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富穿书后只想当咸鱼》 1、第 1 章 耳边传来一声狗吠,顾白猛地从床上惊醒过来,不知道是被狗叫声给吓到还是被噩梦吓到,他的额头上覆着一层薄汗,节骨分明的手紧紧地拽住黑色的被单,指尖泛白。 顾白睁开眼睛的一瞬间脑海里变得空白,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引入眼帘的是陌生的环境,还有床边一只正对着他哈气的边牧。 黑白相间的边牧眼里满是警惕,似乎是看出了床上主人的不对劲,但床上是熟悉的主人,它怎么也想不到主人已经变了一个人。 顾白从床上坐起身,冷静地环视了一遍身处的房间,确定自己目前安全,才回想刚刚在脑海里那段不属于他的回忆。 一个和他同名同姓的豪门小少爷,虽然和他一样身处豪门,很显然这个小少爷目前来说所经历的事依旧无忧无虑。 唯一的大风大浪就是一个星期前听闻自家父亲在海上失踪了,一时之间接受不来,冲动开车回家出了车祸。 不知道是医院检查不出问题还是小少爷本就没有大碍,全身检查过后就被顾家人给送回家,然后就一直昏迷不醒。 顾白在平行世界同样也经历了车祸,一场非常严重的车祸,在车厢里的他被冲击力撞得生疼,破碎的玻璃刮上他的脸颊,鲜红的血糊住了他的眼睛,耳边充斥着刺耳刹车声和喇叭声。 在强大的冲击力下顾白昏迷了过去,一睁眼他就到了这里。 所以说在平行世界的他已经死了,现在他穿到了一本他曾经看过但已经忘地差不多的小说里,唯一记得是书里的一个小炮灰和他同名同姓。 顾白也是没有想到穿书这件事会发生自己身上,早知道他就全文背诵了。 冷静过后他逐渐接受这个事实。 耳边再次响起哼哧声,顾白忘记了这个房间里除了他还有另一个活物存在。 顾白看向床边的边牧,脱口而出:“摩卡。” 边牧听到主人叫自己的名字,眼里的警惕从警惕变为欣喜,主人在叫它的名字。 摩卡一个跳跃飞到床上,尾巴像个螺旋一样摇着,嘴巴拱着顾白的身体,就差把鼻涕泡蹭在他身上了。 以前的顾白从来没有养过宠物,现如今平白无故的多了一条狗,而且看样子摩卡对自己的主人很忠心。 很显然摩卡对他来到原主的身体的那瞬间有警惕心,只是动物的心性哪有这么多,与主人同一个身体,同一把声音足以让他放松警惕。 顾白抬手揉了一下这个世界第一个发现他的狗狗,柔软的毛发触碰到掌心的那一刻,顾白的心才平静下来—— 他还活着。 “摩卡你好,重新认识一下,我是顾白。” 摩卡不太听得明白主人在说什么,只听到自己的名字,更加欢愉的蹭着顾白。 顾白起身到浴室里洗漱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随后打开了房门,走出房间的时候按着脑海里记忆想了一下。 顾家有四个孩子,顾白排第三,上面有一个大姐和二哥,下面有一个小妹,这四个孩子是同父异母。 大姐和二哥是顾家第一任主母所生,顾白是第二任,而小妹是现在当家主母所生。 顾家是个大家族不允许存在婚外情这种腌臜事,这三位主母都是言正名顺进到顾家。 只是顾白的父亲顾海生婚姻不顺遂,第一任妻子相处不到五年就离婚了,第二次婚姻只持续了两年,第三次婚姻是最长久的,整整十七年,似乎经历了两段婚姻顾海生才找到了真正的爱情。 顾白还没下到一楼就听到楼下传来吵架声。 “姐,你不是吧,我是你亲弟弟你连这种事也要瞒着我?我还以为家产这种事你只是要瞒着老三和老四,没想到你连同一个妈生的弟弟也谋算着。” “小林,我只是想把所有的事安排好才告诉你,你是我的亲弟弟我怎么会做这种事呢?” “哼,如果我还像以前那样单纯就信了,你是我的亲姐姐,只是父亲出海之前把你心心恋恋的服装分公司交给我临时管理,当时你说没关系,我的就是你的,看到弟弟有所作为你也很开心。我知道父亲并没有打算让你管理顾氏……” 顾白站在楼梯口听到楼下一男一女的对话想起来什么,原书开篇就写到顾家分家产,顾白在书里只是一个毫无战斗力的小炮灰,一开场就被虐得只剩下渣。 穿书第一天就升官发财分家产,好大一份大礼啊。 只是何必难为自己呢,钱财乃身外之物,生命才是最重要,现在他是一个小炮灰,家族纷争这种事与他无关。 顾白转身上楼,摩卡跟在主人身后,看到主人上楼他也跟着上楼。 三十分钟后,顾白拖着一个行李箱下楼,楼下的吵架声还在继续,似乎越演越烈。 顾嘉孜现在并不想和顾睿林撕破脸破,忍着耐心哄着这位早和她生了异心的亲弟弟。 “小林,在顾家我们永远都不是敌人,我们的敌人是……” 楼梯上传来碰撞声让顾嘉孜的话截然而止。 两人转头看向楼梯,一身休闲装的顾白正拉着行李箱下来。 别的不说,顾家人相貌是一等一的,尤其是顾家老三,身材高挑看面相属于清冷挂,只是性格有些懦弱活生生的把外貌这个优势给掩盖住了,气质在顾家一众儿女中也并不出众。 姐弟俩看到顾白那瞬间觉得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明明是一起相处了二十几年的弟弟,现在从楼梯走下来的人倒让他们感到生疏。 顾睿林的眼里有些慌张,怕顾白听到他们说话,先发制人:“你怎么醒了?” 顾白把手上的行李箱放下,抬眸反问:“我不能醒?” 顾白经历车祸后就一直昏迷,没有生命危险也不存在后遗症,医生说可能是在外界受到了本身承受不住的刺激,自己不想醒。 这个刺激自然是顾白在车上听到顾海生在海上失踪的消息。 顾睿林听到医生说更加对顾白嗤之以鼻,娇娇弱弱一点都没有顾家男儿的魄气。 顾嘉孜在顾家一直都是知心大姐姐的形象,虽然见顾白出现在眼前还是有一点惊讶,不过很快就平静下来。 她扬起一个温柔的笑容对顾白说道:“小白,饿了吧,厨房里炖着汤,也该到吃午饭的时候,坐下来一起吃饭吧。” 自己的父亲在海上不知所踪,身为孩子还有心思演戏,也是难为了身处豪门的各位了。 顾白在心里叹气,他上辈子何尝不是,每个人都想从顾家分一杯羹,他一直都像个演员一样应付着顾家所有的亲戚,着实是有些累了。 还不如拿着数也数不清的产业享受,上辈子他就劳碌命,好日子没享受一天不说,活得如此辛苦到头来也不知道为了什么。 “不用了,我有点事要出去。” 说着他拉着行李箱朝门口走。 这个时候顾嘉孜怎么可能会让顾白走,她连忙上前阻止:“小白,你的身体还没有养好,这是要去哪里?” 顾白说:“已经恢复地很好了,现在我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顾家两姐弟听到顾白的话脸上都不约而同露出错愕,眼神看着顾白仿佛他是一个与顾家格格不入的人。 生在顾家怎么会有这么软弱的人,听到父亲失踪受到刺激不说,现在连家产都不要了。 难道现在不是分家产的好时候吗? 顾白拉着行李走出门口,忽然想起一件事,转头看向他们:“该给我的那份就给我,剩下的你们自己分,我不要多的,只要属于我自己的。” 顾家两姐弟:…… 不是不要,而且不想争。 顾白独自离开顾家,只留下面面相觑的两姐弟,他们还没有开始对付老三,这么快举白旗,太不堪一击了。 在app上叫的车已经在门口了,司机看到客户拿着行李出来连忙下车打开后备厢。 顾白拉开后排车门的瞬间一个东西飞快地从顾白脚边窜了上车。 顾白定睛看着嘴里咬着牵引绳的摩卡,眼里带笑:“抱歉,刚刚忘记你了。” 随后他转头对司机说:“你介意多带一只宠物吗?” 车辆驶出豪宅区,司机悄悄地从后视镜看了后排一眼,能住在这种地方非富则贵,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宠物身上那条链子就是某个大牌所打造价值几十万的宠物链。 顾白揉着摩卡的脑袋,带着歉意说:“一时间忘记了我身边还有你,没有收拾你的行李,等会到了地方我叫跑腿把你的东西买齐,好不好。” 摩卡委委屈屈地哼唧了一声,但尾巴摇了一下勉强原谅自己的主人。 顾白的目的地是酒店。 下车后他左手拉着行李箱,右手牵着摩卡走进了一家五星酒店。 酒店经理刚下楼就在门口看到了一位不速之客,顾家三少爷正因为宠物的问题被拦着门口。 “抱歉,酒店不让宠物进。” 顾白拿着手机查看酒店的网页,上面明明写了有宠物管理部门,他刚想和安保说话就酒店里的人热情脸面给打断了。 “三少,你怎么来了?” 顾白对这个新称呼有一点不适应,不过好在他很快就接受了。 酒店经理对他说三少就说明了这家酒店是顾家的。 顾白点了点头:“网页上明明写了宠物管理部门,怎么现在不让宠物进门。” 酒店经理笑哈哈地走向前想要接过牵引绳,但被摩卡给哈了一下气就讪讪地去拿行李箱。 “我们这里当然有宠物管理部门,这是酒店的新安保没来几天不太懂。” 确实也不怪新来的安保,国内大部分星级酒店不允许携带宠物,但凯悦不一样,这是明城第一家可以携带宠物入住的五星级酒店。 酒店经理带着顾白走到前台低声询问:“三少这是走细账还是公账?” 顾白看了他一眼,酒店经理似乎明白了什么,笑道:“还是和以前一样走私账。” 顾白:…… 顾总裁人生中第一次走私账,体验感很新鲜。 前台操作电脑的手一顿,脸上有些为难,抬眸看着经理说:“三少常住的总统套房已经被预订了。” 酒店经理皱眉:“哪位客户?” 前台点开了资料,如实说:“楚家人。” 酒店经理刚想说如果不是什么大客户就给人家退了,但听到楚家人就立马怂了,他这是前有狼后有虎,这该怎么办才好。 顾白许是看到了酒店经理的为难,他也不是非要总统套房。 “随便给我间套房就行。” 酒店经理没想到顾白这么好说话,生怕他反悔似的拿着房卡就带着人到下一层的套房。 2、第 2 章 以前顾白住酒店不是处理公务就是会见海外客户,接手自家产业以来就没有单独享受过一天酒店的度假生活,既然这五星酒店是顾家产业,那他就好好享受一番。 顾白在酒店住上了几天,这几天一刻也没有闲着,吃喝玩乐一样没有落下,五星级酒店内部的项目本就不少,按摩浴疗,各种酒品鉴会,每天晚上主厨亲自下厨服务。 顾白宛如过了几天自在的神仙日子一般,脑子里全无数据方案种种烦人的事务。 每天睡醒先到酒店健身房做个半个小时的有氧运动,接下来就正式开始他的享受生活。 期间手机信息上还收到属于他的家产,八千万不多也不少,顾家整整一个商业豪门大家族,顾白一个主家儿子才分到区区八千万,这对顾家三少爷来说非常少。 但对普通人来说八千万并不少,很多人一辈子也赚不到这么多钱。 这八千万对顾家三少来说是一个打发的封口费,顾家不希望他参与更多的财产和权利的争夺。 原主想去争手上也没有实力,顾白已经是一个被架空了的顾家三少。 顾白看到信息的时候并没有多在意,一上来什么都还没有做就收获八千万,收获大于付出。 上辈子他属于他的产业总价值在富豪榜上,如果加上交给旁支的一些产业,那他可是位于榜首。 只是要这么多钱有什么用,那他不是一天好日子都没有过过,死了之后现在才过了几天享受日子,知道原来酒店还有这么多好玩的。 如果这八千万是属于他的,那他就拿着这份家产好好享受他的生活,也够他和摩卡生活了。 酒店他玩够了,想去海上玩玩,今天他预约了海上垂钓的娱乐项目,顾白看了眼时间,也差不多要出发了。 酒店的服务工作人员牵着摩卡已经在大堂等了许久,摩卡一直盯着酒店电梯等待自己的主人出现。 “我的好楚总,我总算把你给盼下来了,生意昨天晚上已经谈妥了,你可是答应了陪我好好玩的。”谢闻一身度假风的装扮在后头跟着楚泽深走出电梯,“今天你应该没有什么计划吧。” 楚泽深一出电梯门就对上了一双满是期待的眼睛,只是对方一看到是他耳朵就失望地耷拉了下来,然后直直地坐了下来。 前方的边牧品相极好,看着像是有血统级别的宠物狗,毛发锃亮被主人养得很好。 楚泽深的眼神从宠物狗身上移开,开口:“今天你这身装扮不是已经有了要去的地方了吗?” 谢闻挑了下眉没有反驳,他就猜到生意谈成了楚泽深的心情肯定会很好,他就先斩后奏借着聚会的名义举办了一场游轮派对。 他揽着楚泽深的肩膀说:“地方我是有了,阿盛已经过到了码头,现在我们过去就行。” 楚泽深扫了他一眼,异常地笃定:“还有别人。” 谢闻神神秘秘地说:“到了你就知道。” 楚泽深走出酒店门口的时经过那只边牧,只是有主并且训练有加的宠物一点眼神都不给旁人。 来接谢闻的车已经到了门口,门童上前开了车门让客人坐进去。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摩卡终于见到了主人。 世界上最难以抗拒的是一开门就看到一只满眼是你的宠物,顾白看到摩卡嘴角扬起,走上前喊了一声“摩卡。” 楚泽深上车后看到门口那只原本乖乖坐着的边牧忽然站起来,尾巴摇出重影,激动得不像话。 这个状态应该是看到了自己的主人,楚泽深刚想回头门童就把门关上,谢闻一声令下司机启动汽车,酒店门口只留下一点车尾气。 顾白从工作人员的手里接过牵引绳,带着摩卡上车。 出海垂钓的装备他已经让人准备好了,他还让酒店的宠物管理人员准备了摩卡外出的所需品,今天他要带着摩卡好好玩个够。 这几天有传闻顾家有竞争力的只有顾家大小姐和顾家二少爷,这个时候他独自一个人出现在酒店更加证实了这个说法—— 顾家三少顾白在顾家家产争夺中落败。 自从这个消息一出,在他身边晃悠拍马屁的人少了不少,今天他也难得图了个清净。 游艇是他自己租的,没有别人,船上只有一位船长为他和摩卡服务。 抵达码头,因为他的消费金额已经达到今天的vip,码头有工作人员等候着帮他拿东西。 顾白手上牵着摩卡,手上的包装的也全都是摩卡外出的所需品。 一人一狗上了游艇第一件事就是穿救生衣。 顾白死过一回后格外的惜命,这好日子才刚开始,可别还没享受过瘾就一命呜呼了。 顾白弯腰帮摩卡穿好救生衣,摩卡有一点不配合和不理解,它是游泳池的霸主,为什么要穿救生衣。 顾白柔声道:“乖乖穿好,等会就放你下去游泳。” 穿好救生衣后,顾白拿着刚刚工作人员帮忙提上来的海钓工具到内层。 海钓船只启动。 船只抵达垂钓的海域,顾白拿着装备走上顶层。 今天的温度不是很高,伴随着清凉的海风,头顶的阳光有些刺眼,顾白戴着全服武装的遮阳帽开始他的垂钓之旅。 上辈子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钓鱼,只是这项唯一让他提得起兴趣的悠闲项目被所有人说是浪费时间的事,作为顾家顶梁柱不该把时间和精力放在不该做的事情上。 此时的顾白坐在船头上,放鱼饵熟练地甩杆。 现在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喜欢做的事才叫浪费时间。 船只随着海浪摇晃着,海面上闪着点点星光,扑面而来带着咸湿的海洋味道带走了身上的一丝烦躁。 摩卡凑到顾白身边,顾白抬手摸了一下它,说:“等着,这就给你钓好吃的。” 摩卡坐在一旁等着主人为它捕猎。 今天是个适合出行的好日子,不管天气还是时间,天时地利人和。 远处行驶来一艘私人游艇,摩卡眺望前方时刻戒备着,反倒一旁的顾白心无旁骛地看着海面上的浮标。 那艘游艇上顶层站着好几个人,他们手里拿着香槟,从底层游艇内部传来群魔乱舞的音乐声。 谢闻抿了一口酒,肩膀撞了一下楚泽深:“怎么不下去玩?这里面好几个人都是为了你而来,下去玩玩呗,一个人站在这有什么意思。” 陆盛凡伸手把谢闻的酒杯抢过来:“少喝点。” 谢闻冷不伶仃被抢了酒杯,哼声道:“你哥我千杯不醉,倒是你,前段时间这片海域不还出了意外来着,刚来的时候还看到搜寻队,怎么给安排了这条线。” 顾家家主在海上失踪事件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现在的顾家为了争权血雨腥风,主家位置宛如在狼窝里的一块肉,各个虎视眈眈。 大家族里出现这种事外界也是看个热闹,该玩的玩,该做自己的事就做自己的事,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在浑水里放几条鱼再搅浑这一趟水。 “这段时间频繁出现搜寻队不正是出海游玩的好时机么。”陆盛凡不在乎地笑了下,“要是不幸运遇难都能来得快些。” 谢闻听出了陆盛凡的言外之意:“对啊,顾家家主出海不得是做好万全的准备,怎么会这么轻易就遇难了呢,相对于顾家以往的出行安排,这一次出事的概率大自然的因素应该会比人为因素的可能少吧。” 大家族里面的水深得厉害,看似平静的湖面里面可能会藏着会吃人的庞然大物。 两人侃侃而谈,一旁的楚泽深并没有参与,眼睛一直看着前方那一艘在海面上漂浮的游艇。 谢闻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正好是看到游艇的侧面,仔细一瞧,那游艇顶层似乎站着什么东西。 “哎,前面游艇上有只穿着救生衣的狗,什么时候搜寻队这么高级还开游艇来了,该不会是顾家的私人搜救队吧。” 边牧是常见搜救犬,只是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还有海上搜救犬。 陆盛凡看到游艇上印着码头的名称,开口:“不是搜救犬,那是人家带着宠物垂钓。” 他们身处的游艇从那只小游艇侧面驶过,小游艇的船头坐着个全副武装出海垂钓的人。 楚泽深认出了对面那只宠物狗是酒店等待主人的那一只,和刚刚一样,边牧的眼神一直落在它的主人身上,从未离开过。 谢闻看着面前的情景语气中带着些羡慕:“好悠闲的退休生活,我以后退休了也要带着宠物到海上垂钓。” 陆盛凡扫了他一眼,毫不留情打破他的幻想:“你不是说过钓鱼狗都不玩嘛。” 谢闻:…… “现在看着好像也还行,人的想法都是会变的嘛,你说是吧阿泽。” 双层游艇慢慢行驶远方,小游艇晃晃悠悠地在原地漂浮着。 楚泽深轻笑了一声:“想法确实会变,但那是人家的退休生活不是你的,你的退休生活还是适合老年派对。” 谢闻挑眉:“知我者阿泽也,钓鱼这种活动看别人就好,自己上手就变味了,你看那人坐在那里多久了,鱼一条都没有上钩。” 话音刚落,一声狗吠响彻天际,这一声叫给谢闻吓了一大跳。 坐在小游艇船头的人站了起身收杆,一旁的狗正兴奋地围着主人转圈圈。 因为他们的游艇一直在行驶,这个时候已经远离了小游艇,看不清那人钓上来的鱼有多大。 陆盛凡撑在栏杆上笑道:“听这动静不小,看来钓上来应该是条大鱼。” 边牧的激动转圈,鱼竿上的鱼活蹦乱跳,平稳漂浮在海面游艇荡起了层层涟漪,茫茫大海的一叶孤舟似乎有了陪伴,热闹而不喧哗。 楚泽深看着远处出了一会的神,回神过来的时候才意识到最近他的注意力有些恍惚,把事情都放在了平时不会注意的事物上。 3、第 3 章 顾白看到海上的浮漂有一点动静,等看一会儿后就赶紧摇杆,猎物在水里挣扎,顾白紧紧地拽住杆子往回收。 摩卡半个身子攀到栏杆上,对着海水叫了一声,似乎在警告上钩的鱼老实一点。 顾白好不容易把鱼给收上来,上钩的是一条不小的黑鲷鱼,扁扁的一条,放在钓台上的时候还跳了一下,尾巴刚好打在摩卡的脸上。 顾白把鱼放到箱子里继续把甩杆。 这场垂钓只持续了三个小时,因为接下来还有一个重要活动。 穿着救生衣的摩卡帅气地从气垫滑梯滑到海上,溅起了层层水花。 租游艇的有一个好处就是适合全家出游,一到海上定会少不了下水,为了照顾有小孩子的家庭,船上一般都会准备保证安全的水上工具。 海上用气垫围起了一个游泳范围,现在这个工具就用在摩卡身上,也保证了它的安全。 顾白并没有下水,站在船上看着摩卡玩耍,在旁边随手拿了一个塑料玩具扔到海里。 这一扔也是巧得很,一下子就砸到摩卡的头上,摩卡懵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一脸无辜地看着船上的主人。 顾白没忍住笑出了声,墨镜里双眸藏着笑意,这也是来到这个世界他笑得最开心的一次。 游泳完的摩卡还先享受了一顿下午茶。 船长将第一条鱼蒸好拿出来,顾白将鱼肉和鱼骨拆开,鱼肉上面还切了半个苹果,摩卡吃得不亦乐乎。 这一次垂钓收获颇多,因为他是住在酒店,所以只能先让酒店的工作人员处理干净在抽真空冻起来。 这几天他已经在网上看好了房子,近段时间事情还没有稳定下来,买房这件事会延后,现阶段是租房为主,而且还是以摩卡为主,有宽敞的空间让摩卡活动。 等到尘埃落定,他与顾家没有任何关系,他再慢慢地选地方买房,把一个空壳子变成自己喜欢的风格,然后开始他的养老生活。 几天后他带着摩卡入住了在市中心附近小区的一个大平层,里面有大部分的家具和设备,可以拎包入住。 顾白来过实地看过房子,也就那么一次,他手上并不缺钱,房子面积大,上下层隔音好,而且这地方还远离了市中心的喧嚣,目前来说也比较适合他这个状态。 看房子的那天也订下合同,在小区里物业处也做好了登记。 和离开顾家那天一样,顾白左手牵着摩卡右手拿着行李箱就来到他租住的房子。 一打开门,顾白就松开了摩卡:“去看看我们这几个月住的房子,等到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我们就买自己的房子。” 被松开的摩卡对屋里的一切都极其好奇对陌生环境也有戒备,直到顾白将他的狗窝放到客厅里它的戒备才慢慢地消失。 前一天顾白叫了钟点工到房子里打扫,房间换上了新的床单,只要简单收拾行李就像回家一样。 顾白拿着宠物零食出来,摩卡的一些行李刚刚让搬家师傅给拿上来了,所以他的行李上只带着一包小零食。 摩卡一看到顾白手上的零食就屁颠屁颠的跟在他的后头。 顾白坐直沙发上环顾了一眼客厅环境,很大也很空,摩卡有足够的活动空间。 摩卡坐在沙发边上直愣愣地看着顾白手上的零食袋。 顾白看着它这模样觉得好笑,但又不想直接给它,忽然想到了什么,朝摩卡说道:“把桌上的遥控器拿过来。” 摩卡听到顾白说话歪了一下脑袋,随后就站起身走到桌子边上。 顾白重复上一次句话,下一秒摩卡双脚起跳攀在了桌子上,身子往前伸咬住了遥控器,然后叼着遥控器放到顾白的跟前。 顾白没想到摩卡会执行他的命令,一开始他也只是想去逗一下它而已。 顾白再次开口:“摩卡,桌上的纸巾拿来。” 摩卡再次歪了一下头,然后在桌上叼起纸巾盒就过来。 顾白接过纸巾盒摸了一下摩卡的头,撕开零食袋将里面的肉干拿出来,因为摩卡执行了两次命令,所以顾白给了他两块肉干。 摩卡拿到肉干就到一旁吃。 这种与宠物相伴的岁月静好没过几天就被打破了,如顾白所想,一切都还没有尘埃落定。 周末他接到顾家大小姐的电话让他回顾家一趟。 只是拿人家产吃人嘴短,为了那八千万,他还是要回顾家一趟。 顾白周末带着摩卡回顾家,没有特意计算时间还赶上了顾家一家子吃午饭的时间。 因为他才刚起床不久,不工作的日子睡到自然醒是最幸福的事。 顾家管家在门口看到顾白来了连忙上前接过他手里的绳子。 顾白皱了一下眉没让他接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个人看到他手里牵着摩卡都想要过来牵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手上拿着重物。 他把摩卡的牵引绳松开,低声道:“这里你比我熟,去玩吧。” 顾家前院有一大片草地,摩卡撒开腿就跑,仿佛回到了快乐老家。 顾白见状把前院有草坪这一必须项放在了买房上面。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顾白进家门的时候顾家人才刚落座。 第一天来的时候没有看到顾家夫人和顾家四小姐,现在全都在了。 顾嘉孜是第一个发现顾白回家的人,微笑而惊喜地说:“小白回来了,时间很巧,刚好我们一家人一起吃个饭。” 顾白没有说话,走到长桌的位置坐了下来。 主座没有人,坐在主座一侧的是一位打扮得非常靓丽的妇人,摇晃闪着光的耳环,粒粒饱满圆润的珍珠项链,手指戴着祖母绿的戒指,脸上化着精致的妆,一点都不像死了丈夫的人。 其实这里每一个人不像失去丈夫,失去父亲,失去主心骨的人,今天反倒有点像鸿门宴。 管家带着人来上菜,桌前忙忙碌碌的,桌上开始腥风血雨。 “老三,我听说你搬出去了?搬到哪里也不跟家里说一声。”赵昕然眼神都没有给顾白一个,抬手擦着自己的祖母绿戒指,话语中带着一丝问罪。 在外谁都可以叫顾白一句顾三少,只是谁都知道顾家三少是最没有权利的那个,顾家大小姐和顾家二少爷互相扶持,而最年幼的四小姐有父有母备受宠爱。 顾家三少父不爱,在顾氏企业里也没有作为,可以说是一个边缘人物,最好拿捏的软柿子。 管家把餐食放到顾白面前,顾白拿起刀叉低头切牛排:“搬出去了,当时大姐和二哥都在。” 赵昕然看到顾白开始动筷不悦地皱了一下眉:“离家几天就忘了顾家的规矩,长辈没有动筷怎么自己吃起来了。” 顾白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把切好的肉放进嘴里,慢条斯理地嚼着。 桌上所有人都看向他,按照老三这个性格,以往一到这个时候都会战战兢兢地认错,然后又会被说教一通。 顾嘉孜表面上关心地看着顾白,似乎想帮他说话,只是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说。 顾睿林更不用说了,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神态。 小妹顾依眼神不屑地看着她这位不成器的三哥,在这个家里不是什么人也能当她的哥哥。 顾白咽下食物,捧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抬眸不带一丝情绪看向赵昕然。 “我的长辈不是吃过饭了么,刚刚我进门的时候闻到供香味,今天小妹放假回家,正好一家人整整齐齐地祭拜父亲。” 他顿了一下,“海上搜寻队还没有找到父亲,你们这么快就开始筹备葬礼是不是有些不妥。” 顾睿林听到顾白的话笑了起来:“老三,车祸是不是把你的脑子给装傻了,父亲失踪了半个月的时间,连搜寻队的人都说已经没有希望了,你怎么还这么执着,让父亲入土为安才是我们该做的。” 顾家已经对外公布了葬礼的时间,到时候各大家族都会前来。 顾白意味不明地说:“是啊,只不过才半个月你们都等不了。” 现在顾家的每一个人都希望葬礼快点来临,举办完葬礼到时候顾家落入谁手就有定夺。 现如今的顾家分为三派,顾嘉孜,顾睿林,赵昕然顾依,这三人背后都有各自的支持者,只有顾白孤家寡人自成一派。 顾嘉孜柔声劝道:“小白,我知道你对父亲的感情深,但是事情已成定局,伤心无用,以后顾家能依靠的只有我们这些小辈,父亲去世了,小妹还没有成年,我们姐弟需要互相扶持。” 赵昕然陪着顾嘉孜演戏,一副继母宽厚仁慈的做派:“嘉孜说得对,已成定局,日子我们还是要好好过。” 也许是顾白的态度给了顾睿林警醒,虽然顾白身后无势力,但他身上带着顾家血脉,而顾家又是一个重情的家族,明面上的和谐也需要维护,不可能让外人看到宅门里的鸡飞狗跳。 他开口提醒顾白:“老三可别忘了一个星期前给你发的那条信息,收到了吗?” 言外之意是告诉他收到那八千万家产就给我老老实实,不然到最后一毛都没有。 顾白轻笑了一声:“收到了。” 顾白在前面说的那几句话也是一个正常人遇到父亲遇难这件事进行一个询问关心,在顾家眼里就变成了威胁。 钱已经拿到手,以后的那些事与他无关。 管家继续上菜,这段桌上谈话似乎已经翻遍了,一家人齐乐乐融融地吃饭,丝毫不见刚刚的刀光剑影,更不见脸上有丝毫失去亲人的悲伤。 顾白来顾家一趟白吃了一顿午饭,离开前还知道了自己父亲葬礼的时间。 葬礼不需要他来插手,他只需要作为顾家的三少爷出席葬礼。 7、第 7 章 门口处传来咣当一声,接着管家的声音也传了进来:“碎碎平安,岁岁平安,大小姐楚少爷你们先进去,这里我来收拾,小心地上的花瓶碎片。” 顾嘉孜魂不守舍地走进客厅,而身旁的人依然平静。 这一段小插曲并没有打断此时联姻的气氛。 楚老看到自家孙子走进来连忙说道:“叫你不要乱跑你还给我乱跑,还不赶紧过来,小白等你好久了。” 顾白抬眸和面前的人对视,近距离更能看出对方样貌带来的惊艳,这一次比远距离多了一种自带的攻击性,应是身上的气质带来的,对方面部的凌冽让人产生距离感,但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得让人想要靠近。 气场强大但又有所收敛。 顾白坐着微微抬眸去看那人,宛如第一次见对方时平静。 楚泽深到客厅有很多人看向他,无非都是探究,但有一束眼神是陌生的,他和那人对视了。 眼眸里带着清冷,平静得像看一个第一次见的陌生人一样,并无惹他心烦的讨好。 很干净让人沁心。 楚老见自家孙子像木头一样站着再次开口:“像个木头站着干嘛,没地方给你坐吗?” 楚泽深走过去坐在了楚老的另一边,现在的楚老仿佛已经享受天伦之乐,孙子和孙媳陪伴左右笑得合不拢嘴。 顾海生和赵昕然坐在一起,前面坐着的三个人更像是一家人,顾嘉孜此时看到这一幕后心又隐隐作痛,看向顾白的眼里多了一丝恨意。 楚老笑呵呵地说:“小白还没有出生时,他的母亲和我家儿媳是至亲好友,口头定下娃娃亲,没想到看似一句玩笑话二十二年后竟成真了。” 顾嘉孜忽然开口:“那时候小白都还没有出生不知性别,两家长辈随口的一句话怎么能当真呢,这未免有点不尊重小辈的意见了。” 顾海生皱眉:“嘉孜,长辈商量事怎么能随意插嘴,这是老三的母亲和楚家已经过世的主母定下来的婚事。” 