。”小樱积极地拿了手机就要往外走。 “胃药。” 小樱歪头:“你肚子疼啊?” “不是。” 夏舒淡定地喝了一口茶水:“我刚才算了一卦,晚上我们酒店有人会窜稀。我这是防患于未然。” 小樱:? 她扑哧一笑:“姐,就算你是想把我支开吃独食,也用点好的借口好不啦。” 夏舒:“什么?” “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个村很信玄学哦。” 小樱压低了声音,在夏舒耳畔道:“不久前,在这个村因为迷信玄学传说,还发生了一起恶性伤人事件。不过没有人员伤亡,知道的人并不多。” “什么传说?” “我也不太清楚。”小樱盯着她手里的肉看,“听说是跟这里流传的都市传说有关?不过这种事都经过艺术加工的啦,你就当神话故事随便听听好了。” “你从哪知道的?” “今天迷路的时候,有两个大妈在那吵架,说什么家里的鸡死了一只,一定是那个人回来了。” 小樱压低了声音:“传闻中的那个人回来,这里的村民们就会发生不幸的事。” “但你说巧不巧,大妈说,那只鸡是供奉这边保佑村民的喜神的。” “贡品横死,村口那个瞎眼的老头就一直念叨,是当年那个灾星回来了。” 夏舒烤肉的手停了一下:“灾星?” “嗯。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反正村里的人对这个都很忌讳,多打听几句就要被他们拿着扫帚轰出去。” 小樱起身,“我去药店买药啊。你要什么样的?胶囊还是颗粒?” 夏舒垂着眼,“你喜欢的就行。” 小樱:? 为什么要她喜欢? …… 小樱给夏舒订的是单人大床房。 倒不是夏舒耍大牌,而是实在没有标间给她们一起住了。 小樱站在电梯里,恋恋不舍地抱了一下夏舒,然后含泪在电梯里挥挥手:“明天见。” 夏舒:……就一晚上不见,你也不用戏这么多吧? 但她嘴上还是安慰小樱:“明天就见到了,不用担心我。” “谁说我是担心你了哦!我是害怕!害怕啊!听说这酒店风水不好闹过鬼,我一个人睡害怕!” 小樱抓着夏舒的手,指甲都要抠进她的肉里了:“要不刷姐你陪我上去?等下你再自己下来?” 夏舒:“……” 夏舒并不想送她上去,但小樱力气大,一下就把人拽进电梯,容不得她返回,当场“绑架”她,然后强迫夏舒把自己送到房间门口,但还是抓着她的手交代:“如果我睡不着给你打电话你可千万要接啊!” “我可能需要跟你打一晚上的电话。万一被压了,你记得上来救我啊!” 夏舒回到房间,往床上一趴,一动不动,整个人都有昏昏沉沉的。 她到底和这个地方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这些人都忌讳谈到这些事? 她上网搜了一下当地的传说,只跳出几个无关紧要的风俗,还有几篇网红游记。 根本没有提到任何关于这里搞迷信的都市传说,甚至也没有什么重大的犯罪新闻。 夏舒把手机往边上一丢,叹了一口气。 那个梦是不是她想多了? 瑞士军刀上流了那么多血,却无人伤亡,这可能吗? 忽然,夏舒听到走廊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 是秦宴! 他也住在这? 夏舒激动地拉开门,准备去跟老公来个热情的贴贴! 才刚走到门口,就听到白天那个极其嚣张的女演员曾露露发嗲—— “秦总,我房间浴室水龙头突然坏了,能借你这卸个妆吗?” 夏舒:? 这是当着她的面,上赶着撬墙角? 绗?4绔?濂界敎锛侀唻鍒版瀬鑷寸殑璇卞搫 也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夏舒没有第一时间推门出去。 结婚后,秦宴在生活上对她一直很好,好到挑不出半点毛病,但却从不逾矩。 夏舒想稍微亲近一点就会被他躲开,搞得她好像是什么挖人心的妖女。 可要说他真是清心寡欲的佛子,又不像。 有时望向她的眼神,仿若要生吞活剥了一样。再稍微亲一亲,热情的温度都能把她融化,眼底的猩红触目惊心。 夏舒是个爱憎分明的人。 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碰上秦宴这种深不可测的男人,她根本无法招架。秦宴就像是个放风筝的人,时刻把控两人间的那根线,若即若离的态度令她懊恼。 不管她怎么撩拨,他都不为所动。 夏舒莫名有些气馁。 她气得在心底骂秦宴—— 凉城最强忍者! 忍,我倒要看看,面对路边的野花,你是不是也这么能忍! 她鬼使神差地趴在门背上,想看看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秦宴到底会不会放主动送上门的曾露露进门。 如果…… 手掌握成拳,夏舒屏住呼吸。 如果他敢接受别的女人的投怀送抱,那她就第一时间去父留子! “你找酒店换房间吧。” “没房了。已经报修了,但前台说现在时间太晚,维修工要明早才上班。可是我明早还有拍摄,能不能麻烦秦总帮个忙?” 曾露露的声音很温柔,目的性并不强。 好像只是真的坏了水龙头在寻求秦宴的帮助。 “我经纪人那边还住了化妆师,不太方便。” 曾露露并不想轻易放弃,“就十分钟。我卸完妆就走。” 男人的声音没有在第一时间响起。 夏舒感觉心跳都快停止了。 天下乌鸦一般黑! 该不会你也是个黑的吧! “好啊。” 男人的声音并不冷漠,听着有些温柔,“你去吧。” 曾露露没想到这么容易,感激的话脱口而出:“谢谢秦总!” 夏舒:? 她的手慢慢放到门把上,犹豫着要不要压下去—— 我该不该这个时候推门出去,当场打小三? 如果这时候出去,不就掉马了吗? 夏舒犹豫了。 “秦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尚在纠结的小女人睫毛颤了一下,隔着门板听到曾露露有点焦急的声音:“你把房卡给我是什么意思?” “房间送你了,我不喜欢别人用过的浴室。” “那你今晚……” “对面是我的校友。”秦宴缓慢出声,“我可以在她房里借宿一晚。” 对面? 秦宴对面住的人不就是她嘛! 她就是他口中的怨种校友? 门铃被按响。 夏舒慌乱摸到口罩和眼镜套上,轻轻拉开一条门缝,看到男人站在门口:“你有事?” 男人身子前倾,单手撑在门框上,压低声音:“好久不见,shua。” 夏舒冷着脸:“……嗯。” 你装什么傻! shua才不认识你。 “这位女士要借我的房间,我现在没地方去。你能不能暂时收留我一下。” “……”不能。 像是读出了她的小心思,秦宴微微勾唇:“就一会,我绝不打扰你画画,好吗?” 曾露露都看傻了。 这还是那个叱咤风云的秦总吗? 他居然对这个看起来像私生饭一样的女漫画家……撒娇? 她没看错吧! 夏舒不买他的账:“不行。我要赶稿,有人在边上我会分心。” 曾露露察觉这两人间的关系有点奇怪,但看秦宴被拒绝也不生气,便知道眼前这位不是自己轻易能得罪的,“秦总,房间我就不进去了。” 曾露露是看上秦宴没错,但试探过知道对方压根没兴趣后,她也不想惹恼他,知难而退:“我再找别人吧。” 秦宴看她交还来的房卡,垂下眼没接:“不用。” 还回来,他还怎么进老婆的房? 秦宴不收。 曾露露伸着手站在原地,有点尴尬。 不过她很快就调整过来,笑得自信又优雅:“既然如此,那就承蒙秦总关照了。” 她刷卡进了房。 秦宴没理她,朝夏舒的方向又走近一步。 “放心了吗?” 他的话里带笑:“你该不会以为,我真会让她进去?” “……我怎么知道。” 这个坏人,一定老早就知道她住对面!说不定这家伙还是故意把房间安排在她对面的! 这男人真真是蔫儿坏,居然想看她听墙角吃醋、出糗! 她不理他了! 男人看夏舒别扭地咬着嘴,没看到眼睛,但也知道她恼了,低声地说:“走廊风大,我们进去说。” 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衣,白天见到的那套风衣不知去了哪里,头发完全往后梳的大背头,眉目清冷俊朗,安静地站在不到她半米的距离。 他说话吐字间,能闻到淡淡的酒气。 “你,你干嘛穿那么少。” 她咬着唇,尾音有些颤:“我社恐,你……还是找你秘书去吧。” 说完她准备关门,男人轻易抬手抵住,不让她合上:“他是标间。满了。一张床睡不下两个男人。” “我也只有一张床。”她快速反驳。 总之就是一句话,你找别人去吧。 “我没说要睡床。” 他偏头笑出声,“还是,你想让我睡……” “我没有!” 夏舒飞快打断他的话:“我现在不要睡你了!你爱找谁就找谁去!反正不要找我!” “多的是人馋你身子,也不差我一个!” 说完就要合上门,但男人预判了她的动作,一步跨上来抵着门侧身,像条滑溜溜的鱼,转瞬钻进屋内。 “你——” “嘘。” 他突地抱紧她,把人圈进怀里,抬脚把门带上。 夏舒一头撞进他坚实的肌肉,差点没流鼻血! “你放开我!” 夏舒伸出小爪子,一把掐在他的腰上。 本来想说掐住他的痒痒肉,稍一用力他肯定不会不放手。但真等她掐下去,夏舒才知道她天真了。 一点赘肉都没有。 手感好得让人流连忘返。 夏舒多摸了两下,男人没出声,静静盯了她片刻,直到小女人也觉得这好像有点不妥,对上他炙热的注视,不自在地咳了一声。 “舒服吗?”他轻声。 “就……那样。”夏舒嘲讽地笑笑,“你太嫩了。” “你还摸过谁的?” 男人的威胁潜藏在温柔的语气里,勾着不知情的小绵羊往陷阱里跳。 “可多了!”夏舒收回手,啧啧两声,“你这种程度的……也就中等水平吧。” 想到曾露露光明正大来勾引有妇之夫的行为—— 就很气。 她要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知道,她又不是非他不可,还有大把的小鲜肉等着她! 要是敢让她不开心,小心她去父留子!带球跑! 男人突地抓住她的手,胳膊一动,她触到一片衣料,指尖突然触到一片温热,男人单手抱着她,另一只手慢慢引导她:“你都摸过哪些人?摸到什么程度?腹肌,人鱼线,还是大腿?” 他轻轻咬着她的耳朵尖,说话的时候带着醉人的酒气,性感撩人。 “你刚才认真摸了吗?这么快下结论,一点不像你。” 秦宴眼眸深黑,透过细碎的光,那里只装着她一个人。 夏舒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他醋了,他是醋了吧! 手指碰到金属扣,夏舒蜷缩起指尖,“够了!” “不够。” 夏舒瞪圆了眼睛:“你故意的?” “是啊。” 秦宴的嗓音很低,压抑又克制:“不让你多摸一摸,你又怎么会馋呢。” 夏舒:“……” 他是故意的吧? 故意跑来勾引她的是不是! 夏舒深吸一口气,“有没有人说过,你脸皮真的很厚。” 秦宴慢悠悠的说:“你是第一个。” “也是最后一个。” “什么意思?” 秦宴扑哧一笑,低下头,额头抵住她的,用鼻尖亲昵地蹭了她一下:“到底哪里让你觉得,我会给别人机会馋我身子?” “从头到尾只有你。” “我这辈子只纵容过你一个。” …… 当晚,秦宴是睡在沙发上的。 第二天一早,夏舒还没醒,男人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西装离开房间去实地考察新项目了。 夏舒带了平板电脑,她窝在房间工作了一上午,还是小樱打电话过来跟她说,于导喊她过去选角,夏舒才意识到自己忘了吃午饭。 小樱因为昨天没熟的烤肉拉肚子,夏舒的胃药救了她的小命。 但今天早上的菊部异常,还是让她忍不住跑了好几趟厕所,直到快中午才有所缓解。 “我还以为你吃了呢!我不是给你叫了午餐吗?” 小樱猜到夏舒会忘记,特意做了准备,“你失忆前后的性格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呢。” 酒店的午餐被搁置,早凉了。 夏舒吃着小樱从剧组那边搞来的盒饭,笑了:“我以前是什么样的?” “工作起来废寝忘食啊。而且你还说,画画就是你的命。” 小樱突然想起来,她之后要去参加综艺节目,便试探地问:“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开发右手作画吗?” 夏舒眯了眯眼:“难道不是为了显得自己更厉害,好装逼,然后多开发了一项技能吗?” 小樱:“……” 很少有人能把自己的内心剖析地这么到位。 她真的,我哭死。 小樱看了眼手表,距离导演那边开始还有一小时,她单手撑着下巴:“其实你以前喝醉酒,跟我说过一次。” “是因为当时美院有个很重要的比赛,但在比赛前一个月,你的左手断了。” “你们学校的说法有很多啦,不过你自己承认的,从始至终只有一个。” 她轻叹一口气:“你说,是你爸妈吵架的时候,误伤你的。” 小樱偷瞄她的表情,没看出有什么不妥,又继续说:“依我看,你以后就不要搭理你爹妈。他们真的是太过分了!” 小樱之前撞到过那对不负责任的父母,在夏舒家大吵大闹,还威胁如果不把画廊的钱交出来给家里供弟弟创业,就砸了她的画廊! 画廊是夏舒的心血,是她和乔晚合资的,平时一直由乔晚在打理经营。 夏舒不想因为自己拖累朋友,于是一直把画廊的收益转给吸血的父母,供没用的纨绔弟弟创业。 小樱吐槽过夏舒是不是傻,为什么要被这对人渣道德绑架。 但夏舒当时没抱怨过一句人渣父母的不好,只是说,她现在觉得生活稳定,钱够花,她还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她很开心。 但凡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都不是问题。 “之前你办了张银行卡,画廊的收益都打到那张卡上。但你很早就把卡交给你爸妈了。”小樱叹了口气,“但就算这样,他们还不知足,经常会跑到你住处找你麻烦。” “找我什么麻烦?” “说你给的钱不够多,要你接受商业联姻,最好快点怀孕把男人套牢了,好开口要钱。” 夏舒不理解:“我就没反抗过吗?” 太奇怪了。 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畸形家庭,从小还被各种pua,甚至被亲生父母丢出家门。她想的不是跑路,也不是丢掉这个累赘,反而是他们要什么就给什么。 她该不会是深受家族pua洗脑以后的绝世大冤种吧? 这样看。 还是当喜欢秦宴的恋爱脑好一点。 起码秦宴对她是真的宠。 夏舒咬着筷子,皱眉。 她怎么又想起那个不要脸的骚东西了。 夏舒甩甩头:“说不我被那伙人pua得太严重了,魔怔了。” 小樱也奇怪,为什么夏舒不拒绝:“也是。你要是反抗过,程颢哪来的?” “或许,他就是我斗争失败的产物。” 耻辱柱! 这样一想,看程颢就更不顺眼了。 怎么想都觉得以前的自己咋那么贱呢。 夏舒低头开始按手机。 “你在干嘛?” 夏舒头也没抬:“我在办理挂失手续。” “挂什么?” “银行卡啊。” 夏舒的语气很平静:“我辛苦赚来的钱,凭什么惯着他们?” “你终于活明白了啊,姐妹!” 小樱欣慰。 她低头看了眼手表,突然脸色一变:“快快快,只剩半小时了。我们要早点过去,那块位置我还没去过呢!” 夏舒一通操作,收到验证成功的短信。 扒拉完最后一口饭,她抓起口罩往脸上一拉:“走吧。” 两人赶到会议室,于导已经等在里面了。 他正在和制片人吵架。 他的表情并不算好,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奇差无比。 “带资进组?多少!一千万?” 于导冷笑:“我是想同意,但你们好歹也给我找个靠谱的吧?就这个女主,惊讶、愤怒、绝望……这些表情都只会给我干巴巴瞪个死鱼眼,你让我怎么用?啊?” “除非给我砸一个亿,不然ai换脸我都还得倒贴钱!” “我这话就放这了!如果这部剧的女主角是曾露露,这剧都不用上了,必扑!” 夏舒小小声问小樱:“她演技真这么差?” 小樱点头:“被网友们诟病很久了。说她是个半吊子,业务能力极差。” “那为什么于导现在手里的这部剧是曾露露主演?” “因为这部剧的女主人设是个面瘫。” “……” 难怪于导不挑人。 正合适! 乔晚那边已经收到夏舒要还银行卡收钱的消息。 她回复这个季度属于她的收益有八百万,今天正好分红。 乔晚发来短信她:发你了。 八百万? 这么多! 她现在也是个小富婆了啊! 制片人继续游说:“她有流量加持,也有粉丝,又有钱。你是不是傻?” “秦氏集团对这种漫画改拍影视剧的项目根本不看重。于导,为了成品的质量,你真该听一句劝。” 于导咬了咬牙:“不行。” “曾露露真不行。” “于导!” 夏舒摸了摸手机,这卡里的余额还没来得及捂热,是不是就要给出去了? “于导我……” 没听见夏舒的声音,制片人苦口婆心:“你上个作品已经亏了五千万了,你再亏下去,就要回去继承家业了!” 夏舒:“……” 一部作品亏五千万,这个于导好像比她还有钱? 绗?5绔?浠栫湡鐨勶紝鎴戝摥姝伙紒 这部小黄漫的女主白薇,是个有点玄学在身上的大佬。 挑选角色的重点在于,要演出女主身上的神秘感,还有那抹看破红尘的天真,也是白薇这个人特有的的矛盾感。 几轮面试看下来,制片人看着于导划掉名单上一个又一个名字,人都麻了。 “于导,曾露露真的可以。在她走红之前火了一组网图,很有灵气!” 制片人给助理使了个眼色,让人把图片拿过来:“看看。是不是很符合你们要的效果?” 于导的手指在平板上滑动几下,一张比一张惊艳。 夏舒伸着脖子,也偷偷在后面瞄了两眼。 有妆造和刻意营造的氛围感加持,出来的效果的确还不错。 制片人得意地勾起嘴角:“如果曾露露你们都看不上,那今天肯定是选不到女主角了啦。” 于导认真看完,哼了一声:“去掉妆造和这些灯光,你确定在摄像机下出来的效果,会是这样?她的演技演不了这么复杂的人设。” 制片人怒了:“于导,你这是职场霸凌!你应该给她一个平等的机会来试镜。” “我给了。” 于导低头看了眼名单:“她没来。” “也许,”他嘲讽地勾了勾嘴角,“某人是觉得势在必得吧。” 制片人的表情黑了片刻,咬牙叫助理去喊人。 可惜。 试镜的效果很差。 与其说是有神秘感的玄学大佬,不如说是智商有点问题的江湖骗子。 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 “shua,你觉得怎么样?” 等所有面试演员都过了一圈,夏舒愣是没看中最符合她心目中女主的人选。 “我觉得……” 夏舒看了眼名单,有几个被圈起来的名字。 她们很有灵气,能演出白薇的空灵感,却无法在看破红尘的脱俗与不染世俗的天真,找到属于白薇的平衡。 那种矛盾,稍一用力过度就会变得媚俗,如果使劲不够,又会变得呆愣。 总之,怎么演都无法变成夏舒心里的白薇。 “她们都不行。” 顶着制片人要吃人的眼神,夏舒实话实说:“她们始终都差了点。我觉得是因为本身演技不够,还有就是对人物的理解不够透彻。” “我也觉得……” 制片人听完夏舒的发言,嗤笑,直接打断于导的话:“说了那么多,说到底还不是眼光高?年轻人,我劝你见好就收,你还嫩不懂这个圈子,能有人演这种靠擦边起来的作品就不错了!该不会你卖了一次版权,就真以为自己是编剧了?” “于导,你真该好好考虑。这些人里,曾露露是最好的人选。更何况人家还带资进组,能解决你的拍摄问题。” 夏舒皱眉。 这个剧组真的有这么穷吗? 她偷偷掏出手机问小樱:秦氏很穷吗? 小樱:? 夏舒:他们在这部剧投了多少? 她猜测,应该也就几十万吧。 要不,也不会是个人带资进组,都能让于导这样子反复犹豫。 她回家真该好好跟秦宴商量。 给钱就给钱,给自己老婆投资你还不大方点? 回家,家法伺候。 不出三秒,小樱回复。 小樱:一个亿。 夏舒:? 败家子竟是我自己? 想起夏舒失忆,小樱贴心解释。 小樱:特效贵啊。姐,你笔下那些妖物为了能呈现最逼真的效果,我们花重金找了某来坞的设计师做模型。那些妖物的形象细节到毛发,可全都是真金白银啊! 因为特效都是钱,于是到了演员这一块,自然捉襟见肘。 再加上这是个新领域,即便有于导这个天才导演的加持,也不会有多少明星来试水。 更别提,爱惜羽毛的口碑演员了。 秦氏不做亏本的买卖,已经烧了一个亿做特效,在拍摄方面自然能省则省。 偏偏于导又是个很注重拍摄细节的人,道具妆造七七八八,花费早超出了预算。 以前他都会自掏腰包,但上部作品一直卡在审核没上映,他现在经济情况还处于赤字状态。 也就是说,于导穷了。 哪怕是一线天才,也不得不为了五斗米折腰。 制片人笃定于导不会拒绝,懒洋洋地起身,语气轻蔑:“等到晚上,如果于导还没确定合适的人选,就定曾露露吧。” 说完,他拍了拍西装上的灰,大摇大摆地离开。 于导看向夏舒:“抱歉。都怪我,如果我降低要求,你就不用考虑资金问题。” “我再去联系几个以前的演员吧。” 于导一出门,夏舒就瘫在桌子上。 她表面平静,但心底也急啊。 没人比她更不想看到曾露露演女主角。 毕竟,昨晚她穿着刚过大腿根的浴袍,勾引她宝贝老公的画面至今挥之不去。 实在无法代入白薇清纯禁欲又高不可攀的天仙形象。 小樱拍了拍夏舒的背:“急什么?我给你点了下午茶,一会应该还会有人来面试男二号。” 十分钟后,门口出现了一个女孩。 “您好,你们点的外卖到了。是小樱女士吗?” 女孩的声音偏中性,夏舒猛地抬头,看见那张清心寡欲的脸,还有她手腕上缠着的佛珠,眼睛一亮:“就是你了!” “刷姐,你清醒点。人家是个送外卖的。” 送外卖的老百姓来演你19禁的角色,你去提一下,看看人家会不会告你性骚扰。 夏舒铆足了劲往上冲,可对方走的急,等夏舒追上已经一脚跨上了电瓶车。 夏舒急急忙忙扑上去,按住她要发动的手:“等等。” “怎么了?” 女孩看着她握住自己的手,不动声色地抽回来:“外卖出问题了吗?” “不是。” 夏舒掏出手机,“我觉得你很符合我要的女主角形象。能来试镜嘛?” “就算你现在不试,下班以后能来吗?” 夏舒极力挽留这个好苗子:“我可以额外花钱请你。” 女孩的视线在她中指上出现的朱砂痣上停顿了一秒:“你叫什么名字?” “你可以叫我夏夏,也可以叫我小舒。” 不方便说真名,她用小名代替。 “夏夏,抱歉。” 女孩声音清冷,“我不能出演。” 被拒绝是意料之内。 毕竟这部剧的尺度有点大,夏舒看她冷冷清清的样子,猜想对方如果不是很缺钱,应该是不会同意的。 “那好吧。” 夏舒松开车头,目送女孩戴上安全帽离去。 电瓶车开进小巷,女孩突然刹住车。 她低头抚摸着刚才被夏舒触碰过的手背,回忆刚才在她手指上看到的朱砂痣,眼眸湿亮。 阿妈。 是她。 真的是她! 她回来了! …… 演员休息室内。 “于导不肯?他凭什么不肯?” 经纪人为难地看着曾露露,“因为shua愿意自掏腰包填上资金。但她有要求,男女主的人选必须她来定。” 曾露露气得手都在抖。 “你不是说,一定能拿下那个角色吗!让我陪了那老男人一晚上,就这个结果?那我不是白跟他周旋了!” 曾露露抄起桌上的热咖啡,发疯似的,往经纪人身上砸。 热咖啡砸在人身上,在经纪人的大腿上烫出一片红,她愣是咬着牙一声不吭地承受曾露露冲天的怒气。 “让你出去了吗?跪下!” 经纪人扑通一下跪在这滩咖啡上,“你别急,制片人说了,就算这部剧你演不了,还会给你推荐另一部的女主。不会比这部差的。” “下一部?” 曾露露笑了,啪地一巴掌甩在经纪人脸上,直接把人打偏了脸。 “你说说,下一部要是什么时候?互联网没有记忆,我不趁现在最火的时候拿出作品,没人能记住我!” “等我不红了,他再随便找个借口打发我,多简单的事啊!” 曾露露冷下脸:“你去给我办件事。” 经纪人瞳孔睁大:“你是想——不,不行!” “我让你去就去。” 曾露露像是对待一条狗一样,踹了她一脚:“忘了你那残废弟弟还需要医药费?忘了是谁把失业的你带回家,好吃好喝地供着,还给你找了工作?” 曾露露弯下腰,摸了摸她的脸:“听话,快去。” “现在该是你报恩的时候了。” “不,不行!露露,那是犯法的啊!我,我不想坐牢,我不想!”经纪人拼命摇头。 “那你是不管你弟的死活了?” 曾露露收回手,冷漠地拿起手机:“我这就让公司给我换新的经纪人过来,你现在就可以走了。工资我会让人结给你的。” “别!” 经纪人惊慌地爬到曾露露脚边:“不要,我做!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求你不要——” “嗯。” 曾露露眼底一片冰冷:“做干净点。事成之后,我会给你弟弟交齐三年的住院费,还有一百万酬劳。” “到时候,你就有钱给你弟弟做手术了。” 曾露露笑得无比邪恶。 她得不到的位置,别人也别想得到! …… 下午选男主的时候,夏舒一眼选中一个外形极度出挑的男人,对方也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被看上了,拿到面试通知的时候还有点懵。 男人深邃如地狱幽渊的眸子,散发着寒冽的光芒,冷酷又无情。可偏偏笑起来的时候,又带着危险迷人的气息,整个人像是坏到了骨子里。 最主要的是,他经纪人还挺会来事。 试镜前,经纪人给他选了一套有点点低胸装的黑色衬衫,露出精装的胸口,他解释说是因为打歌舞台刚结束,赶着过来就没来得及换衣服。 这壮硕的身材,谁看一眼不说绝! 尤其是夏舒原著里有男主误会女主,而猛攻的强制爱片段…… 溢出屏幕的性张力,正好需要这副肉体匹配! “为什么……是我?” 崔圣澈不入戏的时候,有点二哈的潜质,傻不拉几的。 也许,某些人就主打一个反差萌。 夏舒看了一眼他的胸口:“因为你大。” 肌肉大。 人也大。 从外表来看,非常符合原著的糙汉人设。 对上夏舒满意的眼神,崔圣澈抖了一下,默默抬起手臂,拉了拉胸前的布料。 但夏舒并没有移开视线。 这编剧怎么回事?看不懂拒绝的信号吗? 他是个正经人! 于是崔圣澈拉的更用力了。 呲啦。 世界安静了。 于导:??? 夏舒:!!! 崔圣澈:…… 夏舒:“你故意的?” 为了展示糙汉人设惊人的臂力,你也不必牺牲一件打歌服啊! 崔圣澈大惊,还以为夏舒是在说他故意勾引人,耳根子都红了:“我没有!” 这下好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其实,我不是那种人。”崔圣澈摸了摸身上所剩无几的布料,“是衣服质量不好。” 崔圣澈内心:我真没想被你潜规则! “我知道。” 夏舒很用力地点点头,“肌肉练得不错。” 夏舒内心:很适合当这部剧的男主! “这部戏可能不太适合我?我这肌肉练的有点过了吧。” 你还是去找别人吧,我只是个打酱油的! “不会不会,正好正好。” 这手臂力量,刚好可以把女主角抱起来。 于导看他们俩你一言我一语,听起来对话好像没什么问题,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他看了眼时间:“既然shua觉得你可以,那你就行。去洗洗换件衣服,我们七点开始。” 崔圣澈浑身一震:“啊?” 我们? 什么我们? 你们怎么……不是1v1啊! “于导你也在?” “在啊。”于导斜了他一眼,“所有人都参加的。我已经定好包厢了。” “什么?!你连包厢都订了?” 这事怎么还大张旗鼓订包厢啊!城会玩! 崔圣澈脸色惨白地被经纪人带出去,路上还一直在用手机查词条:聚众趴,要判几年? 自首的话,能早点出来吗? 另一头。 南边化妆室。 “shua,你这个比例画得有点奇怪,还是改一下吧。” 小樱看了夏舒新的作品,给她提了几个修改建议,“距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我等下送你过去,你先在这休息一会。” 小樱离开后,夏舒舒服地窝进沙发里,修改稿件。但不管她怎么改,都还是感觉有些奇怪。 夏舒打开秦宴的照片。身高腿长,就连肌肉的线条和柔软度都好得惊人,夏舒叹了一口气,要是宝贝老公在就好了。 她也用不着看着照片在这幻想了。 “在看什么?” 夏舒手指一抖,扭头:“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 男人身上带着淡淡的花香,应该是从山里刚回来,皮鞋上还沾着泥土。 他站在沙发后面,头靠在她肩上,短发蹭的夏舒耳根子痒:“你起开。” “好痒。” 秦宴乖顺退开,“为什么躲在这偷看我照片?” 什么叫偷看? 她分明是光明正大地看! 不要把她的行为说的跟痴汉一样! “想我直说。”秦宴走到她身边的沙发空位坐下,手肘支撑在沙发,手掌托腮侧身看她,“你想要的姿势,我都有。” 夏舒挑眉,扫了眼男人身上的灰色衬衫,黑色领带,跟她笔下男主的装扮正好一致! “你来的正好。” “有个姿势我很好奇,不如我们试试?” 秦宴看到小女人眼底闪过的精光,还来不及细想,大腿压上一个重物! 一片温软撞进怀里。 红色沙发上。 男人的眼睛覆上黑色的领带,露出来的下半张脸棱角分明,他舔了一下嘴角,呼吸都在颤抖:“夏舒。” 啪。 她一巴掌打在男人坚实的胸口。 “叫什么夏舒,叫老婆。” 她微微俯下身,见男人菱形的喉结快速上下滑动,故意压低了声音:“叫错一次,我就咬你一口。” 咚。 门口传来一阵巨响。 夏舒隔着沙发望了一眼,与不小心推门而入的崔圣澈对视了个正着。 崔圣澈:“!!!” 夏舒:“嗨,你也来了?” 她看着秦宴,犹豫着要怎么找借口让崔圣澈先离开,对方已经脸色大变,急步倒退! “对不起!我什么都没看到!” 崔圣澈眼睛都直了,手指在嘴巴前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您继续!不用管我!” 崔圣澈猛地把门一拽,扯过经纪人就往门口跑。 “你跑什么?” 经纪人拽住他,“进去啊,你不是说,你有东西落在化妆室了吗?” “不不不,我记错了。应该是在车上。” “真的?要不然我帮你去拿?” 经纪人摸了摸他汗湿的额头,“你怎么流了这么多汗?” “你别去!哥,我觉得应该在车上,我们去车上吧。” 经纪人点头,“我帮你去找。你在这等着,不许乱跑,听见没?” 崔圣澈忙不迭点头。 经纪人嘀嘀咕咕朝车上走,崔圣澈看到化妆室的门打开,然后…… 他们老板,秦宴。 居然从里面走了出来! 救命! 刚才和shua玩那种py的男人居然是—— 崔圣澈觉得自己撞破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害怕被灭口,崔圣澈一个闪身,蜷缩起高大的身躯,躲到垃圾桶边上。 他听见男人说。 “崔圣澈是个不错的苗子。” “嗯,我知道。”夏舒回道。 “他是我们公司的新人,很有毅力,你可以多给他几次机会。” 我的人,随你怎么折腾都行。 夏舒点头:“嗯嗯。” 她顿了一下:“还疼吗?” 崔圣澈瞪圆了眼。 “不疼。” 男人声音很轻:“晚上早点回来,我在房里等你。” “嗯。”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 赶在吃瓜一线的崔圣澈:!!! 我们老板,居然为我牺牲到这种地步! 这也太感人了吧! 绗?4绔?濂界敎锛侀唻鍒版瀬鑷寸殑璇卞搫 也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夏舒没有第一时间推门出去。 结婚后,秦宴在生活上对她一直很好,好到挑不出半点毛病,但却从不逾矩。 夏舒想稍微亲近一点就会被他躲开,搞得她好像是什么挖人心的妖女。 可要说他真是清心寡欲的佛子,又不像。 有时望向她的眼神,仿若要生吞活剥了一样。再稍微亲一亲,热情的温度都能把她融化,眼底的猩红触目惊心。 夏舒是个爱憎分明的人。 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碰上秦宴这种深不可测的男人,她根本无法招架。秦宴就像是个放风筝的人,时刻把控两人间的那根线,若即若离的态度令她懊恼。 不管她怎么撩拨,他都不为所动。 夏舒莫名有些气馁。 她气得在心底骂秦宴—— 凉城最强忍者! 忍,我倒要看看,面对路边的野花,你是不是也这么能忍! 她鬼使神差地趴在门背上,想看看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秦宴到底会不会放主动送上门的曾露露进门。 如果…… 手掌握成拳,夏舒屏住呼吸。 如果他敢接受别的女人的投怀送抱,那她就第一时间去父留子! “你找酒店换房间吧。” “没房了。已经报修了,但前台说现在时间太晚,维修工要明早才上班。可是我明早还有拍摄,能不能麻烦秦总帮个忙?” 曾露露的声音很温柔,目的性并不强。 好像只是真的坏了水龙头在寻求秦宴的帮助。 “我经纪人那边还住了化妆师,不太方便。” 曾露露并不想轻易放弃,“就十分钟。我卸完妆就走。” 男人的声音没有在第一时间响起。 夏舒感觉心跳都快停止了。 天下乌鸦一般黑! 该不会你也是个黑的吧! “好啊。” 男人的声音并不冷漠,听着有些温柔,“你去吧。” 曾露露没想到这么容易,感激的话脱口而出:“谢谢秦总!” 夏舒:? 她的手慢慢放到门把上,犹豫着要不要压下去—— 我该不该这个时候推门出去,当场打小三? 如果这时候出去,不就掉马了吗? 夏舒犹豫了。 “秦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尚在纠结的小女人睫毛颤了一下,隔着门板听到曾露露有点焦急的声音:“你把房卡给我是什么意思?” “房间送你了,我不喜欢别人用过的浴室。” “那你今晚……” “对面是我的校友。”秦宴缓慢出声,“我可以在她房里借宿一晚。” 对面? 秦宴对面住的人不就是她嘛! 她就是他口中的怨种校友? 门铃被按响。 夏舒慌乱摸到口罩和眼镜套上,轻轻拉开一条门缝,看到男人站在门口:“你有事?” 男人身子前倾,单手撑在门框上,压低声音:“好久不见,shua。” 夏舒冷着脸:“……嗯。” 你装什么傻! shua才不认识你。 “这位女士要借我的房间,我现在没地方去。你能不能暂时收留我一下。” “……”不能。 