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师尊,但我攻略了女主》 第1章 穿书了 注:【新人作品,蟹蟹支持!】(花花~)最后:求多多包涵,不合意划走便好,啾啾啦~谢谢!(鞠躬) 高亮:【双女主,双女主文!】 昆仑山,上清台。 清晨,雾气缭绕于整座山峰,山上的青衣弟子正在勤修苦练之中。 与此同时,穿越时空隧道的另一端…… 元初本是一名21世纪的一打工社畜,为了不被老板骂的狗血喷头以及收到“鱿鱼”大礼包,连夜赶设计图,凌晨4点才睡。 第二天早上7点。 也不知太阳是何时升起的,早早高悬于日空。 阳光透过薄薄的纱帘,映照在浅粉色印花的绒被上,把整个房间映成金色。 此时这间屋子的主人闹钟响了。 Baby this is what you came for Lightning strikes every time she moves And everybody"s watching her 但似乎此时房间的主人并无转醒的迹象。 只迷迷糊糊中听见闹钟响了,翻一下身,从白色印花枕头下掏出手机,按一下暂停键,顿时全世界都安静了,舒舒服服地接着睡了过去。 “嘀嗒 嘀嗒 嘀嗒……”,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不知做了什么美梦,元初还时不时吧唧吧唧嘴。 又过去了四十五分钟… 猛的睁开眼,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诈尸了,在枕头下掏出手机,打开电源键,一看,完犊子,睡过头了。 “完了完了8:30 ,要迟到了。”元初大惊失色嚎叫着。 赤着脚丫,急忙跑下床,瓷砖制的地板发出哐咚咚咚的声音,她以在高中食堂抢饭的速度穿戴好衣服,潦草的洗了把脸,挎起包,在门口玄关处随手拿起个面包就往门外冲。 绿灯亮了。 正当她一手举着手机,一嘴叼着面包过马路。 一脸愤慨的她,嘴里还喋喋不休着,“可恶啊,万恶的资本家。” 叱,刹,哐嘡 、哐嘡,一辆货车失去控制般直直朝她撞来,伴随着轮胎的突然地刹紧声,砰,这一刻,世界仿佛静止了一般,就这么倒在血泊中,顿时失去了所有知觉。 …… 眼睛艰难地睁开一条缝,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细细打量一番,身下是一张暗色木床,身上盖着一床印花棉被。 “这是在哪啊?”意识回笼后,元初觉得自己的头就像是被车轮辗过那般,又昏又沉,感觉头要裂开了。 “我不是记得自己被一辆货车撞了吗,然后,然后......?” 元初眉头轻蹙。 这是个神马情况? 元初只记起被车撞后失去知觉前的那一瞬间,耳朵像是被窜入了电流,耳边全是嗡嗡声,貌似听到有救护车的声音,眼睛里闪了下白光,眼皮沉重的就再也抬不起来了。 她有些无力地撑着床榻,另一只纤细的手随即掀开棉被,艰难起身,走下床观察周遭环境。 入眼可见的是绣着墨竹的屏风,屋内只有一张木床,一架古朴的梳妆台,一张不大不小的木桌,木桌上放有一个插着玉竹的青花瓷瓶和正燃着檀木香料的紫檀木香炉。 一转头,元初看到梳妆台上放有一面古铜镜,走上前,定睛一看。 古铜镜中:明媚的眼眸,盈盈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脸颊透出些许病态,薄薄的双唇微抿着。 素白色裙纱裹紧,显出玲珑剔透的诱人身姿。散落肩旁的青丝用白玉簪挽起,斜插入流云似的乌发。 亦然一清冷谪仙的美人形象,肤如凝脂,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只穿的衣服和略显病态的脸与自己不一样外,这不就是自己吗? 元初震惊了,内心崩溃着:“救命,谁能告诉我,这是个什么鬼情况?” 此时她脑子里突然传来一道关切的电子音:“宿主你醒了。” “谁?谁在说话?” 元初警惕地环顾四周,结果发现屋内空无一人。 紧接着脑子里又传来一句“宿主,我在这里,你的识海里面。” 元初懵了,“什么?声音竟然是从识海里传出来的?” 她突然想到某修仙世界就是称人的大脑为识海的。 “完了完了,我该不会是穿越了吧!”元初的脑子炸了。 系统:“宾go,恭喜宿主答对了。欢迎来到本世界,我是你的系统君零零六,接下来请宿主在保持原主人设基本不崩的情况下,与我一起完成本世界主线任务哦” 听零零六介绍一番后,元初逐渐知晓了,自己是穿到了一本自己在某深夜猫在被子里看过的一本名为《三界唯我独尊之我是女魔尊》的书中,但这本书妥妥是一大女主文,女主顾兮就是本书的大女主魔族尊主,而自己恰巧穿成了本书女主顾兮的反派炮灰师尊,而自己这个师尊的存在只是推动女主黑化成长的炮灰,就妥妥一“垫脚石”“催化剂”的存在。 原书中,反派炮灰元初在机缘巧合下收了女主顾兮为徒,但对女主十分不友好。 女主顾兮本天姿聪颖,根骨惊奇,是千年难得一遇的修炼奇才。但元初却对她产生了嫉妒之心,从女主幼年就一直苛待虐待她,十分不待见她,指派各种脏活累活给她,也从不教授她术法。 在顾兮被同门诬陷与魔族勾结时,只对她冷眼相待,并扬言道:“收了你这么个徒弟,真是晦气至极,丢尽了本尊的脸”,之后便不分青红皂白地直接亲手将人丢进伏魔谷,任其自生自灭。 然而没想到的是,女主在伏魔谷获得了机缘,最终继承了一千年前已经陨落的魔神的遗志,并接受了其传承。 因女主顾兮悲惨的身世以及此前受到的种种不公正待遇与迫害,她逐渐对世界失去了希望,产生了灭世的想法。 最后统一魔界,与人族开战,修真界与魔界两界打的昏天黑地不可开交,方圆千里生灵涂炭,最终毁天灭地,而女主顾兮成为三界独尊的存在。 一想到全书的剧情,元初的心就拔凉拔凉的,作为女主的反派炮灰师尊,女主成魔后,貌似自己这个炮灰师尊最终好像是被女主亲手抽筋扒皮、挫骨扬灰了的。 想到这里,元初发出杀猪般的哀嚎:“啊啊啊!出门被车撞也就算了,怎么穿个书还是反派炮灰“垫脚石”“背景板”的命啊” 系统跟她强调道:“您的主要任务是改写原书中世界崩塌的结局,扮演好师尊的角色,关爱女主,磨练女主,助其成长,并且避免黑化灭世。” 元初:“如果我说我不想干呢!” 系统:“系统将直接判定宿主死亡,继而寻找下一个有缘人。” 元初:“纳尼,为什么! 为什么?” “......”系统直接选择装死。 元初无语至极但也没辙,扶额道:“穿来前我在原世界已经被车撞了,那我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系统:“你变成了植物人。” 又不紧不慢道:“不过宿主放心,你只要完成了本世界的主线任务,系统会帮你回到原世界,并修复强化你的身体,让你重新生龙活虎。” 元初听完这段话,神色淡淡的,脸上没露出丝毫喜色。 天煞的,她需要完成什么苟剧本才能回原世界,可是她就只想当一咸鱼啊啊啊啊! 零零六见元初情绪低落,激励引诱她道:“你也别太伤心了,等圆满完成了任务,会给你一大笔丰厚的奖励。” 元初一听到有奖励,瞬间提起精神, 立马两眼放光道:“会给很多钱吗?” 零零六:“主系统这边承诺会给你一个亿 ” 有钱能使鬼推磨。 再说谁会跟钱过意不去啊。 元初顿时又感觉斗志满满,两眼放光。 那可是一个亿啊,作为21世纪每天被压榨的社畜,一个亿可是很多人几辈子,甚至几几辈子都挣不到的一个数字。 “那我有没有什么金手指,新人大礼包什么的?” “没有哦,小六只负责主要剧情提示,其他的只能靠宿主自己了” 这新买的电饭煲都还有个说明书,还三天包退,七天包换,三年保修呢,怎么到了自己这,就啥也没有呀。元初对此感到莫名气愤。 第2章 前尘 “喂,小六,你说掌门叫我去议事堂是去干什么啊”,元初向识海中的零零六低声问道。 零零六:“回宿主,是重要剧情哦,与女主有关。前段时间清水镇二十多名年满14周岁的孩童,一夜之间全部离奇消失。 清水镇上的居民向昆仑派求助,宗门已经前后派出两拨弟子均未查明原因。 且在最近几天宗门与先前派出去的弟子失去了联系,宗门唯恐那些孩童与派出去的弟子已遭遇不测,晏掌门叫你去议事堂估计是叫你前往商议此事。” “你的意思是女主也是消失的孩童之一?” 零零六点头道:“是的,宿主。根据主线剧情安排,此次你得下山一趟,调查清水镇孩童离奇消失案,查明真相,并与女主结下师徒缘分。” 此刻元初脑海中浮现一行字。 任务提醒:下山,收女主为徒。积分奖励:100分 元初哭丧个脸,在心里落泪,还想着刚穿过来,多“咸鱼”“摆烂”十天半个月的,这么快就要开始走剧情了,来到修仙世界也是个被压榨的打工社/畜啊。 关键零零六还在一旁说风凉话:“打工人,打工魂,打工都是人上人。宿主你加油” 元初对系统这一行为表示很无语:“你好幼稚啊,加油,加什么油,漏油还差不多,加油不了一点” 半刻钟后…… 到达“主峰” “元峰主好” “元师叔好” 元初见如此多人向自己行礼问好,心里莫名一丝暗爽,在公司她就一小职员,可没有如此待遇,给她装到了。 考虑到原身孤傲冷漠的气质,自己不能太过“招摇”,万一人物反差太大,被人怀疑夺舍,可就不妙了,还是“苟”一点比较安全。 元初只淡淡的回了个“嗯”字,就直奔议事堂而去。 此时的她身着浅青色对称式收腰纱裙,三千青丝用一根白玉簪松松固定住,腰间的浅青色系腰飘带,随风荡起一个弧度,在风中漾起一丝丝涟漪,眉心一点朱砂,一颦一笑都显的风情万种,脚步轻盈地前往议事堂。 一位新来的弟子惊叹道:“元师叔长的可真好看啊,清水出芙蓉,美艳不可方物。” 几位新来的弟子也随之附和,“是啊是啊,长的真美。” 一位在昆仑派资质较老的弟子回答道:“美则美矣,不过美人都是带刺的,可不好招惹的。” 众弟子疑惑到“此话怎讲?” 瞬间围起一大群吃瓜群众,就差放两条板凳,摆一盘瓜子了。 来来来,我跟你们讲“你们是不知道咱们这位元大美人,清奇峰峰主,脾气可傲着呢,记得从前咱们这儿来了一位广寒宫的仙子,不知为何,两人发生口角之争,元美人暴怒,大发雷霆,随即召出本命剑……” “说什么、说什么呢,还不快加紧练习。今日师尊所教授的水幕术,一个个都学会了是不是?”这里的掌事师兄大声呵斥道。 听到掌事师兄的呵斥,各弟子犹如惊弓之鸟,迅速回各自位置规规矩矩地站好。 “有时间在这乱嚼舌根,还不加紧练习术法,知不知道,还有三个月,就是我们宗门举行五年一次的仙门大比了,到时候看你们是怎么丢我们宗门的脸的。” 还未走远的元初听到这些言论,悄悄问识海里的零零六道,“这容貌嘛夸的我尚且能坦然接受,毕竟姐的美貌可不是吹的,当年还有星探想拉我进娱乐圈呢,不过我觉得娱乐圈水太深了,就没答应。” “不过原主这风评委实不咋地啊,还有三个月后的仙门大比又是怎么回事?” 元初因着当时本就是囫囵吞枣看完整本书的,对其中的细节不甚了解,所以她只能问问系统了。 第3章 世界女主 翌日清晨 “宿主宿主,该起床了,今日还要下山去清水镇调查呢,快别睡了”,系统零零六提醒她道。 元初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窗外一片漆黑,迷迷糊糊道:“才几点啊。” 然后习惯性去枕头底下摸手机,结果摸了半天,什么也没有摸到。 零零六看着这一幕扶额,回答她道:“现在是卯时。” 元初脑子稍微一转,发现搁现代才六、七点钟的样子。 瞬间不乐意了,哀嚎道:“啊,还这么早啊,果然,修真界也这么卷的吗!” 零零六无可奈何道: “宿主,待会儿就该启程了,随从的五名弟子已经在偏殿等候出发了。” 见她毫无反应,赖在床上纹丝不动,又循循善诱道:“难道你就不好奇你未来的小徒弟女主小时候长啥样吗?” 元初在内心直翻白眼,“哼,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甭想打扰我睡觉。” 说着又卷了卷自己身上的被子。 没听过劝人起床,上梁揭房啊。 要不是顾及形象,元初可能一张口就是国粹了。 随即又认命般直起身,软趴趴地爬下床。 待她穿戴整齐后,又将白茗送的丹药与原身已有的各种保命法器,符篆与丹药装进储物纳戒中,洗漱一番后,前往偏殿。 元初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啪啪响:开玩笑,鬼知道会出啥意外,万一我嘎了咋办!虽然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炮灰,但我还不想这么快就下线。 一头乌发轻挽紫木簪,身着素色云绫锦绛纱法袍的元初随即踏入偏殿,似是飘然若仙。 众弟子:“元师叔好” 领头的弟子李阳对着元初拱手道:“启禀师叔,我们是晏掌门派来与您一起下山调查的弟子,师兄弟们都已整装待发。” 元初:“嗯,准备好了便即刻出发吧” 众人应道:“是”。 元初与随从五位弟子御剑前往清水镇。 前几天经过练习,已经大致能适应御剑的元初在内心惊叹: “之前未细看,这昆仑派的景色着实不错啊”。 昆仑山上空,云雾缭绕,这漫山的云雾就像是给整个昆仑山脉披上了一层乳白色的薄纱,宛如梦中仙境。各座峰错落有致,峰峦叠嶂。向山上望去,隐隐约约看到巍峨的顶峰上,有宽阔的修炼场所,有竹海,有亭台楼阁修士的居住之所,再极目向山下周围望去,便是山下附近的集市了。 元初内心os:这修仙界能使用术法,能御剑飞行,这点还行吧,没白搭上这条小命,总算是体验到了修仙的快乐。 约莫临近正午,烈日当空。 领头的弟子李阳转过身恭敬地对元初说道:“师叔你看,前面就是清水镇了。” 元初敛了敛神,微微颔首,“好,那我们先下去看看吧。” 入眼便是小镇上相对繁华的街市,一阵风拂过,小镇店铺上方插着的略微沾有灰尘的帆布招牌被掀起一层褶皱,街道上,只有些零零星星的百姓。 因近来街上不少孩童无故消失,所以街边住户大多闭门不出,唯恐自家的孩子也遭此横祸,镇子上空旷寂静的很。 元初对于查这一案子也还没任何头绪。 随即问向李阳道:“宗门前两拨派来的弟子的落脚点在哪?” “回师叔,据宗门传递的信息,是在福来客栈。” “走吧,我们先去福来客栈探查下情况,看能否找到与宗门失联的弟子。” 一行人随即前往福来客栈。 只见客栈房门紧闭,向里面呼喊也无任何回应。 正当众人一筹莫展时。 系统零零六出声道,“宿主,这间客栈似乎被下了某种禁制。” 元初随即问道,“怎么打开?” 零零六:“我记得原身修习了有一种名叫流云斩的术法,能够打开这种禁制,宿主你试试。” 元初随即在识海中搜寻原身的这一术法。 “嘶,还真找到了” “万法归宗,金鸡长鸣,五行大遁,指石成金。给我【破】” 霎时客栈门开了。 一进去,满地躺着的都是数日前与宗门失去联系的昆仑派弟子。 元初观察了下他们目前的状态,面部宁静,神态祥和,沉思道:“看来这些弟子都被困在了客栈中,可能是陷入了某种幻境。” “师弟,师弟,快醒醒,醒醒,我是你的大师兄李阳啊”,李阳走上前蹲下摇晃其中一名弟子道。 王坤泽感觉到身体的晃动,从梦中苏醒,混混沌沌睁开眼,抬头望一眼:“大、大师兄,你怎么在这?” 王坤泽摸了摸自己的头,“我、我这是怎么了?” 其余弟子接续被唤醒。 李阳回答他道,“你和其他师弟都陷入了幻境之中。” 之后元初询问他道,“你还记得昏迷前发生了什么吗?” 王坤泽皱着眉略加思索道:“几日前晌午,我们几个师兄弟正在商议对付鸟妖的对策,之后就准备打坐午休一会,之后客栈中突然冒出一阵白烟……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一直到现在。” “你的意思是你们探查到消失的孩童与鸟妖有关?” “回师叔,是的。前几日,我们在镇上发现了有鸟妖的踪迹,且看她似乎有掳走小孩的动机,于是我们便悄悄跟着她,想找到她的老巢,但中途跟丢了,然后师兄弟们就想回客栈,准备商议些对策,一觉醒来就成现在这样了。” “看来清水镇孩童失踪确与那鸟妖有关了,那鸟妖定然是发现了你们的行踪,趁你们打坐,使用了某种禁制让你们都陷入了幻境,并在客栈设下禁制,一般人根本无法进入。”元初若有所思地猜测道。 王坤泽感到十分自责,“都怪弟子们太粗心了,才中了鸟妖的圈套。” 李阳安慰他,“师弟不必太过自责,实在是那鸟妖太过阴险狡诈,宗门因与你们失去联系,唯恐你们遭难,特意派遣元初师叔与我们几名弟子来接应你们。” 王坤泽等一行弟子听到这番话,随即俯首行礼感谢,“多谢宗门关切,多谢元师叔救命之恩。” 元初顿了顿道:“还是得尽快找到那鸟妖,不然那些消失的孩……” 话还未说完,元初脑海中突然响起一声尖锐刺耳的警报声:“女主危,女主危!” “根据系统算法检测,女主现在有生命危险,还请宿主尽快前往救援。” 元初心里一咯噔,“啊?她现在在哪?” “在小镇东南方五里外的山洞。” 情况危急,尤不得元初迟疑。 “李阳你看护好师兄弟们,我去去就回。” 元初迅速御风而起,前往系统所说的那个山洞。 穿过东边树林到达山洞入口,映入眼帘的是幽绿的藤蔓爬满了整个洞口。 往里看黑黢黢一片,就差刻上“阴曹地府”这几个大字上去了。 看着发出幽深绿光的洞口,元初在心里不禁打起了退堂鼓。 “宿主,就是这里了,事不宜迟,我们快进去。” 元初在心里为自己默哀,默念道“苍天保佑,苍天保佑,不管了,为了日后的毛爷爷,我跟他拼了。” 她硬着头皮,抬起脚往山洞里走,穿越狭长的石甬道,越往里越窄,四周漆黑,有烛光在眼前闪烁,忽明忽暗显得十分诡异。 元初额间直冒冷汗,清晰可辨的是自己“突突突”的心跳声,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山洞里是刺骨的寒,身体不噤打起寒颤,不自觉握紧自己手中的佩剑。 走着走着,眼里突然闪过一道白光,视野突然开阔起来,元初不适应地眯了眯眼。 山洞上方是一个巨大的的祭台,正中央放着一座刻满符文的祭坛,祭坛前方一个全身布满鲜艳彩色羽毛的女人正在打坐,嘴里正咕噜咕噜地念着啥。 祭台后方是一座铁笼,里面关着的正是前些日子那些离奇消失的孩童。他们全都七扭八歪的躺在笼子里,似乎都陷入了沉睡。 这应该就是那只掳走孩童的鸟妖了,元初暗暗揣测。她想着趁那女妖还在打坐,得赶紧把孩子们救出来。 元初飞身至铁笼旁,使遍了原身的术法,都没能打开铁笼,她的额头不禁冒起了冷汗。 完蛋,怎么就是打不开。元初在心底暗骂。 与此同时,正在打坐的鸟妖被一股生人的气息惊醒了。 女妖睁开眼,看到铁笼前的元初,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好啊,又来一个臭修士,敢来坏老娘的好事” 元初暗道一声不好,看来免不了一场恶战了。 虽然自己已经了解了原身的术法,但还不够熟练掌握啊,这要是打起来,吃亏的指不定是自己。 从储物戒中立马召出一张传音符,传信给李阳他们,让他们即刻前往这山洞来接应。 “臭修士,受死吧。” 那女妖瞬间变幻成一头体型硕大无比的巨鸟,足足有几十尺高,感觉每走一步都有地动山摇之势。 一声悲怆又愤怒的鸟鸣在她头顶炸开,一阵强风伴随这声音席卷而来,让元初不自主往后退了几步。 这一愤怒的吼叫声在空中暴力地朝她翻滚而来,弥漫至整个密闭的山谷,震耳欲聋,直压得人呼吸困难。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那鸟妖急切地张开它的血盆大口喷出一团剧烈燃烧的火团。 元初来不及躲闪,只能立马抬手,束起一个防护罩。 鸟妖又抬起锋利的爪子朝元初抓过去。 随着一轮高过一轮的火球攻击,元初撑着防护罩东躲西闪,逐渐备感吃力。 元初一边躲避鸟妖的攻击,一边大口喘息道,“小六,你倒是想想办法呀,这样下去,我今天怕是要交代在这儿了。” “啊,宿主莫慌,待我探查看看啊。”,零零六安抚元初道。 “宿主,这鸟妖此前丹田有损,你使用原身术法长鸣三式奋力攻击它的丹田处,应该能将其重伤。” “好,我试试。” 元初尝试着拉近与鸟妖的距离,但它的火球攻击太过猛烈,自己躲避都来不及,根本无法近身。 元初佯装沉着脸,朝它大喊,“你只会吐火球吗?还有没有别的招数?” 又不停地讥笑它,“你可真笨,这都打不中。” 那鸟似乎被激怒了,仰头长鸣两声,袒露着胸腹直直的朝元初俯冲过来。 就是现在,元初直立于半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紧蓝玉剑,另一只手随即捏诀施法,找准时机,奋力向她的丹田处挥出第一剑,第二剑。 ——“长鸣斩” 挥出去的剑气迅速地聚集,刺向鸟妖的丹田处,鸟妖瞬间被弹出几丈远,彭通一声,倒在地上,山洞壁部岩石滚落一地。 只见那鸟妖腹部丹田处露出一个碗大的伤口,不停往外喷血。 因受伤严重,鸟妖被迫显出人形,她脸色苍白地捂住其腹部丹田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愤怒嚎叫道:“可恶的人类修士。” 突然一阵爆破声,那鸟妖面前弥漫出一阵白色烟雾。 元初立马走近前查探,只看见地上有一滩鲜红的血迹,然而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随后,李阳一行人赶进来。 入目是被打翻的祭台,岩石四处散落一地,空气中到处弥漫着灰尘,地面上满是鲜红的血迹。明显可以看出,不久前,这里发生了激烈的打斗。 许是先前灵力使用过度,又或许由于术法操纵不当。 元初突然一下子半跪下来,用剑杵着地,剑柄上残留的血液顺着剑身流淌下来。 浓重的血腥味从嗓子眼喷涌而出,腥甜的液体顺着唇角溢出来,随即吐出一大口乌血。 那撕心裂肺的剧痛,从心脏向四肢百骸扩散开来。 李阳等人看到元初面色痛苦地狂吐鲜血不止,急切道:“师叔,你没事吧?” 谁没事啊,你全家才没事!要不是痛的没知觉了,真想口吐芬芳慰问一下他全家。 痛,太痛了,痛的元初直想骂□。 这啥苟日的剧情啊,差点没丢半条命。 等元初从剧痛中缓过来,缓慢起身,一瘸一拐地去看那些被关在铁笼里的孩童。 铁笼不知何时就已经破开了。 晃一眼瞟过去,元初猛然看见地上躺着的一个双眼紧闭满脸灰扑扑,看不清容貌瘦的像皮包骨似的的小孩头顶上,冒着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世界女主” 元初:这小孩该不会就是本书的女主顾兮吧…… 第5章 拜师收徒 此同时,客栈包间内。 “嘶~” 顾兮睁开双眸,双手撑着床榻艰难地缓慢直起身。 一种眩晕之感席卷而来,而后用一只手捂着头虚弱道,“我这是被人救了?” 恰满十四岁的女孩脸上露出讥笑的神情,接着皱着眉喃喃道: “谁会救我,她有什么企图?” 顾兮环顾四周,看周围的陈设,这里似乎是一间客栈。 想到这,又自嘲地笑笑“自己又有什么能让人企图的呢,左右不过一条贱命罢了。” *街道上* 元初吃完后,一脸惬意。想着时间过得差不多了,得先去看看女主了,待会万一她见屋内没人,人就自个儿离开了,可不好整。 走进客栈,突然想到女主现在还只是肉体凡胎,想来未修炼之人还是得吃饭才能恢复的快些。 又喜滋滋去厨房给她端了一碗淡粥,心情舒畅地哼着小曲,往楼上包间走。 “啷个哩个啷,啷个~~”,一开门就看见少女正直直地坐在床上发呆,神色漠然,浑身散发出生人勿近的低气压。 顾兮听到—吱呀—的一声,抬头瞥向门口,显然看到了手里正端着一碗粥的元初。 顾兮眼底闪过一瞬微不可觉的惊羡,眼前之人。 面庞白皙如雪,眉梢微拂,眸中淡然超脱。 一袭月牙色长袍,长发飘逸,随风轻拂。双眼如星辰般明亮,深邃如夜空。 身躯苗条修长,唇红齿白,气息如耀夜星辰,温柔且不可侵犯。 恐怕是眼前这人救了自己吧,看样子应当是修仙之人,若自己能拜入她门下,是不是就能…… 她眼底浮现出一团浓重的墨色。 你既救了我,就救人救到底吧。 元初抬脚走进去,关切地问道,“你醒啦,现在感觉身体如何?” “我好多了,多谢仙人出手相救”,少女的声音依旧听着有些虚弱。 看来女主还记得昏迷前的事,就是不知道她的伤是从何而来的。 元初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又说不出到底哪里怪。 总感觉女主周遭的气压没先前那么低了,女主变得温顺许多。 “这是一家客栈,你昨日一直处在昏迷中,我将你放在这客栈休养。” “你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这里有一碗粥,趁热我喂你吧”。 元初想着这小姑娘伤这么重,自己是不是应该亲自喂一下比较好? “多谢仙人,不必了,我还是自己来吧”,说着就伸手去端元初手中的碗。 元初只当是小姑娘不好意思,见她还有力气,便并未坚持。 “那好吧,小心烫。” 接过碗时,顾兮不小心触碰到元初微凉细腻的指尖,眼底闪过一丝不自然。 元初没什么感觉,并未在意这不经意的触碰,只转过身去思索着等会该怎么提出要收顾兮为徒这件事。 过了半晌,身后突然传来动静。 顾兮摇摇晃晃地从床上爬起来,双膝着地跪到元初面前,望着她。 元初被她这一举动吓了一大跳。 “你这是干嘛?” “我知仙人法术高超,求仙人收我为徒,徒儿定当好生修习术法,为师尊效犬马之劳。” 元初感到一阵惊喜,正愁找不到说辞呢,就被主动要求收徒了。 正合我意啊!但为了树立师尊日后的威严,我是不是要装装样子? 不能表现的太迫切了,不然那不成倒贴了,日后还怎么好好教导她呢。 想到此元初一脸严肃的说道,“你想拜我为师,也是可以的。不过你爹娘呢?他们可会愿意?” 元初想着还是要征求一下人家爹娘的意愿,若是同意也就罢了。 若是不同意,那也得想个法子,掳也得把她掳啊。 顾兮面无表情地回道,“都死了” 元初感到一阵唏嘘,“那你身边可有亲近之人?” “并无”。 看来女主的身世遭遇着实坎坷,都不愿说多一个字。 元初不敢再问了,万一问到什么不该问的,触及到女主的雷区,引起什么不好的回忆…罪过罪过。 “修道需得斩断尘缘,不可留念凡尘往事。而且修道是一件极为清苦之事,升阶突破一事还得看个人修炼天赋,有些人究其一生都筑不了基,结不了丹。” 第7章 毛绒绒的脑袋 走着走着,元初看到街边有一家叫九香楼的饭菜馆,看着生意还不错的样子。 元初闻着这家饭菜馆飘出的饭香,就走不动路了,转头看向顾兮道,“你饿了没?饿了为师带你去吃饭。” 说完便偏过头去,她也不管身旁的人回没回答,只一个劲地拉着人上了楼。 店里的小二一看元初的穿着,白衣飘飘,恍若谪仙,便觉此人气度不凡,定然是不差钱的主。 立马上前招呼道:“二位姑娘想吃点什么?本店的招牌有五香鳜鱼、醉排骨、香露全鸡、香酥焖肉等,可谓是应有尽有。” 一箩筐菜名听的元初头昏,她本来还有选择纠结症,索性道:“上几道你们这儿的招牌菜即可。” 店小二:“得嘞,您二位稍等。” 顾兮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心里想的却是点这么多菜她确定能吃完? 而且她不是听闻修仙之人不是不需要吃饭的吗?难不成传闻有误? 菜接续着被一道道上上桌,鲜香四溢的菜品香气让人垂涎欲滴,看着闻着还不错的样子,不知道味道如何,元初心想。 等菜全部上齐了,元初招呼了一声顾兮,便有些猴急地径直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醉排骨,肉质鲜嫩,入口即化,对此元初给出的评价是:尚可。 自己都啃了一块排骨了,她看到顾兮还没动筷,不禁疑惑道:“怎么了?饭菜不合胃口吗?” “没有,徒儿只是感觉还不太饿。”顾兮说完便拿起一边的筷子。 “不饿也要多吃一点,你太瘦了,风一吹便要倒了。” 元初见顾兮没怎么夹菜,便一个劲地往她碗里夹菜,直至碗里的菜冒出来才罢休。 “尝尝这个,再尝尝这个,再尝尝那个…” 一顿饭下来,顾兮听的最多的就是这几句话。 吃饱喝足,元初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皮,便带着顾兮回到了客栈休息。 回客栈的路上,顾兮默默的想自己拜的这个师尊似乎与传说中的修仙之人有些不一样。 至于具体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但终归有些说不出的异样。 翌日清晨 元初将这几日在山下采买的物品通通放进纳戒,两人收拾好在客栈的一切。 第8章 入室弟子,衣钵传承 元峰主几十年来从未对一个人如此亲近柔和过,一直以来都是顶着张冷若冰霜的脸。 对谁都没有好脸色,也从未听闻她收过什么入室徒弟,如今这是怎么了?这反差也忒大了吧。 小弟子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啊,眼睛也没花啊。 元初说完后,径直往长老殿走。 顾兮只见这个师兄只呆呆的立着,毫无反应。