楚老沉默片刻,叹了一口说:“那倒是,不答应的话这也是我们的一厢情愿,小白你觉得我们楚家这个人模人样长得还算可以的孙子怎么样。” 顾白还以为对方会先询问自己孙子的意见,如果对方不愿意他也不强求,来个好聚好散算了。 顾睿林轻咳了一声:“据我所知老三的理想型应该是长相甜美的女孩子,泽深哥这人高马大和甜美相差了十万八千里远,我们也不要强求了。” 顾海生见顾白迟迟不说话,开口:“老三,想得怎么样了。” 顾白怎么会不知道这门联姻就是顾海生给他安排的,给他的无非就是两个选择,牺牲自己的幸福得到股份的完全继承权,或者为了所谓的幸福拒绝这门联姻,他从而也失去了所有的家产。 很巧,幸福这玩意他是不屑的,有钱怎么会不幸福呢。 “既然是母亲定下的,我作为小辈没有理由不听从。” 话音刚落就听到顾睿林不可置信地说:“老三你这……” 赵昕然这个时候忽然笑了起来:“哈哈哈,我们顾家又出了一段良缘可真是可喜可贺,我也算是从小看着老三长大的长辈,果真是没有看错,日后定有所作为。” 顾嘉孜盯着楚泽深看,心有不甘地问:“泽深你的意见呢?你真想要被这场联姻所束缚住。” 楚泽深和顾白一样的话:“我听从长辈的安排。” 他看向顾嘉孜:“顾小姐,婚姻从不是束缚一个人的枷锁。” 顾海生听到两位小辈的回答笑着和楚老说:“留下来吃午饭吧,我前一晚就吩咐人准备今天的家宴。” 家宴两个字听得楚老心花怒放,连说了好几声好。 客厅里看似一片祥和,可每个人都心怀鬼胎,但又无可奈只能苦笑着应和这一切。 午饭是顾家精心准备,菜肴丰富,只是在场的好几个人都没有什么胃口,几乎都是上一道菜撤一道菜都是没动过。 顾白的胃口一直都很好,心情也没有被左右,吃完的一道菜撤下来的时候几乎都是空的。 顾睿林坐在顾白身旁看着他吃得滋滋有味,阴阳怪气地说:“老三你这胃口挺好的,不知道还以为我们顾家亏待你了。” 顾白垂着眸看碟子里的菜,没有给眼神给顾睿林:“二哥,浪费粮食可耻。” 楚老听到顾白这句话就更加喜爱这位小辈了,越看越满意,笑道:“现在的小孩的生活过得太轻松了,不像我们那时候出门在外打拼一样,饱饭都很难吃上一顿。” 楚泽深并没有开口拂了老爷子的面子,楚家是世家,老爷子是家中老幺,万千宠爱于一身根本就没有他所说的在外打拼。 没有太多的插曲这一顿饭倒是吃得其乐融融。 吃完饭楚家人也该时候离开了,顾白也不想留在顾家和顾海生说了一声打算一起走。 楚老知道顾白不在顾家住便开口说道:“小白,让泽深这小子送你回去,顺路。” 也没问人家住哪里就说顺路,真正目的就是想让两个人接触熟悉熟悉。 顾嘉孜从沙发上拿起包对楚泽深说:“我有事要回公司一趟,我能坐个顺风车吗?” 顾白这个时候还看不出顾嘉孜对楚泽沈的感情眼睛算白长了,他一直以为顾嘉孜是为股份才算计这个联姻,现在看来不全是,她对楚泽深是一往情深。 这个时候轮不到顾白说话,他便静静在一旁看热闹。 楚泽深婉拒了:“我不方便,顾小姐还是让其他人送吧。” 顾嘉孜追问:“有什么不方便的,如果你和小白结婚了,我也算是你的长辈,这还没在一起让你接送我一程都不行?” 这是铁了心要上楚泽深的车。 顾白默不作声,让这热闹越演越烈。 楚泽深看了一眼顾白,对方此时看热闹看得不亦乐乎。 “顾小姐打扰到我和小白的二人世界,所以还是让其他人送你去公司吧。” 顾嘉孜本还心存念想,楚泽深是被楚老爷子逼来联姻的,但此时听到楚泽深亲口说出他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这个所谓的念想破灭了。 她看着顾白和楚泽深同行的背影红了眼角。 顾睿林于心不忍地对他亲姐说:“姐,楚泽深喜欢男的,他对女人不感兴趣。” 顾嘉孜垂着眸想到了什么说道:“这些年你什么时候看到楚泽深身边有人,顾家和楚家连在一起也只不过是为了更大的利益。” 顾白又得到了一次免费的接送。 他走到副驾驶门前礼貌地问:“介意我坐副驾驶吗?” 楚泽深用身体力行当做回话,主动上前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顾白回了一句“谢谢”不客气地上车了。 楚泽深所说的二人世界除了刚上车询问顾白家住哪里之外就没有再说一句话。 直到有点无聊,顾白看着车厢内饰出神,看样子这车是楚泽深平时开的,车上空调出口挂着一个与主人气质不搭的平安福。 因为上面的图案有些奇特,顾白多看了两眼。 楚泽深注意到他的动作,开口道:“这是爷爷出门旅行的时候求的平安福,挂了好几年让老人求个安心。” 顾白靠在靠背上没多问:“嗯,挺好的。” 然后车厢内又再次陷入了安静。 进到顾白小区的门口车停了下来,保安照例上前查看,驾驶座的窗户降了下来,保安看到副驾驶的顾白说道:“顾先生。” 顾白点了点头:“这是我的朋友。” 保安让人放行随口和顾白唠嗑:“摩卡今天没跟着你?” 平时顾白在小区里溜摩卡这些天把摩卡溜成小区明星,每次到门口摩卡都会被保安叔叔撸一圈。 顾白笑了一下:“在家里呢。” 门口的横杆已经拉上去,楚泽声没着急开车进去而是等到顾白说完话才开进去。 进了小区后,顾白给楚泽深指了一下他所居住的楼,抵达楼下顾白解开安全带并没有着急下车。 楚泽深也跟着解开安全带从后排处拿了一个文件袋递给顾白。 顾白见状挑了一下眉,属于两人的联姻这才正式开始。 楚泽深平静道:“抱歉顾先生,我暂时没有意愿踏入婚姻的殿堂,但因为家里的老人催促,也因为所谓的联姻和不可抗力的利益关系所以我答应下来了,听顾先生的弟弟说,你的理想型是甜美可爱的女孩子,所以顾先生答应这次的联姻应该也是为了自己的目的。” 对方对他坦白这次联姻的目的,这让顾白有些意外,联姻嘛,无非就是因为两方的利益,但明面上拿出来讲少之又少。 顾白接过楚泽深手里的文件:“很巧,我也是为了我的利益才答应这次的联姻。” 楚泽深看着顾白说:“所以我们有合作的机会,其中需要顾先生和我演一场为期一年的戏,也需要顾先生的户口和我连在一起。” 言下之意就是要到民政局领证。 顾白问:“那为什么不是你在我的户口之下。” 楚泽深愣了下,这个问题他是在自己的角度和顾白去讲,所以就理所当然把自己为主,在这个方面他并不在意,所以既然是对方要求的,他应下就是。 “这个当然可以,我没有任何意见,文件袋上有我们这次合作的合约,如果你还有需要加上去的条件可以联系我。” 两人加了微信的联系方式。 顾白打开了车门下车:“好,那再见了。” “顾先生。”忽然楚泽深叫住了他。 顾白弯下腰去看驾驶座:“还有什么事吗?” 楚泽深问:“我想问一下,摩卡是哪位?” 顾白轻笑了一声,楚泽深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这个问题有些唐突,解释:“因为这次的联姻关乎楚顾两家,如果你有交往的人……” 顾白打断了他的话:“摩卡是我养的宠物,我没有交往的人。” 说完后顾白关了车门原地站了几秒,楚泽深驾车离开了小区。 9、第 9 章 顾白坐在副驾驶,摩卡在后排把头伸到前座,时而凑到楚泽深肩上,时而拱了一下顾白,身上的兴奋劲儿还没有过去。 顾白将摩卡的头往后推了下,让它坐老实点,随后朝楚泽深说:“这个时间刚好是它的遛弯时间,今天还没有溜它,有一点兴奋。” 楚泽深的脸上并无任何不悦:“我昨天让李叔把家里的草坪重新打理了,一会到家,刚好可以让它跑一下消耗精力。” 到楚家门口后,摩卡比顾白这个楚家另一个新主人还要激动,车子并没有停在车库而是开进去停在了家门口,而家门口前面就是一片草地。 现在是八月中,已经立秋一段时间,天气依然炎热,一片绿油油看得人心情愉悦,心旷神怡。 顾白下车了,后排的摩卡忽然就乖巧了起来,安静地坐在后排,只是眼神一直看着顾白,从副驾驶座下来走到后排,它的眼珠子也跟着人移动,眼里闪着光,似乎在说主人你能不能快一点打开车门。 顾白看到这一幕忽然笑了起来,让人不忍心把这只小狗关在车上。 打开车门后,所有乖巧的假象被打破,摩卡像一支箭一样冲下车,飞奔到属于它的草地。 顾白之前询问楚泽深家里有没有草地也并不理由,因为来这个世界这么久,他越来越咸鱼了,遛狗也仅限于到小区楼下溜几圈,再远的地方他也不熟。 如果此时家里有一个大草地就很完美,解决了遛狗的问题。 顾白站在车旁眼神一直跟着摩卡,而摩卡跑了一圈后也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根树枝,屁颠屁颠地跑到顾白身边把树枝放到他脚下。 顾白一看它这个动作就知道摩卡想玩抛树枝,这是他们在小区那个小草坪经常玩的,在草地上才能玩这种往上跳的娱乐,因为草地软对宠物关节有缓冲力。 顾白满足了摩卡的愿望,一抛一接玩了几个来回。 听到一旁有交流声顾白才反应过来今天是他们入住楚家的第一天,行李还没有搬下车。 顾白往旁边一看,楚泽深的眼神一直看着他们,旁边的人跟他说话。 顾白走到后备箱,只见行李已经被拿下来了,楚家的司机和另一个阿姨拖着行李进了家门。 “抱歉,玩得有点忘乎所以。”顾白对楚泽深说,“耽误你时间了。” 楚泽深笑了下:“不存在耽误一说,今天我的时间就是带你回家,还满意家里的草坪吗?” 摩卡也不知道看到什么动物,又开始围着树转圈圈了。 顾白说:“满意。” 楚泽深说:“那就好,让摩卡在这个玩个尽兴吧,大门已经关,家里很安全,我带你进去看看。” 顾白点头:“好。” 一个大草坪让摩卡暂时忘记了自己的主人,顾白跟着楚泽深进别墅。 之前在电话里听楚老说楚泽深家里没有人气,从他进门到现在已经见了不下十个人了,这人气还挺旺的。 别墅里的装修风格是顾白喜欢的极简风,别的不说他特别满意客厅那个沙发。 在一楼看了一圈后,顾白听到楚泽深问:“如果你不满意的话家里的装修可以改,不过可能需要一段时间。” “不用改,我很满意。”顾白说。 楚泽深停下脚步看着顾白,而对方并没有察觉他的眼神,自顾自地说:“沙发很大,我很喜欢。” 楚泽深带着人到二楼,二楼有三个房间,一个主卧一个侧卧,另一个是楚泽深办公的书房。 主卧和侧卧里面都有单独的卫生间,只是侧卧的阳台没有主卧的大。 顾白见他的东西已经放到了房间里,便下意识地以为这他的房间,走进去才发现这好像并不是他的房间。 性冷淡的装修风格,全黑的床上四件套,房间里飘着淡淡的香薰味,床头柜上摆着设备的充电器,虽然收拾整洁,但一眼就能看出这个房间已经住人了。 应该是管家听说是楚家新主人来入住,下意识地将他的东西放到主卧,毕竟已经领结婚证了,两人住在一起也理所应当的。 楚泽深站直主卧门口没有说话,顾白拿着两个行李离开主卧:“应该是有人搞错了,我的房间在哪……” 楚泽深忽然抬手按住了顾白的行李箱,顾白不明所以地“嗯”了一声。 楚泽深看着顾白好一会儿没说话,半晌接过他手里的行李箱说:“上楼的第一个房间。” 顾白皱了下眉看着楚泽深的背影,但并没有多想。 主卧的床上四件套是黑色,而侧卧的床上四件套是白色,看起来很整洁干净。 楚泽深说:“我让人来帮你整理东西。” 顾白拒绝了:“不用,我不喜欢别人动我的私人物品,我自己来就好。” 楚泽深刚准备离开房间被顾白叫住了,顾白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楚泽深的背影带着一丝失望,他一时脑热就开口了。 楚泽深转头看向他,顾白体面地笑了一下:“能麻烦你一下把摩卡带上来吗,我这里有宠物湿纸巾,进来的时候需要帮他擦一下脚。” 楚泽深拿着宠物湿纸巾下楼了,顾白松了一口气。 顾白收拾了好一会儿楚泽深才将摩卡带上来,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楚泽深的头发比刚刚乱了一些,领口的扣子也解开了。 摩卡一见到顾白立刻拱到他身边。 顾白揉了一下摩卡,摩卡见周围是陌生环境就到处转转散布自己的气味。 顾白见楚泽深站在他的门口,开口道:“你去忙吧。” “厨房已经在准备午饭,等会可以下楼吃午饭。”楚泽深说,“我在隔壁的书房办公,有事的话你可以叫我。” 顾白点头:“好。” 楚泽深站在门口看了顾白一眼离开了。 顾白把摩卡吃饭的家伙事放到二楼的小厅里,其实一楼也要准备一个,他准备一会上网买一个。 顾白并不打算参观这偌大一个楚家别墅,也没多大兴趣,还不如躺一会。 摩卡刚刚也跑累了,这会正趴在地上休息。 睡觉的垫子还在行李箱里,顾白已经躺在床上了有点不想动。 一人一狗就这样躺到吃午饭的时间。 “顾少爷,午饭已经准备好了,你要下去吃饭吗?”门外响起敲门声。 顾白并没有睡着,起身理了一下头发去开门:“我这就下去。” 摩卡被吵醒了,在顾白身后拱着。 顾白到一楼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楚泽深,坐在下来的时候李叔开始让人上菜了。 “楚泽深还没有下来。” 李叔把饭菜布置在顾白面前:“少爷刚刚出去了,不在家吃饭。” 顾白没有再问什么。 一时间饭厅只有一人一狗,摩卡喜欢在顾白吃饭的时候在腿边撒娇,这是一个讨吃的行为。 李叔从厨房里拿着一盘蔬菜出来:“顾少爷,摩卡吃饭了吗?少爷让我准备了一些生骨肉和蔬菜。” 摩卡吃饭的时间已经固定下来了,一日两餐,早上已经吃过了。 顾白看了一眼在他脚边的摩卡:“生骨肉今晚吃,蔬菜的话可以给一点。” 随后他低头对摩卡说:“上楼把你的饭碗拿下来。” 李叔连忙说:“不用上楼拿,少爷刚刚让人买了一套宠物餐具,还有一些零食和生活用品,狗粮的话,少爷说不太清楚摩卡吃什么牌子,你可以给我说一声,还有什么缺的,我让人买。” 顺着李叔指的方向,顾白在客厅的一角看到准备齐全的宠物用品,还有摩卡喜欢的玩具,当然还有摩卡方便的尿垫,只是摩卡在家里习惯在厕所里方便。 他来的时候客厅里并没有这些东西,很显然是楚泽深临时让人准备的,时间紧迫,但准备得很齐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楚家迎接新的主人。 也算是接纳的信号,目的让他这一年在楚家好好地生活。 李叔继续说:“少爷很喜欢摩卡,刚刚我在门口看见他蹲下来帮摩卡擦脚,摩卡刚从外面回来可能还有点兴奋一直拱着他,少爷没有养过宠物,第一次和宠物相处倒是和谐。” 顾白想到了刚刚楚泽深那一抹有点乱的衣领,应该是摩卡撒娇趴在他身上造成的。 顾白对着摩卡说:“捣蛋鬼。” 摩卡一心惦记着李叔手上的食物,一心不能二用没搭理顾白。 不能破坏摩卡的进食规律,这个蔬菜只能当是奖励。 顾白又命令摩卡:“摩卡,把桌面的纸巾拿过。” 摩卡不太熟悉楚家,磨磨蹭蹭地走到客厅,攀到桌上叼起一盒纸巾。 顾白接过摩卡嘴里的纸巾,然后和李叔说:“李叔,你可以把蔬菜放到它的碗里。” 李叔应该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听话的狗狗,眼里藏不住的喜爱之情:“来,摩卡,我们吃蔬菜了。” 摩卡跟着李叔走,看到陌生的饭碗还疑惑了一下,直到碗里放了一些西蓝花和胡萝卜。 摩卡有一点非常好,从来都不挑食,给什么吃什么。 李叔看着一动不动的摩卡有些疑惑,转头问顾白:“顾少爷,摩卡怎么不吃啊。” 顾白转头看了一眼,摩卡舔着嘴巴期待地看着李叔,一般奖励都是直接给,而放在饭碗里的是餐食,需要命令。 “李叔,你下个命令吧,数三个数。” 李叔人生中第一次给宠物下达指令:“一二三,吃吧。” 摩卡听到指令后才开动。 李叔看着摩卡的眼神越来越和蔼了。 10、第 10 章 楚泽深临时有个紧急会议,在家没吃中午饭就回公司了,直到晚上十一点才忙完回来。 车里,司机看了一眼后排紧闭双眼的楚总,有眼力见地打开了车载音乐,一般忙到这个时间都是身心疲惫,车里的音乐是楚泽深喜欢的纯音乐。 听着慢音乐楚泽深紧皱了眉头得到了一丝缓解。 一个下午的紧绷让此时稍微地放松下来的楚泽深有些头疼,太阳穴在突突地跳着,一下轻一下重扰得人心烦。 头疼是老毛病了,楚泽深没有当回事,一直闭着眼到家。 音乐停下,楚泽深睁开眼睛,在微微光亮的车厢里那双眸子显得格外的深邃。 “楚总到了。”司机打开了后排的车门。 楚泽深看着黝黑一片的家门眼里没有一丝感情,早已习惯了那一片黑暗。 初秋的深夜有一丝凉意,不着痕迹地钻入衣领,带着丝丝冰冷。 楚泽深走过前院小路,像以前每一个夜晚一样打开家门,李叔会留给他一盏灯。 打开门扑面而来的是亮光,很亮很亮,像家里有人一样。 正在坐在沙发上玩游戏的顾白的眼角扫到门口处有个人影,分了个眼神看清楚。 “你回来啦。” 楚泽深听到这句话愣了下,站在了原地几秒,随后把眼里的情绪收了回来。 “嗯,回来了。” 楚泽深在玄关换鞋,忽然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探了出来,摩卡眼里似乎还带着警惕,但它又熟悉楚泽深身上的味道,没一会儿就熟络地来到楚泽深的脚边。 楚泽深没忍住揉了一下摩卡的脑袋,走进客厅的时候摩卡还跟在他的脚后。 顾白的游戏并没有停下来,见楚泽深进来就把李叔睡前说的话重复说给楚泽深,眼神都没有多给楚泽深一个,妥妥的无感情传话机器人。 “李叔在厨房保温着汤,让你回来喝。” 楚泽深停了下来看着沙发上的人,一身灰色睡衣,似乎是刚洗完澡,额前的刘海并没有吹干,一绺一绺被人不在意地撩起,嘴角紧抿着,在灯光的照应下能看得出此时那人的眼神里有多么的专注。 顾白迟迟没有听到楚泽深的回答,扫了站在电视一旁的人一眼后按下了暂停键。 他以为是游戏声音太大掩盖住了他的声音。 “李叔在厨房热了汤让你喝。” 两人对视了几秒,楚泽深终于动了:“好,知道了。” 顾白见楚泽深进厨房了,按下开始键继续他的游戏。 楚泽深捧着一碗汤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 楚家的沙发如顾白所说,很大,此时的两人隔着半张桌子这么远。 楚泽深并没有打扰顾白就这样默默看着,顾白正在进入闯关的重要阶段,并没有留意旁边还有个人。 过了十几分钟,这条支线终于被顾白走下来,存档后放下手柄伸懒腰伸到一半眼角瞄到原来客厅还有个人。 顾白把双手放了下来,开口:“今天公司很忙?” 楚泽深笑了一下:“和平时一样,不算很忙。” 顾白上辈子就是和楚泽深一样,没有忙不忙一说,只有累和不累。 楚泽深问:“还习惯在这里生活吗?” 这句话问得像一个房东。 顾白点头:“还行,挺舒服的,就是下午的阳光有点大,窗帘有点太遮阳了,一关上乌漆嘛黑的,看电影很有感觉,玩游戏就差一点了。” 顾白也像个房客一样提出这个房子需要改进的地方。 如果像正常的房东与房客,窗帘太遮阳根本不是房东的问题,是房客太挑剔,但放在楚泽深和顾白身上就很正常,因为他们是领了证的租户关系。 “明天我让李叔把窗帘换下来。”楚泽深说。 楚泽深显少在客厅里呆着,基本上就没有动过客厅里窗帘,也不知道它的遮阳程度,在家里他的活动范围是房间和书房。 顾白看了眼符合整一个客厅装修风格的窗帘,说道:“不用全部换下来,你让李叔多加一层稍微透光的窗帘就可以。” 楚泽深依旧是应下。 顾白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水,随后起身:“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楚泽深抬眸看着顾白的背影,回:“晚安。” 顾白没有回头,打了个哈欠说:“晚安。” 顾白上楼了,偌大的客厅只剩下楚泽深还有一只在垫子上睡觉的摩卡。 一个晚上,家里就多了一个人生活的气息。 摆在桌上的游戏手柄,客厅里掉落的几只玩偶,还有呼呼大睡的摩卡。 不多,但让楚家变得有人气。 楚泽深眼眸里闪过一丝笑意,在客厅坐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将手里的碗放到厨房,回到客厅关灯的时候不小心踩到地上的发声玩偶。 哔了一声响彻整个客厅,楚泽深皱了一下眉。 正在酣睡的摩卡听到声音下意识地起身,眼神有点懵对上了楚泽深的眼神,然后它就左右寻找主人的身影。 楚泽深弯腰把玩偶收到一边,刚关上灯就看到摩卡上楼了,他跟在后面。 上楼后楚泽深看到摩卡自觉地走向顾白的房间,来到楚家的第一晚可能想和主人一起睡。 楚泽深刚想走过去敲门就看到摩卡前肢跳了起来,双手熟练地扒拉着门把手,几下后门打开了。 摩卡进门前转头看了身后的楚泽深一眼,似乎在朝他炫技,随后大摇大摆地进门,很礼貌地把门关上。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很明显是惯犯了。 只是最后的那个眼神让楚泽深有些失笑,怎么感觉有点看不起他。 * 楚老已经提前说了周末来楚家,楚泽深让司机去接人,只是楚老要求让亲孙子亲自接他,和顾白吃过早餐后楚泽深离开楚家了。 因为楚家今日有客人来,李叔在忙前忙后。 顾白在这里生活了几天也浅显地摸清楚楚泽深,这个人平日里不喜人多吵杂,楚家别墅只有李叔和一位阿姨在,其他人就只隔壁平层里,家里有客人就出来。 所以顾白第一天到楚家里觉得很有人气是错觉,这偌大的别墅也只有一两个人而已。 顾白吃完早餐带着摩卡到前院里跑了一会儿,摩卡精力旺盛,顾白小喘着气坐在了一旁树阴底下,有一下没有下地扔着飞盘。 飞盘扔出后,摩卡像只箭一样冲了出去。 顾白的眼神看着摩卡走,忽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顾白把手机拿出来,楚泽深来电。 接通后,顾白开口:“怎么了?” 对方的声音有点低沉:“出发前忘了一件事。” 摩卡叼着飞盘过来,顾白接过再次扔了出去:“什么事?” 楚泽深说:“我们不在同一间房间睡觉。” 顾白“啊”了一声:“这有什么问题吗?” 楚泽深继续说:“今天爷爷来,他可能会上楼。” 楚老已经说了这是他们的婚房,很有可能会上楼进房间看他们的房间,如果看到他们分房间睡觉,不必要解释会接踵而来。 平日里除了打扫卫生的阿姨外很少人会上楼,虽然客房有使用痕迹,但因为房间里有宠物用品,阿姨以为这个房间是宠物的备用房间,没有想到已经结婚的两人分房间睡觉。 顾白皱眉思考了一会:“那……我等会把我的衣服放进你的衣柜,在把一些用品放进来。” 楚泽深沉默了下:“好。” 顾白说:“我先去准备了,你开车小心。” 顾白有点急没等楚泽深说话就挂了电话。 回到房间顾白把衣柜里的衣服拿到楚泽深的房间,然后再一件一件地挂上去,又拿了一下生活用品过来,做戏做全套又把摩卡的窝都拖进来了。 其实楚泽深的房间一直都很整洁,桌面上很少有私人用品,如果再放就显得有点刻意了。 顾白把洗漱用品放到主卧的浴室里,两套沐浴露放在一起其实也很刻意,但是如果不放这一看都是楚泽深的东西,很容易被看穿。 顾白想了想,选了一支楚泽深平日里喜欢用的香水喷在自己身上,这样应该可以了。 一切就绪,顾白就下楼等着人来。 没等到楚老倒是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李叔和外面的人说话,声音大得传进了客厅。 “三夫人,今天楚老来家里,楚家暂时不接待其他客人,你和涵小姐宁少爷请回吧。” 楚涵今听完这句话不悦地说道:“什么楚家啊,我们也是楚家人,叔公来了正好,聊一聊为什么要把我爸爸调到分公司,我爸爸的职位是叔公给的,要拿走也应该是叔公亲口说,堂哥一声不吭就调走我爸爸,我们一家人来要个说法也很应该吧。” 李叔还是那句话:“今天楚老来家里是有紧要事,少爷吩咐下来不接待其他人。” 楚宁惟站在门口早就不耐烦了,怎么说他也是楚家的二少爷,什么时候有过被人拒之门外,还是在自个堂哥的家门。 他一把推开了李叔,带着母亲和妹妹大摇大摆地进门:“我哥家就是我家,分什么你我,见外了啊。” 顾白坐在沙发上喝咖啡,见到人进来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楚宁惟率先看到客厅里的顾白,顿时眼前一亮,他男女通吃,是美人他就爱,特别是那种表面带着冷气,撩到手后实则骚到不行,床事浪荡得很。 因为今天要见楚老,顾白特意打扮得稳重一点,一件白色长袖外加一条黑色裤子,刘海撩上去了露出眉眼,整个人看着干净又带着一丝沉稳。 顾白拿起杯子袖子往下滑露出白皙的手腕,骨感分明,手上没有戴任何饰品,倒是适合被人握住在上面留下痕迹。 楚宁惟的纨绔气质一下就起来了,痞里痞气地说:“楚家不接待外人吗,这位又是谁?” 11、第 11 章 李叔闻声连忙进来,生怕打扰到这个家的第二个主人,他对楚宁惟说:“宁少爷你还是请回吧,这就是楚老要见的人,勿要打扰到楚老的兴致了。” 楚宁惟这几天被楚泽深的调遣方案弄得焦头烂额,也没有时间出去玩乐放肆,现如今看到个令他感兴趣的人,怎么可能轻易离开。 楚涵今冷眼看到自家亲哥这个模样就知道是见色起意,哼,男人都是一个模样,楚泽深也是,看似人模人样,冷不伶仃的在家里藏了个人。 “李叔,你忙去吧,我们只是想见堂哥一面,并不会打扰到叔公,而且我们一家人也好久没有聚了,你让人多准备些吧,我们不请自来就在这边吃午饭了。” 李叔两边都不能得罪,虽说楚家本家当家是楚泽深,但楚宁惟和楚涵今两位少爷小姐是楚老亲兄弟那边的旁支,血脉在此,他也不好无人情。 他走到顾白旁边,弯腰低声说:“顾少爷,他们都是少爷的堂弟堂妹,因为公事来家里,如果他们打扰到你的话,我让他们到前院等。” 顾白不怎么在意:“不打扰,外面的太阳挺毒的,不好让他们出去。” 李叔让人去准备茶水,客厅里只剩下两拨人。 楚宁惟大摇大摆地坐在顾白的旁边,而楚涵今带着母亲坐在一边。 二夫人本来就不是爱出头的人,拉了一下自己女儿的手低声说:“既然你堂哥有重要客人,我们改日再来吧,不好打扰到他。” 楚涵今一直不喜欢她母亲这副模样,逆来顺受,好好的楚家二夫人当成这个模样。 “妈,你真的想爸爸调到还没有总部五分之一大的分公司?要是去了可就一年半载都不能回来一次。” 二夫人沉默了,她当然不想,只是现在楚家是楚泽深当家,她这个侄子又是说一不二的人。 她看了一眼顾白犹豫地说:“可是泽深有客人在,我们今天在这里说这件事是不是不太好……” 楚涵今打断了她的话:“你就好好地呆着,这有我和哥呢,你放心,你怎么说也是他的长辈,他会尊敬你的。” 二夫人听到女儿这番话也是安定了下来。 楚宁惟的样貌很有欺骗性,因为受生意场上那些老狐狸的影响,身上带着几分斯文败类笑面虎那范儿。 “你好,我是楚宁惟,楚泽深他弟弟,你是我哥的朋友?我怎么没有见过。” 顾白放下咖啡杯没有理他,楚宁惟锲而不舍地追问:“第一次见面不应该互相报姓名吗,大家交个朋友。” 顾白依旧没有理他,至此至终连眼神都没有给他一个。 楚涵今看着楚宁惟这个热脸贴冷屁股的样子觉得好笑,没忍住笑出了声:“人家不搭理你,你还没有脸的贴上去,你外面那几个还不够你玩是吧。” 楚宁惟在情场什么时候丢过面子,这款冷美人就是如此,只不过就是人前假正经而已。 他看着面前的人的侧脸没忍住坐近了点,淡淡的木质香水飘了过来,又冷又令人着迷,更让人忍不住上前。 “我真的挺想交你这个朋友。” 话音刚落顾白终于看他了,楚宁惟脸上的惊喜还没有完全散开就听到对方说“摩卡。” 楚宁惟不明所以反问:“什么摩卡?” 摩卡本来就在角落里小憩,听到顾白叫它的名字立刻睁开了眼睛不管不顾地跑了过来。 楚宁惟察觉脚边忽然被东西踩了一脚,低头一看发现是一只边牧。 “堂哥家里什么时候养狗了?” 楚涵今对此也很好奇:“他这个人怎么可能会养宠物。” 顾白拍了拍沙发:“上来。” 摩卡听从顾白的命令,咻的一下跳上了沙发,然后在楚宁惟和顾白中间躺了下来。 摩卡的屁股对着楚宁惟,甚至还像个人一样会寻找合适的位置,一直用屁股顶着楚宁惟,让他让开位置。 楚宁惟本身就不喜欢宠物,还被这只狗顶开了位置,心里不忿开口骂道:“谁让你上来的,也不知道脏不脏有没有病。” 顾白听到了这番话轻轻地皱了一下眉,抬手蹭了一下摩卡的脑袋,摩卡看了顾白一眼,随后将脑袋放到顾白的腿上。 “我觉得应该是比某些人干净,摩卡没病,但你……”顾白抬眼扫了一眼楚宁惟,“我就不知道了,谁让你上来的。” 顾白原封不动将话还给了楚宁惟。 楚宁惟瞪着顾白,好一会儿也没说出一句话。 楚涵今看不下去了:“哥,人家是客人,我们和堂哥是自家人,计较这么多干什么,来者是客。” 楚宁惟脱口说了一句话脏话,然后起身坐到了隔壁的沙发上。 顾白耳边总算没有了叽叽喳喳的聒噪,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摩卡的肚子,摩卡舒服得发出咕咕的声音。 楚泽深回来的时候在门外看到车子就知道是谁来了,帮副驾驶的楚老开了门后就脚步匆匆地进门。 身后的楚老看着自家孙子的背影笑了出来:“臭小子,今天我也算是见识到什么叫有了媳妇忘了娘,不,是忘了爷。” 李叔在门口看到楚泽深回来了,连忙迎上去,还没等说话就听到少爷说:“爷爷在后面。” 说完后就进屋了,丝毫不给人说话的机会。 楚涵今看到楚泽深回来连忙站了起来:“堂哥你总算回来了,我们等你了好久。” 楚宁惟吊儿郎当起身喊了楚泽深一句“堂哥。” 两人齐齐等着对方回话,只是对方完全没有搭理他们直冲冲地往沙发上走,随后站在了那个人面前。 顾白抬眸朝楚泽深笑了一下:“你回来了。” 楚泽深无头无尾地问:“没事吧。” 楚涵今听到这句话冷笑:“堂哥你当我们是洪水猛兽吗?