像是读出了她的小心思,秦宴微微勾唇:“就一会,我绝不打扰你画画,好吗?” 曾露露都看傻了。 这还是那个叱咤风云的秦总吗? 他居然对这个看起来像私生饭一样的女漫画家……撒娇? 她没看错吧! 夏舒不买他的账:“不行。我要赶稿,有人在边上我会分心。” 曾露露察觉这两人间的关系有点奇怪,但看秦宴被拒绝也不生气,便知道眼前这位不是自己轻易能得罪的,“秦总,房间我就不进去了。” 曾露露是看上秦宴没错,但试探过知道对方压根没兴趣后,她也不想惹恼他,知难而退:“我再找别人吧。” 秦宴看她交还来的房卡,垂下眼没接:“不用。” 还回来,他还怎么进老婆的房? 秦宴不收。 曾露露伸着手站在原地,有点尴尬。 不过她很快就调整过来,笑得自信又优雅:“既然如此,那就承蒙秦总关照了。” 她刷卡进了房。 秦宴没理她,朝夏舒的方向又走近一步。 “放心了吗?” 他的话里带笑:“你该不会以为,我真会让她进去?” “……我怎么知道。” 这个坏人,一定老早就知道她住对面!说不定这家伙还是故意把房间安排在她对面的! 这男人真真是蔫儿坏,居然想看她听墙角吃醋、出糗! 她不理他了! 男人看夏舒别扭地咬着嘴,没看到眼睛,但也知道她恼了,低声地说:“走廊风大,我们进去说。” 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衣,白天见到的那套风衣不知去了哪里,头发完全往后梳的大背头,眉目清冷俊朗,安静地站在不到她半米的距离。 他说话吐字间,能闻到淡淡的酒气。 “你,你干嘛穿那么少。” 她咬着唇,尾音有些颤:“我社恐,你……还是找你秘书去吧。” 说完她准备关门,男人轻易抬手抵住,不让她合上:“他是标间。满了。一张床睡不下两个男人。” “我也只有一张床。”她快速反驳。 总之就是一句话,你找别人去吧。 “我没说要睡床。” 他偏头笑出声,“还是,你想让我睡……” “我没有!” 夏舒飞快打断他的话:“我现在不要睡你了!你爱找谁就找谁去!反正不要找我!” “多的是人馋你身子,也不差我一个!” 说完就要合上门,但男人预判了她的动作,一步跨上来抵着门侧身,像条滑溜溜的鱼,转瞬钻进屋内。 “你——” “嘘。” 他突地抱紧她,把人圈进怀里,抬脚把门带上。 夏舒一头撞进他坚实的肌肉,差点没流鼻血! “你放开我!” 夏舒伸出小爪子,一把掐在他的腰上。 本来想说掐住他的痒痒肉,稍一用力他肯定不会不放手。但真等她掐下去,夏舒才知道她天真了。 一点赘肉都没有。 手感好得让人流连忘返。 夏舒多摸了两下,男人没出声,静静盯了她片刻,直到小女人也觉得这好像有点不妥,对上他炙热的注视,不自在地咳了一声。 “舒服吗?”他轻声。 “就……那样。”夏舒嘲讽地笑笑,“你太嫩了。” “你还摸过谁的?” 男人的威胁潜藏在温柔的语气里,勾着不知情的小绵羊往陷阱里跳。 “可多了!”夏舒收回手,啧啧两声,“你这种程度的……也就中等水平吧。” 想到曾露露光明正大来勾引有妇之夫的行为—— 就很气。 她要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知道,她又不是非他不可,还有大把的小鲜肉等着她! 要是敢让她不开心,小心她去父留子!带球跑! 男人突地抓住她的手,胳膊一动,她触到一片衣料,指尖突然触到一片温热,男人单手抱着她,另一只手慢慢引导她:“你都摸过哪些人?摸到什么程度?腹肌,人鱼线,还是大腿?” 他轻轻咬着她的耳朵尖,说话的时候带着醉人的酒气,性感撩人。 “你刚才认真摸了吗?这么快下结论,一点不像你。” 秦宴眼眸深黑,透过细碎的光,那里只装着她一个人。 夏舒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他醋了,他是醋了吧! 手指碰到金属扣,夏舒蜷缩起指尖,“够了!” “不够。” 夏舒瞪圆了眼睛:“你故意的?” “是啊。” 秦宴的嗓音很低,压抑又克制:“不让你多摸一摸,你又怎么会馋呢。” 夏舒:“……” 他是故意的吧? 故意跑来勾引她的是不是! 夏舒深吸一口气,“有没有人说过,你脸皮真的很厚。” 秦宴慢悠悠的说:“你是第一个。” “也是最后一个。” “什么意思?” 秦宴扑哧一笑,低下头,额头抵住她的,用鼻尖亲昵地蹭了她一下:“到底哪里让你觉得,我会给别人机会馋我身子?” “从头到尾只有你。” “我这辈子只纵容过你一个。” …… 当晚,秦宴是睡在沙发上的。 第二天一早,夏舒还没醒,男人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西装离开房间去实地考察新项目了。 夏舒带了平板电脑,她窝在房间工作了一上午,还是小樱打电话过来跟她说,于导喊她过去选角,夏舒才意识到自己忘了吃午饭。 小樱因为昨天没熟的烤肉拉肚子,夏舒的胃药救了她的小命。 但今天早上的菊部异常,还是让她忍不住跑了好几趟厕所,直到快中午才有所缓解。 “我还以为你吃了呢!我不是给你叫了午餐吗?” 小樱猜到夏舒会忘记,特意做了准备,“你失忆前后的性格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呢。” 酒店的午餐被搁置,早凉了。 夏舒吃着小樱从剧组那边搞来的盒饭,笑了:“我以前是什么样的?” “工作起来废寝忘食啊。而且你还说,画画就是你的命。” 小樱突然想起来,她之后要去参加综艺节目,便试探地问:“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开发右手作画吗?” 夏舒眯了眯眼:“难道不是为了显得自己更厉害,好装逼,然后多开发了一项技能吗?” 小樱:“……” 很少有人能把自己的内心剖析地这么到位。 她真的,我哭死。 小樱看了眼手表,距离导演那边开始还有一小时,她单手撑着下巴:“其实你以前喝醉酒,跟我说过一次。” “是因为当时美院有个很重要的比赛,但在比赛前一个月,你的左手断了。” “你们学校的说法有很多啦,不过你自己承认的,从始至终只有一个。” 她轻叹一口气:“你说,是你爸妈吵架的时候,误伤你的。” 小樱偷瞄她的表情,没看出有什么不妥,又继续说:“依我看,你以后就不要搭理你爹妈。他们真的是太过分了!” 小樱之前撞到过那对不负责任的父母,在夏舒家大吵大闹,还威胁如果不把画廊的钱交出来给家里供弟弟创业,就砸了她的画廊! 画廊是夏舒的心血,是她和乔晚合资的,平时一直由乔晚在打理经营。 夏舒不想因为自己拖累朋友,于是一直把画廊的收益转给吸血的父母,供没用的纨绔弟弟创业。 小樱吐槽过夏舒是不是傻,为什么要被这对人渣道德绑架。 但夏舒当时没抱怨过一句人渣父母的不好,只是说,她现在觉得生活稳定,钱够花,她还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她很开心。 但凡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都不是问题。 “之前你办了张银行卡,画廊的收益都打到那张卡上。但你很早就把卡交给你爸妈了。”小樱叹了口气,“但就算这样,他们还不知足,经常会跑到你住处找你麻烦。” “找我什么麻烦?” “说你给的钱不够多,要你接受商业联姻,最好快点怀孕把男人套牢了,好开口要钱。” 夏舒不理解:“我就没反抗过吗?” 太奇怪了。 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畸形家庭,从小还被各种pua,甚至被亲生父母丢出家门。她想的不是跑路,也不是丢掉这个累赘,反而是他们要什么就给什么。 她该不会是深受家族pua洗脑以后的绝世大冤种吧? 这样看。 还是当喜欢秦宴的恋爱脑好一点。 起码秦宴对她是真的宠。 夏舒咬着筷子,皱眉。 她怎么又想起那个不要脸的骚东西了。 夏舒甩甩头:“说不我被那伙人pua得太严重了,魔怔了。” 小樱也奇怪,为什么夏舒不拒绝:“也是。你要是反抗过,程颢哪来的?” “或许,他就是我斗争失败的产物。” 耻辱柱! 这样一想,看程颢就更不顺眼了。 怎么想都觉得以前的自己咋那么贱呢。 夏舒低头开始按手机。 “你在干嘛?” 夏舒头也没抬:“我在办理挂失手续。” “挂什么?” “银行卡啊。” 夏舒的语气很平静:“我辛苦赚来的钱,凭什么惯着他们?” “你终于活明白了啊,姐妹!” 小樱欣慰。 她低头看了眼手表,突然脸色一变:“快快快,只剩半小时了。我们要早点过去,那块位置我还没去过呢!” 夏舒一通操作,收到验证成功的短信。 扒拉完最后一口饭,她抓起口罩往脸上一拉:“走吧。” 两人赶到会议室,于导已经等在里面了。 他正在和制片人吵架。 他的表情并不算好,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奇差无比。 “带资进组?多少!一千万?” 于导冷笑:“我是想同意,但你们好歹也给我找个靠谱的吧?就这个女主,惊讶、愤怒、绝望……这些表情都只会给我干巴巴瞪个死鱼眼,你让我怎么用?啊?” “除非给我砸一个亿,不然ai换脸我都还得倒贴钱!” “我这话就放这了!如果这部剧的女主角是曾露露,这剧都不用上了,必扑!” 夏舒小小声问小樱:“她演技真这么差?” 小樱点头:“被网友们诟病很久了。说她是个半吊子,业务能力极差。” “那为什么于导现在手里的这部剧是曾露露主演?” “因为这部剧的女主人设是个面瘫。” “……” 难怪于导不挑人。 正合适! 乔晚那边已经收到夏舒要还银行卡收钱的消息。 她回复这个季度属于她的收益有八百万,今天正好分红。 乔晚发来短信她:发你了。 八百万? 这么多! 她现在也是个小富婆了啊! 制片人继续游说:“她有流量加持,也有粉丝,又有钱。你是不是傻?” “秦氏集团对这种漫画改拍影视剧的项目根本不看重。于导,为了成品的质量,你真该听一句劝。” 于导咬了咬牙:“不行。” “曾露露真不行。” “于导!” 夏舒摸了摸手机,这卡里的余额还没来得及捂热,是不是就要给出去了? “于导我……” 没听见夏舒的声音,制片人苦口婆心:“你上个作品已经亏了五千万了,你再亏下去,就要回去继承家业了!” 夏舒:“……” 一部作品亏五千万,这个于导好像比她还有钱? 绗?5绔?浠栫湡鐨勶紝鎴戝摥姝伙紒 这部小黄漫的女主白薇,是个有点玄学在身上的大佬。 挑选角色的重点在于,要演出女主身上的神秘感,还有那抹看破红尘的天真,也是白薇这个人特有的的矛盾感。 几轮面试看下来,制片人看着于导划掉名单上一个又一个名字,人都麻了。 “于导,曾露露真的可以。在她走红之前火了一组网图,很有灵气!” 制片人给助理使了个眼色,让人把图片拿过来:“看看。是不是很符合你们要的效果?” 于导的手指在平板上滑动几下,一张比一张惊艳。 夏舒伸着脖子,也偷偷在后面瞄了两眼。 有妆造和刻意营造的氛围感加持,出来的效果的确还不错。 制片人得意地勾起嘴角:“如果曾露露你们都看不上,那今天肯定是选不到女主角了啦。” 于导认真看完,哼了一声:“去掉妆造和这些灯光,你确定在摄像机下出来的效果,会是这样?她的演技演不了这么复杂的人设。” 制片人怒了:“于导,你这是职场霸凌!你应该给她一个平等的机会来试镜。” “我给了。” 于导低头看了眼名单:“她没来。” “也许,”他嘲讽地勾了勾嘴角,“某人是觉得势在必得吧。” 制片人的表情黑了片刻,咬牙叫助理去喊人。 可惜。 试镜的效果很差。 与其说是有神秘感的玄学大佬,不如说是智商有点问题的江湖骗子。 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 “shua,你觉得怎么样?” 等所有面试演员都过了一圈,夏舒愣是没看中最符合她心目中女主的人选。 “我觉得……” 夏舒看了眼名单,有几个被圈起来的名字。 她们很有灵气,能演出白薇的空灵感,却无法在看破红尘的脱俗与不染世俗的天真,找到属于白薇的平衡。 那种矛盾,稍一用力过度就会变得媚俗,如果使劲不够,又会变得呆愣。 总之,怎么演都无法变成夏舒心里的白薇。 “她们都不行。” 顶着制片人要吃人的眼神,夏舒实话实说:“她们始终都差了点。我觉得是因为本身演技不够,还有就是对人物的理解不够透彻。” “我也觉得……” 制片人听完夏舒的发言,嗤笑,直接打断于导的话:“说了那么多,说到底还不是眼光高?年轻人,我劝你见好就收,你还嫩不懂这个圈子,能有人演这种靠擦边起来的作品就不错了!该不会你卖了一次版权,就真以为自己是编剧了?” “于导,你真该好好考虑。这些人里,曾露露是最好的人选。更何况人家还带资进组,能解决你的拍摄问题。” 夏舒皱眉。 这个剧组真的有这么穷吗? 她偷偷掏出手机问小樱:秦氏很穷吗? 小樱:? 夏舒:他们在这部剧投了多少? 她猜测,应该也就几十万吧。 要不,也不会是个人带资进组,都能让于导这样子反复犹豫。 她回家真该好好跟秦宴商量。 给钱就给钱,给自己老婆投资你还不大方点? 回家,家法伺候。 不出三秒,小樱回复。 小樱:一个亿。 夏舒:? 败家子竟是我自己? 想起夏舒失忆,小樱贴心解释。 小樱:特效贵啊。姐,你笔下那些妖物为了能呈现最逼真的效果,我们花重金找了某来坞的设计师做模型。那些妖物的形象细节到毛发,可全都是真金白银啊! 因为特效都是钱,于是到了演员这一块,自然捉襟见肘。 再加上这是个新领域,即便有于导这个天才导演的加持,也不会有多少明星来试水。 更别提,爱惜羽毛的口碑演员了。 秦氏不做亏本的买卖,已经烧了一个亿做特效,在拍摄方面自然能省则省。 偏偏于导又是个很注重拍摄细节的人,道具妆造七七八八,花费早超出了预算。 以前他都会自掏腰包,但上部作品一直卡在审核没上映,他现在经济情况还处于赤字状态。 也就是说,于导穷了。 哪怕是一线天才,也不得不为了五斗米折腰。 制片人笃定于导不会拒绝,懒洋洋地起身,语气轻蔑:“等到晚上,如果于导还没确定合适的人选,就定曾露露吧。” 说完,他拍了拍西装上的灰,大摇大摆地离开。 于导看向夏舒:“抱歉。都怪我,如果我降低要求,你就不用考虑资金问题。” “我再去联系几个以前的演员吧。” 于导一出门,夏舒就瘫在桌子上。 她表面平静,但心底也急啊。 没人比她更不想看到曾露露演女主角。 毕竟,昨晚她穿着刚过大腿根的浴袍,勾引她宝贝老公的画面至今挥之不去。 实在无法代入白薇清纯禁欲又高不可攀的天仙形象。 小樱拍了拍夏舒的背:“急什么?我给你点了下午茶,一会应该还会有人来面试男二号。” 十分钟后,门口出现了一个女孩。 “您好,你们点的外卖到了。是小樱女士吗?” 女孩的声音偏中性,夏舒猛地抬头,看见那张清心寡欲的脸,还有她手腕上缠着的佛珠,眼睛一亮:“就是你了!” “刷姐,你清醒点。人家是个送外卖的。” 送外卖的老百姓来演你19禁的角色,你去提一下,看看人家会不会告你性骚扰。 夏舒铆足了劲往上冲,可对方走的急,等夏舒追上已经一脚跨上了电瓶车。 夏舒急急忙忙扑上去,按住她要发动的手:“等等。” “怎么了?” 女孩看着她握住自己的手,不动声色地抽回来:“外卖出问题了吗?” “不是。” 夏舒掏出手机,“我觉得你很符合我要的女主角形象。能来试镜嘛?” “就算你现在不试,下班以后能来吗?” 夏舒极力挽留这个好苗子:“我可以额外花钱请你。” 女孩的视线在她中指上出现的朱砂痣上停顿了一秒:“你叫什么名字?” “你可以叫我夏夏,也可以叫我小舒。” 不方便说真名,她用小名代替。 “夏夏,抱歉。” 女孩声音清冷,“我不能出演。” 被拒绝是意料之内。 毕竟这部剧的尺度有点大,夏舒看她冷冷清清的样子,猜想对方如果不是很缺钱,应该是不会同意的。 “那好吧。” 夏舒松开车头,目送女孩戴上安全帽离去。 电瓶车开进小巷,女孩突然刹住车。 她低头抚摸着刚才被夏舒触碰过的手背,回忆刚才在她手指上看到的朱砂痣,眼眸湿亮。 阿妈。 是她。 真的是她! 她回来了! …… 演员休息室内。 “于导不肯?他凭什么不肯?” 经纪人为难地看着曾露露,“因为shua愿意自掏腰包填上资金。但她有要求,男女主的人选必须她来定。” 曾露露气得手都在抖。 “你不是说,一定能拿下那个角色吗!让我陪了那老男人一晚上,就这个结果?那我不是白跟他周旋了!” 曾露露抄起桌上的热咖啡,发疯似的,往经纪人身上砸。 热咖啡砸在人身上,在经纪人的大腿上烫出一片红,她愣是咬着牙一声不吭地承受曾露露冲天的怒气。 “让你出去了吗?跪下!” 经纪人扑通一下跪在这滩咖啡上,“你别急,制片人说了,就算这部剧你演不了,还会给你推荐另一部的女主。不会比这部差的。” “下一部?” 曾露露笑了,啪地一巴掌甩在经纪人脸上,直接把人打偏了脸。 “你说说,下一部要是什么时候?互联网没有记忆,我不趁现在最火的时候拿出作品,没人能记住我!” “等我不红了,他再随便找个借口打发我,多简单的事啊!” 曾露露冷下脸:“你去给我办件事。” 经纪人瞳孔睁大:“你是想——不,不行!” “我让你去就去。” 曾露露像是对待一条狗一样,踹了她一脚:“忘了你那残废弟弟还需要医药费?忘了是谁把失业的你带回家,好吃好喝地供着,还给你找了工作?” 曾露露弯下腰,摸了摸她的脸:“听话,快去。” “现在该是你报恩的时候了。” “不,不行!露露,那是犯法的啊!我,我不想坐牢,我不想!”经纪人拼命摇头。 “那你是不管你弟的死活了?” 曾露露收回手,冷漠地拿起手机:“我这就让公司给我换新的经纪人过来,你现在就可以走了。工资我会让人结给你的。” “别!” 经纪人惊慌地爬到曾露露脚边:“不要,我做!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求你不要——” “嗯。” 曾露露眼底一片冰冷:“做干净点。事成之后,我会给你弟弟交齐三年的住院费,还有一百万酬劳。” “到时候,你就有钱给你弟弟做手术了。” 曾露露笑得无比邪恶。 她得不到的位置,别人也别想得到! …… 下午选男主的时候,夏舒一眼选中一个外形极度出挑的男人,对方也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被看上了,拿到面试通知的时候还有点懵。 男人深邃如地狱幽渊的眸子,散发着寒冽的光芒,冷酷又无情。可偏偏笑起来的时候,又带着危险迷人的气息,整个人像是坏到了骨子里。 最主要的是,他经纪人还挺会来事。 试镜前,经纪人给他选了一套有点点低胸装的黑色衬衫,露出精装的胸口,他解释说是因为打歌舞台刚结束,赶着过来就没来得及换衣服。 这壮硕的身材,谁看一眼不说绝! 尤其是夏舒原著里有男主误会女主,而猛攻的强制爱片段…… 溢出屏幕的性张力,正好需要这副肉体匹配! “为什么……是我?” 崔圣澈不入戏的时候,有点二哈的潜质,傻不拉几的。 也许,某些人就主打一个反差萌。 夏舒看了一眼他的胸口:“因为你大。” 肌肉大。 人也大。 从外表来看,非常符合原著的糙汉人设。 对上夏舒满意的眼神,崔圣澈抖了一下,默默抬起手臂,拉了拉胸前的布料。 但夏舒并没有移开视线。 这编剧怎么回事?看不懂拒绝的信号吗? 他是个正经人! 于是崔圣澈拉的更用力了。 呲啦。 世界安静了。 于导:??? 夏舒:!!! 崔圣澈:…… 夏舒:“你故意的?” 为了展示糙汉人设惊人的臂力,你也不必牺牲一件打歌服啊! 崔圣澈大惊,还以为夏舒是在说他故意勾引人,耳根子都红了:“我没有!” 这下好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其实,我不是那种人。”崔圣澈摸了摸身上所剩无几的布料,“是衣服质量不好。” 崔圣澈内心:我真没想被你潜规则! “我知道。” 夏舒很用力地点点头,“肌肉练得不错。” 夏舒内心:很适合当这部剧的男主! “这部戏可能不太适合我?我这肌肉练的有点过了吧。” 你还是去找别人吧,我只是个打酱油的! “不会不会,正好正好。” 这手臂力量,刚好可以把女主角抱起来。 于导看他们俩你一言我一语,听起来对话好像没什么问题,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他看了眼时间:“既然shua觉得你可以,那你就行。去洗洗换件衣服,我们七点开始。” 崔圣澈浑身一震:“啊?” 我们? 什么我们? 你们怎么……不是1v1啊! “于导你也在?” “在啊。”于导斜了他一眼,“所有人都参加的。我已经定好包厢了。” “什么?!你连包厢都订了?” 这事怎么还大张旗鼓订包厢啊!城会玩! 崔圣澈脸色惨白地被经纪人带出去,路上还一直在用手机查词条:聚众趴,要判几年? 自首的话,能早点出来吗? 另一头。 南边化妆室。 “shua,你这个比例画得有点奇怪,还是改一下吧。” 小樱看了夏舒新的作品,给她提了几个修改建议,“距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我等下送你过去,你先在这休息一会。” 小樱离开后,夏舒舒服地窝进沙发里,修改稿件。但不管她怎么改,都还是感觉有些奇怪。 夏舒打开秦宴的照片。身高腿长,就连肌肉的线条和柔软度都好得惊人,夏舒叹了一口气,要是宝贝老公在就好了。 她也用不着看着照片在这幻想了。 “在看什么?” 夏舒手指一抖,扭头:“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 男人身上带着淡淡的花香,应该是从山里刚回来,皮鞋上还沾着泥土。 他站在沙发后面,头靠在她肩上,短发蹭的夏舒耳根子痒:“你起开。” “好痒。” 秦宴乖顺退开,“为什么躲在这偷看我照片?” 什么叫偷看? 她分明是光明正大地看! 不要把她的行为说的跟痴汉一样! “想我直说。”秦宴走到她身边的沙发空位坐下,手肘支撑在沙发,手掌托腮侧身看她,“你想要的姿势,我都有。” 夏舒挑眉,扫了眼男人身上的灰色衬衫,黑色领带,跟她笔下男主的装扮正好一致! “你来的正好。” “有个姿势我很好奇,不如我们试试?” 秦宴看到小女人眼底闪过的精光,还来不及细想,大腿压上一个重物! 一片温软撞进怀里。 红色沙发上。 男人的眼睛覆上黑色的领带,露出来的下半张脸棱角分明,他舔了一下嘴角,呼吸都在颤抖:“夏舒。” 啪。 她一巴掌打在男人坚实的胸口。 “叫什么夏舒,叫老婆。” 她微微俯下身,见男人菱形的喉结快速上下滑动,故意压低了声音:“叫错一次,我就咬你一口。” 咚。 门口传来一阵巨响。 夏舒隔着沙发望了一眼,与不小心推门而入的崔圣澈对视了个正着。 崔圣澈:“!!!” 夏舒:“嗨,你也来了?” 她看着秦宴,犹豫着要怎么找借口让崔圣澈先离开,对方已经脸色大变,急步倒退! “对不起!我什么都没看到!” 崔圣澈眼睛都直了,手指在嘴巴前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您继续!不用管我!” 崔圣澈猛地把门一拽,扯过经纪人就往门口跑。 “你跑什么?” 经纪人拽住他,“进去啊,你不是说,你有东西落在化妆室了吗?” “不不不,我记错了。应该是在车上。” “真的?要不然我帮你去拿?” 经纪人摸了摸他汗湿的额头,“你怎么流了这么多汗?” “你别去!哥,我觉得应该在车上,我们去车上吧。” 经纪人点头,“我帮你去找。你在这等着,不许乱跑,听见没?” 崔圣澈忙不迭点头。 经纪人嘀嘀咕咕朝车上走,崔圣澈看到化妆室的门打开,然后…… 他们老板,秦宴。 居然从里面走了出来! 救命! 刚才和shua玩那种py的男人居然是—— 崔圣澈觉得自己撞破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害怕被灭口,崔圣澈一个闪身,蜷缩起高大的身躯,躲到垃圾桶边上。 他听见男人说。 “崔圣澈是个不错的苗子。” “嗯,我知道。”夏舒回道。 “他是我们公司的新人,很有毅力,你可以多给他几次机会。” 我的人,随你怎么折腾都行。 夏舒点头:“嗯嗯。” 她顿了一下:“还疼吗?” 崔圣澈瞪圆了眼。 “不疼。” 男人声音很轻:“晚上早点回来,我在房里等你。” “嗯。”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 赶在吃瓜一线的崔圣澈:!!! 我们老板,居然为我牺牲到这种地步! 这也太感人了吧! 第10章 我梦到我们的初吻了! 第二天早上。 夏舒是在卧室醒来的。 又被他给跑了! 夏舒在床上抱着被子滚了一圈,摸着手机看男人发来提醒她吃饭的消息。 秦宴怕她随便应付,额外给她账户上多打了二十万,当这周的零花钱。 零花钱?她老公到底有多少资产能够她随便挥霍? 夏舒忍不住皮一下:你给的这么多,都够我在外面再养个小鲜肉了。 秦宴秒回:还我。 夏舒:……? 秦宴:钱。 夏舒:……我开玩笑的:)财神爷别生气,小的给您原地献上一曲。 她发了一个猫猫弹琴的动图。 对方没回。 吃过午饭,夏舒坐到电脑面前更新下周的漫画内容。 剧情发展到男女主第一次接吻。 上一话,还卡在女主醉酒,两人准备亲上去的前一秒。 粉丝留言鸡叫:给我上!!!狠狠地do!do到天昏地暗山崩地裂!do到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勾连! 这本来就是19禁漫画,粉丝们的言辞都过于直白,给她看笑了。 看了眼留言和打赏,夏舒决定发一条动态和粉丝们互动一下。 第一次接吻是什么样的 一开始粉丝们都还集中恋爱日常的分享,喂狗粮,到后面有人歪楼,楼主:shua太太!你不能光收素材不说话啊!有秘密就要大家一起分享! 夏舒:“……” 她为什么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夏舒都忘光了,唯一想起来的就只有浴室那次。 但这种事要怎么分享? 正经人谁第一次接吻在浴室啊! 夏舒的手在键盘上停顿片刻,决定添加点19禁艺术气息—— 【那还能怎么样?当然是在我的地盘,把人一条龙了!】 粉丝们:!!! 果然! 他们太太是最吊的! 粉丝们过于热情,发帖留言瞬间把热度顶了上去。再加上前段时间的直播让她吸了不少粉,一下子涌进网站,把搜索引擎都搞瘫痪了。 秦宴从会议室出来,手机消息弹不停,全是漫画网站后台的消息,app上已经出现99+。 他点开app,一片白茫茫。 刷新—— 还是白的。 问了李特助,他回答:“秦总,网站那边暂时瘫痪了。需要技术部去处理一下吗?” “为什么?被恶意攻击了?”他继续刷。 “不是。”李特助推了一下眼镜,“是因为夫人发布的超话。” “她发了什么?” “向粉丝征集第一次接吻的场景。”李特助顿了一下,欲言又止,“并且很大方地分享了她的……故事。” 秦宴的指尖猛地收紧,难道她都想起来了? “她怎么说?” “她说,给了您一条龙服务。” “……” 很好。 没想起来。 秦宴看了眼白茫茫的app界面,扭头道:“让技术部的人一小时内解决。” “是。” 回到办公室,秦宴又看到秦雾北大大方方坐在他的办公桌前看文件。 “这么想回公司,我可以跟爷爷说一声,让你早点退圈接手。” 听秦宴这么一说,屁股下的椅子仿佛着了火似的,秦雾北腾地一下站起来,“哥,不就是看了一眼你的文件吗?你至于这样打击报复我嘛。” 秦宴没说话,沉默地盯着他。 “你别这样看着我。” 秦雾北举起双手示弱:“我就是听队友说,昌黎小镇那边最近有人在悄悄打听当年的事。你最好小心点——” “我需要小心什么?” 秦宴边走边拉松领带,不戴眼镜的眼睛里透着淡淡的邪气,整个人的气质慵懒无比。打开一粒扣子的衬衫下隐隐露出一抹白,满腔都是禁欲感,看得人口干舌燥。 秦雾北在心底啧了一声。 明明是个坏胚子,却偏偏喜欢装好人。 “嫂子失忆了,你不会是想趁机给她洗脑吧?”秦雾北在心底为夏舒默哀三秒。 秦宴垂眸:“不行么?” “当然啊!”秦雾北摇头,“万一她想起来,那就糟了。” 秦宴拿起一份文件,走到碎纸机前站稳,慢慢放入文件。 他目光深沉,声线也很低哑,像是蛊惑人一样飘渺,“等她想起来的那一天——” “我一定会让她。” “没了我,就活不下去。” …… 夏舒在家里疯狂点击鼠标,没有反应。 给小樱打了电话才知道,网站崩了。 她扭了扭僵硬的脖子,抱着手机往床上一滚,给秦宴发消息:你什么时候回来? 秦宴:马上。 过了一会,她的手机屏幕又亮了一下—— 秦宴:厨房右手边的白色柜子第二层有零食,饿了你可以先垫一垫。 这么贴心温柔的男人,很难想象他吻她的时候有多么狂热。 那他们第一次接吻,又是怎么样的? 如果她还记得的话,下次可以画进画里,如果再忘,她看一遍应该就能记得了吧。 夏舒想着想着,手指慢慢松开。手机掉进柔软的被子,房间只剩下平稳的呼吸声。 梦里。 她重返a大校园,阴雨天踩在浸湿的鹅卵石上。她正站在某一处教学楼的窗口,看着教室里正低头看书的青年。 光是那张完美的侧脸,还有比她职业规划都清晰的下颌线,她一眼就认出这是大学时期的秦宴! 但她为什么像个变态一样站在窗边偷窥她老公啊?啊?! 上啊!这个时候勇敢告白,就不用等到几年后再霸王硬上弓了啊! 夏舒怒其不争。 但她就像是这个梦境的第三视角,无法操纵这副躯体。 窗内的人似乎注意到她的存在,放下书,走到窗边与她对视。 夏舒没有撑伞,雨水打湿头发,亲吻脸颊再滚落进泥土。 秦宴站在窗边盯着她,手臂往前一伸,递给她一把伞,“撑着,会生病。” 夏舒没接。 四目相对,雨点不大,但落在树林和泥土里格外有存在感。 夏舒的手机突然亮了一下。 青年垂眸,嗓音低沉:“他找你。” “你一直都知道,对不对。” 秦宴不说话。 “回答我。” 夏舒听见自己用有些哽咽的声音,质问:“你打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对不对!” 她咬着唇,眼眶酸涩,头顶的视线依旧冷清没有感情,她的愤怒、羞耻似乎都不能动摇眼前的人。 不甘心。 她不甘心! 夏舒沉默了几秒,突然倾身贴过去,青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手里的伞被打到教室内的瓷砖上,脖子被人勾住,黑亮的眼睛只剩下震惊还有……疑惑。 冰凉的唇报复性地贴在他的上。 只是贴着而已,不沾染情欲,更像是报复。 三秒后,夏舒舌尖舔过他嘴角,又软又烫。 青年的睫毛像是雨水打湿的蝶,睫毛如羽翼抖得飞快。 她两手推他胸口,嘴里喃喃道:“滚吧。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 男人的呼吸明显乱了,吐出来的全是醉人的香气,大掌想去抓她的手,却只摸到衣角。 “等等。” 夏舒:!!! 我去。 这么刺激? 夏舒啊夏舒,你真猛,占了人便宜还叫人滚。 真有你的。 夏舒隐约觉得,这就是他们第一次接吻的场景。 但他们的关系好像……并不好。 是吵架了? 夏舒眼前一黑。 再睁眼,已经换了一个场景。 这次是一条漆黑的小巷。 她看见边上店面立着木牌,上面刻着“昌黎小镇”几个字。 在凉城并没有这个小镇。 夏舒很肯定。 她为什么来这? 周遭环境算不上好,甚至还有些肮脏。一只灰色的老鼠吱吱叫着从她面前逃过去,钻进边上的下水道。 夏舒感觉,自己应该是跪坐在地上的。 她抬头,眼前立着一个背对着她的人。他身形高大,戴着黑色卫衣的帽子,下身搭黑色牛仔裤,肩宽腰窄的比例,还有一双逆天大长腿。 夏舒想爬起来去看那个人的脸,但使不上力,又叫不出声,只能傻呆呆看着。 简直……又哑又残。 可能这就是报应。 刚才占秦宴便宜还叫人家滚的报应! 夏舒撇了撇嘴角,突然她的手动了动,她低头。 是血! 夏舒仓皇地看着倒在她不远处的人。 在那个高大的男人面前,倒着一个人,面朝大地,看不见脸。 眼前的人动了一下。 他的右手正握着一把瑞士军刀! 刀刃上还在流淌不明液体—— 夏舒吓得天灵盖都要掀开了,可身体却不受控制地仰头望向那个男人。 宛如最纯洁的祭品,朝撒旦献上头颅的无知羔羊。 “别怕。” 他的声音很好听,“到我这来。” 男人转身,蹲下朝她伸手。 逆着光,夏舒看清了对方的脸。 卫衣帽子下,是—— 秦宴的脸! 浑身的血液都像是被冻僵一样,只听到她快要爆炸的心跳,心脏狂跳不止。 地上不知死活的人,手里的刀…… 夏舒眼前一白,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醒醒……夏舒?” 眼皮动了动,夏舒猛地睁眼,再看到秦宴这张脸,吓得舌头都有点打结:“你你你,我……” “发烧了吗?” 秦宴伸手要去摸她的额头,可还没碰到,夏舒突然拉着被子往后靠,躲开秦宴的手。 秦宴垂下眼,没点破。 “做噩梦了?”秦宴收回手,松了一口气,“好点了吗?我去给你倒杯水。” 这么温柔的人,会是梦里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吗? 夏舒怔了怔。 男人刚转身,夏舒立马抓住他落在身侧的手,“不要。” 她的脸色还有些白,额头也挂着细细的汗珠,“别走。我害怕。” 秦宴看了眼被纤细葱白指尖抓着的手,视线掠过她滑到肩膀的领口,居高临下能看见所有风光。 男人的黑眸深处隐隐泛起红光:“你确定,要我留在这陪你?” 夏舒盯着男人的表情看了几秒,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把抓住胸口的领子,捂得死死的:“流氓!” 秦宴挨了一句骂,也不恼,不应声地站在原地等她说话。 夏舒咬着唇,小声道:“反正你不许去。我现在不敢一个人呆着。” 抓着他的那只手又收紧了些,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她的演技很拙劣。 