于是出声提醒道:“这位师兄?” 那弟子回过神来,“啊,姑娘抱歉,我刚走神了。” “姑娘,来跟我走吧,我带你去清奇峰元师叔的住处。” 走到半路,那弟子又实在忍不住八卦道,“请问姑娘是元师叔前些日子下山新收的弟子吗?” “嗯,算是吧。” “那姑娘必然是有什么过人之处了,姑娘可是百余年来元师叔收的第一个座下弟子了,要知道成为峰主的首席座下弟子可就是意味着要继承其衣钵的意思了。” 那弟子看顾兮的眼神都变了,眼神中充满了崇拜与好奇。 “竟是这样吗?”顾兮有一瞬失神。 她竟然是想把自己往她的接班人培养,顾兮觉得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自己不过才拜师短短几天而已,况且她也说了自己还未曾经过拜师仪式,先只能记作挂名弟子。 “嗯,是啊,我们仙门向来如此”,那弟子肯定道。 “咯,前面就到了,那我就送到这儿了”。 “多谢师兄了。”顾兮十分客气道。 “举手之劳,姑娘不必客气”,随即转身离开,其背影渐渐消失在顾兮的视线中。 院落前,一条小溪蜿蜒而行,溪水澄清如玉,水流和缓,岸边的水草随水起伏,草尖在水面下顺水飘曳。 推开院门,踏上青石板路,院前是一棵桃树,树下摆着一方石桌,石桌上摆有一副棋盘,旁边盖着一副青花瓷茶具。 但这里似乎只是院落的一角,前面还有一条路,顾兮也不知往前走究竟是通往哪里。 *长老殿* 长老殿前,晏有道正坐于案桌前,手持一只紫木狼毫笔批改着卷宗,正处理着宗门内务。 他看到元初走进来,随即把笔放到砚台上,抬眼看向她。 “掌门,元初前来复命”,元初微微弯腰拱手行礼道。 晏有道一手捋着斑白的胡须,又一连咳嗽了好几声,才不缓不慢说道:“小初,你回来了啊。” 元初有些担忧地看了他几眼,“嗯,弟子元初前来向掌门复命。” “不必如此拘礼,来,坐着说吧。” 元初看向一旁的座位,犹豫着还是坐了下去。 “此次案件,李阳已经向宗门禀告过了,我已经大致了解了,宗门也已经向长生殿传信,长生殿已经在妖族发布了通缉令,想来过些日子便会有消息了。” ——“此次下山可还顺利、可有受伤?” ——“并未受伤,多谢掌门关心。” ——“听李阳说,你被山下之事绊住脚了,所以延缓回宗门了,可是发生了何事?” ——“元初并无他事,只是见山下一个小姑娘颇为合眼缘,因着想收她为徒做我入室弟子,耽搁了些许日子。”元初斟酌着回答道。 “哦,原来如此,收为入室弟子吗?那姑娘天赋如何?她身世可调查清楚?父母可愿意让其修道?”晏有道迟疑地发出一连串问。 元初在心里小声嘀咕着,听这语气,这晏掌门对元初收徒很是不太放心的样子啊,还把原主当成小孩子呢。 “嗯,掌门放心,天赋尚可,身世也都已经调查清楚了,她本人及其父母都是愿意让其修道的。”元初斟酌着回答。 事关女主的身世,一是,元初觉得还是不要暴露太多得好。 二是,关键她自己也不清楚女主的原生家庭究竟如何,这就很难搞。 “那就好,既如此,既是你认定的弟子,你找个合适的日子带她去祖师殿完成拜师仪式,确认一下她在宗门的身份吧” “弟子明白。” *** 元初前脚刚踏出殿门没多久,迎面走来一位穿着粉红衣裙的女人,柳眉弯弯朱唇皓齿,肌肤赛雪腰身窈窕。 元初一时没反应出这人是谁,只心里尖叫一声:哇,大美女。 随后便听到一声嗤笑,美女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元大峰主啊。” 元初眉头轻皱,大脑高速运转,得,这美女原来不喜欢原主啊,她先前跟原主有什么过节吗? 元初想起来了,此人是隔壁白月峰峰主的女儿萧婉晴。 此前与原主有过一段恩怨,一直与元初不对付,两人一见面就是冷嘲热讽,互相看对方不顺眼。 现下看这萧婉晴又一副不依不饶的面孔,家里还有小徒弟等着自己呢。 元初可不想耽误太久,反正互相都看不顺眼,何必浪费时间。 索性她转头就走,没多留一个眼神,多停留一刻。 身后传来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死女人,你居然敢不理我,你给我等着。” 元初没有搭理身后的这句话,径直地往前走,她想有本事便来弄死她,只会叫唤可算不得什么英雄好汉。 转眼间,流云缓动,夕阳西下,红灿灿的余晖铺满整座山峰,周围的建筑都镀上了一层暖色的光晕,余晖渐渐退却。 最后一缕余晖散尽,暮色渐沉,夜风燥人。 坏了,怎么这么快天都快黑了,小徒弟还在等自己呢,元初赶忙前往清奇峰,心里挂念着小徒弟,脚步不由地加快。 “都这么晚了,也不知小徒弟现在咋样了?”元初自言自语道。 一进院门,就看见顾兮趴在桃树下的石桌上,落日的余晖照到她脸上,很恬静,周围一片静悄悄的,她似乎是睡着了。 “山上夜晚温度低,顾兮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又尚且未修炼,这么睡怕是得着凉。” 元初顿时觉得不妥,失笑,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顾兮睡眼朦胧的睁开眼,看清来人后,一脸惊喜:“师尊,你回来啦!” “小兮,怎么趴这儿睡着了,山上湿气重,晚上气温又低,你这小身板怎么遭的住。” “怎么不进屋?”元初故意露出凶狠狠的表情,责备道。 顾兮的小脸皱成一团,十分自责道: “对不起,师尊,我没想那么多,徒儿太无聊了就趴桌上想着等师尊回来,没想到怎么就睡着了。” 元初听到这话,产生一阵心疼和愧疚,对自己刚才凶她感到后悔。 这孩子多好呀,都怪自己耽搁的太久了。 “好了,也怪为师耽误的太久了,快进屋吧。”元初轻声道。 第9章 不可欺师灭祖 一进屋,透露出一种宁静淡雅的气息,就好似这房间的主人。 又突然想起,小徒弟还未辟谷,都这么晚了,不知道她饿了没。 随即转头问道“小兮,你饿不饿?” “啊,我不饿。”顾兮愣了一瞬,回答道。 话刚说完没多久,空气中突然响起一声不合时宜的“咕咕声”。 顾兮感觉自己的面颊突然烧起来,显出淡淡的红晕,她低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轻轻颤动。 平常小徒弟跟根木头似的,看她现在这个反应,元初觉得很有趣,恶趣味被勾起来。 发问道:“是吗?可是我刚…” 顾兮的脸更红了,似成熟的山楂,像鸵鸟一般,将头埋的更低了。 元初决定不逗她了。 “我刚…饿了” 顾兮不明所以 “啊” “啊什么啊,为师饿了,陪为师去吃点东西。”元初眉间带着笑意道。 因着这个点,后山厨房的厨子已经下班了,元初决定自己动手做,又刚好有充分的理由,不用再偷偷摸摸去厨房了。 顾兮看着师尊带着自己来到后山厨房,而后去拿围裙,好像还准备给自己系上? “师尊还会做饭?”顾兮感到惊奇。 “嗯,会做一点点” 作为21C的社畜,天天吃外卖也不健康,为此元初在业余时,还专门在网上学过做菜,味道虽比不得大神,但也还将就。 她穿上围裙,挽起袖子,露出纤细的手臂,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拿着菜刀,乍一看还挺有那么回事,有模有样的。 “这厨房也没啥新鲜食材,我就煮两碗面吧,以后找机会再给你做些其他的菜。” “好,一切听师尊的” 切好胡萝卜块,洗好青菜,等水沸腾后下面,倒入配菜,柔软的面条在滚滚烫烫的开水中翻滚。 将熟了的面条挑到碗中,再撒上些许葱花,不一会儿两碗热腾腾的阳春面就煮好了。 端上桌来,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小心烫,快趁热尝尝。” 顾兮一直觉得像元初这种修仙界美人应当是葱葱玉指,秀外慧中,十指不沾阳春水才对,没想到还会煮面做菜。 咬一口,面条软滑柔韧,咸淡适中,味道似乎还不错? 见小徒弟尝了自己煮的面,元初自己吧唧一口,一脸期待看向小徒弟: “如何,味道怎么样?” 怎么感觉师尊好似在等我夸她? 顾兮点点头,“好吃的。” 听到小徒弟这话,元初一脸雀跃,如果她身后有条小尾巴,现在肯定是在左摇右摆。 两人吃完,收拾好,回到清奇峰院落。 皓月像银盘一般高悬在万里无云的黑幕上,月光静静地倾泻下来。 柔柔的月光洒满庭院,院中一切都像按了一层银纱,把小院里的一切都涂抹上了银白色。 元初想了想,刚吃完饭都还没消化,现在睡觉似乎太早了。 不如先跟小徒弟讲一下昆仑派的门规,明日再带她去祖师殿完成拜师仪式,日后再教她如何引气入体,以及修炼。 “咳,小兮啊 ,趁着时辰还早,为师先给你讲一下这儿的规矩,免得你到时触犯门规,就算我不忍心罚你,也会被戒律堂那些个长老揪住受处罚的。”元初一本正经道。 “嗯,弟子明白。” “你也别太紧张,只要你不犯门规大忌,问题都不大。” 昆仑派门规 第一条:本门弟子要慈悲为怀,以行善积德为己任,不可肆意杀生,欺凌弱小。 第二条:本门弟子要时刻自检,本分做人,修行修心,不可骄傲自大,目中无人。 第三条:本门弟子需团结友爱,不可随意挑衅滋事,扰乱仙门。 第四条:本门弟子需尽己全力,守护宗门,与宗门荣辱与共,共同进退。 …… 最后最重要的一条:凡本派弟子,不得与魔族有任何瓜葛,一经发现有弟子勾结魔族,即刻押进戒律堂地牢,受天雷之刑,丢进伏魔谷。 说完最后一句,元初眼神不自然地悄悄喵了眼小徒弟。 元初这一眼看的很隐晦,但还是被顾兮敏锐地捕捉到了。 师尊说完最后一句,为何要用那种眼神看我?顾兮在心底暗自疑惑。 但面上不显,乖乖回答道:“弟子谨遵师尊教诲。” “嗯,你能明白,那最好了。”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倾泻到地面上,依稀透过窗可以看到,月光透过桃树枝,洒下斑斑驳驳的影子,清清冷冷。 元初想,时候也不早了,原主屋子旁边是空着的,既然要教好徒弟,还是养在眼皮子底下教比较好。 “时候也不早了,为师旁边屋子是空着的,你日后就住为师隔壁吧。” “不过那屋子许久未用,沾了不少灰,屋内也比较简陋,今夜你先和为师凑合一宿吧,明日我便命人将那屋子收拾出来,并添置些生活用品。”元初对她温和的说道。 “好的,师尊”,顾兮乖巧地点点头。 “嗯,明日我先带你熟悉宗门,之后再到祖师殿完成拜师仪式,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 随后便熄灭了炷火,师徒俩人准备歇下。 虽说是躺在一张床上,但两人隔的十万八千里远。 元初觉得应当是小姑娘脸薄,不敢挨自己太近,也就没多管,过了不久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而顾兮紧闭着眼,思绪放空,自己似乎只和阿娘一起睡过。 她想着想着,又听到身旁均匀的呼吸声,身旁的人似乎已经睡着了…… 清晨,万籁俱寂,昆仑山东方地平线泛起的一丝丝光亮浸染着天幕,光影逐渐移向清奇峰。 灶台上的炉火烧的正旺,煮着红豆粥的锅炉扑腾扑腾正冒着热气。 元初端起炉柄,将熬好的粥倒入碗中,舀起一勺子放到嘴边吹几口气,然后喂进自己嘴里。 咂巴咂巴嘴“嗯,吃着糯糯的、带有丝丝甜味儿,还行吧。” 又抬头看了眼外面亮堂堂的天,“小徒弟应该醒了吧。” 元初端着粥走进屋。 顾兮其实比元初更早醒,但她也不知自己先醒了具体应该做些什么,只微微斜着脸看向元初。 微阖的眼眸,长长的睫毛,盈盈的柳眉,白皙无瑕的脸颊,薄薄红润的双唇,顾兮眼神逐渐失去焦点,涣散,望着她发神。 突然,元初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顾兮回过神来,回正脸,闭上眼装睡。 不一会就感受到身边的起床动静,紧接着是细微的关门声。“师尊这是出去了?”顾兮心想。 而现在,看到元初端着碗粥进来。 顾兮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修仙之人是可以不必吃饭的,师尊起这么早竟然是为了给自己准备早饭? 看见已经醒了坐在榻上的小徒弟,元初朝她喊道:“小兮你醒了啊,快去洗漱,然后来吃早饭。” 第10章 大锅匡匡砸我脑门 半刻钟后,顾兮洗漱完,走进屋。 元初看了眼她,又看了眼桌上的红豆粥,眼神示意她赶快吃。 看着元初的动作,顾兮心底泛起涟漪,打乱了她平静已久的心湖,为什么她要对自己这么好? 自己一无所有,根本没有任何利用价值,自己都不配让人觊觎,顾兮想不明白元初对她这么好的用意。 况且自己也只是她下山途中捡到的一个可怜的之人罢了,不至于如此照顾自己。 尽管心底疑惑,但顾兮什么也没问。 看向元初,只强压住眼底的涩然,尽量让自己笑的看着更加自然,甜甜的开口:“谢谢师尊。” 坐下来,端起那碗粥,一勺接着一勺喂进嘴里,连连点头夸赞道:“嗯,很好喝。” 看见小徒弟不嫌弃自己熬的粥,元初自然也感到高兴。 她心头喜滋滋的,果然她就说她是有做饭的天赋的,“嗯,吃完为师带你先去熟悉宗门,然后去祖师殿完成拜师仪式。” 待顾兮吃完后,俩人前往主峰。 望眼看,前面是巨大的演武训练场,演武训练场宽阔平整,数百名弟子正在练习术法。 斜前方种着一棵千年古树,树下开满了各种奇花异草。 往左走是藏经阁,高耸入云,楼阁之间以曲折的走廊相连。 阁内有无数的书架,书架上摆满了修仙心法、法宝秘籍等珍贵的书籍。 阁内幽暗而安静,书香四溢,是一个供弟子们查阅典籍,潜心修行的好地方。 再往前是宗门设立的知行学堂,走近了依稀能听到长老的授课声,宗门学堂平常负责教授像顾兮这般未成年的。 几岁至十多岁大小的宗门弟子一些修炼常识,术法理论,妖兽类别以及修道界宗门派别等。 其中的课程分门别类由不同长老讲授,最终通过学堂考核才能结业。 元初突然想到依据顾兮如今的年纪,是不是也应该送她去学堂锻造一番? 若日后自己不在了,小徒弟也可不能受欺负,多学点东西总归没有坏处。虽然自己就是个十足十的学渣就对了,元初默默的想。 第12章 妖孽之约 听到这些话,被她称为妖孽的男人的脸刷的黑下来,间隔了几秒面部又缓和下来,眯了眯眼又勾起唇角,轻笑两声。 “呵,你这女人还真是胆大不怕死,知道我是谁吗敢这么对我” 一声又尖又细的嗓音突地响起,听的元初掉一地鸡皮疙瘩。 元初的心颤了两下,硬着头皮反驳:“我管你是谁,天王老子来了我也是这么说。” 那妖孽捏着细指,嗤笑道:“我活了上千年,你还是第一个敢这样跟我这样说话的人” “是吗?那还当真是荣幸之至”,元初阴阳怪气的回他。 “我在这昆仑派待了上千年了,今日还是第一次碰到你这么毒舌的女人,长这么美真是可惜。” 元初在心里直翻白眼,吐吐舌头,“我谢谢你啊,所以说半天了,你到底是谁啊?” “我嘛,原本是古南山青丘狐族的王子,千年前刚化形的我藐视族规,偷溜下山闯荡,哪知你们人类修士竟如此险恶,在途径北边塔克大漠时与一队修士相遇,不慎暴露了真身。” “有修士认出我是千年九尾狐妖,一个个露出贪婪的眼神,恨不得把我抽筋剥皮”,说道此,他脸上赤裸裸显露出厌恶的神情。 又接着说道:“他们想拿我的皮毛去换灵石,想炼化我的内丹助他们提升修为,当时他们仗着人多,我又刚化形没多久,与他们交手时受了重伤,一路北逃。” “没想到那些个可恶的修士穷追不舍,在北城城外再次与他们交手时,诡计多端的人类修士竟然还专门找了克我们狐族的法器来对付我,他们还真是煞费苦心。” 他停顿了下来,瞳孔中翻涌着痛苦和悲楚。 “然后呢?”元初表示自己吃瓜吃的津津有味。 他提一口气,接着道:“之后我在与他们的一次搏斗中遇到了你们昆仑派祖师季澜尘道长,他从那些修士手中救下了我,之后我便随他一起回到了昆仑派,最后他在一次仙魔大战中死了,而我留在了这儿。” 说这些话时,冷峻的目光中才微微露出一丝光亮,眼眸里藏着让人看不懂的情切。 停顿几息后,“我说完了,该你了吧”,说完后他似笑非笑地看向元初。 “我?我有什么好说的?”元初反问。 他眼珠子一转,凑到元初面前,元初不自主后退半步,防备道:“你干什么?” 美男神情散漫一挑眉,“有什么好说的?比如你是谁?你又来自哪里?” 美男说完直直的盯着她的脸,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 “哦豁,我不会是这么快就被看穿了?不行不行,绝对打死不能承认我是穿书而来的,我要镇定!”元初震惊,在心里小声嘀咕。 于是她佯装皱眉,“我是昆仑派现任清奇峰峰主啊,我是谁,你这人真是莫名其妙,是你把我拉到这儿的,你难道不知道?” “你恐怕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吧,这具身体的内芯已经换人了。”他说的漫不经心,但却十分肯定。 “啊,你说什么啊?我就是我啊,什么换人不换人乱七八糟的”元初表示自己很疑惑。 美男眯了眯眼,摸了摸他的尖下巴,“呵,你还真是嘴硬,虽然我不知道你具体从哪里来,并取得了身体的控制权,但我敢肯定你绝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我就是这个世界的”,元初选择继续装傻。 她内心腓腹,“我当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我又不傻,傻子才承认呢”。 “既然你不想承认,那我也不跟你绕圈子了,我要你帮我在外界办三件事”他开门见山道。 “为什么?我凭什么要帮你办事?”元初不乐意道。 元初这时才知道此人的意图,原来是求自己办事,但是他为什么自己不去做? “你应该不想暴露你在昆仑派的身份吧?” 元初瞬间明白了,这人是掌握着自己的身份秘密,有恃无恐啊,要挟自己为他办事。 “你想要挟我?”元初愤愤道。 他沉默了一瞬,低头看了看自己,随即苦笑一声“我这也是没办法,你不是看见我如今的状态了吗?我如今只是一抹虚魂,靠吸取祖师殿千年积累的气运才苟活至今,况且我已立下重誓此生不得离开昆仑山门,所以这些事只能请人去做了。” 话虽如此,但平白无故的,元初不是圣母,不想帮人做事但也不想给自己惹上麻烦,关键这人又掌握着自己身份的秘密,有点难搞,元初内心正上演着一场天人大战。 看出了元初的游离挣扎,“如果你能帮我做成这三件事的话,我许你三千上品灵石,并传承你我青丘狐族的秘术,如何?” 元初听着有一点心动了,毕竟在修真界,灵石是十分重要的,没有灵石寸步难行,但穿来时原主兜里也没多少灵石,以后还要养小崽子呢,估摸着花灵石的地方还很多。 但元初还是觉得答应这事有风险,她一脸警惕道:“你该不会是叫我去干什么杀人放火,抢劫什么的事吧?” 美男轻蔑一笑,“放心,只是叫你跑个腿罢了,并不是伤及无辜,我可不像你们修仙之人如此残暴不仁。” 听到这元初松一口气,还好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随后一枚发光的储物戒漂浮到元初面前,“拿着,这里面是我许你的三千上品灵石”,那美男说道。 元初黑曜石般的双眼闪烁着光芒,将那枚悬浮在空中的储物戒握在手中。 “成交”,于是她爽快道。 “具体要我做什么?” “现在时候还未到,等到时机成熟我会来找你的,我们有缘再会。” 话刚说完,元初眼前闪现一阵白光,眼前恢复到刚在祖师殿的场景,恍惚中听到有人在叫自己。 “师尊,师尊,你怎么了?”顾兮一脸担忧地喊着。 “啊,为师在”元初一激灵,人从恍惚中缓过神来,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个离奇的梦。 “师尊刚才是怎么了,徒儿怎么叫你都没反应。”,顾兮担忧道。 “啊,为师没事,刚才只是在思考一些琐事,走吧我们回峰,如今你也算是我门下正式的徒弟了”,说完神色温和地摸了摸顾兮的头。 之后俩人踏出祖师殿,回到清奇峰。 回清奇峰的路上,元初还是感到很奇怪,她在心底问向系统。 “小六啊,这人知道了我的身份,但他不会揭穿我,应该对我的任务没有影响吧。” 零零六也有点迟疑,半响才回道,“既然此人无心揭穿宿主,且还要靠宿主替他办事,应当于宿主完成任务无碍。” 听到零零六这么说,元初才放心了,毕竟任何事都不能影响到她咸鱼苟命。 第13章 引气入体,入学堂 一踏入清奇峰 候在元初院外的外门弟子赶紧躬身弯腰,拱手施了一礼: “峰主,按照您的吩咐,弟子们已从山下购置好物资,并按照您的要求将你隔壁的房间重新布置了一番。” 元初略微颔了一首,绽放一个迷人不自知的笑容,“好,辛苦”。 感觉那弟子听到这话后十分无措,一脸诚惶诚恐,“不辛苦不辛苦,这些是弟子们应该做的,若无其他事,弟子就先行告退了。” 那弟子直起身,长舒一口气逃也似的往外急步走去。 待那弟子走出院子,看到另一位白衣弟子从他身旁经过,急忙兴冲冲地拉住他,“刚才峰主居然对我笑了,还与我说辛苦了,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他接着拍了拍自己脸,“我的天,这是竟然是真的!” 另一位白衣弟子也是一脸震惊,“你说真的啊,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就咱们这位峰主就是块千年寒冰脸,从未见她对任何人笑过,你小子可以呀,怎么做到的。”说着撞了撞那位弟子的胳膊。 “也就是我负责了替峰主下山购置房屋内物资,然后……”俩人的声音渐行渐远。 原主原本就是元婴期境界,但元初穿过来已经这么久了,也已经把原主的修为吃了七八分,况且两人就在院外不远处交谈,所以这些话一字不落地进了她的耳朵。 元初神色未变,心里满是无奈,我有那么冰寒吗?原身孤傲清冷的性情怕是人尽皆知啊。 又转头看向顾兮,“走吧小兮,去隔壁新布置的也就是你以后的房间看看。” 曲折的木格窗户纸投射出淡雅的日光,窗边角落放着两盆兰花盆栽,花瓣娇艳欲滴,散发出阵阵芬芳的香气,复古的屏风后放置着一张正好适合不大不小的床榻。 床上铺着一床棉被,被褥柔软舒适,房间中央放置着一张红木桌,除此之外,还备有一架梳妆台,一应俱全,很清新淡雅的布局。 元初自认为房间布置的还行,但毕竟是小徒弟住,还得征求一下她的意见。 “如何?你可还喜欢?你看看这房间可还缺什么?有什么缺的或不满意的地方跟为师讲。” “谢谢师尊,弟子很满意,也很喜欢。”顾兮看到自己的房间被人如此悉心的布置,心底荡起一层涟漪,久久不能平复。 “那就好,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就告诉为师,今后这就是你的房间了。” “嗯,徒儿会的。”顾兮乖巧地点点头。 “趁现下无事,出去院子里,为师教你引气入体。” “啊?”,顾兮表情呆滞,啊了一声,她没想到师尊这么突然要教自己引气入体。 元初轻笑两声,这收的小徒弟怎么还有点呆呆的,轻声道:“跟着为师一起做即可。” “伸手并三指,小腹下三指即为丹田气海,来你先感受它的位置。” 顾兮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引导自己入门修炼,她脸上有点发烫,有些苦恼自己的迟钝。 顾兮随之照做,见小徒弟找对了位置,元初这才开始下一步的讲解。 “五指并掌,将右手伸出来。” 元初也伸出右手手掌,与顾兮掌心相对。 “闭眼。” 元初向顾兮传递着自己掌心的灵力。 “记住掌心发热的这种感觉,将身体放空,一呼一吸间感受周围的灵力波动,去慢慢引导它,再将其纳为己用。” 听着元初清冽温润的声音,顾兮感觉自己像是置身于一谭平静没有波澜的泉水之中。 周围是无数漂浮着的白色灵力,顾兮尝试着一点一点的去引导那些白色灵力,再将她引入自己的身体。 元初看小顾兮已经开始自我引气入体了,便坐到了院子桃树下的青石桌下,拿出原主之前珍藏的桃花酿小口小口的呡着,时不时再观察一下小徒弟的状况。 两个时辰后,顾兮终于发生了变化,她的周身突然聚集了一大团灵力,且波动剧烈,院子里的桃花不停的摇落,霎时间落花漫天飞舞。 看着这漫天飞舞的桃花,元初知道顾兮应当是引气入体成功了,在心里赞叹道,不愧是女主,短短两个时辰便引气入体了。 顾兮倏地睁开眼,她成功了,她在丹田处感受到了先前引入的灵力。 顾兮开心道:“师尊,弟子成功了。” “嗯,小顾兮真厉害,这么快便引气入体了,日后可要勤加练习哦。”元初眉眼一弯,调笑着说道。 转眼间,距离回到宗门已经过去了十多日。 元初发现这几日,自家小徒弟似乎与自己越来越亲近了,不过她转念一想,也都已经相处了这么些天了。 小徒弟太乖了,不吵也不闹,叫她做什么便做什么,很让人省心,又听话又乖巧。 这日清晨,她一边帮忙整理着顾兮的衣襟一边对小徒弟叮嘱道,“小兮,你的入学相关事宜已经办好了,你且安心在学堂内专心学习,若发生任何让你为难的事,记得告诉为师。” 替她整理好衣襟后,又退开一步,仔细地瞧,忽地眉头微微向上一挑。 宗门学堂设计的学服是白色的,肩颈和袖口处都绣有白鹤飞鸟的图案,整体显得比较素净,但又不显得呆板。 不过这学堂的学服穿在小徒弟身上,怎么看着有点奇怪?看了好半天,元初才反应过来。 原来是因为小徒弟太瘦了,这衣服太大太宽松了,导致小徒弟看着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又摇摇头,不对,小徒弟本来就还是小孩儿。 当初学堂那边来询问顾兮的尺码要为她定制弟子学服时,顾兮恰巧不在,元初就依据她自己的推测报了尺码,目前看来这衣服不太合身啊。 “小徒弟太瘦了,看来日后还得多给她补补才行。”元初内心无奈,摇摇头,罪过啊,失策失策。 “这衣服不太合身,改天我叫学堂那边重新再给你做一套。” 顾兮闻言,抬起头,“没关系的师尊,不用这么麻烦,徒儿觉得这样就挺好的。” 听到这话,元初做出要重重弹她额头的样子,眼看着小徒弟眼睛一眨,脖子往后一缩。 末了只放缓力度轻轻弹了一下,“好什么好,衣服得穿着合身舒服才行,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顾兮明知师尊弹的并不重,却还是故意惨叫一声,“嘶”,又抬起一只手捂住自己的额头,委屈巴巴控诉道,“师尊,疼~” 元初知道自己并没有下重手,小徒弟这是故意卖惨,想要让自己哄哄她呢 。 她失笑,无奈着又伸手去扒顾兮捂着额头的手,“疼吗?我看看呢。” 听到了自己想听到的话,顾兮抬起头,眸子亮晶晶的望着她说道,“我没事啦,我骗师尊的,谢谢师尊替我考虑。” 元初拍了拍她的肩,调笑道,“好了,时候也不早了,赶快出发吧,去晚了可是要被授课长老罚的,为师在自家院子里等你回来。” “嗯,那师尊,徒儿就先走了。” 顾兮踏出门外,又回头看了一眼元初,吸了口气,一鼓作气转身往学堂走去。 元初微微朝她眼神示意。 系统:“你真的很像一位老妈子。” “有吗?我只不过是关心小徒弟罢了,再说了这么可爱听话的小崽子,谁不喜欢呢!” 系统闻言不吭声了,行,你清高。 第15章 她想她原谅师尊了 第二日清晨 待元初醒来,去顾兮的屋里寻她,屋里没人,院内也不见人影,最后发现她已经离开了。 “小徒弟该不会已经去学堂了吧?”元初一脸不可置信地喃喃道。 她满脸疑惑,头顶冒出几个大问号。现在不是才卯时吗?难不成我起晚了?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学堂行课时间是辰时,距离行课还有一个时辰。 小徒弟这么认真的吗?去如此之早。元初想起以前自己上学的时候,决计是要赖床的,每次起的都很晚,时常都是踩点进教室,不知道因为这事被班主任请了多少次去办公室“喝茶”,她顿时觉得自惭形秽。 元初简单收拾了一番,便也出门了,不过她要去的地方是藏经阁。 昨日她修习原身的术法时,发现原身的主修术法清风七式一直滞留在第五式,这些年来寸步未进,始终无法突破。 昨日她发现这个问题后就立刻问了系统。 “小六,原身的修炼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些年一直无法突破?” 系统听闻也无可奈何道:“本系统这边也只看的到原书剧情走向,至于原身的修炼状况的数据目前还无法查到。” “啊哈?你也不知道?” 元初感到一阵苦恼,她可不想一直当小菜鸡啊,她还想着尽量提升修为呢,日后若遇到危急凶险情况,还得靠着原身的这一身修为苟命呢。 过了片刻,系统建议道:“昆仑派不是有藏经阁吗?其中或许有记载,宿主你去那看看吧,没准能找到线索。” 元初听到这话后,一阵兴高采烈,“对啊,小六你可真聪明。” 系统听到这话哭笑不得,它是该说宿主笨呢还是傻呢?算了,终归是自己的宿主,还是说傻吧,听着好听一点。不过这话她没敢当着元初的面说出来。 