我们会吃了这位客人不成。” 顾白叹了一口气:“有事。” 他顿了一下放轻声音说:“吵到摩卡睡觉了。” 楚涵今的冷笑糊在脸上,不伦不类的看着僵硬得很。 这个时候李叔扶着楚老进门二夫人见状尊敬地喊了一声:“叔父。” 楚老宛如看不到客厅里的暗潮涌动,笑呵呵地说:“韵桐怎么有空来了,怎么不见老二。” 二夫人不知作何回答愣了一下,楚涵今见缝插针上前撒娇:“叔公,最近身体好吗,好久没有见你有点想你了,我们坐下说话吧。” 楚老依旧是那副笑呵呵的样子:“好好好,都挺好的,不过就不坐这里了,到前院去吧,别吵着摩卡睡觉。” 这句话一目了然地分清楚谁是客人谁是一家人。 客厅里的气氛比刚刚还要诡异,李叔非常有眼力见地说:“前院已经都安排好了,二夫人,宁少爷涵小姐我带你们去吧。” 李叔将三人带走后,楚老看向沙发处一站一坐的两人。 顾白起身朝楚老说:“爷爷。” 楚老现场听到这句爷爷比电话里头听到不知开心多少倍,眼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说到底叫爷爷和叫叔公的情分还是不一样的。 “小白你先在这里等一下啊,一会儿我们爷孙再慢慢聊。” 他一转头变了个脸看着楚泽深,板着脸说:“臭小子,你给我过来,今天好好的一家人见面让你搞砸了。” 楚泽深看了顾白一眼后才走向楚老:“他们是为了二叔调职公告来的,我在公司已经见过他们了。” 楚老不悦道:“公事就在公司解决,到家里来像什么话。” 楚家两爷孙离开了客厅,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又变成刚开始的一人一狗。 顾白起身拿着咖啡杯到厨房给自己续了一杯摩卡。 他本想着一边喝咖啡一边等,没想到一杯咖啡还没有喝完前院的事就解决了。 顾白捧着咖啡杯走到前院的时候刚好碰到三人离开,这三人看向他的眼神和一开始完全不一样,刚开始带着不屑,现在带着一丝探究还有不可置信。 顾白身为这个房子的第二主人,非常有待客之道朝他们微笑道:“慢走不送,有空常来。” 肉眼可见正在行走的三人的脚步顿了顿,随之而来的是加快了脚步离开楚家。 前院摆着一张圆桌,旁边放着遮阳的伞,圆桌笼罩在阴影下,一旁的厨师正在烤肉制作菜品,传来阵阵的肉香味。 楚老见到顾白走来,开口对亲孙子说:“你坐一边去,不想看到你。” 楚泽深起身站在一旁。 楚老朝顾白招手:“小白你坐在爷爷身边。” 顾白看了楚泽深一眼坐了下来。 楚老对管家说:“老李,将右边的椅子撤掉。” 李叔撤掉了多余了三张椅子,只剩下顾白旁边的椅子。 楚泽深坐到了顾白旁边的位置。 楚老不动声色地看了坐在一起的两个人,心里的小九九全表现出来了。 接着楚老问了几个日常的问题,住不住得惯,有什么缺的尽管添,有什么不满意的尽管改,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你就是这个家的主人。 顾白对这些问题都一一回答,每一个都是标准答案,引得楚老频频满意地点头。 楚老闻到一阵熟悉的香水味,刚刚在车上还顺口提了一句话让楚泽深别用这么冷淡的香水,显得有点不近人情。 因为和顾白坐在一起,楚老能闻到出顾白身上的香水味和自家孙子用的一模一样。 “你们两个用的同一款香水?” 楚泽深一直在默默地听着两人的谈话,帮着两人倒茶,忽然听到爷爷的这句话后手顿了下,转头看向顾白。 他一开始闻到顾白身上的香水还不怎么在意,因为离得近,以为是自己身上的味道,他早上的时候喷的已经到了后调的阶段,只是现在的味道更多是前调。 顾白对偷用楚泽深的香水表现得很坦荡:“我很喜欢他这款香水,所以就忍不住用了。” 楚老眼神里透着笑:“哈哈哈,挺好的,喜欢就用,都是领证的人分什么你我,一起生活就是你用我的,我用你的,这样才有生活的情趣。” 顾白也跟着笑了,看来是开门红,第一场戏他演得非常成功。 楚老见自家孙子像个木头一样不说话,忍不住开口说:“你听到没有,小白喜欢你的香水。” 楚泽深低笑:“听到了,他喜欢什么我都会给他买。” 13、第 13 章 最近谢闻听到了一个可笑得不行的谣言,也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传出来的,成为了他一整天的笑点。 圈内出了名铁树不开花的楚家少爷楚泽深结婚了,这不是很可笑吗? 结婚这两个字和楚泽深有关联吗?答案是完全没有,这人就注孤生,楚泽深登榜首富的可能都比结婚的可能大。 谢闻带着这个谣言去面见他们的好友聚会,一和陆盛凡见面就神秘兮兮地拉着他说话。 “阿盛,我今天听到了件非常有意思的事,你听到后肯定会笑死。” 陆盛凡看了周边两眼也低声和谢闻说:“刚想和你说我今天也听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谢闻摇头:“不,你先听我说,我这件事比较重要。” 陆盛凡有点严肃:“我这件事更重要。” 谢闻主动退了一步:“我数一二三大家一起说。” 陆盛凡应下。 “一,二……” 还没数第三,两人一同长大的默契让他们不约而同地提前开口。 “阿泽结婚了。” 谢闻听到陆盛凡和他说的是同一件事,皱眉:“你也听说了?你说这件事是不是假得离谱,竟然也传到我们两个人的耳里,阿泽结没结婚难道我们两个不知道吗?” 陆盛凡也觉得离谱,他们三个人也算是这个圈子里真正意义上的朋友,朋友结婚他们哪有不知道的理由。 “你是从哪里听说的。” 谢闻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还不是林家那小少爷那里,昨天刚和他玩了一转高尔夫,今天一大早就跟我打听了这个消息。” 陆盛凡拿下谢闻手上的酒杯,呵斥:“不是说了让你离林渡远一点吗?” 谢闻有些心虚瞟了一眼陆盛凡:“可是他包了一个高尔夫场让我过去玩,我就去玩一下而已,晚饭都没跟他吃我就回家了。” 陆盛凡用力地将酒杯放到桌上,谢闻脸皮厚地坐过去:“我和林家少爷那都是小事,现在最重要的是为什么都在传阿泽结婚了。” 陆盛凡挣脱了谢闻放在他手臂上的手:“下午我和谭总谈合同的时候他聊起这件事,我给忽悠过去了。” “林家,谭家,林渡和谭昭两个人都是和楚宁惟那边的人,搞了这么久是他们楚家自己传出来的?”谢闻哼笑,“这位楚二少最近是不是又皮痒了,竟然敢传自己堂哥的感情谣言。” 陆盛凡沉思片刻说道:“好像也不是没有依据。” 谢闻觉得好笑:“哪有什么依据,我们三个人基本上都在一起,他哪有时间去结婚啊。” 陆盛凡说:“周末我们约他出来,他说没空。” 谢闻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就两天时间,他从哪里找个人结婚啊,跳过谈恋爱直接上床也要有人能够接近他才能够吧,身边没人他和空气……反正我觉得不可能。” 两个人说了这么久也不抵主角亲自来说真相,只是这个主角今天好像迟到了。 谢闻没忍住给楚泽深发了条微信,几秒后对方回了一句话,谢闻的脸一下子就变得丰富多彩。 陆盛凡问:“阿泽回什么了?” 谢闻清了一下嗓子,一脸郑重地宣读:“我带个人。” 说完后,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从对方眼里读出了铁树可能真的开花了。 今天是摩卡外出洗澡日,顾白因为游戏忘了提前预约,下午记起来的时候已经快四点了,不急不忙地给宠物店打了个电话,对方说五点期间有空。 顾白给摩卡戴好牵引绳准备外出时楚泽深刚好下楼。 两人一问一答后顾白就坐上了楚泽深的车去宠物店。 摩卡不是第一次坐楚泽深的车,熟练地坐上后排,随即把头放在前排,好奇地盯着前面看。 顾白在导航上输入宠物店的地址:“到了之后你把我们放下就行。” 楚泽深系上安全带:“时间还有很多,不急。” 顾白看楚泽深这个装扮应该是要外出的,摩卡洗澡怎么也要一个小时,更别说加上来回的时间,楚泽深没有义务接送他们。 因为时间有点晚,宠物店附近的车位已经停满了。 车子停在门店前,顾白带着摩卡下车朝车内说:“没有地方停车,你先去忙吧,等会我打车回家就行。” 顾白关上车门,楚泽深的车离开了门店。 摩卡已经来这家宠物店好几次,对店员很熟悉,被店员牵着进了洗澡间。 这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顾白都是在隔壁咖啡店点一杯咖啡,然后回到宠物店逗猫逗狗。 今天的打算亦是如此。 顾白走到门口准备推开门的时候宠物店的门被推开了,刚刚驾车离开的楚泽深走了进来。 顾白疑惑地问:“你怎么回来了?” 楚泽深说:“刚刚找地方停车。” 顾白无奈地笑道:“真的有这么不放心我们两个吗?” 楚泽深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看了一眼里面问:“摩卡进去洗澡了?” “刚进去,估计还要等一会儿,前面还有宠物。”顾白顿了下问,“要不要喝咖啡,我请客。” 最后顾白点了两杯咖啡带着楚泽深在宠物店逗猫逗狗一个小时。 洗完澡的摩卡毛发锃亮,身上的毛很柔顺,让人忍不住撸一撸。 顾白牵过摩卡问楚泽深:“送我们回家会耽误你的时间吧。” 楚泽深垂眸看着他,语气里带着商量:“晚上你要和我一起去见朋友吗?” 顾白看了眼时间,也该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他去倒是无所谓,但他还有摩卡。 “你那地方能带宠物进去吗?” 楚泽深说:“他们订了包厢。” 顾白应下:“摩卡也到了吃饭时间,我给它买个罐头,在宠物店吃完再过去可以吗?” 楚泽深“嗯”了一声。 因为今天摩卡洗澡很乖,吃完正餐顾白还给它买了冻干牛排当做零食。 上车后,顾白说:“我打个电话给家里说我们不回去吃饭。” 接电话的是李叔,对方听到说他们不回来吃饭笑呵呵地说:“知道了顾少爷,晚上你和少爷约会愉快。” 顾白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随便应了一嘴挂掉了电话。 他以为这个插曲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楚泽深问李叔说了什么。 顾白尴尬地看向窗外:“他说知道了。” 后座的摩卡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忽然兴奋起来,用爪子扒拉着顾白。 车厢内那么一点尴尬被摩卡给挥去了。 “嗯,不是回家的路,我们去玩。” 摩卡听到顾白这么一说就更加兴奋了,下午在家睡了一觉,现在正是精力充沛的时候。 吃饭的地方是吃私房菜,地址装隐秘,装修很有情调,这是顾白上辈子最喜欢去的地方。 应酬去的是酒楼,而这些地方就应该和朋友一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楚泽深提前打了招呼,店员看到他牵着狗来并没有说什么,甚至还很贴心地问需不需要特别的餐食。 这种有钱人来的地方格调一般都很高,应该也是见过很多人带着宠物来吃,特地准备了宠物的食物。 顾白说:“一瓶宠物奶吧。” 店员应下,带着两人进包厢。 包厢门打开,谢闻和陆盛凡整齐划一地转头看向门口。 两人看到楚泽深牵着一只狗进来。 谢闻立即松了一口气:“阿泽,你吓我一跳,说清楚好不好,带只狗就带只狗嘛,说什么带个人。” 话音刚落,他就看到楚泽深身后忽然走出来一个人,谢闻的那一口气重新又提着回来了。 楚泽深带着一人一狗进来,门关上后他弯腰解开了摩卡的牵引绳。 陆盛凡相对于谢闻就淡定许多了,朝顾白点头:“你好,陆盛凡。” 顾白礼貌道:“你好,顾白。” 谢闻也跟着自我介绍:“谢闻。” 摩卡是个人来疯特质的小狗,一点也不怕生人,熟悉完这个包厢后又开始闻谢闻和陆盛凡两个人。 谢闻实在对楚泽深带过来的这个人好奇得不得了,忍不住问:“阿泽,你不介绍一下吗?” 楚泽深把菜单递到顾白面前,一脸平静地说:“边境牧羊犬,摩卡。” 谢闻干笑了一声:“我是瞎了看不出它是边牧。” 楚泽深继续说:“我的爱人,顾白。” 顾白听到楚泽深一本正经地介绍他,爱人这两个字是不是郑重了些,应该是出于对他这个联姻对象的尊重。 很正常介绍爱人的方式,但谢闻听到这话是当头一棒,他的这口气是出不来了。 谢闻低声说了一句“我艹”,所有的震惊都包含在此。 陆盛凡说:“阿泽,这有点突然了,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楚泽深说:“上个星期才领的证,除了家人我是第一个告诉你们。” 谢闻有些不满地说:“什么叫第一个告诉我们,我今天一早就从别人那里听到你结婚了这个传闻,你可足足迟了半天才和我们说。” 陆盛凡看了一眼正在看菜单顾白,对楚泽深说:“应该是从楚宁惟那里传出来,他怎么知道的。” 楚泽深不在意道:“周末的时候爷爷来家里吃饭,他们一家人不请自来,因为冒犯到我的爱人,我和爷爷警告了他们。” 一口一个爱人,听得谢闻鸡皮疙瘩都起来,原来楚泽深结婚后的样子是这样的,甚至他还听出了炫耀的成分。 谢闻接着点菜的名义接近顾白:“他们家的招牌很不错,你喜欢吃什么口味?” 顾白对吃很讲究,不喜欢吃油腻,也有固定不喜欢吃的食材。 “比较喜欢吃酸甜口。” 谢闻总算找回来自己的局:“这个的蜜汁排骨很不错,还有这个甜醋鱼,哎,对了,你姓顾,是顾家那边的人?” 顾家那边谢闻总共就认识两个人,顾家当家谢海生,顾家二少顾睿林,剩下的大小姐听过名字,但不记得,其他的就没有听说过,因为根本就没有出来亮过面。 顾白记下了谢闻说的两个菜,然后回答对方的问题:“我是顾家排行第三的顾白。” 谢闻顿时一惊,没控制音量大声道:“啊,你就是顾家那个没抢到家产的顾家三少?” 14、第 14 章 楚泽深和陆盛凡转头看向大惊小怪的谢闻,而对方似乎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正想着找补,这话多少显得不给楚泽深面子了。 谁知顾白根本就没当回事,甚至还和谢闻聊起来。 “我是顾家的人,于情于理也是有家产。”顾白顿了下,“不过就不能和你们相提并论,毕竟我不是家里的独子。” 楚家,谢家,陆家只有一个独子,并没有其他的兄弟姐妹,所以根本就不可能发生分家产的戏码。 谢闻尴尬地一笑:“独不独子已经不重要了,你不是还有楚家嘛,我们阿泽的家产一个顶俩。” 这个时候讨论谁的家产庞大多少带着点不孝,家里的长辈还没有仙去,他们一帮少爷就在这里炫耀家产。 陆盛凡开口阻止了谢闻再次谈论这个问题:“你点了什么菜?” 谢闻有台阶就下:“你们平时喜欢吃什么我知道,阿泽带来的人他自己解决。” 顾白说:“我就加了三个菜。” 谢闻侧头看了眼:“你不就圈了两个菜吗,第三个在哪里?” 摩卡一直在顾白的脚边,顾白笑了下:“刚刚在外面给摩卡点了一瓶奶。” 谢闻怎么觉得他们阿泽还没有一只狗重要呢,吃饭都惦记着自己的狗,让他们阿泽自己吃自己的。 服务员进来下单的时候带着一瓶宠物牛奶和宠物餐具。 顾白将牛奶倒进碗里,而摩卡则是乖乖地坐在一旁听从指令。 谢闻看到这一幕喜闻乐见:“你家的狗怎么这么听你的话?” 顾白迟迟不下命令,摩卡盯着那一碗牛奶望眼欲穿,几秒后找了另一个人攻略。 摩卡转头用水汪汪的眼神看着楚泽深,时而歪头做些可爱的动作,一旁的谢闻和陆盛凡被它给逗笑了。 楚泽沈看了一眼顾白,随后给摩卡下指令:“一,二……三,喝吧。” 摩卡听到指令迫不及待地冲到碗前大口地喝起来。 四人看着摩卡喝奶。 谢闻笑着说:“阿泽你之前不是说想养一只狗吗?” 顾白从意犹未尽的摩卡身上移开了眼神,看着楚泽深问:“你想养狗?” 在场的谢闻和陆盛凡都为楚泽深提了一口气,听这话怎么有种温柔杀的感觉,一家只能有一只狗。 楚泽深异常的平静:“之前我问过你是不是在本家的酒店住过,当时我因为公事也入住了酒店,在酒店大堂偶然遇到摩卡,所以就产生了养宠物的念头。” 陆盛凡听到酒店这两字就想起来当时在海上看到的那只边牧,所以他问楚泽深:“所以当时我们在游艇上看到穿着救生衣的狗就是你家爱人的狗?” 也不知道是哪里戳中了楚泽深的笑点,只见他嘴角上扬:“是他。” 谢闻听完后也不得不说一句真有这么巧的事吗?看着像安排好的。 顾白那几天住酒店并没有对楚泽深有印象,随口问了一句:“你当时住哪一层?” 楚泽深说:“顶层的套房。” 顾白笑道:“我入住的那天经理跟说我常住的套房已经有人入住了,原来是你,我只能住到下一层的套房里。” 谢闻看热闹不嫌事大,起哄:“顶层是阿泽包的,我只是他顺带的一个,你们自己的家事自己回家算账,我们现在可是饭局,不兴解决家务事。” 刚刚点的菜陆陆续续地上来了,他们边吃边聊起来。 顾白和其他两人是第一次见面,中间除了楚泽深一个关联就没有其他,饭桌上都是好友三人聊得多,顾白在默默地吃饭,他有自知之明自己就是来蹭饭的。 “你和谭氏的进度怎么样?”楚泽深抬手转了一下转盘。 陆盛凡看了一眼顾白,随后开始说起了公事。 顾白刚想转转盘发现转盘停了下来,蜜汁排骨就在他的面前。 顾白夹了一块蜜汁排骨,他是真的喜欢吃酸甜口的东西,令人胃口大开,饭都可以多吃几口。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摩卡一直在蹭着顾白的腿,顾白一看它这模样就知道他想干嘛。 顾白牵着摩卡起身:“我带摩卡出去溜一下,它可能是想去方便。” 楚泽深刚想起身就被顾白制止了:“我就在门外的草地,不走远。” 直到顾白带着狗离开包厢,楚泽深的眼神一直都在人家身上。 谢闻好笑地看着好友这幅不值钱的脸面:“大哥,人家只是出去一下,用不着这么不放心吧。” 楚泽深说:“他是第一次来这里。” “人家好歹也是顾家三少爷,去的地方不比我们少,你也不必当他是个涉世未深的人。”现在只剩下他们三个人,谢闻也不装了,“你们两个是联姻的吧。” 楚泽深没说话,算是默认了,但隔了几秒后还是说:“娃娃亲。” 这下谢闻是彻底忍不住了,哈哈大笑了起来:“这是什么年代了,还娃娃亲呢,我怎么不见你们在娃娃时代有交集,都快三十的人现在才来说娃娃亲。” 他们三个人其实才是真正从娃娃时代走过来的人,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都是同一间学校,一直到大学才分开了,特别是楚泽深出国留学的那两年,基本上就是一年见一次。 楚家这个背景实力不至于用联姻来巩固,相对于楚家,顾家就鱼龙混杂了,拿出顾家最不受宠的顾白来当做筹码,想要借助楚家的势力来巩固。 说到底也要楚泽深开口答应,才让顾家有机可乘。 陆盛凡问:“调查清楚他的背景了吗?顾海生第二任主母所生,外家和他有没有关联。” 楚泽深说:“他的母亲是一位画家,现定居在澳大利亚,母家那边也都是书香世家和商场并没有联系。” 陆盛凡:“那他呢?” “毕业于b大文学系,对金融管理一窍不通。” 谢闻听着顾白的简历似真似假地问:“身为顾家人对金融管理一窍不通?这个说出来谁信啊。” “顾白上头有顾嘉孜,顾睿林,下面有顾依这个四小姐,前头两个互相抱团一同长大,小的那个有母亲在身边,他处在中间,孤苦伶仃无人依靠,也是最好拿捏的一个。”陆盛凡说,“如果有人使一些小手段让他从小对金融缺失兴趣,那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谢闻沉思片刻:“顾家是经商世家,从小到大在顾家生活耳濡目染,一窍不通我是不信,不过他都已经选择了文学专业,说到底顾家的产业顾海生至此至终都没有考虑过放在他手里。” 谢闻顿了下转头看向楚泽深:“所以你是为了什么才去和他联姻的?” 顾白和楚泽深两人也算是门当户对,但也仅限于此,楚泽深不管是背景还是实力都远高于顾白,身上没有必要带着联姻的枷锁。 他们这些人最看中的就是自由,无论是落入花丛游玩,都是玩玩而已,出来后不也是清清白白的一个人。 楚泽深脸上未显露出任何情绪:“哪有这么多的理由。” 谢闻抓心挠肺,不问出些东西不死心:“你楚泽深做事总归要有一个理由吧。” 过了好一会儿,楚泽深终于找到了一个理由:“你权当我想养宠物吧。” 谢闻:…… 陆盛凡失笑:“宠物是带单人旁的他还是不带的它。” 楚泽深又再次沉默了。 谢闻受不了了:“你们能不能不要打哑谜,不知道我文字题是最弱的吗?” 陆盛凡说:“阿泽说这个过段时间出游,他出钱,你看看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这一次谢闻终于听懂了,挑眉道:“吃喝玩乐就交给我,今晚还有时间,这附近有个开放式喝酒的地方,要不要去喝一杯。” 陆盛凡:“我都可以。” 楚泽深没有说话,谢闻了然:“我知道了。” 顾白溜完摩卡回来,一进门谢闻走到他身边问:“等会要不要去喝一杯,户外的,摩卡可以跑一跑。” 顾白点头:“可以啊。” 谢闻想用宠物这一招说服顾白,带着人喝酒好套出些话,只是顾白是个酒鬼,喝一杯这三个字足以诱惑到他。 谢闻这个容易算盘一开始是打得挺好的,但是谁能告诉他这位看着文文弱弱的顾家三少这么能喝。 能得到谢少青睐的地方肯定是个好地方,在半户外的酒吧里,楚泽深负责在外面的草地里和摩卡玩飞盘,顾白负责喝酒。 几杯不同类型的酒下肚,谢闻脸上都带着酒气,而顾白脸不红心不跳地看着远处的楚泽深。 楚泽深是个尽责的主人,不知道累和摩卡扔着飞盘玩,小跑跳跃兴奋,有点打破楚泽深在他心里的刻板形象。 谢闻凑上前说:“顾少爷,千杯不醉啊,佩服。” 顾白没有试过千杯,前世的时候他没有别的喜好就是喜欢品酒。 “过奖。”他拿起酒杯和谢闻碰杯,“感谢谢少请客,破费了。” 他喝的这几杯酒怎么说也要五位数以上。 谢闻觉得楚泽深这位爱人挺磊落洒脱的,没有弯弯道道,不像一些借着联姻登上枝头的人一样嚣张拨扈,他就是看不起这些人。 现场灯光昏暗,稀稀落落的碎灯打下来,映照在顾白优越的侧脸上,是上帝创造的意见无瑕疵的作品。 别的不说,顾白长得还挺好看,楚泽深是捡到宝了。 陆盛凡离坐去了洗手间,桌上只剩下谢闻和顾白。 远处走来一个人,瞧见谢闻便上前打招呼:“谢少,好久不见。” 谢闻抬眸看了他一眼你,不太得这人是谁,但还是回:“好久不见。” 这人走近看到旁边顾白的模样不免惊艳一番,常和谢闻玩的人都知道,谢少身边不缺人,今天这位算得上是精品。 “谢少,这位是?”这人的目光已经黏在了顾白身上,不动声色地贴近了点。 谢闻没说别的话暴露顾白的身份:“朋友。” 谢少对外称自己的身边的人都是朋友,那人就更加肯定顾白就是出来陪玩的人。 “谢少喝多了吗?本想着过来让你赏脸来我们喝一杯。”那人开始对顾白动手动脚,“那不如让你的朋友过来玩一下吧。” 代替顾白回答的是一声狗吠。 摩卡恶狠狠地看着站在桌边的人,嘴上发出低沉的警告声。 那人被吓了一跳连忙缩回了放在顾白肩膀上的手,抬脚就往摩卡身体上踹。 顾白垂着眸抬脚截胡,给了那人一脚。 那人本身一只脚就站不稳,被顾白这么一踹没稳住身体直接往一旁的椅子上倒,连带椅子一起倒地。 楚泽深沉着脸,走上前给倒地的那人一张名片:“医药费我出。” 那人也是圈子里的边缘人物,哪会不认识楚泽深,忍着痛连忙起身接过名片:“楚少你好,我是陈家……” 顾白没了兴致,从楚泽深手里牵过摩卡的牵引绳:“我想回家了。” 楚泽深没看那人一眼,和刚从洗手间的陆盛凡说:“我们先回去,桌上的那个醉鬼你负责。” 陆盛凡虽然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但看到现场的混乱也猜想得差不多。 “行,你们先走,这里我们解决。” 15、第 15 章 楚泽深没有碰酒,充当了一日司机接送顾白和摩卡回家。 顾白则没有坐上副驾驶,而是和摩卡一样坐在后排。 刚刚现场昏暗,顾白有点晃眼没有看清那人有没有真的碰到摩卡。 摩卡察觉到主人情绪不高,安安静静地趴在他的大腿上接受检查。 顾白揉着摩卡的腹部和脑袋,动物一般疼都会不乐意让人摸,顾白把摩卡全身都揉了一遍,心里的担心被摩卡的呼噜声给打消了。 顾白哭笑不得推了一把那只没心没肺的狗,叹了一口气靠在了车座上。 楚泽深从后视镜看到顾白一脸倦意,开口:“还好吗?” 顾白听闻闭着眼睛笑了下:“这个逆子好得很,正在打呼呢。” 前面是红灯,楚泽深停了下来:“你呢?” 顾白抿了下嘴:“我也好得很,除了有点困之外,想回去睡觉了。” 期间顾白一直都没有睁开眼睛,楚泽深再也没有频繁地去看后视镜,回家的一路上很安静。 回到家后,顾白在玄关处给摩卡擦脚和身体就松开了它。 顾白打了个哈欠转头和楚泽深说:“晚安,早点睡。” 说完后他走上了二楼。 客厅再次只剩下一人一狗。 摩卡喝完水抬头发现主人不见了,看了楚泽深一眼,似乎在说跟着我上来。 楚泽深关上客厅的灯跟着摩卡上楼。 摩卡依旧是那副熟练的模样,走到顾白房间门前往前跳扒拉把手,只是这一次和前几次都不一样,门把手并没有往下滑。 很显然是顾白锁门了,但摩卡并不知道,还在坚持不懈地重复这个动作,开锁声在安静的二楼显得格外地大声。 房间里的顾白并没有开门的意思。 楚泽深打开了自己的房门,和摩卡说:“你要进来吗?” 摩卡没有开到主人的房门尾巴都不摇了,委屈巴巴地小跑进楚泽深的房间,勉强和这个孤家寡人挤一屋。 顾白好久都没有喝这么尽兴,住进楚家这些日子顾白还没有将租房里的酒带来,本以为楚家怎么说也有酒,谁曾知道这么大个楚家连酒瓶子都没见着。 他也不好麻烦李叔去给他跑腿,只好忍着这口。 今晚他是喝累了,关门的时候不小心按下了反锁,拖着疲倦的身体去洗澡。 洗完澡以一身轻松,困意直愣愣地上来,顾白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一夜无梦。 顾白难得睡到自然醒,这些天都是摩卡来闹醒他,今天出奇地老实。 作为养狗人的直觉,顾白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不对劲,毛孩子静悄悄肯定在作妖。 顾白连忙起床寻找摩卡的身影,摩卡不在房间里,他又打算开门出去找,打开房间门的时候才发觉昨晚他好像锁门了。 摩卡一整晚都在外面。 顾白也不急了,进浴室洗漱完毕才下楼。 楼下也是一片安静祥和,李叔一看到顾白就笑呵呵:“早上好,顾少爷。” 顾白打招呼:“早上好,李叔。” 顾白看到摩卡正躺在小床上打呼,以往他一下楼摩卡就会跑回过来缠着他出去,今天果然是反常。 顾白心想着是不是昨晚那人是真的踢到摩卡了,刚想蹲下来再次检查一番。 李叔拿着早餐出来见状连忙说:“顾少爷,一早上少爷带着摩卡到草地里跑了好几圈,看样子应该是累了,你就让它休息一下吧。” 原来是一大早被人带出拉练才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顾白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摩卡的头,总算有人治得了你了。 顾白回到饭厅坐下来,问李叔:“摩卡是自己下来的吗?” 李叔回想了一下:“不是,摩卡是和少爷一起下来的,跑了好几圈,少爷给摩卡喂了早饭就上班去了。” 现在时间是九点半,楚泽深的上班时间大概是八点半,摩卡已经睡了一个小时,看来精力是释放完了。 初到楚家,顾白害怕摩卡到了新环境不适应,每天晚上都会给他留门,让他晚上可以进来。 现在顾白尝到了睡到自然醒的甜头,连续好几天顾白晚上回房间都会锁门,摩卡一开始还会不老实去弄门,但几次后,摩卡扒拉了一次门后就消停了。 早上顾白可以让摩卡自由进出房间,但是晚上宠物和主人还是要独立的空间比较好,互不打扰。 只是没过几天顾白就发现不对了,二楼放摩卡小窝的地方少了好几个玩具。 期初他以为是摩卡把玩偶咬坏了偷偷藏到其他地方,但是过了第二天玩具又原封不动地回到小窝,他之前没发现摩卡还有这个行为。 白天顾白全天都在,摩卡没有作案的时间,唯一的时间就是他晚上回到房间,摩卡悄悄作案。 晚上,顾白和往常一样关上了房门,听到摩卡扒拉门把手,这一次似乎是有点敷衍,因为这一次顾白根本就没有锁门,如果摩卡和之前一样弄门把手,门会打开。 顾白更加笃定摩卡顶风作案了。 隔了一会儿,顾白打开了房门,走廊里一片寂静,摩卡不见踪影,但小窝里的玩具还在。 直到楚泽深的房间门开了,摩卡大摇大摆地从里面走出来。 不进他房间睡觉原来是背着他找了新主人。 摩卡看到顾白后就立刻飞机耳,似乎也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 一人一狗在走廊上僵持了好一会儿,楚泽深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 “还没有拿到你那玩具吗?” 没有得到回应,楚泽深走出来查看情况,一出来就收到来自原主人炽热的目光。 晚上十一点,一人一狗站在二楼的客厅里等待接受审问。 顾白看了一眼紧紧贴在楚泽深脚边的摩卡:“睡了几晚感情变深了。” 摩卡心虚抬头一脸讨好地看着顾白。 这狗不会说话,顾白只能找个会说话的。 “摩卡没有打扰到你吧。”顾白问。 楚泽深说:“没有,它很老实。” 顾白叹了一口气:“它其实可以自己一个人睡外面,别太惯着它。” 