夏舒憋着一股气,就是想赌接下来这个男人会不会跟她摊牌。 “你怕我。” 他开口,语气平静,“你的噩梦和我有关?是想起什么了。” 他在她眼里很恐怖吗?要不她也不会裹着棉被瑟瑟发抖。 秦宴收回视线,在床边坐下,被她拉着的手往上一翻,大掌轻松包裹住她的,静静等着她开口。 “我和你是不是去过昌黎小镇?”她试探道。 是不是在昌黎小镇,发生过命案?你和我,在那起命案里分别扮演了什么角色? “没有。” 秦宴几乎是一秒否认了她的话。 这与她设想的剧本完全不一样,“你确定吗?” 她往男人的方向靠近了一点,拉着他的手紧了又紧:“我们真的没去过吗?” 夏舒的声线带着她自己都察觉不出来的颤抖。 “没去过。” 秦宴眯了眯眼,“梦境不一定是你的记忆,也可能是假的。” 这倒是。 难道真的是她胡思乱想,才梦见的? “今天在家都做了什么?” 秦宴抬起一只手,将她脸颊边的碎发撩到耳后,粗糙的指腹蹭过她的侧脸,不急不缓地来回摩挲。 轻轻几下,她的脸就烧起来,理智都快被灼成灰烬了。 这么温柔的人,怎么可能是那种人嘛。 一定是她胡思乱想,才会做那种梦! “就……画画啊。” “没有跟粉丝互动吗?”男人音色温雅,听着就像是情人间缠绵的问候。 夏舒身子一僵,抽出他掌心的手,假笑:“比如?” 她的豪言壮语,从脑子里飘过。 他不会看到了吧? 救命。 “比如——” 秦宴眸光清透:“一条龙服务。” 他唇边挂着笑,淡定地把她缩回去捂住脸的手拉下来:“我好奇,是怎么样的一条龙?” 丢人。 太丢人了! 夏舒现在只想咬舌自尽。 “那个是我瞎说的!我——” 她突然停住,“我们第一次接吻,是我先亲你的吧?” 秦宴挑眉。 夏舒有点急,“我都想起来了,你别骗我。” 她太好奇那个梦了。 如果说那个梦和记忆一点关系都没有,那她为什么心痛的想要死掉一样? 秦宴面上温和如旧,但声线却近乎冷淡:“……不是。” “我不信!” 夏舒不依不饶,“除非你告诉我,第一次我们是在哪里,怎么亲的。不然你肯定就是骗我的!” 秦宴把小女人揪着他衬衣的小爪子摁住,慢慢剥离包裹进掌心:“别闹。我去给你倒水。” 男人端着水回来,看见被子里鼓起的小山包,这回连脑袋都埋得严严实实。 “生气了?” 小山包一动不动。 秦宴轻叹一声,身体探过来支撑在上方,单手去扯她的被子。 “别闷坏了,出来。” “不要!” 男女实力悬殊,他三两下就把小女人剥了出来。 夏舒偏过头不看他。 男人单手撑在她枕边,一手捏住她紧绷的下颚,强迫她转过来看着自己。 他用了力,夏舒疼得哼了一声,下意识要给他腰子来一拳,可视线一和他的缠绕在一起,就陷进了里面细碎的温柔里。 气焰骤降大半。 “我哪敢。” 她一巴掌拍开他的手,语气中隐隐夹杂着一丝委屈。 第11章 她老公撒谎了 男人停顿两秒,回道:“学校。” “什么?” 就说是在学校嘛!刚好和梦里的场景对上了! 她有点意外,“学校?那就是我主动的啊。是不是在教室?” “不是。”男人的声音很轻,“第一次……是我主动的。” 夏舒的瞳孔猛地放大:“你怎么主动的?” 秦宴看了她一眼,移开视线,“等你下次多想起一点关于我的事,我再告诉你。” 吊她? “别嘛。”夏舒眸底水光粼粼,恳求的声音软绵绵的,秦宴倍感无奈。 “放开。我去给你做晚饭。” “我不要。” 她耍赖地仰头,想去亲他的唇,但只是浅浅碰了一下,男人缩着脖子躲开:“够了。” “不够。”她喜欢秦宴身上的味道,怎么也闻不够,像只小狗似的又去蹭他,“在医院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好香。你的沐浴露我也用过,怎么就不是这个味道?” “这位爷,来,给妞香一个!” 她索性张开胳膊勾住他的脖子,仰头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 男人撑在她头顶上方,距离贴近,夏舒能察觉到他身体僵硬紧绷的肌肉,坚硬得和小区里的鹅卵石有得一比。 “夏舒,”他的手伸到她小腹的位置,压在上面,“你知不知羞?” 夏舒如梦初醒,重新拉上被子把自己埋进去,哼哼唧唧抱怨,“不给吸就直说啊,你是不是玩不起。” 秦宴嗓音哑了,“不给。” “……” 小气鬼! 你跟我在这s唐僧是吧?好家伙,憋死你! 夏舒气鼓鼓,用手推了他胸口:“退退退!不给吃就不要来勾引我。只给看不给吃,光会诱惑人算什么本事?” 秦宴脑子好,一下就抓住了关键词,鼻尖蹭了一下她的:“我诱惑到你了?” 夏舒:“……不要转移话题。” 嗡—— 床头柜,夏舒的手机响了。 是小樱。 她说那天直播收到的粉丝礼物已经从公司拿到,找了快递给她送到家门口了。 秦宴起身给她盖好被子,“我去给你拿……” 突然。 腰间缠上一双修长的腿,她稍一使劲,勾住他往下拽,直接撞进温柔乡。 他的唇恰好擦过她的耳朵,剧烈的刺激袭来,夏舒就像正被丢进沸水中烧煮的虾一样拱起背,连肤色也像熟了全都红起来。 纵然如此,她依旧喜悦大于羞涩,洋洋得意:“拿什么,拿走我的心吗?” 秦宴没料到她会这么皮,浑身僵硬地撑在她头顶,膝盖支起在两人间顶出一道空间,血液冲上头皮,连呼吸都变得滚烫。 夏舒的大腿还卡在他的腰侧,细腻的大长腿卡着他的腰带不太舒服,她轻轻抽动往上移了几分,头顶呼吸渐渐粗重。 她就是脸皮再厚,也不会毫无感觉,这比亲吻还刺激! “夏舒。” “别撩拨我。”他低声警告。 把人领回家还结了婚,就是对他的一种折磨。 大灰狼把小白兔养在窝里,小白兔还成天拔了毛在他面前舞,这搁谁忍得住?除非这大灰狼吃素! “就撩拨你。” 她平时都很勇的,但突然行动,她有点不知道要怎么继续了。 “还想继续昨晚的事?”男人眸色一暗,大手钻进被子里,隔着衣料掐住她的腰。 他的大掌微凉。 夏舒被冻得一个激灵,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她激动得两眼放光:“不行吗?” “可以。” 真的?! 她仰头看他,盯着他幽暗的眸。 男人轻轻揉了一把她的腰,梦里日思夜想的细腻划过指尖,喉咙有些发干:“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突然想起之前程颢说,他家精通命理玄学,想说他是不是也会算命,“你是要算上一卦吗?” 秦宴:? “我说。”她故意贴在他耳边,用气音调戏红到几欲滴血的耳朵尖,“秦先生是不是还要算一算,今日宜不宜同房?” 秦宴听她提到“算命”,眼神微微一暗,声音冷下来。 “不用算。” “今日不宜。” 男人要起身,夏舒不甘示弱地收紧大腿,不让他走:“那0点过后呢?我白天睡够了,今晚可以熬夜。” 秦宴:“……” 男人把箱子拿进来,放在地上就往外走:“我先去给你做晚饭。” 礼物都是粉丝精心包装的,上面有很多关于她过去的痕迹。小樱说,这些或许对她能有帮助。 这些礼物中,大部分都是粉丝们给她的信,还有一些亲手制作的小礼物,以及买过来的绘画工具。 夏舒一件件收好,那叠信被她整理成一摞,准备晚上的时候慢慢看。 信件外都有精美的信封包装,只有一封不太一样,用的是明信片。 她看了一眼,上面写着“昌黎小镇”几个大字,她整理的动作一顿,鬼使神差地将信件翻过来。 背面是这位粉丝疯狂的表白,因为过于激动,还有些语无伦次。在信件最末尾,她看见对方写道:太太你推荐的地方真的是太好玩啦!难怪你在微博上分享说,你到过这好多次。 微博?分享? 夏舒的手抖了一下,翻阅了所有微博内容,都没有提到昌黎小镇这几个字。 但在一条出游分享的微博下,她的确看到有粉丝留言,提到打卡她去过的同款小镇,定位正是在昌黎。 秦宴在说谎。 但为什么…… 夏舒找到手机给小樱发消息,问她是不是曾经去过昌黎小镇。 小樱否认:“你没去过啊。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的粉丝说去过——”她把微博截图给小樱,“她们还打卡了我的同款。” “那个啊。” 小樱笑了笑:“当初你只是随手找了个网红地发上去,她们就误会你去过了。后来看打卡的人越来越多,还有人想问你住过哪家旅馆,我就帮你把动态删了。” 夏舒沉默片刻,又问:“那秦宴去过吗?” “可能有?前几年昌黎小镇那块地有开发项目,说是想建个旅游山庄,也许秦总有去实地考察过吧。” 小樱问,“你突然问这个干嘛?你是想起什么了?” “没。” 夏舒听到厨房那传来乒乒乓乓的收拾声,还有一些脚步声,她下意识选择隐瞒:“有粉丝寄来卡片,说起这个地方,我就是随便问问。” “那你问得好及时。” 小樱笑道:“你明天就可以去了。” “什么?” 小樱把卖掉拍电影的漫画跟她说明了具体情况。 负责的导演刚好在昌黎小镇拍摄,明天是那部漫画的选角,他希望作家本人也能到场,顺便还可以沟通一些重要剧情的删减。 “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明天早上十点的飞机,酒店我也帮你订好了。”小樱一拍脑袋,“但是你的周稿——” “我画好了。” 她打断小樱的话:“我想去。” 那个梦境是不是真的,也许去了就能知道。 “好吧,前后也就三天左右,对更新的影响不是特别大。” 夏舒把昌黎小镇的明信片塞进抽屉,转身去了餐厅。 男人围着围裙,站在半敞开式的厨房游刃有余地烹饪。不管做什么事,他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但就是这样的气质,把夏舒拿捏的死死的。 她就是想看到气质这么清冷的人沾染上情欲以后,欲罢不能的样子。 “饿了?再等五分钟,很快就好。” 男人瞥了眼她的位置,“去餐厅等着。” 就算在餐厅也能很好地欣赏男人握着厨具鼓起的肌肉线条。夏舒舔了舔嘴角,也不知道秦宴的手艺是不是和他本人一样好吃。 说五分钟还就是五分钟。 夏舒看着眼前的奶油意大利面:“西餐?” “中餐你昨天不是刚吃过?今天换个口味。” 秦宴低头拿起餐具,意大利面缠绕在三角叉上的动作优雅,就算是随便在家吃饭,也能吃出高级餐厅的感觉。 “你这手艺不错,都能去开店了。” “或许,你听过一种科技狠活吗?” “什么?” “预制料理包。”秦宴抬了抬眼皮,“微波炉五分钟就好。” 夏舒:“……” 她咽下嘴里的面,“你这不行。” “怎么不行。” “你这是作弊。”夏舒叹了口气,又嗦了一口香喷喷的面,“做饭真的很加分,都说抓住女人的心要先抓住她的胃。你怎么能骗人呢。” 男人挑眉,“抓住你的心,不需要靠胃。” 夏舒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 “你只看脸。” 过分了啊。 不带这么瞎说大实话的! 她讷讷道:“我也不是这么肤浅的人吧……” 他勾唇一笑,“还有身材。” double kill! 夏舒:“……”倒也不用这么光明磊落。 她不爽地咬着三角叉,仿佛这不是意面,而是男人的喉咙。 “那你呢。” 夏舒不甘心,“你又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秦宴认真地想了一会,摇头。 “没有特别喜欢的。” 夏舒嗤了一声:“虚伪。” 秦宴:“……” “我不信,人会莫名其妙对一个人有感觉。除了眼缘,总有某样吸引对方的特质。” 说到这,夏舒挺了挺胸脯,骄傲道:“像我,就喜欢你的脸……” 她的视线在秦宴身上溜了一圈,停在他窄窄的腰上:“还有,腰。” “那你呢?你喜欢我哪里?” 秦宴盯着她湿漉漉的眼睛,“全部。” “骗子。” 得到答案,夏舒摇头:“怎么可能?我要是在你面前抠脚,又用抠完脚的手摸你的脸,你不打我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还喜欢我。” “只是摸脸而已吗?” 秦宴盯着她的脸,“不做更过分的事?” 夏舒:“……啥?” 看不出来你还有抖倾向啊。 “不会塞嘴里?谁的嘴都一样。”秦宴用淡定的表情说着令人瞠目结舌的话,“如果是你,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夏舒:“……”呕。 这位大兄弟,为了表白,你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吧? 她缓了缓,“我们现在正在吃饭,你确定要聊这个话题?” 什么臭脚塞谁嘴里的问题。 太恶心了。 这个话题过于有味道,让她差点消化不良。 整理工作也被秦宴全包了,夏舒乐得自在,冲秦宴道:“你这预制料理包买的不错,有链接吗?我去挑点其他口味。” “你还想吃什么口味?”秦宴面不改色,“钱可以直接转我卡里。” “不知道……等等!”她说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这些是你做的?” “嗯。” “你来的时候,不是看到我把奶油放进冰箱么?” “……” “所以,我抓住你的胃了吗?” “……” 夏舒对上男人似笑非笑的眼睛,摸了摸鼻子:“就,一点点吧。” “嗯。” 男人的语气含笑:“我会继续努力,争取下次一把抓住你。” 秦宴晚上加班,老规矩,依旧睡书房。 夏舒已经放弃了和老公同床共枕的想法,转而说道:“我明天要出差。” “去哪?”他问。 “昌黎小镇。” 男人听到这个地名,抬头,镜片闪过冷光:“去干嘛?” 夏舒把业务说了一遍,然后道:“那边看着旅游业还不错。你之前没去开发过?” “有意向。但没谈成。”秦宴低头,打开ipad重新处理文件,“要去多久?” “三天左右。” 夏舒眉眼弯弯,“你有没有舍不得我?” “舍不得你,你就不去了吗?” 夏舒靠在门边,歪头:“那不行,我不跟钱过不去。” 想到男人之前的隐瞒,夏舒试探:“你不希望我去?”是怕我会想起什么吗? “昌黎小镇地处边境,最近这段时间,当地多了好几起拦路抢人的人口拐卖事件。” 他再度抬头,眼镜的防滑链晃了晃,视线直勾勾盯着夏舒:“装个定位再去吧。” 夏舒摆手:“太夸张了吧,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秦宴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条项链:“你戴上,我就允许你去。” “如果我拒绝呢?” “我会让你去不成。” 夏舒突然兴奋:“嗯?!你打算怎么做?是不是要拿手铐把我铐床头,然后只穿一条小内内!” 囚禁啊,各种强制啊,就像19禁漫画里画的那样! 没日没夜地酱酱酿酿! 哇,光想想就有点小兴奋呢! 秦宴看着一边询问一边小脸通黄的小女人,逐渐陷入沉默:“……”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男人轻咳一声,逐字逐句地表明立场:“就算你很期待,那也是不可能的。我不犯法。” 真当他是法外狂徒张三? “直接撤资,让这个项目黄掉。”秦宴露出一个资本家的微笑,“除了是你的丈夫,我还是你的甲方。” 夏舒:“……”p。 “现在能乖乖过来把项链戴上了吗?” 夏舒整个人宛如打了霜的茄子,晃晃悠悠地朝男人走过去,撩开头发露出白皙的后颈:“来吧。” 这是让他帮忙戴上的意思? “愣着干嘛,搞快点!”夏舒催促。 冰凉的金属贴上肌肤,夏舒拉着头发的手指慢慢收紧,不一会,就听见男人说好了。 项链很好看。 但…… “你为什么准备这条项链?” 秦宴的眼神闪了一下。 “不能说?” “不是。” 这回他倒是没选择回避:“这个本来就是送给你的……礼物。” “什么礼物?” 带着定位装置的礼物?她又没得阿兹海默症,这只会让人觉得居心不良,一点也不贴心。 秦宴深深看了她一眼,“成人礼的礼物。” …… 第二天十点,飞机上夏舒都在补觉。 昨晚她追问了秦宴一晚上为什么这个成年礼物没送出去,这人愣是一个字没说。 夏舒笑得狗狗祟祟:“你是不是那个时候就喜欢我了?” 换来的是意料中的沉默。 她老公什么都好,就是脸皮薄,不敢承认。 夏舒得知,定位的芯片是后来才装上去的。 为什么要装这个? 秦宴敷衍:“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我会出什么事?” “车祸。” 秦宴淡定地看了她一眼:“这次还好只是失忆,下次傻了的话,我可能都找不到你。” 夏舒:“……”好有道理! 到了酒店,小樱把夏舒带到剧组,就被拉去干活了。 夏舒坐在休息室玩手机,玩到一半门被人推开,她头也不抬地打招呼:“放那边,我等会喝。你过来帮我看看这个线稿行不行……” 面前多了一只大手。 不是小樱! 她猛地抬头,看见程颢,下意识往后躲了一下。 “夏舒。” “别躲。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第12章 头好痒,要长恋爱脑了! 夏舒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了什么药,警惕地举起手机,按了录音键:“你就站那说,我录音。” 程颢:“……” 他苦笑,慢慢退到门口的位置:“我知道你现在忘了我,之前的行为的确是有些过了。但我向你保证,之前的事都不会再发生。” 程颢和夏舒联姻,本就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 她合该跟他一样,都是被抛弃的可怜虫。 因为什么都要自己争取,程颢从小就清楚地知道,他最想要的是什么。 从人生轨迹到奋斗目标,都无比清晰地能拉出一个excle! 凡是能助他达成目标的机会,他绝不错过!就算知道秦宴和她之前有男女间的暧昧过去,也可以做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温柔地跟夏舒说:谁还没有点秘密? “你来找我,打算做什么?”她问。 程颢解释,“公司有个项目在这,我来看看。听说你也来了,我就想过来跟你打个招呼。” 夏舒以前虽然也从未正眼瞧上过他,但顶着未婚夫名义,她其实是有对他好过的。 和夏家的合作项目都是夏舒在中间牵线,也为程颢在程家站稳脚跟贡献了一份力。 即便后来知道程颢在外面有不少暧昧对象、小情人,她也从没过问。 程颢曾举着手机向她表示:为了你,我可以把这些人都清理干净。 夏舒说:不用,表面功夫做到位就行。 他以为夏舒的表面功夫是两人婚后的相敬如宾,没想到是她口中暂时稳住夏家夫妻的表面! 一个连男友头衔都没有的工具人! 两人一个是命里带煞的灾星,一个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明明彼此才最般配。 程颢不在乎。 他可以等。 等夏舒想通。 直到夏柔柔找上他说自己怀孕,一切就变了。 一直都安分守己的夏舒第二天就和秦宴滚到一起,还被他撞见两人衣衫不整从一个房里出来。 那一刻他才惊觉,自己对可以得到她的秦宴,嫉妒地发狂。 想到这,程颢勾起唇角,但笑意达不到眼底:“夏舒,新婚快乐。” “你特意跑来找我就为了说这句话?应该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吧。”夏舒揉了揉鼻子,一摊手,“来点实在的,份子钱呢。” 程颢:“……” 夏舒又把手收了回去,打开二维码:“转账吧。” 程颢:“……” 小女人眨巴着眼盯着他,一副“你不会就是嘴上说说的吧”,把程颢噎了一口气,怎么也缓不过来,抖着手颤颤巍巍给她转账。 “一百万?你这给前未婚妻的,也不少了。” 对于刚启动新项目的程氏,一下子转出这么多现金,无异于是咬了程颢一块肉! “程总的祝福我就收下了。” 她把手机往兜里一揣:“说吧,你来找我什么事?如果是道歉就不用了,我没放在心上。” 程颢:“……”求你闭嘴吧。 扎心。 他今天本打算找秦宴的不痛快,没想到反被夏舒挖走一百万。无论怎么想,这心里都堵得慌,他赶紧把手里的策划案放到茶几上:“这是新项目的合作方案。美术馆那边,还需要你帮忙。” “你放那吧。”她把手机收好,“我等会看。” 她的视线移到门上,示意他可以走了。 程颢扁了扁嘴,继续道,“夏柔柔的事,是我糊涂。” “我很抱歉。” 之前他再怎么在外头玩,夏舒也只说过一次“不要搞出人命,对两家人没有好处”,但他最终还是被夏柔柔算计了。 等他准备悄悄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又不巧被夏舒撞见夏柔柔来找他。 “如果她没有怀孕……”他的眼里闪烁着期待的光,“我们会顺利订婚吗?” “不会。” 夏舒上下打量他一番:“你就不是我的菜。” “……” “说实话,你不是我的理想型。就算要找个人协议结婚,那也是找秦宴,怎么可能找你。” 程颢:死鱼眼jpg 师傅,求求你别念了,啊? “不过,我也不是说你不好看。就是……”她伸出双手摆出相框的姿势,把人框进去,“嗯,秦宴更好看。” 程颢:“……” 真是够了! 所以,他为什么要想不开来自取其辱! 男人深吸一口气,冷笑:“好吧。” “我早该想到,你对他情根深种,从还在读书的时候就是。只是我自欺欺人,不想相信那些流言蜚语罢了。” “什么流言蜚语?” 回想两人在校园时期,就极有可能种下了爱情的萌芽,夏舒追问:“你知道些什么?说说看。” “你……” 程颢疑惑,“你失忆后,秦宴都没跟你说吗?” “说了。我就是好奇……”夏舒怕他说谎,故意撒谎,“流言蜚语是什么样的。” 结合乔晚她们对秦宴的评价,她不能完全相信他。 程颢不是傻子,自然也看出夏舒不是完全相信秦宴。 但他更好奇,既然不相信,为什么会嫁给他? 男人垂眸,看上去有点可怜,对夏舒循循善诱:“也不完全是流言蜚语。每个人看事情的角度不一样,他有可能是当局者迷。” “你别被他骗了。” 如果不是夏舒知道程颢这个人跟她表妹夏柔柔搞在一起,其实这样一看,这人长得挺真诚的。 尤其是那双下垂的狗狗眼,燃起保护欲的同时,又给人一种想要信任的欲望。 “别人可能会以德报怨,但他是谁啊,他可是秦宴啊。” 程颢语重心长,“我刚开公司的时候在他手里吃过暗亏,差点进局子,要不是你当时用夏氏的人脉拉了我一把,我现在早就流浪街头了。” 因为夏舒的特别对待,让男人心甘情愿把后背交付给她,自然从未想过这个女人会摆他一道,在订婚宴上跑路。 程颢一直认为,她这么做是因为赌气,气他和夏柔柔有了孩子。 这恰恰说明,她心里有他。 要不然也不会为了报复他,和秦宴滚到一起。 一开始看到这两人时,他愤怒地想杀人,但后来想到会失去夏舒,他又忍了。只要对方回到他身边,他可以对这段荒唐的情事既往不咎。 就当是结婚前,两人一起经历过的挫折,只要结局是好的,他无所谓。 夏舒嫌弃地斜了他一眼:“我对你有恩,你还恩将仇报?” 程颢:“……” 他愣了一会,笑了。 “是啊。都怪我。” “是我不珍惜,才让你跑了。” 程颢盯着她,一字一句道:“不过,天下乌鸦一般黑,你也别太天真。” 男人用一副心疼的语气,说:“你以为秦宴对你是真心的?这不过是报仇的手段。你用录像威胁过他的父母,还把秦父气到住院。” “你可是差点用那卷录像毁了整个秦家啊。他明明都知道,为什么还娶你?” 夏舒反问:“是啊,为什么呢?” “为了折磨你。” 程颢笃定:“他就是一个心机深沉,锱铢必较的男人。” “等你恢复记忆,发现自己和仇人恋爱,还生了他的孩子……这就是对你最大的折磨!” 夏舒内心拍手:哇,好恶毒,好心机! “你说的有点道理,但他现在对我挺好的。为了折磨我,还要给我洗衣服做饭受这委屈?那他是不是多少有点……卧薪尝胆的精神?” 其实她想说的是,抖倾向。 但毕竟还是她的亲亲老公,说不得说不得。 这种事,自己关在家搞搞情趣就好,拿出来给情敌说,她老公不要面子的啦。 听夏舒说完,程颢惊了。 “你说什么?他给你洗衣服,做饭……?” 怎么可能! 那可是在秦氏呼风唤雨的秦宴啊! “嗯。”夏舒看了眼他的表情就知道,“你做不到啊。” 废话! 程颢下巴都要惊掉了,他现在严重怀疑,夏舒在演他。 目的就是为了气死他。 他心梗:“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的话。” “对啊。” 夏舒点头,“主要是他真的对我太好了啦。” “你都不知道,有一个这么帅的理想型来给我下厨这件事,真的是——” “泰酷辣!” 救命,有没有谁快来收收这个恋爱脑! 程颢都听麻了。 万万没想到,来揭情敌的老底,会被反向操作秀恩爱! 这一轮,秦宴赢麻了。 “我对你们的婚后生活没兴趣。” 程颢终于忍不住了,语速都快了很多:“流言大部分都是真的。他的父母毁了你的人生,他们说你的八字和父母相克,所以你才会被丢到奶奶身边养到成年再送回来。” “可即便如此,你也差点被生父qj,亲妈溺毙。” 程颢从西装口袋里抽出名片放在桌上:“如果你还想了解关于你的其他过去,可以直接联系这个号码。” “比起你丈夫,我更会对你说实话实说。” 程颢从房间里出去,想到最后夏舒若有所思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还有机会。 男人垂眸。 他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要。 走到拐角,他和正在往夏舒休息室走去的男人遥遥对视。 两人隔空相望两秒后,秦宴面不改色地继续走去。 程颢的助理笑着跑过来,把手里的文件递给程颢:“程总,你去哪了?我找你好久了。秦氏集团给我们送了合同,这次的项目价值一个亿。很多人都在竞争这个名额,但不知道为什么秦总身边的李特助专门送来了邀标函。” 这是天大的好事! 只要能搭上秦氏拿下这个项目,他们公司就能彻底在凉城挤进行业前三。 程颢看着文件没有接。 是风险,也是机遇。 偏偏程颢动了心。 他想起刚才男人那个眼神。 是对他的不屑。 秦宴在用这种方式打压他,让程颢不得不把公司交到他手上,只要男人一个不顺心就能捏死他,比捏死蚂蚁还容易。 “程总?” 助理想起圈子里都在传程颢的未婚妻变成了秦宴的妻子的事,也犹豫了:“这……要不,我们这次就放弃?” “放弃?” 程颢咬着牙接过:“我可没说要放弃。” 不管是不是圈套,他都打算迎难而上。 成王败寇。 只要能成功,忍这一时又如何。 更何况…… 看着手里的文件,他冷笑一声。 他也不是完全没有胜算。 他倒要看看,如果有一天夏舒记起了所有事,还会不会留在他身边! “好好做。” “秦氏给了天大的机会,放弃就太亏了。” 助理看着老板远去的背影,眼神复杂。 作为一个男人,被情敌横刀夺爱,现在还这么能屈能伸,真不知道该不该说他心太狠! …… 夏舒看着策划案,不过是美术馆的一场展览活动,现在那间美术馆的馆长变成了她曾经的导师,林染。 她找到导师拨通了电话,对方跟她的关系非常好,年近四十保养得就像二十几的小姑娘,平时还喜欢穿jk上街,听说是因为老公喜欢美少女战士水冰月,两人才谈起了恋爱。 林染开口第一句话就问:是不是来发喜糖的。 “您怎么知道我……”她哑然。 “我们系都知道啊。” 林染跟她朋友圈展示的仙气飘飘的照片不同,她很接地气,常常跟着学生一起磕cp。 “当年你俩那么出名!你出国进修那段时间啊,大家都在感叹你们怎么没在一起。”对方笑了,“结果你倒好,传出个联姻对象,我还以为我的cp要be了,你给我杀了个回马枪,直接领证了。” 夏舒笑笑,掠过这个话题跟她谈了合作。 林染答应的很痛快,但却提了一嘴:“你现在还有在画画吗?” 小黄漫算吗? 夏舒心虚地望向天花板:“……偶尔练练手。” “那就好。” 林染放心了,“过来参加个节目。” “啊?” “啊什么啊,我老公最近在做一档新节目,需要素人做嘉宾,但这个素人又不能太素,我推荐了你。” 夏舒:我瞧着也不荤啊。 “林老师,这个……我不太习惯有镜头。”夏舒想婉拒,“我现在已经结婚了,想做个贤妻良母,抛头露面不适合我。” 现在她是秦太太,代表的是秦家的脸面,如果她说错话,连带着秦宴也会被人攻击,严重的估计还会影响秦氏的形象。 “你别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啊,我告诉你。” 林染显然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你去年答应过我的。你这是想变卦?” 夏舒:你就欺负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吧。 无奈夏舒摊牌:“林老师,我出了车祸,失忆了。不瞒你说,现在还在恢复阶段。而且我最近记性也不太好,要不你找别人吧……” “你少来!你失忆了,怎么还能记得要找秦宴结婚?” 林染才不管,“就算你真失忆了,那跟参加节目有什么关系。” 夏舒:“……我手断了,不会画画。” “哪只手?” “右手。” 林染得意地笑了,“哈哈小傻子,你是左撇子,是后来上了大学开始,才换成用右手作画。” 夏舒:“……” 林染还是第一次把她的宝贝学生怼到无言以对。 夏舒继续挣扎:“可我真的不方便——” “你不想找回记忆吗?” “什么?” “我是说,这档节目有可能让你想起一些过去。你不想参加吗?” “比如?” 听到对面的猎物上钩了,林染勾唇一笑:“比如,你和秦宴到底在大学里,发生过什么。” 等林染挂了电话,夏舒才反应过来,她居然被人绕进去了。 不知不觉就答应了参加节目。 等下该怎么和小樱解释,她要上节目呢? 咚咚咚。 “门没锁,进来。” 这次又是谁? 一双黑色皮鞋从门外踏入,对上深邃迷人的眼睛,夏舒猛地一下从座位上蹿起来! “你怎么来了?” “来出差。” 男人没戴眼镜,看着夏舒蹦蹦跳跳像只小兔子一样,跳到他面前。 夏舒昂头看着他,喉间有些发干。 “那你怎么不早说,我们可以一起过来啊。”她抱怨。 男人米色长款风衣把他冷漠的气质中和不少,俊脸的攻击力也柔和不少,整个人的气质都是如沐春风的温雅。 也不知道路上看痴了多少小姑娘。 全盘接受老婆的撒娇,秦宴低头看她亮晶晶的眸,目光沉沉落在撅着的红唇上,目光沉沉:“是临时决定的。” “哦,好吧。你吃过饭了吗?晚上要不要一起?” “晚上有应酬。” “……” 想假公济私和老公吃顿饭可真难。 夏舒撇撇嘴:“等你有空了再说吧。” 男人视线落在茶几上的策划案:“这是什么?” “有人过来提议的合作。” 有人? 秦宴弯腰捡起桌上的名片,“程颢?” 夏舒看着他两根指头间的名片,心头一跳,应了一声:“嗯。” 秦宴把名片放在文件里,并没有拿走或撕毁,“除了合作,他还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他就是不甘心……因为我变心了。” 某女的眼睛又不自觉飘上天花板。 秦宴看了她一眼,没戳穿她的谎言。 手心屏幕一亮,夏舒低头看—— 是小樱的短信。 “走吧。我还要去找小樱,她好像迷路了。” 夏舒抬脚往外走,刚把门拉开一半,手腕被身后男人抓住,后背顺势撞上门背,砰地一声,把打开了一半的门又合上! 一道黑影覆上来,将她困住。 夏舒皱眉:“你——” 男人低头,温柔地用额头抵着她的,亲昵地贴着她,温热的呼吸交缠在一起,与普天之下其他亲密无间的恋人一样。 靠得太近,他能感受到女人身上微微发烫的体温,吐息间依稀能嗅到她伴着淡淡女儿香的呼吸。 那滋味他尝过。 是他在梦里无数次为之疯狂的绮丽风景。 秦宴闭了闭眼,克制地稳了稳呼吸,勾引低音,“不论程颢跟你说了什么,都不要信。” 掐着她腰的手收紧,似乎是在警告。 可说话的语气又像是在哀求。 夏舒仰头,“我可以不信他。” “那你呢?” 她的胸口热起来,气息也不太稳。 “如果连你也在骗我,我又该怎么办?” 第13章 有人要撬墙角 夏舒找到迷路的小樱时,她正伸着脖子在剧组看热闹,手里还不知道从谁那里讨来的瓜子。 看到夏舒后,她把食指放在嘴上嘘了一下,拉着夏舒的手躲到人群后。 戴着黑色棒球帽的大胡子男人,盯着摄像机,暴躁地把手里剧本都卷成了棒球棍,一个劲往手里敲:“卡卡卡!演的什么东西啊这是?” “你们真是科班出生吗!到底会不会拍戏啊?” 他烦躁地皱起眉,走到瘦弱精致的女演员面前,高大的于导像一座山一样:“我让你把脸弄黑,你倒好,除了脸黑,其他一样没少!我让你演的是从山路十八弯的村里进城的小土妞,没让你演落魄的千金大小姐!dy呢!给我把做妆造的dy开了!” 发完脾气,他又走回去继续跟编剧吵架,说他改的什么烂剧本,台词根本不符合人设。 经纪人看自家艺人受了委屈,脸色也不太好,唯恐对方在这发作被狗仔拍到,赶紧递上矿泉水哄:“你别跟于导计较,他虽然年轻,但在圈子里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你往后要是想有代表作,可千万不能得罪他!” 曾露露一副不爽的表情,非常直白地翻了个白眼:“拽什么拽,这戏我还不爱演呢。什么老土的品味!” 经纪人警惕地望了望四周,见没人注意这,稍微放松了点,劝她:“露露你少说两句,于导上部作品还拿了奖,你抓好这个机会说不准能大爆。” 她现在只是个小有名气的网红,能拿到这个角色,还是拖了一堆关系插队得来的。 要不是于导实在缺钱,他是绝不可能同意曾露露来演这个角色的。 “知道了。”曾露露不耐烦地推开经纪人伸过来给她整理衣服的手,“这部剧我看是没戏了。我让你去问的那部漫画呢?” “你是说刷姐的漫画嘛?” “不然呢。” 曾露露看于导那边又准备催了,挥挥手:“我要女主的位置,你去跟制片方打个招呼。” “就说我会带资进组。” 夏舒和小樱尴尬对视一眼。 这女主的位置要是给曾露露…… 怎么看怎么不合适。 有钱你也不能这么玩啊! 小樱在边上拉了拉夏舒的袖子:“姐,如果是她演你的女主,我肯定第一个带头抵制你上映。” 夏舒:“……” 别说你,我都想封杀我自己。 “喂,你站在那干什么呢?