心动不如行动,所以今日她就决定去藏经阁查阅一下资料,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走进藏经阁,一股书香气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元初也未曾想到都毕业这么多年了,自己还会主动踏进这类似图书馆的地方来查询资料,果然是世事无常啊。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藏经阁一楼收录的主要是入门的初阶功法,二楼收录的主要是进阶以及各种高阶功法,三楼收录的主要是各种仙器和灵草药的简录。 四楼则是专供弟子修习的封闭修炼室,五楼收录的主要是几千年来修仙者们修炼时所遇到的各种疑难杂症。 所以元初进入阁楼后就直奔五楼,浩如烟海的书卷看的元初眼花缭乱,而且貌似这些书还没有打码排序什么的。 她感到一阵头大,这咋找到我想要的书?这不是妥妥的大海捞针、海底捞月吗? 元初感觉自己的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小六啊,这咋找?” 系统闻言,扫描了周围一圈,最后发现这层楼中央处有一平台,似乎布有法阵。 “宿主,你去前面那看看,系统给她指了指方向。” 元初走近一看发现居然是一座检索台,可以根据输入要查询的相关资料,来检索所需要的书籍。 不愧是修仙界,她觉得还整的挺高级的,还挺方便的。 根据检索,元初找到了好几本有关介绍功法修炼停滞缘由的书,但她看完这些书后只得出两个主要结论。 一是修炼者自身天赋不够不足以修炼更高阶的功法,二是修炼者所修功法与自身体质不符,修炼时不能达到更高水平境界。 元初看完之后更加头疼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按理说,原身所修术法清风七式是原身父亲元朗所授,不应该存在与原身体质不符这一说,看来只能是前者,难不成是原身修炼天赋不行?亦或者有其他原因也说不准。 哎,看来这功法突破一事,还得自己日后慢慢琢磨了,元初在心里叹息。 在藏经阁待了近一整天了,看这日头也不早了,待会小徒弟也该下课了吧,这样想着,元初不禁加快了回自家院子的脚步。 “小六,你觉不觉得今天女主有些奇怪?” 第17章 筑基雷劫(下) 此时正在清奇峰后山厨房做桃花酥的元初浑然未觉。只似乎隐约间听到了几声雷鸣,不过她并未太在意,只当是山上天气多变。 等到桃花酥已经做好了,正当她心情雀跃地准备将桃花酥装进储物戒,带回去给小徒弟尝尝时。 一个弟子急急忙忙地跑进厨房,气喘吁吁道:“元峰主,顾兮小师妹要筑基了,正在遭受雷劫。” “什么!筑基?雷劫?”,元初满脸错愕,似乎是从来没听过此种说法。 昨日自己问顾兮大概何时能筑基时,她与自己说的是炼气最后一阶修炼不足,还要一段时日,怎的这么快? 元初具体也不知雷劫的威力有多大,而且她也没听说筑基要遭受雷劫啊,况且系统也没跟她说小徒弟有筑基雷劫啊。 “她现在在哪?” “学堂房前的训练场。” 事不宜迟,她没有一丝犹豫,御风而起,直奔主峰学堂。 等她到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 闪电划破天际,雷声如同神明的怒火,灼烧着天空,满动的云海翻滚,仿佛在为这不可抵挡的力量而恐惧。一道天雷直直地劈向顾兮。 一道接一道天雷劈到顾兮身上,此时的她双耳发鸣,两眼发黑,听不见清,也看不真切。 只能感觉到雷电一寸一寸窜过她的全身,铁丝般将她缠住,不肯放过她。 看的很揪心,元初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了。 她眼中只看到本就清瘦的小徒弟面露痛苦,全脸是汗发丝凌乱,身体摇摇欲坠,眼看着她要站不稳了。 元初满心焦急,很想去替她挡那天雷。 左长老看出了她的意图,出手阻拦道:“元峰主,不可” “这是她自身进阶的雷劫,若旁人替她扛受,威力只怕会放大数倍,搞不好还会反噬其身。” 听到此,元初只能作罢,继续盯着顾兮的状况。 第六道—— 第七道—— 第八道—— 第九道! 元初眉头紧锁,浑身紧绷,周身气压越来越低,终于天雷停了下来。 瞬间阵法撤去,来自天雷的压力逐渐消散。 顾兮抿着唇,嘴角渗出腥红的血迹,然后身体直直地向前扑倒,残存的意志告诉她,自己就要摔倒在这冰冷坚硬的地上了。 但似乎并没有,反而落入了一个柔软的怀抱里,好似扑入了棉花层里,这种感觉很熟悉、温暖。 顾兮的眼皮太过沉重睁不开眼,看不清来人,但闻到一股了淡淡的熟悉的檀木熏香,是师尊吗?在她失去了意识前想。 元初兜住了人,看着怀中昏厥了的顾兮,她抿了抿唇,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此人是顾兮的师尊,有她在,顾兮应当不会出什么事吧。眼看着顾兮被元初抱在怀里,魏灵雨才松了一口气。 此时,乌云散去,天空中隐约出现了一道若隐若现的彩虹。 看着小徒弟被伤成这样,元初心疼不已,这早上出门上晨课前还好好的一个人,才短短几个时辰就被搞成了这副模样。 元初小心翼翼抱起顾兮,随口向左长老交代了几句,便抱着人回到了清奇峰院落。 不出一个时辰,顾兮在学堂道场外经受筑基雷劫的事便传遍了整个宗门。 木秀于林,现在人人都知道清奇峰的峰主元初收了个天赋异禀的徒弟,才不过两三月便已经筑基。 要知道有些人修炼到筑基一到两年都是只是平常,而顾兮只花了短短几个月便筑基了,其中的修炼天分不必言说。 但只有元初知道小徒弟自行修炼有多勤奋,这不过是她在拥有天赋下付出百分百汗水的结果。 感受着怀里人的体温,看着浑身狼狈的小徒弟,虽然元初只是个穿书者,对于她而言这里只是个虚拟世界。 但经过几个月的生活,她早已经代入了角色,何况是自己养了这么久的小崽子,如今被伤成这副模样,她的心底总归是心疼的。 汗水与血水浸透了她的衣衫贴合着皮肤,将衣衫染成了深色。 所以给她疗伤之后,元初又替她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经过一番折腾,现下已经过了四个时辰了,已经是未时下午两点钟了。 元初打开系统面板,叫了它好几声它才答应,她有些愠怒道:“小六,你咋没告诉过我,小兮她还有筑基雷劫? 系统反应了一阵,有些心虚道:“对不起宿主,之前是打算告诉你的,但后面又给忘记了。” “你啊你啊。”元初有些恨铁不成钢道。 “不过就算宿主提前知晓,也不可妄加干涉,这是女主自己的机遇与气运,你若横加阻拦便是违背了原书剧情,会因此受到主系统惩罚的。” 元初撇了撇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总得让我提前有个准备吧。” 元初看着床上还在昏迷着的顾兮,深深叹了口气,她未曾想到筑基期的雷劫威力就如此之大,那岂不是小徒弟往后每进阶一大境界,都要经受这种雷劫,甚至远甚于此种程度。 难不成小徒弟的体质异于常人,旁人筑基都未曾经受雷劫,可小徒弟的筑基雷劫偏偏还如此来势汹汹。 罢了,待后面寻机会去问问掌门吧,看他如何说。 还好此次小徒弟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并未伤及心脉,怕是以前受的旧伤都还未好全,现在却又添新伤了。 不过元初发现经历了此雷劫后,小徒弟如今已是筑基期,她体内的灵力倒是充沛了不少,修为也涨了不少。 第19章 风波(上) 一日早晨,清晨的曙光微微洒落,天边逐渐泛起一抹粉红色。 寂静的院子里还沉浸在宁静之中,只有零星几声鸟鸣和晨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清新的空气中带着一丝丝花草的清香,让人心旷神怡。 小徒弟上晨课去了,元初还有点迷糊,想到什么脑子一下子清醒过来,快速捯饬好自己。 先前就说过要去知行学堂看小徒弟,一直久久未去,现在去应该还不晚。 顾兮虽然很有天赋,几位峰主长老也很喜欢她。 但人心叵测,元初是怕有些不长眼的人肆意挑事,横行妄为。 元初一到主峰就故意隐匿了身形,她往知行学堂走,却发现学堂内空无一人。 元初经过一番询问才知晓,他们学堂今日遣众弟子去赤阳峰锻炼体能去了。 赤阳峰是昆仑派最险峻的一座孤峰,传说是万年前人族、妖族、魔族三族混战之时,一位化神巅峰修士神陨之时的意志幻化而成。 四面没有屏障,全是陡峭的岩壁,唯一的山道从峰底一直盘旋至峰顶。 整座山峰如同巨塔般屹立,巍峨壮丽,神秘而深邃,让人心生敬畏。 而他们今日弟子的任务就是禁止使用灵力术法,凭借肉体凡胎从山道峰底绕着山道直至峰顶,跑三圈。 这是极其消耗体能的一件事,更磨砺一个人的意志。 修仙也讲求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所以几十年前在昆仑派这种锻炼体能的方式就已经存在了。 元初隐匿身形,站在峰顶看着他们绕着山道跑。 正当元初纳闷怎么还没看到小徒弟的时候,一道娇小的身影如同一个小黑点在山道上缓慢地移动着。 从山道弯的那头跑到这头,元初知道那是自己家养的小徒弟。 元初正感慨着小徒弟跑步的小脸看着还挺认真,两个白衣的内门弟子从顾兮身旁跑过,有一个人突然撞在了顾兮的肩膀上。 顾兮猝不及防,一个踉跄,双手撑在了地上。 元初看得清楚,撑地的瞬间,顾兮蹙起了眉,脸上露出了几分痛苦的神色。 元初心一颤,很想下去斥责那两个弟子是怎么跑的,这么宽的山道,居然能撞到人。 第20章 风波(下) 元初聚精会神地听着,回忆了一阵好像有这么一回事,当时方洪昌的哥哥方继赋来到清奇峰。 趁着原主正在入定竟然想猥亵她,当然他没有得手,之后便被原主打废了,遣人将人丢回了华重峰山门。 传道长老无可奈何地叹息了两声,当时那件事是闹的人尽皆知,只希望这小子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才好。 莫说是原主了,元初遇到这种,都只能说太便宜那小子了。 元初生平最痛恨这种咸猪手,遇到这种真想抽筋扒皮,把人扔的远远的,别再让自己见到他。见一次,打一次,死猥琐男! 这件事已经过了许久,没想到他的弟弟方洪昌还如此记仇,打不过自己,如今想报复到自己徒弟身上了。元初想到这儿,冷笑一声,心一沉。 魏灵雨对元初的印象还不错,她不信元初是那种黑白不分的人,忍不住出言维护道:“我倒是听出来,你这不就是挟私报复吗?元峰主看不上你哥,你哥废了便想找顾兮的麻烦。” “死丫头,说什么呢,那是她眼瞎,我哥11岁引气入体,15岁便成功筑基,所有人都说他日后必成大器,都是因为那个女人,毁了他的一生。” 顾兮也不相信师尊会无缘无故伤人,定然不全如他说的那样,她觉得其中当然有隐情,她不允许任何人对师尊出言不逊,顾兮拧着眉嗤笑一声,“他活该!” “你找死!” 方洪昌手紧捏成拳,一道残影闪过,劲风袭来,眼看着拳头就要砸向顾兮的嘴角。 千钧一发之际,元初坐不住了,立马抬手掐诀,一道强劲的灵力瞬间把他拍到岩壁上。 哐的一声,细碎的岩石哐哐落地,方洪昌从岩壁上爬过身来,剧痛涌上心头,吐出一大口鲜血出来。 他抬起袖子擦了下嘴角的血迹,嚎叫道:“谁!哪个不要命的?” 并没有感受到意料之中的疼痛,看到被砸向岩壁的方洪昌,顾兮待在原地一怔。 看到御风迎面而来的元初,顾兮呆愣住了,似乎不可置信元初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喃喃道:“师尊?” 她知道自己现在打不过方洪昌,如果能逼他对自己动手的话,或许还能据此给他定罪,她不允许任何人对师尊不敬,所以她没想过要躲那一拳。 元初温柔地回应了她一声,便将她护在身后。 转过身来便立刻换了个神色,元初面色沉如水,凉声道:“是我,当如何?” 方洪昌也就是只纸老虎,欺软怕硬,看到正主来了,话都说不清楚了,脸上青一阵的红一阵,只能扯一扯嘴角弱弱道:“元…元长老,你何故发这么大的火,还有怎么能随意对弟子动手?” 第22章 断剑鸣玦 良久,元初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家小徒弟站在身后,转过身来关切道,“现下感觉如何?” 顾兮不敢与之对视,移开视线道,“徒儿无事,感觉浑身经脉被重新洗刷了一遍,肉体也强健了不少,身体也更轻盈了。” “那便好”。 听到顾兮这样说,元初松一口气,这才把心重新放回肚子里,对着顾兮微微一笑。 “师尊刚才在想什么?”,顾兮走近一步,靠近元初,眼神里的探究不加掩饰。 看着小徒弟纯粹的眼神,元初一怔,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看向别处,“没什么。” 顿了顿又道,“只是想着现如今你也筑基了,也该有一把属于自己的灵剑了。” 元初其实是在想系统刚才弹出的任务进度提醒,下一剧情提醒:女主顾兮参加宗门大比。 又想到自身来到这异世已经过去近两个月之久了,顿时心生感慨。 “为师明日便带你去剑冢,为你择一把合适的灵剑。” 顾兮咬了下唇,乖巧地回答道,“全听师尊安排。” 但顾兮感觉事情不单单如此简单,刚才师尊的眼神中分明有忧伤的神色。 但自己就这样问,定然也问不出结果,顿时有些郁闷,师尊究竟是藏了什么心事,自己作为她身边唯一的人,竟也无从知晓。 第二日,昆仑山剑冢 据元初了解,剑冢里的剑原先都是有主人的,只是因为原剑主身陨或突发变故,灵剑才重新身归于剑冢,等待着下一任剑主的到来。 群山苍茫之下,雾气缭绕,到处白茫茫一片,只传送阵一处闪烁着金光。 剑冢位于结界之中,取剑者需通过传送阵只身前往界内,寻找与自身有缘的灵剑。 守护剑冢的季长老悉心叮嘱道:“进去之后,务必小心,有些剑已经存在千百年之久,有的剑已有自主意识且凶煞之气较重,取剑时需自身甄别和且看自身取舍了。”说完便准备施法开启传送。 传送前,顾兮回头远远朝着自家师尊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转头踏入阵口,小小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上山不过短短月余便已然筑基,你这徒弟日后必然仙途坦荡,前途无量啊,”守护剑冢的月长老笑着称赞道。 元初回之一笑,“月长老谬赞了,她不过是把别人吃喝玩乐的时间拿来修炼罢了。” 虽然顾兮有着自身的修炼天赋,但她修炼的刻苦程度自己是深有体会的。 有时自己都睡醒了,口渴起来倒水喝,却发现自家小徒弟屋里的灯还亮着的。 第23章 那名女子是谁? 眼看着距离宗门举行仙门大比的时间越来越近,近几日全宗门上上下下都在为此事奔波着,准备迎接着这五年一次的仙门盛事。 经过十多日的准备,这一日如期而至。这一日不仅是各宗门派遣代表弟子参加比试展示各宗实力的日子,也是昆仑派开山广招门徒之日。 凡是想加入昆仑派的弟子均可参加试炼,依照综合表现来择优录取。 不过按往年的规矩,招门徒试炼是安排在各宗门比试过后,待各方宗派离去再在内部举行的。 昆仑派身为仙门之首,占据西南腹地,人杰地灵,坐拥多条灵脉,修炼大能云集。 是以,此次来参加仙门比试和宗门选拔的弟子不在少数。 演武广场上弟子云集,各宗各派的弟子都已按照所划分区域准备就绪,来参加比试的弟子多是各宗派里的精英。 他们的脸上或有担忧的神色或胸有成竹跃跃欲试,想在此次仙门大比中崭露头角。 总的来说大多数人的脸上都是充满朝气毋宁说整个人是意气风发的。 主持此次比试的长老宣布道:“参加此次比试的有五光门的北斗宗,北城的望月派,古月城的灵山派,紫府阁的定风宗,灵鹤山的太清世家,老朽代表昆仑派欢迎各位道友远道而来参加我派举行的仙门大比” “此次比试按照参试者随机分配原则,两两比试,分轮淘汰,胜出者记积分,最终积分由高到低折算,排名前五者可获得我派准备的修炼重宝,排名前三十者则有资格进入我派的灵泽秘境。 我派灵泽秘境秘宝无数,里面充满着机遇,但同样伴随着无穷凶险,若有道友到达名次却不愿前往,我派定供上美酒美食好生招待,或先自行离去或待同门一同离去。” 此话一出,瞬间引发一阵躁动。谁都知道来这儿参加仙门大比的,无非指望着能拿到名次前往这儿的灵泽秘境。 秘境里秘宝无数,若是从中获取得一两件至宝,只是一点凶险,大家自是不放在眼里。 况且既然已经达到名次,实力定然不差,鲜少有人会放弃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站在人群中的顾兮听着众人热火朝天的讨论,在心底喃喃道,灵泽秘境吗? 此时,坐在观席台前的元初神色懒散,正悠闲地嗑着瓜子,她实在是感到太无聊了。 身边也没有个说话的,况且今日并非正式比试,只是明日开始比试前举行的仪式。 她向来没什么闲心听那些无聊的仪式说词。但她也不是不关心自家小徒弟的情况,只是她觉得还不急,况且顾兮她一向让自己很放心。 正当她磕的起劲,案座上突然投下一片阴影,一只素白的手抓了几颗放在元初面前的奶味瓜子。 元初偏头去看那影子的主人,眼前之人眉眼弯弯、明眸皓齿。 这脸好像在哪里见过?有点熟悉,元初蹙了蹙眉,一时没反应过来。 随后一道尖酸讽刺的声音传来,“你倒是会躲清闲”。 元初反应过来了,这不是隔壁峰的那位大小姐萧婉晴萧大小姐吗?看到是她,元初倒没生出多大的波澜。 这位大小姐除了与自己不对付,两人见面就相互嘲讽,互相看对方不顺眼外,其他倒也没发生多大的事。 萧婉晴走过去坐到元初旁边,也跟着嗑起了瓜子。 刚嗑一颗便嫌弃道:“怎么是奶味的,有没有咸味的。” 元初怀疑她是来故意找茬的,瞥了她一眼,“爱吃不吃”,她可不想将就这位大小姐。 萧婉晴倒也没继续跟她争了,只神色恹恹有一搭没一搭地磕着刚才从元初那拿的瓜子。 元初其实也并不想多管闲事,但看着萧婉晴这副样子有些可怜是怎么回事。 “哟,萧大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元初磕完一颗瓜子,贱.兮兮道,接着又拿起第二颗放到自己嘴边。 “咔—”,瓜子壳破开了,元初吃到了奶香奶香的瓜子仁。 元初说完这句话都觉得自己这样好茶啊,但是没办法,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已经收不回来了。 “要你管”。萧婉晴没好气道。 元初确实也没管她了,只埋头惬意地继续嗑着自己的瓜子。 过了一会,一道细如蚊蝇的声音传到元初耳边,“你有没有被逼婚啊?” 这回换元初一脸错愣了,她停下嘴边正在嗑的瓜子,“你说什么?” 萧婉晴转过头去,极其不耐烦道,“没什么”。 第25章 师尊靠太近了 顾兮开始自行练师尊刚才教给她的剑法,她信手召出鸣玦剑,学着元初刚才的动作挥舞起来。 她挥舞的动作由慢到快,越来越流畅,剑身携带着灵气,如同一道闪电在空气中划过,发出嘶嘶声响。 每一次剑尖的抖动,都带着凛冽的剑气,仿佛能割裂空气。 她的身体也随着剑的舞动而舞动,剑舞如诗,身法轻盈。 每一次剑尖的抖动,每一次步伐的迈出,都恰到好处。 如同一位临危不惧的将军在战场上指挥着千军万马。 元初看的入了迷,嗯,只一遍就能练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只是还不够完美,只还有一两点不足之处。 “停。”元初打断她道。 “这里不对”,随即元初走上前一手抓住顾兮的手握紧剑柄,一手扶住她的腰,心无旁骛地亲身试范。 “这里剑身朝下一点,来,手腕再使点力,用腰把剑再往里这么一带。” 因着身高的原因,元初稍微弯腰,从身后半拥住顾兮,一手扶住她的腰。 两人的身体紧紧地贴到一起,元初呼吸的热气直喷洒在顾兮的脖颈。 如果代入男女的话,现在的姿势要多暧昧有多暧昧,偏她本人还未察觉,自顾自地为顾兮边讲解边亲身纠正姿势。 师尊靠的太近了,近的自己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那股似有若无的檀木香气,近的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 心仿佛要从自己胸腔中跳出来一般,师尊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自己脖颈上,痒痒的。 顾兮现在是一动不敢动,全身紧绷,脸上散发出止不住的热意。 感受到身前之人的紧绷,元初还浑然未觉,只觉得小徒弟现在身体有些僵硬,温声道: “放轻松,来,跟着为师的动作再来一遍,你便能完全会了。” 元初觉得小徒弟这么聪明,自己这样再带一遍她肯定就能完全懂了。 一遍过后,元初松开顾兮的手,退出身的时候却看到小徒弟的耳朵红的像是要滴血,蓦地发现自己刚才的动作似乎有些不妥。 她忘了这里是修仙界,自己刚才的动作落在小徒弟眼里不会被认为很孟浪,轻浮吧? 她可没想占小徒弟便宜,只是想把方才那套剑法给她讲的更清楚明白而已。 想到这层,元初随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瞥向远处的竹子,干咳了两声,道:“好了,练了这么久了,你也休息一下吧。” 但她转念一想,反正都是女孩子,抱一抱摸一摸应当也没啥的吧。 自己是她的师尊,只是亲身试剑罢了,别的也没干啥。 况且她给小顾兮换过那么回衣服了,也没见这么难为情,所谓清者自清。 而且顾兮一个十四岁豆丁大的孩子,这有什么可忌讳的。 元初给自己心里建设了一会,心里没有那么拱了,终归是恢复了些许平静。 听到这句话,顾兮逃也似地背对着元初坐到了不远处的石凳上。 顾兮抬手冰了冰自己发烫的脸,好让热度快速降下去。刚才师尊松开她的时候,她心底蓦地涌上一丝失落,可是自己为什么要失落呢。 她坐在石凳上久久也没有想明白。方才师尊抱着自己的时候,她的身体好软,好香…… 第二日便是正式开始了今年仙门大比的初试了。 演武广场上围绕着比试台站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五年一次的仙门盛事。 无论是参加比试的或未参加比试的弟子都想来此凑个热闹,一时间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不一会主持此次大比的长老开始发言,“举办此仙门大比的意义在于增进各方宗派的友谊,促进各宗派相互学习,壮大我仙门,比试途中点到为止,不可伤及个人性命。” “依据昨日的随机分配顺序,下面开始今日的第一场比试,北斗宗的李淋守对阵灵山派的周司晨,请两位弟子立即前往比试台参加比试。” 底下有看热闹的弟子讨论道:“听闻李淋守是北斗宗一代宗师李光旭的关门弟子,从小便天赋异禀,还得了李光旭的真传。” “他的对手周司晨也不简单,在灵山派那也是数一数二的角色。” 周围吃瓜群众:“两位同是少年英才,只是这最后的比试结果只有等到比试完才能揭晓了。” 两人在台上打的你来我往,在外人看来两人势均力敌,但只有台上比试的人才只知道对方都还未展露出真正的实力,都只是在各自试探。 两位少年各自持剑对峙着,周围的灵气涌动,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战斗的紧张与激烈。 李淋守目光坚定,神色认真,手握长剑,剑身流转着淡淡的银光。 他深知眼前之人的实力远高于他显露出来的,他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来面对这场战斗。 而周司晨却看起来悠闲一些,他的五官长的本来就柔和如水,嘴角带着微微笑意。 看起来十分温润如玉如谦谦君子一般,那种温润的气质浑然天成。 经过几十个来回的缠斗,李淋守发现自己已经输了,刚才自己已经使尽全身灵力,将自己所修的罡风诀使用到了极致,却被对方轻松化解,再打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随后,便有些难以启齿道:“我认输。” 周司晨神色不变,压了压咽喉的血腥味,牵动嘴角温润一笑,“承让。” 李淋守自觉技不如人,羞愧的走下比试台。 报分弟子:“此战灵山派周司晨胜,记3分。” 看完整个比试过程的元初,惋惜道:“可惜了。” 她刚才分明看到周司晨在接了李淋守的罡风诀后就已经在强撑了,只是面上没有显露出来。 说明李淋守在功法修为方面是高于周司晨的,偏就李淋守他自己没有看出来,他就是输在了揣度人心上。 若他再坚持一会儿,怕就不是现在这个结局了,所以她感到一丝惋惜。 站在元初一旁的顾兮也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听到师尊这样说,但她并不觉得有些什么,她不可否置长于心机也是一种本事。 接下来师徒俩人便是看了一整日的比试。 酉时,下午六点钟,最后一场比试也结束了。 主持的长老:“今日的比试到此结束,还请明日比试的各位小友好生休息,为明日的比试做好充分准备。” 回到自家院落,元初与顾兮交代了些注意事项,譬如强调了下心法要领。 叫她不要太过紧张,注意休息,名次不重要等等。然后就叫她回房间早些休息。 第26章 长高高 当日夜晚,繁星闪耀,凉风来袭。 夜已经深了,但元初还未睡着。 元初躺在榻上有些辗转反侧,明日便是小徒弟比试的日子了。 她心里总归是有些不踏实,有些睡不着。 她想了想,还是算了,失眠的时候总归是很久睡不着的,去院子里坐坐,吹吹风,赏赏月,尚且还行。 走出房门,一轮皎洁的明月高挂于墨黑色的夜空中,在重重的云层中穿梭而过,月光如流水般倾泻而下,照亮了整个院落。 元初不经意瞥向一旁,却发现自家小徒弟的房间还透露出微弱的光亮来。 莫不是小徒弟还没睡?这么晚了还不睡,况且她明日还有比试,真是胡闹,想到这元初心里有些生气。 元初放轻手脚打开门,走进去却看到顾兮房内的琉璃盏依旧亮着。 顾兮正盘坐在床上,双目紧闭的模样昭示着她此刻正在入定修炼。 元初叹了口气:“又没硬要你拔得头筹,这么拼命干嘛,我有表现出要求她硬要拿多少多少名次吗?” 元初挑了挑眉开始反思自己近日的言行,似乎没有吧? 而且今晚才跟她强调过不要在乎名次,这转眼间这么快就忘记了? “十四岁还在长身体吧,这么晚了还不睡也不怕日后长不高……长高?” 想当初自己捡到顾兮的时候,瘦的不成样子,跟根竹竿似的风一吹怕就是人要倒了,如今看身体应该长结实了一点。 至于长没长高,原先她大致是在自己腰上的位置,元初伸手上下比划了两下,嗯,应当是长高了一点点吧。 元初觉得自己可真像是一位老母亲,为自己养的小崽子操碎了心。 随后施法,她右手并指,指尖冒出一缕冰蓝色灵力,在顾兮的额间眉心一点,顾兮被迫进入了梦乡。 睡着了的小徒弟双目轻阖,纤长浓密的睫毛如羽扇般轻轻垂下,在她的眼部轮廓投下淡淡的影子。 没有了紧张的修炼,所以顾兮彻底进入了放松,面色祥和,安静恬淡,看着很是乖巧。 看着如此乖巧的小徒弟,元初没忍住捏了捏顾兮的脸,软软乎乎的,还带着点弹性。 元初感叹道,“手感还挺好。” 又弯腰将她的身子摆弄平整,伸手替她掖了掖被子,然后五官舒展开来。 她站起身满意的笑了笑,眼眉弯了弯,之后一只手便捂住嘴打了个哈欠。 这么一弄,元初感觉自己困意来了,不行了,都已经丑时了,凌晨一两点钟了,困了,得回去睡觉了。 说着便又打了个哈欠,快步回到自己房,给自己施了一个净身术,然后就躺下了,不一会就睡着了。 于是第二天一早,顾兮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躺在床榻上,身上的被子还盖的整整齐齐的。 顾兮猛地坐起来,她记得昨日自己睡前还在打坐,怎么现在会是这样? 不一会便反应过来,除了师尊来过自己房间,她想不出其他缘由了。 一想到是师尊,她心底刚刚升起的些许寒意才慢慢消融下去。 她想了想这里是清奇峰院落,其他无关之人也无法进入,倒也不必如此草木皆兵。 只是从小的经历让她多了些防备,时常还会被噩梦侵袭,不过她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些噩梦又有什么关系呢! 现在才卯时,晨时六点半钟,还太早了。 比试是八点钟正式开始,但因为参试弟子要先去演武场做准备,顾兮想着理应要先去给师尊打声招呼后再前往演武场的。 但她不忍心打扰元初休息,况且她知道往常这个点师尊一定还没起床。 而且她知晓师尊有轻微的起床气,顾兮也不想惹元初不高兴,就想着在师尊房门口留个信便好了。 岂料她刚走出房门就与元初撞见了,在她推开门走出来后,就看见师尊也才从屋里走出来,顿时师徒俩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最终还是元初先开口道:“小兮,早啊。” “师尊早”,顾兮愣了一瞬回道。 