楚泽深低头看着因为立定的指令一直不能上前抱主人大腿的摩卡:“没惯着它,不准它上床,在房间里睡的是地板。” 顾白失笑,无力地说:“有床你不睡偏要去人家房间睡地板是吧。” 摩卡的尾巴摇得更欢了,更心虚了。 看到摩卡这贱兮兮的模样,顾白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哭笑不得。 “时间不早了,摩卡留下来,不打扰你睡觉的时间。” 楚泽深弯腰和摩卡说了一句话:“把床头柜上的袋子拿过来,就是你前几天把椅子脚当磨牙棒的柜子。” 顾白:…… 他好像也没这个资格去说人家。 摩卡听到有人给它布置任务,立刻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屁颠屁颠地跑进房间。 “抱歉,我以后会管好摩卡,不会让它随便进你的房间。”顾白带着真诚的歉意,是他没管好自己的宠物让它随便进别人的房间。 楚泽深面不改色地说:“没关系,住在一起难免会这样,摩卡并没有给我造成困扰。” 顾白问:“它咬坏了你的床头柜?” 楚泽深斟酌着如何说,在顾白看来是在如何把摩卡闯祸的严重性降低。 “床头柜我会照原价赔给你。” 楚泽深说:“私人订制我不清楚原价是多少钱。” 顾白第一次产生想罚这个逆子的想法。 摩卡叼着一个袋子过来,楚泽深接过脑子揉了一下摩卡的脑袋:“真棒。” 摩卡被夸奖后又开始飘了,全然忘记了刚刚认错的心虚。 楚泽深将袋子递给顾白,顾白一脸疑惑地接过:“这是?” “前几天你说喜欢我的香水,因为我的调香师这段时间去了国外,所以来回花费了一点时间。” 顾白知道楚泽深的香水是私人定制,很高的品质,没想到随口一句话就被别人放在心上。 他手里拿着礼物有点难以收下,毕竟摩卡还咬坏了楚泽深的床头柜。 “谢谢,我很喜欢。”顾白算得很清楚不能白收别人的东西,“费用是多少,我和床头柜的钱一起给你吧。” 楚泽深倒没有很在意:“不多,一顿饭的钱而已。” 既然都开到口了,顾白没有理由不找阶梯下:“好,这顿饭我记着了,过几天……” 他一顿,想到过几天顾楚两家要一起吃个饭。 楚泽深说:“不急,等到两家吃完饭再说。” 顾白点了点头:“好。” 这件事算是解决了,现在的问题是摩卡今晚怎么办。 两人一同走进各自房间的时候摩卡这个逆子竟然跟在了楚泽深身后,一人一狗这几晚建立了很深厚的情谊。 顾白沉声命令:“进来。” 摩卡看了楚泽深一眼,似乎在说兄弟记得给我留门。 楚泽深含笑看着它。 顾白没看到这一幕,带着摩卡进了房间训话。 摩卡这一晚最终还是没有回到楚泽深的房间,因为顾白锁门了,让摩卡面壁思过好好反省。 只是一大早顾白被摩卡给吵醒了,无可奈何顾白打开了房门让它出去。 这一出去就遇到了楚泽深出门准备晨跑,摩卡这几天习惯了楚泽深作息,这个时间起床出门运动。 摩卡跟在楚泽深身后疯狂地摇着尾巴,一个眼神都没有给顾白。 所以整个楚家只有他一个懂得赖床的快乐,顾白看着一人一狗下楼梯轻笑了一声,随后又回房间补觉。 16、第 16 章 楚顾两家吃饭的日子定在了周五晚上,楚泽深在楚氏旗下的星级酒店订了一个豪华包间。 傍晚,顾白在家等楚泽深下班回来,昨晚他说可以一个人出发,但楚泽深告诉他爷爷希望他们两个同行。 顾白是第一次结婚,也是第一次经历两家人同席,既然是长辈发声,那他遵从指令就是。 门外响起停车的声音,顾白起身走了出去,摩卡一直是只小跟屁虫,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 楚泽深开门下车,摩卡见缝插针一溜烟地跳上了车。 顾白看到下车的楚泽深一时间忘了制止摩卡,他知道楚泽深长得非常帅,从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觉得,不然顾白也不会答应联姻。 既然逃脱不掉联姻,不如选个好看的,以后相处久了也不会相看两相厌。 楚泽深今天应该是特意打扮过,一身贴合的黑色西装,用发胶做好的造型,露出凌冽的双眸,领带上还夹着个精致的领带夹,显得人冷峻又贵气。 顾白不免眼前一亮,果然帅哥就是要打扮造福人类。 相对于楚泽深的精心打扮,顾白身上的一身就简单很多了,初秋秋高气爽,一件卫衣加上一条黑色的休闲裤,他在家里懒散够了,穿着怎么舒服怎么来。 顾白走到后排,对着已经乖乖坐下的摩卡说:“下来,今天外出不能带你。” 摩卡委屈地看着楚泽深,今天不是单纯地外出,所以楚泽深也不能做主。 “回来给你带吃的。” 顾白不赞成地看着楚泽深,眼神宛如看一个溺爱孩子的家长。 最后摩卡被李叔牵下车,站在门口看着两位主人上车离开家。 司机在前面开车,顾白和楚泽深坐在后排。 “等会可能会不止我们顾楚两家人。”楚泽深说。 顾白了然:“不请自来?” 楚泽深当然知道顾白说的是什么,不请自来除了楚三夫人一家人还有谁。 他们也不知道从哪里听回来楚顾两家要吃饭,今天一大早就去了老宅,和老爷子说着姓楚就是一家人,身上留着楚家血,家里人结婚怎么可以不请自家人,老爷子耐着心答应了他们晚上出席。 楚泽深点头:“是他们。” 顾白感同身受:“谁家里没有糟心的兄弟姐妹,只要他们不来招惹,管不了他们就随他们去。” 自从他住进楚家后,顾家人就在也没有招惹过他,之前有过两次来探望,都被顾白以身体的原因谢绝了,他们到了门口又回去,吃了闭门羹就再也不愿意来。 不过楚家不用根据他这边的情况去应对,楚泽深是当家人比他有实力多了。 顾白补充:“这只是我的小小建议。” 楚泽深似乎是认真地想过:“他们一家人一起来有点难以招架,在公司以外的地方我能避则避。” 顾白不解地说:“他们是一家人,你也有家人,我们可是在同一个户口本上的人,应对他们也是在合约……我应该做的事。” 他们两人是合作关系,除去利益相关,互相互助是应该的。 其实在这一次家宴上,顾白最关心的是菜品问题,其他对于他来说都是浮云,耽误什么都不能耽误吃的。 之前楚泽深就询问过他的意见,他就不客气选了他喜欢吃的几样,他口味叼得很,菜名好听又能拿得上桌。 对于不请自来的人他根本就没把他们放在心上。 到达酒店门口,门童上前开了门,门口站了好几个酒店高层,他们今天就知道楚总会来酒店,生怕有什么事就出来迎接。 高层们看到楚总带着一位高挑的年轻人下车,两人的行为举止虽不亲近,但看得出来两人的关系很好。 “楚总。”众人上前问好。 今天楚泽深是为了私事来,现如今的排场过于大了,有点引人注目。 “今天我只是来酒店就餐,不是来考察酒店,不需要如此。” 众高层都是人精,一听到楚泽深这么说,立即说道:“好的楚总,我们现在就回到各自的岗位。” 没一会儿高层们就散了,只剩下一个带路的服务员。 顾白去自家酒店也只是一个大堂经理来迎接,楚泽深还没下车就有高层候着,果然是楚总。 顾白打趣:“楚总好大的牌面啊。” 楚泽深解释:“没有提前和他们说今天是私事,他们都以为是公事例行检查。” 顾白当然知道,前世的他何尝不是这样的牌面,只是现在不一样,好不容易逮着个人,还不得好好打趣一番。 “楚总年轻有为,人中龙凤,让人好生羡慕。” 用他以前常听到别人说他的话来夸楚泽深。 一开始顾白以为楚泽深已经听多了这样的话,但好像不是,楚泽深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没等顾白一个人跟着服务员走,顾白晃眼瞧到楚泽深微红的耳尖。 只是那一抹红来得快也去得快,走到包厢门口耳朵就恢复原样了。 服务员打开包间门的下一秒,顾白的手被人牵住了,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牵着进包厢。 包厢门一开,楚泽深和顾白两个人就受到了所有人的目光。 顾白很明显地看到所有人的眼神从他们的脸上慢慢地移到两只牵在一起的手上。 做戏做全套,顾白有点佩服楚泽深的反应力。 不过他承认被牵手的那一刻有一丝无措,第一次牵手说淡定是假的,他是一条咸鱼,但也是一条懂喜怒哀乐的咸鱼。 现场的人只有楚老是发自内心的笑,一看到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就笑个不停。 “来了啊。” 楚泽深牵着顾白走到主座:“爷爷。” 顾白也跟着说:“爷爷。” 楚老乐呵呵地说:“好好好。” 随后顾白对一旁的顾海生说:“父亲。” 楚泽深紧跟其后:“父亲。” 顾海生笑了一下朝他们点头:“来了就坐下吧。” 两位长辈分别坐主座,而顾白和楚泽深也算是这场家宴的主角,所以他们两位坐在了楚老的身旁。 赵昕然还等着顾白过来叫人,没想到一声都没叫就带着人坐下来,进了楚家就高人一等了,对长辈都不懂得尊重二字。 “老三,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能让长辈等呢,今天是我们一家人就不在乎这些,下次可不能够这样了啊。” 不重不轻的语气,看似是在嗔怪实则是在阴阳顾白没有家教。 在场的顾家人无动于衷似乎已经习惯了赵昕然说这样的话。 楚泽深看向赵昕然:“是我的问题,临时有个会议,我没有看好时间让小白等我。” 赵昕然哪里会想到楚泽深会帮顾白说话,一时间不知作何回答,只能干笑着:“有事业心是好的,好好忙工作。” 顾海生看了一眼丢人现眼的赵昕然,碍于在外不能明说。 “前两天不是说嗓子疼吗?多喝些水润润喉。” 赵昕然笑着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没再说话。 楚老发话:“既然人齐了,那就上菜吧,我们边吃边聊。” 菜品陆陆续续地上来。 刚开场楚涵今和楚宁惟在观望并没有说话,看下来顾白在顾家的地位也不怎么样,就他们堂哥把他当个宝。 楚涵今穿着白色长裙坐在母亲身边像个乖乖女一样,问:“叔公,堂哥他们什么时候举办婚礼,好让我提前准备,最近我都胖了,得好好减肥才能穿下礼服。” 楚老并没有正面回答,呵斥:“胖什么,你太瘦了,多吃一点,皮包骨有什么好看的。” 楚宁惟看到顾白和楚泽深手上并没有佩戴戒指,忽然说道:“婚礼举不举办也没关系,最重要的就是我们成为一家人,不过我看到新人交换戒指还是会感动,两人相爱无非就是为了一个结果。” 他们两个不敢在楚泽深身上造次,所以只能找顾白的不爽,他只是一个不被人重视的联姻而已。 顾睿林看热闹看得兴奋,一直拐着手肘让他姐也看看,他一直以为楚家不用于他们顾家,原来都是一样,表面看似和睦背地里明嘲暗讽。 顾白很平静地应对:“喜欢看新人交换戒指有什么意思,自己经历过才是真的感动,你是泽深的堂弟,比他小两岁,也是时候安定下来了。” 一副长辈做派,楚宁惟却奈何不了他,顾白年纪是比他小,但是他是楚泽深的爱人,于情于理算是他的长辈。 “还有你,年纪轻轻就身材焦虑,别人结婚而已,主角又不是你,到你结婚那天身材管理还不迟。” 顾白就是故意膈应他们,顾家他没有这个身份和地位,但到了楚家这里,他作为楚泽深的爱人怎么也算是他们两个人的长辈。 其实他和楚泽深做交易确实是互帮互助,他帮楚泽深应对楚家,而楚泽深帮他应对顾家,楚泽深这个身份和地位,顾家人也不敢真的造次。 楚涵今和楚宁惟还想着自家堂哥为自己说话,谁知道他一眼都没看他们,一门心思只顾着帮顾白夹菜。 顾嘉孜从楚泽深进包厢眼神就没离开过他的身上,她一直以为楚泽深对联姻的态度也只限于利益相关。 而她对楚泽深的了解,根本不可能被小小的联姻困住,只是现在对方和顾白一副恩爱模样,让她有点动摇。 顾嘉孜主动和顾白说话:“小白,大姐这段时间有点忙没有去探望你,今天看你身体应该是好多了,等过两天我和你二哥到楚家看你。” 顾白恨不得这些人永远不要来打扰他,身体不好这个借口用过了,应该还有其他借口。 他正在头脑风暴中,就听到楚泽深说:“过几天我们可能会外出,约了朋友去一起去玩。” 顾白诧异地转头看向楚泽深,而对方宠溺地笑了一下:“忘了?前段时间和谢闻他们约好的。” 顾白记得聚会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提这件事,不过既然楚泽深说了那他就假装忘了。 “忘了,东西还没有准备好。” 楚泽深说:“不用准备东西,戴好换洗的衣服就好,剩下的谢闻他们会准备。” 两人若无旁人地说着小话,和其他在新婚的新人无异。 顾嘉孜的脸色不太好,顾白拒绝她的来访她还可以借以说教,可现在回绝的人是楚泽深,除了楚家长辈没有人可以说教楚泽深。 楚老参与进来两人的谈话中:“小白和阿闻阿盛他们见面了?” 顾白点头:“前几天我们一起吃个饭。” 楚老知道的谢闻和陆盛凡对自家孙子来说是什么样的地位,身在世家身边有形形色色的人,但他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情义是其他人无法比较的。 这么迫不及待把人带给兄弟看,看来他孙子的心思也不是很清白。 不过他不得不说一句,臭小子动作还挺快的。 “年轻人就应该多走动,不要一心只顾着工作,一忙起来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楚老苦口婆心地说,“钱啊,是赚不完的,身体才是本钱。” 顾海生认同楚老的话:“您说得对,身体才是本钱。” 在座的年轻人里恐怕只有顾白认同这句话,其他人处在世家中,稍微松懈下来所享受的金钱荣誉就会慢慢流失,所以他们只能为了地位利益而不顾一切。 曾经的顾白也是为了利益荣誉而困住了自己,为了那所谓的家族荣誉,为了那所谓可以帮一手的亲情,把自己活成不知道累工作的机器。 坐在旁边的楚泽深察觉到顾白的不对,低声问:“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顾白摇头:“没有,这条鱼没有刚从海里钓上来的新鲜。” 楚泽深夹了一块黑椒牛肉给顾白:“喜欢钓鱼?刚好谢闻也喜欢这项活动,出游的时候会安排,到时候可以海钓。” 顾白听到海钓这两个字刚刚的郁闷一扫而空:“好啊。” 楚宁惟忽然眼馋他们这一次的出游活动:“堂哥,游玩可以算我一个吗?前几年闻哥还叫我们出去玩了,玩得很尽兴,年轻人多一点热闹些。” 楚宁惟一直想接触谢闻和陆盛凡,那是谢家和陆家未来当家人,奈何他们两个只有以前看在他是楚泽深的堂弟这个身份表面上和他说话,之后就没有机会了。 这一次趁所有人都在他开了这个口,碍着长辈的面他估摸着楚泽深也不会拒绝他们。 楚宁惟在桌下碰了一下楚涵今,对方收到指示也跟着说:“堂哥,算我一个,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出去玩了,叔公,你让堂哥带我一个嘛。” 楚老看了自家孙子一眼,打哈哈地说:“你们年轻人的事自己做主,我老年人就不参与进来了。” 这一趟浑水还不够浑,顾睿林笑着说:“能算我和我姐两个吗?大家都是年轻人,有共同的话题,而且有助于我们顾楚两家来往,都是一家人了,后辈经常来往,互相帮助。” 顾白没有想到这四个人的脸皮会这么厚,楚泽深应该也是没有想到,不然他也不会在这里说出游的事。 楚泽深会拒绝,毕竟他也烦自家的两位堂弟堂妹,只是一连四个都说出了这个要求,拒绝似乎有点不近人情。 “人这么齐的话,你们四个可以结伴出游,我们这边也是四个,出游计划可以给你们一份,但是东西就需要你们自己准备。”顾白笑了下,“毕竟谢少也不是你们的陪玩,没有义务服务你们。” 谁敢说谢少一句不是,在座的人里除了楚泽深没有一个可以和谢闻相提并论。 他们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但这是他们自己提出来,有苦说不出来。 顾家两位小辈看不起楚家两位小辈,楚家的小辈亦是,关系并没有好到可以一起出游。 这时候楚老倒出来说话了:“两家的年轻人是应该多走动,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玩法,我们长辈有我们的玩法,家里有块没有开的茶饼,海生过几天来家里喝茶吧。” 顾海生怎不知楚老的意思,让他不要管年轻人的事。 “恭敬不如从命。” 17、第 17 章 顾白在这顿饭里也只是多说了几句话,食欲并没有减去,但其他人并不是如此,个个心事重重的模样,筷子都没怎么动。 楚泽深一直给他夹菜,顾白转头就给他剥了一只虾:“这虾好吃,你尝尝。” 楚泽深看着碗里的虾笑道:“好。” 众人看着这两人恩爱模样,除了两家长辈,其他人气压莫名的变低了。 家宴结束,众小辈跟着长辈身后送他们上车。 顾白站在顾海生身边,归家的车子已经停在了门口。 顾海生看着了一眼顾白并没有多少什么话。 “好好过日子。” 顾白垂眸应下:“我会的,父亲。” 顾海生一个人一辆车,赵昕然和顾依一辆,顾嘉孜和顾睿林一人一辆,这个场景和墓园的时候一模一样。 顾白看着离去的一行四辆车出了会神,一个父亲对一个儿子说好好过日子,这样看来他的家产还是不稳。 不过好好过日子这倒是顾白这辈子的抱负。 楚泽深已经送完爷爷上车,正在旁边等着他。 顾白上前:“回家吧。” 楚泽深说:“先去一趟宠物店给摩卡买点零食吧。” 不听楚泽深提起,顾白都已经忘了这件事,他好笑地看着楚泽深:“你该不会一整晚都记着给摩卡买零食吧。” 楚泽深帮顾白开车门:“出门前和它说好了,要讲信用。” 顾白上车前转头看楚泽深:“你的意思是我不讲信用?” 楚泽深眼神深邃:“乖乖听话有肉吃。” 顾白看着楚泽深的眼睛愣了一下,这大双眼皮看人都是这么的深情的吗? 楚泽深补充:“这是你经常对摩卡说的话,但每次都是给他吃蔬菜。” 顾白反驳:“那是奖励,正餐我给它吃肉了。” 楚泽深点头但没有说话,顾白坐上车后直接躺平认命:“好吧,我承认,有时候确实在骗它。” 楚泽深说:“它不会记得。” 顾白点了点头:“这倒是,一只只会吃喝玩乐的小狗,根本就没有烦恼,很幸福。” 楚泽深看着顾白问:“那你呢?有什么烦恼。” 听到楚泽深问自己,顾白和他对视:“我?” 他笑了起来:“我也没有烦恼可言,俗话说宠物像主人,摩卡每天都快快乐乐的,我也每天快快乐乐的,这日子我恨不得过一辈子。” 他就是一条容易满足的咸鱼,喜欢睡到自然醒,喜欢赖床,喜欢躺在客厅玩游戏,喜欢逗摩卡。 “在楚家过得很快乐?”楚泽深问,“我以为你会觉得无聊。” 顾白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似乎是觉得这人怎么会说出无聊这两个字。 “你上班会觉得无聊吗?” 楚泽深顿了下没有回答,顾白算他默认了。 “我在家就等同于你上班,每天有这么多支线等着我去通关,怎么会无聊。” 楚泽深想到每天下班回来家里灯火通明,一个鲜活的人在沙发上认真的闯关,虽然无暇搭理人,但赢了之后会笑着和他说话。 每天一句的晚安,洗净了一整天的疲惫。 “还想买什么游戏机?” 这句的作用等同于对摩卡说的那句“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心意顾白收下来了,但游戏机他自己已经上网预订了,作为顾家暂时的继承人他是不会亏待自己的。 “游戏机不缺,但我想问一个问题。”顾白非常好奇。 楚泽深说:“你问。” 顾白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家里是不能出现酒这个字吗?我怎么连酒瓶子都没见着。” 楚泽深解开顾白的疑惑:“后院有酒窖,里面有酒。” 嘶,原来还有他未开发的区域。 这段时间他就没出过别墅,除了偶尔到前院和摩卡玩。 顾白“哦”了一声,倒也没表现出什么情绪,这是联姻合作者家里,他不能什么都要…… “回去之后我让李叔给你钥匙。” “好啊。” 今天的家宴,过程很迷,但解决让顾白很满足。 没出席的摩卡收到小零食也很满足,两人一回到家就收到摩卡奔跑过来的熊抱,缠人得很。 直到顾白把手里的零食给它,摩卡屁颠屁颠地咬着零食跟在两人的身后。 顾白一直跟在楚泽深身后,楚泽深垂眸看着在地上的影子,一人走得很沉稳,一狗砰砰跳跳耳朵也随着duangduang。 李叔住的地方是别墅的后区,那里有一栋小别墅是员工的住宿房。 一路上没人说话,楚泽深默默看了半天的影子。 楚泽深敲响了李叔的房门,李叔在里面闻声出来开门,一见到是楚泽深惊呼:“少爷你怎么来了?” 楚泽深带着歉意:“李叔打扰你休息了。” 李叔连忙摆手:“没事没事,我还没睡呢。” “是这样的,我想拿一下酒窖的钥匙。”楚泽深说。 前段时间酒窖一直都在修理,李叔就拿着钥匙负责看管,现在酒窖完工了,因为家里没人喝酒,也没太多客人,钥匙就一直在李叔身上。 李叔笑得乐呵呵:“好,等会啊,我现在就进去拿。” 不一会儿李叔拿着钥匙出来交到楚泽深手上,下一秒钥匙就交接到顾白手里。 李叔不明所以,以为他们拿酒窖钥匙是出了什么事:“怎么这么急,难道酒窖里工人偷工减料?也没有理由啊,我一直都看着的。” 楚泽深笑道:“有李叔在我一直都很放心。” 他瞄了一眼和摩卡玩得正开心的顾白。 “有个小馋虫馋了而已。” 18、第 18 章 楚家当家人楚泽深算不上英年早婚,快三十岁的人现在才传出结婚的谣言,不是身边有人而是一步到位直接到结婚这步,这谣言很离谱,但似乎又有可能而言。 楚泽深的性取向在圈子里很隐晦,除了自家人和走得近的朋友知道,其他人也是半猜半疑,不少人接着宴会往楚泽深身边塞一些年轻貌美的人。 女的不行那就男的,谁知楚泽深男女都不吃,所以就形成了楚泽深性取向成迷的话题。 很多人猜测快速结婚的理由就是未婚先孕,这种现象在豪门经常发生,能用钱解决的事不会走到结婚这步,看来对方也是有权利之人。 这个圈子一有风吹草动就会有传播示四方,谣言一般都是有迹可循,并没有人怀疑这个谣言的可信度。 大家都对这位楚家未来夫人好奇得不得了,楚泽深出席商业活动的时候也多了不少探究的目光,碍于对方身份也只能却步。 楚泽深最近把一天当成两天,活动能推就推,不能推就露一下面就走,会议一个接着一个,秘书室这些日子苦不堪言。 有人借着楚总进会议室开会的间隙前来打探口风。 “冯助,最近是有什么要紧的项目吗,楚总怎么忙得像个陀螺一样,手底下的人个个加班到十一二点。” 冯助理已经应付了不下十个这种问题,他都是如实地回答:“没有要紧的项目,过几天楚总休假,只是把要做的都做,接下来员工也会有假期。” “好几年都听过楚总休假了,要去哪里玩?” 冯助理说:“这是楚总的私事,我不清楚。” 苏经理也是公司的老人了,似乎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还有你冯助理不知道的事?前几年楚总休假不也都是带着你们秘书室,说得好听点是休假,其实那就是变通的异地加班,所以这次去德国还是法国?” 这一次冯助理确实不知道,而且楚总也没有明确说过要他们准备行李,但秘书室的所有人以防万一都准备好行李了。 “冯助,是不是自己人了,连这么点消息都守得密不透风,下个月不是我媳妇生日吗?就想着让你帮忙买个包,顺便到家里吃个饭。” 冯助理老好人一个,要放在平时顺带个包的事他会应下来,但这次他很明确的知道并不是出国休假,因为楚总并没有让他们提前办理签证。 “抱歉啊苏经理,这一次我们秘书部真不知道楚总到哪里休假。” 苏经理半信半疑地问:“你们真不知道?难不成这一次真的是休假。” 今天楚泽深会议在晚上七点结束,也是加班的最后一天,难得不用加班到十一二点,现在回家还能吃个热乎饭。 冯助理跟着楚泽深下楼,听着对方说一些事宜。 司机已经在门口等着,冯助理看着ipad询问:“楚总,我们订机票吗?” 楚泽深反问:“订什么机票?” 冯助理说:“休假的机票。” 楚泽深看了眼时间:“不用,这几天加班你们辛苦了,带薪休假,好好休息。” 楚泽深说完了就上车,剩下冯助理站着在消化带薪休假这四个字。 楚泽深研究生毕业回来就完全地接过楚氏集团的重任,冯助理在他身边跟了好几年。 前几连休假都是楚老下了死命令让楚总休假,休假是休假了,但是还带上了秘书室的员工,休假的日子他们全程全程办公。 直到这几年楚总的说话权越来越重,连楚老都说不动他,休假这件事就这样耽搁了,没有休假可言。 今年忽然又开始休假了,而且这次的休假没有带上他们,楚总对这次的休假异常的重视。 难不成楚总这么多年终于迎来了真正意义上的休假? 冯助理将这个消息告诉了秘书室的人,里面的人一开始以为是玩笑话,行李都收拾好了,怎么可能不带他们。 就在冯助理再三确定下,他们相信了,终于等到了真正的带薪休假。 众人纷纷觉得结婚好,结婚妙,结婚就是呱呱叫。 楚泽深回到家已经七点半,因为提前和李叔说了回家吃饭,全家人在等楚泽深回来。 顾白正在检查摩卡明天出游需要行李,摩卡已经经历过一次收拾行李,门儿清地叼着自己的玩偶放到行李箱里。 他们这次出游计划是去七天,具体的活动安排顾白并不知道,他就是一个单纯跟团玩的人。 一群大少爷和大小姐出游的规格差不到哪里去,顾白也不需要操心。 顾白看着已经被摩卡咬得只剩下一只腿的玩偶:“摩卡出去的这几天放过它好不好,带其他的,我看那只小黄鸭挺不错。” 摩卡还犹豫了一下,顾白看着行李箱的玩偶棉絮都快掉出来了,估计是撑不过今晚。 “等会给你肉吃,你把小黄鸭拿过来。” 楚泽深一回到家就听到了顾白这句哄骗小狗的话。 摩卡一听到有肉吃转头就把地上的小黄鸭拿过来,顾白把差不多快要报废玩偶拿出来。 摩卡是第一个发现楚泽深回来的,把玩偶放下后就摇着尾巴小跑到门口。 李叔一看摩卡这兴奋劲儿就知道是少爷回家了,连忙进厨房让人准备把菜拿出来。 客厅一时间安静了下来,狗走人去,只剩下顾白一个人守着行李箱。 顾白早已习惯了这种现象,如果不是他懒他也去欢迎楚泽深,前两天那瓶私藏许久的好酒说开就开,解了他的馋。 顾白把摩卡的行李箱收好放到一边,摩卡连衣食父母都不要了,进来的时候看了顾白一眼扭头就去拿飞盘。 楚泽深走进来看到这一幕好笑道:“摩卡,吃完饭再玩飞盘。” 顾白都有点怀疑是不是他上楼睡觉的时候这一人一狗背着他玩飞盘,不然摩卡怎么这么热衷和楚泽深玩飞盘。 李叔笑呵呵地从厨房出来:“回来了啊,快点洗手吃饭。” 两人一前一后地洗完手落座。 顾白看着桌上这么丰富的菜下意识地问:“李叔,今天是什么日子?” 李叔叹了一口气:“明天你们就要出发了,今晚得吃点好吃的,外面不如家里,回来之后再给你们补补。” 在老一辈眼中,不管在外面过得多好都不如家里,家里才是最好的。 住的五星级酒店倒也没有比家里差,顾白并没有说话,这是李叔从一早就开始准备的。 李叔担心完两人又开始担心摩卡了:“哎哟,小可怜,跟着他们出去玩会不会吃不好啊,我给你拿……” 顾白说:“摩卡已经吃过饭了,刚刚你还多给他喂了一块牛排。” 这时候楚泽深开口:“刚进来的时候听你说给摩卡肉吃。” 顾白看着楚泽深这位不成器的养狗人,对上了对方含笑的眼睛,随后低头又对上了摩卡湿漉漉的眼睛。 这一人一狗就是串通好的。 他叹了一口气:“那就多给它加一块鸡胸肉吧。” 李叔闻声应下,高兴地进厨房准备。 楚泽深说:“最后一晚尽量满足李叔,不然回来的时候他都会补回来。” 顾白喝了一口汤:“摩卡的体重有一点超标了,你负责它的运动量吗?” 楚泽深像一个不负责的父亲:“外出这几天应该会瘦。” 摩卡现在是一岁半正是精力最旺盛的时间段,体重超标只是一时的,多跑跑控制饮食就好。 外出这几天没了李叔的额外投喂,摩卡会瘦回来。 鸡胸肉很快就煮熟了,李叔把肉放到摩卡的碗里,熟练地数口令。 顾白不怎么喜欢吃饭的时候聊天,他喜欢一心一意地吃饭,幸好楚泽深也是这样的人。 两人之间只有一两句的交流。 “喝一杯?” “喝。” 顾白心满意足地举起酒杯喝了一口酒,酒香味浓而不烈,带着一点点浆果的味道,贵是有贵的道理,不然也不会被人私藏起来。 如果这次联姻到后面不顺利的话,合约不到一年就结束,顾白都想让楚泽深不用给他费用,直接给他几瓶酒算了。 饭后一个小时,顾白在客厅玩游戏,楚泽深带着摩卡在前院玩飞盘。 楚泽深手机放在了客厅的桌子上,顾白正半躺在沙发上就听到铃声响,下意识地叫摩卡,想起来摩卡正在外面,他只能起身拿着手机到外面找人。 顾白连鞋子都没穿,站在家门口朝外面喊了一句:“楚泽深你的电话。” 虽然楚泽深的年龄比顾白大六岁,但心理年龄差不多,所以顾白都是直呼姓名。 楚泽深走了过来:“手上都是草不太方便接电话。” 顾白熟门熟路地接通电话打开了免提。 “阿泽,怎么这么迟才接电话。” 楚泽深说:“刚刚在外面,有事?” 谢闻说:“给你打电话当然有事,提醒你别忘了明天十点的飞机,私人飞机过点不侯啊。” 顾白在楚泽深面前举着手机,而楚泽深双手垂下向前走了一步,靠近手机同样也靠近举着手机的人。 “忘不了,还有事?” 谢闻再一次问:“你在外面?” 楚泽深差一步没埋进家门,勉强可以说在外面。 “嗯。” 谢闻顿时松了一口气:“你那爱人没在就好,出去玩本就应该放松,最后两天要不要安排个泳池派对,我在那边可是有很多朋友……” 顾白开口:“我在,一直听着。” 谢闻的话截然而知,尴尬地干笑着:“哈哈哈,你们俩还真是形影不离啊。” 顾白说:“游泳派对可以有,摩卡喜欢游泳。” 谢闻脱口而出:“我这泳池派对可不一样……” 谢闻的话再次被打断,楚泽深说:“那你就安排个能让摩卡参与进来的泳池派对。” 谢闻哼笑:“行,你说算。” 谢闻心里骂骂咧咧挂了电话。 