给我把衣服拿走!” 瞧夏舒包得严严实实,曾露露眯着眼打量了一番,总觉得这人怪怪的,看着就不顺眼。 于是顺手指挥夏舒给她干活:“手断了啊?不会干活就滚出去。这里不养闲人!” “你误会了,我不是……” 没人敢拒绝她。 曾露露怒了,直接把火气都撒在夏舒身上,不自觉提高了音调:“这人连通行证都没有!包得这么严实,变态私生饭是吧?保安呢?把这人给我丢出去!” 小樱:!!! “我们是于导请过来的!不信你可以把他叫过来当面对质!”小樱挡在夏舒面前,不让人去抓她。 她知道夏舒的真实身份,之前只是太忙了,有点断网,没发现夏舒和表哥领了证。 但现在可不一样了。 这可是她未来表嫂,也是她铁饭碗呢! “你们讲讲道理好不好!”小樱皱眉,“我们才刚到,通行证还没来得及去拿。” “那是你们自身的问题。” 曾露露可没打算轻易放过她们:“那你让她把口罩摘了,让我看看她到底是不是长得贼眉鼠眼的。” “你说谁贼眉鼠眼呢你!” 小樱气得半死,恨不得撕烂这臭婆娘的嘴! “shua姐?” 突然,边上传来一个女孩子兴奋的声音,“你真的是shua姐嘛!” 夏舒摸了一下脸上的口罩,还有过于呆板的宅女黑框眼镜,“是啊,我是。” “于导!shua姐来了!”女孩振臂高呼。 “在哪?” 于导朝摄影师比了个暂停的手势,朝她们走过来,“你就是shua?” “是啊。” 怕被于导误会成私生饭,她从口袋里掏出之前于导给她寄过来的名片:“这个。是您寄给我的。” 于导拿在手里看了一下,的确是他寄给shua的那张。 因为上面的电话号码是手写的,还有私人微信。 他把名片还给夏舒:“你等我拍完这场,我有很多想法,想跟你聊聊。” “没问题。” 曾露露没想到她真是shua,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于导注意到她,“你好了没?要休息这么久的吗?有这时间,我屎都拉完了!” 曾露露被呛了一口,只能忍着:“于导,我好了。我们接着拍吧。” 夏舒跟在于导助理身后去了会议室。 小樱屁颠屁颠地跑去办通行证。 中途她太无聊,又开始看粉丝们的互动留言。 网站论坛里,最高赞是她和秦宴的一张同人图。 代表她的卡通形象长着一双长长的兔耳朵,眼眶红红,正被狐狸相的秦宴用大尾巴圈在怀里,压在墙上调戏。 狐狸总裁的边上,有个可爱的云朵气泡对话框:“尾巴的用法有很多,要我教你吗?” 图片底下,全是cp粉在发疯。 【啊啊啊啊太太你会画就多画点!】 【这是我不充钱就可以看的嘛?快点超市她!】 【财神宴快给我支棱起来!】 【上面的姐妹,你说的是哪里支棱起来?这可不兴说,要被封号的。】 …… 评论一下子过百。 也有不少人站在为夏舒抱不平的角度,帮她说话。 【你们都疯了吗?万物皆可磕?不知道人家已婚嘛?手动夏舒。】 【真的是第一次看到这种邪/教cp。】 【救大命!已婚男退退退,别来沾边。shua姐独美!】 【圈地自萌你们也要管?真烦。不爱看就赶紧滚!】 【就是!谁让你们混进来偷窥了?没事就吃溜溜梅。】 …… 同样都是shua的粉丝,泾渭分明,吵得不可开交。 夏舒把图点了保存,没敢点赞。 但这张图她怎么看,都像极了下午男人把她握在手里,半求半哄的样子。 看得夏舒不自觉体温升高,脸颊发烫。 正在这时,于导大步走进来。 “不好意思,久等了。” 于导是个三十岁的青年。 长得粗犷,不修边幅的艺术气息浓郁,棒球帽下是没有修剪过的中长发。 虽然长得有点潦草,但他的眼睛特别漂亮。 有着不似东方人的深邃。 于导见到夏舒,非常高兴地拉着人聊了很多想法,预备极大可能保留那些高光情节,还提了几个有意向邀请面试的明星。 那些人的咖位都不小,真的会愿意来拍这种浮夸的少女漫? 这么新的题材,别说赚钱了,能不能保本都不知道。 夏舒推了推滑下来的黑框眼镜:“有咖位的明星加持当然最好。没有也没关系,有于导在,这部电影不至于一点水花都没有。” 毕竟网上一直有传言,说因为是秦宴投资的项目,再加上两人有交情,本子才到了于导手上。 “你一定以为,我是受了秦总的委托,才接了这个本子。” 她昂头:“不是吗?” “当然不是。” 于导露齿一笑,糙汉这样看着还挺随和:“我只拍自己感兴趣的本子。” 得到于导肯定,她自然是开心的:“谢谢。” “自信点。你的少女漫很受市场欢迎,我有信心可以拍好。” “但是,不瞒你说,这部漫画秦总的确私下亲自委托过我。”大汉深深看了她一眼,“能问问你们的关系吗?” “除了他娶回家的那个处处和他作对的婆娘,我还从来没看他对谁这么上心过。” …… 从会议室出来,夏舒一直没缓过来。 小樱看夏舒有一下没一下地用夹子翻着烤肉,看夏舒的表情呆呆的,以为她是因为选角色的事情在焦虑,出声安慰道:“你也别太担心。虽然那个女人有点小火,但我们又不靠明星流量做宣传。放心吧。” 夏舒没听见小樱的话,机械地翻着手里的烤肉。 “刷姐?”小樱用筷子把她夹子下的肉夹走,就看见夏舒在那翻空气,“姐,你这是在给我表演‘皇帝的烤肉’吗?” “啊?”夏舒低头看了眼手下的烤肉,“我的肉呢?” 小樱炫耀地挥了挥手:“嘿嘿,在这里~嗷呜。” 她一口炫掉夏舒翻了起码五十遍的肉,美味地砸砸嘴:“不用自己动手的就是香。” 夏舒张着嘴,“你没事吧?” “什么?” “你不是不吃鸡屁股的吗?” “……”yue。 小樱抓起手边的水杯咕嘟咕嘟往下灌,“你不早说!” 她晃了晃手边的茶水壶,空了。 “老板,再加点茶水!” 老板站在收银台后面,忙着算包厢里的酒钱,没空搭理她,手指往角落一怼:“你自个儿加去!” 小樱撅着嘴去了。 夏舒叹了口气,又从边上拿了一块上好的肥牛,慢慢烤起来。 突然桌子前多了一道黑影,指着她愣了好一会:“夏夏!你怎么回来了!” 夏舒把半生的肉夹出来放在边上:“……你认识我?” 对方一僵,仔仔细细打量她片刻,“没错啊,是你啊。夏夏,你怎么还傻兮兮地跑回来啊。” 女人的声音尖尖细细的,听着不太舒服。但她的眼神很善良,这让夏舒放下了许多戒备。 “我不能来这吗?” 想到那个诡异的梦境,她又多问了一句:“我来这办点事。不过,前段时间出了车祸,有些事不太记得了。你能详细告诉我一下,关于这曾经有发生过什么吗?” 进入这个小镇后,夏舒的眼皮总时不时跳一下。 直觉告诉她,这里一定有很重要的事,被她忘记了。 而这件事极有可能与秦宴有关。 “你都不记得了?”对方松了一口气,“不记得也好,你办完事就赶紧回去吧。永远别再回来啦。” 夏舒还想说什么,女人飞快把帽子往下拉了拉,身后像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追赶她似的,跑了。 小樱回到餐桌,看到夏舒桌子里的肉,又夹过来塞进嘴里,好像少吃一口就会饿死。 “等等……” 夏舒没拦住,看着她不知道该不该说出真相,“好吃吗?” 那块肉,可就只有表面变了色。 不腥吗? 小樱嚼了一下:“还挺嫩。啊,你之前还说自己不会烤,真的太谦虚了啊。” “有多嫩?” 带血丝的,能不嫩吗。 “就跟我在西餐厅吃的三分熟差不多吧。”小樱把肉往她面前一推,“姐,你这手艺,不开店可惜了。” 夏舒扭头,隔着玻璃窗看街对面开着的药房:“那家药店开到几点啊?” “干嘛?你哪不舒服了?要买什么药,我替你去。”小樱积极地拿了手机就要往外走。 “胃药。” 小樱歪头:“你肚子疼啊?” “不是。” 夏舒淡定地喝了一口茶水:“我刚才算了一卦,晚上我们酒店有人会窜稀。我这是防患于未然。” 小樱:? 她扑哧一笑:“姐,就算你是想把我支开吃独食,也用点好的借口好不啦。” 夏舒:“什么?” “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个村很信玄学哦。” 小樱压低了声音,在夏舒耳畔道:“不久前,在这个村因为迷信玄学传说,还发生了一起恶性伤人事件。不过没有人员伤亡,知道的人并不多。” “什么传说?” “我也不太清楚。”小樱盯着她手里的肉看,“听说是跟这里流传的都市传说有关?不过这种事都经过艺术加工的啦,你就当神话故事随便听听好了。” “你从哪知道的?” “今天迷路的时候,有两个大妈在那吵架,说什么家里的鸡死了一只,一定是那个人回来了。” 小樱压低了声音:“传闻中的那个人回来,这里的村民们就会发生不幸的事。” “但你说巧不巧,大妈说,那只鸡是供奉这边保佑村民的喜神的。” “贡品横死,村口那个瞎眼的老头就一直念叨,是当年那个灾星回来了。” 夏舒烤肉的手停了一下:“灾星?” “嗯。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反正村里的人对这个都很忌讳,多打听几句就要被他们拿着扫帚轰出去。” 小樱起身,“我去药店买药啊。你要什么样的?胶囊还是颗粒?” 夏舒垂着眼,“你喜欢的就行。” 小樱:? 为什么要她喜欢? …… 小樱给夏舒订的是单人大床房。 倒不是夏舒耍大牌,而是实在没有标间给她们一起住了。 小樱站在电梯里,恋恋不舍地抱了一下夏舒,然后含泪在电梯里挥挥手:“明天见。” 夏舒:……就一晚上不见,你也不用戏这么多吧? 但她嘴上还是安慰小樱:“明天就见到了,不用担心我。” “谁说我是担心你了哦!我是害怕!害怕啊!听说这酒店风水不好闹过鬼,我一个人睡害怕!” 小樱抓着夏舒的手,指甲都要抠进她的肉里了:“要不刷姐你陪我上去?等下你再自己下来?” 夏舒:“……” 夏舒并不想送她上去,但小樱力气大,一下就把人拽进电梯,容不得她返回,当场“绑架”她,然后强迫夏舒把自己送到房间门口,但还是抓着她的手交代:“如果我睡不着给你打电话你可千万要接啊!” “我可能需要跟你打一晚上的电话。万一被压了,你记得上来救我啊!” 夏舒回到房间,往床上一趴,一动不动,整个人都有昏昏沉沉的。 她到底和这个地方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这些人都忌讳谈到这些事? 她上网搜了一下当地的传说,只跳出几个无关紧要的风俗,还有几篇网红游记。 根本没有提到任何关于这里搞迷信的都市传说,甚至也没有什么重大的犯罪新闻。 夏舒把手机往边上一丢,叹了一口气。 那个梦是不是她想多了? 瑞士军刀上流了那么多血,却无人伤亡,这可能吗? 忽然,夏舒听到走廊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 是秦宴! 他也住在这? 夏舒激动地拉开门,准备去跟老公来个热情的贴贴! 才刚走到门口,就听到白天那个极其嚣张的女演员曾露露发嗲—— “秦总,我房间浴室水龙头突然坏了,能借你这卸个妆吗?” 夏舒:? 这是当着她的面,上赶着撬墙角? 第14章 好甜!醋到极致的诱哄 也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夏舒没有第一时间推门出去。 结婚后,秦宴在生活上对她一直很好,好到挑不出半点毛病,但却从不逾矩。 夏舒想稍微亲近一点就会被他躲开,搞得她好像是什么挖人心的妖女。 可要说他真是清心寡欲的佛子,又不像。 有时望向她的眼神,仿若要生吞活剥了一样。再稍微亲一亲,热情的温度都能把她融化,眼底的猩红触目惊心。 夏舒是个爱憎分明的人。 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碰上秦宴这种深不可测的男人,她根本无法招架。秦宴就像是个放风筝的人,时刻把控两人间的那根线,若即若离的态度令她懊恼。 不管她怎么撩拨,他都不为所动。 夏舒莫名有些气馁。 她气得在心底骂秦宴—— 凉城最强忍者! 忍,我倒要看看,面对路边的野花,你是不是也这么能忍! 她鬼使神差地趴在门背上,想看看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秦宴到底会不会放主动送上门的曾露露进门。 如果…… 手掌握成拳,夏舒屏住呼吸。 如果他敢接受别的女人的投怀送抱,那她就第一时间去父留子! “你找酒店换房间吧。” “没房了。已经报修了,但前台说现在时间太晚,维修工要明早才上班。可是我明早还有拍摄,能不能麻烦秦总帮个忙?” 曾露露的声音很温柔,目的性并不强。 好像只是真的坏了水龙头在寻求秦宴的帮助。 “我经纪人那边还住了化妆师,不太方便。” 曾露露并不想轻易放弃,“就十分钟。我卸完妆就走。” 男人的声音没有在第一时间响起。 夏舒感觉心跳都快停止了。 天下乌鸦一般黑! 该不会你也是个黑的吧! “好啊。” 男人的声音并不冷漠,听着有些温柔,“你去吧。” 曾露露没想到这么容易,感激的话脱口而出:“谢谢秦总!” 夏舒:? 她的手慢慢放到门把上,犹豫着要不要压下去—— 我该不该这个时候推门出去,当场打小三? 如果这时候出去,不就掉马了吗? 夏舒犹豫了。 “秦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尚在纠结的小女人睫毛颤了一下,隔着门板听到曾露露有点焦急的声音:“你把房卡给我是什么意思?” “房间送你了,我不喜欢别人用过的浴室。” “那你今晚……” “对面是我的校友。”秦宴缓慢出声,“我可以在她房里借宿一晚。” 对面? 秦宴对面住的人不就是她嘛! 她就是他口中的怨种校友? 门铃被按响。 夏舒慌乱摸到口罩和眼镜套上,轻轻拉开一条门缝,看到男人站在门口:“你有事?” 男人身子前倾,单手撑在门框上,压低声音:“好久不见,shua。” 夏舒冷着脸:“……嗯。” 你装什么傻! shua才不认识你。 “这位女士要借我的房间,我现在没地方去。你能不能暂时收留我一下。” “……”不能。 像是读出了她的小心思,秦宴微微勾唇:“就一会,我绝不打扰你画画,好吗?” 曾露露都看傻了。 这还是那个叱咤风云的秦总吗? 他居然对这个看起来像私生饭一样的女漫画家……撒娇? 她没看错吧! 夏舒不买他的账:“不行。我要赶稿,有人在边上我会分心。” 曾露露察觉这两人间的关系有点奇怪,但看秦宴被拒绝也不生气,便知道眼前这位不是自己轻易能得罪的,“秦总,房间我就不进去了。” 曾露露是看上秦宴没错,但试探过知道对方压根没兴趣后,她也不想惹恼他,知难而退:“我再找别人吧。” 秦宴看她交还来的房卡,垂下眼没接:“不用。” 还回来,他还怎么进老婆的房? 秦宴不收。 曾露露伸着手站在原地,有点尴尬。 不过她很快就调整过来,笑得自信又优雅:“既然如此,那就承蒙秦总关照了。” 她刷卡进了房。 秦宴没理她,朝夏舒的方向又走近一步。 “放心了吗?” 他的话里带笑:“你该不会以为,我真会让她进去?” “……我怎么知道。” 这个坏人,一定老早就知道她住对面!说不定这家伙还是故意把房间安排在她对面的! 这男人真真是蔫儿坏,居然想看她听墙角吃醋、出糗! 她不理他了! 男人看夏舒别扭地咬着嘴,没看到眼睛,但也知道她恼了,低声地说:“走廊风大,我们进去说。” 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衣,白天见到的那套风衣不知去了哪里,头发完全往后梳的大背头,眉目清冷俊朗,安静地站在不到她半米的距离。 他说话吐字间,能闻到淡淡的酒气。 “你,你干嘛穿那么少。” 她咬着唇,尾音有些颤:“我社恐,你……还是找你秘书去吧。” 说完她准备关门,男人轻易抬手抵住,不让她合上:“他是标间。满了。一张床睡不下两个男人。” “我也只有一张床。”她快速反驳。 总之就是一句话,你找别人去吧。 “我没说要睡床。” 他偏头笑出声,“还是,你想让我睡……” “我没有!” 夏舒飞快打断他的话:“我现在不要睡你了!你爱找谁就找谁去!反正不要找我!” “多的是人馋你身子,也不差我一个!” 说完就要合上门,但男人预判了她的动作,一步跨上来抵着门侧身,像条滑溜溜的鱼,转瞬钻进屋内。 “你——” “嘘。” 他突地抱紧她,把人圈进怀里,抬脚把门带上。 夏舒一头撞进他坚实的肌肉,差点没流鼻血! “你放开我!” 夏舒伸出小爪子,一把掐在他的腰上。 本来想说掐住他的痒痒肉,稍一用力他肯定不会不放手。但真等她掐下去,夏舒才知道她天真了。 一点赘肉都没有。 手感好得让人流连忘返。 夏舒多摸了两下,男人没出声,静静盯了她片刻,直到小女人也觉得这好像有点不妥,对上他炙热的注视,不自在地咳了一声。 “舒服吗?”他轻声。 “就……那样。”夏舒嘲讽地笑笑,“你太嫩了。” “你还摸过谁的?” 男人的威胁潜藏在温柔的语气里,勾着不知情的小绵羊往陷阱里跳。 “可多了!”夏舒收回手,啧啧两声,“你这种程度的……也就中等水平吧。” 想到曾露露光明正大来勾引有妇之夫的行为—— 就很气。 她要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知道,她又不是非他不可,还有大把的小鲜肉等着她! 要是敢让她不开心,小心她去父留子!带球跑! 男人突地抓住她的手,胳膊一动,她触到一片衣料,指尖突然触到一片温热,男人单手抱着她,另一只手慢慢引导她:“你都摸过哪些人?摸到什么程度?腹肌,人鱼线,还是大腿?” 他轻轻咬着她的耳朵尖,说话的时候带着醉人的酒气,性感撩人。 “你刚才认真摸了吗?这么快下结论,一点不像你。” 秦宴眼眸深黑,透过细碎的光,那里只装着她一个人。 夏舒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他醋了,他是醋了吧! 手指碰到金属扣,夏舒蜷缩起指尖,“够了!” “不够。” 夏舒瞪圆了眼睛:“你故意的?” “是啊。” 秦宴的嗓音很低,压抑又克制:“不让你多摸一摸,你又怎么会馋呢。” 夏舒:“……” 他是故意的吧? 故意跑来勾引她的是不是! 夏舒深吸一口气,“有没有人说过,你脸皮真的很厚。” 秦宴慢悠悠的说:“你是第一个。” “也是最后一个。” “什么意思?” 秦宴扑哧一笑,低下头,额头抵住她的,用鼻尖亲昵地蹭了她一下:“到底哪里让你觉得,我会给别人机会馋我身子?” “从头到尾只有你。” “我这辈子只纵容过你一个。” …… 当晚,秦宴是睡在沙发上的。 第二天一早,夏舒还没醒,男人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西装离开房间去实地考察新项目了。 夏舒带了平板电脑,她窝在房间工作了一上午,还是小樱打电话过来跟她说,于导喊她过去选角,夏舒才意识到自己忘了吃午饭。 小樱因为昨天没熟的烤肉拉肚子,夏舒的胃药救了她的小命。 但今天早上的菊部异常,还是让她忍不住跑了好几趟厕所,直到快中午才有所缓解。 “我还以为你吃了呢!我不是给你叫了午餐吗?” 小樱猜到夏舒会忘记,特意做了准备,“你失忆前后的性格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呢。” 酒店的午餐被搁置,早凉了。 夏舒吃着小樱从剧组那边搞来的盒饭,笑了:“我以前是什么样的?” “工作起来废寝忘食啊。而且你还说,画画就是你的命。” 小樱突然想起来,她之后要去参加综艺节目,便试探地问:“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开发右手作画吗?” 夏舒眯了眯眼:“难道不是为了显得自己更厉害,好装逼,然后多开发了一项技能吗?” 小樱:“……” 很少有人能把自己的内心剖析地这么到位。 她真的,我哭死。 小樱看了眼手表,距离导演那边开始还有一小时,她单手撑着下巴:“其实你以前喝醉酒,跟我说过一次。” “是因为当时美院有个很重要的比赛,但在比赛前一个月,你的左手断了。” “你们学校的说法有很多啦,不过你自己承认的,从始至终只有一个。” 她轻叹一口气:“你说,是你爸妈吵架的时候,误伤你的。” 小樱偷瞄她的表情,没看出有什么不妥,又继续说:“依我看,你以后就不要搭理你爹妈。他们真的是太过分了!” 小樱之前撞到过那对不负责任的父母,在夏舒家大吵大闹,还威胁如果不把画廊的钱交出来给家里供弟弟创业,就砸了她的画廊! 画廊是夏舒的心血,是她和乔晚合资的,平时一直由乔晚在打理经营。 夏舒不想因为自己拖累朋友,于是一直把画廊的收益转给吸血的父母,供没用的纨绔弟弟创业。 小樱吐槽过夏舒是不是傻,为什么要被这对人渣道德绑架。 但夏舒当时没抱怨过一句人渣父母的不好,只是说,她现在觉得生活稳定,钱够花,她还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她很开心。 但凡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都不是问题。 “之前你办了张银行卡,画廊的收益都打到那张卡上。但你很早就把卡交给你爸妈了。”小樱叹了口气,“但就算这样,他们还不知足,经常会跑到你住处找你麻烦。” “找我什么麻烦?” “说你给的钱不够多,要你接受商业联姻,最好快点怀孕把男人套牢了,好开口要钱。” 夏舒不理解:“我就没反抗过吗?” 太奇怪了。 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畸形家庭,从小还被各种pua,甚至被亲生父母丢出家门。她想的不是跑路,也不是丢掉这个累赘,反而是他们要什么就给什么。 她该不会是深受家族pua洗脑以后的绝世大冤种吧? 这样看。 还是当喜欢秦宴的恋爱脑好一点。 起码秦宴对她是真的宠。 夏舒咬着筷子,皱眉。 她怎么又想起那个不要脸的骚东西了。 夏舒甩甩头:“说不我被那伙人pua得太严重了,魔怔了。” 小樱也奇怪,为什么夏舒不拒绝:“也是。你要是反抗过,程颢哪来的?” “或许,他就是我斗争失败的产物。” 耻辱柱! 这样一想,看程颢就更不顺眼了。 怎么想都觉得以前的自己咋那么贱呢。 夏舒低头开始按手机。 “你在干嘛?” 夏舒头也没抬:“我在办理挂失手续。” “挂什么?” “银行卡啊。” 夏舒的语气很平静:“我辛苦赚来的钱,凭什么惯着他们?” “你终于活明白了啊,姐妹!” 小樱欣慰。 她低头看了眼手表,突然脸色一变:“快快快,只剩半小时了。我们要早点过去,那块位置我还没去过呢!” 夏舒一通操作,收到验证成功的短信。 扒拉完最后一口饭,她抓起口罩往脸上一拉:“走吧。” 两人赶到会议室,于导已经等在里面了。 他正在和制片人吵架。 他的表情并不算好,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奇差无比。 “带资进组?多少!一千万?” 于导冷笑:“我是想同意,但你们好歹也给我找个靠谱的吧?就这个女主,惊讶、愤怒、绝望……这些表情都只会给我干巴巴瞪个死鱼眼,你让我怎么用?啊?” “除非给我砸一个亿,不然ai换脸我都还得倒贴钱!” “我这话就放这了!如果这部剧的女主角是曾露露,这剧都不用上了,必扑!” 夏舒小小声问小樱:“她演技真这么差?” 小樱点头:“被网友们诟病很久了。说她是个半吊子,业务能力极差。” “那为什么于导现在手里的这部剧是曾露露主演?” “因为这部剧的女主人设是个面瘫。” “……” 难怪于导不挑人。 正合适! 乔晚那边已经收到夏舒要还银行卡收钱的消息。 她回复这个季度属于她的收益有八百万,今天正好分红。 乔晚发来短信她:发你了。 八百万? 这么多! 她现在也是个小富婆了啊! 制片人继续游说:“她有流量加持,也有粉丝,又有钱。你是不是傻?” “秦氏集团对这种漫画改拍影视剧的项目根本不看重。于导,为了成品的质量,你真该听一句劝。” 于导咬了咬牙:“不行。” “曾露露真不行。” “于导!” 夏舒摸了摸手机,这卡里的余额还没来得及捂热,是不是就要给出去了? “于导我……” 没听见夏舒的声音,制片人苦口婆心:“你上个作品已经亏了五千万了,你再亏下去,就要回去继承家业了!” 夏舒:“……” 一部作品亏五千万,这个于导好像比她还有钱? 第15章 他真的,我哭死! 这部小黄漫的女主白薇,是个有点玄学在身上的大佬。 挑选角色的重点在于,要演出女主身上的神秘感,还有那抹看破红尘的天真,也是白薇这个人特有的的矛盾感。 几轮面试看下来,制片人看着于导划掉名单上一个又一个名字,人都麻了。 “于导,曾露露真的可以。在她走红之前火了一组网图,很有灵气!” 制片人给助理使了个眼色,让人把图片拿过来:“看看。是不是很符合你们要的效果?” 于导的手指在平板上滑动几下,一张比一张惊艳。 夏舒伸着脖子,也偷偷在后面瞄了两眼。 有妆造和刻意营造的氛围感加持,出来的效果的确还不错。 制片人得意地勾起嘴角:“如果曾露露你们都看不上,那今天肯定是选不到女主角了啦。” 于导认真看完,哼了一声:“去掉妆造和这些灯光,你确定在摄像机下出来的效果,会是这样?她的演技演不了这么复杂的人设。” 制片人怒了:“于导,你这是职场霸凌!你应该给她一个平等的机会来试镜。” “我给了。” 于导低头看了眼名单:“她没来。” “也许,”他嘲讽地勾了勾嘴角,“某人是觉得势在必得吧。” 制片人的表情黑了片刻,咬牙叫助理去喊人。 可惜。 试镜的效果很差。 与其说是有神秘感的玄学大佬,不如说是智商有点问题的江湖骗子。 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 “shua,你觉得怎么样?” 等所有面试演员都过了一圈,夏舒愣是没看中最符合她心目中女主的人选。 “我觉得……” 夏舒看了眼名单,有几个被圈起来的名字。 她们很有灵气,能演出白薇的空灵感,却无法在看破红尘的脱俗与不染世俗的天真,找到属于白薇的平衡。 那种矛盾,稍一用力过度就会变得媚俗,如果使劲不够,又会变得呆愣。 总之,怎么演都无法变成夏舒心里的白薇。 “她们都不行。” 顶着制片人要吃人的眼神,夏舒实话实说:“她们始终都差了点。我觉得是因为本身演技不够,还有就是对人物的理解不够透彻。” “我也觉得……” 制片人听完夏舒的发言,嗤笑,直接打断于导的话:“说了那么多,说到底还不是眼光高?年轻人,我劝你见好就收,你还嫩不懂这个圈子,能有人演这种靠擦边起来的作品就不错了!该不会你卖了一次版权,就真以为自己是编剧了?” “于导,你真该好好考虑。这些人里,曾露露是最好的人选。更何况人家还带资进组,能解决你的拍摄问题。” 夏舒皱眉。 这个剧组真的有这么穷吗? 她偷偷掏出手机问小樱:秦氏很穷吗? 小樱:? 夏舒:他们在这部剧投了多少? 她猜测,应该也就几十万吧。 要不,也不会是个人带资进组,都能让于导这样子反复犹豫。 她回家真该好好跟秦宴商量。 给钱就给钱,给自己老婆投资你还不大方点? 回家,家法伺候。 不出三秒,小樱回复。 小樱:一个亿。 夏舒:? 败家子竟是我自己? 想起夏舒失忆,小樱贴心解释。 小樱:特效贵啊。姐,你笔下那些妖物为了能呈现最逼真的效果,我们花重金找了某来坞的设计师做模型。那些妖物的形象细节到毛发,可全都是真金白银啊! 因为特效都是钱,于是到了演员这一块,自然捉襟见肘。 再加上这是个新领域,即便有于导这个天才导演的加持,也不会有多少明星来试水。 更别提,爱惜羽毛的口碑演员了。 秦氏不做亏本的买卖,已经烧了一个亿做特效,在拍摄方面自然能省则省。 偏偏于导又是个很注重拍摄细节的人,道具妆造七七八八,花费早超出了预算。 以前他都会自掏腰包,但上部作品一直卡在审核没上映,他现在经济情况还处于赤字状态。 也就是说,于导穷了。 哪怕是一线天才,也不得不为了五斗米折腰。 制片人笃定于导不会拒绝,懒洋洋地起身,语气轻蔑:“等到晚上,如果于导还没确定合适的人选,就定曾露露吧。” 说完,他拍了拍西装上的灰,大摇大摆地离开。 于导看向夏舒:“抱歉。都怪我,如果我降低要求,你就不用考虑资金问题。” “我再去联系几个以前的演员吧。” 于导一出门,夏舒就瘫在桌子上。 她表面平静,但心底也急啊。 没人比她更不想看到曾露露演女主角。 毕竟,昨晚她穿着刚过大腿根的浴袍,勾引她宝贝老公的画面至今挥之不去。 实在无法代入白薇清纯禁欲又高不可攀的天仙形象。 小樱拍了拍夏舒的背:“急什么?我给你点了下午茶,一会应该还会有人来面试男二号。” 十分钟后,门口出现了一个女孩。 “您好,你们点的外卖到了。是小樱女士吗?” 女孩的声音偏中性,夏舒猛地抬头,看见那张清心寡欲的脸,还有她手腕上缠着的佛珠,眼睛一亮:“就是你了!” “刷姐,你清醒点。人家是个送外卖的。” 送外卖的老百姓来演你19禁的角色,你去提一下,看看人家会不会告你性骚扰。 夏舒铆足了劲往上冲,可对方走的急,等夏舒追上已经一脚跨上了电瓶车。 夏舒急急忙忙扑上去,按住她要发动的手:“等等。” “怎么了?” 女孩看着她握住自己的手,不动声色地抽回来:“外卖出问题了吗?” “不是。” 夏舒掏出手机,“我觉得你很符合我要的女主角形象。能来试镜嘛?” “就算你现在不试,下班以后能来吗?” 夏舒极力挽留这个好苗子:“我可以额外花钱请你。” 女孩的视线在她中指上出现的朱砂痣上停顿了一秒:“你叫什么名字?” “你可以叫我夏夏,也可以叫我小舒。” 不方便说真名,她用小名代替。 “夏夏,抱歉。” 女孩声音清冷,“我不能出演。” 被拒绝是意料之内。 毕竟这部剧的尺度有点大,夏舒看她冷冷清清的样子,猜想对方如果不是很缺钱,应该是不会同意的。 “那好吧。” 夏舒松开车头,目送女孩戴上安全帽离去。 电瓶车开进小巷,女孩突然刹住车。 她低头抚摸着刚才被夏舒触碰过的手背,回忆刚才在她手指上看到的朱砂痣,眼眸湿亮。 阿妈。 是她。 真的是她! 她回来了! …… 演员休息室内。 “于导不肯?他凭什么不肯?” 经纪人为难地看着曾露露,“因为shua愿意自掏腰包填上资金。但她有要求,男女主的人选必须她来定。” 曾露露气得手都在抖。 “你不是说,一定能拿下那个角色吗!让我陪了那老男人一晚上,就这个结果?那我不是白跟他周旋了!” 曾露露抄起桌上的热咖啡,发疯似的,往经纪人身上砸。 热咖啡砸在人身上,在经纪人的大腿上烫出一片红,她愣是咬着牙一声不吭地承受曾露露冲天的怒气。 “让你出去了吗?跪下!” 经纪人扑通一下跪在这滩咖啡上,“你别急,制片人说了,就算这部剧你演不了,还会给你推荐另一部的女主。不会比这部差的。” “下一部?” 曾露露笑了,啪地一巴掌甩在经纪人脸上,直接把人打偏了脸。 “你说说,下一部要是什么时候?互联网没有记忆,我不趁现在最火的时候拿出作品,没人能记住我!” “等我不红了,他再随便找个借口打发我,多简单的事啊!” 曾露露冷下脸:“你去给我办件事。” 经纪人瞳孔睁大:“你是想——不,不行!” “我让你去就去。” 曾露露像是对待一条狗一样,踹了她一脚:“忘了你那残废弟弟还需要医药费?忘了是谁把失业的你带回家,好吃好喝地供着,还给你找了工作?” 曾露露弯下腰,摸了摸她的脸:“听话,快去。” “现在该是你报恩的时候了。” “不,不行!露露,那是犯法的啊!我,我不想坐牢,我不想!”经纪人拼命摇头。 “那你是不管你弟的死活了?” 曾露露收回手,冷漠地拿起手机:“我这就让公司给我换新的经纪人过来,你现在就可以走了。工资我会让人结给你的。” “别!” 经纪人惊慌地爬到曾露露脚边:“不要,我做!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求你不要——” “嗯。” 曾露露眼底一片冰冷:“做干净点。事成之后,我会给你弟弟交齐三年的住院费,还有一百万酬劳。” “到时候,你就有钱给你弟弟做手术了。” 曾露露笑得无比邪恶。 她得不到的位置,别人也别想得到! …… 下午选男主的时候,夏舒一眼选中一个外形极度出挑的男人,对方也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被看上了,拿到面试通知的时候还有点懵。 男人深邃如地狱幽渊的眸子,散发着寒冽的光芒,冷酷又无情。可偏偏笑起来的时候,又带着危险迷人的气息,整个人像是坏到了骨子里。 最主要的是,他经纪人还挺会来事。 试镜前,经纪人给他选了一套有点点低胸装的黑色衬衫,露出精装的胸口,他解释说是因为打歌舞台刚结束,赶着过来就没来得及换衣服。 这壮硕的身材,谁看一眼不说绝! 尤其是夏舒原著里有男主误会女主,而猛攻的强制爱片段…… 溢出屏幕的性张力,正好需要这副肉体匹配! “为什么……是我?” 崔圣澈不入戏的时候,有点二哈的潜质,傻不拉几的。 也许,某些人就主打一个反差萌。 夏舒看了一眼他的胸口:“因为你大。” 肌肉大。 人也大。 从外表来看,非常符合原著的糙汉人设。 对上夏舒满意的眼神,崔圣澈抖了一下,默默抬起手臂,拉了拉胸前的布料。 但夏舒并没有移开视线。 这编剧怎么回事?看不懂拒绝的信号吗? 他是个正经人! 于是崔圣澈拉的更用力了。 呲啦。 世界安静了。 于导:??? 夏舒:!!! 崔圣澈:…… 夏舒:“你故意的?” 为了展示糙汉人设惊人的臂力,你也不必牺牲一件打歌服啊! 崔圣澈大惊,还以为夏舒是在说他故意勾引人,耳根子都红了:“我没有!” 这下好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其实,我不是那种人。”崔圣澈摸了摸身上所剩无几的布料,“是衣服质量不好。” 崔圣澈内心:我真没想被你潜规则! “我知道。” 夏舒很用力地点点头,“肌肉练得不错。” 夏舒内心:很适合当这部剧的男主! “这部戏可能不太适合我?我这肌肉练的有点过了吧。” 你还是去找别人吧,我只是个打酱油的! “不会不会,正好正好。” 这手臂力量,刚好可以把女主角抱起来。 于导看他们俩你一言我一语,听起来对话好像没什么问题,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他看了眼时间:“既然shua觉得你可以,那你就行。