师尊怎么这么早起来了?顾兮悄悄地观察师尊脸上的神色,发现师尊的神色与平常并无太大差别。 顾兮第一反应是感到奇怪,往常这个点师尊是决计没有起床的,怎么今日…? 随之第二反应是感动,师尊应当是为了自己才起这么早的。 师尊她也应当是知晓参试弟子要提前去准备,所以今日早起应当是为了自己。 元初看见小徒弟,就想起了昨晚的事,其实很想问她,昨晚为什么那么晚还不睡。 但又被她硬生生地憋住了,她想待会小徒弟便要比试了,还是不要横加责备了。 万一破坏了心情,影响到她的比试就不好了,还是日后再好好与她说道说道吧。 然后她在心里憋了一口气,最终什么也没问,尽量放柔声音道:“走吧,为师陪你一同去演武场。” 一大一小的俩人谁也不主动提昨晚的那件事,俩人只一同前往演武场,只是到达演武场后所走的方向不同。 元初走的方向是观席台方向,而顾兮走的方向是参试弟子检录处。 为防止比试作弊行为,比试前都需要经过检查。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心术不正的人会吃使自己短时间灵力暴涨的丹药,来短暂提升自己的修为,以达到拿到比试名次的目的。 这样的情况,在往年的比试中便出现过,所以宗门现在在比试前,会严格检查参试弟子的身体状况以及是否携带有违规暗器等,以确保比试的公平公正性。 坐在观席台的元初刚坐下便止不住的想打瞌睡,事出必有因,她想一定是昨晚熬了夜的缘故,果然是年纪大了,经不住熬了。 虽然元初自认为来的算是比较早的,但此时演武广场上已经稀稀疏疏来了不少人了。 又过了约莫两炷香的时间。 “下面即将开始今日的比试”,一道洪亮的声音惊醒了半睡半醒的元初。 元初一个激灵,终于要开始了吗?元初的瞌睡醒了一大半。 随后又抬手捏了一个寒风诀,一阵寒风刮过她的脸,元初的脑子彻底清醒了。 清醒过来后,她在心里唏嘘,亏她还是修仙者,居然还要靠这种方式提神,真是造孽。 第32章 往生渡轮回 一行人总共从天河村搜出65具尸体,无论男女老少,各个死状极惨,且没有头颅。 空气中混杂着死气与怨气,以及浓重的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看着这些无辜惨死的村民,元初第一次感受到了凡人之躯的微弱与渺小。 “当务之急是要快点找到那头魔兽,这些村民劳烦你们之后替他们超度,渡他们入轮回。” “不若,此地怕是怨气滋生,永再无安宁。”元初朝着她身后的几位城主府的修士道。 “谨遵仙使之言。”几位修士应声道。 元初面色凝重,“目前只发现了这些村民的尸首,却未见猼訑兽的身影,那孽畜定然还在附近,我们再仔细找找。” 他们随即分成了两人一队,继续在村中附近探查,搜寻着猼訑魔兽的踪迹,主要是这猼訑魔兽太过凶险和狡猾。 元初怕如果错过了此次机会,也不知道又有多少人会无辜惨死,她不愿再看到血流成河的场面。 约莫过了一刻钟,元初始终未发现猼訑魔兽的踪迹,她心里有些惴惴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即将会发生。 突然间一声惨叫传来,元初心一惊,立马往出声的方向飞去。 声音是从村子东南方三百米的树林处传来的。 等元初赶到时,就看到一个浑身散发出魔气的四足九尾怪物正张开它的血盆大口想将刚才与自己同行的一名修士吞入腹中。 黝黑的身躯足有三四米,背上的一道竖瞳凶光毕露。 “不好!” 元初立马抬手掐诀,一记冰蓝色灵力转瞬射出。 千钧一发之际,元初的那一记灵力打在那魔兽下颚的软肉上。 那魔兽吃痛,头偏移了方向,下颚处出现了一道血痕,血蔓延下来。 那修士趁着这一空档,快速爬离了那魔兽,往元初这边赶。 那魔兽见要到嘴的餐食竟被人救了去,它背上的眼睛凶恶恶地盯着元初,浑身的魔气散发的更重了。 仰天长啸一声,这声长啸极具穿透力且刺耳难听,穿透了那修士的耳门,那修士痛苦地捂住耳朵。 而元初修为比他高,则是立即施法,在自己身前束起了一道屏障,不让那道声音影响到自己。 同时念起了清心诀,好让自己六根清净下来,不被这魔物所影响。 看样子这魔兽恐有金丹期的实力,恐怕又是一场恶战,元初心想。 上一次这样与妖兽交战还是救女主的时候,彼时自己对原身术法掌握不精,吃了大亏,差点折了半条命在那儿。 这现在时隔几个多月了,修习原身的术法没有千遍也有百遍了,倒立着都能使出法术,自己可不会像先前那般蛮横无知了。 这魔兽,长的可真是丑,黑黢黢一团不说,居然有四只耳朵九条尾巴,身上的黑皮皱到一堆。 背上凶恶的眼睛发出凶光只盯着你,像是要发出毒液一般,将你团团裹住,让人感觉如芒在背。 看着让元初浑身起鸡皮疙瘩,心底不由来的一阵恶寒,真是生的丑陋,今天你惹到我,死定了! 元初蹙着眉,在心里碎碎念。 元初手持蓝玉剑,她手腕一翻,手中的剑破空而出,劈出一记清风斩去。 剑势突起,空气中迅速产生了一道的灵力波动,发出一声巨大的剑鸣。 那魔兽立起脑袋,含有剧毒的粘液携带着魔气从口中喷射而出,与元初发出的灵力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巨大的爆破声。 元初凌驾于空中,束起一道屏障,持剑而立,不断向那魔兽发出灵力攻击。 不过,她发现这魔兽当真是皮糙肉厚,自己就算使出全力也未将其打翻。 此时,在别处探查此魔兽踪迹的其他修士,听到动静,也陆陆续续赶过来。 “元仙使,我们来助你!” 说着那几位修士便盘起腿席地而坐,双手开始结印,蕴含着灵力的印记不断打到那魔兽身上。 那魔兽看到元初有帮手来了,它的反应和速度极快,顶着个硕大的羊身就直直地朝元初等人撞来。 元初一手操纵着灵剑,凌空画符,立马结出一个屏障将它抵住,不让其近身。 这一下力道大的可怕,元初持剑的手有些麻木了,剑在自己手中发颤,不一会握着剑柄的虎口处便被磨出血来。 第33章 九幽麝香 “将他的尸首带回城主府吧,他也算是为全城百姓捐躯,是全城的英雄,值得我们应有的尊重。”元初带着这种沉重的心情,朝着那几位城主府的修士说道。 “理应如此。”几位城主府的修士回应道。 元初说着心情便十分沉重:“至于天河村的那些无辜惨死的村民,将其超度后便就地火化吧。” 之后,元初便携同城主府的几位修士,一起将天水河的村民超度了再将其火化。 他们将村民的尸体聚放于天水河旁,既然生时便是依靠着这一条河打鱼而生的。 元初希望在他们去后,这条河依旧能给他们带去福泽,希望他们来世不要再遭此劫难。 只希望他们能平安顺遂地过完人这沧海蜉蝣般短暂的一生。 元初等几人立于六十余具村民的尸身旁,双目紧闭,在脑海中凝神,念起了往生经文。 随着往生经文的不断默念,一大团白色的灵力悉数涌进那些村民的尸身内,似在安抚他们的冤魂。 只希望他们死后的怨气和死气能早些消散,早日去往鬼界渡下一世的轮回,来世投一处好人家,过幸福美满的一生。 念完经文超度完后,元初等人睁开眼,目送着村民的离开,随后便准备回城主府。 此时猼訑魔兽已经被处理掉了,元初打算的是与凤凰城城主打个照面后,便要立刻启程回昆仑派。 毕竟家里还有个小徒弟在独自参加比试。 虽然系统与她说的是小徒弟一直过五关斩六将,在比试中一直表现优异。 但小徒弟人没有在她眼皮子底下,她多少有些担忧不放心。 虽然她也知道顾兮她已经已经有一定的自保之力了,不需要她如此担心,但她就是改不了这个爱瞎操心的毛病。 彼时,*昆仑派* 演武广场上喧闹非凡,人潮涌动。在场的所有人都在期待着今日最后一轮比试的结果。 这直接关乎着他们各宗派的名声和声望,以及他们的本门弟子是否能进入灵泽秘境分一杯羹。 三日前,顾兮与魏灵雨结队已经顺利通过了第二轮比试,而今日是她的最后一轮比试。 这场比试决定着此次宗门比试的最终积分排名,同时也确定出有资格参加灵泽秘境试炼的人员名单。 顾兮抿着唇,什么也没说,但她的心跟明镜似的,她很清楚只有拿到名次,才有资格顺利进入秘境。 才能从中获取机缘,她才能更快地成长,变得更强。 这些日子以来,顾兮一直被元初照拂着,元初教给她剑法,替她出头,助她炼体,带她择灵剑,全然被元初庇护在身后。 她享受这种庇护,却妄想着有朝一日,自己能够站在元初身前,替她挡风遮雨。 她不能永远只躲在师尊的羽翼下,依赖于她的庇护,她要变得更强。 所以这场比试她不想输,不能输,也输不起。 她会赢的,她有勇气和底气赢下这场比试,而她的底气都是师尊给的。 一想到师尊,顾兮的心头不由得浮出淡淡的笑意来。 也不知道师尊现下如何了,顾兮微翘而浓密的睫毛颤了颤,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 无妨,自己说过会乖乖等师尊回来的,待师尊回来,倘若她知道自己赢了比试也会为自己感到骄傲吧。 一颗想要变强的种子在顾兮的心底扎根,往后便如洪水般一发不可收拾,四处汲取养分。 她相信那颗种子终有一天会生根发芽,长成苍天大树,并结出累累硕果。 主持仙门大比的秦明长老站在台前,清了清嗓子道:“接下来便是此次仙门大比的最后一轮比试了,秦某在这里预祝大家旗开得胜,拔得头筹。” 顾兮这局对的同样是其他宗派的一名剑修,两人手段频出,极为难缠。 直到所有人都比完了,她们还在打。 越来越多的人围在台下,看着顾兮精湛的剑术,无比惊叹:“小小的年纪,就能将九州剑法运用到如此地步,不愧是昆仑仙门!” “台上那位穿白衣的那位昆仑弟子当真是惊才绝艳。” “好!” 台上的顾兮一个纵身一跃一剑斩断,消融掉了对面的杀意,惹的台下观众连连拍手称快。 台上的顾兮出招越来越快,连着几日的比试,顾兮早已总结出一套独属于自己的打法。 对面的人顿感吃力,逐渐招架不住顾兮如此猛烈的进攻。 站在台下的白茗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场比试,心道师妹收的这徒弟剑修天赋倒是高。 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悟性,她对她如此上心倒也不足为奇了。 她想既然答应了师妹要照看顾兮,那么她就一定会履行好承诺。 不消一会,白茗在台下越看越不对劲,先前的顾兮脚下生风,身形矫健,出招迅疾。 现下虽然看着她依旧是占据上风,但她的出招明显慢了许多,整个人看着有些虚浮,脸色一片通红。 按理说,如果只是体力被消耗,出现的症状也不该是如此。 这种症状很像是……她微微蹙眉,一时间竟也未想起来。 顾兮自己也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不知怎的她的四肢蓦地发软,头脑也不甚清醒,只凭借着身体的本能和先前残存的意识去对招。 倏然间,顾兮眼前出现了残影,怎么回事?这种身体濒临失控的感觉让她感到十分不安。 苏婵眼看着顾兮中了自家炼制的九幽麝香,出剑逐渐失去了章法。 她在无人看到的地方阴沉一笑,灵泽秘境我势在必得,要怪就怪你运气不好,这能怪的了谁! 这场比试打的太久了,也该结束了! 眼看着苏婵朝自己左肩刺过来,顾兮立刻抬剑去挡,却扑了个空。 苏婵阴冷一笑,在左手掌心聚集起全身灵力,朝着顾兮右肩重重地拍去。 白茗脸色蓦地一变,不好! 她想起来了,顾兮的症状与中了一种迷香很像。 此迷香,说是毒也不为过,无色无味,中此迷香,轻者会浑身无力,四肢酸软。 重者会使人失去意识,陷入昏迷,事后却查不出原因,体内也不会有任何残存,让人无迹可寻。 第34章 阴沟里翻船 转瞬即逝间,白茗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苏婵蕴含着强烈灵力的那一掌重重地朝顾兮右肩拍去。 顾兮整个人是虚的,猝不及防,根本来不及躲闪,被她那一掌一连震飞好几米远,眼看着顾兮就要被打下台去。 白茗猛地想起元初的嘱托,若她知道自家徒弟遭人暗算,而自己却坐视不管,她应当会责怪她这个师姐吧。 虽然她现在还不能百分百确定到底是不是她所想的那种迷香,但看顾兮的症状,怕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况且她研究药理多年,这点把握还是有的。 唉,不管了,师妹既然把徒弟托付给自己,自己就不得不管。 原本柔和的神色不复见,向来温文尔雅白茗,目光冷酷地望向对方。 她飞身上台,一把稳住顾兮的身体,把人稳放到比试台上,再一手扶住她。 正在比试着,半路却杀出个程咬金,台下的观众瞬间暴动起来,这下倒是有热闹看了,台下都是些嫌事儿不够多的。 见自家门下弟子的比试被打搅,苏婵所属的门派坐不住了,台下他们门派的弟子纷纷起哄道:“这是做甚?这位仙子已然违背了比试规则!是不是应该直接宣判比试结果了?” 主持比试的长老秦明一看,台上的人居然是自家宗门药膳堂的堂主白茗。 自家宗门立的规矩却被自家人破坏了,这不是伸手打自己脸吗? 但秦长老也清楚白茗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人,他有些面色为难道:“白堂主这是作何?比试途中不允许任何人出手打扰,否则算违规。” 白茗充耳不闻,低头看向顾兮,关切道:“你感觉怎么样?” 顾兮晃了晃昏沉沉的脑袋,面色惨白地捂住她自己的胸口,强压住嗓子眼翻涌而上的血腥味,轻轻摇了摇头。 见顾兮还撑得住,白茗抬起头,面色沉如水,道:“违背比试规则的是你们宗门吧。”随后盯向苏婵,讥笑一声,“你说,是吧,苏小姐!” 听到白茗这么说,苏婵眼底闪过一丝不自然,不可能,她怎么会知道! 自家炼制的这种迷香无色无味,闻此香者事后体内也不会留有任何痕迹,若不是如此,她也不敢冒如此大的风险使用此香,借此迷惑对手的心智。 况且这九幽麝香只有家族内部子弟才知晓,并未向外界流传,她怎么会知晓? 她莫不是在诈自己!此次进入灵泽秘境对自己进阶十分重要,自己绝不能失手,绝对不能! 她心里这样想着,给自己壮了壮底气,嗤笑一声道:“她自己实力不济,技不如人,反倒是责怪起我来了?” 昆仑派几乎无人不知清奇峰入室弟子顾兮天赋异禀,上山不出三月便成功筑基,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修炼奇才。 况且方才顾兮一直是占据上风,到最后才不知道为何,生生受了她一掌。 底下昆仑派的弟子听到这话,瞬间不服气了,“也不知道先前是谁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定然是你在背后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不然怎会如此!” 苏婵冷哼一声,“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比试都是公开进行的,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使手段了?” “就是,就是,比试前可还是你们宗门派了掌事查验参试弟子身体和是否携带有暗器的,怎么可能是苏师姐使了手段,你们可真会污蔑人,偌大的宗门是不是就是输不起啊?还自诩仙门之首呢!”苏婵师门的一位师弟阴阳道。 此话一出,瞬间引起一阵哄堂大笑。 那名昆仑派的弟子瞬间涨的满脸通红“你……”, “你……你什么你,叫你们长老快宣布比试结果吧,别在这儿瞎丢人了。”说完便又哈哈大笑起来。 那名昆仑派的弟子先前受过顾兮的照拂,不想她被人欺负了去,但他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求助似地看向自家长老,秦长老只摇摇头,示意他别再出声。 趁着众人吵闹这一空档,白茗赶忙去摸顾兮的脉象,她微微蹙起眉,那一掌威力不小,顾兮的五脏六腑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 唉,要是自己能早些发现不对,阻止这场比试便好了。多说无益,只能看她日后慢慢调养了。 “你方才比试时感觉到了哪些不适?”白茗看着顾兮,柔声问道。 顾兮思忖了一下,道:“脸发烫,四肢酸软无力,头昏沉沉的,而后视线中便出现了重影。” 听完顾兮的描述,白茗面色一沉,果然如自己猜测的那般,那便是了。 多年前她下山闯荡江湖时,便碰到过此类似的香,无色无味但含有使人四肢麻痹的毒素,只是当时并不知道它的名字,如今倒在自己师侄身上撞见了。 “你中毒了。” “中毒?”顾兮一怔,自己虽与她交手,但除了最后一掌,并未有其他肢体接触,是何时中毒的? 见顾兮一副迷惑不解的模样,白茗解释道:“是一种溶于空气的迷香。” 苏婵师门的杨长老见迟迟未宣布比试结果,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既如此,秦长老为何还不宣布比试结果?” 见没有什么可争论的了,秦明顿了顿,随即宣布:“本场比试苏婵……” “胜”一字还未说出口,便被白茗打断。 “慢着,我有办法证明苏家小姐有作奸犯科之举,是她先破坏了比试规则。” 见白茗说得如此笃定,苏婵神色有些慌乱了,急言道:“我根本从未使用过任何手段,何需证明?” “苏小姐先别急,在场各位也先别急,且听我一言,待会儿自有论断。” “早些年,我下山游历遇到过一种香,无色无味但含有使人麻痹的剧毒,而苏小姐便是使用了此种迷香企图麻痹对手的无感四肢,从而打败对手,战胜比试。” 苏婵眼神躲闪道:“什么迷香?我根本没听说过。” 底下有弟子窃窃私语道:“这倒是能解释通,苏家乃炼香世家,有此种迷香倒也不无可能。” “有一种天蚕蝶,通体为白色,闻到此种迷香便会通体变绿,大可以一试。”白茗不紧不慢地说道。 第36章 回归宗门 彼时,*凤凰城城主府* 凤凰城城主沐傲天听闻那魔兽已经被元初等几人铲除后,不禁老泪纵横,这当真是个令全城百姓普天同庆的好消息。 随即吩咐下去大摆筵席,准备要好好感谢这位救下全城百姓的仙使。 所以待元初回城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景象,百姓们夹道相迎,一口一个喊着:“多谢仙使救命之恩,多谢仙使救命之恩。” 满街道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一片,气氛相当热烈。 元初只在电视中见过这种场面,心底一阵唏嘘,对系统说道:“这阵仗可真大啊。” 元初记得先前她来此城的时候,街道上一个人影都没看到,像座空城似的。 现在看估摸着先前是找地方躲了起来,现下那孽畜被铲除,如今倒是人流如织。 “寻常百姓最是纯良,你铲除了魔兽,救他们于水火,他们自然对宿主你感恩戴德。” 很远处便听到有人喊:“元仙使和各位修士回来了,元仙使和各位修士回来了。” 城主沐傲天在街道的另一头亲自迎接,见元初等人走近了,拱手道: “多谢元仙使替全城百姓铲除了孽畜,还全城百姓一个安宁,沐某在这里代全城百姓向元仙使道谢了”,说着便要朝她跪下去。 元初看到此情形,心一惊,立马抬手扶住沐傲天,让一城之主跪自己。 自己还要不要命了,她可不想折寿啊,她还想着多活几年呢。 不过是费了时间和精力处理了一头蛮荒凶兽,倒不必如此,况且她并未有多大损伤。 虽然她不是圣母,没有想要普渡众生的鸿鹄之志,但能救助到百姓,看到如此多的百姓因她而重展笑颜,她内心也是十分高兴与自豪的。 元初扶起沐傲天道:“沐城主不必如此,元某只是为百姓做了件力所能及的事,受不得如此大礼。” 沐傲天长叹一声,舒了一口气道:“元仙使不远千里来我凤凰城,只为助我城铲除妖兽,还我城百姓一个安宁,当受得起沐某一拜。” 说着便弯腰拱手朝她一拜,元初立马扶起他。 沐傲天直起身,又看向那几位修士,拱手言道:“也多谢各位远道而来出手相助。” “沐城主言重了,受沐城主之托,铲除凶恶,是我等之荣幸。”几人回之一礼道。 “沐某已在府中设宴,还请各位赏脸光临。”沐傲天笑着对众人说道。 元初一听,顿时一个咯噔,家里还有个被自己丢下,独自一人参加比试的小徒弟呢。 她原本就打算处理好此事,便尽快回宗门的。 她思忖片刻,还是道:“多谢沐城主款待,不过鄙人门中还有要事,需得尽快回山。” “元仙使何不在城主府歇息一晚,明一早再前往,现下天色渐晚,夜晚更深露重,方圆几十里又无歇脚之处,恐不好赶路。” 元初看了眼远处的天空,夕阳渐渐西沉。 晚霞宛若一条彩带,横卧在天际,如火一般在天边燃烧,映红了半边天。 看到这夕阳西下的场景,元初心道他说的好像也不无道理。 但她转念一想,自己来时就赶过夜路,回去再多赶些夜路也未尝不可。 系统看她纠结的不行,出声道:“你家小徒弟目前可没出啥事,宿主倒不如休息一晚,明日再早些启程。” “宿主连续日夜兼程,虽是修仙之躯,身体怕也是吃不消。” “再说了,宿主你来时已经熟悉了路线,回去时总不至于耽搁太多时间吧。” “好吧,好吧。” 元初被系统说服了,最终无可奈何地回道:“那便叨扰了。” 宴席过后,元初很快便回到沐傲天给她安排的院子准备早些休息。 清冷的月光笼在元初身上,好似一层纱,更为她增添一种朦胧之美。 穿过长长的庭院廊道,走进屋,再抬手关门,她给自己打了个净身诀,然后就躺下了。 这几日她连着赶路,确实没怎么休息,两眼一闭,便是天明。 翌日,元初醒的比较早,一睁眼便已是辰时。 因着昨日沐傲天已知晓自己今日便要离开,她给城主府中的下人打过招呼后,便启程往昆仑山赶。 在回昆仑山的路上,元初揉了揉眉心,打了个哈欠,朝系统问道:“小六啊,小徒弟现在咋样了?” “在仙门比试中成功跻身前三十,后日便要前往灵泽秘境了。”系统颇有些自豪道。 “小顾兮厉害啊!这么多参试者还能跻身前三十!跟黑马有的一拼!” 随后一声惊叫,“后日?这么快?” 又慌忙问道:“依照目前的速度,大概何时才能到宗门啊?” 系统:“依据目前的速度和所剩路程……” 它顿了顿,又一本正经道:“如果宿主不走错方向,不去胡乱摸什么乱七八糟的妖兽,再加上日夜兼程的话,再怎么也要两日多吧。” 听出了系统的调侃之意,元初尴尬地笑了笑,向它讨饶道:“我说认真的!” “俺也是认真的!”零零六回答的十分笃定。 见系统不是在与自己开玩笑,元初有些慌了。 “啥?两日多?那岂不是赶不上小顾兮进入灵泽秘境了?” “是的,宿主。” 元初一声哀嚎:“啊!” 随后元初又想到了啥,抱有一丝侥幸心理问道:“你快查查路线,能不能抄个近道啥的。” “没有!”这一声回答地十分绝情。 元初仿佛听到了自己心破碎的声音,她觉得她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她突然对自己在城主府多睡了一晚感到后悔,不过这世上没有后悔药给她吃。 见元初一脸生无可恋,系统它善意提醒道:“不过宿主可以找找系统商城,看看有没有能帮助到你提升速度的。” “你不早说!”元初心里又燃起了一丝丝期冀。 系统不说,她都快忘了还有系统商城这个东西的存在了。 被元初凶了,零零六感到莫名委屈:“宿主你也没问呐。” 元初无语了,瞥了它一眼,表示很服气这个坑爹系统。 第39章 为徒弟撑腰 小徒弟说她只受了点小伤,但元初觉得事实应当并非如此。 先前小徒弟与自己说话时的支支吾吾与眼神中表露出的迟疑。 通过小徒弟的种种迹象表明,元初笃定她应当是未说完,还有些更重要的事是瞒着自己的。 小徒弟只拣了大头与自己说,说的时候还如此轻描淡写,一两句话便潦潦草草带过她受伤的整个过程。 但她越不想让自己知道的事,便越透露出其中有猫腻。 自己托了师姐照看着小徒弟,师姐应当知晓整件事情的原委。 所以在元初送顾兮前往灵泽秘境后,便去药膳堂找了白茗。 在回清奇峰的路上,她回想起方才白茗同自己讲的小徒弟比试时受伤的整个全过程。 听完后,元初被气笑了,面色沉如水,脸上阴沉的不成样子。 才短短几天,趁着自己不在,便有人如此欺负小徒弟,真当自己这个传闻中孤傲清冷的要命的峰主从不管事,是一个死人吗? 苏婵蓄意破坏比试规则,害的小徒弟硬生生挨了她一掌,导致经脉受损严重,用药罐子泡了那么多天才好。 她知道小徒弟向来最怕喝苦药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认真疗愈。 小顾兮受如此重伤,可施害人苏婵最终却逃过了重责。 这种蓄意破坏仙门比试规则的,出了大事一般是要被逐出师门的,这件事说出来可大可小。 但最后两大宗门对她的处置结果居然只是罚她关三个月禁闭,元初自觉太轻了,简直是太便宜她了! 宗门弟子底下有流言说,是因为她那个便宜爹买通了苏婵宗门执法院的长老,有人里应外合,才让她逃过重责,受如此轻的处罚。 元初回到院子,坐到那棵桃树下,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越想越气,越觉得小徒弟受了莫大的委屈,却因为无权无势,此事并没有得到公正的处理。 元初端起那杯茶水放到嘴边,只抿了一小口,便看见她猛地随意将那茶杯摔放到石桌上。 “哐当”一声,印有花纹的白色青花瓷制的杯子便应声而碎。 还未喝完的茶水便沿着桌面流淌而下,落在草地上发出微弱的“嘀嗒”声来。 但元初并未理睬,猛地站起身,目光一凛,她忍不了了,她元初不想忍这口恶气。 这大善人谁爱做谁做去吧,反正她不想做,她要去替自家小徒弟讨个公道! 如今便只能是先收集一些证据,再想法子给施害者重新定罪,该有的惩罚必须有。 想靠着家族权势逃过重责,有她元初在,可想都别想了,况且她害的是自己的小徒弟,那便更加不可饶恕了。 于是元初先是四处打听苏婵宗门执法院长老的内部情况,寻着各种蛛丝马迹。 终于查到确实是他们宗门执法院主要审理此事的一位长老收受了苏婵她爹的贿赂,才让苏婵逃过一劫。 得到确切真相的元初越想越气愤,脚底生风,不出片刻便悄无声息地摸到了离院那位长老的房间。 因着秘境试炼尚且还未结束,所以苏婵所属的宗门还并未离开,离院便是给他们宗门上下安排的住处。 此刻正在房间里宝贝着他从苏婵他爹那儿收受来的七品玄元丹的那位长老,还不知道巨大的灾祸正在悄悄降临。 躲在屋内夹层后面的元初,心中冷哼一声,这老家伙还真是贪啊! 当心人心不足蛇吞象,也不怕哪天就在阴沟里翻了船。 看着那长老眼中不加掩饰的贪婪的神色,元初心底升起一股恶寒。 看戏看的差不多了,元初从夹层后信步走出来,嗤笑一声道: “王长老好声兴致。” “谁?”王成阳警惕地环顾屋内一周,快速盖上装那枚丹药的木盒盖,并将那盒子放进袖子里藏在身后。 王成阳看到从夹层后走出来的元初,心道她来干什么?但脸上神色未变,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原来是元峰主大驾光临,不知找王某有何事?”他那老鹰般锐利的双眼盯着元初道。 元初也不跟他绕弯子,直截了当道:“你宗门的弟子苏婵害了我徒弟,我来替她讨个公道。” “哦?可那苏婵已经被宗门施以惩戒,元峰主还要讨什么公道?更何况苏婵并非我座下弟子,元峰主何苦来找老夫。” 第40章 落寞之感 一被传送进灵泽秘境内,映入眼帘的便是绿油油的一片。 不可胜数的参天大树拔地而起,树木丰茂遮天蔽日,天气阴沉,伴随着浓重的雾气,且空气十分潮湿。 置身于浓雾中,周围全是雾气,似真似幻,看不清前路方向,他们只能闷着头往树林深处走。 能来此参加此秘境试炼的,都是通过仙门比试甄选出来的各宗门的优秀弟子。 秘境内蕴含无穷机遇,灵器,法宝,秘籍,灵药无所不有,但同时也凶险无比。 或兴奋雀跃或心怀担忧,但他们都有着同一个目标,那就是势必要在秘境中提升自己的实力,精进自己的修为。 倘若要是在秘境中再寻得一两件绝世宝物便是再好不过了。 那些弟子大概也清楚前路凶险,尚未可知,便寻着身边熟悉的人三两结队而行。 或结队同行,或踽踽独行,这群青年少女便是准备好开始这为期七日的试炼之旅。 顾兮用黑色发带把头发束成一个高马尾,着一身淡蓝色的窄袖衣衫,手里拿着本命佩剑,整个人干净又利落。 看起来倒不像是位修仙之人,倒是像极了一位行走江湖的女侠客。 她安静地走在这群少年少女身后,也不去寻找同行之人,随之便一个人走进了有着浓雾的密林里。 走进密林后,不出几息,一阵凉风拂过她的脸颊。 顾兮眼前便闪过一阵白光,等她视线再恢复时,眼前的场景蓦地变了。 先前周围同行的弟子都不在了,只剩她一人置身于树林里。 但此处的树林似乎又与先前不同,树叶的形状变了,树与树之间的间隙和排列位置变了。 看到这突然变幻的这一幕,顾兮睫毛一颤,她心如明镜,现在当是正式开始了试炼罢。 浓雾渐渐散去,天空也变成了明亮的湛蓝色,金黄色的日光洒满了泥土上的落叶,像极了一幅色彩鲜明、浓墨重彩的蜡笔画。 树林里场景的变幻一帧一帧显现在她眼前,她暗自猜想应当是秘境内时空错叠,将不同人分到各异的地方去了。 顾兮也不知前方究竟会遇到些什么,是凶是吉?