顾白把手放下来,好笑地看着楚泽深:“看来楚总经常参加泳池派对。” 这种豪门子弟的活动他难能不知道,没参与过他也是听说过,只是没想到楚泽深也是个爱玩的。 楚泽深没否认:“谢闻是举办者,我和阿盛就出个名头,我们两个不会出现在现场。” 顾白问:“那你俩去干嘛?” 楚泽深说:“谈生意。” 顾白:…… 19、第 19 章 翌日早上八点,摩卡已经吃好早饭坐在顾白房间门口乖乖等着开门,只是房间里一点声响都没有传出来。 楚泽深洗漱完毕从房间里出来看到摩卡在门口嘤嘤叫。 因为摩卡养成了随便进房间的习惯,前段时间顾白好不容易才把这个习惯给改过来,现在的摩卡只能进开着门的房间。 摩卡一看到楚泽深出来就立马走到他的脚边,用水汪汪的眼神直盯着他看。 楚泽深一眼就知道摩卡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想开门?” 摩卡的尾巴摇得更欢了。 “我不能帮你开。” 摩卡尾巴的速度慢了下来,零零散散地看着有些委屈。 “但我可以帮你敲门。” 摩卡歪了一下头看着楚泽深,似乎在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楚泽深走到房门前,抬手不重不轻地敲了两下门。 不一会儿房间里传来慵懒而不耐烦的声音。 “谁?” 摩卡听到顾白的声音再次激动起来,示意楚泽深继续敲门。 “摩卡。”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摩卡再次着急地嘤嘤叫。 在摩卡嘤嘤的叫声中隐约听到房间里传来一声:“摩什么卡,摩卡什么时候会说话了。” 楚泽深在门前轻笑了一声,随后转身下楼。 顾白起身开门的时候门外只有一只乖乖等待主人起床的小狗,开口说话的人不见了。 摩卡看到主人起床连忙扑到他脚边,顾白一副没睡醒的模样,靠在门框上抬脚蹭了一下摩卡:“嘤嘤怪,整天就知道撒娇。” 起床困难症的顾白终于起床了,吃完早饭也差不多去机场。 行李被司机拿到车上,摩卡紧盯着自己的行李,一直跟在司机身旁做监工,生怕漏了自己的行李。 上车的时候也是第一个上车,咻地一下跳上后座。 顾白和楚泽深中间隔了个摩卡,而摩卡大摇大摆地趴在顾白的腿上,尾巴则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扫到楚泽深的大腿。 顾白捧起摩卡的脸检查的仪容仪表,早晨眼睛很容易产生分泌物,摩卡脸上很干净,很明显已经被人整理过。 摩卡脖子上围了一条口水巾,这是李叔的杰作,看来李叔已经帮毛孩子整理过仪容仪表。 昨晚顾白睡得有点晚,现在有点困,去机场的路上闭目养神。 摩卡撩了几下顾白没撩得动转头就去骚扰楚泽深。 一人一狗建立了深厚的飞盘友谊,还有早上的替叫服务,摩卡已经把楚泽深当做另一个主人。 摩卡抬手碰了一下楚泽深的手,然后坐起身蹭了一下他。 楚泽深没懂摩卡的意思,这也是他第一次看懂摩卡对他做这个动作。 摩卡见楚泽深无动于衷,再次重复以上动作。 楚泽深以为摩卡想摸摸,所以抬手揉着摩卡的头,刚揉一下摩卡就自己把头甩开了。 楚泽深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忽然旁边一阵轻笑,楚泽深看向闭着眼睛但嘴角上扬的顾白。 “看热闹?” 顾白依旧闭着眼睛:“还挺好看的。” 摩卡转头看了顾白一眼,对方似乎有所察觉,连忙道:“它想揉肚子。” 顾白困得很,看热闹可以看但不想伺候摩卡,所以得让人伺候这位祖宗。 楚泽深揉了一下摩卡的肚子,摩卡顺势地躺了下来。 一路上一人一狗休息得很好,顾白基本上已经恢复了精神,摩卡更不用说,今天早晨没有遛弯,现在精力十足。 今天乘坐的是谢家的私人飞机,本来一开始是计划四人出游,现在变成了八人,不介意那是假的,但那四人是顾家人和楚家人,谢闻私下在小群发了几句牢骚外也没说什么话,毕竟也是各玩各。 机场的工作人员把行李箱拿去托运,顾白和楚泽深办好值机手续就带着摩卡到私人等候室。 私人飞机不用办理宠物托运,可以直接乘坐飞机。 他们到等候室的时候谢闻和陆盛凡正在吃早餐。 谢闻挑了下眉打招呼:“早上好啊。” 顾白点头:“早。” 陆盛凡问:“吃早餐了吗,吃点?” 顾白摇头:“不用,已经吃过了。” 楚泽深一眼就看出来两人的端倪:“你们两个一起来的。” 谢闻吃了口小馄饨:“我家离机场将近一个小时,连夜把行李搬到阿盛家,在他家睡了一晚。” 顾白和楚泽深挨着坐了下来,松开摩卡的牵引绳,这小狗像是没有吃过一样,围着谢闻和陆盛凡转圈圈。 谢闻吹了一声口哨逗狗:“你们两个倒是吃了,没给咱们的小可爱吃吧。” 楚泽深看了一眼他桌上的早餐:“吃得比你还丰富。” 谢闻:…… 陆盛凡无情地笑了起来。 谢闻吃完早餐剩下的四个人都还没有出现,他边擦嘴边说:“他们四个挺有自知之明的,知道我们……” 话音刚落,等候室的门就开了,两位大小姐和两位大少爷也不知道撞了什么风,同一时间来的。 四个人个个脸上都戴着墨镜,顾嘉孜和楚涵今各自背着个限量包包,好一副高高在上大小姐出游的模样。 顾家和楚家进来后自动地分为两派,说着是他们四人一同出游,事实是他们谁也看不起谁。 顾嘉孜同楚泽深他们一同大,也就朝他们点了点头算是问好,剩下三人年纪比较小,做好表面功夫都礼貌的问好。 年纪最小的那个因为和最有话事权的人结婚了,正享受着别人的问好。 摩卡看到这么多人来也跟着兴奋起来,围着他们转圈圈。 楚涵今被摩卡蹭了一下鞋子忍不住惊呼了一声:“怎么把狗也带来了,我的鞋子不能沾水。” 顾白把摩卡喊到身边,用牵引绳牵住。 “你不是它喜欢吃的东西,它不会对着你流口水。” 楚涵今看了一眼顾白身边的楚泽深,心有余悸底气不足:“我有点怕狗,所以说一下而已。” 顾白没有说话。 楚泽深接过顾白手上的牵引绳:“给我吧。” 顾嘉孜看到楚泽深牵着摩卡走到他身边逗了一下摩卡,摩卡兴致缺缺地瞄一眼没搭理她。 顾嘉孜说:“摩卡这么可爱没有什么好怕的,和宠物一起出游难免会接触,你还是习惯为好。” “还是离摩卡远一点比较好。”楚泽深往顾白那边坐近了点,“也不要随意逗它,玩闹之间它难免把握不住力度,避免受伤。” 摩卡玩闹之间从来不张嘴,也知道分寸,这被楚泽深说成了一只不听管教的小狗。 谢闻和陆盛凡听到楚泽深这番话不免心里嘀咕了几句,也不知道是谁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收了红包,当做给摩卡买零食的零花钱。 登上飞机的时候八个人自然而然地分开坐,暂时谁也不想搭理谁。 他们此次出游的地方是国内的一个海岛,飞行时间是三个小时,午饭是在飞机里吃。 这一路上也算得上和谐,毕竟飞机上还有三个空姐服务,他们没必要在有外人的情况下展露出来。 人倒是老实了,但摩卡不老实,因为这是它第一次乘坐飞机,可能是因为害怕一直在焦躁不安,给它吃零食也没有安稳下来。 顾白没有办法,抱着它坐在沙发上,一边揉着肚子缓解它的紧张。 摩卡异常地黏人,黏在顾白身边就不动了。 到了午饭时间,顾白因为身边有个摩卡,所以就延迟了用餐,楚泽深吃完午饭后来接顾白的班。 摩卡的情绪慢慢的稳定下来,楚泽深手里拿着鸡肉干撕开喂摩卡。 顾白得以解放双手,也没有到餐桌上用餐,直接坐在沙发上吃午饭。 谢闻吃饱喝足看了沙发上一眼,随口一道:“货真价实的一家三口,难得一见阿泽喂孩子。” 现在除了陆盛凡喜闻乐见外,剩下的四人心里各怀鬼胎。 飞机落地后,还在缠着主人的摩卡翻身做主人,它是陆地的王者,脚一碰到就拉着楚泽深往前跑,楚泽深拉紧了牵引绳,一届陆地王者就此陨落。 他们不住酒店,谢闻订了一间别墅,但因为顾嘉孜他们是迟加入的,所以他们也另外订了其他地方。 巧的是也是住他们这一片的别墅,更巧的是两间别墅面对面。 入住的时候两批人分开入住,行李已经提前到了,顾白牵着摩卡进门的时候本应该在对面入住顾睿林来了。 “老三,我来打扰了,我的那间房没有独立的卫生间有一点不方便,所以借住你们这边。” 顾白说:“你怎么知道我们这边多了一个有独立卫生间的房间。” 顾睿林嗤笑:“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前几年我们一家人才过来玩过,入住的就是这一栋别墅。” 顾白沉默没有说话,千防万防他好像有点露马脚了。 楚泽深走出来听到顾睿林说:“怎么了,别墅里有四间带有独立卫生间的房间,你们全都入住了?” “没有,还剩一间房。” 21、第 21 章 顾白一直没有放开摩卡的牵引绳,也因为宠物的交往绊住了步伐,走一步停一步还在门口处徘徊。 楚泽深拿着牵引绳走了过来,弯腰将牵引绳戴在金毛上。 “跟我过去打个招呼吧。” 顾白被金毛这么的一打滚,裤腿上全都是毛发,他也没有在意,抬脚就想跟着楚泽深走,只是楚泽深站直原地没有动。 顾白问:“怎么了?” 楚泽深半蹲下,扬手将顾白裤脚下的金毛给轻拍下来。 顾白一时间被楚泽深的动作给整懵了,愣在原地动也不敢动,手上的牵引绳忽然被扯了一下,顾白忽然醒神过来,往后退了一步。 “我自己来就好,谢谢。” 楚泽深装作无事地收回手:“临近换季,宠物掉毛有些严重。” 顾白弯下腰拍裤腿上的狗毛:“是,摩卡也有些掉毛了,看来得经常梳毛。” 摩卡似乎听懂了顾白的话,本和金毛一起玩着,忽然跑到顾白身前甩了一下毛,证明自己没有掉毛。 楚泽深牵着金毛走在前面,顾白带着摩卡跟在身后。 顾白觉得楚泽深有些奇怪,刚刚蹲下帮他清理狗毛这个行为有些异常,他清楚记得这应该不在合约范围内,属于过度接触了。 不过也很有可能是楚泽深不忍他这么邋遢去见人才会直接动手,这个可能比较大。 顾白也没有想这么多,见外人终归要注意形象。 关源本在和谢闻他们聊天,转头看到楚泽深带着一个人来,表有兴趣地看向楚泽深。 “泽深什么时候这么喜欢宠物了?连我家芬迪都被他掳获了。” 谢闻喝了一口酒:“现在家里多了个养宠物的人,爱屋及乌。” 关源笑着看了顾白一眼,随后看向那只边牧:“是个可爱的孩子。” 楚泽深带着顾白来到关源面前:“关叔。” 关源点了点头应下:“哎,泽深这是你们的朋友?” 楚泽深依旧是那副一本正经的模样:“这是我的爱人,顾白。” 顾白早已习惯楚泽深这个介绍方式,处惊不变地问好:“你好关先生,我是顾白。” 关源没想到有朝一日能看到楚泽深结婚,而且还把人带过来,这窍开得也太快了,说不震惊那是假的,没有任何预兆就结婚了,这种震惊难以言喻。 长辈都有相同的通病,看不得人这么叫得这么疏远。 “你和泽深一样喊我关叔就行。” 顾白说:“关叔。” 关源哎了一声,拍了拍楚泽深的肩膀:“你这小子一声不吭就结婚了,我都没来得及给你们准备红包。” 楚泽深说:“我们还没有举办婚礼。” 关源说:“到时候婚礼记得给我派请帖,关叔给你们准备个大红包。” 谢闻玩笑道:“舅舅,大红包是有多大,比我结婚的时候还大吗?” 关源没忍住拍了一下这个不成器侄子的头:“这个年纪了整天就知道玩,安稳下来你想要多大就给多大。” 钱财对谢闻老说远没有自由快乐,这也是谢家这个大家族给谢闻狂妄的资本,谢家大少爷从来不缺钱。 谢闻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无缘无故又开始催婚。 “你那红包还是留给表弟吧。” 关源不悦:“明瑾才十岁,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你……” 谢闻打哈哈地打断了这次催婚:“阿盛说饿了,下飞机后都没有吃一顿好的。” 陆盛凡:…… 他将刚刚谢闻说的话还给他:“下飞机不到两小时,能有多饿。” 谢闻转眼看到摩卡和芬迪被人拉着不能亲近,快速道:“你们不饿,它们饿,摩卡到现在连水都没有喝一口。” 在谢闻的努力下,顾白成功地带着两只狗到安静的后院,让它们好好地玩。 关源吩咐人把吃食拿到后院,不仅有宠物零食还是宴会的食物,其中还有一瓶香槟。 只有楚泽深知道他喜欢喝酒,顾白拿起香槟瓶看了一眼,度数不高。 整个后院只有一人两狗,顾白给自己倒了一杯就靠在椅子上看着两只狗玩乐。 他已经是完全不想动了,外出第一天还没有结束他就觉得累,果然他不太适合外出游玩。 不过比起看顾宠物,和人交往更累,听着从前院传来阵阵的声音,顾白已经累了。 谈生意这种的事顾白参与不进去,所以楚泽深他们是来谈工作,而他才是来度假的。 夕阳西下,顾白戴着墨镜躺在沙滩椅上,楚泽深刚刚给他一副墨镜果然是明智的,戴上墨镜阳光没有这么刺眼。 “明瑾,跑慢点,姨夫说芬迪就在后院,没人把它藏起来。” 一小孩跑得脸红彤彤的:“就是有人把它藏起来了,平时我叫它一声它就会跑到我身边,今天家里来了这么多人,说不定里面有坏人。” 宋修岭快步跟着关明瑾生怕他摔倒,姨父老来得子,平时恨不得捧在手上,可不能磕磕碰碰。 关明瑾终于瞧见了自家的狗狗,大声喊了一声:“芬迪。” 宋修岭停下了脚步,看到有人半躺在沙滩椅上,那人戴着副墨镜惬意得很,余晖的彩霞照映在白皙的脸上,表情悠闲而自在,嘴角上扬似乎在享受着此时带来的快意。 晚风徐徐带着一阵阵海水的味道,宋修岭觉得自己像是闯进了一个休闲度假的海滩。 顾白闻声从椅子上起身往后看了一眼,发现是不认识的人又继续躺下来。 关明瑾看到另一只狗压在芬迪身上,并且用嘴咬,急得大叫:“让开,快点让开,芬迪快跑。” 安静的环境被打破了,顾白倒也没有不悦,开口:“这是动物之间的友好交流,被你这么一吓,它们都不玩了。” 关明瑾说:“芬迪和别家狗狗玩从来不在下面,这是你的狗吗?让它别欺负芬迪。” 顾白懒洋洋地说:“那是没有遇到强者。” 关明瑾不服输:“我们芬迪才是最强的。” 顾白替拥有陆地王者的摩卡争夺最强的名称:“摩卡,过来。” 正在玩得起劲的摩卡听到主人的口令立马起身跑到顾白身边。 顾白瞥了小孩一眼:“强者是会听从主人的指令。” 关明瑾朝还在草坪上玩耍的芬迪喊:“芬迪,过来。” 芬迪的耳朵动了动,没有搭理人,继续叼着球玩。 关明瑾急得再次开口:“芬迪,快点过来。” 芬迪无动于衷,小朋友的自尊心受挫,表情都快要哭了。 顾白没有欺负小孩的癖好,他转头对摩卡说:“把芬迪带过来。” 摩卡又屁颠屁颠地跑到草坪上拱了一下芬迪,转身之间芬迪就跟在摩卡身后走过来。 顾白看到摩卡身上的草终于忍不住起身了,给摩卡清理身上的草碎。 宋修岭在后面默默地看完这一切后走了上前:“你好。” 摩卡警惕地转了个身站在顾白的面前。 顾白轻轻拍了拍摩卡的屁股,随后才和面前的人说:“你好。” 关明瑾委屈地和宋修岭说:“表哥,芬迪它不是最强的。” 宋修岭安慰了关明瑾两句,说着过几天带它去上学。 顾白提醒:“如果有时间还是自己训练比较好,可以请个老师来指导,自家宠物用不着会很多技能,也不是让它去参加各种比赛。” 宋修岭笑着接受了这份提醒:“谢谢提议。” 顾白没有回复,继续低着头给摩卡清理。 宋修岭看着面前的人很用耐心帮宠物清理,忍不住问:“你是姨父请来的客人?怎么不到前院用餐。” 顾白简单地说:“我带着宠物不方便。” “可以把宠物交给管家,它可以和芬迪一起玩,你也能空下来去前院用餐。”宋修岭说,“我这就叫管家来。” “不用了。” 顾白话音刚落,摩卡忽然脱手往前面跑去,一下子扑倒那人的身上。 楚泽深提手摸了一下摩卡的脑袋:“冷静。” 顾白皱了下眉:“摩卡身上全是草。” 楚泽深抬眸扫了一眼宋修岭才说:“没关系,等会回家我给它清理。” 顾白听着楚泽深的溺爱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算了,辛苦的又不是他。 楚泽深说:“到前院去吧,新上了你喜欢吃的虾。” 顾白闻声拿上桌面的牵引绳就往楚泽深的身边走。 宋修岭认出了楚泽深,朝他点了下头:“泽深哥,好久不见。” 楚泽深面无表情地朝他点头:“好久不见。” 宋修岭还想说什么就看到楚泽深接过牵引绳扣到摩卡身上,带着一人一狗离开了后院。 宋修岭对那人的身份有一番猜测,应该是楚泽深的朋友,他听姨父说谢闻来海岛旅游,看样子是带着一群朋友来的。 只是他的猜测不太准确,楚泽深和那人的关系远比朋友亲近。 他们一群人坐在不显眼的位置,因为宋修岭对顾白感兴趣极了,一到前院就寻找他的身影,然后在角落找到了楚泽深一群人。 楚泽深把已经剥好的虾放到那人的碗里,面前的谢闻和陆盛凡习以为常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 宋修岭看着一边笑一边吃虾的人慢慢地紧皱眉头。 22、第 22 章 第一天行程只有顾白一个人享受,谢闻他们参加完关家的晚宴回来就好像被吸干了精气一样,完全丧失了活力。 所以晚上他们早早回房间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谢闻打着哈欠从楼上下来,看到楚泽深和陆盛凡已经坐在客厅里喝咖啡。 他们出游的宗旨就是睡到自然醒,平日里为了工作朝九晚五,放假了就睡个够。 “你们怎么起得这么早?”谢闻到茶水间给自己弄了一杯特浓咖啡。 陆盛凡说:“厨房里热着早餐。” 今早管家带着人来做好了早餐,中西类型的都有。 谢闻捧着咖啡出来:“你们多少点起来的?” 陆盛凡看着谢闻乱糟糟的头发无奈道:“我和阿泽带着摩卡晨跑回来好一会儿了。” 谢闻坐下来开始吃早餐:“和你们出来玩了这么多次我还是不懂你们,你说早起就算了,还晨跑,这和平时上班的日子有什么区别?” 他后知后觉意识到一件事:“哎等等,我们是不是还有一个人?” 楚泽深平静道:“还在房间。” 谢闻不可置信地说:“这多少点了还没有起床,昨晚他是第一个回房间睡觉的吧。” “你不是说出来旅游就是睡到自然醒吗,这是对旅游最大的尊重。”楚泽深喝了一口咖啡,“现在也没有多迟。” 谢闻听着楚泽深话里话外都是维护顾白,忍不住说:“哟,您这是开始宣示主权了?还不能让人说几句不是。” 楚泽深抬眸看他:“实话实说,我们上午没有行程。” 谢闻哼笑,对着陆盛凡说:“你赶紧过来,别和他坐在一起,他开始不正常了。” 陆盛凡觉得好笑:“不正常也是结婚之后变得不正常,别和他聊这种事就是。” 谢闻吃完早餐人都还没有从楼上下来,他问:“所以他的生物钟是多少点,人怎么可以这么能睡?” 楚泽深大概计算了时间:“九点半左右吧。” 已经十点了,人影都不见一个。 谢闻开始和陆盛凡下象棋。 十点零一分,楼上终于传来动静,正在和楚泽深玩着拔河的摩卡立刻飞奔到楼梯口,狂甩着尾巴。 谢闻见状嘶了一声:“摩卡这是在恭迎他的主人起床?” 陆盛凡说:“一个晚上没见甚是想念。” 顾白下楼先揉了一下摩卡的脑袋,然后才和他们几个人打招呼:“早上好。” 楚泽深放下手里的拔河绳,起身:“早上好。” 谢闻和陆盛凡也跟着说:“早上好。” 楚泽深跟着顾白进了厨房,摩卡也跟着进去了。 谢闻看着形影不离的两人一狗,甚是想念的好像不只有摩卡一个。 他小声地和陆盛凡说话:“你有没有发现阿泽对顾白有点紧张过头了,怎么吃个早餐也要跟着人进厨房啊。” 陆盛凡不以为然:“顾白是第一次和我们出游,阿泽细心照顾是应该的,而且顾白比我们小上好几岁。” 陆盛凡不提谢闻都忘了他们都比顾白年纪大,但在相处中他们总是会忘了顾白的年龄,不管作风还是交谈上和他们相差不大,甚至比顾睿林的行事风格还要成熟。 “我看着顾白也不像是阿泽的弟弟,昨晚我还听到顾白叫阿泽全名。” 昨晚楚泽深带着摩卡在一楼的浴室擦洗身上的脏东西,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谢闻就听到顾白喊着“楚泽深,你快点控制住他”,期间他还听到楚泽深的笑声。 他忽然觉得楚泽深玩得还挺花,年上不叫哥,这夫夫之间的情趣不止一点多。 楚泽深拿着杯咖啡出来,放到桌上,顾白起床不久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慢悠悠地跟在楚泽深身后。 楚泽深在家里已经摸透了顾白起床后有一段时间是有求必应,非常听话。 他看着顾白的碟子里只有几样早茶点心,说道:“虾饺很不错,要吃点吗?” 顾白眼神空洞,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机械性地点头,根本就没把楚泽深的话听进去。 楚泽深嘴里说着虾饺好吃,但从厨房里拿出来早点却不只是虾饺。 楚泽深给什么顾白吃什么,一杯咖啡下肚,他也彻底清醒过来了。 “我们下午有什么安排吗?” 这个问题只有谢闻可以回答。 谢闻在客厅正在和陆盛凡厮杀,抽空回答:“昨天下午没去成的度假酒店,等会我们也到那里吃午饭。” 顾白看了一眼客厅的沙发,上面已经有人了,吃饱了他有点想躺。 楚泽深坐在顾白对面,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想到了平日里顾白在家最喜欢躺在沙发上发呆逗狗。 “我房间的阳台有个吊椅,上去坐坐吗?” 顾白的眼神一下子转移到楚泽深身上:“好啊。” 顾白跟着楚泽深上楼进房间,房间里的布局和他的基本一模一样,只不过阳台比他房间小了一点,不过多了一个吊椅。 今天的阳光不是很热,吹着小小的风,很舒服。 阳台上有个遮阳伞,打开后直接遮住小吊椅和其他椅子。 顾白直接脱了拖鞋不客气地躺在了吊椅上,楚泽深拿着平板坐在了顾白前面背对着他。 摩卡趴在了顾白拖鞋旁边,眼神有些蠢蠢欲动。 两人谁也没有打扰谁,就这样静静呆了好一会儿。 从顾白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好可以看到楚泽深平板上的内容,他正在看文件。 顾白咪了眯眼:“不是说这个别墅里不能出现有关工作的东西吗?” 楚泽深失笑:“你要告发我吗?” 顾白摇头:“暂时没有这个打算,但暂时是要看你用什么贿赂我。” 楚泽深转头看顾白:“今天怎么变聪明了?” 这话不像是什么夸奖的话,听着顾白有点不爽。 曾经的首富不忿道:“我一直都很聪明。” 楚泽深抬手推了一下吊椅,让顾白在上面慢慢地晃着:“给你单独发红包。” 顾白挑眉,勉强应下:“行,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话音刚落,椅子下面忽然冒出一个好奇的狗头。 顾白补充:“还有摩卡。” 快到时间出发,谢闻在楼下喊了一声。 顾白睁开眼睛准备起身却发现地上的拖鞋不见了,在房间里,摩卡正咬拖鞋咬得正欢。 “摩卡!” 摩卡冷不伶仃地被吓了一跳,立即出现飞机耳。 楚泽深从平板上抬眸,发现地上一片残渣,对于摩卡的破坏力他已经见怪不怪。 “早上忘记给它喂磨牙棒了。” 已经两天没给摩卡咬磨牙的食物,摩卡现在处于不咬些东西就浑身不舒服的状态。 顾白忍住了:“算了,让它咬吧,忘了给它喂是我们的问题。” 最后摩卡是叼着磨牙棒上车的。 谢闻乐呵呵地说:“嚯,去吃饭还自带食物。” 午饭是和顾嘉孜他们一起享用,不知道是不是昨晚他们参加了关家的宴会,今天异常的老实。 吃完午饭,他们就包厢里稍做休息聊天才准备去往下一个目的地。 顾白本来一个人坐得好好的,顾嘉孜和顾睿林忽然坐到他的旁边。 顾睿林看似吊儿郎当,实则眼里全是探究:“老三,昨晚的关家宴会怎么不见你的身影?” 包厢很大,他们坐在另一边的休息区正常声音说话另一边基本听不清。 顾白早已习惯了这种眼神,平静道:“我带着摩卡在后院玩。” 顾睿林问:“只有你一个人吗?” 自从顾白成为顾家股权的继承人后,顾睿林和顾嘉孜就一直觉得顾白没有表现出来的简单,作为顾家以后的当家人现如今肯定会有所作为,比如搭上关家这条线。 顾白如实地说:“我,摩卡,芬迪。” 顾嘉孜问:“芬迪是谁?” 顾白说:“关家养的一只金毛。” 顾嘉孜和顾睿林:…… “你心里除了狗就是狗。”顾睿林忍受不住顾白这个德行,“你就没有想过为家里作出贡献吗?你可是顾氏未来的掌权人。” 掌权人这个词听着多么有诱惑性,让人忍不住畅想未来。但对顾白来说好像并没有任何的诱惑。 顾睿林看着顾白面无表情的样子,心里更加不忿了,凭什么股份都给了这个没有一点商业头脑的老三,将来让这么个人骑在他们头上。 顾白依旧是不在乎:“家里这么多人,我只是一个学文学专业的,为家族做出贡献不缺我一个人,有你们就够了。” 顾嘉孜和顾睿林在顾白这里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讯息,心里不屑地离开。 顾白还以为接下来他能够好好地休息,没想到来完一拨人又来人了。 不过这一次来的人是楚泽深。 顾白百无聊赖靠在沙发上看着楚泽深没有说话,也没觉得尴尬。 楚泽深忽然道:“你还欠我一顿饭。” 一顿饭这三个字的记忆涌入顾白的脑海里,并且还带着摩卡贱贱的飞机耳表情,他还欠楚泽深一个床头柜。 “记得,所以你想……” 楚泽深放下了手里的茶杯:“要和我一起去玩吗?” 顾白顿了下,扫了一眼对面的谢闻和陆盛凡:“现在吗?那他们怎么办?” “不带他们,只有我们两个。”楚泽深看穿了顾白的顾虑,补充,“不用担心摩卡,我会让他们照顾。” 一直拖欠着这顿饭也不好,既然楚泽深已经提起了,那他作为还债者没有理由不答应。 而且两人单独出去不带其他人似乎很不错的样子。 楚泽深看着顾白迟迟不回答再次问:“走吗?” 顾白点头,眼睛亮亮的:“走。” 第23章 第 23 章 楚泽深带着顾白跑了,跑得无影无踪,留下一只狗让谢闻他们照顾。 谢闻一开始还没有察觉,听到两人一起去洗手间心里不免又嘀咕了一番,怎么连洗手间都要一起去,他们是离不开对方吗。 他和摩卡玩了好一会儿扔球才发觉不对,这两人去洗手间的时间也太长了吧。 甚至他还想过是不是楚泽深在洗手间忍不住把顾白给办,这么离谱的想法都出现过在他的脑海里,就是没有想过楚泽深和顾白回抛下他们。 直到陆盛凡到洗手间找人,没有找到人。 谢闻一脸被背叛的不可置信:“他们留下摩卡给我们,自己去玩了!” 陆盛凡很淡定的点头:“根据前台的服务员的话,看到他们下楼,所以应该入你所说他们走了。” 顾嘉孜和顾睿林闻讯而来。 “老三和泽深走了?他们怎么没告诉我们。” 楚宁惟和楚涵今也走了过来。 “堂哥不是这样的人,我打个电话问问,说不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怎么能抛下有血缘的人带着其他人跑了。 谢闻已经想开了:“别打了,你们能有摩卡重要?他们都没把摩卡带上,自己去过他们的两人世界,我算是看透了楚泽深这个人。” 下一秒,陆盛凡收到楚泽深的微信。 【阿泽:麻烦你们照顾一下摩卡,宠物包就在车上,晚上我们就回去。】 谢闻一把抢过陆盛凡的手机,给对方发了一条语音。 楚泽深按下那条语音,谢闻嘶声裂肺地声音传来—— 楚泽深你特么就是一个见色忘义的人。 坐在副驾驶的顾白看了楚泽深一眼:“他们说什么了?” 楚泽深若无其事地把手机放回去:“他们说会照顾摩卡让我们不需要担心。” 顾白说:“摩卡是一只热爱运动的狗,只要消耗它的精力,它就会老实听话。” 楚泽深启动了车子离开度假酒店。 “当初为什么想养摩卡?” 顾白不知道原主为什么想要养一只狗,但综合他自身的处境,顾白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想要有人陪着自己,不想孤单的一个人。” 楚泽深听到这个理由愣了下,带着点自己都看不出来的小心翼翼。 “你什么时候会感到孤单?” 顾白笑了一下:“这只是以前而已,现在不会了,什么时候会感到孤单?应该是一个人上大学的时候吧。” 摩卡已经一岁半了,是原主大学期间养的。 楚泽深听到饲养的时间段,其实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想法,顾白大学专业似乎不是自己的意愿。 车里气氛有一些怪异,顾白倒是表现出无所谓。 “那时候年纪小,第一次离家这么远上学,会感到孤单很正常,现在年纪大了,慢慢地就不会在意孤单。” 楚泽深说:“你现在才22岁,年纪还小。” 顾白一不小心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前世他出国读书,那时候确实会感到孤单,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觉得孤单只是懦弱的一种表现,只要内心强大就不会在意这种东西。 “哦,我才22岁,但我怎么感觉毕业很久了呢。”顾白看向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明明才过了两个月。” 楚泽深直视自己的年龄:“两个月都觉得久的话,那我毕业了这么久可以说半截入黄土?” 顾白忽然醒悟,原来这就是半截入黄土的感觉,他就说怎么感觉过了这么久。 “也不是不能这么说。”顾白侧头笑了起立,“学长,你可是比我大七届的人。” 楚泽深不是第一次听别人叫他学长,他回母校参加活动的时候几乎每个人学生都会喊他学长,那时候他没有任何感觉,只是点了点头回应。 现在好像不太一样,听着心里痒痒的,很轻很细微,很想去回应。 “学弟,毕业快乐前程似锦。” 顾白笑着应下了:“谢谢学长的祝福。” 两人一边聊一边去往目的,途中顾白也没有问要去哪里。 车停在了街道,楚泽深松开安全带:“这边有一间咖啡店,里面的摩卡听说很好喝。” 