去洗洗换件衣服,我们七点开始。” 崔圣澈浑身一震:“啊?” 我们? 什么我们? 你们怎么……不是1v1啊! “于导你也在?” “在啊。”于导斜了他一眼,“所有人都参加的。我已经定好包厢了。” “什么?!你连包厢都订了?” 这事怎么还大张旗鼓订包厢啊!城会玩! 崔圣澈脸色惨白地被经纪人带出去,路上还一直在用手机查词条:聚众趴,要判几年? 自首的话,能早点出来吗? 另一头。 南边化妆室。 “shua,你这个比例画得有点奇怪,还是改一下吧。” 小樱看了夏舒新的作品,给她提了几个修改建议,“距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我等下送你过去,你先在这休息一会。” 小樱离开后,夏舒舒服地窝进沙发里,修改稿件。但不管她怎么改,都还是感觉有些奇怪。 夏舒打开秦宴的照片。身高腿长,就连肌肉的线条和柔软度都好得惊人,夏舒叹了一口气,要是宝贝老公在就好了。 她也用不着看着照片在这幻想了。 “在看什么?” 夏舒手指一抖,扭头:“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 男人身上带着淡淡的花香,应该是从山里刚回来,皮鞋上还沾着泥土。 他站在沙发后面,头靠在她肩上,短发蹭的夏舒耳根子痒:“你起开。” “好痒。” 秦宴乖顺退开,“为什么躲在这偷看我照片?” 什么叫偷看? 她分明是光明正大地看! 不要把她的行为说的跟痴汉一样! “想我直说。”秦宴走到她身边的沙发空位坐下,手肘支撑在沙发,手掌托腮侧身看她,“你想要的姿势,我都有。” 夏舒挑眉,扫了眼男人身上的灰色衬衫,黑色领带,跟她笔下男主的装扮正好一致! “你来的正好。” “有个姿势我很好奇,不如我们试试?” 秦宴看到小女人眼底闪过的精光,还来不及细想,大腿压上一个重物! 一片温软撞进怀里。 红色沙发上。 男人的眼睛覆上黑色的领带,露出来的下半张脸棱角分明,他舔了一下嘴角,呼吸都在颤抖:“夏舒。” 啪。 她一巴掌打在男人坚实的胸口。 “叫什么夏舒,叫老婆。” 她微微俯下身,见男人菱形的喉结快速上下滑动,故意压低了声音:“叫错一次,我就咬你一口。” 咚。 门口传来一阵巨响。 夏舒隔着沙发望了一眼,与不小心推门而入的崔圣澈对视了个正着。 崔圣澈:“!!!” 夏舒:“嗨,你也来了?” 她看着秦宴,犹豫着要怎么找借口让崔圣澈先离开,对方已经脸色大变,急步倒退! “对不起!我什么都没看到!” 崔圣澈眼睛都直了,手指在嘴巴前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您继续!不用管我!” 崔圣澈猛地把门一拽,扯过经纪人就往门口跑。 “你跑什么?” 经纪人拽住他,“进去啊,你不是说,你有东西落在化妆室了吗?” “不不不,我记错了。应该是在车上。” “真的?要不然我帮你去拿?” 经纪人摸了摸他汗湿的额头,“你怎么流了这么多汗?” “你别去!哥,我觉得应该在车上,我们去车上吧。” 经纪人点头,“我帮你去找。你在这等着,不许乱跑,听见没?” 崔圣澈忙不迭点头。 经纪人嘀嘀咕咕朝车上走,崔圣澈看到化妆室的门打开,然后…… 他们老板,秦宴。 居然从里面走了出来! 救命! 刚才和shua玩那种py的男人居然是—— 崔圣澈觉得自己撞破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害怕被灭口,崔圣澈一个闪身,蜷缩起高大的身躯,躲到垃圾桶边上。 他听见男人说。 “崔圣澈是个不错的苗子。” “嗯,我知道。”夏舒回道。 “他是我们公司的新人,很有毅力,你可以多给他几次机会。” 我的人,随你怎么折腾都行。 夏舒点头:“嗯嗯。” 她顿了一下:“还疼吗?” 崔圣澈瞪圆了眼。 “不疼。” 男人声音很轻:“晚上早点回来,我在房里等你。” “嗯。”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 赶在吃瓜一线的崔圣澈:!!! 我们老板,居然为我牺牲到这种地步! 这也太感人了吧! 第16章 嘤嘤嘤老婆要没了 秦宴和夏舒分开走。 晚上于导定了餐厅聚餐,小樱说餐厅离这不远,不如走路方便,拉着夏舒往餐厅方向去。 走到一半,夏舒发现手机不知丢哪去了,立马扭头要回去找,被小樱拦住:“你去哪?” “你先去餐厅等着,我手机丢了,我回去找找。” “姐,我帮你去吧。你再往前走一百米就到了。” 小樱把新买的刘海贴递给夏舒:“姐,你等下吃饭我怕有人盯着你看,你稍微易容化个妆,等下吃饭遮不住脸的。” “哦。” 夏舒把刘海片往兜里一揣,刚要往前面走,突然听到路边披萨店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怒骂声。 “你怎么回事?下午被大客户投诉,说你服务态度有问题!上官啊上官,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做人不要这么轴!要不是看你孤苦伶仃,无依无靠,我是绝对不可能让你来这干活的!” 光头黑着脸,把钱往女孩兜里一塞:“拿着滚吧。今天以后你也不用在这干了!” 男人说完,推了一把她瘦削的肩膀,抢过电瓶车进了小巷,留下女孩独自一人站在原地,掏出那叠钱币静静数着。 她确认好金额,毫无留恋地转了个身往巷子的反方向走去。 夏舒就是在这时看到女孩的侧脸。 是今天碰到的那个送外卖的女孩! 她的女主角! “你去吧,我再试试能不能把人请过来!” 夏舒挥挥手,头也不回地朝女孩跑去。 小樱拉也拉不住,无奈在后面扯着嗓子喊:“你快点啊!我马上就回来!” 担心迟到,她一跺脚,扭头就往回跑。 “这位姑娘!” 夏舒车祸后基本没有运动,体力差得很,追上女孩,一把拉住她的肩:“你等等!” 上官转头,上下打量她,淡淡道:“……是你。” 居然还记得! “你还记得我啊,刚好省得我再自我介绍一遍。”夏舒露齿一笑,“事先声明,刚才我不是故意偷听的。但看样子,你是刚丢了工作,真的不考虑来试镜嘛?我觉得你超级合适!” “不了。” 上官淡淡收回视线,瓷白的肌肤在夕阳下白的晃眼,她继续往前走,夏舒就像条小尾巴似的,又跟了上去:“方便知道一下你拒绝的原因吗?” 如果是她可以解决的,她立马就能跟对方谈条件,把人挖过来! 上官箩浅看了她一眼,想拒绝,可视线稍越过她肩头,触及躲进拐角的人影,声音蓦地一沉:“嗯。你送我回家,我告诉你。” 夏舒一看有戏,开开心心地跟上去! 她不在乎走远了,等下能不能回得去:“你家在哪?” “前面。” 走了三十分钟后。 在绕过第五个路口,夏舒终于觉得不对劲了。 “你家真的在前面?” 她的记忆里不差,她感觉这人好像带她在这一块遛三回了! 就算诸葛亮三顾茅庐,也不带反复在这同块地绕圈的啊! “……嗯。” 夏舒看了演天上的星星:“你叫什么名字?” “上官箩浅。” “箩浅,你要不给我个号码吧,明天我再联系你。” “不行。”上官箩浅的视线还落在跟着她们的影子上,“你答应送我回去的。” “……” 你要是一直找不到家,我岂不是要跟你耗到天亮。 看着已经黑了的天空,夏舒对她道:“箩浅,你该不会是……” 上官箩浅心脏咯噔一下。 难道她发现了? 她咧嘴一笑:“……是路痴吧!” “……”呵,你才路痴。 上官箩浅收回视线,点了点头。 夏舒悟了! 怪不得今天送外卖的老板不要她! 夏舒同情地看着对方。 路痴怎么想不通去送外卖? “连回家的路都不记得,那你平时都是怎么回家的?” 上官箩浅淡淡地胡扯:“我家门口拴了条大黑狗,平时我在镇子里多走几圈,见到他就能知道到家了。” “那条大黑狗脖子前面还有两只耳朵尖尖,是不是有一撮白毛?” “你怎么知道?” 夏舒手指头往前一戳:“你说的大黑狗,是他?” 上官箩浅:“……” 看着傻狗疯狂举起前爪往前扑,又被铁链锁在半空中的蠢样,上官箩浅真的不想承认,这狗是她养的。 既然躲不开,无法把她送回去,上官箩浅直接带着人走到门前。 “我们进去吧。” “不了吧,我……”要迟到了。 上官箩浅拍了狗子的脑袋,抓住夏舒的手:“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什么东西?明天吧,现在天黑了,我晚上还有饭局。” 夏舒想把手抽回来,可上官箩浅的力气太大了,她根本挣脱不掉,被人抓着手腕已经拖进了院子。 “你不能回去。” 她的眼神比之前看到的凌厉了几分,语气也更冷了:“你来这,难道不是想要找回过去的吗?” 她怎么知道?! 夏舒一惊,抓着对方的手臂,机械地被人往前拖:“你怎么知道我是来……” 上官箩浅纤细的食指在红唇上点了一下,“我当然知道。” “因为是你告诉我的。” 夏舒:? 我说过吗,你不要骗人! 上官箩浅无视她的表情,趁人短暂迷惑了一下,手指飞快在防盗门上按了一下。指纹识别确认后响起滴的一声,大门缓缓打开,不等夏舒跑掉,她一把将人拽进屋。 “你想问什么,问吧。” 这里比想象中更精致,看着不像缺钱的样子。 古朴,典雅。 所有的家具都是木制品,墙上还挂着几个盆栽,在一个玻璃房内还种植各个品种的兰花。 其中几个品种的学名,夏舒光是看着就觉得价值不菲。 再算上门口那套安保系统,上官箩浅这生活品质,怎么看都不像个送外卖的。 上官箩浅给她倒了一杯可乐,递过去:“抱歉,这里只有这个,你凑合着吧。” 夏舒摸着杯子,可乐表层还漂浮着几颗冰块,发出叮叮咚咚的响声。 她猜测,用钱大概率打动不了这个清冷的女人。 “你能不能出演我漫画的女主角?” “我知道你不缺钱,但或许你有其他想要的,只要我给得起,我都能答应你。” 夏舒慢慢凑近上官箩浅,睫毛纤长,眸子清亮,说话的时候冷冰冰的,简直就是她画里的人走出来了啊! 她就是白薇本人! 仙女姐姐好好看,嘤嘤嘤! “你真的什么都能给吗?”上官箩浅的表情变得有些欲言又止。 她把穿着的夹克外套丢在沙发上,内里着一件黑色印花t恤,洗的发白的蓝色牛仔裤,穿在她身上意外地好看,明明是普通的穿搭可愣是被她的气质衬托出一种清冷飘渺的仙。 毫不夸张的说,夏舒觉得她两手一捻,当场就能把她的前世今生给算个明明白白。 “只要不是作奸犯科,我想都是可以的。” 她真的太想要这个演员了! “好。” “我要你。” 夏舒:? 要谁? 你要谁?! 夏舒缓慢停下喝可乐的动作,整个人陷入呆滞。 她把可乐放下来,屋内明亮的光线将她未施粉黛的脸蛋照的格外迷人,“我,我结婚了,而且我直的!铁直!” 上官箩浅慢悠悠地说:“嗯,我知道。” “我没说要跟你结婚。” 夏舒:“那就更不行了!你可是仙女啊!仙女怎么能给人当三!” 这人设滤镜,请一辈子焊死在身上! 上官箩浅抿着唇,下颌线紧绷,身体忽地朝她走来。 “我,我……” 夏舒的眼皮开始打颤,浅色的发丝微微通过上官箩浅的眼,将那双琉璃眼珠衬得愈发危险迷人。 “你,饮料……” 夏舒撑着上身挣扎,手指尖掐进沙发里,昏昏沉沉,“你在饮料里下了什么?” 上官箩浅没吭声,继续朝她走来。 夏舒失去意识前,眼前是一片覆上来的黑色布料。 上官箩浅弯腰,轻轻将人抱起往卧室走去。不知从哪里钻进来的大黑狗扑过来,紧紧盯着她手里的人。 “不许吓她。”上官箩浅呵斥。 大黑狗乖乖坐下,吐着舌头看她。 “去大门看着。” “那些人很快就来了。” 大黑狗昂着脖子向上拱了拱,恋恋不舍地在原地转了个圈,朝大门方向跑去。 …… 休息室内。 曾露露穿着一袭红色晚礼服,找到等在这的经纪人,黑色手套捧着一包白色粉末,放进她掌心。 “知道要怎么做吧?” 曾露露笑着摸摸她的脸,表情怜惜,“手脚干净点。做完一切拍照发到这个一次性手机上。” “崔圣澈是个新人,心眼子少。” “事成后,我会用海外账户给你弟弟支付医药费,还有答应给你的钱。” “别想着把我供出来。” 曾露露眯着眼威胁:“我要是进去了,他们也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家人。” 经纪人瑟瑟发抖,接过白粉应了一声,看着一身明艳打扮的女人翩然离去。 她恨恨咬着唇,起身朝主演们住宿的房间走去。 曾露露的经纪人离开后不久,小樱在休息室的沙发处摸到夏舒的手机,按了几下,无法开机。 等充上电,突然发现好几通秦宴的未接来电。 “夏舒,你在哪?为什么不接电话?” 如果夏舒本人在场会发现,男人的口气,跟第一次在医院碰面的时候一模一样。 “表哥?”小樱愣了一下,“刷姐很早就去餐厅了啊,你没碰到她吗?” 如果不是于导打电话到他这来,他都不知道夏舒失踪了! “她的手机怎么在你那?人呢。” “她下午落在这了。我帮她过来拿,哪知道她……啊对了。”小樱一拍脑袋,“她下午追着一个女孩要电话去了!” 秦宴:“……女孩?” “是啊,她说那个女孩简直就是她女主本人,一直很想说服对方出演,就扑上去了。” 小樱啧啧了两声,“应该就在附近的。表哥,你让李特助找找。” 秦宴挂了电话,直接打开他研发的app,激活她项链里的定位系统查找夏舒的位置。 果然在距离餐厅不到两公里的地方,查到了。 秦宴拿了外套起身往外走。 “你打算去哪?” 于导拦住他,“我已经让工作人员去找了,你在这等等。” “我必须亲自找到她。” 以前没能做到的事,他绝不能重来一次后,仍什么都不做。 “可这个镇邪门得很,大晚上你一个人——”于导话没说完,就看到男人的衣角消失在大门。 “不好了于导!有人举报说我们新选好的男主演崔圣澈吸d!” “什么?” 于导瞪大了眼,“好端端的,怎么就xd了?你们之前不是做过背景调查吗?” 助理打开微博,刷了几屏,也急了:“现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原著粉都在要求换主演!可我们连定妆照都没发,怎么就有人提前知道了?” “要不要压一下?” “不用。”于导咬牙,“这是被人带节奏了。” 助理又收到公司发来的消息,表情很是难看。 “也不知道那些狗仔是从哪里知道的消息,还拍到崔圣澈被警方带走的画面,现在是各种消息满天飞,我们公关部已经快扛不住了。” 这下好了,项目还没开机,不会直接就黄了吧! 于导当机立断,“先别急着压消息,应该是我们剧组出了内鬼。” “如果崔圣澈真的吸d,换演员问题不大,就是这部剧,大概率是要被黑粉攻击地体无完肤。”于导摇头,“而且我们还不确定他到底吸没吸。” 于导头都大了。 他想找圈子里的好友查查是什么情况,助理又叫起来,“于导于导,又有更离谱的事出来了。” “有人爆料,漫画家兼编剧是实干派,说什么艺术来源于生活。还说,崔圣澈会被选上完全是因为shua潜了他!” 助理张大了眼睛捂住嘴,“居然还有配图!” 图片是崔圣澈衣衫不整地蹲在垃圾桶旁边,一脸失魂落魄,好像被人夺舍了一样。 而夏舒虽然包裹得很严实,可不久后立马有人放出了被恶意加工的音频—— “还疼吗?” “不疼。” “晚上早点回来,我在房间等你。” “嗯。” 区区几句话。 是全网震惊的程度! 就算被潜,你是不是也该象征性地挣扎一下? 难道是shua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你这明显都化被动为主动了啊喂! 【shua好恶心啊,居然潜小透明!是不是知道我们哥哥刚出道没人气啊!我们哥哥还有我们!】 【真不要脸,本来只是个十八线小画家,现在被人买了版权改成剧,就以为自己出名了吗?赶紧滚出娱乐圈好吗?继续在网上做你的恶臭死宅吧!】 【活久见!这年头编剧权利都这么大了?只有我一个人好奇,什么疼不疼的?你们是怎么搞的,能让小崔疼的灵魂出窍露出这个表情?】 什么声音都有,shua的粉丝也不乐意了。 她们纷纷跳出来维护自己最爱的画手太太! 【这音频模糊,怎么听着一点也不像崔圣澈的声音!】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能不能不要放出这么让人误会的对话?你有本事把视频也放出来啊!放个音频算什么本事!】 当然,也有一部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可怜我们小崔整个人就像黄懵了一样,真的好想问问他,试没试过我们太太的招牌姿势?】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他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而感到震惊的表情吗?】 网上撕得乱七八糟,别人的剧大多是未播先火,到了这部剧,就变成了未拍先火。 不少人看了热搜,还跑去网站订阅了原版,不少人跑回来评价,被太太天马行空的想象给黄懵了。 甚至还有不少路转粉! 对这部剧的期待也多了不少。 正当网上吵得不可开交之际,又有一组路透图传了上去。 是崔圣澈被警察带进车里的图。 传言疑似在房间里搜到证据,让崔圣澈配合调查。 粉丝们看到实锤图,心碎了一地,还是有不少坚定相信崔圣澈的粉丝们,留言表示:支持崔圣澈,如果哥哥吸d,我就现场直播洗澡! 楼下一堆人在楼层里留言:放个屁股。 随着吸d事件爆发,也越来越多的人被带节奏。 要求,全网抵制这部作品。 夏舒的粉丝都急红眼了:太太你在哪啊?你快出来澄清啊! 但夏舒的账号一直显示离线状态。 突然。 在崔圣澈被警察带走后,夏舒的账号亮了。 粉丝们:!!! 小樱看着疯狂涌进来的私信,人都懵了。 她不小心点开的账号,这该怎么办? 小樱急的不行,飞快下线! 见夏舒的账号又黑了。 阴谋论兴起。 一堆人说她是被人发现了阴暗面,现在一时半会没准备好接招,正在拟律师函呢。 网上乱成一锅粥,秦宴依旧淡定。 他找到了夏舒的位置,带着李特助直接杀过去。 等到门口,他看见大门敞开。 原本精致典雅的环境被人打砸地一片狼藉,受伤的女人叉开腿,坐在沙发上包扎伤口,一手还咬着绷带,脸上也挂了彩。 见陌生人进门,脚边的大黑狗倏地立起四肢,冲秦宴几人龇牙咧嘴地低吼。 “大金刚。” 上官箩浅拍了拍他的脑袋:“安静。” “她人呢?” 秦宴不管这边发生过什么,他只在乎夏舒是否安然无恙。 上官箩浅哼了一声,头也没抬:“你明知道她回来会发生什么,为什么不拦住她?” “不关你的事。” 秦宴皱眉:“她在哪?” “当初我就不该心软,同意你把她带走。” 上官箩浅熟练地包扎好伤口:“滚开,我这不欢迎你。” 第23章 恋爱脑是要挖野菜的 秦宴的突然出现,像是给夏舒整个人都打了鸡血,眼珠子黏在秦宴身上就没离开过。 崔圣澈刚想叫夏舒小心,现在是在录节目,就算是同床共枕的人也不能相信。 话来不及说出口,夏舒戴着的手串突然就掉到了地上。 手串的珠子噼里啪啦地散开,夏舒哎呀了一声,冲秦宴道:“碎了。” “你受伤了吗?” 秦宴拿起她的手腕,想看看是不是有被利器划伤的伤口,但夏舒突然手心一翻,抓住他的手,指尖在他掌心不轻不重地挠了一下。 “会长,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她欣喜地朝他k了一下,俏皮的样子,一下就戳中了颜狗的心巴。 【虽然夏夏喜欢摆烂,但是她长得真的好好看,为了这张脸,请节目组多让她水半天可以吗?】 【她真的,她真的好像我养过的波斯猫哦。】 秦宴知道老婆又在胡说八道了,但他沉默了一下,问:“然后呢?” “这不恰好证明我们是命中注定的一对!玉挡灾,玉碎了,那以后是不是就证明,由你来保护我了?”夏舒离他近了点,说话的时候带着淡淡的香气。 秦宴往后躲了几寸,默默把手抽回来:“你对谁都这样?” “当然不是。” 夏舒坦言:“那是因为你长的好看,我只对你这样。” 秦宴不理她,继续往前走。 夏舒紧跟上去:“哎呀,手好疼。你要不要帮我看看?好像流血了。” “医务室就在前面。”男人的语气温和,但态度并不亲近,“我带你去。” “好。” 只要能跟秦宴待在一起,还不用上课,让她去哪都行。 被人遗忘在原地的崔圣澈,默默伸出腿,用脚尖吧啦了一下地上的珠子。 哪来的玉,这玩意儿是塑料吧。 夏老师到底在说什么啊,怎么他什么都听不懂。 【这放在整个鱼圈,那都是相当炸裂的程度。】 【讲真,看到自己老公出现在副本里,第一反应不应该是怀疑吗?比如节目组找来给你下绊子的?】 网友们忍不住调侃—— 【恋爱脑:啊,玉碎了,一定是他化成玉来保护我了。中二病:终于出现了嘛,吾命之宿敌!(手动狗头)】 【哈哈哈哈万万没想到系列,夏夏真的太爱勾了。】 【见过炒cp的,没见过这么直接正主摁头发糖的。神他妈玉碎了,那明明是塑料好吗,我都看到塑料球回弹了。】 【楼上那个说回弹的你站住,我刻意找录像倒回去慢放了一遍,我差点给夏夏带沟里去了。】 【节目组大手笔啊,这难道是什么新鲜的设定吗?我好期待啊。我一直以为这个节目的嘉宾是不可能和npc有感情线的!】 助理看着网上的评论留言,发现很多人都想看夏舒和秦宴的互动,于是编剧犹豫了一下找到总导演,问:“要不要给夏舒老师单独安排1v1剧情,解锁新场景?” 秦宴出演综艺本就吸睛,这时候再炒个夫妻档在剧情里撕逼的戏码,肯定赚足了眼球。 谁不爱看同床共枕的另一半,在自己面前互相演戏,藏着掖着对方不知道的小九九呢。 编剧的想法是,立马丰富剧情,给这两人安排相爱相杀的戏码。 “这还需要我们创造?” 导演看着屏幕里,都快忘了自己是来干嘛,即将和npc们达成共识并融为一体的夏舒,扶着额头:“你觉得,她不会自己创造机会吗?” 编剧:“?” 导演又气又好笑:“她这都强行给自己身上安人设了,不如把笔给她,让她自己把故事编下去!” “夏舒毕竟不是专业的。” 编剧突然紧张:“这种脱离设定的情况,我们从来没遇到过。万一……” 万一这次没按她们设定的路线走,会不会整个剧本都崩了啊。 她的脸色都有些发白,显示屏照在编剧脸上显得有些憔悴:“我们这档节目这几期收视率都在跌,如果这期再崩,之后可能会被电视台叫停。” 最严重的情况可能是面临节目长期停播。 在电视台,节目的收视率才是一档节目是否延续的唯一考核标准。 导演咬牙:“不用管。放手让她去就是了。” “只要能完整还原剧情,她怎么给自己加戏都不用管。” cp是要炒的。 但怎么相杀,得悠着点来。 就她一见到秦宴上赶着给人当未婚妻,笑得不值钱的样,这两人是铁定虐不起来了。 编剧为难:“我们可以让npc冷漠点。” 只要秦宴这高岭之花的人设不崩,那就能狠狠虐到电视机前的观众。 想想,转学生是会长失散多年的未婚妻,而这时候会长把她忘了,还格外地冷待她,并且把两人间的界限划的清清楚楚。 这不就有虐点了吗?! 导演一听,好家伙。 够狗血。 安排。 导演这一发话,落在工作人员耳朵里就成了:夏舒怎么跟秦宴进行公费恋爱,都不用管,不用插手!相反,变着法子往外播,准没错。 秦宴的耳麦里收到节目组临时改编的戏码,他把人送到医务室,正要给老婆看不见的伤口上抹药,突然把手里的创可贴和药膏往她手里一塞:“我突然想起来还有课,先走了。” 夏舒:? 怎么回事? 你好端端的温润前辈,怎么突然渣起来了。 难道是节目组给他换人设了? “可我是你的未婚妻啊,你见到我不开心吗?” “我不认识你。” 秦宴的脸上没有笑,连带最初的那点善意也渐渐磨掉,整个人瞬间就跟她拉开了距离:“我并不记得自己有什么未婚妻。请自重。” 【啊啊啊啊这是要虐我了嘛,不要啊,我好烦(咬手帕)】 【不是温润如玉的会长吗,节目组是觉得恋爱脑太可怕,所以临时给秦总叠了buff,怕一小时就被我们的妖精夏给吸干嘛?哈哈哈,夏夏好样的。】 “会长!” 夏舒突然捂住心脏:“我其实骗了你。” “我移植了你未婚妻的心脏,我能感受到这颗心的跳动频率。它一见到你就剧烈加速,像是要从我心里蹦出来一样。” 夏舒仰头和秦宴说话,因昨晚睡得好,小脸白白嫩嫩的,透着一丝细腻勾人的粉,宛如盛开在春日的樱花。 尤其是她一本正经地看着秦宴演戏,眼睛圆溜溜的,粉嫩的唇微张,因为说的话像是表白一样,紧张地疯狂用舌尖去舔唇边,叫人忍不住生出想将这灵活小舌狠狠吞噬禁锢的恶劣心思。 【炒夫妻肺片就用你俩的(微笑jpg)】 【hhhh剧情突然变得狗血了起来,真的有被夏夏的脑回路惊到。】 【这是死活都要和老公这个npc扯上关系呗?你就这么爱!】 【果然真cp磕起来就是香啊,就这个自然仰头的动作能让我嗑死!!!这里梦一个他们荧幕前亲亲!】 【导演:卡卡卡,你们在干什么,让你们演戏没让你们假戏真做。】 【真的啊谁懂啊你懂吗?老夫干枯已久的少女心又雄起了。】 【这体型差,家人们谁懂啊,好!收!】 【楼上姐妹建议你把体型差的故事详细展开说说,最好写出一篇小作文来,我掏钱你给我写!】 秦宴俯身,朝她凑近,瞄了一眼她手的位置:“你心脏,长右边?” 就算演戏,也走点心在动作上,别老用眼神勾他。 夏舒愣了一下。 糟糕。 演的太投入,摸错了。 她悄无声息地把手往左边挪了几寸。 秦宴又沉着声道:“心脏频率过快,很可能是高血压,记得吃药。” 【哈哈哈哈神他妈高血压,跟你说情话呢,谁要听你上生物课啊。】 【也许浪漫过敏也是一种病?】 【哈哈哈老婆说情话不接梗,这怕不是回去要把榴莲跪穿?】 夏舒看他递过来粉色美少女战士创可贴,追问:“你关心我?” 秦宴:“……” 你的关注度,是巧妙偏移了180度吗? 她继续说:“不是说我不是你未婚妻么,干嘛关心我。” 秦宴:“……” 他把创可贴放在一边,想说他先走一步,但还没来得及退出去,抬头看她的时候瞬间忘了他该说什么。 夏舒脸蛋红扑扑,坐在床边脚尖在地上勾着磨,整个人像是快要燃起来的碳一样滚烫,她朝秦宴张开双臂。 “会长。” “我想抱你。” 秦宴的心脏像是突然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将他好不容易搭建好的屏障击碎。 一股暖暖热热的情绪,瞬间将他包裹。 老婆撒娇,这谁t顶得住?! 他突然想起秦雾北以前调侃过,说夏舒平时狡猾地像只狐狸,可到了他面前又娇软妩媚地像一只猫。 就是那种,她明明知道自己很漂亮,并光明正大地释放魅力,然后拿捏你。 这招在秦宴身上,屡试不爽。 以前,秦雾北看秦宴总刻意给夏舒放水,就调侃他天天被小波斯猫勾魂。 早年间,秦宴收养过一只走丢的波斯猫。 那只猫最喜欢在秦宴忙的时候跑到他身边蹭。 跟他玩几下逗猫棒后,又翘起大尾巴跑到阳台晒太阳,任凭他怎么叫,都吝啬多给一个眼神。 秦宴嘴上叫它作精,但那只猫的主人来将它接回家后,在很久一段时间里,他都还会想起那只猫,甚至主动在固定时间给那只猫寄过去猫粮玩具。 现在这么看,夏舒的确跟那只恃宠而骄的小家伙还真有点像。 很会撒娇,也很会撩。 秦宴慌乱地收回视线,甚至因为心率过于慌乱而踉跄了两步,不小心撞到了放置药瓶的药柜,玻璃瓶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看男人倒退了几步,她嘟着嘴又举着双手往前伸了伸:“抱。” 秦宴立马把视线挪开,大手已经摸到了门把手:“我上课要迟到了。” “什么课,一起。” “会长,”她继续刚才的话题,“你还没带我去教室呢!还有崔……唉,崔圣澈呢?” 丢了? 什么时候丢的来着。 夏舒想回去找,但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人是在哪不见的。 她像是程序坏了一样,卡在门边半天。 【哈哈哈哈终于想起来崔圣澈丢了吗?这要是放在西游记里,怕是上路的第一天就要团灭了吧?】 【小崔正在寻找教室的路上,为了不吃狗粮他真的是默默承担了所有,他真的,我哭死。】 不等夏舒追上来,秦宴跑了。 而且,跑的时候,同手同脚。 【哈哈哈哈哈没想到秦总给老婆洗脑了这么久,说你有病就吃药,结果对方满脑子都是想抱你。】 【会长内心:我不认识你,我们不熟,莫来勾引我。(巴拉巴拉讲一堆劝退的话);夏夏内心:他关心我,他真的好爱我,他好纯情,我真的好喜欢他喜欢的要燃起来了,好想抱抱……总之就是,会长大人你跑不掉了。】 【给她抱!我命令你给她抱!夏夏真的好可爱啊,坐在那张着手撒娇的样子你怎么忍心拒绝!】 【你老公的领子很低,我帮你看了,很适合夏夏把脸埋进去~】 夏舒想不起来崔圣澈是在哪走丢的。 但现在眼看着老公要临阵脱逃,这哪行? 她起身就去追,突然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进来,抓着她的手腕就往里拖:“同学,你受伤了?怎么伤的这么重啊!来来来,快上药,再晚点这伤口都愈合了。” 看来是导演组害怕了,怕秦宴被美人计动摇,搬来救兵给他时间撤离了。 “这位医生大哥,请你先放……嗯?” 夏舒看着他在纸上飞快写了什么,然后沉默了。 她不挣扎了。 眼前的npc是来给她送提示的。 “小夏同志,事情进展的还顺利吗?你已经搞清楚这里发生过什么了吗?” 夏舒:“……我?” 她是什么很重要的角色吗?资料卡里没写啊。 【节目组果然是这样!夏夏第一次来参加节目都不跟人说一下,是想看她出丑吧?】 【我就知道她还有身份!但现在看样子她资料卡上压根就没写。看来是隐藏剧情,本来要夏舒自己发现的。但因为她实在是太懒了,现在节目组已经开始喂饭了。】 【你要咸鱼夏出去找同伴,还不如让她直接躺平等死。这节目没看头了啦,弃了弃了。】 【就夏夏这躺平的情况,我已经可以预见未来了。现在就希望她的同伴给力点!好想快点知道她的同伴是谁啊,要是个有能力说不定还可以带夏夏躺赢!】 “组织下了命令,要你今天必须找到同伴,搞清楚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校医的余光突然往边上扫了一下,将几包药塞给她,声音突然变得很大:“同学,听说你还有点肚子疼是吧?记得把药拿好啊,一天三次,一次三包。” 夏舒看了眼手里的药:……致死量? 第24章 别激动别害羞,这是艺术 夏舒把药全部装进包里,然后默默退出医务室,按着学校的指示牌慢慢往美术视觉系移动。 学校很大,不过规划得很清晰,每个学院都有自己的建筑风格,她很容易就找到了美术学院的位置。 按着节目组发给她的课表,这节课上的是素描课,需要画人像。 她到教室门口刚好遇到买了饮料回来的崔圣澈,他指了边上角落里的座位,“那边还空了一个。” 夏舒走过去坐下,周围的npc们真的都开始准备上课一样,不是在摆弄工具,就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 边上突然有个扎双马尾的小姑娘,她顶着一个夸张的蝴蝶结,漂亮的卡姿兰眼睛一直盯着夏舒。 “你有事吗?”夏舒指了指她的脸,“还是我脸上不干净?” 女孩甜甜笑了一下,“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胆子挺大。” “什么意思?” “难道你不知道,你现在坐的这个位置,是教室里多出来的吗?” 她的笑容更甜了几分:“我们这个班级本来就只有49个学生,这张桌子是给不存在的人的哦。” 不存在的人? 这还是他们来了以后,头一回正式接触剧情内容。 崔圣澈听她说完,抓紧了夏舒的手臂,表情紧张:“什么不存在的人?你把话讲清楚啊,这话说一半你要吓死谁啊。” 夏舒看着自己陷进去的肉,突然抬起膝盖,重重落下。 一脚正好踩在崔圣澈脚背上。 他嗷呜一下,松开了夏舒的手,疼的龇牙咧嘴:“夏老师?” 夏舒:“疼。” 看到夏舒细嫩手臂上被掐出来的指甲印,崔圣澈噎住:“夏老师……其实,我胆子很大的。” 他小声地说:“如果真的遇到奇怪的东西,我体格这么大,能帮你一拳干倒他。” 夏舒的视线往他凳子底下看了一眼:“有蟑螂。” “哪里哪里哪里,啊啊啊啊啊——” 他鬼叫着,双脚离地蹦上座位,头都快转飞起来了,目光四处搜寻在地上的小强:“夏老师?你指出来,让我先酝酿一下。” 夏舒:“……哦,不小心看花了。” 这就是你说的……体格大?一拳干倒他? 崔圣澈松了一口气,膝盖一软直接坐在凳子上:“夏老师,你不带这样吓人的吧。” “你就是夏舒?” 双马尾的脸颊上露出一个不深不浅的梨涡,但接下来,她说出来的话足够令人毛骨悚然,“听说,你住在444的4号床?” “嗯。” “啊,那你大概率可能就是他看上的下一个目标了啊。” “谁?” 双马尾没回答,她发出咯咯咯的笑声转身,低头开始削铅笔。 夏舒看了眼周围的学生,其他人压根不关心她们之间的对话,她立刻抓紧时间继续了解:“你能详细说说,那个不存在的学生,去哪了吗?” 双马尾突然竖起一根手指,在唇上点了一下,嘴角一勾:“当然可以。” “二十年前,这间教室因老师操作失误导致实验失败,意外失火。紧急疏散的过程中,有个学生没逃走,被困在教室里,活活烧死了。” “在这之后,每个月都会有系里的学生莫名其妙失踪。” 铅笔屑一点一点被锋利的小刀用力刮下来,“为了让学校的人数保持一个稳定的水平,学校会定期从别的大学找来交换生,等到下个学年再多招一些学生,保证每个班的人数平衡。” 她放下刀,突然笑得很甜,“你还想知道什么,祭品小姐姐?” 一句话,让全班的氛围都冷了下来。 大家一言不发地望着夏舒和崔圣澈二人。 崔圣澈吓得都快失声了,张着嘴啊了半天,还不等他反应,夏舒又问:“那个人在学校里会不会参加社团?” “什么?” 夏舒换了一个问法:“她是学生会的干部吗?” 双马尾看她的眼神冷了几分,没有方才那么热情,连语调都低了几分:“是啊。” “再附赠你一条消息吧。” “失踪前,她最后见到的人是会长哦。” 双马尾歪头,不知是善意的提醒还是刻意引诱,“不想出事就离他远点。” 夏舒抬头看了眼门口,头发花白的老教授慢吞吞地走进门,然后非常感人地宣布,今天的素描课是人体艺术。 人体? 节目组为了把节目变得更逼真,还真的完完全全参考了大学里的课程。 重点是:素描,人体。 模特会请谁呢? “夏老师,这模特应该是新出来的npc吧?”