是福是祸?索性就沿着眼前这条路一直前行。 她在林里走了许久,这林子似乎走不到头,广袤无垠,一眼望不到边际,到目前也未发现有任何异常之处。 但她发现此地灵气倒是异常充沛,她走的有些累了,便找了个空旷遮阴的地方盘腿而坐,休息了片刻后,便双目轻阖,开始凝神打坐。 最后顾兮便开始了运气,气沉丹田,抱灵归一,凝神聚气。 随着一呼一吸间,她将灵力运转至全身经脉,直到完成三个大周天,她才收回灵力。 顾兮睫毛一颤,慢慢睁开眼,又吐出一口呼吸来。 她能感觉到此地灵力尤为纯净,对于修行大有裨益,若是长期在此地修炼必定能加快修炼速度,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但她明白过犹不及的道理,方才修炼的灵力尚且未被身体完全融入吸收,丹田处还有些酸胀,因此她打算今日便修炼到此。 眼看着天边隐有残霞,流云浮动,天色已经渐晚,偶有凉风袭来。 顾兮站起身,揉了揉眉心,树林走不到尽头,周围又未见到其他出口。 今晚势必是要在此过夜了,于是她便准备去找些干柴来,准备就地过夜。 思绪到这,她便离开了原地,去捡四处散落在地的枯枝。 不一会,她手中已经抱了不少枯枝,正当她弯腰准备将这些捡到的干柴放到一处时。 树林中风起骤急,林中响起沙沙的落叶声,树枝丫在狂风中激烈摆动。 一阵风沙直直地朝她袭来,她的衣摆瞬间扬起,猎猎随风摆动。 顾兮半眯着眼,举起左手手臂放在自己眼前,试图去挡那风沙。 刹那间,旋即一声声愤怒的悲鸣在顾兮头顶炸开。 她蹙起眉,寻着声音看向远处,天空中盘旋一种巨型鸟类妖兽。这种妖兽她在百妖谱中看到过,它是一种名叫赤练蛊雕的低阶妖兽。 这群赤练蛊雕身盘旋在高空中,长数十几寸,浑身气息狂暴无比,眼睛里发出尖锐的锋芒。 两侧长着一对遮天盖地的翅膀,一双锋锐的爪子蓄势待发。 此时它的气息正牢牢锁定在顾兮身上,顾兮只觉浑身一沉,仿佛有座大山压在彼身,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但眼下不是露怯的时候。 她大致了解过这赤练蛊雕的生活习性和性情特点,每当夜幕降临时,这妖兽便喜欢集体出动觅食。 其性情暴虐,凶残蛮横,遇到活物便要攻击。 顾兮正愁没有地方消化刚才吸收的灵力,她眼神一凝,或许这是一个机会,正好试试自己的实力,趁机拿这群妖兽来练练手。 那群蛊雕妖兽朝着顾兮一阵怒吼,眼瞳里的凶光挡不住了,举起其尖锐的爪子朝着顾兮直直地撞过来。 但顾兮早就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之躯,她神色坚定而坦然,眉头拧在一处,嘴唇紧抿。 破空声中,一出剑,便是一剑贯穿了那蛊雕的心脏,一剑拔出来,滚烫的妖兽鲜血喷洒了满地。 顾兮御空而起,在空中她和那蛊雕正面相遇,来不及过多思考。 手起刀落间,那蛊雕的脑袋便应声而落,瞬间又激起一片尘土。 顾兮稳稳落地,灵剑在她手腕中旋转一周,举剑横空一挥,妖兽的血溅到她脸上。 她来不及擦拭,一剑再斩下去,又一蛊雕的头颅滚落在地。 周围变成了一片血海,一片血迹斑斑,密密麻麻,到处都是那赤练蛊雕的尸身。 待她处理好那些赤练蛊雕的尸身,一切尘埃落定,顾兮双目腥红背靠在一棵树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努力平复着自身的气息。 这气喘声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响亮。 她望着这黑色的夜幕,顾兮回忆起与师尊相处的点点滴滴,嘴角便不自觉翘起,又傻气的可爱。 但眼下顾兮是自己一个人在秘境中参与试炼,想到这儿,她徒生出一股落寞之感,也不知师尊现下如何了…… 第42章 刺痛双眼 元初操纵着自身灵力,接连不断地换着各个不同的传送地点,她被传送到了各个七形八怪的地方。 因为传送的太频繁和灵力的极速运转与消耗,元初额头上开始冒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来,汗珠顺着她的鬓角流淌而下。 她没想到在秘境中传送这事儿,它居然成了个体力活儿。 火焰山去了,寒冰湖去了,玄天洞府去了,荒茫大漠去了,雪山之巅去了,但无一例外元初都未看到小徒弟的身影。 不过她在传送的一些地点中,倒是见到了一些与顾兮同时进入秘境的其他宗门弟子,但唯独没见到小徒弟。 每传送到一个地方,元初便御风至上空大致俯看这整片区域,随之再仔仔细细扫视一遍,不愿放过每一个角落。 毕竟这秘境很"搞神",迷惑操作甚多,她也不知小徒弟被会丢到哪个不知名的卡卡角角里面去。 秘境内场景变幻的太快太频繁,都快把元初搞晕了。 脑子里像是被装了浆糊,一片混沌,但唯有想要找到小徒弟这个念头是坚定且清晰的。 因着不断传送,元初的灵力消耗极快,她逐渐感觉到一阵疲乏。 她深吸一口气,“天煞的,怎么这么难找!这秘境里到底分隔了多少个不同试炼基点啊!”元初在心底忍不住抱怨道。 尽管如此,但她并未想放弃,元初咬紧着牙关,寻完一个试炼基点后,又马不停蹄地朝下一个基点奔去。 见宿主如此疲于奔命,系统看不下去了,出声道:“宿主,要不咱还是算了吧。” 算了? 她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老秦那儿搞来了钥匙,况且已经耗费了如此多心力,小徒弟人影都没见着,怎么可能算了! 元初眉头一竖,沉着脸,噼里啪啦一顿输出:“算了?算什么?怎么算?算什么算!我还不信了,找不到小徒弟,今儿个儿我还不走了!” “大不了,我把这秘境翻个底朝天,我倒要看看还找不找得到!” 此时的元初像极了一头犯了倔脾气的老驴,犟的很!不达目的不罢休,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那种。 第44章 女主母亲 顾兮的母亲云千芸苦苦哀求顾玮桦,最终顾兮才从宗祠中被放出来,自那以后,顾兮大病了一场。 顾家母女不受重视,已见端倪,失去了家族的支撑和府中家主的怜爱,母女俩人过的日子可想而知。 后来那位赵姨娘又频繁设计陷害顾兮母女二人,不将她们母女二人逐出顾府,誓不罢休。 云千芸如同大家闺秀般,自小被养在闺阁里,又如何斗的过生于市井长于市井的那位赵姨娘呢? 云千芸在顾府的管家权逐渐被那位赵姨娘剥夺,她当家主母的称号只是徒有其表,内里为一具空壳子,实则一点权利都没有。 在顾兮九岁那年,顾玮桦一纸休书,将云千芸休弃,她们母女二人被赶出了顾府。 云千芸自小被云父养在闺阁里,未出嫁时学的都是如何相夫教子,只会些弹琴,诗赋和插花等,尽是些附庸风雅之事。 这下母女两人被赶出顾府,无法立足于生计。况且两年前云父就已经因病而逝,现在云家当家的是云千芸的兄长云启盛。 云千芸别无选择,只能带着顾兮去投奔自己的兄长,希望兄长能看在血脉亲情的份上暂且收留她们母女二人。 这些年来云家日渐势微,早已不复曾经的辉煌,现在的云家也是紧衣缩食,过的也十分不尽人意。 原先磅礴大气的云宅已经变卖,现下只屈居于胡同巷中一间破旧的小宅院里,靠着先前云家残留的蚕丝品勉强维持生计。 云启盛见是自家小妹寻上门来,到底是念着几分往日的血脉亲情,收留了她们母女二人。 但云启盛的娘子却不乐意了,在屋内不止一次对云启盛抱怨。 院子狭小且屋子比邻并不隔音,顾兮母女二人对她尖酸刻薄的抱怨之言听的一清二楚。 “家里本来就没钱,你还收留这两个吃干饭的干什么?” “老娘每天累死累活的干工,可不想伺候什么不相关的人!” “你赶快将她们母女俩赶走,老娘看着就觉得心烦,晦气。”等诸如此类的话。 第45章 俗世悲痛 幼年的经历,不是被她遗忘了,而是潜藏在了心底的最深处,用一把锁将它锁上,将她封锁在无人问津的地方。 她不愿再把这些挖出来鲜血淋淋的摆在人们面前,不过是徒增伤痛,又有谁会在乎呢? 她眼底薄薄的悲凉浮漫出来,又自嘲地笑笑。 此时的顾兮像极了一只受了伤的幼崽,将自己封闭起来,只剩下她独自一人舔舐着伤口。 她浑身气压低沉,冷冽的气息中散发出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戾气。 她长呼一口气,眼神微黯,背影看着有些孤寂地继续向前走去。 元初在她身后不远处跟着,越看越觉得不对头。 “小徒弟这是怎么了?看着不太对劲啊?” “宿主请稍等。”零零六回道。 随后系统面板出现一个红色扫描区,对着顾兮上下扫描了几下,道:“女主生命体征正常,未检测到异常剧情,暂时安全。” 元初无语了,吞了吞口水,朝系统翻了个白眼,“你这不是废话吗?我难道看不出来?我是说她情绪不对!情绪不对!”最后四个字她重复着加重语气道。 “可...女主情绪看起来无异常呀?”系统有些摸不着头脑迟疑道。 元初一挑眉,一脸看白痴的表情,“你眼瞎呀!没感觉小徒弟心情不好?” 正当她和系统争论着,顾兮眉眼一抬,一回头,墨黑色的眼瞳朝着元初的方向瞥了一眼。 见小徒弟突然回头,元初脸顿时僵住了,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就这样看着小徒弟皱着眉朝自己这边望过来。 但所幸还好只是瞥了一眼,随后就转过头去了,元初这才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松一口气。 按理说,自己隐匿了身形,修为远高于小徒弟,她应当是发现不了自己的,这点元初倒是不担心。 不过小徒弟的洞察力当真是敏锐,这都觉察到了异常,元初感到一阵唏嘘。 是错觉吗?她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顾兮扭头过去后,强迫自己将心中的痛意敛了下去,神色又逐渐恢复了清明。 第46章 地宫岩浆 不同于周围人的喧闹,顾兮就这么安静地伫立在人群中间。 元初想起了原着中对女主的描述:她不主动露出锋芒,特意引人注目时,便如同月盘旁边的一颗默默无闻的繁星。 但当她施展自身的风情与才貌时,月华也挡不住其光芒,她依旧在属于自己的那片星空中,熠熠生辉,四射出耀眼的光来。 元初眼神聚焦到顾兮身上,细细打量着她。 她心弦悠悠一动,她知道她不仅是女主,更是她元初的徒弟。 她的小徒弟一向是机敏又沉着的,虽然是一个人形单影只,却是从容淡定的。 前世,若没有原主的作妖,女主天资卓越,自律又自控,百年后应当又是一位修仙界叱咤风云的角色吧,得道飞升倒也只是时间问题。 正当众人热火朝天地讨论着,“轰”的一声,没有任何征兆,那扇古朴陈旧的石门自中间向两侧缓缓打开了。 寻着声响,众人齐刷刷看向那扇洞府门,一行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 修仙之人都知道秘境中蕴含着的机遇无数,无论是修炼至宝,绝世神器,还是极品灵草药等对于修仙者都是致命的诱惑。 此秘境本就神乎其神,有着让人无法预料的迷之操作,保不齐里面有什么大的灾祸。 而一众弟子在最开始进入秘境时皆被秘境打乱分至不同试炼基点,而现在却又是被重新聚在一起,很难说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要不我们进去看看吧?”人群中有人喊了这么一句话出来。 众人心思各异,但不乏有蠢蠢欲动者想进去一探究竟,但万事总要有个先开头的。 有了领头人,管它里面有什么牛魔蛇神,难能可贵的机会对于大数多人而言,可遇不可求,其他人自然跟上。 所以此话一出,一众弟子就接连着一窝蜂往洞府里面赶。 见小徒弟随着人潮进去了,元初隐匿在人群中,也随之跟着他们进去了。 洞口处既幽深又昏暗,一进入洞中,一股寒气便扑面而来,袭卷全身。 沿着眼前这条道一直往前走,一直往前走。 这洞里本来是十分昏暗的,却突然从稍远处透出一股光亮来,越往光亮处走,便越感觉到一股热浪拍打至全身,倒是有种蒸桑拿的感觉。 元初眉头轻蹙,心下十分疑惑,明明距离洞口处也没多远,现下却是冰火两重天,当真是奇了怪了。 已经走了大概有一刻钟了,却还是没发现什么异常,此异常主要是指看见一些宝物之类的。 一众弟子心里不免有些失望,行走的脚步都放慢了。 毕竟一个个都是冲着宝物来的,现下连件法宝的影子都没看到,当真是让人兴致缺缺,人群中隐约听到有叹息声和抱怨声。 距离光亮处越近,空气中的气温节节攀升,且弥漫着一股无法言说的味道,刺鼻又难闻。 元初睫毛一颤,顿时屏蔽了嗅感,她实在是受不得这种刺激的重味儿。 元初拧着眉,又抬头望向走在自己前面的小徒弟,也不知道她如何了。 她只看到了一个清瘦的背影,顾兮的腰背挺的笔直,步态轻盈且十分从容,丝毫不显慌张地朝前走着。 看着这一幕,元初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得不说小徒弟的仪态十足好,让人无可挑剔。 肩如削,腰如柳,佳姿天成,她的思绪逐渐飘离眼前。 骤然间,走在最前面的弟子突然一声惊喜道:“大家快来,这里有一条石甬道。” 众弟子一听,这是有情况啊,有戏!随即加快脚步往前方那个弟子所说的那条石甬道涌去。 居然有暗道?这倒是元初没有想到的,瞬间勾起了她的兴趣,她倒是有些好奇底下是什么了。 穿过一条螺旋形的石甬道,还未走到出口,便听到一阵咕噜咕噜和液体流动的声音。 下面居然屹立着一座地宫。地宫之下,整片亮的鲜红的岩浆将地宫照得灯火通明。 喷涌而出的岩浆,顺着石盘,盘绕在地宫的地面上,散发出一股灼热的气息。 看着这奔涌着的岩浆池,元初顿时明白她方才闻到的刺鼻的味道应该就是这岩浆硫磺的味道。 “地宫底下居然是整片岩浆,怪不得方才还没进来就感觉到十分燥热。”有弟子不可思议道。 “是啊,真没想到居然是岩浆。” 一团团比火焰还要赤红的岩浆稳稳当当从裂缝中喷射而出,随之裂缝中发出一阵阵颤动声来。 众人看着这翻涌而上的亮红岩浆,纷纷惊叹不已,不得不说这样一幅场面倒是颇为震撼,鲜红的亮蹭蹭岩浆滚滚翻涌而上。 顾兮垂眸打量着这翻涌着的岩浆,神情中表露出疑惑。 依照这岩浆从裂隙喷发的速度和石盘的高差,这岩浆流动的速度太慢了,像是底下有什么东西在阻碍它的流动。 元初时刻关注着顾兮,自然注意到了她这一神色的变化,眸光微动,小徒弟这是发现了什么吗? 滚滚涌动的亮红岩浆映射到顾兮的眼里,把她的整个眼瞳映成了鲜红色,她眼瞳中似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 “宿主,岩浆里藏有东西。”沉寂已久的系统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来。 “你能具体检测到是什么东西吗?”元初听到这话也不感到意外,本来她也发现了这岩浆不太对劲。 “具体检测不到,东西还挺多,不过肯定存在有仙品灵器。”系统十分笃定地回答道。 “仙品灵器?这地宫还真藏有宝贝啊。” 元初目光看过去,心头微微一动,她没想到这破秘境里居然连仙品灵器都有,这要是待会儿被这群弟子发现,那不得拼了命的疯抢。 据元初原有记忆知道,这个修仙世界的灵器品种阶别大致分为地品,天品,仙品,圣品主要的这四种阶别。 越往上走说明其灵器品质越高,其能发挥的威力也就越大,无论是攻击力还是防御力都不是一般灵器能比拟的。 而根据系统所言,此岩浆地宫中有仙品灵器,倒是稀奇罕见…… 这样想着,元初开始在心头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第48章 守护灵兽 众人七彩纷呈的灵力汇聚于一处,强盛的灵光骤然显现。 周司晨操纵着那件祖传法器在岩浆底部不断翻搅,想将藏于岩浆底部的物品翻到明面上来。 随着岩浆表面浮出的东西越来越多,有眼尖的弟子一眼就认出了漂浮在岩浆表面一件发着银光的物品。 “那不是传言中的冥圣银丝软甲吗?”那位说话的弟子指了指发光处的方向。 众人朝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就是传言中由银丝所铸,薄如蝉翼,穿上可抵化神期修士三击的那件上品灵器?” 那弟子点点头,肯定道:“对,就是那个。” 又一道难掩激动的声音响起,“你们看,那个是不是虚空门弥陀大师的本命法器菩提金轮?” “弥陀大师已仙逝多年,仙逝后没过多久,虚空门就向外界宣告弥陀大师的本命法器菩提金轮不翼而飞了。 这些年来一直在派人寻找,没想到居然会出现在昆仑派的灵泽秘境里。” 众人听罢,脸上皆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越看向岩浆池,眼里越发出光亮来,除却这两件还有许多其他中上品的灵器。 因着法器在岩浆底部的剧烈翻搅,跟随着岩浆的奔涌而沉沉浮浮,那些灵器逐渐漂浮至岩浆表面。 那些灵器就像是自带光芒,不自觉地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元初沿着岩浆流动的轨迹扫视了一圈,可还是没发现系统说的那个仙品灵器。 按理说仙品灵器品质极高,其中蕴含的灵力十足,应该很容易发现的。 她拧着眉,问向系统:“小六啊,你说的那件仙品灵器在哪儿啊?” “宿主啊,本系统君不是万能的,也检测不到这么具体呀。”系统有些无可奈何道。 零零六知道它这个宿主多半是看上灵器的仙品品质,又要开始为自己小徒弟筹谋了,但它确实检测不到,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那看来只有碰碰运气了。”听到系统这回答,元初也不懊恼,说完她的目光转向一众弟子。 “周兄能否将这些灵器捞上来?”那位弟子问向周司晨道。 “稍等。” 他话音刚落,左手便又往那件法器中加重输入了灵力,右手画了个符阵加持在那法器上。 那法器在岩浆中激起一阵漩涡,响起一阵轰隆轰隆的声音,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一幕。 他们沉浸在即将获得上品灵器的喜悦中,似乎都忘记了秘境之中凡有灵物出没,必有守护灵兽看守这一千古不变的定律。 刹那间,一只七彩凤凰自地宫岩壁的裂缝中铺天盖地朝着人群疾冲而来。 它扑腾着翅膀,浑身冒着橙红色的火焰,它最终在岩浆处停下站立着收了翅膀,仰头长啼几声,一声声愤怒锵锵的啼叫在地宫中炸开。 地宫封闭又狭窄,这声极具穿透力的啼鸣顿时让不少弟子面露痛苦,倏地捂住了耳朵。 那只七彩凤凰身长数尺,眼睛犹如明亮的宝石,犀利而深邃,它的脚爪锋利又尖锐,仰着头傲视着底下的弟子。 它那双犀利的眼睛似乎在说:“尔等区区凡人,也胆敢动本尊的宝贝。” 顿时一片惊惧声响起,众人的表情皆是如出一辙的惊诧与茫然,底下有弟子反应过来。 惊叫道:“它该不会是这地宫中灵器的守护灵兽吧?” 那凤凰灵兽似乎听懂了那弟子说的话,又仰头长啼鸣一声。 这下子可惨了,本想着在岩浆里捞些宝贝灵器出来,却未曾想还有守护灵兽镇守。 一众弟子脸上五彩纷呈,陷入了两难,一面是上品灵器,一面是守护灵兽,想要取到岩浆中的上品灵器。 这凤凰灵兽又避无可避,可跟它干一架,也不一定打的过,人家可是千年灵兽,再掂量掂量自个儿,不过区区筑基修为。 现在是进也不是,退又舍不得。 几十双眼睛就盯着立于岩浆之上的那头凤凰灵兽,那凤凰灵兽摆出一副凶恶的表情。 也不主动攻击他们,就立在岩浆上方悠悠地盯着底下的一众弟子。 一个眼神就把那些弟子给震住了,气氛一度陷入了尴尬之中。 元初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在嘀嘀咕咕不停。 她看到这样一副场景,不禁咋舌,内心止不住地想笑,这是搞的哪门子的活儿来了? 感情今天还杵在这儿了不成?宝贝灵器也没捞着…… 元初叹息一声,望向自家小徒弟的背影。 少女身长玉立,在这片慌乱中显得十分镇定,让人侧目,她其实很想知道小徒弟现在在想些啥,是否又如面上如此平静。 第49章 克破险境 顾兮其实在《神兽异录》这本书中看到过关于这只守护灵兽的简介,此灵兽名叫赤鸾九凤。 它是一种上古相承凤凰类的守护灵兽,其性情古怪,却一般不主动轻易攻击人。 但只要有人抢夺它所守护之物,必奋力攻击之。 顾兮眸子上扬,打量着眼前这只七彩凤凰,恐怕这只凤凰灵兽今日是会一直守在岩浆旁,不让人靠近那些它所守护的灵器分毫了。 如此,那些淹没在岩浆中的灵器……,想到此她看向那只凤凰的眼神深邃了几分。 似乎是感受到了顾兮的目光,那只凤凰用它那宛若宝石般明亮的双眼不甘示弱地回盯了她一眼。 气氛一度陷入了僵持状态,现在是一只凤凰灵兽对着几十个少年少女修士,两者互不退让。 底下的弟子见那凤凰灵兽也不主动攻击他们,都稳了稳心神,先前紧张的气氛逐渐松弛下来。 三三两两开始聚在一起小声叽里咕噜,刻意压低了声量,开始商量着如何取得那些灵器的对策。 “现下岩浆中的宝物灵器被那只凤凰灵兽看守着,大家有什么法子能取得那些灵器吗?” “硬碰硬肯定是不行的,要不找机会引开那只灵兽?” “这倒是可行,不过那灵兽一直在岩浆旁守着,有什么法子能引开它呢?” “那灵兽有没有什么特殊喜好?我们投其所好吸引它的注意力,再将其引开?” “那这凤凰灵兽喜好什么呢?倘若中途取灵器时被它发现,又当如何?” 众说纷纭,一群弟子在那讨论了半天,却也没拿出个主意来。 一众弟子不禁开始愁眉苦脸起来,有种分明宝贝近在眼前,却奈何始终无法取得的挫败和无力感。 “书中有言凤凰栖梧桐,喜食竹实(竹子开出的花),饮醴泉(甘泉做的灵酒),这只凤凰灵兽当也是如此,我们或许能从此下手。”一道独属于少女纯净而清澈的嗓音响起。 元初一愣,这不是小徒弟的声音吗? 又看着一群弟子纷纷看向方才说话的人,确是顾兮无疑了。 清瘦少女站的板正,眼神透露着严肃认真,又继续说道:“一面我们可以取一些竹实、醴泉来吸引它的注意力,另一面集结在场所有人的灵力暂时将它的五感和所在的区域屏蔽掉,这样或许能短暂争取到时间,用来取得岩浆中的灵器。” 第50章 以身相许(1) 顾兮神色一凛,伸手虚空一握,鸣玦剑随即出现在她手中。 她飞身挡在那名女弟子身前,抬手一剑斩出去,头也不转地厉声道:“快走!” 那赤鸾九凤受到攻击,更加怒不可遏了,于空中扇动着赤红色的翅膀,凶光毕露,恶狠狠地盯着方才攻击它的顾兮。 那名女弟子感激地看了顾兮一眼,从地上爬起来一溜烟就往地宫出口跑。 看着这一幕,元初心里暗自嘀咕,小顾兮可以呀,这就学会'美人救美人'了。 同时又有一丝欣慰,小徒弟这是有一颗怜悯之心,虽不是师出同门,但也愿意出手相助,心眼儿倒是不错,人倒是正。 趁着空隙,其他弟子看准时机忙不迭也全往地宫出口跑了。 眼见着地宫中的弟子都跑完了,就只剩顾兮和那只守护灵兽赤鸾九凤相对峙着了,隐匿身形躲在暗处的元初眼里闪过一丝担忧。 “这赤鸾九凤少说有着上百年的修为,小徒弟才筑基修为,肯定不是它的对手,待会儿得想个法子带小徒弟跑路才行。”元初在心底这样想着。 “至于这位凤凰兄台可真是对不住了,一群弟子抢了你的宝贝灵器,也怪惨的,罪过罪过!”末了她还不忘给那只凤凰灵兽默哀两句。 眼看着小徒弟凌驾于空中与那只赤鸾九凤缠斗,地宫中岩壁有一裂缝处突然金光乍现。 元初心下一动,那个闪光的东西会不会是系统说的那件仙品灵器? 元初有些激动地悄悄飞身至那发光处,等元初走近,那闪烁着的金色光芒蓦地黯淡下去。 等她定睛一看,什么鬼!怎么只有一截木棒? 元初傻眼了,说好的仙品灵器宝贝呢!! 刹那间,元初只听见一声锵鸣,她扭过头去看,只见那赤鸾九凤扇动着翅膀,聚起一大团岩浆就要往顾兮身上砸去。 元初心一紧,抬手捻一道法诀,弹指间灵力飞射,形成一道蓝色屏障。 将那团岩浆挡在顾兮身前,顿时火星飞溅,岩浆顺着那道屏障迸溅飞射,宛若漫天烟火绽放。 “管不了那么多了。”元初抬手催动灵力一卷,就把那截木棒收入袖中。 又立马飞身至顾兮身旁,伸手揽住她的腰,瞬息间就带着顾兮出了地宫。 带着她飞往到一片无人的密林中,这才将她稳放在地上,又松开了揽住她腰的手,站的离她远了些。 此时出了地宫,站在洞府门外的一众弟子,只堪堪看到一抹残影从他们眼前飞过。 事情发生的太快,还没来得及让人反应。 顾兮勉强站稳脚跟,急促的呼吸在密林中清晰可闻。 得知自己是被救了,但却未看到人影。 “谁?”顾兮眼里闪过一丝慌乱,眸子里流露出警惕,急促道。 “莫要慌张。”元初清楚自己已经暴露了,她蓦地变换了种声线,空灵且温柔听着又让人心安的嗓音在密林中响起。 接着又道:“莫要害怕,本君不是坏人。” 顾兮听到声音,又立马环顾四周,但还是未见到人影。 顾兮逐渐平复气息,定了定神色,试探性地问道:“刚才是你救了我?” “嗯,是本君。”元初想到了什么,又补充道:“本君是这片山林的守护神,今日见地宫有异样,特意去查看,恰好救你一命。” 顾兮感到奇怪,秘境里还有守护神?她从未听闻啊。 但她面色不显,终究是这位自称守护神的救了自己,因未见实体,顾兮只得郑重其事地朝前行一礼,道:“多谢神君出手相救。” 元初看着有趣,这小徒弟知道是自己救了她,态度都变了,还挺懂礼貌,与自己道谢呢。 “你是来此秘境的外界弟子?” “嗯,弟子是。”顾兮实诚地回答。 “地宫危险,缘何只你一人在那地宫中与那灵兽搏斗?” 顾兮有些欲言又止,看着有些迟疑道:“不止我一人,只他们比我先行离去。” “他们?”元初故意疑问道。 “与我一起同行的宗门修道之人。” “原来如此。”元初知道其中缘由,也不再多问。 话毕,元初想起自己先前在地宫中拿到的那件仙品灵器,哦不,是一截破木棍。 自己一靠近,那处散发的光芒就消失了,元初现在都不敢确定那件发光的东西是不是它,但周围也没看到别的东西啊。 元初不敢确信,只能去问识海中的系统,“小六啊,刚才那截木棒是不是你所说的仙品灵器?” 看着宿主一脸期待的表情,系统不忍打击她,只得委婉道:“小六暂时未检测到灵器品级。” 元初听出了它的言外之意,满怀期待的脸一下子垮下来,刚才自己见它确实是在发光呀,怎么会? 随后又恢复精神,她在心里安慰自己,算了,是金子总会发光!发光!日后总会揭晓的。 顾兮板正地站在原地,见刚才与自己对话的那位守护山神突然不出声了,试探性地又喊了一声:“神君?” 元初回过神来,她心想说好的要送给小徒弟的,就算是根木棒也得送出去。 元初下了决定,略微施了点法术,那根方才在她袖子里的一截木棒就出现在顾兮手里。 第52章 与师尊一辈子 清奇峰院落内 看到令自己熟悉的一花一草一木,一种亲切之感袭来,顾兮一颗飘荡的心落到了实处,总算安稳了下来。 “坐。”元初无比熟稔地在院里那棵桃树下的石凳上坐下,说完又眼神示意小徒弟一起坐下。 “在秘境中试炼的如何了?”等顾兮坐好,元初又拿起石桌上方才未喝完的果酒放在嘴边抿了一口,率先开口问道。 “回师尊,徒儿通过在秘境中猎杀妖兽不断积攒灵力,目前已经进阶到筑基中期了。” 说到这时,顾兮眼里浮现出一些笑意,眸子亮晶晶的,边说边悄悄去观察元初的神色。 元初听到这句丝毫不让自己意外的话,睫毛一颤,眼角眉梢间荡开笑意,也毫不吝啬地赞赏道:“不错,进步很大。” 说完又把那盛有果酒的杯子重新放到石桌上。 顾兮听到元初的夸赞也很开心,看着元初的动作,瞥了一眼瓷杯中剩余的液体,又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的酒香。 顾兮心底不禁疑惑,师尊什么时候会喝酒了?她记得师尊以往都是喝茶,并未见过师尊喝酒。 又不经意间瞥见元初因喝了酒而沾湿了的红润的嘴唇,好似两片带露的花瓣,晶莹饱满,让人浮想联翩。 顾兮的心跳不自觉漏了一拍,又忙慌乱的移开视线,假装看向别处。 元初看见小徒弟,便又想到秘境中小徒弟甚为有趣的表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未注意到顾兮的这一小动作。 等她回过神来,又抬眸问道:“在秘境中可有受伤?” 顾兮轻轻摇了摇头,“并未。” 不过她倒是遇到了个性情十分古怪的人,但她又不是坏人,况且那人还救了自己。 “师尊可知道秘境之中是否有山林守护神?” 元初一怔,山神?这不就是自己为了隐藏身份,随便瞎编的个名头吗? “为师也不知晓,或许有吧。”元初回答道,顿了顿又假装不经意地问道:“怎么了?” 顾兮埋头看向自己的手,蹙起眉迟疑道:“徒儿在秘境中遇到了一位性情十分古怪的人,她救了弟子,自称是山林里的守护神。” 元初一挑眉,“哦?竟然还有这种事情发生?” 随后想到了什么,又忙找补道:“救了你?可是发生了何事?” “是徒儿在地宫中与一只守护灵兽打斗时,她出手救了徒儿出地宫。” “有没有受伤?”知道小徒弟并未受什么重伤,但元初还是这样问道。 “并没有。” 