顾白喜欢喝咖啡,喜欢加糖加奶的那种,摩卡就是他的首选。 顾白没想到第一站就是打卡店铺,这是他从来没有做过的事,觉得有趣极了。 顾白点了一杯摩卡,楚泽深点了一杯冰美式,此时的店里并不多人,他们拿着咖啡上了二楼的阳台。 阳台上摆有几张桌子,还有一个面向大海的简易吧台。 阳光刺眼,顾白戴上了昨晚楚泽深给他准备的墨镜。 两人坐上吧台看向大海的方向,今天顾白喷了楚泽深送的香水,一阵海风吹来,带走了同样的味道。 其实不做什么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大海挺好的,顾白一坐下来就不想走了。 楚泽深转头看着顾白的侧脸:“摩卡怎么样?” 顾白说:“中规中矩,咖啡豆的味道还行,但奶味不够纯,巧克力酱有点太突出了,不过结合这个景色我可以给个八分。” “看来我找的店踩雷了,你是看在风景上给我打的高分。”楚泽深喝了一口冰美式,“第一次探店失败了。” 顾白摇头:“失败这个词说得严重了,只能说有美景的加持,咖啡不好喝也没有关系,心情始终是保持着愉悦。” 楚泽深问:“如果你在这里开一间咖啡店,你会把咖啡的成本提上来提高饮品的质量,还是降低成本,和你所说的一样,来这里看到这样的风景,手里的饮品会有加分。” 顾白思考了一会才说:“学长,你该不会以为我真的和你同专业吧,我是文学专业的,不懂经商生意。” 楚泽深笑着说:“我当然没有忘记,现在是抛弃专业知识,用常人的想法去解答这个问题而已。” 顾白似乎真的不懂经商的模样,他摇头:“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成本提高了,降低成本了,无非就是为了一个生意长远,但这两者在这里的可行性都很长久。” 楚泽深没有在追问下去,而是在一旁默默地陪着顾白看风景。 看了好一会儿,顾白问:“下一站的目的是哪里?” 他有点期待接下来的行程。 楚泽深说:“之前你来过这个海岛一次,下一个目的地你来定。” 原来是毫无规划的出逃计划,顾白的期待并没有下降。 他提议:“我也不知道去哪,要不你开到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楚泽深同意了这个提议,带着顾白吹着海风绕着海岸线。 期间他们遇到个景点,这个景点并没有在谢闻的计划行程里,所以他们两个像旅客一样买了门票进去。 其实里面就是一个还没完全开发的海滩,里面有很多岩石,并不适合下水游玩。 他们和周边的旅客不一样,既没有拿手机出来拍照又没有进行激烈的交谈,倒有种老年游客来旅游观赏的从容。 参观完毕,两人感叹了一番大自然带来的震撼,随后就沿途回去了。 在来的路上,顾白看到有人摆着小摊,里面买着一些贝壳项链和小孩子的玩具等等。 顾白停在了小摊前。 楚泽深问:“想买什么?” 顾白拿起一个贝壳项链:“摩卡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给它带一个礼物。” 楚泽深失笑:“根据摩卡的破坏力这个东西应该撑不到一天。” “戴在脖子上它弄不下来。”顾白忽然抬手将贝壳项链戴在楚泽深的脖子上,“你试试。” 楚泽深反问:“我是摩卡?” 顾白一本正经地说:“姑且当一天的摩卡,我看看哪个戴起来好看。” 楚泽深垂眸看着顾白:“有酬劳吗?” 顾白试完一条再试另一个:“今晚的晚饭。” 楚泽深说:“这是本来就欠着的。” 顾白抬眸和楚泽深对视上:“楚总,你很缺这一天的酬劳吗?” 楚泽深脸不红心不跳:“有点,今早给你发红包了。”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 顾白作为在顾家唯一一个拿到家产的少爷,一天的酬劳还是支付得起。 “你想要什么?” 楚泽深没有第一时间说:“暂时还没有想到。” 顾白“哦”了一声:“那还是欠着。” 他已经习惯了楚泽深这种欠着的行事风格,反正两方都不可能跑掉。 既然工具人已经答应下来了,顾白就人尽其用,给楚泽深试了好多花里胡哨的饰品,最后买了两条贝壳项链。 途中两人走走停停,算是把海岛的半个风景区海岸线走完了。 一圈下来天已经暗下来,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餐厅楚泽深已经预定了位置,抵达餐厅后,坐下来两人才有时间去看手机。 半天下来除了付款两人都没有碰手机,实现了来旅游的真正意义。 拿到餐单第一时间顾白翻到后面的酒水区,今天兴致很高,他想喝一杯。 两人出来吃饭也有规律,一个人喝酒,一个人不喝酒负责开车,不过一般都是顾白喝酒。 虽然今晚的请客人是顾白,但点菜的权利在楚泽深手上,他只允许顾白点一杯酒。 顾白不在乎数量,只在乎能不能喝。 等待饭菜上来期间,楚泽深在小群上收到谢闻发上来的照片,看样子应该是他们下午的行程。 他们就在度假酒店里玩了半天,泡温泉按摩理疗,不过照片里只有谢闻和陆盛凡,从某一张照片里看到剩下的四人,全都是兴致不高的模样。 最后一张照片他们似乎处在蹦迪的环境中,摩卡身上甚至还带着发光的项圈和大金链子,好一只会蹦迪的狗子。 楚泽深将手机递给顾白,顾白拿着手机一脸平静地划着照片,最后他的手停在了最后一张照片。 他好笑地看着楚泽深:“这是摩卡?” 这街溜子的模样和平日里乖巧的摩卡判若两狗。 楚泽深点头:“是摩卡。” 顾白倒没有不满,只是一脸果不其然地说:“你看吧,我就说摩卡喜欢花里胡哨的东西。” 在理性的行为上顾白会管教摩卡,但在这种感性的行为上,他不会不约束,宠物来到这个世界就让它多感受不同的东西。 照片里的摩卡玩疯的模样证明它很喜欢。 “不介意我给他们拍照片吧。”楚泽深问。 顾白无所谓道:“不介意,只是这里的灯光有点暗,拍得清楚吗?” 楚泽深说:“没关系,一张照片而已。” 话音刚落,服务员拿着一杯酒上来,顾白的注意力就被吸引过去了,没有在意楚泽深怎么拍照。 时隔半个小时,小群里的照片再次更新。 一张在昏暗环境下拍的照片把摩卡的照片刷上去。 照片里的光线集中在桌上点亮的蜡烛上,在烛光的旁边出现了一只拿起高脚杯的手。 那是一只修长节骨分明的手,捧着杯身高贵而优雅,香槟酒从酒杯中微漾点点气泡。 整一张照片的氛围看起来极其暧昧。 照片发出来下一秒,谢闻就开始刷屏了,都是骂人的一些话,直到陆盛凡出来说了一句公道话。 【阿盛: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你这已婚人士用不着来刺激我们单身狗的心。】 手机一直在震动,楚泽深再次把手机放到一边没有管。 菜品陆陆续续地上来,两人开始享用晚餐。 餐厅的中央位置有表演者在弹奏钢琴,有音乐的伴随,顾白的心情愉悦,多吃两块牛肉。 吃完甜品,顾白叫来服务员来买单,谁知服务员说:“楚先生已经结过账了。” 等到服务员离开,顾白看向楚泽深:“不是说今晚这顿饭是我欠你的吗,应该是我来买单。” 楚泽深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压下嘴里的甜腻:“抱歉,我忘记了。” 顾白有钱没地方使瞬间郁闷了,这人情还没还今天又欠一个了。 算了,以后有的是时间去还。 “那你记得下一次是我请客。” 楚泽深点头,应下:“嗯,你请客。” 晚饭过后,楚泽深带着顾白去接摩卡。 谢闻所在的位置在一个私人酒吧,招待朋友纯喝酒的地方,看样子是谢闻认识的人,不然也不会允许宠物入内。 顾白进到包厢看到摩卡追着一位女孩子玩乐,玩得不亦乐乎。 他喊了一声摩卡,摩卡没有任何反应,根本就注意到顾白。 顾白有点生气从包厢里牵着摩卡出去,而楚泽深被谢闻拉住了说话。 摩卡被牵出来的时候还不怎么情愿,属于蹦迪蹦上瘾。 顾白沉声道:“走不走。” 摩卡瞟了一眼顾白没有再挣扎跟着走。 出了酒吧门口,顾白站在了对面街道的空地上,旁边的摩卡坐在顾白的脚边。 从酒吧进出的人无一不被对面那一人一狗所吸引,从年轻男孩的脸上不难看出这又是一个来捉对象的人,无非就是对象说了晚安后,两人在酒吧偶遇。 顾白一训狗的时候表情就会不自觉的严肃,垂着眼看摩卡。 “你可真出息,直接扑到好几个女孩子怀里,看到美女走不动道是吧。” 摩卡已经绝育了,性格是属于看到美女就会往前凑,除非像顾嘉孜和楚涵今一样不喜欢狗的人,摩卡会察觉出来对方是否喜欢它,如果是真的喜欢,摩卡就会扑倒别人的怀里求摸摸。 摩卡的眼睛在心虚地乱瞟,只有脖子上的灯圈在闪着彩虹灯。 顾白刚想弯腰摘下这烦人的光圈就看到有人走到他的面前。 “你好,又见面了。” 摩卡又下意识地起身站到了顾白的身前,挡住了来人的脚步。 顾白抬眸看着面前的人,有点认不出是谁:“你是?” 听到顾白开口的第一句话是问他是谁,宋修岭脸上的笑容差点挂不住,但他的修养不允许让他出现这种表情。 “我们昨晚见过。” 昨晚顾白在关家宴会见过不少人,过了一天无一例外都不记得了。 顾白点了点头:“哦,你好。” 宋修岭看到顾白这个样子就知道对方没有记起他。 “我们在后院见过,那时候你还想我提议训练芬迪的方法……”宋修岭看着顾白的脸,然后笑了一下,“这些都不重要,我叫宋修岭,关源是我姨父,我听姨父说你是闻哥的朋友。” 听了一大串,顾白就听取了重要信息,关源没有将他和楚泽深的关系告诉其他人,看样子应该是楚泽深的意思,除了身边的人,楚泽深不希望别人知道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 顾白顺着演:“是,我们一起来海岛玩。” “我小时候一直生活在这里,我可以当你们的导游。”宋修岭兴致异常的高。 顾白说:“我们的一切行程都是谢闻安排。” 宋修岭有些遗憾:“这样啊……” 忽然有人朝这边喊了一句:“修岭?” 宋修岭是和朋友一起来的,中途看到顾白站在对面就抛下朋友一个人来招呼。 顾白看了对面一眼:“你的朋友在叫你。” 宋修岭两边为难,但还是选择了朋友:“顾白,过两天我再找你玩。” 宋修岭看起来并没有和谢闻玩得到一起,能不能来另说。 顾白敷衍地点头。 宋修岭进酒吧的时候和楚泽深擦肩而过,他刚想开口问好,然而楚泽深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离开酒吧走到对面的顾白身旁。 明明顾白是谢闻的朋友,但他感觉顾白和楚泽深的关系不浅。 宋修岭被同行的朋友推着进酒吧没能看到后续。 楚泽深说:“我们走吧。” 顾白并没有询问谢闻他们,都是成年人了,夜不归宿也是很正常的事。 上车前顾白终于把摩卡脖子上闪得眼睛疼的光圈给关了,然后丢到一边。 一个下午没见,顾白和摩卡一同坐上了后排。 楚泽深一见这阵仗就知道顾白要训狗了,很有眼力见地没有出声。 本以为在归家的途中顾白会开口训狗,上车好一会儿后排并没有传出任何声音。 楚泽深看了一眼后视镜,发现顾白闭着眼睛捏着摩卡的耳朵,而摩卡一副委屈的模样,但也没舍得挣脱吵醒顾白。 顾白是有点累了,但不至于一上车就睡着,他只是懒得去训狗,给点脸色就行了,没必要捉着不放。 只不过是后排的空间大,他坐得舒服。 回到别墅,顾白刚打开车门摩卡刷的一下飞快的下车,然后走到了楚泽深身边。 楚泽深弯腰揉了摩卡的脑袋,安慰了它一下。 顾白拿着袋子下车,摩卡好奇地走上去闻。 楚泽深帮顾白关门:“谢闻他们还没有玩尽兴,过一会才会回来。” 顾白嗯了一声带着摩卡进门。 摩卡在外一整天,回家的时候需要擦脚和专用的免洗手套清洁毛发。 进门擦脚由顾白负责,而擦拭身体由楚泽深带到浴室。 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分工变得这么明确,宛如在家里楚泽深带摩卡外出运动,回来后由顾白负责喂饭,一切都很和谐。 今天的摩卡很老实,不到五分钟就擦完全身。 摩卡先跑到碗里喝水,然后才屁颠屁颠地跳上沙发坐在顾白旁边。 顾白叹气:“今天玩疯了,精力怎么还是这么足。” 楚泽深从浴室出来:“谢闻说它我们走了后就一直睡觉,一行人等到它睡醒了才进行下一个项目。” 顾白哼笑,点了点摩卡的头:“你可真了不得,还要别人等你。” 怪不得谢闻说还没有玩够兴,原来元凶是这只小狗。 摩卡在顾白怀里撒娇,顾白从袋子里拿出贝壳项链,果不其然摩卡看到后眼睛直发光。 贝壳碰撞叮叮作响,摩卡兴奋地弹坐起来。 顾白将项链戴在摩卡的脖子上,引来摩卡更加欢悦的蹦跳。 两人看着小狗兴奋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时间已经有点晚了,到了休息的时间。 楚泽深给谢闻他们留了一盏灯,摩卡走前头,顾白紧跟其后。 顾白上到二楼忽然想起一件事,转身看着楚泽深:“摩卡的项链多少钱?” 这两条项链是楚泽深付的款。 楚泽深说:“没关系。” 顾白对钱财分得很清楚,该他给的就应该给。 “还是有一点关系,毕竟是我要给摩卡买的。” 楚泽深看着顾白这么坚持忍不住说道:“那你一天把我当成摩卡怎么没给我买一条。” 顾白也是眼角带着笑意:“你和摩卡比不了。” 楚泽深追问:“怎么比不了?” 顾白的神情带着些倦意,挑着眉慵懒地说:“因为你比摩卡乖。” 楚泽深站在楼梯口愣了一下,二楼走廊的灯光有些昏暗,光束打在了顾白的肩头,看不清楚他脸上的神情,因为两人离得近,楚泽深能看到顾白侧脸上的小绒毛。 顾白倒是看清楚楚泽深的表情,眼神一直注视着他,眼里带着惊讶。 他轻笑了一声:“晚安。” 随后转身进了房间,留下楚泽深一个人在楼梯口。 直到摩卡咬了一下他的裤脚,楚泽深才慢慢地走上楼梯。 翌日客厅依旧是那副半梦半醒的状态,谢闻倒数第二个起床,昨晚放肆狂欢让他今天有点萎靡不振。 他吃完早餐像条咸鱼一样躺在沙发上,晃眼间似乎有东西跳了上来。 谢闻眯着眼看了一眼,发现有摩卡站在了他的头侧面,而他正对着摩卡毛绒绒的颈部。 “嘛呢摩卡,你要上房揭瓦啊,自己玩去。” 摩卡不仅没有下去,而是更靠近谢闻。 谢闻也不好把狗下沙发,无奈之下睁开眼睛,看到摩卡身上似乎戴着什么。 他抬手仔细瞧瞧:“阿泽,你家摩卡身上戴着是什么?我记得昨天好像没有。” 楚泽深拿着咖啡从厨房出来:“顾白给摩卡买的礼物。” 谢闻闻声头顶擦着摩卡的毛发起身,惊呼:“我们呢?礼物。” 楚泽深扫了他一眼:“没有,你喜欢这个类型的手信?” “喜不喜欢另说,主要还是看心意,我帮你们照顾了摩卡半天,让你们两个去过两人世界,难道就不值得你们给我带礼物?”谢闻哇了一声,“不会真没有给我们带吧。” 楚泽深点头,理直气壮地说:“没有。” 谢闻冷笑了好几声:“我算是看透你了。” 陆盛凡笑着坐下来:“兄弟的用处不就是这几样,帮忙照顾孩子让他们享受两人世界。” 摩卡跳下了沙发,走到陆盛凡的身边,陆盛凡摸了一下摩卡:“好看。” 谢闻不明所以:“所以,摩卡跳上来让我看是在向我炫耀?” 摩卡听到夸赞后似乎更加昂首挺胸,在客厅里踱步。 谢闻被气到了,又躺回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问:“那你有没有收到礼物?” 陆盛凡也看着这位从一早上就开始意气风发的已婚者。 楚泽深喝了一口咖啡:“没有。” 谢闻再次猛地一下起身,直盯看楚泽深看:“没有?那你昨天干嘛去了,不是带人家去过二人世界吗,没摸摸小手亲亲小嘴。” 咖啡似乎很好喝,楚泽深的眼神没有从咖啡里移开,也没有说话。 昨晚在楼梯上的话后遗症很大,让他现在都还没有完全缓过来。 顾白怎么这么从容说出这样的话。 谢闻见他这模样就知道刚刚说的这些事都没有做,楚泽深到现在连一点甜头都没有收回来,如果这是一单生意,做到现在已经亏损上千万了,应当当机立断及时所损。 他仰天长叹:“难啊,难上加难。” 顾白刚下楼就听到谢闻这句话,看了沙发一眼然后就进厨房了。 谢闻眼尾扫到人影,压低声音问:“他应该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吧。” 陆盛凡说:“听到了也不愿意搭理你,谁知道你在鬼哭狼嚎些什么。” 顾白今天的胃口还不错,早餐吃了七八分饱。 大早上并没有安排,第三天谢闻带的游戏机终于派上用场了。 谢闻从小就是游戏迷,都快三十了,每一次出新游戏都是第一个冲到前头,男人至死是少年在他身上表现得淋淋尽致。 顾白被新游戏吸引了目光,捧着咖啡站在沙发旁边不知不觉看入迷了。 楚泽深在对面好笑地看着顾白,怎么出来玩了还惦记着游戏。 谢闻再一次在同样的地方失败,骂骂咧咧的存档,转头就看到一旁的顾白。 “有兴趣?” 顾白问:“前两天新出的游戏?” 谢闻问:“你怎么知道?” 顾白说:“我也买了,还没有时间玩。” 谢闻身边都是一些精英总裁派,好不容易遇到到个志同道合的人,对顾白的态度再次变得热烈起来。 “坐下来聊聊,我怎么也没见到你把游戏机带来?” 顾白看了一眼对面的楚泽深,谢闻注意到他的眼神,忙说:“是不是阿泽在管着你,别管他,以前读书的时候他就不玩游戏,一点青春都没有。” 顾白说:“因为他说想和我一起玩,我就没有带,打算回去的时候再玩。” 谢闻:…… “死去的青春忽然攻击我。”他哼笑,“迟来的青春它终归是来了,迟了十几年也要来是吧。” 谢闻忽然觉得这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不要也罢。 楚泽深确实对游戏不怎么感兴趣,但因为顾白,他第一次接触游戏,尝试的过程中觉得比想象中还要有趣。 两人在沙发上讨论游戏,另外两人在一旁的喝茶区喝茶聊天,一个客厅形成了两种不同的氛围。 因为谢闻蹦迪伤了元气,所以接下来的行程都是修身养性。 午饭过后,他们打算出海海钓。 这是顾白在这些天里最感兴趣的项目。 隔壁别墅从昨晚开始就和他们分道扬镳,虽说是一同来玩,但也都是自己玩自己。 没想到他们对海钓这么有兴趣,竟然也跟着来了。 到了码头,谢闻看着盛装打扮的两位大小姐,在海风的吹拂下长裙飘飘。 他忍不住问:“你们这样露出手臂真没有问题吗?这太阳挺毒的。” 顾嘉孜微微一笑:“我们带了防晒外套。” 另外一位楚家小姐一到码头就心不在焉,左顾右盼似乎在寻找什么人。 “你不是说会来吗,怎么还不见人影。” 楚宁惟带着墨镜看着远处,扬了扬下巴:“这不是来了么,急什么。” 远处开来两辆车,从车上下来好几个人。 顾白正在低头整理鱼饵和鱼饵,并没有注意。 “闻哥,我们又见面了。”宋修岭笑着走过来和谢闻打招呼。 谢闻看到宋修岭有些意外:“舅舅不是说你在这里住几天就回去,今天怎么这么有雅致过来?” “家里没什么事,让我玩尽兴才回家。”宋修岭虽然对着谢闻说话,但是眼神一直有意无意地瞄着顾白。 摩卡带着楚泽深走到了顾白身前,刚好阻挡住了宋修岭的视线。 顾白正在整理鱼钩,被摩卡碰了一下又乱了。 “摩卡,定。” 楚泽深帮摩卡说话:“可能站累了想走走。” 宋修岭笑着看向谢闻:“闻哥,我们几个人是临时决定来码头玩,还没来得及租游艇,不知闻哥能不能带上我们几个。” 谢闻还是眼熟这些人,都是和关家走得很近好些个集团的少东家。 这个时候楚涵今抬了一下墨镜说道:“闻哥,大家一起玩热闹些,出玩来就是图个热闹。” 因为这次出游的行程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他需要顾及其他人的意见。 谢闻看向陆盛凡,对方耸了下肩表示无所谓。 谢闻走到楚泽深身边,低声问:“方便吗?” 楚泽深则是侧头问顾白:“打扰到你海钓吗?” 顾白摇头:“没有,你们玩你们的,我钓我的。” 顾白的兴致并不在于来了多少人,而是钓鱼。 谢闻走过去和宋修岭说:“行,大家有个伴一起玩。” 宋修岭说:“谢谢闻哥。” 他们出游的这艘游艇是关家的,关源放假期间和老伙伴们出海钓鱼工具,谢闻提前好几天向关源借用。 上了游艇第一步顾白依旧是给摩卡穿救生衣。 摩卡之前穿过一次,这一次穿淡定了不少。 好几个人看到正在穿救生衣狗停下了脚步观看。 顾白刚想摘下摩卡戴了半天的贝壳项链,摩卡就不乐意了,频频挣脱顾白的手。 和宋修岭同行的人见见状笑道:“这是它的宝贝吗?” 谢闻有些酸地说:“戴了半天的宝贝。” 楚泽深接过顾白手上的救生衣,蹲下给摩卡穿:“让它戴着吧,等会下水的时候摘下就行。” 摩卡见楚泽深没有摘它的项链就安稳下来。 宋修岭见到摩卡这么可爱的模样,没忍住下手摸:“今天没有带芬迪出来,不然摩卡有个伴。” 摩卡听到芬迪的名字抬眸看了宋修岭一眼。 谢闻摆了摆手说:“芬迪还是算了,我生怕它一个不留神自己跳海里去了,不是所有狗都像摩卡一样听话。” 陆盛凡加了一句:“是听主人的话,昨天它就没听过你的话。” 只听主人话的狗狗很让人心动。 谢闻讪讪地笑了起来:“弄得我都想养一只了。” 所有人上了游艇。 顾白带着摩卡到上层勘察最佳钓鱼位置。 楚泽深则是陪在顾白身边,其他人在里层的室内。 游艇开到合适海钓的地方后,摩卡下来走到谢闻的脚边,然后立马转身示意。 谢闻起身说道:“可以出去了。” 宋修岭的朋友忍不住惊叹:“它还会报信?” 谢闻一副骄傲的模样:“那当然,摩卡很聪明。” 不管对海钓管不管兴趣的人都跟着摩卡出去了。 游艇上自带鱼竿,而顾白自带了鱼竿,装备齐全一看就很专业。 谢闻出去后差点就认不出顾白,只见他戴着遮阳帽,脸上带着面罩,阳光刺眼也戴上了墨镜,浑身就没有露出来的地方。 “你这是打算长久作战?”谢闻问。 顾白在弄鱼饵:“海钓本来就是一件长久作战的事。” 谢闻非常有自知之明:“我还是适合等吃。” 不过来都来了,也是要尝试一下。 这些人里没有几个有海钓经验,连鱼竿和鱼饵都不知道怎么弄,顾白没有管他们,只顾自己掉。 幸好船长在,只是只有一个船长,每个人喊一声船长,他有点忙不过过来。 喊声中带着有好几声“学长”,楚涵今和宋修岭同一个大学毕业的,这一次出游相遇属实是一个意外。 谢闻乐呵呵地说:“看来你们楚三小姐出来玩得了一段邂逅。” 楚泽深问:“向往?” 谢闻说:“我一个单身人士当然向往一段邂逅,不过你这个已婚人士就收起心吧,邂逅与你无关。” 楚泽深撇了他一眼,随后转头朝顾白说:“学弟,这个鱼饵怎么弄?” 顾白不搭理其他人,但是搭理楚泽深,手把手地教楚泽深。 楚泽深拿着已经完好的鱼竿再次可能看了谢闻一眼。 谢闻:…… 他被气笑了,扭头和陆盛凡吐槽:“他现在这个样子和早上的摩卡炫耀项链有什么区别?” 陆盛凡见怪不怪的模样:“没有区别。” 第24章 第 24 章 钓鱼是一件极其考验耐心的事,一直守在一个地方,忍受无鱼上钩的寂寞和带来挫败感。 一开始一群人还有说有笑地说着等会自己钓多少条鱼上来,今晚吃全鱼宴。 海上风平浪静,鱼漂在海面上一动不动,头顶着太阳,慢慢的他们失去了耐心。 “这个海域不会一条鱼都没有吧。” “船长,是不是我们的鱼饵有问题。” “都半个小时了,做点什么不好,傻傻地在这里等。” 还几个人忍受不了寂寞,回到里层去了,里层起码不会有太阳晒着,里面娱乐设施齐全。 一群人来的时候闹闹哄哄,走的时候也闹闹哄哄。 “钓到鱼记得叫我们出来啊。” “哈哈哈,可能走的时候一条都不会钓到。” 顾白靠着船边,目不转睛地看着海面。 楚泽深站在离他一个位置的旁边,谢闻进了里层又带着两瓶饮料出来。 “哎,喝点东西,都站这么久不差这么一会儿。” 忽然海面上的鱼漂忽然往下沉了一点。 谢闻递饮料的手顿住了,屏住呼吸:“刚刚鱼漂是不是动了一下。” 顾白却不急不忙地看向海面,没有第一时间收杆。 谢闻却异常地着急:“你没看到吗?我真的看到动了。” 陆盛凡拉住了谢闻:“冷静点,有鱼都会被你吓跑。” 顾白手上的杆连续下探,他当机立断的提起杆子,因为这个海域比较深,连提了两次杆才隐约看到鱼的身影。 谢闻看到真的钓到鱼了反倒没有出声,心情紧张又希望快点把鱼拉上来。 一旁的摩卡已经忍不住叫唤了起来,兴奋激动地左右横跳。 第一条鱼是它的。 这边顾白把鱼拉了上来,紧接着隔壁楚泽深终于上钩了。 楚泽深下意识地拉上来就听到顾白说:“先等等,感受到有连续往下的拉力才提竿。” 楚泽深听到顾白的话停下了动作,等到有连续的拉力往上回馈后才提竿。 摩卡再次蹦跶到处楚泽深的脚边。 第二条鱼也是它的。 半个多小时终于迎来了开门红,在里层的人和在同一层钓鱼的人全都来凑热闹了。 他们看着鱼箱里刚钓上来活蹦乱跳的两条鱼脸上都带着羡慕。 怎么他们一走就钓到鱼了。 因为开门红,他们又开始上来尝试钓鱼,并且都选择站在了顾白的位置上。 宋修岭带着鱼竿来到顾白的旁边:“想来你这里蹭蹭好运,不介意我站在这里吧。” 顾白戴着面罩看不出表情,只是点了点头说:“不介意,你们站这里吧,我去其他地方看看。” 顾白收起鱼竿拉着鱼箱走到了刚刚宋修岭站在的地方,船的背面。 谢闻看到鱼上钩了心里也有了想尝试的想法,楚泽深把手里鱼竿给他,自己空着手到顾白那边。 顾白走到另一边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觉得这么多人挤在一边不利于甩杆,鱼线很容易缠在一起。 楚泽深带着张椅子放在顾白身边,那是来的途中船长让他带着的。 顾白甩杆又开始漫长的等待,看到楚泽深走过来问:“你钓了吗?” 楚泽深把椅子拉开:“谢闻说他也想尝试一下,鱼竿就给他了,给你带了椅子。” 顾白并没有第一时间坐下来:“你想不想钓鱼?” 楚泽深说:“刚刚钓上来一条鱼的兴奋还没有过去。” “那你坐吧。”顾白顺手把手上的鱼竿递给了楚泽深,而自己坐在了鱼箱上,“据说钓鱼都有新手buff,我来指导你,蹭一下你的运气。” 楚泽深好笑地看着包得严严实实的人:“想不劳而获?” 顾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指导,我是老师,你是学生,这算不劳而获吗?” 楚泽深拿着鱼竿认命地坐下来:“确实不算。” 顾白拉下面罩喝了一口水,靠在船板上休息了会,并且履行了自己指导的义务。 “钓鱼要耐得住寂寞,可不能中途放弃。” 楚泽深失笑:“知道了。” 因为顾白缩在了一边,头顶的太阳并没有完全晒到他,他解开了头上的遮阳帽起身戴在楚泽深头上。 “要注意防晒。” 在这之前楚泽深看到鱼漂动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告诉顾白。 现在楚泽深更不用说了,心意也不在鱼漂上面。 两人离得很近,顾白抬手帮楚泽深固定遮阳膜,两手在楚泽深的下巴下捣鼓。 楚泽深一动不动任由顾白动作,只是眼眸垂下盯着顾白的鼻梁看。 两人的身高相差不大,楚泽深比顾白高两三厘米,顾白又是全副武装脸上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额头和没遮挡住的鼻梁。 因为防晒做得很全面,脸上没有被晒红的痕迹,依旧是白皙的肤色。 顾白的脸小得有些过分,墨镜都快要把上半部分的脸遮住了。 如果把他的手放在脸上,应该能全部遮住了吧。 楚泽深下意识地抬手,下一秒顾白却坐了下来:“戴着吧。” 那只刚抬起来的手尴尬地落在半空,楚泽深转而握住了鱼竿。 顾白不知道楚泽深想做什么,只知道他看向海面的时候鱼漂已经完全沉入了海底。 “收杆。” 楚泽深这个时候收杆已经迟了,猎物吃完鱼饵跑了。 顾白帮楚泽深放鱼饵:“钓鱼的时候需要专心,不然鱼都跑光了。” 放好鱼饵后楚泽深甩杆继续下一轮。 “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海钓?”楚泽深问。 顾白继续一副休闲的模样靠着:“没有很长时间,之前看过视频觉得有兴趣,前段时间是第一次下海实践。” 楚泽深笑笑:“看来你很有钓鱼的天赋。” 墨镜下的顾白眯了眯眼:“我就是在玩这上面有天赋而已。” 楚泽深很早之前就发现了,说是在玩这方面不如说是在顾白感兴趣这方面,游戏,钓鱼等等,这些都是顾白所感兴趣,并且完成得非常好。 顾白感兴趣的方面他会表现出来,让大家都会看到,如果他不感兴趣的事,他就不会去做,尝试都不会尝试。 不说这样不好,只能说这个人心里已经有了准确的想法。 跑了一条鱼,不到几分钟又有一条鱼上钩了,印证了钓鱼新人有buff光环这句话。 摩卡又开始激动了,数它最忙活。 其他人听到摩卡的动静,纷纷拿着家伙事来凑热闹。 谢闻到现在为止一条鱼都没有钓到,之前的热情基本上已经消耗完了。 “呦,又上来一条了啊,可以啊你这手气。” 这句话的酸味都溢出来了,楚泽深听出来看了他一眼:“师弟教得好。” 谢闻:…… “顾白,你也教教我,我不贪心,就一条,一条我就满足了。” 顾白说:“我都还没开始教,他身上自带的新手buff而已。” 谢闻撇了一下嘴:“怎么没见我有新手buff。” 其他人只有羡慕的份,他们和顾白并不相熟,也不好意思去打扰他,和楚泽深玩到一起都是大家族的人,不是他们这些刚起来的企业能比的。 楚涵今轻轻拍了拍宋修岭:“师兄我们回去继续钓吧,船长说了钓鱼这种事要慢慢来。” 宋修岭的眼神扫过顾白和楚泽深:“他们两个是同一个学校毕业的?” 楚涵今点头:“对,顾白和我堂哥都是b大毕业的。” 众人忍不住震惊了一下:“b大!都是金融系的吗?” 楚涵今看在他们都是宋修岭的朋友上耐着心解答:“顾白是文学系的,我堂哥是金融系,不过他们不是同一届,相差了七届。” 宋修岭知道顾白的年纪小,没想到会这么小,今年才大学毕业。 