崔圣澈小声问。 他实在好奇。 以往这种环节,除了真的沉浸式体验,节目组还会整一些小游戏增加看点。 如今不光崔圣澈,连带观众也开始期待。 【哇哇哇,我好期待等下的模特啊!】 老教授:“模特还有点事,一会就到。” 还真有模特啊。 但比起关心模特,夏舒的脑子正复盘着昨晚进来的路上所有的细节。 校长室内来调查的警员,失踪的学生,还有所谓的抓“替身”的死者…… 这里的一切都显得很诡异。 但要从哪里查起呢。 夏舒用铅笔在纸上无意识地乱画,脑子里像过幻灯片一样,飞快闪过经历过的事…… 不过刚才见到老公真的好帅哦。 他说他是学生会的会长,那个失踪者又是学生会的干部。 那是不是等下结束了,她可以去找老公了解一下情况,顺便约个饭,饭后如果太撑的话还可以到边上的人工湖转转…… 夏舒的脑子飞快安排起接下来的行程,早把什么节目剧情抛诸脑后了。 “夏老师,你这画的谁啊?” 崔圣澈认真端详着她画纸上,男人似乎是在电脑桌面前工作的样子…… 崔圣澈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秒。 突然有一种被噎到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画面上的男人,不是秦宴是谁?! 他正要让夏舒走心点,公私分明,余光瞥见一个男人大大方方地从门口进来,瞬间闭嘴。 饰演学生们的npc,在看到秦宴的瞬间,热血沸腾! 要知道,这个只在财经板块出现的男人,他的照片每一张都跟模特海报一样完美! 光是这张脸,能近距离看到就已经够让人血脉喷张了好吗! “哇哇哇,真的是他欸。” “我们今天的模特是会长吗?这也太幸福了吧。” “听说这次要画肌肉的,他这是要脱衣服吗,啊啊啊我要看了的话晚上他会不会来找我啊。” “这位姐妹你收敛点,人家太太还在呢。” 这些npc很多都是学生,临时参演。 夏舒看着秦宴走进教室,在老教授身边站定,眼睛都直了。 他老公这是要在全班面前……裸着? 不! 不可以! 夏舒猛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我不同意!” 夏舒才不管他们怎么看,她老公她都没看全,怎么能便宜这些小逼崽子。 “夏同学,你坐下。” 老教授推了一下眼镜,“别激动,也别害羞,这是艺术。” “睁大你们的眼睛,看清楚每个细节。” 【细节?什么细节?是我想的那种细节吗?(坏笑)】 【节目组是真狠,这我们夏夏能忍?】 【夏夏:我的老公只有我能看!】 【我现在必须看点对眼睛好的东西,快快快,节目组我劝你做个人。】 【从来没有哪一刻这么羡慕过这个专业的学生!她们上辈子是拯救过全人类吧?】 【嫉妒的火焰已经快把我烧洗了,我连看美女的心思都没有了啊啊啊啊……】 夏舒听不进教授的话,“他不可以!他是——”我老公! “林教授,她是这届新来的交换生。” 秦宴看了眼老婆的方向,为了保住老公的节操,她急得脸蛋都粉了。 一想到这是为了他,男人指尖痒痒的,特别想捏一下她脸颊边上的软肉。 “我有点事要和她聊聊,可以暂时把她借走吗?” 幸福来得太突然,夏舒被秦宴从课堂上带走,尚且还没反应过来。 所以,老公不是来做模特,而是来找她的吗? 那她刚才在全国人民面前猴急,不是显得她很那个什么吗? “现在知道害羞了?” 夏舒藏在身侧的手捻了捻衣角,声音嗡嗡道:“……有一点。” “我站起来的时候,你怎么不解释?” “解释什么?” “解释你不是来做那种事的啊。”夏舒瞪了他一眼,可惜那眼神没有丝毫的威慑力,看着就像是在软绵绵地撒娇。 “需要解释吗。” 秦宴垂着眼,看她:“你不是我未婚妻么?” “我只给你一个人画。” 夏舒愣了一下,回望看见他眼底的炙热,瞬间被烫到一样移开视线,“你,你不是一直不承认吗,怎么突然又承认了?” 心脏跳得很快。 夏舒不敢看他的眼睛,可还是很想问,是不是节目组让他认下来,好炒cp增加收视率的。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哦,他们是现实夫妻,压根不需要炒cp。 “不是你说的吗。” “想做我的未婚妻。” 听他这么说,夏舒不开心了。 这什么态度啊。 搞得好像很勉强一样。 “我说是就是啊?你有没有一点主见啊。”她小声嘀咕一句,“你这男人可真随便。” 秦·随便的男人·宴:“……” 话都被你给说完了,理也都你占了,合着配合你演出的我,现在还得背锅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 夏舒咬着唇,“起码,起码要是因为喜欢,你才接受吧。” 说句喜欢,你是会死吗? “我不信你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 秦宴压根不给小狐狸蹬鼻子上脸的机会:“你觉得呢?” 夏舒:“……” “我对你的感觉,和你对我一样。” 她突然捂住心脏,看向秦宴:“我的心脏不同意我们在一起,虽然我们共用一个心脏,但说到底肉体还是不同的,这完全是对你未婚妻的背叛!而且,我也不想给你当替身,强扭的瓜不甜,要不我们还是算了吧。” 秦宴:“……”我什么时候说你是替身了? 【被老婆在节目上甩了可还行?哈哈哈】 【秦总:我不表白也能有老婆。夏夏:很好,你老婆没了。】 【所以男人给了台阶就要立刻下,不然你永远不知道,你的宝贝后面还能怎么变着法折腾你。】 “如果我非要强扭呢?” “你是会长,你是好学生。”这种法外狂徒干的事,不适合你。 “是么?” 秦宴一步步朝夏舒走近。 夏舒慢慢往后退,后背突然抵在大树上,男人缓缓抬起那只套着黑色手套的手,“在这动手没人知道。” 这里是人工湖。 上课时间学生本来就不多,再加上有树林作掩饰,神不知鬼不觉把夏舒处理掉,手到擒来。 【不会吧,这次npc淘汰嘉宾的居然是夫妻档?这也太刺激了吧!】 【我赌一分钱,秦总不敢。就刚才他在医务室纯情的样,夏夏只需要勾一勾小手,秦总就趴在地上喵喵叫了好吗?】 夏舒闭了眼,想象中的淘汰并没来,她突然感到头顶上的树叶被人轻轻拿掉,愣了一下。 秦宴淡定地把玩手心里的树叶:“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你知道小之吗?”夏舒问。 小之,是失踪者,也是444号寝室4号床位的主人。 “她是学生会的人。失踪前,你们见过面对吗。” 要想知道失踪者为什么失踪,首先就应该从她的生活入手。 她昨晚在寝室呆了一晚,什么收获都没有,那突然出现的秦宴就该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 “没错。” “失踪前,小之一直跟我待在学生会的广播室。” 【节目组果然把boss压在秦总身上了!】 【boss一般承认罪行不就代表主角危机了吗?】 【但秦宴没承认吧,他只是说,失踪者最后见到的人是他,但不代表他就是真凶啊。】 导演也很紧张。 派出秦宴的目的,是阻拦夏舒调查事情的真相,现在怎么演变成招供犯罪事实了? 导演赶紧用耳麦给秦宴下命令,把失踪者的遗物拿出来,吓一吓夏舒,到时候放个水让人逃跑。 秦宴想起之前化妆师给他口袋里塞了东西,还交代他要听从导演安排投放道具。 道具? 秦宴把手放到裤子的口袋上,正要掏出来,夏舒突然一个翻身跟人调换了个位置,把秦宴压在树上,故意挡住摄像机的视角,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证据”一巴掌拍飞。 “会长!那边好像有什么东西,我好害怕!” 她指着落在地上的那个“证据”大喊,“这是小之的校园卡吧,怎么会落在这?” 秦宴:……本来不会落在这,不是被你拍飞了吗。 【什么情况?这个证据是怎么突然出现的?这不就证明,失踪者最后的失踪地点,其实不是在会长的广播室,而是在这?那凶手到底是谁啊!】 【我总觉得刚才的画面太刻意了,这个证据真的是突然出现在这的吗?】 【这次不会是什么新的玩法吧,比如嘉宾其实才是幕后大boss?夏舒一个人把我们都骗了。】 导演组已经懵了。 这到底是什么神转折? 明知道有最大嫌疑的人是秦宴,现在突然……销毁证据? 夏舒是疯了吗! 第25章 强扭的瓜,也可以很甜 “如果我非要强扭呢?” 强扭的瓜,也可以很甜。 秦宴黑色手套慢慢移到喉结下,解开了一粒衬衫纽扣。 “你是会长,你是好学生。”夏舒疯狂摇头,“我们好聚好散。” 不要随便做法外狂徒张三啊! “没有哪条校规规定,会长必须是好学生。” 这么多年,他一直在想:如果……如果当初没有对她心软,是不是就不会被引诱。 她招惹他,玩他,然后又一声不响地走。 走了那么久,再见面,又要来招惹他…… 她就像是一条伊甸园的蛇,引诱他吃禁果。 而他没有丝毫地反抗能力。 嗷嗷吃。 心盲眼瞎的。 秦宴一步步朝夏舒走近。 尝过她的味儿,舌尖贴上她的皮肤,跟舔蜜糖似的。 他的目光太不知收敛,落在她身上,灼灼烫着她每一寸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 “夏舒。”他一手抓上她,“很多模范生都有秘密。” 就像我们当年一样。 【啊啊啊好变态,好喜欢。】 【我赌一毛钱,秦总想亲老婆了。】 【这眼神,好涩啊啊啊啊唧唧爆炸!】 夏舒往后一靠,后背突然抵在大树上,男人缓缓抬起那只套着黑色手套的手,“而且……我想在这动手的话,没人会知道。” 这里是人工湖。 上课时间学生本来就不多,再加上有树林作掩饰,神不知鬼不觉把夏舒处理掉,手到擒来。 【不会吧,这次npc淘汰嘉宾的居然是夫妻档?这也太刺激了吧!】 【我赌一分钱,秦总不敢。就刚才他在医务室纯情的样,夏夏只需要勾一勾小手,秦总就趴在地上喵喵叫了好吗?】 夏舒闭了眼,想象中的淘汰并没来,头顶上的树叶被人轻轻拿掉。 睁眼。 那片树叶正被秦宴夹在两指间,淡定把玩。 还好,不是抬起手来掐她的脖子。 进入这个游戏后,夏舒突然有点看不懂男人了。 两人生活在一起,大多数时候他是温柔的,虽然话不多。可这一趟下来,沉默如常,却让人觉得压抑,有时候盯着她的眼神还带着她看不懂的热潮。整个人像裹了一层雾蒙蒙的灰,看不清。 “小之是学生会的人。失踪前,你们见过面对吗。” 小之,是失踪者,也是444号寝室4号床位的主人。 要想知道失踪者为什么失踪,首先就应该从她的生活入手。 从已知条件来看,小之对秦会长应该是有感情的。 男人沉默了一阵,没有回答。 “你是在想什么借口骗我吗?要不为什么回避我的问题?”夏舒昂着头。 脑海中有一幕飞快从脑海中闪过,不过不是这个体位,而是她站在高处把人扑倒在草地上。 自上而下的角度,逆着光,秦宴的眼睛半睁着看她,有种与他禁欲气质不相符的魅惑。 秦宴本身就不会勾引人。 他的腰偏瘦,侧面看又薄,可肚脐下也有紧实的流畅线条,每次拥抱都叫她爱不释手。 光是浅浅对视,就足以让她热血沸腾,想狠狠亲他吻他。 思绪太纷乱,让她舌尖酸麻地顶住上颚。 男人见她微微走神,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刚要问,她已经率先勾住了他的后脖子,把人往锁骨上一按。 红唇若有似无拂过,他感觉耳垂潮湿发烫。 “会长,你的脸好红。” “不过无所谓。就算你是凶手,也不要紧。” “你想做什么,我陪你做就是了。” 夏舒笑了一下,秦宴被她微张着唇咬了一下耳廓,连整片脖子都红了起来。 耳朵尖尖更是因气恼发得发紫,扭住她的手腕,“夏舒。” 连失忆了也不安分,又想捉弄他? 秦宴从来没想过,夏舒会这样对他。 他第一时间非但没感到欣喜,反倒是像一个突然中了一千万彩票的乞丐,走在路上都怕被这一千万害了性命一样。 一双顶漂亮的凤目生气地看了她几秒,“没错。” “失踪前,小之一直跟我待在学生会的广播室。” 一句话说出口,观众们沸腾了。 这是节目有史以来,npc主动认罪! 【夏夏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是要同流合污的节奏?你有没有把节目组的游戏规则放在眼里啊!】 【说实话,游戏规则在纯爱战士面前就是最大的反派!】 【纯路人一枚。这游戏不是说没有剧本?既然没剧本,为什么要限制嘉宾的发挥?就现在这个情况来看,我还蛮期待接下来夏舒到底会不会倒戈反派。】 【节目组果然把boss压在秦总身上了!】 【boss一般承认罪行不就代表主角危机了吗?】 【但秦宴没承认吧,他只是说,失踪者最后见到的人是他,但不代表他就是真凶啊。】 导演也很紧张。 派出秦宴的目的,是阻拦夏舒调查事情的真相,现在怎么演变成招供犯罪事实了? 导演赶紧用耳麦给秦宴下命令,要他把失踪者的遗物拿出来,吓一吓夏舒,到时候放个水让人逃跑。 这是要强行走剧情了。 秦宴想起之前化妆师给他口袋里塞了东西,还交代他,要听从导演安排及时投放道具。 道具? 秦宴把手放到裤子的口袋上,正要掏出来,夏舒突然一个翻身跟人调换了个位置,把秦宴压在树上,故意挡住摄像机的视角,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证据”一巴掌拍飞。 漂亮的手指往东西飞过去的方向一戳,声音略带颤抖:“会长!那边好像有什么东西,我好害怕!” 她指着落在地上的那个“证据”大喊,“这是小之的校园卡吧,怎么会落在这?” 秦宴:“……” 【什么情况?这个证据是怎么突然出现的?这不就证明,失踪者最后的失踪地点,其实不是在会长的广播室,而是在这?那凶手到底是谁啊!】 【我总觉得刚才的画面太刻意了,这个证据真的是突然出现在这的吗?】 【这次不会是什么新的玩法吧,比如嘉宾其实才是幕后大boss?夏舒一个人把我们都骗了。】 导演组已经懵了。 这到底是什么神转折? 明知道有最大嫌疑的人是秦宴,现在突然……销毁证据? 夏舒是疯了吗! “会长,我有点害怕。现在腿软,你扶我一下。” 秦宴压根没在对方眼底看见“害怕”两个字,幸灾乐祸的情绪倒是快感染到他了。 但不可能真的把人就这样撂下,他伸出手握住那只阮若无骨的小手,手指上的朱砂痣异常妖冶。 就像是那年的盛夏的雨夜。 夏舒如愿地让这个一本正经又清心寡欲的男人脑中,对她起了荒唐的念头。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知道。” 夏舒两片半透明的睫毛连颤都没颤一下:“毁尸灭迹。” “因为你。” …… 中午食堂。 三个人聚在一起,安安静静吃饭。 和白天的状态不同,嘉宾们的表情都很凝重。 其他人应该也触发了剧情。 没有找到同伙,甚至没能和老公快乐贴贴的夏舒,非常郁闷。 上官看着她盘子里已经快被戳成土豆泥的土豆,默默把手边的牛奶推了过去:“拌点进去好吃。” 夏舒哪有心情做料理,她现在只想快点结束这劳什子的任务,然后回家和老公窝在家里看电影。 本来以为他来上节目会跟她亲近点,但现在看来,不仅原来的温柔都被狗叼走,甚至还变得比她刚失忆时候更冷漠了。 男人心海底针,为什么呢? “你说,这是为什么呢?”夏舒哀愁地叹了一口气。 “就目前的证据来看,人工湖也不见得就是小之最后的失踪地,有可能在这之前她就去过也说不准。” 崔圣澈认真分析,“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小之喜欢会长。” 夏舒停下筷子,托着腮感叹:“是啊,会长那么帅,谁不喜欢啊。但他为什么不肯跟我约会呢?” “……” 约什么会,那种约了一次就缺胳膊少腿的会吗? 这该死的恋爱脑! 敢情夏舒一开始就不是在问小之的校园卡啊! 他看了眼上官,对方就跟没听到一样,默默往土豆里加了点牛奶,任由夏舒继续戳土豆泥。 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是这个小队里的c位,崔圣澈瞬间就支棱起来了! “夏老师,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崔圣澈提醒,“我在教室的储物柜里找到了这个。” 他把纸条拿出来递给夏舒。 “舞会邀请函?”夏舒看着烫金字体,“这学校活动还挺多啊。” “你看时间。” 崔圣澈指了指上面的数字。 “凌晨12点?” 夏舒扑哧一笑:“干嘛,我们嘉宾里是有哪个灰姑娘吗?需要用这种方法来做鉴定?” 崔圣澈:“……”你这脑洞真不是一般的大。 他继续道:“夏老师,你不觉得这个时间很奇怪吗?” 夏舒:“你们都收到了邀请卡吗?” 上官点点头,从书包里拿出来一模一样的邀请函。 与崔圣澈不同,她手里还多了一个白色面具。 “假面舞会?” 夏舒把面具放在手里摸了一会,质感不错。 看来,只要潜入舞会,应该就能知道失踪学生的秘密了。 但她没有面具,也没有邀请函。 “你打算怎么潜入?”上官箩浅把东西放进她怀里,“我的让给你。” 夏舒摇头。 “既然我没收到邀请函,就证明我的身份被人发现了。” 节目组肯定是不会让她进去的。 “你什么身份?”崔圣澈问。 “调查员……吧。” 目前的证据来看,她应该是某组织派进来调查向日葵大学失踪案的调查员。 而现在,她应该找到同伙,拼凑剩下的数字得到一串电话号码,然后把这里的情况汇报出去。 “哦,我还以为是犯人呢。吓我一跳。”崔圣澈笑了,“夏老师你晚上就待在寝室吗?” “嗯。” 她回答:“我就待在寝室,哪也不去。” 这个游戏一定含有某样规则,就算是节目组,也不可能毫无理由地把她给淘汰了。 而且,就算节目组不让她去,她也有办法知道。 回到宿舍,她在被子上看见了和崔圣澈他们截然相反的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 向日葵学院晚上将会有大规模异动。请调查员找到“安全屋”,并掩盖躲藏痕迹,坚持到黎明。 夏舒看完这串文字,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几个字—— 大规模的,单方面,狩猎。 很明显。 她将会是这场狂欢盛宴里的猎物。 …… 到了晚上。 本该在寝室内躺着的夏舒,突然不见了。 人呢? 观众们都好奇死了。 节目组也疯了啊。 这好端端一个人,怎么就人间蒸发了! 导演:“你们所有机位都找过了吗?夏舒人呢?” 编剧:“找到了找到了!” 导演激动:“在哪?” 编剧的表情变得有些难以启齿:“在……秦会长的宿舍。” 导演:!!! 秦宴冲了个澡,出来看见夏舒大大方方躺在他的寝室床上,愣住。 有一刹那,他好像看见了大学暑假,偷偷翻进他宿舍的那只小野猫。 男人刚洗了澡,浑身还带着水汽,推开门的瞬间涌出一股带着沐浴露香味的热气,是她在家时候也闻到的香气。 好好闻! 夏舒顺势躺下,抱着有他气息的被子滚了一圈,像个痴汉变态一样地嗅。 只有在秦宴身边才感到少有的安心。 “你过来做什么?” “睡不着。” 夏舒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我们坐着聊聊天?就来个……秉烛夜谈,如何?” 男人没吭声。 “要不聊聊你的未婚妻?” 夏舒想起梦里他还有相亲对象,于是又补充说了一句:“前相亲对象也可以。” 突然,本该在下铺收拾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爬了上来,纤细雪白的脚腕被一只温热的大掌扣住,往下一拽,夏舒整个人连带床单一起,被拖进他身下。 夏舒有一瞬地窒息,往后仰了仰头,却被他强势地摁住了腰。 她的膝盖抵在他的小腹,整个人好像掉进了异常暴风雨,晕眩而慌乱。 夏舒才知道,她把这个男人想得太单纯了。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夜晚钻进男人的被窝,很危险?” 夏舒觉得侧颈一凉,隐隐有濡湿的气息滑过。 男人好不容易主动,夏舒乐了。 她用小腿蹭了蹭他,无辜地眨眼:“要不,你重新教教我。” 小女人总是这样娇娇地散发她的魅力,勾引他的视线,这副模样只许给他一个人看。 “不许撒娇。”他冷冷呵斥。 不撒娇? 那她就撒野! 夏舒故意拿脸蹭了蹭他的手指间,然后偷偷亲了一口。 男人神色还是没变,但声音明显沙哑起来。 “夏舒。” “秦老师,你打算怎么教?” “这里。”她指了指天花板,“有摄像头。” “18r的,不可以哦。” 男人把脖子上的毛巾往黑色摄像机上一甩,观众们的屏幕彻底黑了。 “现在。” “没有了。” 第26章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美丽的祭品小姐 “秦老师。”夏舒懒洋洋仰躺着,“我们先从哪开始学?” 洗完澡的男人穿着一件黑色背心,露在空气中的胳膊,肌肉因用力而鼓起。 这男人到底是怎么做到,在繁忙枯燥的办公室日常里,还能坚持健身的? 夏舒抚摸他硬邦邦的腹肌,趁他舒爽时指尖轻轻蹭过他胸口的突起,感受他紧绷的身体线条,感叹一句:“宝贝,你好辣。” 秦宴:“……” 他这是被调戏了? 就在不久之前,女人的脸在他手边蹭了蹭。即使过去了一段时间,他仿佛还能感受到脸颊的温度跟细腻。 男人神情没有半点羞涩,清隽冷冽的俊脸很平静,他用平静的目光注视着脸都快笑烂了的夏舒。 “嘴。” “啊?” “先从嘴开始。” 秦宴捂住她的嘴,小声道:“别出声。” 夏舒才不是那么老实的人。 她的脸很小,在男人巴掌的衬托下,只露出那双漂亮勾魂的猫眼,她悄悄伸出舌尖,在他掌心试探地舔了一下。 “给我尝一口,我就听你的。” “尝”这个字,是动词。 一句话递进秦宴的胸膛里,像无情的刽子手,一把攥住了他的心跳。 当晚她也是用这双沁水的猫眼,跪在他两腿间,扬起脆弱的脖颈对他说:“想不想尝尝我的味道?” 他的身体,在这句话的刺激下,发起了挑战心理的叛变。 手掌想掐她细软的腰,指腹也想揉搓她性感的腰窝,他浑身肌肉紧绷,恨不得埋进属于她的柔软里,将她里里外外欺负个遍。 无师自通的恶念延伸,漂亮修长的手指伸进她的嘴里,夹住这捣乱的舌头,他将头埋在她脖颈上,“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男人柔软的发丝蹭着她的脖颈,带起一阵酥麻的痒。 “我要是失控的话,会把你弄坏的。” 夏舒张着嘴,喘不上气,呼吸更加沉重。因为他的动作甚至还小声地哼了一下,秀气粉嫩的脚趾在床单上蹭起漂亮的褶皱。 【啊啊啊啊把布给我拿开!我要看!啊啊啊啊啊疯了。】 【你们为什么要发出那么涩的声音,到底在做什么啊,节目组清场了对不对?】 【对不起我有罪,我已经不记得我在看什么逃亡综艺了,我好像在看某个偶像剧怎么回事……隔壁恋综都没这个带感。】 【所以他们叽叽咕咕到底在说什么?敢不敢把收声调大一点?】 不过很快,屏幕变得更黑了。 寝室熄灯了。 今晚和昨晚不同。 夏舒听见走廊上有密集且凌乱的脚步声,他们哒哒哒地穿过走廊,往某处移动。 还有乒乒乓乓开关门的声音。 夏舒听着走廊的动静,漆黑明亮的眼珠子望着秦宴,嗯嗯啊啊地问:“他们这是在抓壮丁?” 男人不回答。 夏树也不急,故意扭了扭腰,装作想呼救的样子,在他手心里哼唧,媚眼如丝。 秦宴受不了她在耳边哼哼唧唧,还不安分地扭着腰。两人衣衫算不上整齐,稍稍贴着磨蹭都能蹦出火星子,烧得秦宴眼尾猩红。 他手指微微用力,警告她:“别乱动。” 放一般人身上,或许会忌惮秦宴的警告。 可惜。 夏舒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听话”二字。 黑暗中,两人距离靠得极近。 男人听力极佳,不仅能听见她奶猫一样的喘息,甚至连她的吞咽声,都像是放大了无数倍,钻进他心底名叫欲望的缝隙。 手指在昏暗的月光下,抽出银丝。 夏舒像个吃人的妖精一样,用舌尖舔了舔嘴角道:“甜的。” 她攀上男人的肩,轻轻触碰他的唇,又离开,直视他眸里深不见底的暗色,丝毫不畏惧,笑着再凑上前去亲了一下。 浅尝辄止。 秦宴调整姿势,换成腿部用力撑着身体,不至于全部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弄疼她。 “亲够了就下去。” 是气音。 苏苏软软的。 “别嘛。熄灯后不能出宿舍,不如我们一起睡?”夏舒眯着眼微微笑。 秦宴看了眼摄像头亮着的红色小点,还有已经不受他大脑神经控制的下半身。 这种情况下,一起睡? 他怕是要通宵吧。 “你今晚有任务。” “嗯。”夏舒闭着眼,“有啊。找到安全屋坚持到黎明。” “为什么来我这?” 夏舒眨眼:“你不就是我的人安全屋吗?我知道你会给我放水。” 所以我就来找你了。 【哈哈哈哈借着做任务的幌子,趁机表白。】 【夏夏你真的是很会,你隔壁的同伙现在正被满世界围追堵截,只有你岁月静好地摸鱼。】 【夫妻档参加综艺就是离谱,无视规则的做法一点也不公平,这种关系户不看也罢,弃了弃了。】 看热度大部分都集中在夏舒身上,立刻有艺人的公司坐不住了,趁机拉踩夏舒这个素人。 要不说她摆烂,要不就是说她关系户带资进组,还说她出来作秀就是为了炫耀自己嫁入豪门的。 网上关于夏舒的话题瞬间变多了起来。 夏至从国外出差回来,得知夏舒嫁给秦宴的消息,心里一阵雀跃,结果回到家才知道,夏舒把他们一家——拉,黑,了。 夏父恨铁不成钢,恨不得找到夏舒狠狠教训她一顿。 夏母看到她把画廊的收入重新收回去后,更是跑去画廊那大闹,结果乔晚当场报警,以寻衅滋事的名义要起诉她。 夏母气的嗷嗷叫:“你把那小畜生给我找出来!要不是她,我们家也不会这么倒霉!这是她应该补偿给我们的!” 乔晚看着这不要脸的婆娘,气得肺都要炸了:“说什么呢你,当初要不是你们这对不要脸的夫妻缠着我们夏舒不放,她至于把什么都给你们吗?” “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你们在她身上花的那点钱,她早还完了。” “真想要什么赡养费,拜托就赶紧去法院起诉吧!到时候看白纸黑字判多少,我们夏夏就给你们多少!” 被乔晚气疯了的夏家父母的确找了律师。 但按照规定,夏舒每个月只需要支付他们八百块的赡养费。 这跟想象中能拿到的钱根本不一样。 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把夏舒搞臭,夏父直接联系了媒体,砸钱买水军。 于是,网上开始有媒体爆料,说她是抛弃穷小子,嫁入高门的拜金女。 这个话题很快就在网上以极快的速度散播开来,从她怎么甩掉糟心的未婚夫程颢,再到怎么勾引有女朋友的秦宴,有鼻子有眼。 乔晚和迟盈盈看到,都快吐血了。 乔晚更是指着夏家鼻子骂他们吃相难看。 但不明真相的网友直接在节目里追着夏舒的直播间开骂。 【我还以为是什么纯爱浪漫爱情,没想到是小三上位?退退退。】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怜的程颢,没背景连未婚妻都要被抢走吗?】 夏舒本来就不是鱼圈的人,就算她有少量的粉丝,也抵不过全网的谩骂。 但很快。 这谣言都没来得及传过12点,秦宴和程颢公司的官方,就分别发了律师函,让网友们停止造谣。 尤其是程颢,还单独发了一条:没交往,没订婚,没故事。 网友们惊呆了。 这是什么意思? 但夏父不肯就此罢休,他立马换了个方向继续抹黑夏舒,说她不知廉耻,读书期间就和秦宴厮混到一起。 这很快被列文虎克般的网友们复盘了个遍。 结果发现。 人家压根不是什么拜金女上位的烂俗故事,而是破镜重圆双向奔赴的烂漫童话! 【我要是有个这么痴情的男人这样等我,我就是吃素二十年也愿意啊!】 【这么美好的故事,我磕到了。】 【又是为他们绝美爱情流泪的一天。】 夏家人原本是想趁这个机会把人毁了,要她一辈子都无法抬头,没想到夏舒居然能让秦宴为她所用,直接拿捏了对方。 甚至还让程颢出面帮她澄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父给程颢打电话,对方提到夏舒车祸失忆,还不忘劝他一句:“我娶夏舒的目的您也清楚,现在有秦宴在,我更不可能得罪她。您有时间找茬,不如多巴结巴结您女儿。” 夏父并不关心她车祸严不严重,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个贱种失忆了,她想甩开夏家的责任去过自己的日子了。 她休想! 程颢这边走不通,夏父打算亲自站出来。 结果还没来得及出来蹦跶,李特助已经带人赶到夏家,拿着几个有问题的项目找他“谈判”。 准确的说,是单方面施压。 李特助:“秦总手里掌握着您儿子在金融大赛上贿赂裁判的证据。如果您再找夏女士麻烦,秦总不介意向组委会举报。” 夏父就夏至这么一个儿子,那是他们夫妻俩的命根子,说什么都不可能让夏舒毁了!但他又舍不得放夏舒离开,如果不是这个贱种,他们夏家怎么可能落败到这个地步! “她身上流着我们夏家的血,这是剪不断的亲情。况且,她奶奶的死和她脱不了干系。区区一句失忆,她就可以毫无负罪感地继续活下去了吗!她做梦!” “难道你们秦总知法犯法,想包庇一个杀人犯?” …… 外面的世界已经吵了几个反转。 唯独处在暴风雨中心的女人,赖在老公温暖的怀里撒娇。 但这种快乐没有持续太久。 她想趁机再多摸几下搓衣板似的腹肌,突然就被人攥住,两只手腕都被人锁住,拉高举过头顶。 夏舒啊了一声,却一点也不害怕,假装慌张地喊了一声:“会长,你这是做什么!放开,让我自己动!”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让自己的笑声不要暴露出来。 “你真的会自己动?” “对啊。” “那好。” 他起身下床,“过来。” “去哪?” 见小姑娘毫无防备地跟了下来,男人没说话,抓过毛巾把她的手腕捆起来,从抽屉里拿出一只金色面具戴在脸上,随手抓起挂在衣柜后面的黑袍。 “我的呢?” 夏舒看着这酷炫的黑袍,也想要。 “你要这个做什么?” “我们不是一伙的吗?” “……”谁跟你是一伙的。 秦宴怕她会疼,用手从下面拖住她被捆绑的双手。 这下,夏舒彻底傻眼了。 大晚上的,我来找你睡觉觉,不是要跟你大晚上逛校园做任务的啊! 而且,你绑我做什么? “跟上。” 男人走的步子不快,还留足了时间站在门边等她。 但夏舒才不想,“算了,我还是走吧。我不想做任务。” 她快步走过去,在门外光线透过门缝落进来前,故意一头撞在男人紧实的胸口上。 都说女人这样算撒娇,但这个肌肉密度,她这一撞直接快脑震荡了。 “都怪你。” 夏舒抬起两只胳膊揉了揉额头,抱怨:“把我弄疼了,快给我揉揉。” 等明天肿了,她不得被全国人民笑死。 全网第一个,撒娇不成反毁容的豪门太太。 秦宴站了一会,没有马上拉开门。 看着夏舒的发旋,灵魂发问:“你不是自己揉得到?” “但这是你撞的,当然要你负责善后啊。”娇气地理直气壮。 秦宴:“……” 男人看不懂她。 一个没心没肺又满心算计的小狐狸,失忆后,会变成一个娇气又粘人的布偶猫吗? 秦宴毫不怀疑,如果这时候他拒绝给老婆揉揉额头,可能会当场被她来一记“胸口碎大石”。 等了一会,见秦宴真沉得住气,夏舒啧了一声,以为他是气她刚才在床上闹他,让他在全国人民面前丢脸,于是悄悄往他身前走了一步,再次把脸埋在他胸口,然后顶着额头,自己转了一圈。 转圈撒娇,完成! “好了,揉好了。” 她软绵绵地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腰,嘟囔道:“现在,你是不是可以把我的手解开了?我真的不会跑。” 就跟你开个玩笑,不至于吧! “以防万一。” 他说:“今晚,少了你不行。” 夏舒的脑海里飞快闪过一抹直觉,她下意识想拦住他开门的动作,但已经迟了。 门打开。 宿舍门口,齐刷刷站着一排穿着黑色衣袍,脸上带着白色假面的人。 在面具和袍子的遮掩下,他们一个个就跟复制粘贴的棋子一样,看一眼便瘆得慌。 “这是……” 金色面具的男人,静静凝视着她。 夏舒深感不妙。 她这下算不算是自投罗网? 【我就说,恋爱脑要不得,看看?这是什么?这是给反派送温暖啊!】 【我以为秦总会给老婆放水,没想到,铁面无私,甚至怕老婆跑了,刻意把人给捆了。这像话吗!】 【很好,今天又是恐婚的一天呢:)】 夏舒叹了一口气,忽闪着大眼睛,去拉他的手:“你真不打算,给我放水吗?” 男人安静地像个雕塑,显然没被她撩到。 面具下。 是她看不见瞳孔底下幽深的暗涌,男人缓缓伸出那只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掐住她柔软的腰,把人带进怀里。 用沙哑的声音,轻轻在她耳边道——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我美丽的祭品小姐。” 第27章 我准备好了,来吧 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走了过来,冲秦宴点点头,拿出一条红色的缎带蒙上她的眼。 失去视觉,其他感官变得异常敏感,那种陌生的极度缺乏安全感的瘙痒,将她一颗心脏啃噬得七七八八。 一只大手抓住她,夏舒抖了一下,条件反射想抽回手,下一秒,对方就不轻不重地在她掌心挠了一下。 夏舒立刻安静下来,慢慢拖着往前走。 队伍浩浩荡荡地前进,夏舒透过绸缎的缝隙看见地板的路,还有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 他在牵着她。 这一刻,夏舒突然没那么想下班了。 【明明是惊悚的设定,可为什么看着这一幕,我有一种拜堂成亲的感觉?】 【多谢上面那位姐妹,我现在已经不怕了。】 【自投罗网是我万万没想到的。