元初面色不显,内里却在偷笑,又悄悄在小徒弟面前替自己刷一波好感度 ,“那她倒是个好人。” “嗯,确实是。”顾兮不知想到了什么,抿唇一笑。 “哦,对了,她还给徒儿送了件东西,说是给徒儿的见面礼。” 听到这话,元初心里咯噔一下,小徒弟该不会说的是自己送给她的那截木棍吧。 说完顾兮有些不好意思地从袖子里摸出一截木棍来,那木棍只有筷子三分之二那么长,顾兮把那截木棍放到元初面前给她看。 果不其然,元初看到那截木棍,这可太熟悉了,这可不就是自己送给小徒弟的那截木棍嘛。 等顾兮拿出来时,那截木棍又闪烁了几下金色的光芒,随即马上又黯淡下去。 元初抬手拂过那截木棍,一点灵力波动都没有感受到。 元初内心不禁扶额,五味杂陈,还真是一丁点灵力都没感受到,这该不会就只是根破木棍吧? 亏她还想着它若是件仙品灵器,正好送给小徒弟作防身之用呢。 看见元初的动作,顾兮向她解释道:“那位送此木棍的神君,对弟子说过它并没有灵力。” 元初越想越有些生气了,脸一黑,突然拔高了音量道:“丝毫没有灵力的无用之物,送给你作甚?” 听到这话,顾兮猝不及防,见师尊脸上带着愠怒的神色,瞬间有些害怕,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良久,才小心翼翼道:“那徒儿把它扔了吧。” 随着元初音量的拔高,顾兮心跟着颤了一下,师尊这是生气了吗? 她想这不过是一个毫不相干仅有一面之缘的人送的东西,既然师尊不喜,那她扔了便是。 听到顾兮小心翼翼的回答,元初才后知后觉自己方才情绪失控了,眼中逐渐恢复了清明,又无可奈何道:“既是人家好心相送,你便先收好吧。” 元初想万一呢,万一后面发现它确实是件宝贝呢? 凡事不还有亿万分之一的机会嘛,再不济留在那做个纪念也是可以的,这样想着元初心头才舒坦点。 顾兮看着神色突然又恢复正常的元初,她百思不得其解,师尊方才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生气了?难道是自己说错什么话了吗? 元初拧了拧眉,“这几日秘境试炼你也辛苦了,便好好休息几日吧,修炼一事不必在于一时。” “是,师尊。”顾兮强压住心底的疑惑,恭敬地回道。 而接下来的连着这几日,元初倒是过得几天舒适又悠闲的日子。 每日里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还有小徒弟给自己端茶倒水,时不时送各种糕点过来,日子过的好不惬意。 这一日,元初拿起一块顾兮新端来的枣泥糕,轻轻咬下一口,细腻松软,甜而不腻。 再抿一小口小徒弟同糕点一起准备的烹好的热茶,嗯,这滋味简直妙不可言。 “小顾兮啊,你这做糕点的功夫是越发精湛了,你把为师的胃养刁钻了,日后怕是吃不得其他人做的了。”元初叹口气道。 顾兮抿唇一笑,“哪有师尊说的那么夸张,师尊若是喜欢,徒儿愿意给师尊做一辈子。” 顾兮嘴上这么说着,心头想的却是吃不得别人做的才好,她才不愿师尊吃其他人做的糕点。 元初一本正经道:“胡说,哪有什么一辈子,日后你若是找了道侣就不会如此想了。” 说完又不禁想自己养的小崽子到头来也不知道会便宜哪个浑小子。 “道侣?”顾兮茫然的又喃喃地重复了一遍道。 元初点点头,“对啊,道侣。” “就是日后与你一同修炼,与你成亲,陪伴你一生之人。”怕她不明白,元初又解释了一遍。 “那师尊日后也会有道侣吗?”顾兮盯着元初眼睛一眨不眨道。 此话一出,倒是轮到元初心里一惊了,她本就是异世穿越而来,完成任务后便要回原世界,要什么道侣? 再说她一个万年单身钻石王老五,活了二十多年了到现在恋爱都还没谈一个呢,悲催的很。 这样想着,元初正了正神色回道:“为师的话,大概率是不会有了。” “那徒儿也不要道侣了。”顾兮一脸执拗,语气颇为认真道。 “为何?”元初心下奇怪。 “因为徒儿想陪着师尊一辈子啊,既然师尊都不要道侣,那徒儿也不需要,只希望永远也不要和师尊分开。”顾兮有些孩子气道。 “咳咳……”元初突然咳嗽起来。 顾兮神色担忧,忙给她递了杯茶,“师尊慢点吃,怎么吃个糕点还咳嗽了?” 元初没想到女主居然已经对自己依恋这么深了,居然还想和自己过一辈子,等她缓过来,强压住心底的涩然,沉默了片刻。 才道:“你现在还小,还不懂,世间万物不过讲求一个缘字,你我也该是如此,日后你便明白了。” 顾兮对元初的话感到迷茫,自己现在还小,还不懂?不明白吗?可自己喜欢师尊,想陪着她过一辈子,又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师尊的这句话倒是把她的脑袋给搞成了一团浆糊了。原本已经想明白的事,现在却变得模糊不清了。 第53章 逗弄小徒弟 看着小徒弟十分迷惑不解的模样,万语千言都凝噎在喉咙中。 元初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只得生硬地转移话题,柔声道:“听闻今日附近山下举办有花灯会,小兮想去吗?” 顾兮回过神来,眸子上扬,喃喃道:“花灯会?” “嗯。” 她不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人,但若是和师尊一起的话,她倒是十分愿意的,顾兮眸子里闪着光,满是期待地看向元初,“师尊也去吗?” 在这山上待太久了,闷的慌也怪无趣的。 元初想了想她确实也许久未下山了,倒不如下山去走走,毕竟系统现在也还没发布什么任务指示,去山下逛一逛倒也无妨。 “嗯,为师也去。” 随后又想到了什么,问她道:“你要不要叫上你的小伙伴一起去逛逛?” 毕竟她还是想小徒弟多与其他同龄人培养下感情,不要总是孤寂一个人,这样也有利于小徒弟的身心健康成长。 “师尊指的是哪个?” 元初勾唇一笑,抬手抚上她的发顶,轻轻揉了几下她毛绒绒的脑袋道:“当然是你上山后,与你交好的那些同龄伙伴啊。” 她又思忖了下,说道:“比如上回你筑基雷劫受伤,来清奇峰来看你的那两个姑娘?” 顾兮也不躲闪,似乎早已习惯了元初突然就揉自己脑袋的这一动作,只当稀松平常,任由元初揉她的脑袋。 听到元初的话,她顿时也明白了,师尊当是说的是在学堂与自己关系还算不错的魏灵雨和邱朝云吧,除此之外,她也想不到其他人了。 不过逛灯会这种事,她只要师尊陪着,不想要旁的不相干的人来打扰,她有些自私地这样想着。 思及至此,顾兮眨眨眼,把目光挪向别处,有些不敢直视元初心虚着道:“那两人前些日子与徒儿说,她们最近都忙的很,应当没有空闲功夫去逛灯会。” 但实际上并没有,她只是随便胡诌了个理由,想搪塞过去,目的是不想让其他人打扰师尊与自己单独逛灯会而已。 而且据她对魏灵雨的了解,那丫头一向最喜欢热闹了,古灵精怪、跳脱的很,若是自己叫她。 她肯定是实打实百分百愿意来的,那不就是与自己的意愿相反了吗?所以顾兮不愿说实话。 魏灵雨对她很好,本不该如此的,她在心底默默给魏灵雨道歉,灵雨对不起了,日后我会找机会尽量补偿你的。 元初听到这话,惋惜的神色一闪而过,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毕竟人家小姑娘忙的话,确实不太好去打扰。 “那好吧,那就你与为师两人去山下的花灯会逛一逛即可。” 看着元初清隽精致的眉眼,听到她说的这句话,顾兮开心的神色溢于言表,她重重地嗯了一声,点点头,“嗯,都听师尊的。” 元初在内心摇摇头,不禁失笑,喟叹道:当真还是小孩子心性啊,只不过是逛个灯会,便如此喜形于色吗?开心二字都快刻满整张脸了。 不过能让小徒弟如此开心,她倒是十分甘心乐意的。 因着灯会开始是在晚上,所以师徒两人下午到达距离山下举办灯会的渭南镇时,整个街道尚且还在布置当中。 但各种造型别致的花灯高高挂起,处处张灯结彩,交相辉映,整个街道人声鼎沸,已经颇具热闹之感了。 听闻今日举行的花灯会是渭南镇每年特有的习俗,为的是祈祷天上的神官保佑他们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四季平安以及为小镇上的青年男女制造姻缘,牵得一条红线。 人群在街头巷尾穿梭,熙熙攘攘的,仿佛潮水般涌动,繁忙的行人、摆摊的小贩、琳琅满目的小商品,形成一幅动态的画卷。 眼前之景与几月前所见之景相重合,元初又不禁想起几月前下山收顾兮为徒的时候。 当初一心只想着完成系统给的任务,咸鱼苟命,现下却又是另一番心境了,有种难以言喻的滋味涌上心头。 “师尊?” “师尊?”顾兮见叫元初没有反应,她担忧地看了她一眼,又重复着叫了一遍道。 “嗯。” 听到耳畔小徒弟的声音,元初回过神来,淡淡回答了一声,垂眸看向顾兮,红唇微张,“怎么了,小兮?” 顾兮担忧地神色略微松弛下来,闷闷道:“师尊不开心吗?” 元初眉眼微微扬起,浅笑一声,“怎么这么说?” 顾兮看上去有些委屈巴巴,“徒儿刚才叫你,师尊都不答应。” 元初听明白她说这话的意思了,见状赶忙道:“为师只是想起了收你为徒时的场景,顿时心生感概罢了,莫要多想。” 顾兮的神色肉眼可见的开心起来,墨黑色的眼瞳瞬间散发出光亮来,牵着元初的衣袖道:“徒儿想吃糖葫芦,师尊你买给我好不好?” 元初宠溺一笑,“好,为师这就给你买。” 就这样顾兮像条小尾巴似的跟在元初身后,亦步亦趋地走到一个卖糖葫芦的老伯伯面前。 “老伯,买串糖葫芦。” 那老伯从草架子上取下一串糖葫芦递给元初,元初顺手便递给了小徒弟。 随后她便从袖子里掏出一点碎银来递给那位老伯,“给,老伯。” 但那位老伯却是连忙摆了摆手,并没有去接。 那老伯慈祥一笑,推拒道:“看二位的穿着当是昆仑山上的仙门弟子吧,我等坐落于仙门脚下,幸得仙门庇佑,怎敢收仙君的银子呢,这使不得,使不得。” “无妨,老伯辛苦所得,理应如此。”说着元初便又将那碎银往他面前放了放,但那老伯还是没有接。 元初与他争执了一番,但始终拗不过那位老伯,最终收了银子有些无可奈何地便带着顾兮离开了。 等元初转身,她稍微施了点术法,那老伯的钱袋中便多了几点碎银。 顾兮站在一旁,看着元初与那老伯的互动,眼里潜藏着笑意,不自觉两眼弯成了月牙,抿嘴偷笑了起来,原来师尊也会有如此窘迫的时候,居然拗不过一个老头。 第55章 梅里雪山(1) 翌日,元初与顾兮师徒二人很早便回了宗门,因着时辰还早,顾兮便又去上晨课去了。 元初坐在那棵桃树下,神色恹恹的,心绪百感交集。 昨夜里系统突然给她发布了任务提示,要求女主需要在一年半后达到筑基后期和炼体三阶。 而一年半后便要切换地图了,按照宗门规矩,新上山弟子需要在第三年下山试炼,算算时间,正好是女主截止目前上山,再过一年半的时间。 而目前有一个极为苛刻的任务需要女主去完成,要求女主去昆仑山毗邻的梅里雪山取得一枚玄天紫灵雪果和一株玄冰草。 据元初所知梅里雪山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是极为高寒之地,且常年有凶猛雪兽出没。 其雪山上的守护灵兽至少也是金丹期水平,系统发布这个任务莫不是想女主早日升天,直接通往大结局? 且零零六特别提醒元初,若她不按照系统提示的剧情走,会因此受到严惩,这惩罚是系统管理局所实施的,它也无能为力。 还特别对她警告强调:主系统检测到宿主近来的行为举止与原着人设有太大出入,日后需得收敛性情,不要崩塌人设。 最后它又说了句:这是女主必须要经历的,若宿主强行阻拦,这不是帮女主,而是在害女主,反而适得其反,还望宿主好自为之。 好好的怎么会让女主去那么凶险的地方,还非得要取这两样东西,在元初的再三逼问下。 元初这才知道在原着中,原主主修术法清风七式一直卡在第五层,迟迟寸步未进。 原主这才想着八品凝碧丹,而玄天紫灵雪果和玄冰草是炼制凝碧丹不可或缺的材料。 所以原主便要求女主去为她采集这两种材料来,然后想让其师姐白茗替她炼制这颗八品丹药,为她突破功力所用。 元初知道事情原委后,眉目含霜,气不打一处来,原主还真是好算计,让自己的徒弟干这么凶险的事只为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 一阵气愤过后,便是苦恼。正当元初神思飘离,耳畔突然传来了一声呼喊,“师尊?” 待元初眼神重新聚焦,看清来人,原来是小徒弟上晨课回来了。 “嗯。”元初不敢直视她,强压住眼底的苦涩应了一声,声音听起来有些疲乏无力。 “师尊,怎么了?” 顾兮从早上回宗门便发现师尊心绪不宁,脸色看起来十分不好,但她一直忍着没问。 直到她上完晨课回来,师尊看起来依旧神情寡淡,让她忍不住想问其中缘由。 她想为师尊排忧解难,让师尊的眉头不要再高高蹙起。 知道小徒弟发现了自己的异样,元初忙整收敛了情绪,脸上强打起精神,清了清嗓子温声道:“为师没事。” 元初在内心哀叹,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告诉小徒弟这一艰险残酷的任务。 她怕小徒弟会因此怨恨她,心生嫌隙,就再也回不到那个乖巧可爱的徒弟了。 零零六看不下去了,提醒道:“宿主啊,长痛不如短痛,你还是早些告诉女主这件事吧。” “况且,这是女主必须要经历的,我们谁也无法阻拦。” 元初心里明白,却始终难以接受,罢了,小徒弟自己的气运,她不能妄加阻拦。 大不了她多去隔壁雪山看着她,让她少受些伤也好,这样想着,元初心里才好受些。 “小兮啊,为师有件事想让你去做。” 顾兮静静地站着,眼里敛着一丝恭敬,听到元初的这话,略微低头道:“师尊,请吩咐。” “从明日起,你去梅里雪山替为师寻一枚玄天紫灵雪果和一株玄冰草,找到为止,找到后便送去你白茗师叔的丹房。”说完元初便偏过头去,不敢去看自己小徒弟的表情。 闻言,顾兮惊诧地抬起头,玄天紫灵雪果?玄冰草? 顾兮上晨课时,便了解过,这两种都是罕见的稀有灵物,最适用于炼制高品级丹药。师尊叫自己去取这两样东西,是要…… 虽然她也听说过梅里雪山十分凶险,但既然是师尊吩咐的,她自当尽力完成,既然师尊未说缘由,那她也不想多问。 随后她拱手弯腰道:“徒儿必竭力完成师尊所咐。” 元初觉得没脸面对小徒弟了,说了句“为师还有些事,先出去一趟。”一甩袖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元初逃出院子后,眉宇间郁色不散,一阵吐槽,“该死的,果然做坏事就是较人心虚,自己逼不得已,只希望小徒弟不要怨恨自己才好啊。” “这原主也真是的,好好活着不行吗?非得要作死,捅什么幺蛾子出来啊。” 第二日,顾兮已经从学堂回来了,她换下了在学堂穿的弟子学服,换了一身黑色窄袖常服。 直直地站在那儿,整个人如翠竹般挺拔修长,一袭黑色更显得腰身轻灵纤细。 顾兮也不知道元初在不在屋内,朝着元初的房间看了一眼,便抬脚出了院门。 元初自觉无颜见小徒弟,便想当个鸵鸟把自己藏起来,她估摸着小徒弟下晨课的时辰,站在窗边。 透过窗户的缝隙,只看到小徒弟离去的背影,她知道小徒弟当是去梅里雪山替她找那两种材料去了。 内心无奈,终究是不放心,顾兮走后,元初便隐匿身形悄悄跟在小徒弟身后。 梅里雪山乃是毗邻昆仑山脉最为巍峨壮丽的一座雪山,三千多米高的雪山拔地而起,雪山高耸入云,白茫茫的一片,仿佛进入了一个纯白的世界。 寒风呼啸而过,将雪花吹得飞舞起来,照亮了一片银装素裹。 这里的气温极低,冷的让人直打哆嗦,要不是有灵力护体和一般修士都会使御寒术。 元初心想只怕是个人就要被冻成冰雕,更何况是在雪山上爬行。 看着这直入云霄的雪峰,凛冽的寒风呼呼刮过,周围一个活物都没看到。 元初脸不禁白了几分,手指蜷缩到一起,这里的环境简直恶劣的不行。 再抬眼去看一徒弟,似乎并没有被太大影响,只绕过雪山下一片澄澈无比的冰湖,就往着雪山高处被白雪覆盖的松林里爬去。 元初心想这小徒弟的心性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如此苛刻严酷的环境居然一声不吭,毫无怨言就说着要替自己竭力找到那两种材料。 眼下这番场景,让元初无比郁闷,又是无力。 “这剧情是非走不可吗?”元初忍不住询问系统道。 “是的,宿主。”系统言简意赅回答了一句话。 又补充道:“且女主只能独自一人完成剧情,宿主不能妄加干涉。” “不能妄加干涉?是指我不能出手?” “是的,宿主。” 听到系统如此笃定的回答,元初无语了,自己居然还不能出手,这样真的很没人性。 “给女主安排这么凶险的任务,你就不怕女主因此记恨上我,怨气值蹭蹭上涨,指不定哪天就黑化了?” “抱歉,宿主,至于阻止女主黑化,就要靠宿主自己了,剧情主线需要走,原着剧本不可脱离。”系统略带歉意地说道。 元初梗着脖子,听了这话差点没被气晕。 “好啊,好的很。” 她伸出食指指着天,随后又巍巍颤颤地放下,嘴角抽搐了下,也不知道该接啥话了。 “那我问你,之前你的欲言又止,是想说之后还要走原着的这些剧情吗?” 看着宿主一副心死的模样,系统小心回道:“是的宿主,当时怕宿主接受不了便没有说出来。” 元初心痛得直抽气,还真是给她当头一棒,临了才告诉自己。 “我真是谢谢你啊。”您还真是善解人意,后半句话元初没有说出来。 第57章 怨为师吗? 随后,元初便瞥见小徒弟拖着一副疲惫不堪的身躯朝自己缓慢地走过来。 看到小徒弟衣衫满是血口,原本一身干净整洁的衣衫褴褛一片,元初的心一阵抽痛,不敢直视,久久缓不过神来。 直到一声嘶哑的声音传来,元初才如梦初醒。 “师尊。” 顾兮说着便要朝元初弯腰行礼,元初抬手施出一道灵力,将她这一弯腰的举动止步于半空。 她真的很怕小徒弟这一弯腰,人就要跟着栽下去了。 元初温软又无奈道:“不必行礼了。” “是,师尊。” 顾兮小心打量着元初的神色,“徒儿无能,未完成师尊所嘱咐之事。” 知道小徒弟在打量自己,元初依旧板正非常,现在还不是师徒情长的时候,按照目前的剧情发展趋势,日后只怕还有小徒弟受的。 心下无奈,元初只淡然地回道:“无妨,不急于一时。” 看着埋着头的顾兮,元初心里百味杂陈,“怨为师吗?” “不怨,为师尊做事,徒儿无怨无悔。” 听到这话元初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心中更加愧疚难当。 若不是自己,你也不会如此啊,该怨的啊,何苦不怨,小徒弟的这句话,让元初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儿,眼底酸涩无比。 看见师尊沉默下来,良久,顾兮盯着她,才继续出声道:“徒儿虽未寻到师尊所说的那两种灵植,但寻到了几株其他高寒灵植,或许有别的用处。” 顾兮从随身储物空间中拿出那几株灵植,说着便将那几株她在雪山上采的灵植递到元初身前,随即朝她摊开手心。 元初接过来仔细查看,确实也是几株不可多得的高寒属性灵植,苍翠欲滴,通体还冒着冰蓝色的寒气。 将它握在手心,寒意直通心底,让人心头为之一颤,不愧为极其冰寒之物。 但这几株灵植本属性高寒,有其独特的生长环境,离开了原高寒的生长地,就不便于保存。 最好的是尽快入药或炼成丹药,以免失了药性。 这么好的材料不用倒是暴殄天物,怪可惜的。 元初想着等会她还是亲自去一下药膳堂,把这几株灵植送过去,顺道与师姐白茗说些事吧。 回过神来,她正了正神色,朝着顾兮道:“你有心了。” 看着受着伤,还依旧杵在原地的小徒弟。 元初才猛地想起,自己在这儿与小徒弟废什么话啊,小徒弟的伤应当尽快处理才是啊,自己这个脑子…… 可真不好使! 思及至此,她懊恼地从袖子里摸出几个一早备好的白色瓷瓶来。 瓷瓶上印有梅花花纹,晶莹剔透的瓶身,看起来倒是顺眼又精致。 然后嘱咐道:“这是几瓶治疗外伤的伤药,回屋后记得抹。” 话毕,元初将那几瓶伤药放到顾兮手上。 终究是于心不忍,眼神瞥向别处,抿了抿唇又道:“明日你便不必去了,日后每隔一日再去。” 元初满心不忍,眼底压抑着煎熬,顿了顿,但又不得不补充道:“直到找到为止。” 直到找到为止吗?这两种材料如此重要吗? “是,师尊。”顾兮收敛住眼底的困惑,毕恭毕敬地拱手回道。 顾兮其实心中有太多不解,但她都忍着没问,她想等师尊主动告诉她的那一天,告诉她缘由,告诉她所想知道的一切。 等顾兮回了屋,元初随后便出了院门。 一刻钟后,*药膳堂* “师姐,你看这几株灵植对你炼药是否有所用处?”说着元初将那几株灵植放到桌上。 白茗闻言,看向案桌上的那几株灵植,眼里闪过一丝惊诧,这几株灵植都是极阴极寒之地才生长有的,她一年见不到四五株。 于是她十分疑惑又惊喜道:“这几株灵植都罕见之至,入药炼丹都异常珍贵,师妹是何处寻得的?” 元初缄口不言,淡笑道:“有用便好。” 白茗见元初未正面回答,也便没有追问。 过了几息,白茗主动开口道:“师妹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白茗知道元初不可能只是给自己送几株灵植这么简单,应当是有事找自己,来找自己定然是有十分重要的事。 毕竟送灵植这么一件小事交给守峰弟子来做便好了,何苦自己亲自跑一趟。 况且自家师妹的脾气秉性她是了解的,性情寡淡,一般不会来找自己。 元初倒抽一口气,这白茗当真是了解自己啊,无事不登三宝殿,知道自己来她这儿,不单单是来送几株灵植这么简单。 于是元初也不想跟她绕弯子,直言不讳道:“我今日来,是想请师姐帮个忙。” 白茗闻言,神色不变,“师妹请讲。” “我想请师姐帮我炼一颗八品凝碧丹。” 白茗表情惊诧,沉默了一瞬,迟疑着又十分为难道:“且不说原材料不足,我平常顶多炼制的也不过七品丹药,这八品丹药也只练成功过两三回,怕是没有那么大把握炼制成功。” “无妨,师姐只管放心炼制即可,玄天紫灵雪果和玄冰草我会替师姐寻得,再加上这个。” 说着元初便递给白茗一个木匣子。 白茗抬手接过,有些疑惑地打开来一看,是一颗光芒四射的内丹,通体赤红透亮,一股浓郁的幽香自木匣中飘散而来。 “这是帝尾飞狐的内丹,有四百年以上,加上了它,应当能增加你炼制八品丹药的成功率。” 白茗闻言,还是有些不可置信,迟疑道:“这……”。 “师姐,我信你。”看出了白茗的不安与踌躇,元初眼神坚定地看着她,又十分笃定道。 感受到元初对自己十分信任,白茗无奈道:“我尽力,但实在不能保证百分百炼制成功。” 白茗也实在不敢打包票,毕竟事关重大,炼制八品丹药便已经是耗费了大量珍贵材料。 若是炼制失败,便是浪费了大量心血,耗费巨大。 元初轻描淡写,宽慰她道:“师姐不必担忧,若炼制失败,那也是寻常,命数使然。” 而后她又淡然一笑:“毕竟八品丹药哪有那么容易炼制成功。” 请白茗帮忙炼制这凝碧丹也只是走原着剧情需要,若炼制成功倒也不错,日后留给小徒弟进阶所用。 若炼制失败,影响倒也不大,左右不过耗用了些原材料。 白茗明白她的意思,回之一笑,“好。” “那元初便在此多谢师姐了。” 白茗摇了摇头,表示不必如此多礼。 自己这个师妹以往都是清冷孤寂,现在倒是变得越来越有人情味儿了,自己这个师姐都看在眼里。 而造成这一改变的原因,似乎是从收了自己的那位师侄为入室弟子开始的…… 第58章 巨大的落差 入夜了,明月高悬,晚风微凉如水。 元初站在她屋子的屏风前,抬手捻了一道法诀,随后一缕白色灵力顺着元初的窗户而出,转角便进了隔壁屋子。 元初通过自身灵力感知到小徒弟已经被迫陷入了沉睡,这才跟做贼似的,悄悄溜进了隔壁屋子。 看着躺在床榻上小脸皱成一团,眉宇紧绷,神情满是不安的小徒弟。 元初产生了一种深深的罪恶感,仿佛做了天大的伤天害理之事,十恶不赦,罪大恶极。 元初撇了撇嘴,她自己都在心里吐槽自己,自己这个恶毒师尊。 害得小徒弟受如此折磨,睡个觉都睡的如此不安稳,可不就是伤天害理,罪大恶极嘛。 元初嗅到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药膏的味道,看来小徒弟应当是抹过药了。 她蹙着眉,小心翼翼掀开顾兮的衣袖和裤腿,不是破了皮,就是红肿淤青,还有不少血口子,身上满是触目惊心的伤痕。 元初不忍心看下去了,别开眼,她叹息一声:“小顾兮啊,为师对不住你。” 随后元初右手两指并拢虚点在她眉心,随即一股冰蓝色灵力顺着顾兮的眉心涌入至全身经络。 清凉温润的灵力慢慢地一寸一寸温养着顾兮的五脏六腑以及全身骨骼。 元初为顾兮输送了不少灵力,又给她喂了一颗护脉丹,眼见着顾兮脸上难受的表情逐渐松弛下来,她才堪堪收手。 看到小徒弟睡的安稳些了,元初这才觉得自己好歹还有一丢丢用处。 虽然不能阻挡剧情发展,也不能像以往那样明目张胆地关心小徒弟了,但至少还能偷摸着给小徒弟疗疗伤。 但元初的表情依旧十分勉强,有些破防了,在心里一顿输出: 这天煞的剧情,小崽子原本养的好好的,乖巧又可爱。 偏偏又要叫自己扮演恶毒师尊的角色,自己辛苦养的这乖巧又可爱的徒弟就要被给嚯嚯了。 元初表示真的让人受不了一点,只怕小徒弟哪天突然就黑化了,她都不知道。 岂不是又要走原主的老路,被一剑穿心,抽筋扒皮,元初想想,心底就升起一阵恶寒。 系统听到宿主的抱怨,唯唯诺诺不敢吭声,它怕它一出声,宿主就要爆炸了。 第64章 心疼又无奈 当元初见到顾兮时,顾兮刚从山下回到清奇峰院落。 元初打量着她,面色虽称不上红润但也不显病态,步伐轻盈稳健,头发用一根木簪束起,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利落。 站在那儿修长挺拔,看见自己的那一刹那,眼神中还有一抹她看不懂的情绪。 顾兮心中百转千回,满头思绪正一团糟,脑中的丝线无厘头的乱作一团。 一抬头便看到了院子里的元初,她原以为师尊出门了,没想到居然这么快便回来了。 她稳了稳心神,抬脚便走到元初身前,毕恭毕敬地拱手喊了句:“师尊。” “嗯。” “看你今日面色不错,身体恢复的如何了?” 顾兮站直身体,盯着她的脸道:“多谢师尊关心,徒儿已无大碍。” 元初估摸着确实应该也好的差不多了吧,毕竟前日晚上她才探查过小徒弟的身体,体内灵力稳定,经脉通畅,身体如常。 “既然如此,你今后不必再去雪山采灵植了,从明日起,每日辰时开始便绕着整座清奇峰的山道负重跑三圈,期间不要使用灵力。” 顿了顿又道:“待你达到炼体三阶,便不必了。” 元初说完眼神飘移到别处去,她实在不敢去看小徒弟的表情。 整个人是虚的,着实底气不足。 天知道这日子以来她给自己做了多少次心理暗示,剧情不可逆,这么做也是为顺应小徒弟自身的气运。 身为局外人,她同样也明白其中的酸甜苦辣只有小徒弟自己清楚,其中的痛苦与折磨也只有当事人最清楚。 闻言,顾兮又一次惊诧地抬起头,那双清澈澄亮的眸子望向她。 元初自然知道顾兮的不理解,但她同样也无可奈何,距离小徒弟下山的日子越来越近。 需得尽快完成系统所给的剧情提示,遵循剧情主线发展,在这一年半内,需要尽快助她达到原着中炼体三阶的修炼水平。 既要保证小徒弟的安全,又要助她炼体,元初思来想去只有这种方式稍微好一点了。 自己无法越界告诉她太多,只希望小徒弟能够想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不要对自己心怀怨恨才好啊。 在修仙界中,大多数人都是修灵,但也有极少数人会选择修体。 修炼者若是灵力耗尽或失去灵力,失去了灵力的庇佑,便如同凡人一般,战斗力或许还不如体格健硕的凡人。 但炼体便意味着千锤百炼的痛苦,到时候便是身心俱焚,身体和心灵皆备受煎熬。 炼体便是由血和汗铸成的,元初也不知原着中女主为什么会选择炼体,难不成是被原主硬逼着磨出来的? 听到元初说让自己要达到炼体三阶,而此刻的顾兮更加确定了一个事实,师尊是真的在磨砺自己。 先前让自己去雪山采集灵植是,这次让自己绕着山峰负重跑亦是。 想通后,她反而松口气,她并非痴傻,也早就过了懵懂无知的年纪,她有自己独立的判断。 自拜师以来,师尊对她如何她一清二楚,只要师尊并非厌弃自己,其他的又有何妨,况且能变得更强也是自己的夙愿…… 这样想着,顾兮心头还有些高兴,抬起双眸亮晶晶地应道:“是,师尊。” 看着顾兮眸子里突然亮起的神采,元初心头一惊,被吓了一跳。 这孩子莫不是傻了?自己叫她不得使用灵力负重绕着山道跑,这么个苦力活,咋还乐呵上了? 要知道清奇峰虽无别的峰那么险峻,但山道上还是有不少弯弯绕绕,且有一定的坡度,跑上一圈至少便耗上半个时辰。 这么极为耗费心力和体力的一件事,小徒弟怎么还高兴得起来? 元初一整个凌乱了,小徒弟的心思她着实琢磨不透,摸不准。 翌日,顾兮按照元初所言,天不亮便起来了。 她换了一身便于长跑的白色便装,开始跑之前使用灵力为自己背上加了三十斤的码。 再点穴暂时封存了自己的灵力,便开始从山脚跑到山峰,再从山峰到山脚,这样往返着才算跑了一圈。 汗水一滴一滴顺着顾兮的额头流到她通红的脸颊上,白色衣服被汗渍浸透贴在胸前背后。 发丝黏在额头,牙龈打颤,但她却一直紧咬着牙关坚持着。 这样高强度的体能训练,说是浴血奋战也毫不为过。 