楚涵今带着笑意催促:“好了,我们去那边。” 不知道有什么契机,顾嘉孜顾睿林和楚宁惟楚涵今都没有开口提到顾白的身份,可能是因为如果顾家和楚家的身份放在顾白身上会引起注意,他们不想顾白身上出现更多的目光。 前者如果顾白出名了,后面他们想拿到顾家的继承权就难上加难,后者是因为如果顾白站稳了地位,他们在楚家的地位就举步艰难。 让顾白继续当个吊儿郎当的甩手少爷挺好的。 一部分人算是完全放弃了海钓这个娱乐项目,放下鱼竿到里层找乐子。 谢闻厚着脸皮加入楚泽深和顾白的二人世界,和摩卡是一伙的。 终于通过时间的磨练,半个小时后他终于钓上了人生的第一条鱼。 谢闻高兴地向摩卡炫耀:“摩卡,今晚给你煮鱼吃。” 海鱼大户并没有搭理他,而是默默地趴在装了半箱鱼的鱼箱旁。 一条鱼怎么能和半箱鱼相比。 顾白算是享天鱼之福,坐享其成,动动口就收获了大半箱鱼。 几个小时后,摩卡如愿地吃到第一条鱼。 今天楚泽深的手气没得说,今晚全鱼宴有着落甚至多了不少。 返航的时候他们顺路欣赏了一番日落,在落落余晖下向码头驶去。 这么多鱼他们一群人也吃不下。 楚泽深挑了好几条大的出来,剩下的让码头密封邮寄回家。 顾白笑着说:“回家后摩卡得开心死。” 楚泽深解开摩卡的救生衣:“这么喜欢吃鱼,我们摩卡是海狗吧。” 摩卡不知道海狗是什么,但它听到楚泽深叫它的名字,尾巴摇得更欢了。 这一次的海钓宋修岭算是蹭了谢闻的游艇,有来有往接下来这顿饭怎么说他们也要请回来。 “闻哥,晚上的这顿全鱼宴我有个好去处,不知道赏不赏我这个面。” 年轻人之间哪有这么多客套,大家都是出来玩的,谢闻这一次也没有问楚泽深他们的意见。 晚上他们确实没有想好要去哪里吃饭,既然宋修岭想要还这一次的人情,没有理由不答应。 “好啊,我们提供食材,你们提供场地。” 陆盛凡站在楚泽深旁边,看着谢闻的背影说道:“只钓了一条鱼的人也不知道在这里放下什么豪情壮志。” 楚泽深觉得好笑:“你就让他过过瘾吧,毕竟近三十年中钓的第一条鱼。” 顾白扫了一眼谢闻没有出声。 由宋修岭带队,一行人上车后跟着他的车出发。 顾白和楚泽深依旧和谢闻他们一辆车。 一上车顾白就不管不顾地靠在靠背上休息,海钓不仅是件考验耐心的事还是个体力活。 谢闻刚想扭头说话就对上了后排的蒙面黑衣人。 顾白脸上的面罩还没有摘下,这都晚上戴着这玩意有些吓人,看着像抢银行的。 “你能把脸上那东西摘下不,太阳都下山了,不管用。” 顾白现在懒得连手都不想抬:“你不知道晚上也有紫外线吗?” 谢闻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为了防紫外线晚上戴面罩的,顾白这模样看起来很累,不会是懒得自己动手吧。 “顾白你该不会是不想动手吧,连摘面罩的力气都没有?” 顾白面不改色承认了:“我体弱,没力气了。” 谢闻:…… 真是好理直气壮一人,一米八几的人说体弱谁信啊。 他转头对楚泽深说:“他这么懒你不管管?” 楚泽深管了,抬手将顾白脸上的面罩摘下。 顾白将体弱人设进行到底,有气无力但非常礼貌地说了一声“谢谢”。 这一系列的操作给谢闻看懵了,他张着嘴巴哈哈哈干笑了好几声,眼神在两人之间扫了好几眼,然后眼不见心不烦地转回身去。 陆盛凡失笑着摇头也坐正回去。 一时间车厢里安静了下来。 楚泽深侧头轻声问:“累了?” 顾白手里牵着摩卡的牵引绳:“有点。” 之后楚泽深没有在打扰顾白休息,车厢再次陷入寂静。 晚霞印在天边,楚泽深看向车外,指腹摩挲着手上的面罩,刚刚触碰耳尖的温热似乎还存留,烫得他指腹发热。 宋修岭找的地方是海岛上比较出名的酒楼,因为酒楼的少东家就是和他们一起出来玩的其中一个人。 到了酒楼有服务员接过鱼箱带进厨房处理。 顾白不知道这酒楼能不能带宠物,牵着摩卡站在门口。 楚泽深见状问:“怎么了?” 顾白说出了自己的顾虑:“不知道摩卡能不能进去。” 刚刚他忘了问,酒楼不是酒店,通常是不允许带宠物。 酒楼少东家开口了:“别的宠物不允许,但摩卡可以,它太聪明了,我相信它不会捣乱的。” 宋修岭说:“我们是在包厢吃饭不会打扰别人。” 顾白通过刚刚的那句话知道酒楼本就不允许宠物入内,是看在他的面子才让摩卡进去,这不符合规定,他也不想滥用身份。 顾白是理解的,毕竟这是吃饭的地方。 “站在这里干嘛?进去聊吧。”楚涵今开口,“说了可以带宠物进去,你就带着吧。” 楚泽深在等顾白,而谢闻同陆盛凡是和楚泽深一伙的,宋修岭表面上是看谢闻实则一直在注意顾白,宋修岭的朋友更不是说,也都是看眼力见的人。 顾睿林的眼神扫过每个人的脸,更加有兴味地哼笑:“老三,大家都等着你呢。” 顾白牵着摩卡到商务车前,司机已经停好车。 “明叔,可以帮我照看一下摩卡吗?” 贺明是负责他们出游的司机,一家闻名的家政公司提供的司机服务,他们签订了正规合同。 顾白对这位司机还比较的信任。 贺明下车走过来笑着说:“没问题,反正我也是在这里等你们吃完饭,现在还能有个伴儿陪着,我知道宠物包放在哪里,你放心吧。” 顾白弯腰摸着摩卡的头:“乖乖在这里等着,等会儿就来接你。” 摩卡不明所以地歪了一下头。 顾白将牵引绳交给贺明,然后跟着楚泽深进酒楼。 摩卡一直看着顾白,直到顾白离它越来越远,尾巴渐渐耷拉下来。 顾白进门前往后看了一眼,摩卡还在眼巴巴地望向他这边。 顾白抿了下唇,收回眼神。 楚泽深察觉到顾白的情绪,抬手碰了一下顾白的后脑勺:“等会给它带条鱼。” 听到这语气顾白不禁失笑:“你是在哄我还是哄摩卡?” 楚泽深轻轻勾了一下唇:“两个都哄。” 顾白抬步向前走,轻飘飘来了一句:“我又不需要哄。” 他们带来的鱼全部做成几道美味的菜,当然他们还要顾及不太喜欢吃鱼的人,还点了几道酒楼的特色菜。 不知怎么的,以往对吃很感兴趣的顾白今日对菜品兴致缺缺。 他的脑海里一直在想着刚刚摩卡目送他的画面。 摩卡算是目睹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只狗,这么久以来都是它陪伴在自己身边,在陌生的环境丢下它顾白有些于心不忍。 饭桌上侃侃而谈,顾白吃了几口就没有动筷。 宋修岭按下转盘的停止按键:“试试我们当地的特色酸辣鱼还有旁边的炖鱼,这些都是我们这里独有的做法。” 不正不巧这两道菜都停在了顾白面前。 顾白闻声抬眸,只见对面的宋修岭看向他们这边。 楚泽深坐在顾白旁边:“吃鱼吗?” 顾白的眼光落在炖鱼身上,点了点头:“一点点就好。” 谢闻已经熟悉了这两人的操作,楚泽深问那就注定他会亲自下手伺候顾白。 不过顾白太理所应当了吧。 算了,人家是领了证的夫夫,怎么理所应当都是他俩的事。 楚泽深用公筷夹了一块鱼背部没有鱼刺的肉到顾白碗里。 宋修岭看到楚泽深亲自动手心里的不免一惊,但脸上神色不显。 “怎么不试试酸辣鱼?也非常好吃。” 楚泽深放下公筷,平静道:“他不喜欢吃辣。” 宋修岭听到后一愣,楚泽深好像和顾白的关系不浅。 谢闻出来圆场:“他就喜欢吃清淡,我喜欢吃辣的。” 说着就夹了一块酸辣鱼,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顾白的心根本就不在饭桌上,心不在焉还不如直接离场,这么多人少他一个也没有关系。 他主动地楚泽深说:“我吃饱了,想出去走走。” 楚泽深知道他不放心摩卡,点头:“去吧,不要走远。” 顾白自以为悄悄咪咪地离席,其实他一起身就受到所有人目光,只不过顾白心系摩卡没在意。 门一关上就有人问:“顾白怎么离席了?” 楚泽深代替回答:“他身体有点不舒服到车上歇息,大家不必担心。” 宋修岭紧张地问:“哪里不舒服了?需要去医院吗?” 楚泽深不冷不淡地说:“老毛病了不要紧。” 顾睿林也在一旁说:“老三这身体是有些弱,动不动就有气无力,受惊晕倒也是常事。” 谢闻有点诧异,顾白原来真的是体弱,白瞎了这一米八几的身高。 等等,楚泽深怎么不跟着走。 他压低声音问:“你不跟着去?” 楚泽深语气平常:“一家里总要留一个人下来,这是饭桌礼仪。” 奇奇怪怪的,谢闻心想。 今晚的全鱼宴菜品很美味,有吃得很尽兴的,有吃到一半没了兴趣的,有一开始就没有兴趣的,个中滋味只有尝过才知道。 晚饭结束,所有人交谈甚欢地离席,只有楚泽深手上拎着两个打包盒。 谢闻忍不住说:“阿泽,你又吃又拿的,没吃饱?” “摩卡的清蒸鱼,给顾白打包的糖水。”楚泽深动作自然一点不想平日高贵的楚少爷。 说出去谁信啊,楚家大少爷吃完饭竟然打包。 谢闻不由感叹:婚姻使人改变。 走到他们身后的顾嘉孜顾睿林,楚涵今宋修岭。 顾睿林哼笑地看着楚泽深的背影,放慢了脚步,然后拉了一下旁边的顾嘉孜。 “姐,你看到了没有,人家好像假戏真做,你该要清醒了吧。” 顾嘉孜看向楚泽深的眼神里早没有了情谊,低头自嘲:“我早该明白的。” 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出现在楚泽深面前,人家并没有多看她一眼,反观顾白每天懒懒散散,楚泽深总是把眼神放在他身上。 她就像一只跳梁小丑一样,每天蹦跶。 顾睿林说:“男人多得是,但是顾家家产只有一份,它是属于我们的,顾白他算什么。” 顾嘉孜听闻眼神晦暗了下来。 宋修岭听到了楚泽深一番话,忍不住问楚涵今:“泽深哥和顾白的关系好像很好。” 楚涵今全部身心都放在了宋修岭这个师兄身上,有问必答:“啊,闻哥没有告诉你堂哥和顾白是夫夫吗,他们结婚了。” 这个消息比宋修岭预想的还要震惊,他想过相似的是楚泽深对顾白有好感,没想到他们竟然结婚了。 楚泽深竟然结婚了! 宋修岭不解地问:“泽深哥是楚家当家,他们结婚的消息怎么……” 楚涵今知道他想问什么,大家族结婚怎么没有消息传出来,别家恨不得大肆宣扬,宴请宾客。 “他们是联姻,现在还没有稳定下来。”楚涵今说,“说不定哪天不合就离婚了,这不是常事吗?” 第26章 第 26 章 管家上午知道他们要在泳池游泳,提前准备了一些食物酒水外还另外准备了一些小玩意儿。 一箱的水气球还有好几把小孩玩的水枪,权当这是一个泳池派对的规格来准备。 只不过只有四人一狗参与这一次的泳池派对,并且这些人对准备的小玩意并不感兴趣。 顾白在岸上看到一整箱水气球忽然起了玩心,不能参与水上活动那就自己创造活动,还是那种扔扔球就能得到的快乐,不用怎么动。 他看准时机,谢闻和陆盛凡在泳池中央命中率低,而楚泽深快要抵达对面的岸上。 顾白已经寻找好猎物,两手各拿起一个水气球,开始在岸边跑了起来,脚步谨慎可想而知他对这一次的行动有多么势在必得。 楚泽深攀着扶手停下来,顾白当机立断抬手就把水气球扔过去,水气球命中楚泽深发顶炸开,撒了楚泽深一脸的水。 顾白看到自己的计划得逞,没忍住在岸边笑了起来。 楚泽深则是一脸宠溺又无奈地看着他。 在泳池中的谢闻看到气球在楚泽深头上召开幸灾乐祸大笑:“哈哈哈,阿泽你这发型很别致,是不是传说中的爆炸头。” 这笑声越来越放肆,笑得连摩卡都转头看,眼神带着一丝迷茫。 顾白和楚泽深对上了眼神,下一秒顾白朝楚泽深扔了一个水气球,不会这一次的准头不够,水气球没砸到楚泽深身上,而是落在了楚泽深面前的水里。 谢闻觉得非常遗憾:“顾白你这准头不行啊,就这么点距离都扔不中……” 话音刚落,谢闻迎面吃了一个水气球炸弹,直击脸上。 谢闻咬着牙将脸上的水抹去,狠狠地盯着楚泽深:“你们俩给我玩声东击西是吧,你给我等着。” 谢闻往岸上游,直冲那一箱的水炸弹。 纷争开始了。 四人很明显已经成分成了两队,还有一只小狗保持中立,因为水气球到处洒水,黑白相间的身影在两方阵营中乱串。 一整箱的水炸弹很快被这四个人给扔完了,甚至开始拿起水枪进攻。 顾白浑身湿漉漉,因为楚泽深帮他挡了大部分的水球,他只是头发全湿,衣服半干半湿看着伤亡并不重。 谢闻他们已经下水躲避了,对面有一个人不下水在岸上,所以他们才是优势。 楚泽深在水里独自面对两位敌人,顾白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玩意战胜了理智,他走到泳池的阶梯上,阶梯的水不深,顾白穿着短裤水到大腿。 水枪装满水,顾白对着谢闻和陆盛凡射击,谢闻也不是站在原地任由顾白射中,拿着水枪越游越远,而顾白穷追不舍,忘记了自己身下是泳池,而正前方就是深水区。 脚下一踩空,顾白整个人往下坠,沉入水底,因为脚下空空没有着力点,被水包围的顾白有一瞬间失去了安全感,心脏跳动瞬间被刺激了,也幸好他是一个冷静的人,知道自己离岸上不远打算用手寻找岸边。 在胡乱寻找阶梯的时候忽然有人从水里抱住了他的腰,因为求生的欲望驱使,顾白顺着手臂攀上了对方的肩膀。 楚泽深抱着人浮上水面向浅水区游去,刚露出水面顾白一口气还没有完全呼出来就感受到呼吸紧闭,没忍住咳嗽了起来。 到了浅水区,楚泽深紧紧地抱着顾白不放手,把人揽入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顾白卸了力气这个人靠在楚泽深身上,手依旧攀在楚泽深的肩膀上,咳了好一会儿终于把气给匀回来。 因为咳嗽顾白听不到外界的一点声音,直到停下后他才听到楚泽深在他耳边说:“别怕。” 因为得不到他的回应,楚泽深一直在重复这两个字。 “别怕。” 顾白忽然笑了一下:“我没怕。” 楚泽深悬着心在听到顾白的声音后就彻底放下来了,抬手捏了一下顾白的后颈。 “有没有不舒服?” 顾白摇头:“没有,刚刚呛水了,现在咳出来就好。” 楚泽深抬手把顾白的刘海往上撩:“鼻子都红了。” 顾白看着楚泽深的眼睛忽然感到心虚,小声地说:“谢谢你救了我……我不会游泳。” 最后一句话有点小声,顾白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楚泽深长长舒了一口气:“我知道。” 谢闻和陆盛凡看到的顾白走进深水区没当回事,还以为他忍受不了诱惑终于下水了,看到楚泽深快速游到顾白身旁潜下水把人捞出来才意识到顾白不会游泳。 两人着急忙慌上岸查看情况。 谢闻连忙问:“顾白你没事吧。” 顾白说:“没事。” 刚刚楚泽深动作飞快,基本上就是顾白掉下水两秒就把人给捞起来了。 陆盛凡看着贴在一起舍不得分开的两人没说别的话:“没事就好。” 谢闻看到顾白喘着小气的模样:“不会游泳怎么不说,如果不是阿泽反应迅速,之后发生的事难以想象。” “抱歉,是我没有提前说,让你们担心了。”顾白已经顾不上原主是否会游泳了,现在的他差点溺水。 陆盛凡出来缓解气氛:“没事就行,现在我们也知道你不会游泳了。” 顾白年纪小,一开始没说不会游泳应该是自尊心趋势,也是情有可原,也幸亏他们是在泳池里,没有到海上。 顾白也知道谢闻是在关心自己只是语气急了一点,他依旧是那句:“抱歉。” 谢闻被气笑了:“抱歉个屁,你掉水里了怎么还紧紧地拿着水枪不放手,胜负欲比你的命重要是吧。” 顾白听到谢闻这么说后知后觉,他不仅还拿着水枪,他还抱着楚泽深的脖子,而且楚泽深的手一直揽在他的腰上。 他身上的衣服全湿透,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都能感受到腰上那只手掌带来的温热。 顾白像是一下子被烫到一下,连忙松开了楚泽深的脖子往后退了一步,随之腰上的手也离开了,只是温热依存。 顾白瞄了楚泽深一眼没说话,然后抬起水枪往谢闻身上瞄准:“好的,我赢了。” 谢闻哭笑不得,甚至非常佩服顾白对这场游戏的胜负欲。 摩卡没在岸上玩疯,一看到顾白掉水里了撒腿就往这边走,只是它的速度没有楚泽深快,顾白到了浅水区后摩卡一直水上用狗头蹭着他,水底下四只脚努力的划水中。 顾白在楚泽深身上得到微妙在摩卡的关心下消散了,他走上岸坐下,摩卡跟在他的身边。 他挠了一下摩卡的下巴:“我没事,你去玩吧。” 摩卡没听他的话,在顾白身边坐了下来守着。 顾白不想他这一件事影响到大家的兴致,朝谢闻他们说:“你们继续玩吧,我就坐着。” 谢闻已经玩累了,上岸后披上浴袍:“我休息一会儿。” 楚泽深拿着浴袍走过来披在顾白身上:“如果不玩了就上去换衣服。” 顾白自觉地穿上浴袍:“我再陪摩卡玩一会。” 楚泽深没说什么话,带着顾白去休息。 中场休息,管家在桌上已经准备好了饮料零食。 谢闻喝了一口果汁:“我要不下次出海活动暂缓一下,有个旱鸭子不适合安排这些。” 顾白坐了下来听到这句话,说:“不需要,你们去玩就好,我可以在岸上或者说穿救生衣。” 谢闻问:“你不怕水?” “我虽然不会游泳,但真的不怕水。”顾白说,“不然我怎么钓鱼。” 陆盛凡笑了一下:“那你还挺大胆,不过身上没有穿救生衣不要靠近水,很危险。” 谢闻说:“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别忘了带,我们拿过游泳比赛第一的阿泽,随身携带吧。” 楚泽深扫了他一眼:“我是东西?” 谢闻哼声道:“懂不懂一句话里面的重点,重点是东西吗?重点是让顾白带着你。” “谢谢提醒,我一直都在他的身边。”楚泽深给顾白开了一包薯片。 顾白觉得这种怪异又开始了,之前不觉得,现在想想楚泽深一直在照顾他,甚至有求不应,不,他都没有求过,而是楚泽深主动满足他的一切需求。 不过这种怪异依旧只是存在了一会儿,因为顾白一直都知道他们两个签了协议,所以所做的一切都是协议上该做的,楚泽深并没有超出协议范围。 互相照顾也只是他们暂时是一体的,利益牵连在一起。 协议结束后,楚泽深这个人值得教,当个朋友也不错。 生意人的顾白头脑很清醒,虽然还没有付诸行动,却已经想到了以后收获的时候,钱财友谊两手抓。 顾白休息过后陪摩卡玩了一会儿后就带着摩卡上楼清醒,给摩卡洗澡吹毛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所以顾白只能先帮摩卡洗澡,幸好身边还有楚泽深帮忙,两人动作配合默契,终于帮摩卡洗完澡。 “你先去洗澡吧,吹毛我可以自己来,摩卡不抗拒吹风机。”顾白说。 楚泽深没有拒绝:“我洗完澡出来接替你。” 摩卡身上的毛发彻底吹干需要一定的时间。 吹毛的时候摩卡很老实,坐着一动不动,吹到半干楚泽深洗完澡出来。 他接过顾白手里的吹风机:“快去洗澡,不然很容易感冒。” “现在天气这么热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感冒。”顾白说。 话音刚落,顾白转头打了一个喷嚏。 因为太打脸了,顾白低头看着摩卡,郑重道:“摩卡,你掉毛又严重了。” 摩卡嘤了一声,委屈地看着顾白。 摩卡最近掉毛是严重了,换季以来每天两颗鱼油就没有停过,但顾白感冒却也是真的,可能是因为身体与灵魂镶嵌融合的后遗症,又或许是早上轻微溺水,这一次的感冒来势汹汹。 顾白晚上觉得身体不太舒服提前上楼休息。 谢闻看了眼时间:“这还没到十点,顾白怎么就这么早就上楼了,我这一关还没有过呢?” 关心别人这么早睡是假的,游戏还没有过关是真的。 陆盛凡也没有留意顾白的状态:“可能是今天玩累了吧。” 谢闻一心在游戏上,顾白不在他就拉着陆盛凡一起玩。 楚泽深若有所思,到厨房里倒了一杯温水然后在药箱里找了感冒药上楼。 摩卡刚刚就是跟着顾白上楼,只不过被顾白关在了门外,它一直没有下楼,乖乖地在门外等着。 楚泽深上楼后摩卡就着急地走到他的脚边。 楚泽深低头看着摩卡说:“别担心,我现在就敲门。” “咚咚”两声,房间里没有任何声音,楚泽深抬手再敲了两声。 房间里终于响起细微的声音。 “进。” 以前都是顾白出来开门,现在直接在房间让人进去。 很不对劲。 果然,楚泽深一开门就看到顾白一脸倦意地坐在床上,很明显是被人吵醒不情愿地起身。 楚泽深走了进去,顾白看到来人后脸色没有这么臭,但依旧是无精打采:“怎么了?” 楚泽深看着顾白这模样叹了一口气:“你感冒了。” 顾白已经好久没有生病了,以至于身体无力感觉疲惫甚至有些头疼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是感冒,以为是今天运动超标而导致的身体累。 “好像有一点。”顾白小声道。 楚泽深将杯子递到顾白手上,顾白也接住了没有喝傻乎乎地等着。 “打开手心。”楚泽深说。 顾白像个只会听从楚泽深命令的机器人,抬起手慢慢地打开手心。 楚泽深拿着一板药按下两颗在顾白的手心里:“先吃药。” 顾白又听从命令就着水把药吃进去。 楚泽深从顾白手里拿过水杯,随后在他的额头上碰了一下,温度并没有很高,应该没有发烧。 顾白就这样愣愣地盯着楚泽深看,眼神呆呆的。 楚泽深忍俊不禁没忍住抬手揉了一下顾白的脑袋:“睡觉吧,今天摩卡洗澡了让他在房间里。” 摩卡已经自觉地从二楼拖着自己小被窝进来,放在床边乖巧地躺了下来。 顾白还没说什么就被楚泽深塞进了被窝,并且还帮他盖了被子。 离开房间还嘱咐摩卡:“晚上看着,有什么不对劲到我房间找我。” 顾白在床上还没有睡着,听到楚泽深的嘱咐笑了起来:“你还真以为它是个人?” 楚泽深笑了笑没多说什么话,只是朝顾白说了一声晚安,出门的时候关了灯。 凌晨两点,整栋别墅静悄悄的,忽然从二楼走廊传出一点声响,声音很轻三楼里的人听不到,但二楼的人可以听到。 又咔嚓一声,摩卡警惕地抬头,看着房门自己打开了,它瞬间起身。 摩卡闻到熟悉的气味放下了警戒,走廊里透着光,楚泽深放轻了脚步走进了顾白的房间。 借着走廊的光楚泽深勉强地在床上找到顾白的脑袋,顾白正蒙着头睡觉。 楚泽深失笑,把顾白的脑袋解救出来,随后在额头上碰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被窝里的温度所导致,体温比一开始高。 楚泽深眉头紧皱,进到浴室湿了一条毛巾敷到顾白的头上,然后到一楼拿了退烧药和体温枪上来。 摩卡看着看着楚泽深忙前忙后跳上了床上趴在顾白身边。 楚泽深用体温枪抵在顾白的额头上。 嘀的一声,体温枪上显示38°,发烧了。 因为睡前的药物作用顾白睡得很沉,因为要吃药楚泽深不得不叫醒他。 “顾白。” 顾白不耐烦地把头埋进枕头里,丝毫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顾白。”楚泽深在床边继续喊。 十几秒后终于把顾白喊起来了。 顾白迷茫地睁开眼睛,眼角红红的楚泽深看得心软,他坐在床上把顾白扶起来:“乖,你发烧了,起来吃退烧药。” 顾白迷迷糊糊地任人动作,头脑还没有清醒过来,靠在楚泽深肩上“嗯”了一声。 楚泽深揽着他肩膀,轻声道:“张开嘴巴。” 顾白很听话得微微张开嘴巴,楚泽深把退烧药推进顾白的嘴里,顾白含着楚泽深手指似睡非睡。 口腔里很热,微微上前就能探到湿润的舌尖。 楚泽深抿了下唇把药松开手指退了出来,随后又拿起水杯让顾白喝一口水。 因为药物在嘴里含了一会儿发散了一丝苦味,顾白又忍不住皱了一下眉。 楚泽深低声问:“吞下去了没有。” 顾白紧闭双眼没有做出任何回应,楚泽深侧头盯着顾白看。 几秒后楚泽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把手里的水杯放到一边,抬手轻轻捏住了顾白的嘴巴,顾白下意识得扭头。 楚泽深钳住了顾白的下巴,顾白不受力地回正微微张开嘴巴,刚刚放进来药已经的不见了。 嘴唇离楚泽深的手指很近,指腹上沾上了点点液体。 楚泽深将人放回被窝,顾白一躺下床就老实了,一动不动的。 楚泽深换了好几次顾白额头上的毛巾,这么一来一回折腾到凌晨三点半,摩卡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 顾白依旧睡得很沉,楚泽深想了想,还是在顾白房间呆一晚,他坐在了房间的小沙发上闭目养神。 因为心里装着担心,楚泽深基本上没有睡过,每一个小时就起身查看顾白的情况。 早上顾白的烧已经退了,但还是觉得手脚无力,头昏昏的,艰难地睁开眼睛,他侧了一下头,从额头上掉下来一块湿湿的毛巾。 顾白疑惑地拿过那条毛巾,直到坐起身后他看到靠在沙发上的楚泽深。 摩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跳上了沙发,依偎在楚泽深的身上呼呼大睡。 清晨看到一人一狗靠着睡觉的场景很美好,更何况楚泽深长得很帅,但现在不是欣赏帅气的时候,而是楚泽深为什么会在他的房间里。 楚泽深没有睡得很沉,听到轻微的响动就睁开了眼睛,睁眼就对上了在床上坐起身的顾白。 顾白拿着毛巾朝楚泽深挥了挥手,楚泽深起身的时候没注意到摩卡,摩卡的头一下子就掉在了沙发上。 楚泽深的掌心覆在顾白的他额头上,下一秒顾白在清醒的情况下往后退了。 顾白不明所以抬眸看着楚泽深问:“怎么了?” 楚泽深并没有收回手:“昨晚你发烧了。” “啊?发烧了?”顾白刚起床有点懵,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因为体温相近一点都摸不出来。 随后他自觉地往前,把自己的额头贴在楚泽深的掌心里,仿佛刚刚往后退一步的动作没有发生过。 楚泽深失笑,掌心的温度已经消退了,不过他还不放心,拿起一边的体温计测量。 “37.2°,温度基本上已经降下来了,今天多加休息吃点药就好。” 摩卡已经醒过来了,上床走到顾白的身边。 顾白摸着摩卡好奇地问:“难道摩卡真的察觉到不对去你的房间找你了?” 楚泽深似笑非笑地说:“是,昨晚它很着急地挠我门,因为你发烧了一整晚都没怎么睡。” 顾白半信半疑:“真的吗?” 在他印象里,摩卡一般到了晚上都睡得很沉,除非门外有声音,不然它不会醒。 难道宠物还是意识到主人不舒服去找别人帮忙? 楚泽深点头:“嗯,真的,现在还早,你再睡会,我下楼让厨师给你煮点粥。” 顾白朝楚泽深说:“谢谢昨晚照顾我。” 楚泽深一点都没有提昨晚的事:“你没事就好。” 楚泽深说完后就出了房间。 顾白在床上□□着摩卡:“真的是你去敲门吗?如果是真的,那就应该奖励你小肉干。” 摩卡听到小肉干就疯狂地摇尾巴,眼睛紧紧地盯着顾白似乎在说是我是我! 楚泽深从顾白房间出来的时候正好遇到谢闻和陆盛凡从三楼下来。 谢闻打着哈欠打到一半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地说:“得手了?” 楚泽深平静地说:“顾白发烧了。” 谢闻又说:“你给弄到发烧了?哼,真不是人。” 楚泽深说:“他昨晚发烧了。” 谢闻又说:“他发烧了你还弄他,你真不是人。” 陆深凡主动给谢闻闭麦,制止他后才问:“昨天玩水着凉了吧。” 楚泽深点了点头下楼梯。 谢闻挣脱了陆盛凡的手,朝楚泽深的背影说:“趁虚而入不懂吗,你还是不是人了?” 楚泽深并没有搭理谢闻,径直地朝厨房走去。 陆盛凡说:“你张口闭口说这些,阿泽不是这样的人。” 谢闻一脸已经识破的模样摇头:“其实他就是这样的人,不过他的忍耐力异常的好,忍着而已。” 第27章 第 27 章 顾白休息了一会儿感觉好很多了,起床后给摩卡喂饭,随后刚准备下楼就看到楚泽深拿着一个饭托上来,里面装着早餐。 楚泽深站在楼梯上抬眸看着顾白:“到房间吃吧。” 顾白都还没有走两步就赶回房间去了,楚泽深像对待患者一样对待他。 顾白回到房间,楚泽深将早餐放在桌上,顾白看了他一眼后坐了下来。 “南瓜粥和一些容易入口的点心,吃完后吃药。”楚泽深也将感冒药放在桌上了。 顾白说:“其实我可以在楼下吃,不用这么麻烦。” 顾白因为刚刚才洗漱完,发梢上沾着水,脸色没有前几天好,带着些些惨白,由于发烧的缘故,唇珠透着不正常的红润。 楚泽深不想让别人看到这一股红润,更不想让顾白接触到楼下的谢闻。 “等中午吧,吃完早餐再休息一会儿。”楚泽深边说边走到床边拉开窗帘。 顾白想了想笑着说:“等会你们是要出去吗?回来记得给我带手信。” 顾白知道自己的身体,肯定是不能坚持一天的外出,只能在家里休息。 外面太阳依旧很好,楚泽深打开了窗户通风。 “我让阿盛给你带。” 顾白顿了下问:“你呢?你不去吗?” 楚泽深转头:“今天我不想去。” 顾白下意识地说:“我身体已经没事了,你可以和他们去玩,摩卡可以陪你。” “摩卡如果想去的话,阿盛他们可以带着。”楚泽深转身,“公司临时有事需要我处理。” 顾白在心里啊了一声,原来不是他的理由,而是有公事需要处理。 “你还没吃早餐吧,下楼先吃吧,不用管我。” 楚泽深说:“吃完放着,等会我上来拿。” 顾白点头,目送楚泽深出房间。 刚刚好像有点尴尬,他尴尬,楚泽深也尴尬,而且有点没事找事做了,明明窗户可以自动打开,还要亲自去拉开。 浑身都有点不对劲,顾白把这种不对劲归于生病。 过了好一会儿,顾白听到楼下传来摩卡的叫声,他走出阳台一看,谢闻他们上车了,摩卡并没有上车,而是站在楚泽深身边。 顾白有点惊讶,今天摩卡竟然不想去玩,平时它最喜欢上车了。 吃完药顾白又开始觉得有些困,把窗帘关上又继续回到床上。 五分钟后,房间门被打开了,房间里已经昏暗了下来,楚泽深走进去将桌上的碗筷收到,走到门口的时候顿了下转身走到床边。 顾白在床上睡得板板正正,这一次并没有把头埋进被窝里,紧闭双眼睡得很沉。 楚泽深在床边注视了好一会儿,才低声对一旁的摩卡说:“跟我出去,不要吵着我爱人睡觉。” 摩卡看了床上的人一眼然后跟着楚泽深出了房间。 等到房间门关上后,顾白忽然睁开了眼睛,刚刚他已经快要睡着了,只是床边人的眼神太过于热烈,弄得他入睡困难。 楚泽深站在他床边看了很久,加上刚刚那句话,现在并没有外人在场用不着向别人介绍他是谁。 