现在是要全剧终了吗?节目组应该慌了吧,要拿什么剧情水时长?】 节目组的确慌了。 虽然和设定的大致剧情走向差不多,把人绑去“舞会”,让所有人看见真相。 但没想到夏舒会这么配合。 事出反常必有妖! 导演特意在场地设置了几台音响,以防她摆烂,在npc们做法的时候睡着。 众人向地下移动,镜头内出现一扇生锈的拱门,夏舒被包裹在一片漆黑中,眼前的红色绸缎变得异常鲜艳。 她感觉身体被带上一个高高的台阶,秦宴突然弯腰,手臂穿过膝窝将她一把抱起。 失重状态下,夏舒吓了一跳,漂亮纤细的胳膊缠在他的脖子上,随着他走动的动作,嘴唇轻轻擦过他搏动的大动脉,催生出蓬勃的欲望。 他弯腰将人放在祭台上。 室内光线暗了些,她精神有些涣散,触觉变得极度敏感。他粗糙的指腹蹭过她的小腿肚,布料服帖地落在她细腻水滑的肌肤,尾椎骨立刻涌上一阵酥酥的麻。 她瑟缩了一下,差点滑下地板,配合秦宴俯身的姿势,整个人就像是藏进了他的怀里。 黑色和红色强烈的视觉冲击,再配合她微微扬起的头,弹幕嗷嗷叫着:亲她!把她亲晕! “你要做什么?” “你猜。” “我不是你的祭品吗?” 闻着男人熟悉的香味,她软软地发问:“献祭?你是祭司吗?你打算把我献给谁?” 女人坐在祭台上,腿部线条流畅,目光往上停驻在被束着的腰臀弧度上,挺翘又柔软,让他不禁想象掐着那把腰,抒发难以言说的所有黑暗想象。 下一瞬,男人将晦暗不明的目光扯开,手指一动,夏舒眼前的红色绸缎落下。对上那双清澈干净的眼睛,他狼狈地退后一步。 光线刺入,夏舒有些茫然。 祭台比其他位置高出一节,夏舒往男人的视线看去,底下是一片黑压压的人群,他们无一例外都披着黑袍,戴着白色面具。 作为祭司的男人低着头,装模作样地摁住她的肩,让她平躺下来。 诡异的音乐,搭配着骇人的氛围,一般人可能早就吓得腿软了。 但夏舒很精神,她单手扯过男人的黑袍给自己漂亮的大腿盖上,安详地把两手往两侧一摊,嘟嘴:“我准备好了,来吧。” 衣服被扯歪了的秦宴:“……” 本来还有点肃穆的氛围,被女人随手一扯,粉碎了个彻底。 【哈哈哈哈真的是,到底献祭谁啊。夏夏对老公耍流氓,堂堂正正!】 【夏夏临危不惧,不愧是你!】 【我刚才还以为,我看到了正道的侠士对上了合欢宫的妖女。什么祭司、祭品,都不如这个妖女设定带感,好吗!夏夏,给我冲!睡他!】 导演已经开始叹气了。 镜头内,夏舒不但不害怕,甚至还很兴奋。 如果不是他故意不给特写,夏舒眼睛里那“快来啊,快来糟蹋我啊”的想法已经快要溢出屏幕了。 不过导演并不气馁,催促编剧:“那边准备好了吗?快点安排。” “上了!” 秦宴扯回衣角,把老婆的裙子拉好,转身下了祭台。 夏舒等了半天没反应,睁开一只眼偷瞄,眼前多了一张白色微笑面具,带着可怖的小胡子,与她对视,歪头一笑。 他的声音带着爽朗的少年音,听着一点也不像反派。 “这么多年,都是我主导的祭祀。” 微笑人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看着她一身的打扮,满意地收手,戴着白手套的手在胸前比了个手势:“你是最完美的祭品。” 夏舒一撩头发:“算你有眼光。” 不过。 他刚才是不是摸她头发了? 夏舒嘴巴一扁! 老公,这里有变态摸我头发! 她的目光往他身后越过,停在秦宴身上,委屈巴巴地告状。 如果不是有镜头的阻碍,这小女人肯定已经冲到他怀里打滚了。 “我才是祭司。”微笑人提醒她,“你要求饶的话,应该看着我才对。” 求饶? 不存在的。 夏舒无比坚定,和老公统一阵营,是好妻子的基本准则。 “我的确有事要求你。”她看着微笑人似乎愉快地笑出了声,“不过不是求饶。” “什么?” 夏舒手指往秦宴的方向一戳:“我点名要他做法。” 微笑人:“……” 做法? 谁告诉你祭祀就得做法的! 而且,你当这里是什么不良场所吗? 还带点人的? “他不是祭司。” 对方也有点脾气,“而且我们这里也不是什么牛郎店,都能让你点的!” 夏舒幽幽道:“也是。” “如果你们这是牛郎店,那他就是我倾家荡产都点不起的头牌。” 微笑人:“……” 秦宴是头牌,那他是什么? “同学,我劝你躺好,不然伤到脸蛋可就不漂亮了。” 不等夏舒说话,他飞快往后撤了两步。紧接着,在祭台的周围绽放出橙红色的火焰,将她包裹住。 火焰不烫,但视觉效果强。再加上底下还有几百个黑衣人围着你重复奇怪的咒语,就算不害怕,场面也挺让人震撼。 整个场面持续了三分钟。 火焰熄灭。 微笑人上前要把夏舒抱下来,她顿时像受了惊的猫一样弹开,“干嘛?男女授受不亲,知道不啦。” “……”微笑人收回手,他指向边上的升降台:“那你自己爬上去。” 夏舒看了眼那个升降台。 夏舒顺着节目组搭的梯子往上爬,才刚到位置上,台子猛地发出震动开始缓慢下降。 等夏舒消失在众人视线,却一直没有淘汰的音效出现。 众人开始猜测,难道被抓住并非任务失败? 【该不会是有什么刺激的事情要发生吧?我记得官方有剧透过,这次会有追逐战。这人都被抓了,要追谁哦?】 【你们看到没,有些嘉宾也混在里面跟npc一起念咒诶。这是不是代表他们黑化成功了?】 【好像是的。我从刚才开始,就没看到上官和崔圣澈听话地去舞会。他们选身份牌是否黑化的时候,一致都选择了否。】 【崔圣澈可能是为了报恩吧,毕竟夏舒赏过他一口饭。】 本来被当成祭品献祭,是该被淘汰的。 但问题是,导演组找不到本应该被淘汰的人了。 “导演!夏舒不见了!” “她身上没装跟踪摄像?” “她下午待在房间里睡觉,我们以为她会摆烂到底,就没装。”编剧擦了擦额头的汗,“那边设置的机关藏不了人。” 而且,那么大一活人,说没就没,这可能吗! 导演盯着显示屏内的情况,打算先不管她:“嘉宾们都做出选择了吗?” “柯栎要选择黑化吗?” 编剧猛点头。 这个游戏并不在乎以什么样的方式获胜。 反正最后,胜者只会有一个人。 节目组有的是办法让人自相残杀。 所以这个节目的宗旨只有一条:谁也不能信! 结盟都是暂时的,对方随时可以背刺。 导演看了眼手表的时间:“直接发布任务吧。” 空旷的祭祀场地内。 冰冷的电子音响起:“请积极猎杀没有信仰的异教徒。” “他们分别是——” “夏舒,上官箩浅,崔圣澈。” “请在黎明前,把他们消灭。” 节目组给剩余嘉宾一人分发了一把巴掌大的水枪。 里面灌满了洗不掉的颜料。 追捕者要将颜料打在“异教徒”头,或者心脏处,即可猎杀成功。 最后按照猎杀的人头,分发决斗的武器等级。 柯栎晃了晃手里的颜料,不多。 也就是说,节目组给他们每个人追捕猎物的机会有限。 只要对方耗尽了他们的弹药,并在拉锯战里找到安全屋,她们就赢了。 他扭头和身边的妹子商量:“如果要逃,肯定不会去寝室。我们可以守株待兔。” 妹子是个女团成员,刚出道,没上过几个综艺,也没什么主见。 跟着柯栎是因为她拿着邀请函过来的时候,恰好撞见。 “可万一夏老师不来呢?” 两天下来,她也看出夏舒喜欢摆烂了。 万一人家就是反侦察,直接躺宿舍睡觉,他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外面乱晃,不就显得很蠢吗? 柯栎斜眼看她:“她有任务。” “我们只需要去广播室逮她就可以。” 这本来是柯栎的卧底任务。 但节目组为了刺激夏舒努力工作,直接给了其他卧底可以转换身份牌的机会。 也就是说,除了夏舒不能和秦宴统一阵营。 其他人都可以。 另一边,被崔圣澈救了的夏舒,气得要骂街了。 想必当年白娘子就是这样记恨法海的。 真的是太坏了! “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扮成工作人员,根本没人会注意到我们。” 而且他们还偷偷看了道具,混在道具组跟npc们聊天,提前发现被猎杀的秘密。 上官箩浅把偷来的工作人员的黑t黑裤以及黑色棒球帽,交给她。 等夏舒换完衣服,三人混进道具组,找了个安静的角落默默嗑瓜子。 干磕瓜子也无聊,他们就往人多的地方凑,边磕边听八卦。 “要我说,这次的嘉宾也太离谱了。现在3v7,胜算不大啊。” “不一定。你忘了,上次那个影帝以一敌百啊。只要他们找到安全屋,熬到天亮,就可以了。而且,就算没找到安全屋,还可以耗尽他们手里的染料。导演说了,打到心脏和头才算淘汰。” “安全屋哪有那么好找?这次安全屋只有一个。但重点是,三个嘉宾都失踪了,连节目组都找不到他们。想用做游戏的办法给他们提示都不行。现在啊,导演都急疯了,正让所有人去找呢。” “是啊。不过讲真,这次设计的环节地狱级难度,他们怎么可能想到,安全屋是广播室那栋楼的天台呢?我觉得还是把燃料消耗光比较靠谱。” “啊,也是。” 两人唧唧歪歪又讲了不少,甚至还提到柯栎。 “他会换掉卧底牌我是没想到的。” 那人接着八卦:“他上节目最爱出风头。本来都联系导演组给他多几个镜头了,结果现在他又自己换掉了。” “本来夏舒她们失踪,摄像师就多了三个。要是这时候他还保留卧底牌,那三个摄影师不都得跟着他!一个人占三个直播间,爽歪歪啊。” 三个人默默在背后嗑瓜子,把游戏的规则听了一个遍。 “你们几个,愣着干嘛呢!去找人啊!” 导演组助理过来看了一圈,抓到在摸鱼的几人,催促:“快点。吃吃吃,谁允许你们带零食进组的?” 他机关枪一样,噼噼啪啪说了一通:“……等等。” “你们仨站住!” 三人站住。 “工作牌呢?” 三人低着头,不敢吭声。 还是夏舒捏着嗓子说了一句:“刚才搬道具的时候落在场地了,我们现在去拿。” “哦,”助理点点头,“快点。顺便看看夏老师他们有没有在。” 三人点头,自觉排队往门口跑。 “你们道具组怎么回事?一点纪律都没有。”助理抱怨。 等三人消失在门口,唠嗑的两人还没转过弯,一脸懵逼:“哥,那三个人不是我们组的啊。” 他们进来的时候,这三人就在这了。 “什么?” “他们不是你派来的人吗?” “我的人什么时候……” 助理一拍脑袋,大叫,“拦住他们……啊不是!追上他们!这三个人是嘉宾!” 第28章 走反派的路让他无路可走 广播室天台。 “姐,我们躲在这,什么都不做,真的可以?” “谁说我们什么都不做。” 她指了指天台下方多出来的一层平台:“我们从这进广播室。” “……姐,你前身是特种部队退役的吗?” 虽然看着不是特别高,但这距离跳下去,脚筋也得疼好一会。 “谁说我要下去了?”她笑眯眯看着边上的人,“上官可以。” 上官箩浅点头,把从休息室带来的运动外套给夏舒披上,顺便还贴心地拉上拉链,“夜里凉,别感冒了。” 崔圣澈本来不冷的,看到她们俩的互动,默默搓了一下自己赤裸的胳膊:“姐,我也冷。” 上官箩浅看了他一眼,吐出两个字:“忍着。” 崔圣澈:“……” 驰名双标。 上官箩浅给人把衣服拉好,顺着边上的水管往下爬,姿势比蜘蛛侠还标准。 “她以前真的没练过?” “我也不知道。” 签艺人的时候只知道她很能打,不知道她又能偷又能爬,如果上官箩浅会飞的话,她应该就可以直接躺赢了吧。 “我手里的号码,还不够我们做任务。” 夏舒仰头看了眼天上的星空,一颗星星都没有。 真丑。 她走到台阶边盘腿坐下,看那群人在校园里到处找。 崔圣澈问:“你有没有推测出来的同伙?” “没有。不过,他们一定会主动找过来的。” “你怎么知道?” “因为……” 夏舒在漆黑相机的边上晃了晃手臂:“导演组现在已经发现我们了。” 果然,相机检测到夏舒的动作,跟着摇了摇头。 还挺萌。 “走吧。” “这里是安全屋,他们不能进来。”崔圣澈不想冒险,“我们只需要在这里待到黎明,明天再去传消息就稳赢了。” “如果我是叛徒,我一定不会留下那串号码。” 夏舒微微一笑,“今晚是叛徒跟我谈判的最后机会。” 崔圣澈看着夏舒的笑,浑身起鸡皮疙瘩。 “你要是害怕,可以呆在这。我忙完就回来。”夏舒故意这么说。 “但我不知道节目组会不会在天台上搞什么心梗挑战。” 夏舒知道这些综艺的套路。 说是安全屋,但一定会在这个空间里整活。 一边让嘉宾呆不下去,一边又强迫你只能呆在这“安全”的空间。 不等夏舒的话说完,从楼底下缓缓飞起一个巨大的气球,上面用荧光笔画着一个微笑人的笑脸。 冰冷的机械音一字一句道:“发现入侵者,发现入侵者。重复,发现入侵者。” 突然。十架无人机从楼底下升起,自带的枪口瞄准天台上的两人。 “瞳孔验证失败。” “瞳孔验证失败。” “哔——” “已启动一级进攻程序。” 崔圣澈:? 这哪来的高科技? 夏舒转身就跑。 崔圣澈赶紧爬起来跟上:“姐,带带我!我跟你一起去。” 他们身后,无人机的枪口发射出冰凉黏腻的液体,风一吹,比强薄荷味的曼妥思还上头。 崔圣澈跑在后面,被无人机射了腚,风吹屁屁凉。 凉得他嗷呜嗷呜乱叫。 好不容易和夏舒躲到室内,崔圣澈脸都绿了。 他现在夹着腿,在颤抖。 看上去,像个失足的清纯男大学生。 “这什么啊!清凉油吗?节目组是魔鬼吧!” 另一头。 导演组一找到人,立马让摄影师跟过去。 看到上官箩浅爬墙进去,一个个都傻了。 这人还会跑酷的? 早知道就把窗户锁了! 谁能想到,有嘉宾会在五层楼高的地方飞来飞去啊! 一起看傻的不仅有节目组,还有观众们。 【姐姐我爱你,姐姐我可以!啊啊啊啊——】 【上官箩浅?这不是前段时间改编的小黄漫公开的新人主演吗?难怪把那位有后台的刷下去了,导演有眼光。】 【这节目我追了两天,现在才发现上官这个宝藏!姐姐你快开微博,我粉你!】 【现在才发现姐姐好美,我之前完全没注意到她的魅力,我瞎了吗?】 画面内。 上官箩浅一身黑衣黑裤在墙上飞檐走壁,身手矫健地就像是一只蝙蝠,准确避开黑暗里的所有障碍物,精准潜入广播室。 导演怒了:“到底是谁没锁窗户啊!” 负责人看着屏幕傻眼了:“我们也没想到她会飞檐走壁啊。” 粉丝们已经顾不上怀疑这是不是节目组安排的剧本了,这不比勾心斗角好看?简直就是妥妥的动作片大戏啊! 还是不加特效的那种。 于导在场外也看到了直播,默默上号,在官方微博那条视频节选上点了个赞。 瞬间粉丝们涌入直播间,想看看小姐姐英勇智斗节目组的名场面,结果就看到,她跟夏舒,崔圣澈三个人,蹲在广播室外面的走廊上,像街溜子一样,就差点根烟。 崔圣澈问夏舒:“姐,还要吗?” “嗯,再来点。” 夏舒嗑得口干,扭头指挥上官箩浅:“小浅,帮我去贩卖机那买瓶可乐。” 夏舒从兜里掏出一张十元大钞,交给上官箩浅。 旁边,崔圣澈举手:“我也要。” 上官箩浅没搭理他,转身从逃生通道离开。 “切,狗腿。” 节目组并没有给过嘉宾们钱。 夏舒的钱是从秦宴那里顺过来的。 他们跑了一晚上,体力不说跟不跟得上,肚子早就空了。 几粒瓜子根本不能满足。 崔圣澈哼了一声,眼巴巴地凑到夏舒身边:“姐,你饿不饿,我去帮你偷根火腿?” 【哈哈哈哈前一秒:狗腿,下一秒:真香。】 【打脸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所以他们蹲在这唠嗑,其他人都在满世界找?这也太离谱了吧。】 【不不不,楼上的姐妹你误会了,他们只是中场休息。】 “我不想吃香肠。” 夏舒砸砸嘴,“给我弄碗泡面吧。” 导演组:“……” 逃命的时候吃泡面?真有你的。 “哦,要口味重的。” 重口的才香。 崔圣澈也真敢:“姐,红烧牛肉的可以吗?我怕辣旋风吃了要窜稀。” “可以。” 等上官箩浅把可乐买回来,崔圣澈不见了。 “他人呢?” “你说谁?” “傻大个。” “……哦。”夏舒接过易拉罐,仰头灌了一口,“他去买泡面了。” 上官箩浅:“……” 她环顾四周,“刚才我回来的时候看见黑袍队了。” 她也不知道该给对方起个什么名字,干脆用黑袍指代,“导演组应该已经准备向他们暴露我们的位置了。” 猫鼠游戏,如果猫跟老鼠始终不碰面,那还有什么看头。 夏舒不想赢,想下班。 但潜伏在工作人员堆里,她得知,现在被淘汰,大概率是要以消极怠工接受惩罚的。 那还是赢比较好。 上官箩浅有些担心:“那些人从四面八方包抄过来,我怕崔圣澈回来遇上那群人。” 泡面的味道那么大,稍微离近一点就会发现。 “崔圣澈不是走大路去的。”夏舒捏了捏易拉罐,发出刺耳的变形声。 上官箩浅:? 难道傻大个也会飞? 上官箩浅回想他刚才下巴都快掉下来的样子,顿时把这个念头压了回去。 “我让他走了捷径。” “捷径?” 夏舒:“因为怕大道上人多,我让他走实验室过去的。” “实验室那条路没人。”她补充道。 的确没有人。 没有活人。 这个片区的实验室,紧挨着医学院的停尸房。 里面是各种标本和大体老师。 【哈哈哈哈小崔就是被骗过去的吧。】 【我记得那边只有一台年久失修的电梯,是运送尸体到解剖室的。那个灯经常一闪一闪的。】 【npc们不过去是因为觉得那里的空气总是浮着不寻常的冷。而且消毒水的味道也重,一般嘉宾是不会走那条路的。】 夏舒根本没觉得有什么。 她白天去食堂的路上,观察过那条路。 除了黑了点,人少了点,基本没什么问题。 如果不是那边温度太低,其实她一直在考虑躲过去。 节目组再怎么过分,也不可能把活人藏进停尸房,就为了吓她们吧? 就算节目组想得到,也没几个npc敢真的和尸体躺在一起。 “里面福尔马林的气味应该可以掩盖住泡面的味道吧?”夏舒砸砸嘴。 上官箩浅:“……” 她看向走廊尽头多出来的两道身影:“有人来了。” 柯栎盯着等在门口的两人,表情很急迫:“夏舒,你们还好吧?” 夏舒和上官箩浅交换了眼神。 这人不是搞音乐的吗?怎么还带演戏的。 “我们很好。”夏舒晃了晃手里的可乐,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瓜子嗑起来,“刚吃饱喝足。” 柯栎看她手里的可乐还有瓜子,心脏扑通狂跳。 从进入这场游戏开始,她就像是处在中心一样的角色,明明一点也不想要镜头,偏偏镜头和观众都追着她跑。 后来还莫名其妙成了祭品,让所有人的目光再次停留在这不思进取的废物身上。 直到她主动送上门落网,柯栎乐了。 以这种方式退出竞争真可惜。 他其实是打算狠狠踩着夏舒的人气,出圈。 可这人不仅运气好,身边舔狗也多。 在他以为这个碍眼的家伙即将被淘汰时,她又像条滑不溜秋的鱼,从网里逃了。 反倒是他们这群人,跟无头苍蝇似的到处找人,她却悠哉悠哉地躲在这吃零食!看热闹! 而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紧追她一个! 这狗屎运也太好了吧! 柯栎的眼睛里闪过一抹阴毒。 现在,该轮到他来亲手终结这份好运了! 他才是这场游戏的主角! 柯栎的嘴角弯起一抹弧度,正要给夏舒下套,手已经摸到了水枪,突然被站在边上一言不发的上官箩浅一个箭步上去压倒在地。 那姿势标准的,就跟现场逮捕不法分子如出一辙! “夏舒!你们想干嘛!”柯栎扭头冲跟他一起过来的女孩叫道,“你愣着干嘛,快来救我啊。” 跟着他一起的女孩老早就躲一边不吭声了,震惊地看着他们。 她这小胳膊小腿的,上去会被上官箩浅拧成麻花吧? 而且,她有偶像包袱。 看柯栎这样毫无形象地被摁在地上,扭动,五官丑的离谱,把孩子脸都吓白了。 她嗷嗷叫着,甚至还主动把水枪交给夏舒:“姐,都在这了。没了。” 夏舒像个土匪头子似的,把枪往柯栎太阳穴一顶,很欠揍地说:“把你手里的号码报上来。” “什么号码?我不知道。” 这是柯栎跟夏舒谈判甚至保命的筹码,他才不会蠢到说出去。 夏舒大手一挥:“给我搜!” 怎么还带搜身的?玩这么大! 柯栎脸色微变,他没想到夏舒不仅喜欢摆烂,还无视节目规则! “你干什么!你怎么可以直接……嗯?” 他的声音卡顿了一下,然后脸色铁青地住嘴了。 上官箩浅压根久没动他一件衣服,抽掉他藏在掌心的迷你水枪,抬头向夏舒报了四个数字。 “你怎么……知道?”柯栎惊了。 “刚才去买饮料的时候,你拿着纸条嘚瑟的时候被我看见了。” 她甚至还很大方地给柯栎补了一刀:“你下次要收买人心的时候记得低调一点。” 柯栎:“……” 什么叫拿着纸条嘚瑟? 他明明是在拉帮结派,招兵买马! 还有。 他已经很低调了好吗! 柯栎不服气地瞪她,夏舒叹了一口气,摸出口袋里的纸条:“是这个吧?其实你的确应该低调点的。早上吃饭的时候,你取符纸掉出来了,我不小心看到了。” 这张纸有点特别,在页面的边角处印着奇怪的字母s。 夏舒也有,就留意了一下。 没想到,两人配合他演了一下,诈了一波,他直接承认了。 这下好了。 搜身都免了。 夏舒直接进了上官箩浅打开的广播室,找到电话,拨通节目组留下的电话号码。 等崔圣澈回来,夏舒已经弄明白了这所学校发生的意外。 不过还有一点令她非常在意。 夏舒的手停在广播室会长的记录手册上,盯着看了一分钟,都没移开。 崔圣澈把面拿过去,“姐,面要烂了,快吃吧。” 这可是他生死时速护送回来的泡面! 高低也要吃一口吧。 “有点奇怪。” 夏舒拉开抽屉,取出一张学生证,上面印着一个男孩的名字和照片。 与记录手册上的资料一致。 “你在看什么?” 上官箩浅察觉到不对劲,低头接过她手里的文件,“秦宴不是会长?” 崔圣澈一激灵,吓得咬到了自己的舌头,疼的龇牙咧嘴的。 “所以。” “真正的会长,是谁?” “这个学校到底怎么了?” 第29章 这猎物,真猛 “这很难懂吗?学校的会长不是秦宴。” 夏舒:“真正的会长可能从入学开始,就被人掉包了。” 崔圣澈听入迷了,捧着瓜子磕了一下,在寂静的环境里发出刺耳的咔嚓声,被站在边上的上官箩浅瞪了一眼,默默把瓜子收回兜里。 “我被当成祭品献祭给不存在的神明,是因为这里的校长的迷信长生不老的偏方,他用年轻貌美的学员做药引,放血,做药品,然后用他们的血沐浴。坚信这么做,会有长生的效果。” 不过是出于自身对衰老的恐惧,便随意草菅人命。 她在柜子里发现了很多失踪学生的档案,他们无一例外,外貌都很出挑。 像教会一样的祭祀活动,又搞什么长生…… 这不是邪那个啥? 这些失踪档案,无一例外,都被人整理地很干净,也很全面。 对失踪者,需要做到这种地步? 他不可能不知道他们的去处。 但留下这么多线索,又是想做什么? 之前她一直没搞懂,秦宴在这里面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助纣为虐的帮凶?还是人间清醒的救赎者? 会长这个位子能做的事很有限,但也不算少。 现在,她突然有点头绪了。 三人沉默。 突然。 走廊发出一声响动,像是什么东西撞击墙面发出的闷响。 全校广播突然报了一个嘉宾的名字,三遍。 “淘汰,淘汰,淘汰——” 应该是有人动手了。 看来那个阵营里也不全是没有身份的人啊。 “第三方的人,暴露了。”夏舒红唇微微翘起。 大概率,有三个阵营在互相厮杀。 果然。 这个游戏里,谁都不可以相信。 “怎么了,怎么了?” 崔圣澈第一个从地上蹦起来,挺起胸脯翻着白眼,不顾形象地往夏舒身后躲:“姐!别怕!我保护你。” 弹幕疯狂飘过一堆“哈哈哈哈哈”的字幕。 【保护人的话……不是应该站前面吗?】 【哥哥,你的面条腿可以捋直了在说话吗?(请你好好用脸,谢谢)】 【小崔,做你的小娇妻吧,我对你已经没有期待了。】 【输出全靠吼,抱团全靠躲。小崔啊,用你无敌的腹肌想想办法吧?啊?】 【楼上的我要笑死,无敌的腹肌哈哈哈——】 黑色马尾在屏幕前闪过,上官箩浅迅速从夏舒口袋里拔出水枪,姿势标准地用双手对准门口。 夏舒慢条斯理地把文件放回去,淡定地就像什么都没听见。 两人和一惊一乍的崔圣澈形成鲜明对比。 “姐,你都不害怕的吗?这里可不是安全屋啊。” “怕啊。” 夏舒嗦掉最后一口面,“我都快怕死了。” 崔圣澈:“……” 如果你不那么大口地喝汤,还“哈”地回味了一口,也许我会信你。 “水枪可以淘汰人,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淘汰其他嘉宾完成反杀?” 她冷静地分析:“如果我们不能反杀,规则应该会明说吧。但水枪在这个世界应该就相当于是武器?我们杀掉他们,应该也是很正常的吧。” 上官箩浅慢慢移动到门边,拉开门,露出早已被五花大绑还收缴了武器的柯栎:“试一下就知道了。” 和柯栎一起的女孩静静坐在一边,“上官姐,我是不是可以先走了?” 她的造型师给她搭配的衣服实在不是很保暖,吹的她嘴唇都紫了。 现在听到猎杀队伍可以被淘汰,现在她恨不得去找个同僚把自己击毙,好下班回去睡觉。 上官看了眼夏舒。 “可以。” 夏舒问她:“你是想先领盒饭吗?” “嗯。” 她主动露出心脏的位置:“往这打。” 【夏舒这是什么运气啊哈哈哈,居然有人主动往上送人头。按理说,她这个牌,就是最差的身份。面对另外两队,没有武器,只能东躲西藏才对。】 【夏姐牛逼!】 【快开枪啊,我想看看这个身份牌如果抢了水枪是不是也能反杀。】 【就没人说一下,被淘汰的那位嘉宾是怎么回事吗?我好奇死了。】 【我知道我知道。那位就是被同伴给“误杀”了。不过夏夏在劣势的情况里还能发现水枪是反杀武器,以及这里有不止2方阵营的人,真的牛逼。】 【信夏姐!得永生!】 上官箩浅说了一句:“抱歉。” 小姑娘甜甜一笑:“没事,我自愿的。” 说着,还主动往上官箩浅的方向走了一步。 biu—— 颜料在空中画出一道弧线,击中女孩的衣领,染红心脏位置。 “淘汰——” 电子广播不出意外地响起。 水枪果然是武器啊。 那这样的话。 谁是猎物就不好说了。 夏舒笑眯眯地摆弄手里的水枪:“真有意思。” “还有一个呢。” 夏舒现在就像一个邪恶的反派。 笑起来一点也不甜,反而透着一种邪气的媚。 【夏姐雄起啊!给我杀!我爱看!】 【真的有人拿到猎物牌还会想着用规则bug来反杀的,恐怕只有夏姐一个了吧?】 【就冲她这钻空子的能力,我不得不服!】 短短两天,夏舒就靠着她这身独特的气质,有了一批颜粉。 她把目光挪到柯栎身上:“心脏还是脑袋,你二选一吧。” 听到这话,上官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拿着水枪指向柯栎。 柯栎被上官一指,吓得脸都白了。 “不,不可以!你们不可以杀我!” 他还有镜头! 节目才录到一半,他可不能出局。 “你们收缴了我的武器,也拿走了号码成功获得救援,我对你们来说,已经没有威胁了。” 的确是没有了。 “可是。” 夏舒换了个说法:“你是叛徒。武器和号码都是我们从你身上抢的,你凭什么跟我们谈判?” 你配吗? 柯栎脸大,以为自己这么说,夏舒碍于镜头会给他个面子,没想到对方直接捏着水枪就要开。 柯栎吓了一跳,咬牙从地上爬起来往外跑。 他可不想就这么窝囊地被人打死! 结果刚跑出两步,就因为左脚拌右脚,一个打滑,脑袋磕到墙壁,晕了过去。 还在研究水枪怎么开的夏舒:? “柯栎,淘汰——” “柯栎,淘汰——” “柯栎,淘汰——” 这声音响彻云霄,可惜主人公额头红得发紫,愣是半个字都没有听到。 【哈哈哈真的是史无前例的淘汰啊。】 【我本来还期待一场精彩的交手,就这?就这!电视台你给我退钱!这付费频道不看也罢!】 【真的是无语了,为了不想被淘汰才这么干的吗?太窝囊了吧!】 柯栎的粉丝们还想帮着洗白,但无奈嘲讽的人太多,甚至还有人做了鬼畜的视频,发到网上引来更大的流量,哈哈哈哈的笑声让她们连反驳都显得无力。 粉丝生气,对方只会回“哈哈哈哈”,这样显得认真解释的人像个傻逼。 于是,越来越多粉丝干脆直接躺平任嘲。 加上柯栎本人一直没有清醒的迹象,他的公关团队也不好操作,经纪人火急火燎地赶到现场接人,因为前一天晚上柯栎忙着展示他的“聪明才智”几乎一夜没睡,这一晕过去,怎么打都打不醒。 等他醒过来,看到高转发量的,全是他撞墙晕过去的视频,羞愤到高血压,直接又晕了过去! 始作俑者夏舒没想那么多,看到人晕过去,也没缺德到再去补一枪,确认死亡。 她默默收起水枪,然后对过来把人拖下去的npc们行了个注目礼。 “我们现在要去哪?” 崔圣澈追上去问:“要不要去安全屋躲一阵,等他们窝里斗,最后我们再出来收割一波?” 这的确是最好的办法。 但不是最保险的。 因为现在他们只知道坚持到黎明,但并没得到消息,第三方在黎明后,不能宰了她们。 而且她接到了新任务。 “那边要我们在黎明以后,跑到校门口。” “说会有人在那边接应。” 也就是说,从安全屋到校门口的距离,可能是一场非常刺激的大逃杀。 杀红了眼的敌人,对上她们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菜鸡。 这不就是过街老鼠的待遇? “那我们现在赶紧躲起来啊。” 反正只需要在救援队来之前,赶到校门口就好了。 “安全屋不是绝对的安全。你想回去被节目组准备的各种惩罚游戏吊打,你试试。” 所谓的安全屋就是个幌子。 试想,他们三个被追的筋疲力尽,找到安全屋后,躲进去正放松了身心要休息,结果却被节目组的惩罚游戏撵着跑—— 想想都刺激。 就她们刚才被当成猴耍的样子,谁回去谁就是傻子。 夏舒伸了个懒腰:“我想睡觉。” 崔圣澈:“……那你想去哪睡?” 她看了眼不远处的方向:“秦宴的宿舍。” 崔圣澈:“……” 上官箩浅:“……” 如果再被抓一次,你可没有三顾茅庐的机会了。 会直接没命的! 崔圣澈捏住她的肩膀:“姐!别啊,你怕不是有毛病?那是多倾国倾城的貌,值得你冒着被宰了的风险,也要上?” 夏舒其实也不完全是为了和秦宴约会。 “我有东西要去确认一下。” 夏舒跟两人约定,在西边的教学楼等她。 说完,她就走了。 “为什么是那边?” 崔圣澈问:“我刚从那边回来,的确是没遇到人。但有可能是他们动作慢,还没搜到。” “他们不会去那边的。” 上官箩浅收好水枪,抬脚离开,只给他留了个酷炫的后脑勺。 “为什么?” “因为那边人多。” “人多?没有啊。一个人都没有。” 崔圣澈鄙夷:“真的。而且,人多,夏姐也不会叫我们躲过去。” 上官箩浅幽幽道:“我没说是活人。” “啊?” “停尸房。” 上官箩浅的声音凉凉的:“换做是你,半夜两点,你敢去吗?” 崔圣澈:“……” 结伴的话,考虑一下。 “也许,追我们的人里有医学生?” “嗯。”上官箩浅同意了这个说法,“的确可能有。” “所以我们最好是躲在有大体老师的屋子比较保险。” 就算有医学生,也可以筛掉一部分胆子小的。 崔圣澈:“……” 呸。 他就不该多这个嘴! 【好心疼小崔,他为什么要给自己挖坑。】 【上官姐姐真的一点都不怕,就像仙女一样。跟这样的姐姐在一起好有安全感啊。】 【希望这群嘉宾给力点,能不能搜一下西区?节目组!你们干什么吃的!对手强成这样,你让这些猎手他们怎么玩?】 观众们嗷嗷着要加大难度。 节目组这边也看不下去了,主动给游戏获胜的嘉宾们,透露了三人的范围。 节目组给嘉宾们看了五秒锁定目标的镜头。 秦宴选了夏舒。 当镜头拍到小家伙正窝在他宿舍里睡觉的时候,男人沉寂多年的心跳猛然加速,狂跳不止! 她当真不怕他? 秦宴嘴角微弯。 真是要疯了。 …… 夏舒抱着被子睡的迷迷糊糊,隐约察觉有人进来了,她闭着眼摸到水枪,嘴里还念叨着非常反派的词:“不许动!我在高的地方,你要打我比较难。我劝你放下屠刀,我已经瞄准了你的太阳穴。” “你舍得爆我的头?” 这清冷的声音…… “会长!” 夏舒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是你吗?” “你终于回来了!” 夏舒把水枪往边上一扔,伸手要抱抱:“我好冷啊,你上来。”给我暖床。 怕这后半句话说出来要被封,夏舒坐在床边,兴奋地拍了拍空位。 热情地就像一只在家等久了的小奶猫,冲着刚回家的主人喵喵叫,“快点!” 秦宴没上去,主动伸手,把人抱下来。 夏舒:? 【哈哈哈哈被当场捕获!】 【失策失策。我看夏舒这回是要折在反派手里了。】 【你们都看懂剧情了吗?确定秦宴是反派吗?】 【我看这对夫妻压根就不想赢啊!隔壁直播间已经打起来了,这边还在谈恋爱?】 【我已经把这档综艺当恋综追了,你们勿cue,谢谢!我要看甜甜的恋爱!】 秦宴把人放在跟前,眼神温柔。 夏舒就喜欢他看着她的眼神。 很有故事感,而且,很深情。 每次被凝望,都像被爱人抚摸一般温暖。 男人将她捏着水枪的手,移到胸口:“来吧,我给你机会。” “只有一次。” “杀了我。” 在镜头看不见的地方,男人低头亲了亲她的脖子,用力嗅着她颈项的味道: “错过这次机会,我不会再放过你。” 第30章 越压抑,越兴奋 “我只有一个问题。” 夏舒看着枪口顶着的位置,那手感她很喜欢,“你在这扮演的是帮凶还是救助者?” 如果是帮凶的话,那些资料未免也太全面了,像是在给自己搜集罪证,好在犯罪事实暴露之后,判得久一点。 可要是救赎者,为什么他不揭露这场犯罪? “我的身份很重要吗?”秦宴的声音一如既往凉凉的,“你只需要淘汰我,你就赢了。” 他已经告诉她,这是获胜的方法。 可小狐狸没应。 她只关心他为什么要帮她。 这是在游戏里。 他们可不是什么白首不相离的夫妻。 “为什么?” 秦宴没说话。 他握着夏舒的手,想去扣扳机,被她推了一下肩膀,整个人摔进身后的衣柜里。 摄像头只照到夏舒的侧脸,看不清秦宴在里面的状况。 观众们沸腾了,叫嚣着让导演们切换镜头视角。 导演:“不行!给我黑屏!快!” 万一直播了一些不该直播的,他们绝对会被秦宴打击报复的! 夏舒管不着这些,她把水枪丢开,探进衣柜半个身子,一手掐住秦宴的腰,一手抬起他的下巴:“嘿嘿。怎么样?刺激不?我早想这么干了。” “别闹。” 他的声音很低,“让我出去。” 男人跌坐在衣柜里,微微垂眸,衣领没扣好露出可以养鱼的锁骨。他一手摁住腰上的爪子,身上散发的禁欲气息勾着夏舒的魂。 怎么能这么好看? 夏舒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她微微俯下身,去蹭他:“你说啊?你到底做了什么?别拿开枪威胁我。” “你知道的。” 夏舒的声音在夜色中黏糊糊的:“我可舍不得打死你。” 这么帅。 当然要绑回去看一辈子啦! 秦宴别扭地躲开夏舒的进攻,整个人都快跟衣柜黏在一起了,简直退无可退。 可夏舒就像是故意挑衅他的底线,一而再再而三地往前凑,然后吧唧一下,偏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秦宴的表情还有点僵硬,被亲了一口感觉浑身的血都快凝固了一样。 