第66章 小哭包 但此刻站在阵法外旁观的元初看不下去,自己用自身精血凝结而成的这个人偶,怎的如此暴力? 嘶!不应该啊! 这人偶中注入了自己的一抹神识,想来应当能通灵才对,怎的生的如此机械生硬又笨拙。 什么都只会根据最原始发出的指示来,不懂变通,没有一丝人情味儿。 随后她又反应过来:额,不对,这人偶本来也就不是人,只是个死物,怎么可能生得出感情与判断来。 元初拧着眉,自己pua自己,她尝试着把自己说服。 这人偶训练时,与人对招的狠厉程度,是元初万万没想到的,对待小徒弟毫不手软,先是掌后是拳,先是手后是腿脚,几乎拳拳到肉。 直接如同对待沙包一样,一锭子砸下去,是真的一点不懂得怜香惜玉。 元初感到一阵唏嘘:真不愧是人偶,莫得一丝感情。 看得她直咋舌,一身鸡皮疙瘩都快出来了。 若是自己被一个人偶这样扔来丢去,被虐成这样的话,元初觉得她应当会原地爆炸,刹那间就有画面感了,她脸色微变。 终于在数不清是第几次小徒弟被那人偶摔到地上的时候,又看见小徒弟满脸倔强,还要死命往前冲的样子,元初实在看不忍心看下去了,忙阻止她。 “小兮,先停一下。” 一道急促而又有熟悉温润的嗓音在空旷的竹林里响起,重新唤回了顾兮的神智。 顾兮方才蓄势待发的身子一停顿,目光茫然地看向元初,睁大着眼睛,愣愣的,还有些莫名可爱? 元初抬手一拂过,转瞬间一道灵力射出去,顾兮面前的那法阵和人偶便一齐消失在原地。 只剩下顾兮呆愣在原地,先前的对招场景还历历在目,师尊说她只附了五成法力在那人偶上,可自己还是打不过。 这难道就是境界与实力之间巨大的鸿沟吗?实力碾压一切,她突然觉得自己好没用啊,此时顾兮感到无比气馁、颓唐和羞愧。 才过了一小会儿,元初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还未组织好语言,便听到一句略显沙哑的话。 “对不起师尊,弟子学艺不精,给你丢人了。” 她这一出声,眼睛都红了,眼眶里水雾浮动,眼眶的主人此刻正强压着生理性的泪水。 这些天隐藏在心底的坏情绪如洪水般在一瞬间爆发出来,一发不可收拾,心中无限委屈却无法诉说! 身体上的疼痛已经被麻木掉了,而心口的创伤更让人痛不欲生。 元初清楚地看见小徒弟眼中的那抹红,和在那眼眶里就快要沁出来的泪,元初眼中闪过一丝错愣,她脸上的表情险些绷不住了。 完犊子,她怎么还把小徒弟给惹哭了!小徒弟该不会是因为打不过那人偶,给急哭了吧? 不会吧,不会吧,依照小徒弟以往的心理承受能力,她应当也没这么脆弱啊! 难不成是被摔的太惨,打的太疼了才忍不住想哭?亦或是受了什么委屈? 看着小徒弟盈盈欲泣的模样,元初慌了神,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她有些无措地喊了下顾兮的名字,“小兮……” 很快顾兮便意识到自己失了态,随即转过身去,抬手抹掉自己眼角浸出的泪水。 而后转过身来,像个没事人一样,强颜欢笑道:“怎么了,师尊?” 元初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作答了。 自己还真是…… 看着转眼抹掉泪水,假装情绪正常的小徒弟,元初心中滋味儿难以言喻,一张口说不出话。 最终只柔声道:“想哭就哭吧,心里有情绪就要发泄出来,为师又不会笑话你。” 听到这句话,顾兮的眼眶又不争气般不停的往外冒着热气,逐渐又模糊了视线。 可她也不想啊,听到师尊的这句话,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顾兮眼睛红红的,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就这么楚楚可怜地望着元初。 看着小徒弟这样一副楚楚可怜又盈盈欲泣的模样,一霎时,元初的心软的一塌糊涂,心疼的情绪泛滥成灾。 随后顾兮右眼一滴清泪顺着眼角,不受控制般在无声中便夺眶而出。 感受到泪水便要流淌而下,顾兮像只受了惊的小兔子,仓皇又无措,急忙抬手想去擦,但眼前之人便先于她一步有所动作。 元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眼角沁出的那滴清泪,随后抬起手,食指轻轻掠过她的眼尾。 第95章 心上人 (1) 若是这一剧情仍会发生,上一世的悲剧岂不是又要重蹈覆辙,那她穿过来的意义何在?再死一次? 元初脑子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不行!这绝对不行!”怎么可以如此残忍。 元初在原地急的直跺脚:“怎么能这样,若是剧情不变,那我日后还是不得被女主抽筋扒皮,挫骨扬灰?” “也不尽然,你家小徒弟一口一个师尊的叫的多亲啊,日后也一定舍不得杀你。” “那是她不知道我是早有蓄谋,她不知道是我骗了她,她若是知道了上一世我对她做的事,不得分分钟把我剁成肉泥!” 虽然那些一件也不是她做的,但女主不知道啊!估计自己都还没解释的机会,便要被一剑穿心了。 想到这儿元初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想想就觉得可怕。 零零六沉默了下,“剧情并非一成不变,或许宿主可以尝试改变,但违背书中原有的剧情设定,或许会因此付出相应的代价。” 元初明白它的意思,既要遵循原书剧情,又要阻止女主黑化,天底下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现在很重要的就是,她还要尽快提升她自己的实力。 “我要闭关!临近小徒弟重要剧情请务必提前告知我!” 这件事事关重大,关乎着小徒弟与她的命运走向,她不得不去管。 “那异渊那边你打算怎么办?晏有道已经知道你出关了。” “异渊那边少我一个不少,我自会找个借口推掉。” 零零六欲言又止,最终只轻轻地应了。 此时的顾兮几人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她们一行人找了一处空地休息。 这一年多在秘境里险象丛生,隔三差五便会遭遇一场恶战。 顾兮很难闲下心来去想旁的其他的东西。 但只要一有空闲,她便止不住地去想师尊现在在干嘛。 她对元初的思念,如同疯狂的野草,在心头肆无忌惮的生长着… 蔓延着,滋生出无尽的缠绵…隐约已成燎原之势。 这份思念,如同暗夜的涌流,悄无声息便填满了她心房的每一个角落。 第98章 心上人(4) 应荣轩几乎是快要突破金丹后期的修为,顾兮才刚入金丹境,哪里是他的对手,很快就因此受了几道剑伤。 她一手持着剑,鲜红的血液从剑柄处顺流而下。 “呵,就这样你还是不想让我帮你吗?” 又是那道险恶又冷冶的蛊惑之声。 顾兮浑身气息凌乱,眸子一片赤红,她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痕。 “呵,你休想。” *** 近了,就快要到了……元初感受到自家小徒弟的气息,就在不远处。 一进入那片地域,元初再也按捺不住焦急,一个飞身越过一众弟子便直奔顾兮而去。 一众弟子只看见一袭青色的身影破空而来。 顾兮眼里是满眼的红,很快模糊了来人的样子,但只消一眼,她便知道是谁了。 此时的顾兮浑身是血,脸色惨白的如同一张白纸,一手杵着剑,周身还浮动着几缕魔气。 顾兮此刻身体虚弱的宛若风一吹,人便要碎掉了那般。 看到这一幕,元初心揪在了一起,要被绞烂般生疼。 元初再也顾不得任何,护着她身子,一手将顾兮扶起来。 “小兮,我是师尊啊,你怎么样?”元初满脸焦急,连声音都在发颤。 此时的顾兮眸子忽红忽黑,听到元初的焦急的声音,她眼神逐渐有了聚焦。 她顺着元初的力道,重新踉跄着站了起来。 待元初落地,应荣轩这才看清,来人居然是他们宗门的长老元初,但看样子是来护她徒弟的。 应荣轩看着面前的师徒两人,颇为不满道: “元长老,你座下的弟子入魔了,她与魔族勾结在了一起,你作为她的师尊,难道要包庇她不成?”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并未听见,元初并未理会这句话。 她只柔声问向顾兮:“还好吗?” 顾兮唇角还挂着一抹血迹,额头是细细密密的汗珠,脸色一片发白,她只轻轻点了点头。 看到小徒弟这副样子,又回想起方才听到的那句话。 元初心头一股怒意猛地腾起来,眼里有一团熊熊大火在燃烧。 她提起一口气却下不来,心中郁结难舒。 随后她蓦然转身,冷冷开口道:“就是你把她伤成这样?” 第99章 心上人(5) 直到第二日清晨,顾兮才从昏睡中醒过来。 等意识回笼,她缓缓睁开眼,她感觉自己靠着的东西软软的,还在微微起伏。 最后她蓦然睁大了双眸,她发现自己正窝在自家师尊怀里。 那熟悉冷冽的气息悉数包裹着自己,丝丝缕缕钻入鼻腔。 还有那温温柔柔的触感,就像海绵一样,软软乎乎的。 她觉得这一切太不真实,就像做梦一般。 明明昨日才思念入骨的人,却忽然出现在她面前。 这让她如何不惊喜,心中喜悦在胸腔内盈酵发满。 即使让她看到的是如此狼狈的自己,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相比见到她而言,这根本不值一提。 顾兮紧紧咬住她的下唇,有些不可置信地抬眸看向还未醒的人,连呼吸都要刻意放缓,生怕会惊醒她。 她呆呆地看着抱着她的那人,精致的眉眼,再往下是她的鼻子,嘴唇,下颌,眼里只容得下她一人。 一抹红晕悄然浮现在她脸上,一阵羞赧过后便是不解了。 她心中虽欢喜但也有不解,师尊知道自己会出事,所以又特意赶过来救自己对吗? 可是师尊又怎么会提前预知自己会出事呢? 但顾兮现在却没心思想这么多了,她体内的那股魔气又开始暴动起来。 不消一会,她实在忍受不住了。 顾兮背过身去,紧咬着下唇,神色痛苦地弓起了身子。 她眸子里的那片赤红,又开始不受控制般翻涌而出,周身又隐约浮现出几缕魔气来。 而这不过是瞬息间发生的事情。 元初本来就是浅眠,感受到怀里人的动静,她立马被惊醒了。 她一下子弹起来,神色紧张地去查看躺在她身侧弓着身子的人的状况。 看见顾兮这副样子,元初顿时明白过来,怕是她身体有一股魔气在作祟。 顾兮控制不住体内汹涌暴动的魔气,她看着被惊醒的元初,痛苦地呢喃出声:“师尊…我…” “你先别说话,为师替你看看。”元初柔声安抚她道。 随即她将顾兮拉起来坐下,抵住她的手。 她灵力在顾兮体内快速游走,突然元初眉头一蹙,她的灵力探查到有几缕魔气在顾兮经脉内异常暴动。 元初操纵着自身灵力,尽力量将那几缕魔气逼至顾兮的丹田一角,暂时封存了起来。 末了,顾兮痛苦的神色减缓了些,身子一下子不受控制般软下来。 元初忙扶住她,让她倒在自己怀里。 元初垂眸去看她,十分担忧道:“小兮,你怎么样?” 闻言,顾兮睫毛颤动着,摇了摇头,语气听着有些虚弱,“师尊,我没事。” 过了片刻,她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立马从元初怀里退出来,挣扎着转身到她面前。 她就这样望着元初,眼里涌出股酸意来,又急着出声道:“师尊,我不是魔,也并未与魔族勾结。” “师尊,我……你……”顾兮急得语无伦次,眸子里水光潋滟。 她很害怕师尊以为她入魔了,又不要她了。 看着小徒弟急的双目通红的模样,元初伸手抱住了她,踩着节拍,轻轻一下一下抚拍着她的背。 元初温柔哄道:“你不必说,我都知道,为师信你。” 末了,待顾兮情绪恢复到了平稳,元初才温声问道:“能给为师说一说事情发生的详细经过吗?” 顾兮点了点头:“嗯。” 随后顾兮将那件事的基本过程告诉了元初,元初听完后脸色沉如水,一言不发。 她在心里暗骂:“该死的!” “苟东西,没有一剑杀了他,倒是便宜他了!” 顾兮看着脸色蓦地变了的元初,她迟疑着喊了声:“师尊。” 察觉到自己这副样子怕是吓到小徒弟了,元初忙敛了敛方才的神色。 她这才道:“嗯,为师知道了,不要怕,这件事你没有错,待日后回宗后,为师会替你向宗门说明事实 ,还你一个清白。” 顾兮眸光里是藏不住的欢喜,她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道:“徒儿多谢师尊。” 顾兮已经确定了自己对自家师尊的心意,看向元初的眼神里多了一些以往显现不明的东西。 随后,元初又开始担忧起另一件事了,顾兮体内留存着几股魔气。 虽然被她暂时封存在了顾兮丹田,但这并非长久之计,魔气诡谲,随时都可能暴起。 若是一直不除,日后怕是要酿成大祸。 现在只是魔气入体,那几股魔气在她体内停留的时间越长,入魔的风险便越大。 元初在心头悠悠叹口气,偏就她现在没有办法去帮她祛除那几道魔气,这才是让她最头疼的。 海上月是天上月,眼前人即心上人。 顾兮看向元初的眼神粘稠都快要拉丝了,她察觉到自己的眼神太过痴缠,又感到难为情般低下头。 元初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未注意到小徒弟的异常,她想了想,还得问问小徒弟有关体内那道魔气的事。 元初偏头去看她,“小兮,你实话告诉我,你体内那几股魔气怎么回事?” 元初问的很直白,按顾兮当时那个状态,虽然有魔气入体,但神智依旧是清醒的。 不然也不会只斩了卢凌一只手臂,而并未取他的性命。 原着中,她只是被人构陷,并未真正入魔。 顾兮回过神后,眼神有些躲闪,“师尊,我…” 自己还并未告诉师尊她体内一直存在的那道声音,若是被师尊知晓… “不方便说吗?”元初问道。 顾兮摇了摇头,她抿了抿唇,将她体内存有的那道声音告诉了元初。 元初往下再问的深一点,那道声音便纠缠着她,顾兮头疼难忍,体内魔气又有暴动的趋势。 最终见问不出更多信息,元初只得作罢。 顾兮的伤还未痊愈,元初又给她喂了颗丹药,便哄着她先去一旁休息了。 “睡吧,为师就在这儿。”元初从随身空间里拿出套衣服给她盖上。 “那我……师尊,你还能陪我一起睡吗?”小姑娘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元初哽住,若说先前抱着小徒弟睡是为了给她取暖,那现在…… 顾兮眼神不敢直视,有些欲盖弥彰道:“我……我是觉得,有师尊在一旁,很安心。” 顾兮别开脑袋,“但……师尊若觉得不方便的话,那……那就算了。”语气听着还有些小可怜。 说完,她侧着身子背对着元初,便躺了下去。 元初心下无奈,“这……” 最终她心一软,无可奈何般也便跟着躺在了她的一旁。 顾兮一直注意着身后的动静,她感受到师尊在自己身旁躺了下来。 她眸子发出光亮来,亮晶晶的,神色有些小得意。 第106章 温存(3) 明明只咬了一小口,元初脸上的表情便要绷不住了。 此刻她心头只有几个字:好变态的辣! 辛辣味如同尖刺一般刺激着元初的味蕾,辣味如同烈火般灼烧着舌尖,元初的眉头不自觉拧在了一起。 元初偏头去看顾兮,小徒弟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偏那人眸子里含着狡黠的笑意,还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不解地问道:“怎么了,师尊?” 辣味烧得元初人舌尖发麻,像是燃烧的火焰。 瞬间侵袭了整个口腔,灼辣从口腔一路烧至心肺。 元初都不敢去嚼嘴里含着的那块鱼肉,便径直吞咽了下去。 元初眼神有些幽怨地看向顾兮,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什么蛛丝马迹,偏那人一脸的无辜。 元初强忍着口腔内的滚烫的辣意,艰难开口:“无事。” 但她手举着那串烤鱼,一动也不敢动了,这太变态辣了。 饶是她能吃辣,可也受不住这么辣的东西呀,这玩意儿的辣是吃了要死人的那种。 元初现在嘴里的辣意,便如同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久久不散去。 她想自己这再是多吃一口,灵魂不得升天,嘴不得被辣得肿成两片腊香肠?! 元初盯着手里的那串烤鱼,心里悠悠拧着,这小崽子怕不就是故意放这么辣的吧。 看自己吃瘪,她很开心? 顾兮盯着元初,眼中晦暗不明,看不出是喜是忧。 她确实是故意,那又如何呢? 她可是清楚的记得师尊不是很会吃辣么,反正…… 空气宛若凝固了般,就这样僵持着。 转瞬间,近在元初咫尺的顾兮却突然倾身过去,眼里闪着幽光,她的嘴唇径直贴近元初的耳根,低缓又娇媚道: “怎么了师尊,是徒儿烤的不好吃么?” 温热的吐息喷洒在她的耳根上,犹如猫儿挠心般,带来丝丝痒意。 元初耳根一下子红了,身子一僵,她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没……没有啊,挺好吃的。” “那为何师尊只吃了一口,便不动了?” 顾兮泛着冷白的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徒自抚上了元初肩头,在她耳畔吹着热气。 随后更加变本加厉,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滑到了元初白皙粉嫩的脖颈,细细地摩挲着。 指腹的温热直击元初的大脑,让她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目前的处境,身体一瞬间又窜起了一股热流。 “好……好吃的。” “就是这……这鱼肉似乎有些过于辣了。”元初急声道,她有些欲哭无泪。 “哦?辣么?我尝尝看呢。” 话音刚落,顷刻间,顾兮便抬起头来,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元初刚吃了烤鱼不久的那张唇线分明,又如同花瓣般柔软的红唇。 顾兮一手抚上她的脑袋,便径直贴了上去,元初眸子微微睁大,她的唇又被死死堵住了。 两人唇贴着唇,顾兮含住元初的下唇瓣开始细细碾磨起来。 随后又强势地撬开了她的牙关,攻城掠地般侵了进来。 她的舌尖迅速在元初口中扫荡着,似乎在寻觅着什么。 一瞬间元初嘴里的辣意便被席卷一空,随后两人舌尖相碰撞的节奏便慢了下来。 元初居然沉溺在了这个吻里,被亲的分不清东南西北。 最终她睫毛轻颤闭上了眼睛,啪嗒一声,元初手里拿着的那串烤鱼便被她扔了出去。 她主动环上了顾兮的腰肢,然后收紧再收紧,任由着这人深入再深入,最后主动回应起来。 顾兮唇柔软滚烫,气息香甜又醉人,元初沉溺于此有些难以自拔。 顾兮亲了许久,直到两人都呼吸不过来,她才松开。 元初呼吸急促,胸口急剧起伏着,脸颊绯红的她眸子里泛起一股春色,眼底水波荡漾,连眼尾都烧着红晕。 顾兮将脑袋埋在元初的颈窝处,随即暗哑道:“师尊,现在还辣么?” 元初全身的肌肤如同凝脂般光滑细腻,又如同丝绸般软滑,让她爱不释手。 元初她身体散发出滚烫热意,更让顾兮为之心神荡漾。 她鼻尖嗅到元初脖颈处散发出的幽幽香气,感受着她颈间的脉搏跳动,忍不住偏头在她脖颈处轻轻咬了一口。 如同蚂蚁般的噬咬,一阵酥麻感涌遍全身。 她轻蹭着,噬咬着,元初有些受不住,“嗯……小兮。” 昨夜种种又浮现在她眼前,她仰了下脖颈最终没忍住溢出一声轻吟。 顾兮喉头上下滚动两下,她被自家师尊的模样搞得心痒难耐。 她体内的魔气又开始躁动不安起来,全身经脉犹如火山喷发般,就快要炸开。 顾兮先前清澈的眸子不复见,突然又翻涌着赤红,眉心的魔纹又开始若隐若现。 她现在很想她,很想很想,她控制不住自己。 心底的欲,念一瞬间如同火烧燎原般,燃到了天际,一发不可收拾。 可是昨夜才有过的,或许她就是对自家师尊毫无抵抗力。 她自知“情难自已,罪孽深重。” 顾兮的脑袋从元初颈窝中退出来,一下子站起身,眸子里闪着红光。 她看着元初,将她一个打横抱起,就径直往石床方向走去。 身体突然的腾空,让她一下子搂住了顾兮的脖颈,感受到顾兮的意图,元初抬起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简直没脸看了。 她肠子都快要悔青了,怎的突然又这样了啊?她分明什么都没干呀! 造孽啊!元初觉得她头顶热得要冒烟了,臊得慌,这种事情不应该节制一下的嘛! 但眼看着压在自己身上那人目光痴缠地看着自己。 眉低着,轻轻柔柔地在自己耳畔一遍一遍喊着“师尊”二字,元初又心软的很,根本拒绝不了。 闭上眼…… 而最终的结果可想而知。 但这一次元初却是想起了系统的话。 随着两人灵魂相触,元初微喘着气息分出一丝意识,顺势将自己的灵力送入顾兮体内,一点一点安抚着她汹涌暴动的灵力和魔气。 随着二人灵力交融,顾兮周身的暴戾之气消散了些,元初也再一次感受到令人蚀骨,销魂的滋味。 年少不知情欲的滋味,一旦尝过,便如同有毒瘾一般,让人难以戒断。 春风也能催开一朵朵待放的花苞,盛开出盎然的春意来。 第107章 温存(4) 分明是清晨才起身,经过一番撩拨,又是一上午的荒唐,最终才堪堪止住了燎原的火势。 最终一脸餍足的顾兮眸子里泛着红,好似火焰在烧。 她忍不住舔了舔红艳的嘴唇,目光缱倦地看着背对着她穿衣服的元初。 元初有些腰疼地系着自身衣服上的绳结,自己这个老腰可经不起她这样造,这小崽子可真是会折腾人啊! 还真是不知道节制,再这样下去,自己不得被她榨干才怪! 元初有些愤愤地这样想着,但她绳结还未系好,后背就被贴上了柔软的躯体。 她身后的顾兮走上前环住了她的腰身,将脑袋枕在她的肩头。 感受到背后贴上来的柔软,元初有一瞬间的愣神。 随后她手上继续系着,头也不回,有些没好气地说道: “你别来了啊!” “师尊你生气了么?” 顾兮又嗅到了元初身上那似有若无的幽香,蹭了蹭,声音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 “没有。”元初回答的很快,有些嘴硬道。 顾兮偏头,将嘴唇放到她耳边,用低低的气音在她耳边吹着热气,“师尊不要生气,下次换师尊来,好不好?” 顾兮在她耳边吹着的热气痒痒的,元初忍不住偏了偏头。 还有下次?她想到哪里去了? 这人还真是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元初有些咬牙切齿道。 “那师尊是什么意思?”顾兮眼里藏着笑,但语气听着颇为不解。 元初有一丝窘迫感,轻咳了一声,道:“我……意思是说这种事,往后要节制一点。” 顾兮从她肩上抬起了头,低低笑出声来:“可是师尊,我控制不住自己,每天都很想你,这可怎么办呢?” 笑的这么开心?元初一阵无奈,这…… 她转过身来,脸上表情分外严肃,对着顾兮道:“那也要忍着点。” “哦。”顾兮笑着,闷闷地哦了一声。 看着她一秒变成乖宝宝的模样,元初心弦像是被拨动几下,发出了几声悦耳的声响那般。 她忍不住伸手捏了捏顾兮的脸颊,“老实说,什么时候的事儿?” 顾兮一挑眉,她有些疑惑,“师尊指的是什么事儿?” 第108章 温存(5) 待两人平复了气息,元初才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她差点把正事给搞忘了。 元初神色认真地看向顾兮,“为师要问你一些事,你如实回答我。” 顾兮点了点头,“嗯,师尊你问。” 她开门见山道:“你体内的魔气自己感觉到现下如何了?” 她现在最担心的便是顾兮体内作祟的魔气了,跟颗不定时炸弹那般。 不知何时便会发生爆炸,令人心神难安。 闻言,顾兮眼底闪过一丝苦涩,她自嘲地笑笑,“我能感受得到那股魔气一直盘亘在我体内,时常侵蚀着我的丹田,妄图使我失去控制。” “若不是有师尊一直替我压制,恐怕我现在已经失控,入了魔道了吧。” 顾兮神色里翻涌着悲楚与痛苦,整个人颓了下去。 她看向元初,“若是日后我真的入了魔道,沦为了一个人们口中喊打喊杀,丧失了理智的魔物,届时师尊会站在哪一边?会抛下我吗?” 因为此事,顾兮心中一直惶惶难安,她其实很害怕那一天的到来,她清楚的知道仙门和魔族一直势不两立。 若是自己入了魔,便是与师尊走到了对立面,届时若仙门若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那又将师尊置于何地? 所以这些日子她一直咬牙坚持着,便是不想让事情最终走到无法挽救的那一步。 听到顾兮的话,元初不自觉蹙起了眉头。 “胡说,什么魔物不魔物的,你是我元初此生唯一的徒弟,更是你自己,不是什么丧失了理智的魔物。” “况且,若最后万般无奈,你还是入了魔的话,为师也不会选择站在哪一边,我只站在你的这边,也定然不会抛下你,莫要胡思乱想。” 师尊总是这般说着撩人而不自知的话,自己根本抵挡不了。 顾兮的心跳的怦怦直响,被她强行压在血脉中的魔气又有沸腾的倾向。 但幸好有先前元初输入给她的灵力压着,不然她现下便失控了。 不想起此事还好,一想到此事顾兮心头便像压了一块大石头般,压得她直喘不过气来,心头沉痛。 元初是她可以唯一信赖依靠之人,可是元初又是她喜爱的人,她只想她因为自己欢喜快乐。 她不愿将这些痛苦施加到元初身上,毕竟一个人痛,总好得过两个人一起痛。 顾兮压抑着眼底的苦楚,心底不由得难过起来。 元初看着颓下去,眼底蒙上灰的小徒弟,一阵懊悔。 她光顾着担心顾兮的身体,竟然把这茬事给忘了。 现下顾兮的平和都只是表象,经不起她一点刺激。 看着顾兮情绪蓦地低沉下去,元初心里也不好受。 她伸手揽过顾兮,轻轻将她抱住。 顾兮就这么靠在她怀里,不由得闭上了眼,只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 “还难受吗?”元初安抚了她一会儿,等到顾兮气息稳定了些,才开口道。 顾兮在她怀里摇了摇头,“师尊,我没事的。” 只是她脸上的神情和眸子早就出卖了她。 元初没有多说什么,只抱住她,伸手轻轻拍抚着她的背,试图能减轻一些她的疼痛。 过了一会儿,靠在元初怀里的顾兮缓缓睁开眼。 她神色黯淡,有些痛苦道:“若不是我,师尊也不必如此,对不起师尊,是我拖累了你。” 元初忙安慰她,“说什么傻话呢?被魔气沾染这并不是你的错,我也并不觉得是拖累。” “况且你现在可不止是我徒弟,更是我元初的道侣,为你做任何事我都心甘情愿,你不必当作是一种负担。” 她实在害怕顾兮会为此想不开,而做些傻事来。 顾兮难受得喘不过气来,拽紧了元初的衣襟,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他们说的对,自我出生便是个不祥之人,大夫说母亲因为生我而伤了身子根基,以后便很难再孕,父亲也因此从小便不喜欢我,小时候我多羡慕府中那些有爹爹娘亲疼爱的下人的孩子,哪怕过的再苦,总有人庇护疼爱着她们。” “而母亲也因为我被赶出了府,日子过得太苦了,被赶出府后不出三年母亲便患上了难以治愈的疾病,最后郁郁而终。” “可她死前都还在期盼着那个男人爱她,可是那个男人又怎会多施舍一点怜悯给她,这一切都不过是一场虚妄罢了。” “如今看,他们说的都是对的,我不仅是个废物,还害死了我娘,现在又拖累着师尊,我从小便是个灾星。” 她越说越激动,呼吸急促,情绪激烈起伏着,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般一直往下掉。 元初见不得她掉眼泪,她伸手托住顾兮的脸颊,忙心疼地给她擦眼泪,却是如涓涓细流般越擦越多。 她只得把她搂在怀里,既温柔又毋庸置疑道: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不许你这样说自己,你不是灾星,更不是什么不祥之人。没有人生下来便是有罪的,有罪的是推卸责任,而又自私自利之人。” “错的人不是你,而是那个抛弃你们母女二人的负心薄幸、薄情寡义的那个男人。错不在你,更何况若你母亲泉下有知,也不会允许你这般说自己。” 她眼里满是疼惜,凝视着顾兮,眼里只容得下她。 “那样的父亲不要也罢,根本不值得你为之难过。往后我会一直陪着你,护着你,守着你,直到生命的尽头,永不背弃,好么?” 顾兮愣愣地看着她,元初温柔地回望着她。 顾兮是她亲手养大的崽啊,现在又成了她的心上人,她如何忍得她伤心落泪啊。 元初用她那微凉的指腹擦去她眼角滚烫的泪水,又将她凌乱的发丝拢在一旁。 字字句句萦绕在顾兮心头,她一时间忘记了反应。 只愣愣地看着她,要溺死在自家师尊的温柔里,滚烫的话语将她从无尽的深渊拉了回来。 元初亲了亲她的眼睛,温柔哄道:“小兮,答应我,往后不要再为此而哭了,好么?” 没有人能抵住这样的情话,尤其是从元初嘴里说出来的。 更何况,顾兮喜欢她到了深入骨髓,是想把她揉进血骨里的那种喜欢,她根本抵挡不了。 她忘记了落泪,就这样傻愣愣地望着她,喃喃道:“师尊,我好喜欢你。” 