大脑兴奋地嗡嗡作响。 “等下,摄像头……” “我知道,先亲一下,我忍不住了。” 夏舒捧起他侧脸,低头要往人红唇上亲,男人慌乱地抓住衣柜,闪躲,吻密密麻麻落在他脖颈,食髓知味一样用力吮了几下。 修长突起的指骨扒着衣柜,好看得不像话。又因发力和挣扎,显得涩情极了。 “别……” 男人受不住用手去推夏舒的脸,仰着头喘息的画面,落在夏舒眼里,这一幕简直涩爆了! 看着唐僧肉在眼前晃了好几天的夏舒,哪里肯就这样放过他,亲他亲得啧啧作响。 “别躲啊,你这样我很累的。躺好。” “……” 秦宴瞳孔有些不自然地放大,展臂用右手护住她的头,怕她动作太大撞到额头,但躲避的动作没有因为护着她而改变。 “你躲什么?”夏舒揪住他衣领,“你知不知道我的亲亲有多值钱?” 他身上清冷的香水味,似檀香,每次亲近都让夏舒有种亵渎神明的禁忌感。 喜欢。 喜欢死了! 秦宴伸手捏住夏舒的腮帮子,把人的脸往边上推:“你吃了什么?” 夏舒腮帮子都变形了,支支吾吾道:“泡面。” “红烧牛肉味的。” 秦宴:“闻出来了。” 气氛烘托到这,夏舒心理素质再强,也绝不可能亲得下去! 太煞风景了。 除了那晚,秦宴逼问她有没有和前未婚夫程颢睡过之外,她好像从没看过他失控。 这人就算是脱光了做爱,也还能保持这么淡定的模样吗? 应该是不能的吧。 她还真想看看神仙动情是什么样子。 那就再努努力吧! 夏舒不知死活地要继续撩惹他,可指尖才浅浅划过裤链,秦宴被烫了一下,声音带着沙哑,她看他睫毛颤动的反应有趣极了。 她闷笑,用很小声的气音问:“不让亲嘴,那我亲别的地方总可以吧?” 别的地方? “不如就……”她故意弹了一下手指,“这里?” 一指弹~ biong~ 秦宴清明丢了一半,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在脖子以下的隆起,他一把抓住她使坏的手,可对方早有防备,故意画着圈儿摩擦过布料,顺势摔进他怀里。 小小的衣柜塞进两个人,彻底消失在直播间。 他身上的香味更浓了一些,随着男人体温升高,这味道也变了一种调调,不似佛堂般冷清,多了一抹难以言说的甜腻。 “会长?你在里面吗?” 不合时宜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对方是这场游戏里的嘉宾。 他以为这个游戏最大的boss应该就是秦宴,于是主动转到这个房间。 “我……”在。 男人被强势地吻住。 夏舒近乎心焦地抱住老公的脖子,整个人压在他胸口,柔软的唇瓣撬开性感微凉的薄唇,光是贴上去的一瞬,身体已经忍不住打颤一样,用双腿去夹他的腰。 黑暗中没人察觉到,不染欲念的人会如何用漂亮的指骨,玩弄怀里又乖又软的小狐狸,他的手指在情欲达到顶峰时狠狠掐进那腰窝,食髓知味。 他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放纵的事。 上一次有印象,还是小妖精勾着他,承受他毫无节制的索取。 她故意藏着对他父母的恨,还有想要勾引他堕落的恶。用她漂亮迷人的皮囊,还有过于大胆的主动,不假思索接近他,戏弄他,看他吃瘪又不甘的模样。 他心如明镜。 明知是个大坑,还是不自觉被吸引,甚至会因为她订婚,对其他学弟微笑,而感到愤怒。 秦宴眉头紧锁,指尖微微用力,听到她喊疼,又更用力地把她拉进怀里。 鼻尖嗅着属于她的香味,流水线一样的香气,漂浮着丝丝缕缕的甜,是那种一闻到就能浮现她妖娆背影的香气,暗香破开他如冰一样的心房,扎进那处早已干涸龟裂的土壤。 她有点缺氧,鼻子哼唧一声,手像小猫的爪子,搭在他胸口,不轻不重地按了一下。 秦宴恍惚了一下,微微松开手臂的力量。 他的回应汹涌却不强硬,永远给小狐狸留有随时想要挣脱都能逃跑的余地。 两人的关系就像是躲在这衣柜里一样,见不得光。 一夜荒唐过后,他想负责,清醒后床上只剩他一个。小狐狸已经离开案发现场,清洗好自己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他用尽所有本事对抗父母,在夺权的过程中在脑海里模拟了无数遍,想把招惹了他又将他抛弃的渣女狠狠鞭挞。 可命运跟他开了个玩笑。 一场车祸,夏舒忘了所有事,还阴差阳错成了他的妻子。 既然逃不过妖女的诱惑,那就干脆一起堕落好了。 秦宴从小就是秦家的骄傲,长了张可以出道的脸,可偏偏又不是那种媚俗的好看,而是一种很极端的禁欲的帅,自带一种神秘感。 他不仅长相出众,家境优越,还是妥妥学霸优等生。只要认识秦宴这个人,对他的印象都只有两个字:完美。 可就是神仙一样的人,视线总是停留在一个叫夏舒的小妖精身上。 如果说,秦宴的人生底色是素雅的白,夏舒的人生底色就是张扬的红。 夏舒从小就长得漂亮,从小过着没爹疼没娘爱的生活,可她不在乎。 被父母赶出家门甚至不带着参加聚会的孩子,按理说会边缘化,也会活的更加自卑,可夏舒不会。 她总是把普通的校服穿的格格不入,仗着成绩好,总是在校规的底线上反复横跳。青春期的男孩子们对这个有扫把星之称的小狐狸,又爱又恨。 爱的是她的皮囊,恨的是她那风风火火的性格。 遇到不喜欢的,她会一点面子也不给地叫对方滚。 在所有的男人里,只有秦宴是那个例外。 她和秦宴第一次说话,就问他:“约吗?” 秦宴没有外露过情绪,但不知为什么,他看着眼前的少女,觉得她的眼睛特别亮。 可他像拒绝所有对他示好的女孩一样,“抱歉。我对你没有兴趣。” 传闻,夏舒火焰一样的性格,被拒绝大概率会给他一巴掌。 然而娇俏的少女只是垂着头叹了一口气,然后笑嘻嘻地又仰起脸:“好吧。” “那算了。” 放弃地倒是很快。 也许她跟传闻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 秦宴收回视线,抬脚绕过夏舒往图书馆走。 他本以为夏舒已经放弃了,直到十分钟后看到小女人捧着练习册坐到他对面,秦宴才有一种“被妖女缠上”的真切感。 他没说话,像往常一样翻阅学习资料。 夏舒也很客气,除了偶尔投来几道难以忽视的灼热目光,还算规矩。 最后他离开前,夏舒也只是坐在位置上,甜美地朝她笑了一下。 然后。 什么都没做。 如果她能一直守住这条线的话…… 过去那张恬静漂亮的脸蛋,和现在这张脸重合。 秦宴的舌头微微用力,故意在她傲人的曲线上留下不轻不重的痕迹。 没有如果。 松开快要窒息的小家伙,耳畔是她不平静的喘息,借着溜进房间里的月光,他可以看见她白皙锁骨下面的饱满,让人不禁联想到那软弹的手感。 在遇到夏舒之前,他从来没有这种冲动。 如今眼神只要在她身上稍微停留几秒,那种头皮发麻的快感就几乎能叫他兴奋到发疯。 “会长?你在不在里面啊?” 外面的人久久等不到回应,又主动叫了一声。 夏舒迷迷糊糊靠在他肩头休息,见男人没吭声,得意地抬头冲他笑,“你不是还有力气应?你有本事让他们进来看看,你这npc对嘉宾都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她的唇很红,沾着说不清的水渍,衣服也不太整齐,歪歪扭扭挂在身上露出圆润的肩头。媚眼含情脉脉,整个人就像是被主人用心呵护过的玫瑰。 夏舒现在这副样子,他一点也不想给人看。 秦宴眼神微微一暗,把衣服整理好,一反常态地把人拉出来,哐地一下推到门上,俯身抵上去,木门瞬间发出一声巨响。 屋内传来女嘉宾慌张的声音:“你要干嘛?” 外面的人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脸都吓白了:“会长?会长是你吧!我,我还是去外面再看看吧。一会来找您!” 那人跑的比兔子还快,生怕在这继续呆下去,就得毙命。 里面的人慌张,的确不是演的。 夏舒看到秦宴从口袋里掏出来的水枪,正怼她心脏,有点疑惑。 “你不是npc吗?npc也能处决嘉宾?”这游戏还有没有人性? 窝里斗就算了,连npc都能淘汰人了。 “我给过你机会了。” 秦宴的枪口慢慢从她的心脏,顺着漂亮的天鹅颈,再到下巴。 他用枪口顶起夏舒的下颚,与她对视:“你给外面发求救信号了?” 夏舒:“……嗯。” “可是,我的仇还没报完呢。” 夏舒看着他的眼睛,“你有什么仇?” 秦宴身上果然有秘密。 她这是打开了隐藏任务吗? “既然如此。” “那就用你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怎么样?” …… 十分钟后。 空旷的操场上,模模糊糊出现两个人的身影。 秦宴用枪抵着夏舒的头,她身上还披着他的外套。 秦宴从背后拥着她,轻轻吻了一下她的耳垂,用依然温柔的声线送她进入地狱:“准备好了吗?一分钟后,他们都会赶来要你的命。” 秦宴松开她,把手里的枪塞进她手里,却没有解开她手腕上的手铐:“祝好运。” 说完,男人转身隐进边上草丛,消失不见了。 留下在风中凌乱的夏舒:!!! 不是。 你就是渣男也没有变脸这么快的啊! 秦宴隐在草丛里,没动。 按照节目组给的剧本,他想任务成功,便可以利用夏舒去完成自己计划中的一环。 故意把人丢到操场,然后等着他们追杀夏舒的时候,自己再去杀掉目标嘉宾。 但夏舒这小傻子,为什么直接坐在原地摆烂了? 他明明给她保命的武器,甚至还在放人前提示了她逃跑路线,她怎么可以就待在原地等死! 秦宴捏紧了拳头,克制住想冲上去把人搂进怀里的冲动。 再等等。 她一定会想办法逃跑的。 可是三十秒过去,夏舒依旧一动不动。 眼看着场外的角落已经开始有人头攒动,秦宴捏紧了拳头。 夏舒看着周围黑压压包过来的人,想着刚才她们打在人身上的颜料好像一天都洗不掉,她只想着,等下别人打过来的时候,要怎么把自己裹起来才不会射一脸。 这张脸如果被五颜六色的颜料染上,不管她长得再倾国倾城,晚上秦宴跟她睡一张床都能被吓醒吧。 夏舒捏了捏身上的外套,还没等她把自己的头包起来,一只大手直接抓过她的人护在怀里:“你疯了吗?不知道跑?” 夏舒看到突然出现的男人,疑惑道:“你不是走了吗?回来干嘛?等着被打成筛子吗?” “如果你想这样跟我殉情,我也不拦着你。” 第31章 社死!想起来了~ 两人飞快钻进树林。 赶过来的人没发现目标,当场懵了。 人呢? 导演组又在整什么幺蛾子。 嘉宾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难道,真正的对手其实是他们彼此? 嘉宾们警惕起来,拿着水枪互相指着对方。 “你们是什么人?” “你们又是什么?” biu—— 两队一言不合开始互殴,操场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淘汰声。 导演刚从卫生间出来,傻眼:“这么回事?他们疯了嘛?明天都不想录了是吧!” 天还没亮,人就淘汰了大半。 这节目分量怎么够! “我们正在阻止他们,可是拦不住啊!”助理快哭了,“秦总和夏老师跑了,我们摄像老师还没跟上!” “现在镜头只能给操场的大乱斗了。” 观众们被这神转折看傻了。 下了这么大一盘棋,结果就这? 夏舒直接躺赢了啊! 被人带走后,夏舒问:“我们要去哪?” “安全屋。” 夏舒停下脚步,拽着手身体往后倒:“不去行不行?” 秦宴反问:“你觉得哪安全?” “……你宿舍?” “……” 夏舒眼珠子一转,“我们主动点吧。” 秦宴望着她。 “我去把他们都灭了,你等等我。” 夏舒扭头抓了水枪就要杀回去,突然腰上多了一只大手抓住她:“去宿舍吧。” 夏舒:? 秦宴拿过她的水枪:“不想去安全屋也没事,我帮你解决。” 夏舒看了眼水枪不多的颜料,如果要歼灭所有人,这点颜料不够啊。 “你就靠这一把?要不我叫上官在帮你偷点?” “不用。” 秦宴把枪藏进外套,“等天亮,去校门口碰头吧。” 一小时后。 导演看着头顶五颜六色颜料的几个嘉宾,捂住心脏:“你们怎么回事?” 其中一人擦了擦脸颊上的颜料,越擦面积越大,厚嘴唇染成了紫色,“秦总说有内鬼,让我们谁都不要相信。” “然后?” “然后我们就打起来了。”男嘉宾非常得意,“虽然我牺牲了,但是我一个人放倒了三个。肯定有很多镜头。” 导演:“……” 镜头肯定是有的,队杀镜头你骄傲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个内鬼其实是他?” 众嘉宾:!!! 和嘉宾们忙着自相残杀不同,夏舒睡了个好觉,在学校广播响起后如约来到校门口,见到上官和崔圣澈。 唯独没有秦宴。 “秦宴呢?” 两人摇头,都说没看到。 按理说,这个时间点救援队就快来了,只要秦宴不出现,默认夏舒获得游戏胜利。 “你有水枪嘛?”夏舒问上官箩浅。 经过一夜的艰苦奋斗,上官箩浅几乎把柯栎阵营的人全都淘汰了。 而崔圣澈像个小媳妇一样,被上官箩浅塞进柜子里保护地好好的,中途还因为嗑瓜子嘴太干,溜出去买了一瓶饮料,差点被偷袭。 上官箩浅及时发现,把人救下后,直接锁在全是大体老师的屋子里,任凭把手门都快被摇断了,也不放人出来。 后来还是崔圣澈不要脸地在那姐姐、好姐姐地叫,她才勉强把人放出来。 崔圣澈喊得声音都哑了,现在捏着嗓子给她递水枪:“我有。” 夏舒拿着枪,然后毫不留情地打在这两人的心脏上。 上官箩浅低头看了眼她胸口的红色颜料,表情淡定:“……我先去休息室等你。” 崔圣澈:? 我做错了什么? 我是谁?这是哪? “我们不是队友吗?” “是啊。”她笑笑,“所以才嘎你啊。” 崔圣澈倒无所谓。 他反正是靠苟,才苟到这一步的。 “姐,你要干嘛?” 夏舒抬起胳膊看了看颜料的分量:“决斗。” 崔圣澈:? 上官箩浅:…… 单方面打人不叫决斗,那叫施暴。 两人下线。 导演组被夏舒的队杀搞得心态快崩了。 在得知夏舒想找秦宴决斗的消息,都快泪目了。 天地良心。 夫妻决斗,那是什么?那就是收视率啊! 没有人不喜欢看这种戏码! 而且夏舒居然在最后关头想通了。 他们真要给她跪了! 节目组立马给夏舒透露男人的位置,“夏舒,你的目标现在正在篮球馆。” 弹幕集体发疯。 【啊啊啊啊啊我看到了什么?决斗?夏姐你脑子没事吧?姐夫送你的温暖你不要,非要跟人撕逼?你没事吧!】 【我先下满脑子都是夏姐一枪射中秦总心脏的画面!嘤嘤嘤!好带感呀。】 【你们怎么知道夏夏就一定会按着秦宴希望的,把爱人送走?我倒是觉得,这两人会殉情。】 【散了散了,反正最后优胜是夏舒的。】 观众们有一部分是等着看夫妻档撕逼的,还有一部分是嘲夏舒躺赢的,当然也有人戏称她是欧皇。 夏舒往篮球馆的方向移动。 npc们已经没什么作用了,都被节目组撤走。 清晨的校园,偶尔响起几声蛙叫,蝉鸣。 她顺着地图找到篮球馆。 她一进门就看到有个男人伸着大长腿靠在墙休息。 “你来了。” 秦宴的眼皮抬了抬:“来杀我的?” 他刚才已经从节目组的话里得知,夏舒要寻求一个公平,要一对一和他决斗! “嗯。” 夏舒抬起水枪,眼尾上翘,“你不求饶?” “或者。” “反击也可以。” 夏舒晃了晃手里的颜料,嫌弃道:“我不想弄脏你的脸,你能不能坐直一点。” 打歪了就很烦。 “可以。” 秦宴挺直上半身,“你现在可以打了。” 还真是一点也不挣扎呢。 “你觉得这么做,是不是就可以减轻心底的负罪感了。” 夏舒一点一点走近他,“你问过我接不接受了嘛?” 秦宴听到她的话,眼神避开她的看向地面,“我想对你好,只是想对你好而已。” 就像以前一样。 从不自觉被吸引,再到慢慢沦陷,甘之如饴。 “嗯。好吧。” “可是我不需要。”她说。 “你害我一次,又救我一次,我们扯平了。” 夏舒的视线落在他手边,秦宴的水枪已经没有了颜料。 也就是说,如果两人打起来,她有武器,肯定是不战而胜。 夏舒把水枪往边上一扔,对他道:“玩个游戏。” “?” 夏舒把枪往两人中间一丢。 “我们背靠背,倒数三个数,谁先抢到这把枪,谁就可以让出最后的胜利。你觉得怎么样?” 【这到底是什么烂游戏,为什么要玩这么离谱的?】 【节目组:你把我们当什么了?!】 【虽然这个决斗方法有点土,但我好爱看!】 “准备好了吗?” “3。” “2。” “1。” 秦宴动了。 夏舒扑上去,一脚踢开了水枪,然后趁机钻进秦宴怀里。 节目组被强行塞了一嘴的狗粮:“???” 说好生死决斗,你搁这拍偶像剧呢?! 【哈哈哈哈哈看到了吗,秦总的表情,真的是太好品了!想推开一舍不得!】 【我看见他刚才暗戳戳抱紧了老婆的腰!这不就是怕她摔倒吗?】 【我真的会谢,我来找刺激,没想到真给我整出个单身狗心理疾病?谈恋爱还是夏夏会啊!】 【这对真人cp我先磕为敬!】 【快看秦总,他耳朵都粉了。】 【我也要听我也要听!夏夏老婆到底趴在他耳朵边上说了什么啊!】 夏舒紧紧掐着秦宴的腰,笑着用手指在他的腰窝上打圈:“我想起来了,秦宴。” 秦宴的睫毛疯狂颤抖。 纯情的男人根本招架不住她的撩拨,眼尾犯红,屈从于人性的本能。 他耳边还回荡着她偷笑的气音—— “没想到。” “神仙也会骗婚啊?” …… 这期节目,爆了。 收视率是历年来最高的。 网上关于夏舒和秦宴的互动被粉丝重新剪辑,编成了偶像剧一样的故事,还有精心配乐,在网上吸引了一波cp粉入坑。 结果磕shua和秦宴的粉丝,看不下去,直接过来撕了,酸夏舒是联姻上位,在默默对外巩固正宫娘娘的地位呢! 网上吵翻了。 可当事人正在坐车回家的路上。 看着边上的男人,夏舒的脑子嗡嗡的。 五分钟前。 她告诉男人记忆恢复,他们应该离婚。 所谓肚子里的孩子,只是一个美丽的误会,那张孕单不是她的。 是误诊。 不过当时医院打电话过来跟她说系统出了问题,有误诊。 她并没在意,甚至连报告都忘了丢。 因为她知道:自己没尝过男人,压根不可能会有! 可她哪里会想到,出了问题,她还误会秦宴,死乞白赖地跟人贴贴! 还像个女流氓一样老非礼他。 现在道歉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夏舒在心底叹了一百次气,再次对沉默的男人说:“抱歉啊,我伤了脑子,你别跟我计较。我们下午就去把婚离了吧。” 男人没回答。 踩着油门的脚用力了点,夏舒能明显感觉车速提了上去。 等到家楼下,夏舒进房间开始收拾衣服,这段时间,秦宴没趁人之危,占她便宜,但这不代表她还有脸在人家的家里蹭吃蹭喝。 她打开衣柜,这才发现空旷的衣柜被塞得满满当当。 这些日子里,秦宴对她实在好的过分,也纵容的过分。 明明他之前气的恨不得掐死她来着。 可结婚以后,所有可能的报复都没有发生,甚至还在和她划清界限。 如果那个时候骗她爱上他,再狠狠甩掉,简直易如反掌。 可他什么都没有做。 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好呢? 夏舒想不通。 她把取下一件衣服,房间门就被人敲响了。 她拉开门不带感情地交代,“我马上就搬走,你……” “吃午饭吗。” 客厅飘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闻着闻着,夏舒饿了。 她放弃收拾行李,然后跟着男人走进厨房,坐到秦宴对面:“我们下午去离婚……” “谁说我要跟你离婚。” 秦宴的声音低低的,“因为你失忆,就要害我二婚?” 夏舒:“……” 这话说的,怎么搞的好像是她的错一样! “跟你离了,我也二婚啊。” 彼此彼此。 “那就别离。” 夏舒:? 她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 这人的意思是,这婚结了他就不离了? 他是真打算娶她啊! 疯了吗? “秦宴。” 夏舒放下筷子,“别人不知道,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们俩不可能。” 秦宴没说话,低着头避开她的眼睛,认认真真吃饭。 这样子好像夏舒欺负了他似的。 “为什么娶我?” “我得对自己做过的事负责。” 夏舒知道他在说什么。 那晚两人的动作都很青涩,他触碰她是微微颤抖的指尖,还有滚烫节奏混乱的呼吸,都印在她的身体里。 “不需要。” 她的嗓音很软,说出来的话却比金刚石还硬。 夏舒:“这只是一场误会,我们好聚好散。” 这饭没法吃了。 夏舒站起身,打算继续去收拾行李,秦宴不知什么时候也跟了上来,一把抓住女人的手腕:“我不会跟你离婚。” “你死了这条心吧。” 夏舒垂眸看着他的手:“可我讨厌你的父母。” “是他们毁了我。” “所以我要毁了你。” “你都知道,还配合我演戏,还被我拍视频威胁。你不是会算命吗?怎么不算算怎么避开我?你是傻子吗?” 秦宴看她眼底泛着的莹光,感受心脏沉闷的钝痛,张嘴:“嗯。你就当我是吧。” 夏舒被他这话一噎,张着嘴傻乎乎地看着他,愣是说不出半个字。 秦宴把人拉回餐厅,坐下,把筷子塞进她手里:“吃饭。吃完去洗澡睡觉。” 夏舒拿着筷子,鼻尖嗅到饭菜的香味,唾液分泌,如今才渐渐感觉到胃部的空虚。 她一口一口吃着,男人吃饭的速度比她快,吃完了也不走,就坐在对面看着她。 “你干嘛看我?” 夏舒的脸蛋微微有点发烫,从来不知道秦宴的眼神会让人这么……心动。 看就看吧,还看的这么专注! 这谁顶得住! 秦宴淡定解开喉结下的一颗纽扣,“我在汇报近期的学习成果。” 夏舒:“……” 听听。 这讽刺人的功力。 是在说她吧?这是在说她吧! 她一定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觉得这个男人有那么一刹那,帅的她合不拢腿! “我下午就要去跟你离婚!” 第32章 你不用勾引我,因为…… 夏舒嘴上说着要离婚,等吃完饭,看男人站在水池边洗碗的背影,眼前多了一盘车厘子,她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好像也还不错。 有人伺候,还长得这么帅,又会挣钱给她花。 为什么要离婚? 手指头捏起车厘子,唇齿微微施加压力,轻易在嘴里爆汁。舌尖尝到甜味,小狐狸微微弯起眼尾。 真香。 “你都不问问,我是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一般碰上失忆这种情况,都是要头再被狠狠撞一次,才能想起来。可夏舒只是在节目里睡了一觉就想起来,简直医学奇迹啊! 夏舒有点后悔。 说早了。 她应该装一波,然后看看男人的反应。 “什么时候。” 男人的背影很宽,视线往下,从夏舒的角度看过去腰很薄,她的腿缠上去脚跟恰好可以踩到男人的腰窝。 “在宿舍床上睡觉的时候。” 说来也好笑,那个梦太清晰,仿佛又回到了童年,被人指着鼻子骂八字克父的过去。 而说她八字是扫把星的人,正是秦宴的父母。 后来就是她和秦宴纠缠的前半身。 总要给秦宴找麻烦,还喜欢招惹他,看他吃瘪。 一边迷恋他的皮囊,一边又耐着性子筹划见不得人的报复。 既然他的父母毁了她,她就要毁掉他们最珍贵、也是最骄傲的儿子! “最近我梦到的你,都好温柔好可爱。” 夏舒用舌头在樱桃核上转圈,舔着果肉,鼓着玉兰双腮说,“你还抱着我说,好喜欢好喜欢我。” 说话的人并不觉得有什么破绽,但听在秦宴耳朵里,就像是在更早以前,他也无数次出现在她梦境里,对她做了很多很多事。 但想也知道,都是不好的事。 秦宴低头刷碗,愧疚像一张网,将他整颗心脏紧紧缠住。 一晚,他学习到深夜去厨房找吃的,听到父母争吵才知道那个秘密。 所谓的命格,煞星,不过都是父母用来圈钱的谎言。 他很震惊,当场推门而入,质问父母。 爸妈一脸理所当然地说:“我们收了老夏的钱,怎么可能说他命格不好!反正那孩子不过是他在外面见不得人的私生女,带回来背个锅,还能让女主人开心,不恰好皆大欢喜。” 私生女。 那也是大人犯的错。 跟夏舒有什么关系? 她的出生成为污点,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现在还不得不背负扫把星的骂名。 父亲瞪着秦宴:“你也要为那贱丫头说话是不是?我看你是皮痒了!” 母亲也拉着秦宴的手,安慰:“这件事听你父亲的,你别管!” 后来知道夏舒的经历,他不止一次地想,如果当时他找爷爷制止了父母荒唐的做法,是不是就能改变夏舒被人踩踏自尊,嫌弃的命运? “不管你想我多少,我们的关系都不会改变。” 秦宴把最后一只碗的水珠擦干,“我不会跟你离婚的。” 腰上,突然缠上一条藕白手臂。 “哦。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夏舒的手摩挲着他腰腹的肌肉,扬起头与他对视。 头顶的射灯落下,映照出他眼底的缱绻,过分温柔。 “娶我,然后跟我生孩子吗?” “嗯。”秦宴抓住她胡乱向上游移的双手,声音很软,“昨晚你肯定没睡好,去休息吧。” 他的声音特别,一旦放松下来就有点小奶音,与他平时的严肃冷漠不同。 夏舒都快被这一声嗯给勾没了魂,就像是古代君王烽火戏诸侯一样,对着她暗恋了好几年的冰山“美男”像个痴汉一样。 她有点懊恼。 这么多年,她一直坚持不懈在勾引这个男人,可现在只听到他嗯了一声,她就忍不住合拢双腿。 出息! 夏舒用力咬住嘴唇,“睡什么睡,你看不出来,我在勾引你?” 对面的男人表情淡定,解开她缠上来的手,突然伸出手臂揽上她的腰,一把向上提起直接放到台面上道:“不用勾引。” 夏舒的腰微微往后,秦宴个子高,她坐在灶台上,也还是比他矮了一点,“什么意思?” 你就是柳下惠再世,我不能耐你何呗? 秦宴捏住她下巴用力一按,夏舒疼的嗷呜一声,男人趁机低头,舌尖钻入柔软里,感受到小娇妻慌乱地迎合,手掌抚上她的后背,隔着皮肉安抚她的灵魂。 这男人好会! 以前还不是这样的! 到底背着她跟哪个小妖精偷练了? 想到这,夏舒生气了,偷偷用牙齿咬了一下男人的舌尖,故意的,使了点力,把他咬疼了。 男人眸光更沉了,甚至还泛起了欲念的血光。 大手直接从裙底钻进去,夏舒后背僵直,猛地收紧胳膊。两人隔着皮肉,剧烈跳动的心脏狠狠碰撞在一起! 男人满意的感受她身体的颤动,轻笑道:“还咬吗?” 夏舒气结,这男人简直是个恶魔。 什么温文尔雅,淡然自若,脱下那层面具,他就是个十足的疯子! “你松开我…”她示弱,“你不就是想证明你不会被勾引嘛!” 至于这样对她吗! 她现在满脑子已经在放和他要大战三百回合的一百零八式了! 最好把她新书里男女主的姿势全都来一遍! 就不信睡不服他。 秦宴抬头,视线从她粉嫩的脸蛋滑到眼尾,“好不容易抓到,让我怎么放?” 夏舒不理解他的话,下一秒—— “别碰那里!” “哪里?”他问。 夏舒脸蛋通红,“你明知故问!” 那种不上不下的感觉,简直叫夏舒头皮发麻。 可现在她已经不是什么都不记得的夏舒,被男人稍一撩拨,就会直接表达自己的真实感受,勇敢打直球。 她咬着唇,不服输地去咬他的喉结,感受到他的变化,甚至故意送上去,卖力表演。 秦宴也知道,小妖精是在故意报复他。 但他还是要把该说的话先说了。 “你什么都不用做。” 夏舒气息沉闷压抑,“什么?” “你光是站在那,我便已经无法从你身上移开视线。” “所以,夏舒。” 秦宴掌心在她腰线抚摸,柔声道,“你什么都不用做。” “是我单方面被你吸引。” …… 夏舒以为,这回终于可以在两人都清醒的状态下,酣畅淋漓地战斗! 可秦宴只是把她抱到浴室,打开热水,等着水温变成合适的温度,绅士地要离开。 夏舒的目光落在他不太平整的西装裤上。 秦宴顶着她的视线,竭尽全力的克制自己汹涌的欲念,耐着性子调侃:“就这么想试试?” 夏舒收回视线,脸蛋被水汽烧的通红:“有亿点。” “不行。” 秦宴拒绝了她:“你不在安全期。” 夏舒:!!! 这你都知道?! 夏舒有点别扭,但还是主动攀上他的胸口,“不戴也可以。” 秦宴忍着快要爆炸的错觉,哑声道:“不行。” “为什么?” 夏舒疑惑:“我又不介意。” 她随口说:“到时候吃药就好了,反正又不是没吃过。” 这句话一出,男人的脸色瞬间变了。 看他臭着脸沉默不语,夏舒以为他又要说教,刚想开玩笑把这个话题带过去,就听到男人说:“对不起。” 夏舒:? “下次不会了。” 夏舒听懂了。 他是在为那次的意外道歉。 但去年次的意外…… 完全是她故意逼着他,霸王硬上弓的啊。 而他的理智,在彻底被包裹后抛入了云端。 秦宴只记得夏舒断断续续用哭腔跟他说,“求你……好不好。” 后腰被她急不可耐的用脚尖去勾弄,什么芝兰玉树、高岭之花,就在这一声又一声的求饶里被碾碎成粉末,燃烬在这粉色氛围里。 等理智再上线,看到白色和粉色交织的画面,那软嫩的感觉还停留在感官上,他又上头了。 想把她…坏。 “我介意。” 秦宴坚决把人从身上拔下来,“我们还有误会没说清,现在有孩子不行。” 他低头,大手从腰窝沿着曲线滑下去:“如果你想要,我们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 “我可以帮你。” …… 夏舒站在淋雨蓬头下,整个人被热气蒸成了淡淡的粉色,无比可口。 想到刚才的画面,她捻了捻手指的液体。 脸红。 要怎么用她的脑子去想象那样禁欲的男人会穿着西装跪在她面前给她做那种事啊! 夏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洗完澡的。 看见秦宴已经从隔壁房间洗好澡过来,躺在床上等她,飘忽在云端的神智才堪堪回笼。 “你怎么在这?” “你恢复记忆了。” “是啊。” 秦宴把眼镜摘下放在床头:“我们从今天开始培养感情。” 夏舒:“……” 培养什么? 感情? 那东西我有啊!可多了! “不需要啊,我们不是有吗?”夏舒掰着手指头算,“我们一起吃饭睡觉,一起玩,还领了证。” “这感情好得很。” 夏舒得出结论,然后伸出小狗爪挠了一下他的后背:“所以来吧,我准备好了。” “没有套。” 夏舒像是变戏法一样,掏出手机开始下单外卖:“我找个跑腿。” “xl的号行不行?” 夏舒一边看一边问:“草莓味?带颗粒的?草莓有点太娘了,还是你喜欢香蕉味?我觉得螺旋的也不错……” “夏舒。” 一只大手从黑暗里伸过来夺走她的手机,“睡觉。明天不上班了?” 夏舒被抢走了手机,大胆凑到那个背对着她的男人身后,使坏地蹭他,“你身上好香,我们用的不是同一款沐浴露吗?为什么我们味道差这么多,你要不要闻闻?” 秦宴的额角青筋狂跳。 他知道。 小狐狸最爱他的身体,每时每刻只想着和他睡觉,可他不是。 在这么多年的守望里,好不容易有了机会,他想要掠夺一次她的心。 秦宴不想这么快喂饱这只馋到发疯的小狐狸,免得她又像个没良心的,睡腻了就把他一脚踹了。 尝过味道,他怎么可能舍得再放手? 他转过身,小女人瞅准时机钻进去抱住,“果然你的味道不一样。” 男人没推开她的亲近,伸手摘掉她耳朵上的耳钉,还有忘记摘掉的发卡,整齐地摆在眼镜边上。 夏舒惊了一下,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好,主动用额头蹭了蹭他的胸口:“对我这么好,动作这么熟练,跟我之后还谈过多少个女朋友?” “没有。” “我不信。” 怎么可能没有。 圈子里想攀上秦家的人可多了,尤其秦宴还是秦家最骄傲优秀的代表,就算是个草包,长这样的草包也是个顶级抢手的香饽饽。 “你可以实话实说,反正我们都已经结婚了,就当了解一下你过去的恋爱经历,我又不会生气。”夏舒笑吟吟地贴着他,像一只顽皮的小猫伸手揉搓他青色的胡茬,“你不说,难道是怕以后前女友找上门,怕我误伤?” 毕竟小疯子的名号在外喊得响亮。 夏舒是连她弟弟夏至都敢下手暴打的女人,哪里会在乎外面人的死活。 “如果有人找你说是我的前女友,你可以打她。打完我的律师团会帮你善后。” “……” 你可真贴心,一时不知道该心疼你的前女友,还是律师团了。 夏舒扑哧一笑,“你在开什么玩笑?秦宴,娶我可是会倒八辈子的霉,还会破财啊。别说你的律师团了,到时候你可能连饭都吃不上。” 她虽然不信命,但有时候看到身边人接二连三出现意外,她都会下意识把不幸发生的原因归结到自己身上。 人就是这么复杂的动物。 秦宴没说话,抱着她的一条手臂动了一下,摸到手机划开屏幕,点了几下从系统里找到几份电子文件,被她压住胳膊的那只手摸了摸她的耳朵:“这些够不够?” “什么?” 夏舒不解,接过手机看了一眼,震惊。 “你什么时候去办的?” 这些全是他赠与给她的财产。 从房产到股份,还有一些项目的分红。 零零碎碎,几乎是秦宴的全部身家。 可以说,除了秦氏那点股份,还有固定的工资,他所有的一切都给了夏舒。 “结婚那天。” 如果夏舒真的跟他离婚,除了秦氏的股份,他将会把这么多年奋斗的财产拱手让给夏舒。 这么大的金额,足够让夏舒一跃成为凉城首富,在凉城横着走。 “有这些钱,即便你跟我离婚后,没有画廊的收入,夏家的人也不敢刁难你。”甚至还要看在钱的面子上跟你合作。 “还有我父母。”秦宴没等她说话,“他们也动不了你。” 因为其中有几个项目有他们的投资,如果夏舒中途撤资,项目黄掉,将会给他们造成无法挽回的巨额损失。 这些,统统都是秦宴娶夏舒之前,计划好的。 为了她,把障碍都扫清。 可还没等他收网,猎物就主动送上门了。 秦宴说完,夏舒一直都没有发出声音,耳膜边只有浅浅的呼吸声。 睡着了? 男人低头,看见夏舒的眼睛在电子屏幕的照射下,红彤彤的。 像极了委屈巴巴的小白兔。 能让狡猾的小狐狸一秒变小白兔,那委屈得有捅破天的程度! “你怎么这么好啊。秦宴。” “你不是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吗?” “我招惹你这么多次,你应该把我千刀万剐才对。干嘛对我这么好。” 好到我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还奢求你能爱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