入骨入髓,无药可救了。 元初擦着她的眼尾的红,看着她这副模样,不禁低低笑了声,“小傻子。” 顾兮眸子里埋藏着疯狂与偏执,她心头想,若是日后自己与师尊遭万人阻隔,她也不会放手的。 因为师尊便是她的所有,她不允许任何人阻拦,她只能是她一人的。 第110章 风波(1) 因着天外天秘境就在这两日便要关闭了,元初打算带着顾兮先离开秘境,探查一番外界的形势,再另作打算。 眼下的局势确实对她们不利,但秘境的关闭确实让她们不得不离开此地。 若是可以的话,一辈子隐居于此,倒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兮儿害怕么?”元初侧眸看向身旁之人。 天外天秘境便快要关闭了,顾兮身上的误会也还未澄清,她们还有事需要处理。 况且目前外界的情况她一概不知,如今是时候该出去看看外面的形势了。 “不怕,只要有师尊在,我便不怕。” 元初闻言,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这般勇敢么?” 顾兮唇角勾起,用小拇指去勾元初的小拇指,轻轻摇晃着。 “我一直很勇敢的,莫非师尊是今日才知?” “既然兮儿不怕,便拉紧为师的手,好么?”元初声音柔和,眼神坚定且温柔地看着她。 顾兮唇角挂着浅笑,“好。” 出去时,二人站在法阵上,紧紧拉住彼此的手,经过一阵天旋地转后,二人便出去到了魂域。 但她们一出去,正走去魂域的出口时,便遇上了不速之客,是应荣轩和他手下的弟子一行人。 看到那一行人,元初蓦地沉了脸,在心里吐槽道:“这什么鬼运气啊!这都能碰上?” 应荣轩知道这是出魂界的必经之路,所以他带着他手下的一众弟子,等候在此地,他今日便是要为他师弟讨一个公道。 他瞥见元初与顾兮紧紧牵着的手,他的目光在师徒两人之间流转,觉得两人之间甚为古怪,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看着应荣轩鹰隼似尖锐的打量,元初不适地蹙起了眉头,她身子稍微前倾,遮挡住他的视线。 元初本欲不想与他纠缠,便想着带顾兮先离开魂域。 应荣轩却飞身上前挡住了两人的去路,一张口便言语犀利道:“元长老,几月前你座下的弟子顾兮入魔,还斩了我师弟的右臂。” “你倒是好,带着你的宝贝徒弟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可怜我那师弟不出一个时辰便暴毙而亡,连尸体都未曾留下一个。” “如今你徒弟害死了我师弟,此事若不给我们玉阳峰一个交代,是欺我们玉阳峰无人吗?” 闻言,元初一怔,卢凌居然死了。 呵,罪有应得罢了。 元初嘴角勾起讥讽一笑,“此事尚且未有定论,我徒弟斩你师弟一臂是为了救他一命,至于他后来是怎么死的与我徒弟无关。” 她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一行人,“况且我徒弟是否入魔,我难道不清楚,岂容你在这儿胡言乱语。” 听到元初毫不犹豫的维护之言,应荣轩目光阴鸷,咬牙切齿道: “正是因为你是她师尊,便要包庇她,那日众人亲眼所见顾兮就是入魔了,我师弟的死与她脱不了干系。” “顾兮,你不要仗着你有你师尊给你撑腰,便肆无忌惮。你杀了我师弟,我师弟遭你毒手,如今尸骨未存,那日我们亲眼所见你就是入魔了,你竟然还想抵赖,简直可笑。” “今日,你还有清奇峰,必须给我们玉阳峰一个交代,不然我师尊不会放过你,日后我玉阳峰也定与清奇峰势不两立。” 顾兮拉了下元初的手,站出来开口道:“你师弟自身邪念太重,被魔气侵体,我斩他一臂是为了保他一命,阻止他彻底入魔。至于他为何会死于非命,与我无关。” 应荣轩身后的一个玉阳峰弟子平常便是卢凌的跟班,受他恩惠,他悲愤交加,痛斥道: “如何与你无关,卢师兄死前便只接触了你一人,你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还有你身上魔气滔天,是我们亲眼所见,你还想抵赖。” 顾兮看了眼他,眼神鄙夷又复杂,卢凌还真是有个好狗腿,人都死了,还这么护着他。 应荣轩脸色阴沉,一剑指着顾兮道: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不管你今日如何巧舌如簧,我师弟的死,你身上的魔气在场所有人都看见了,你辩无可辩。” “如今我师弟死了,你当然可以把一切都推到他身上,我师弟的死便是与你脱不了干系。” “倘若你今日不给我们玉阳峰一个交代,休想活着离开这儿。” 闻言,元初脸色一变,心头极大不舒服。 呵,这应荣轩口气倒是不小,居然还妄图想取顾兮的性命,恐怕他是没这个本事。 元初眼神倏然冰冷,周身气压低沉。 “你们真是好生聒噪,事情真相尚未明了,你们就急于给顾兮定罪,就你还妄图取我徒弟的性命。” 她冷着脸,“谁给你的胆子和权利?今日就算是你师尊来了,恐怕也是没有这个权利。” “没有人能仗着身份就草菅人命,就算顾兮是你的亲传弟子又如何,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顾兮害死了我师弟,便是要一命抵一命。” 应荣轩满眼通红,剑指着顾兮,咬牙切齿的样子,似乎是想要将人千刀万剐。 这人分明是胡搅蛮缠,真相都未查出来,便想着要人偿命。 他当真是无耻到了极点!不愧是蛇鼠一窝!与他那师弟一样讨人厌烦。 元初神色冰冷,还未开口,正准备训斥一番。 顾兮强忍着心底的厌恶,问道: “你如此言之凿凿地说我杀了你师弟,那好,如今我要证明自己的清白,你师弟的尸首在哪儿?” 一听这话,应荣轩越发激动,他双目通红,歇斯底里地喊着。 “呵,尸首,你还有脸提我师弟的尸首,他被你沾染的魔气的剑斩了右臂,在你们师徒二人离去后,不出一个时辰,便暴毙而亡。” “可怜我那苦命的师弟,不出片刻便被魔气啃噬了个干干净净,哪里还留有什么尸首。” 元初眉宇紧蹙,尸首都未曾留下,这死无对证的,就目前的形势而言,对顾兮很是不利。 第111章 风波(2) “就算是没有留下尸首,终归会留下些什么蛛丝马迹,我不信一点痕迹都未留下。” “你身为卢凌的师兄,怕不是有心包庇,故意隐藏了些什么不可告人的关键线索。” 应荣轩脸色一变,急声反驳道:“胡说,顾兮入魔是一群人亲眼目睹的,我师弟的手臂也是她亲手斩的,这有什么可狡辩的,凶手便就是她。” 回答的牛头不对马嘴,看来是真的被有心隐瞒了些什么。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若他们真的有心隐瞒了什么,元初不相信查不到什么蛛丝马迹。 万物皆会留下痕迹,人死了也一样,总会留有一些痕迹。 但卢凌死时,她们并未在场,所以对卢凌死时的真实状况不甚了解。 若是被他们故意隐瞒了些什么,也不无可能。 况且应荣轩作为卢凌的师弟,一心想替他报仇,总是会替他隐瞒对他不利的信息。 若说真的是被隐瞒了些什么,那也是有极大的可能的。 元初看向应荣轩身后的一行弟子,沉着声发问:“卢凌死后当真是什么都没留下吗?还是你们有心包庇?” 他身后的一众弟子一个个都埋着头,互相看了眼对方,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不敢多说一个字。 他们作为玉阳峰的弟子,应荣轩是他们的大师兄,他们总归是对应荣轩有所忌惮。 看来在他们这儿是问不出什么了,元初也不想为难他们。 但元初记得她初来秘境遇到这次险境时,在场还有另外一个领头的弟子梅子石。 此人是华重峰的大弟子,据传言为人应当还算正直。 而且他当时也并未攻击顾兮,想来是知道些实情,或许从他那儿可以得到答案。 “你们另外一个领头的师兄呢?”元初问向应荣轩身后的一众弟子。 还是无人应答。 元初忍无可忍,她被气笑了,这也不能回答是吧!? 元初唇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来,笑意不达眼底。 她扭头看了顾兮一眼,“为师过去一下,马上便回来。” 顾兮神色担忧地点了点头,随即元初便一个瞬移到了应荣轩身后一个方脸弟子面前。 “我再问一遍,你们另外一个领头师兄呢?” 见那弟子脸上一脸的紧张与纠结,元初一挑眉,随即朝着那弟子施加了些威压。 那弟子受到了威压,他额头瞬间冒出一层冷汗,腿都在打颤,随后他忙弯腰拱手行礼。 最终他埋着头,眼神不敢直视元初,颤着声回道:“回元长老,梅师兄……他……他带着一些师兄弟……已经先行回宗门了。” 很好,不施加点压力,这些弟子还真是不会张口说实话。 老虎不发威,真当我是病猫? 好歹她也是宗门的长老,难不成连这点威信都没有? 这么简单的一句话都问不出来,又不会伤及他们的性命。 元初信步上前,转头看向玉阳峰一众弟子。 “如今情况不明,待回宗门,查明真相,我会向掌门禀明实情,此事公开处理,届时会给你们玉阳峰一个交代。” 说完,元初一个瞬移便又回到了顾兮身侧。 “不可,顾兮必须交给我们玉阳峰带回去处理。” 应荣轩依旧一副盛气凌然,不依不饶的模样。 “怎么,你以为我是在同你商量吗?”元初冷冷地看着他。 接着她厉着声发问:“你是想藐视门规,同宗门长老动手是吗?” 莫说是她现在突破了分神之境,他就算是金丹后期又如何,就算自己不出手。 毫无疑问,他现在也是打不过顾兮的。 应荣轩神色愤慨,冲着她喊道:“元长老,弟子还尊称你一声长老,但你仗着你宗门长老的身份,是否有些欺人太甚。” “何为欺人太甚,事情尚未查明真相,你们便咄咄逼人,步步紧逼。” “顾兮和卢凌发生冲突虽然是事实,但卢凌被魔气侵蚀,她不过是出于自卫而已,你还想带走她,岂非痴人说梦。” 言罢,她拂袖自空中扫过,猝然间狂风猎猎,一股强劲的灵力乱流她掌间翻涌,白色灵力闪电般流窜。 刹那间天地变色,乌云沉沉压下来,原本晴空万里便一下子黑了下来。 看清因着元初的动作而带来的天地变化,应荣轩紧咬着牙,脸色阴沉着。 这便是分神境的实力吗?是他难以企及的高度。 按照修为他确实打不过元初。但他最为宠爱的师弟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 应荣轩满腔怨恨,却无处发泄。 他想着看来是他只能找自家师尊了,若教师尊知晓此事也定饶恕不了顾兮。 在这个世界上,实力,天赋就是凌驾于一切之上的。 元初本不想用这种等级森严的划分制度将人划为三六九等,她也不想用权势欺压人的。 但顾兮是她的徒弟,现在更是她的爱人。 所以她是绝不可能允许他们带走顾兮的,无论谁都不行。 顾兮看着元初沉着的脸,忍不住去拉她了她的衣袖,低声喊道:“师尊。” 看着元初毫无保留的维护,她眼睛蓦地发红,心中五味杂陈,但更多的是感动。 师尊还问自己为何会喜欢上她,她这般总是站在自己前面,无条件维护自己,这叫她如何不动心。 能为她做到如此地步,又教她如何不心动。 元初收敛起方才的神色,温声道:“兮儿,不必理会他们,为师带你走。” 顾兮咬紧了下唇,万语千言只化为一个“好”字。 就这样元初便牵着顾兮的手,丝毫不畏惧地从他们一行人面前经过。 她就是要让这一群人看着,顾兮是她护着的人,日后若谁敢找她麻烦,那也得先掂量掂量自个儿几斤几两。 应荣轩咬牙切齿着,元初一直护着顾兮,他不敢先动手。 若是他先动手,元初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他害怕被人安上个目无尊卑、以下犯上的罪名,便只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师徒两人越走越远。 况且分神之境岂非是他能去肆意挑衅的,境界与实力的差距岂非一星半点,这点他心知肚明。 应荣轩目光阴沉,浑身散发着戾气,死死地盯着师徒两人的背影。 他身后的弟子站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引火上身。 第112章 风波(3) 元初与顾兮不出片刻便消失在了众人视线里。 而在她们身后的应荣轩确是恨的牙痒痒,恨不得把她们生吞活剥了。 但他却是对那元初与顾兮师徒二人丝毫没有办法。 谁让人家修为高,又是宗门的长老,处处都压他一头。 应荣轩瞥了一眼他身后的弟子,“愣在这儿如何,回宗!” “是,大师兄。”众人拱手道。 回宗的路上 身旁之人的手一如既往的柔软细腻,又有些微凉,但握着她手之人却觉得温暖异常。 热的不是手,而是她一颗泡的发胀的心。 如此维护,顾兮又怎会无动于衷,没有半点感触。 顾兮偏头看去她,低低喊了声,“师尊。” 元初眉目含笑,只将她的手握的更紧,从鼻音中溢出一个“嗯”字。 “我在。” *** *大殿内* 晏有道神色凝重,谷怀梁作为卢凌的师尊,眉头更是要夹死一只苍蝇。 谷怀梁他那凌厉的目光停留在顾兮脸上,似乎是想将那处划开几道口子。 随后他一个跨步上前,一双眸子上上下下扫视着顾兮。 他将目光锁定在顾兮身上,目光犹如尖锥般,直直地刺向她,朝着她施加威慑。 他呵斥一声:“你便是杀死我徒儿的罪魁祸首?” 谷怀梁说罢,抬起衣袖,刹那间,一道澎湃灵力直奔着顾兮的面门而去。 顾兮站立在原地,腰杆挺的笔直,立于原地还未来得及侧身躲避。 站她身旁的元初却是心一沉,眸子一缩,极快地伸出右手,打出一记灵力,并伸左手将顾兮拽向她这一侧。 这老东西,堂而皇之的在大殿内对着顾兮动手,是当自己、当众人是死了是吗? 两记澎湃灵力堪堪擦过顾兮的耳畔,从顾兮的耳畔呼啸而过,情况很是危急。 其两团灵力在空中急剧碰撞,发出一道巨大的爆破声。 爆破声震耳欲聋,让大殿内修为尚浅的人不自觉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两团澎湃灵力相撞产生的音波着实不小。 元初拽过顾兮后,随即她神色紧张地看向顾兮,急声道:“有没有事,伤着没有?” 顾兮脑袋便被炸的有些发懵,随后她缓过神来,对着元初摇了摇头。 “师尊,我没事。” 元初抬起头,目光一凛,眼神一瞬间变了。 她神色微凉,看向谷怀梁,沉着声道:“谷长老这是做什么?” 谷怀梁甩了甩袖子,冷哼一声,“你问老夫做什么?” “顾兮杀害了我徒弟,元长老你身为顾兮的师尊,不应该给老夫一个交代吗?” 元初身长玉立站在殿前,一字一句道:“谷长老刚刚失去爱徒,悲愤交加的心情元初可以理解,但还请谷长老慎言慎行。” “卢凌遇害一事尚且未调查清楚,如今我带着顾兮回宗门便是要给谷长老一个交代,还请莫要为难我的徒弟。” 言罢,她将顾兮护于身后。 谷怀梁目光带着审视,他讥笑一声,“交代?如何交代?是要顾兮给我徒儿偿命吗?” 元初眸子一沉,“谷长老,还请慎言!” 晏有道看向两人,肃然道:“好了,你们二人都不要吵了,对于此事的经过,老夫大致也都知晓了。” 晏有道看向她,“小初啊,你是顾兮的师尊,这件事由你出面处理再合适不过,对于此事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元初拧着眉,上前一步,道:“顾兮并未杀害卢凌,其中另有隐情,还望掌门明察。” 谷怀梁冷哼一声,“元长老你说的轻巧,如今证据确凿,众目睽睽之下,顾兮入魔害死了我徒儿。还有什么隐情?” “况且说了这么多,对于顾兮入魔一事……” 他后面说的话的意思不言而喻,就是要探查顾兮被魔气侵蚀一事。 说到顾兮入魔一事时,大殿内各位长老和峰主的脸色都变了变。 对于入魔这一事,似乎对于修道之人都格外敏感。 众所周知,魔是仙的对立面,魔即邪恶,扰乱着人的心智,代表着无尽的残暴与杀戮。 魔会使人失去理智,若是彻底堕入魔道,被魔被控制,会让人变得面目全非,会徒生出许多灾难来。 魔,是修道之人喊打喊杀的存在。 成仙成魔皆在一念之间。 而在仙门,‘入魔’是最为忌讳的两个字。 而“入魔之人”往往是道心不稳之人,对于修道之人而言,失去了道心便是失去了仙缘。 更何况,魔族之人最为残暴,所以大家都很害怕魔族。 “顾兮,你上前到老夫这儿来。”晏有道看着顾兮,严肃道。 “掌门……” 晏有道眉目祥和的又看了一眼元初,元初这才止住了声。 掌门的性格,元初虽然也不算特别了解。 但从原着中来讲,和她自从来到这个修真界,与晏有道的接触来说,她相信晏有道的为人。 他不是一个是非不分的人,想来也不会对顾兮做什么。 他应当是要探查顾兮体内的魔气,看她是否入魔…… 元初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们那处,她面上波澜不惊,但实则内心十分不平静。 她问向系统:“系统,你教给我的那套暂时避免,顾兮体内魔气被发现的封印之法,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当是不会。”系统笃定道。 “不过宿主,这只是权宜下下之计,那封印坚持不了多久。” “我知晓。”元初心里发沉,闷声回道。 在天外天的秘境山洞里,元初就已经做好了打算,她们不可能一直待在秘境里。 秘境一关闭,她们就必须离开,况且对于卢凌一事,尚且也未解决,她不可能任由世人抹黑小徒弟。 但顾兮体内又存有魔气,若是被世人发现,仙门肯定很难容得下她,此事很难善了。 第113章 风波(4) 元初实在没有办法,只得出此下策,这才问系统要来了封印之法。 但她如何不知,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此封印之法虽能解一时燃眉之急,但对于此魔气的破解之法甚难啊! 师徒两人心知吐明晏有道是要做什么,便只有探查是否入魔一事了。 顾兮并未入魔,元初当然清楚。但她体内的那团东西,却是万万不能叫人发现。 顾兮看了眼元初,随后走上前到晏有道面前,略微低了下头。 晏有道没有再说什么,沉着眸子看了顾兮一眼。 随后并起双指虚点在她眉心,一股霸道的灵力顺入顾兮体内,随即那道灵力沿着她的全身经络,各个角落仔仔细细探查了一番。 过了许久,最后他面色严肃,收回了手。 事关整个宗门,倘若顾兮是真的入魔,就算顾兮是元初的入室弟子。 晏有道也不会手软,他不可能任由着顾兮堂而皇之留在宗门。 仙与魔不死不休,宗门里面容不得半分与魔有关的事物。 他作为宗门的掌权人,理应事事为宗门作考虑,任何有危害宗门安全的,都要将其扼杀在摇篮里。 晏有道神情分外严肃,他白眉紧蹙,操纵着自身灵力,一寸一寸探查着顾兮的经脉。 大殿内的众人皆神色紧张地看着这一幕,毕竟若是宗门内出现了魔族,那可便不是一家之言了,届时必定是群起而攻之了。 毕竟正邪不两立,是千古以来的定律,无法更改,这个观念已然根深蒂固。 这一观念如同千年坚冰般,难以打破。 刹那间,晏有道神色变了变,眉头夹的更紧,过了片刻,却又舒展开来。 顾兮体内确实有魔气侵蚀入体的痕迹,但似乎他并未探查到有入魔的迹象。 而后他收了手,敛了敛眉,沉着声朝众人开口,“她体内有魔气侵蚀的痕迹,但并未入魔。” 闻言,殿内众人窃窃私语的交谈声才小了些,而元初这才也松了一口气。 唉,事情已然发展成了这个样子,如今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顾兮体内的那股魔气是断然不能叫众人发现的,不若不说昆仑派,整个仙门怕都是容不下她。 顾兮方才内心其实也不如表面那般平静,师尊为她体内的魔气增加了封印。 她也不敢确定会不会被晏有道查出来,但感性认知告诉她,她应当相信师尊才是。 师尊说不会被发现,那应当便是不会被发现。 毕竟师尊总归不会害她,她应该对师尊给予百分百的信任才对。 如今看,确实也是了。 顾兮朝他弯腰行了一礼,“弟子多谢掌门。” 晏有道略点了点头,“对于卢凌一事,顾兮你还有什么要辩解的吗?众人皆在此,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无需藏着掖着。若是你所言非虚,老夫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回掌门,弟子还有话要讲,有屈要洗,有冤要伸。”顾兮神色满是坚毅,不卑不亢道。 世道不公,她不想平白无故遭人诬陷。 好人不长命,做尽坏事的人却处处得到偏袒。 难道世人都只能屈居于权势与威压之下吗? “你且说说吧。”晏有道踏步走到主座,坐了下去,随后面向着众人。 顾兮吸了一口气,“在秘境中,卢凌得知弟子获得机缘,但我已立下誓言不得告知旁人,他因怨生恨,一直纠缠于我。” “之后我与他发生冲突,与我对战中,卢凌被魔虫控制,失了神智,我为救他一命,斩了他的右臂,但他之后是如何死的与我无关,还请掌门明察。” 顾兮稳重有礼地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出来,语气间不倨不傲,带着年轻人的一股英气和修道之人的正气。 晏有道眼里闪过一丝赞赏,有一股青年人的傲气,语气不疾不徐,倒是稳重。 晏有道抚了抚胡须,“可是有人与老夫说,当时入魔并失去了神智的可不止卢凌一人啊,对此顾兮你有什么解释吗?” “回掌门,弟子当时确实也被魔气所困扰,但却是极力克制与忍耐,弟子当时并未完全失去神智,也并未入魔,对于……” 顾兮话还未说完,便急急地被一道粗犷的男人声音给打断了。 顾兮眉头微不可闻地蹙了起来,这人当真是阴魂不散啊!如此令人讨厌! 同他师弟一般,就是一张又臭又黏的狗皮膏药,无论如何都甩脱不掉。 她唇角隐隐勾出一个讥讽的笑来,不愧能拜在了同一个师门之下,同是蛇鼠一辈,一个窝里出来的。 众人还未看清她脸上的神色,她唇角的讥笑又立马隐了下去。 顾兮脸上的情绪,在平常时没怎么表露在人前,要表露也只是对着元初一人而已。 但其实顾兮是一个十分爱憎分明的人,对讨厌与喜欢拎得很清,中间有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她只是未在人前表露出脾性,但并不代表她没有自己的情绪。 站在大殿之下的应荣轩急不可耐地反驳起来:“你胡说,你当时那状态分明便是已经入魔的征兆。” “你当时头发散乱,嘴角血迹斑斑,一双眼睛血红的快要滴血,眉眼间满是乖张桀骜。” “一把灵剑沾满了我师弟的鲜血,最重要的一条是还有一股黑气环绕在你身上,众人亲眼所见,你敢说你没有入魔!” 听到这番说辞,大殿上众人的脸色皆是一变。 先前没有具体的形容,只单单“入魔”二字,还不足以引起众人的想象。 现下听到应荣轩的这番说辞,众人脑海中对“入魔”倒是产生了一个不可泯灭的画面来。 得出这么大的一个讯息,点燃了殿内本就焦灼的气氛,大殿内的众人瞬间躁动不安起来。 按照应荣轩的描述,顾兮当时的那副状态不是入魔,是什么? 但其实大殿内有极少的人真正见过入魔的景象,见被描述的如此神乎其神,便一度以为真。 “肃静。”晏有道冷斥一声。 听到晏有道的冷声呵斥,大殿内的吵闹声,这才小了些。 晏有道敛了敛他那锋利突出的白眉,沉着声道:“顾兮,对于应荣轩所言,你有什么解释吗?” 顾兮抿了抿唇,正准备回他的话。 元初却是听不下去了,这应荣轩当真是满口荒谬。 她扫视了大殿周围的一圈人,先一步于顾兮开口道:“掌门方才也说过了,顾兮体内确实有魔气侵蚀的迹象,所以产生那些现象是谓正常,你们是没听明白吗?” 谷怀梁冷笑一声,“这不过是元长老的一片之词,真正入魔的景象又有几个人见过?如何判断是真是假?” 随后他看向晏有道,“方才掌门说顾兮并未入魔,我是不信的,除非让我亲自探查一番。” 当时晏有道说顾兮并未入魔时,谷怀梁便深感怀疑,只是碍于晏有道的面子,他并未立即出口反驳罢了。 眼下谷怀梁听了他自家大弟子应荣轩的描述,怀疑更加加深,他不信顾兮并未入魔。 此征兆,不是入魔是什么?难不成还会冤枉她? 况且他一个分神之境,他不信还探查不出一个金丹期弟子体内的魔气。 谷怀梁本就生性多疑,在他眼里,只有他亲手探查,才能算得上为真。 旁的,他一概不信。 闻言,元初脸色变了变,但也不是担心他会探查到顾兮体内的那团魔气。 掌门小乘境都未探查到什么,更何况谷怀梁一个分神境,他要用灵力去探查顾兮的经脉,显然也应该是查不出任何结果的。 但他若是操纵灵力,在顾兮体内搞些小动作,后果则不堪设想。 再者言他一个分神境如果要搞些小动作,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况且那老东西如此一个老谋深算的人,又狡诈的很,若是他故意报复顾兮,又该当如何? 为了顾兮的安危着想,元初不想让顾兮冒这个险,所以是万不能让他去探查的。 元初知道自己此举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但她却是管不了这么多,只要顾兮尚且存有一分神智,那就都还未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随后元初不动声色地将顾兮护在身后,而后嗤笑一声,“谷长老,你这是在怀疑掌门会徇私,会替魔遮掩,是吗?” 第116章 惩戒(3) “况且当时在场便只有他们二人,对于事实真相,到底是谁先对谁动手,谁先入魔,谁也说不清楚。” “若说是我徒弟先对她下手,她有证据吗?她这般空口白话就想定我徒弟的罪吗? “但她杀了我徒弟铁证如山,如今我现在只知我的爱徒惨死,尸骨无存,而害他之人还活的好好的,这叫人如何不寒心。 “我身为他的师尊,若连这点公道都为他讨不来,日后九泉之下我有何脸面去见他。”谷怀梁气得浑身发抖,步步紧逼。 晏有道叹息一声,“谷长老还请节哀顺变,对于此事老夫定然会秉公处理。” 元初双眸微沉,这谷怀梁咬死不放,而卢凌却又是真的死了,看来这件事很难善了。 好巧不巧,卢凌他人倒是轻巧地死了,他死了倒是一了百了,但就是留下个这么多祸事。 元初在心底破口大骂:死了都不安生,横生这么多事端来,你姑奶奶上辈子欠你的啊! 匹夫无罪,怀璧有罪。 晏有道夹在中间,也十分不好做。 谷怀梁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不就是想让害死他徒弟之人也付出代价吗? 谷怀梁的徒弟卢凌死了是事实,而且现在确实是没有证据表明卢凌的死与她毫无瓜葛。 而顾兮斩了他一臂,却又是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而现在问题是谷怀梁硬逼着要对顾兮作出惩罚,这才是最令人头疼的一件事。 一方面晏有道想要稳固玉阳峰的势力,一方面又要秉公处理,或许只能是牺牲清奇峰的利益了。 晏有道不想让门派四分五裂,他想要顾全大局。 或许他便只有对顾兮做出处罚,这样才能平息谷怀梁的怒火和玉阳峰一众弟子的怨气。 其他各峰各院的弟子,也能从中得到警示。 杀害同门是重罪,日后宗门内的各弟子动手前,怕是要多掂量几分。 但事实的真相便是卢凌自身心思卑劣,最终害人害己,落得个身消道殒,惨死荒野的下场。 看不惯别人获得机遇,便想着要过来。见对方不愿,便强行出手,如强盗一般,强取豪夺。 平常在宗门内,他的名声也是臭的很,臭名远扬,做尽了恶事,倚仗着修为和权势不知欺负了多少无辜幼小。 平常受欺负之人都是敢怒不敢言,都不敢去得罪他。 如此劣迹斑斑的一个人,却也是真的死了,还有人要为其追求所谓的公道。 真相是清楚明了的,卢凌因自身贪念,死于魔物之下,却是与顾兮没有半分半毫的关系。 但这世间没有永恒追求的真相,只有利弊的权衡。 哪一方的利益更大,天平或许便更偏向哪一方。 这一定律,根深蒂固,很难更改。 如同千年坚冰一般,很难让人们去打破。 晏有道比谁都清楚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但他不得不从宗门的利益出发。 晏有道心中有了几分掂量,他心里清楚如今这个局面,不惩戒顾兮是难堵悠悠众口了。 “宗门内部发生了这种事,造成今日这种局面是谁也不想看到的,卢凌确实道心不稳,被魔气所控制,酿成大祸。” “而顾兮与他发生争执是为自保,但对于卢凌的死她确实难逃干系,她虽有罪但罪不至死。” “自古以来,有罪便应当受到惩罚,这一点坐无更改,老夫不会不承认。” 说罢,他也不等谷怀梁开口,沉着声道:“那便罚顾兮入思过崖禁闭三年。” 思过崖不过是一个关禁闭的地方,在谷怀梁眼里,那里根本达不到他惩戒的要求。 他的爱徒可是惨死在了荒野,尸骨无存,区区只是罚一个禁闭,难道就想了事吗?恐怕没有那般容易吧! “掌门,这入思过崖这处罚是否太轻了?”谷怀梁当即厉声反驳道。 晏有道略一沉吟,道:“那依谷长老所言,该当如何?” “施以九道天雷之刑,再入思过崖,方解我玉阳峰众弟子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