只有摩卡在场,难不成是和摩卡说? 顾白把头埋进被窝里,果然生病之后脑子会不好使,不想了,还是睡觉吧,等病好了所有的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顾白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一点了,果然生病还是应该多睡觉,睡醒一觉起来他的体力和精神基本上恢复了。 顾白起身开门,摩卡不知道在门外等了多久,一开门见到他就兴高采烈地摇尾巴。 “见到我有这么高兴吗?”顾白弯腰摸了一下摩卡。 楚泽深在房间里闻声走了出来,在顾白的脸上扫上一圈,发现脸色好了不少:“醒了。” 顾白睡醒一觉神清气爽:“睡够了就起床。” “饿了吧,给你做点吃的。”楚泽深说。 顾白点了点头:“有点,对了,你的工作怎么样,我随便吃点就行,不用我特意下楼给我做。” 楚泽深笑了一下:“已经解决了,我也还没吃,一起吃吧。” 顾白跟着楚泽深下楼,上午的一点点尴尬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现在他们和平日里相处无异。 果然病好了一切都好了。 顾白心安理得接受楚泽深对他的好。 “中午厨师没有过来做饭吗?”顾白倚靠在厨房的门框上盯着楚泽深的背影看。 楚泽深在水槽里清洗蔬菜:“你睡了,我有事要忙所以打电话告诉他中午不需要来,我们自己解决。” 楚泽深走到冰箱又拿了两个番茄,顾白在楚泽深的眼下隐约透着浅浅的青色。 “昨晚你……为了照顾我没有睡好吧。” 楚泽深目光柔和:“嗯,没有睡好。” 顾白眼神里带着一丝歉意:“我不会做饭,可以帮你打一下手,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 因为要照顾病人的口味,楚泽深并没有打算做饭,而是煮个番茄鸡蛋面,下手的工作并不需要帮忙。 楚泽深并不想让顾白沾水:“不用帮忙。” 顾白听到楚泽深的话一下子就失望了,如果身后有尾巴的话现在肯定已经耷拉了下来。 楚泽深哑然失笑,觉得有趣:“可以帮我冲一杯咖啡吗?” 顾白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身后的尾巴也摇了起来:“当然可以,你喜欢冰美式,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一个在厨房忙,一个在一旁的咖啡机忙,摩卡也忙着在两人脚下打圈。 两碗面很快就做好了,顾白已经早一步坐在餐桌上。 他看着楚泽深捧着两碗色香味俱全的面出来,本来已经空了的肚子此时叫唤得更厉害。 顾白等楚泽深坐下来才开始动筷子,面条爽滑,番茄汤底浓郁,葱花增加了一点风味,荷包蛋还是他喜欢的流心蛋,总之这一碗非常对他的胃口。 楚泽深先是喝了一口顾白做的冰美式,咖啡豆和他平日里喝的一样,今天他尝到一丝丝甜味,在舌尖上泛着回甜。 两人吃饭时候依旧是无言,专心享受着美食。 顾白一碗面条下肚,灵魂得到了升华,此时来一杯咖啡就更完美,不过他应该还要吃药,今天看来是不能喝咖啡了。 七天的假期已经过半,今天是第五天,还有两天他们就回程了。 昨天算是他们在休整的一天,今天顾白是在别墅养病,而楚泽深是别墅处理公务,两人仿佛没有出游,和在家时的情景一模一样。 顾白来到了客厅,半躺在沙发上看手机。 楚泽深收拾好后也坐在了沙发上,听到旁边的人顾白忽然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 顾白把手机屏幕递到楚泽深跟前:“毕业生就业调查。” 顾白微信上的大学班级群一直都有消息,顾白时不时对文学专业聊什么感兴趣,不过发现理科和文科是有壁的,理科生的顾白有时候看不懂他们在聊些什么,然后就群设置了免打扰,刚刚打开一看,发现辅导员了他们全体,需要他们填写就业调查。 他这个无业人员对这份就业调查无从下手,甚至还想把上辈子的事业填上去。 楚泽深看了一眼失笑:“你的同学们现在在做些什么?” 顾白刷着聊天记录仿佛自己是一个班一样,对同学们的近况很清楚:“不是读研就是出国深造,还有一些回家继承家产。” 他顿了下抬头看楚泽深:“就是我。” 楚泽深勾着唇笑了起来:“你们是应届生的身份,应该有出去找工作的同学。” 顾白想了想:“考公务员算不算。” 其实还是有好几个同学拿到了大厂的offer,所以他们是第一个填好上交的。 看着顾白纠结的模样,楚泽深主动说:“要不要我帮你填。” 顾白犹豫一秒都是对楚泽深这个学长的不尊重,楚泽深和他一个学校毕业,对这种事肯定比他熟悉。 顾白连忙将了起来。 “20xx届毕业生……亲爱的顾白校友您好,首先,请接收母校的诚挚问候和真切的祝福……” 顾白立刻叫停了楚泽深的宣读:“那个,前头的文稿就不用读了,直接填吧。” 楚泽深还是第一次看到顾白表现出不好意思,觉得有趣,但也没有再继续读下去。 顾白的不好意思不是因为宣读,而是因为他心虚,因为他的灵魂本来就不是毕业于b大,这样一读出来就更心虚了。 “好,不读。”楚泽深眼里含着笑意。 顾白对楚泽深填写他的毕业就业调查有点好奇:“你想帮我怎么填?” 他这个无业游民应该还是挺难填的。 楚泽深说:“把我的个工作填上去可以吗?毕业后找不同专业的工作应该还挺常见的。” 英雄所见略同,顾白正好也有这个想法,毕竟他真的不了解文学专业的就业方向。 不过自己填倒不如让现有的总裁帮他填,毕竟现在他只是一个守着混吃等死的人。 他点了点头:“可以。” 楚泽深填写调查问卷的时候填得很快,基本上没有和顾白进行沟通,而顾白也对楚泽深异常放心。 不一会儿,楚泽深填完问卷提交上去了。 终于解决了一件烦心事,顾白心满意足地拿回手机。 顾白一个下午都半躺在沙发上没有动,基本上实现了沙发自由。 因为生病了感冒不能吃零食,只能多喝水,矿泉水放在电视机柜旁。 摩卡他趴在他的腿上,顾白垂眸看了眼摩卡:“摩卡,帮我拿瓶矿泉水。” 摩卡已经是一只成熟大狗,主人生病了需要休息,这些事就应该需要它来做。 摩卡跳下沙发,到电视柜前叼来了一瓶矿泉水,然后放在顾白的脚边。 顾白说:“谢谢摩卡,摩卡真棒。” “帮我拿一下遥控器。” “摩卡真厉害。” 摩卡在一声声夸奖中逐渐迷失自我,甚至无师自通攀到餐桌上拿了昨天谢闻随手放下来的零食。 刚想为主人提供零食自由的摩卡中途被楚泽深给拦截了。 楚泽深从摩卡嘴上拿下那包薯片:“他生病了不能吃零食。” 摩卡也是个护犊子的狗,在家的时候看到顾白吃过这个零食就下意识的认为这包零食是顾白的,而楚泽深抢了它主人的零食。 摩卡锲而不舍地往楚泽深身上跳想夺回零食,楚泽深站起身摩卡一点都碰不着他。 沙发上的顾白看热闹看得开心,甚至还是摩卡的支持者。 “摩卡加油。” 楚泽深听闻后失笑:“看热闹不嫌事大?” 顾白一本正经地说:“是时候释放一下摩卡的体力,不然它会拆家。” 楚泽深的笑意更加深:“它是你的狗,你怎么不帮他释放?” 顾白立刻躺了下来,有气无力地说:“我病了。” 要给摩卡释放体力也不能在家里释放,楚泽深将零食收到柜子里,这一场零食争夺摩卡落败。 摩卡和楚泽深之间的友谊暂时出现了裂痕,摩卡回到顾白的怀抱里。 顾白吃完饭又吃了药,在沙发上躺着躺着产生了困意,身边的摩卡毛发柔软摸起来很舒服,顾白摸着摩卡的肚子手慢慢地停了下来。 楚泽深看了旁边一眼,发现一人一狗已经熟睡,轻脚上楼拿着毛毯下来。 顾白的睡姿依旧很板正,一手抱着摩卡,一手放在腹部。 楚泽深这一次并没有停留很久,小心翼翼地将毛毯盖在顾白身上,特意给摩卡留了个位置,试图挽留他们之间的友情。 “小磨人精。”楚泽深轻轻叹了一口气。 沙发的一边有人享受午觉,而另一旁的楚泽深在看着电脑继续处理上午的事务。 夕阳西下,外面的余晖透过窗户洒了进来,一条光线正好照在了楚泽深身上,周边的轮廓都模糊了,光线的折射下仙气飘飘。 顾白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这一幕,愣愣地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直到楚泽深转过头看他。 两人视线交汇,一时间没有人说话。 楚泽深错开了眼神:“醒了?” 顾白忽然道:“你好好看。” 楚泽深的眼睛闪了闪,似乎在想如何回话,但脑子好像被堵住了一样,一点东西都想不出来。 “谢谢。” 他只能出于礼貌先道谢。 顾白笑了起来,也是唯一一次起床后没有产生起床气,因为第一眼看到了仙气飘飘的楚泽深。 摩卡也从沙发上跳了下来走到楚泽深身边,用爪子碰那束光。 两人的目光转移到摩卡身上,客厅里的氛围很融洽。 “晚上要不要一起出去……” “噔噔蹬蹬,surprise。”谢闻忽然从门口进来喊道,“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楚泽深被人打断了话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谢闻讪讪地躲了一下:“啊,我回来你们不觉得惊喜吗?特意提前结束行程回家陪你们吃晚饭。” 陆盛凡进门看不到家里没有开灯一片昏暗,抬手就把灯给打开了。 客厅一下子变得敞亮,刚刚温馨的气氛消失得无影无踪。 顾白掀开毛毯从沙发上起身,楚泽深合上了电脑,没有人回谢闻的话。 他倒也没觉得尴尬,自己回答自己:“你看看,感动得都不会说话了。” 陆盛凡走进去看到沙发上的顾白:“身体有没有好点。” 顾白点头:“好了很多。” 谢闻揽着楚泽深的肩膀说:“昨晚我们阿泽衣不解带地照顾你,黑眼圈都熬出来了,这么帅的一张脸怎么能有黑眼圈。” 楚泽深推开了谢闻:“没这么夸张,昨晚我也睡了。” 谢闻嘀咕:“好不容易同房你睡个屁。” 顾白心里很感谢楚泽深照顾他,他也知道楚泽深很辛苦,之前欠的人情还没有还,还没有过上多久又欠了一个,顾白发现他欠楚泽深的人情好像越来越多了。 这种怎么报答的事用不着跟他们两个外人说,夫夫之间的事自己解决。 陆盛凡深知楚泽深已有打算,错开了话题:“我们今晚吃什么?” 谢闻一听到吃的立马就精神了:“玩了一天又累又饿,得吃点好的。” 因为家里还有个病患,所以他们还是让厨师过来做饭,可以做点清淡的晚饭让顾白吃。 顾白经过一天的休息身体已经无大碍,不过第二天出游的时候还让谢闻调侃说道,体弱多病,需要多锻炼身体。 而顾白继承了体弱的人设,继续摆烂无所谓地说:“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体弱没这么容易改变。” 是不是体弱他最清楚了,刚穿过来的那几天他还每天做了半个小时的有氧,自从住进楚家后就没有运动过,体质是有些变弱,但不至于走两步就要喘气。 剩下的两天出游为了照顾顾白的身体都是一些不需要动的活动,在山庄里品茶,钓鱼,晚上的娱乐时间更是休闲,用天文望远镜看星星月亮。 谢闻觉得他这一辈子就没有这么休闲过。 这七天的假期他们几个人玩尽兴了,吃喝玩乐每一样都进行得很透彻。 期间谢闻一点都没有碰过文件,一股劲儿地玩个够,等到上飞机离开的时候还有些不舍。 陆盛凡不是一个贪玩的人,该玩的时候就玩,该工作的时候就工作,旅游结束了,接下来的日子就该好好的处理工作。 谢闻一脸不舍地从飞机上往下看海岛,遗憾这个假期怎么这么少。 他转头一看却看到一旁的楚泽深已经开始处理事务:“不是吧,飞机一起飞他就开始工作?劳模也没你这样。” 桌上的手提已经打开了,屏幕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字体,楚泽深眼睛都没有抬:“现在已经离开了别墅。” 话外之意就是旅游结束,现在不受管束。 谢闻靠在沙发上:“在这七天里你就没有哪些遗憾吗?” 楚泽深说:“又不是见不着。” “可能真见不着,你忙起来的时候可是半个月都没有约我们……”谢闻顿了下,想到了什么骂了一句,“你特么。” 见他们是见不着,但见顾白就见得着,两人住在一起,每天每日都能见到。 陆盛凡说:“这会你这脑袋转得倒是挺快。” 回程的时候谢闻再也没有和楚泽深这个见色忘友的人说一句话。 飞机落地,楚家司机已经到了。 四个人互相说着再见有时候再约,继而分开各自回家。 李叔早早就在门口等着,看到汽车回来的时候等不及地上前。 “少爷,顾少爷,摩卡,你们回来了。” 开了车门后摩卡一下子就跳下车,摇着尾巴走到李叔身边。 李叔很想念摩卡,蹲下来直接抱住了摩卡:“让我抱抱,让我看看有没有瘦,唉哟唉哟,瘦到连小肚子都没有了,都说了在外面吃不好。” 顾白听闻后笑着说:“李叔,摩卡每天都吃得好好的,大鱼大肉。” 话音刚落,李叔抬头看到顾白又说了一句:“顾少爷,你瘦了。” 接着看到楚泽深再来一句:“少爷,你也瘦了。” 两人一狗因为外出都瘦了,李叔立即让人到厨房煲汤给补回来。 顾白站上了体重秤,体重和一个星期前相差不大,随后他又叫摩卡站上去,摩卡是瘦了,可现在才是标准的身材,看着更健康了。 不管瘦没瘦都逃不了李叔的十全大补汤,而摩卡是鸡腿肉牛肉大餐。 吃完晚饭顾白早早地回房间休息,躺下床的下一秒,他舒服得不由自主地展开身体,还是家里的床舒服。 带着熟悉的气味顾白慢慢地进入睡梦中。 一夜无梦。 顾白是被楼下的声音吵醒的。 顾白洗漱完下楼就听到楚老中气十足的声音。 “臭小子!让你出去玩你真的是去玩一些不三不四的东西,你结婚了,家里还有人等着你,你对不对得起小白,看我打不打死你。” “爷爷你说什么呢?” “你还在狡辩!” 顾白下楼就看到楚老拿着的拐杖追着楚泽深打,而楚泽深因为的体力优势快步走到门口,摩卡不知所措地在一边嚎叫,为这场战斗吹响号角。 李叔着急地想去制止,却因为跟不上健步如飞的楚老着急地摆手。 他看到顾白下来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朝他直喊:“顾少爷,你救救少爷。” 第28章 第 28 章 顾白倒也没有着急下楼,而是站在楼梯上用眼神询问楚泽深,而楚泽深摇了摇头,抬手:“你先别下来,这拐杖不长眼睛。” 楚老听出了楚泽深的言外之意,抬起拐杖就往他那打:“什么不长眼,我这拐杖就认准你了。” 楚泽深躲避,楚老的拐杖落在了一旁的门框上。 哐当一声,不知道是反震还是什么,楚老松开了手,拐杖掉落在地上。 这一次摩卡眼疾手快快速地从旁边切入,叼起拐杖撒腿就跑,李叔追楚老现在变成了追摩卡。 大清早的大家都很有活力。 顾白走到楚老身边扶着老人家坐下来:“爷爷,你歇一会儿,我给您倒杯茶。” 楚老坐下来后一脸歉意地看着顾白,轻轻拍着他的手说:“是我们楚家对不起你。” 顾白不明所以地看向楚泽深,难不成是他们的结婚协议被发现了? 楚泽深知道应该不是这件事,协议基本上都是他一个人制定并没有经过他人之手,被人知道的可能少之又少。 楚泽深刚坐下来想开口询问,立刻又遭到楚老的呵斥:“站着,谁叫你坐下来的。” 顾白看到楚泽深身上穿着西装,看样子是准备要去上班的时候被楚老堵截在家。 顾白问:“爷爷,是发生了什么事?” 楚老长长地叹了一声气,依旧重复那句话:“是我们楚家对不起你,教出了这么一个不肖子孙。” 楚泽深似乎已经习惯了楚老的这种状态,没结婚之前的每一年祭拜奶奶,在她的墓碑前对着奶奶说的就是这样的话,说他这么大的年纪都不结婚,不肖子孙,生出来就是来气他。 顾白扫了一眼楚泽深见他一脸平静就知道这事不是件大事:“爷爷,楚家并没有对不起我。” “你别为他找借口了,对不起就是对不起。”楚老越说越激动,拿出手机来似乎在寻找什么,然后把手机扔给楚泽深,“你看看,人赃并获你还能说什么?” 楚泽深接过扔过来的手机,屏幕里放着一张照片,照片里环境昏暗,灯光五光十色就是没有一盏亮的,但是很显然地能看清楚照片里的主角是他。 他也认出来了这张照片的时间门,那是他和顾白到酒吧把摩卡带出来的时候。 顾白也起身走上前看了一眼楚泽深究竟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同样他第一眼就看出了照片的时间门和地点,那是在谢闻朋友的私人酒吧,楚泽深拿着手机低头和一个年轻男孩交谈,眼神里含着笑意,而对面的男孩正含情脉脉地看着楚泽深。 单看照片和背景确实是挺让人误会的。 楚泽深率先和顾白说:“那是我们一起去酒吧找摩卡的时候。” 顾白点头说:“我知道。” 楚泽深生怕顾白误会了什么:“你带着摩卡出去,我在里面找阿盛说了几句话,当时那个人说他照了很多摩卡蹦迪的照片,我看了几眼觉得有趣就问他可不可以发给我,我们用的是airdrop,之后没有任何联系。” 顾白听明白了,但旁边的楚老听得一脸疑惑。 “小白那时候你也在吗?” 顾白替楚泽深说话:“我也在,我们一起去的酒吧,摩卡也在,照片是误会。” 楚老半信半疑:“真的?你可别为这臭小子开脱。” 顾白笑了笑:“真的,我给你看看摩卡在酒吧里照片吧,它玩得可欢乐了。” 楚老看完摩卡蹦迪的照片后笑个不停,随后吹鼻子蹬脸生气道:“那些老家伙给发这张照片不知是何居心,何家那小孙子结婚在群里发的是喜庆的结婚照,到了我这里就给我发这糟心的照片。” 楚泽深一直都是以事业为主,很少见他出入娱乐场所,这一次被人偶遇拍照,也不知道怎么传到了那些老家伙那里,他们就借题发挥想要挫挫楚老爷子的傲气,谁让这老爷子整天张嘴闭嘴就是大孙子。 楚泽深听到自家爷爷这语气就知道这是他们老一辈的炫耀,年轻时单打独斗,生意上的竞争者,老了后就又重回老本行,用小一辈来做炫耀的资本。 “爷爷,我给你张照片吧。” 楚老爷子因为丢了面子没给他好面子:“什么照片。” 最后楚老拿到照片后心满意足地离开。 李叔气喘吁吁地跑到门口:“楚老,你的拐杖被摩卡藏起来了,还没有找到。” 楚老不在乎地摆摆手:“让它玩去吧,家里还有。” 顾白也对楚泽深发给楚老的照片产生好奇,竟然这么快把楚老哄好了。 楚泽深说:“能让他炫耀的照片。” 楚老出门口就把照片发在群上,一上车群里刷了好几条语音,老家伙们打字不行,嘴巴倒是溜得很。 “哎哎哎,楚明达你发的是什么啊,没头没尾的。” “我认出来那背影是你的那孙子,隔壁那人是谁啊,还有那只狗。” “只有一个侧脸,看着这孩子还挺俊,哪家小伙子,和我孙女差不多大,应该会很聊得来。” “哎呦,这狗的站姿可真挺拔。” “楚老,怎么不说话了,照片是什么意思啊。” 楚老气定神闲地按下语音键:“感谢大家的祝福,到时候请帖不会忘了给你们送的。” 照片是陆盛凡结束旅程当天给楚泽深发的,那时候他们在山庄看日落,陆盛凡拍日落的时候楚泽深和顾白不小心入镜了。 因为一家三口在夕阳下的意境很美好,楚泽深在顾白身旁站得笔直,而顾白侧头笑着看楚泽深,摩卡在两人的中间门。 是一张完美的照片。 楚老回去了,楚泽深也上班了,家里恢复清净,仿佛之前的吵闹没有发生过。 顾白吃完早餐后负责找摩卡藏起来的拐杖,摩卡就喜欢藏东西,喜欢什么就藏什么,藏在家里还好,一旦藏在外面就找不着了。 别墅的草坪和后院大得很,顾白走到一半就放弃,世事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摩卡一直跟在他的身边,顾白说:“你就这么喜欢藏东西吗?” 摩卡听不懂,摇着尾巴跟着顾白走。 顾白回程的半路找了之前给摩卡买的球,玩了一天就不见原来是叼到外面来了。 顾白抬脚用力地踢了一下球,顺便让摩卡再次消耗体力,避免拆家。 顾白又回到宅家的日子,除了每个月月中带摩卡去洗澡,每一天都是他理想的生活。 又一天顾白和平日里一样吃完早餐半躺在沙发上,摩卡跟着跳了上来趴在他的身边。 刚打开微信就看到寂静了好些时候的大学宿舍群忽然活跃了起来,甚至还了他。 因为原主从大一就搬出来自己一个人租房子,他看了一下之前的聊天记录都显示着一个信息,原主和舍友的关系仅限于通知信息。 不过看其他三人聊天的熟络,应该是从毕业后就没有停止过联系。 因为频繁地他的微信,顾白也不好不回复信息。 顾白只好回复一句:早上好,有什么事吗?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出现后其他三人回复信息的频率更高了。 顾白看了一眼找了个问题回答:嗯,我现在是在s市。 顾白的三个舍友里,一个已经考到了b大的研究生,一个在b市找了工作,另一个在s市工作。 现在已经九月中旬,看研究生同学发出来的照片,已经开学了。 研究生同学:顾白还没问你找到了什么工作,虽然我们是b大毕业,但文学系不好找工作吧。 在b市工作的同学:哎,毕业了就等于失业,很想念在学校上课的日子,毕业的时候我们都没有聚过,两个城市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再聚聚。 s市工作:我和顾白在同一个城市,我们可以聚起来,顾白你在哪个区啊? 顾白不想透露自己居住的地址,说了租房子的地址。 顾白:在郊区地段,距离市中心还挺远的。 宿舍群寂静了好一会儿,直到不知道研究生同学说:我们宿舍也算是幸运,竟然两两分布在两个城市,我看其他宿舍四个人分布在不同的城市,聚都聚不起来。 b市工作的同学:那不如我们周末约个地方聚一下,现在网上不是很流行视频聚会吗,我和小陈一起,小林和顾白一起,那天我们开个视频见面,哈哈哈,感觉挺有趣的。 s市同学:我赞同。 研究生同学:我也赞同。 顾白看着聊天记录,所有人都同意了就他一个人不说话,他也不是一个不近人情的人,既然舍友有意和原主见面,那替他维护一下大学四年的宿舍情谊。 顾白:我没有意见,时间门地点由你们来定。 好不容易定下地点,到了去见面那天顾白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 这段时间门顾白基本上去哪都带上摩卡,而摩卡已经认定了主人今天外出也会带上他。 而同学聚会带上宠物并不方便,顾白也没有打算带上它。 摩卡一看顾白沉着脸的模样就知道他生气了,但它是一只字典里没有放弃两个字的狗狗。 在后座忽然躺了下来,四脚朝天蛄蛹着,嘴上发出嘤嘤嘤的声音。 顾白看着那软乎乎的小肚子被气笑了:“出息。” 手机这个时候响了起来,顾白接听电话暂时停下了驱赶摩卡。 摩卡在座位上一个翻身,对顾白察言观色中。 “出发了吗?”楚泽深问。 顾白叹了一口气:“还没有。” 楚泽深听到电话的叹气问:“出什么事了?” “一直在和摩卡拉扯中,它在车上不下来,硬是要跟着我去。”顾白顿了下,“我提前查了一下那间门餐厅不能携带宠物。” 楚泽深笑了一下:“让它上车,把它带到我公司里。” 顾白愣了一下:“不会耽误你工作吗?” 楚泽深说:“不耽误,今天的会议已经在上午开完了。” 别无他法,摩卡这粘人精注定了要上车。 顾白应下:“好,我带着宠物包。” 顾白转身回家拿了个宠物包,摩卡一看到宠物包就知道要带它出门了,也不装娇弱了,在后座挺直地坐了起来,看着前方威风凛凛的模样。 顾白上车后和司机说:“先去楚氏集团。” 摩卡得到胜利后还望向窗外欣赏了一番沿途的风景,想着等会要去哪里跑步。 快到楚氏集团的时候顾白给楚泽深发了个信息。 楚泽深叫上冯助理下楼接人。 冯助理何时见过楚总亲自下楼接人,看来这人的来头不轻,他们集团又要迎来一个重要的合作。 下楼的途中偶遇产品部苏经理,在电梯里他讪讪地问冯助理:“这么大的阵仗是要去干嘛?” 冯助理压低声音:“到楼下接客户。” 苏经理听到后也是一惊,什么大客户要楚总亲自去接。 秉承着看热闹的人性,苏经理也跟着下楼了,期间门他一直在看出泽深的眼色,幸好楚泽深并没有说什么。 等到他们下楼后,客人还没有来,这牌面也太大了点吧,等他的可是楚氏集团总裁楚泽深。 一分钟后,远处驶来一辆车停在了大楼门口。 楚泽深看到熟悉的车辆眼里含着笑,上前准备打开车门。 苏经理见状连忙抢过这份拉车门活,怎么可以让他们的楚总做这么的事,太掉价了。 苏经理一拉开车门车上就冲下来一只狗,给苏经理吓了个踉跄。 在车上顾白提前给摩卡戴上牵引绳,只是摩卡见到楚泽深比较激动,猛地下车,也幸好他拉住了牵引绳没让摩卡碰到人。 顾白下车对一旁的苏经理说:“抱歉,摩卡没有撞到你吧。” 苏经理拍了拍自己胸膛:“没有事,它没有撞到我,就是冷不伶仃串出来被它吓到了而已。” 因为顾白一直紧紧地牵着摩卡,摩卡乖巧地贴在顾白的脚边,而眼睛一直盯着前方的楚泽深看。 楚泽深走过来的时候苏经理立即拦住:“楚总,小心那只狗。” 这人也是的,谈合同也要带上宠物。 冯助理认出了这辆车是楚家的车,那车上的人肯定也是楚家人。 他非常有眼力见地拉住了苏经理:“那是楚中的家人。” 苏经理看着那位的非常年轻的男人,脑海里搜索不出哪位楚家人。 “哪位少爷?” 冯助理也不认识顾白,猜测应该是楚家的远房亲戚。 楚泽深接过牵引绳:“时间门不早了,去赴约吧。” 司机从后备厢拿了宠物包出来,冯助理一直在观察两人,径直地接过司机手里的宠物包。 顾白摸了一下摩卡:“老实点,不然不给你吃肉。” 他抬头和楚泽深说:“那我先走了,拜拜。” 楚泽深笑了下:“好。” 顾白上车后,司机驾车离开了大楼。 苏经理在后面看着一人一狗,车都走远了怎么还站着。 “冯助理,你有没有感觉楚总不太对劲,下来不是接人而是接狗,你一个堂堂助理竟然下来领宠物包,这狗难不成是我们的贵宾?” 冯助理看了一会儿一人一狗的背景,侧头:“苏经理,想必你也见到楚总的态度,喜欢这只狗胜过喜欢你,现在工作时间门你就不怕被叫上办公室。” 苏经理后知后觉,现在是工作时间门,现在他当着老大的面摸鱼,等楚总反应过来他会死得很惨。 苏经理撒腿就跑,胖胖的身体朝大堂奔跑,被发现摸鱼激发起来变成一个灵活的胖子,赶在电梯门关上的前一秒坐上了电梯。 等到汽车消失在街口,楚泽深才牵着摩卡进公司。 冯助理拎着宠物包问:“楚总,这是家里的宠物吗?长得好帅气。” 楚泽深说:“嗯,我爱人临时出门赴约不方便带宠物,所以让他带到我这里来。” 冯助理被楚泽深嘴里的爱人给打了个措手不及,刚刚在楼下他就猜测过那年轻男人和楚总关系应该很亲密,没想到是楚总的爱人。 等等,楚总什么时候结婚了。 楚泽深似乎想了什么:“我还没有告诉你我结婚的消息。” 冯助理愣愣地点头:“没有,今天我才刚知道。” 楚泽深说:“上个月才领的证,还没有来得及说。” 因为这件事给冯助理的冲击力很大,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说:“楚总,新婚快乐。” 楚泽深忽然笑了:“谢谢。” 电梯门开了,楚泽深牵着摩卡回办公室。 冯助理脑子有点转不动,把宠物包拿到办公室就出来了。 苏经理拿着水杯又出来摸鱼了,来到冯助理的工位上问:“楚总没有问起我吧。” 冯助理想到刚刚的事:“楚总应该不知道你跟着下楼。” 苏经理皱眉:“胡说,我下楼的时候还和他一个电梯。” 冯助理哼笑:“放心,楚总是一个体恤员工的老板,不会因为这种事来罚你。” 毕竟楚总今天心情真的很好很好,在会议不理想的时候竟然笑了。 送走了撒娇精后顾白一身轻,连赴约前的不美妙都变得情愿起来。 见面地点约在了一个商场里的咖啡厅,顾白到的时候离约定时间门还有十分钟。 林力坐在窗边的位置,看到顾白从一辆车里下来。 【林力:顾白来了。】 【陈木双:有没有看到是什么车?】 【林力:离太远了,看不清,不过那辆车好像没有进停车场,哎,真的开走了。】 【陈木双:啊,不会是网约车吧,读书的时候也没看出来顾白很有钱,看穿着也就小康家庭,文哥你不会看错了吧。】 【张文真:我不会看错,那天我就在辅导员办公室帮着统计,亲眼看到顾白填的那份毕业就业调查问卷,人说不定就是低调而已。】 【林力:大学四年我们之间门就没有怎么交谈,现在忽然约人出来一时之间门不知道聊什么好。】 【张文真:有什么不能聊的,出来工作了就应该聊聊工作上的事,我和小陈在去咖啡馆的路上,等会视频。】 【林力:顾白到了。】 林力放下手机朝门口的顾白招了招手:“顾白,这儿。” 本来顾白还在为不知道哪位是林力苦恼的时候,对方忽然热烈的招呼他。 看来人的性格外向一点也很不错。 顾白走了过去,林力迫不及待得说:“顾白,好久不见。” 相对于林力的热烈,顾白微笑地说:“好久不见。” 原主本就不多话,顾白对不是很熟悉的人也没有话,巧好形成了一个共同点。 林力看着顾白忍不住说:“顾白,你好像和学校的时候不太一样。” 在学校里的顾白不是人群中的闪光点,因为身上的气质清冷,话不多,不合群,身上总是带着一丝阴郁,让人会忽略他的外貌。 现在看来顾白身上的阴郁消失了,代替的是清朗,身上的气质虽然还是清冷但看着比学校里的模样好相处多了。 顾白明白对方所说的是什么,但不好回答,只能说个玩笑话:“我没整容。” 林力听着笑了起来:“我当然知道,以前你可不会和我们说玩笑话。” 顾白笑了笑没有说话。 “你要喝点什么?”林力拿着手机扫码。 顾白说:“我自己点吧。” 顾白也拿起手机扫码,也没有仔细看菜单一如既往地点了一杯摩卡。 “顾白,你是s市人吗?”林力问。 大学四年的时间门现在才问对方是哪里人,看来原主和舍友之间门的关系真的不太亲,不过看着似乎也没有什么矛盾,不然也不会提议聚一聚。 顾白点头:“是。” 林力恍然大悟:“我们就说放假第一天你就不见了踪影,原来是赶飞机,s市离b市挺远的。” 按照原主的性格应该不是赶飞机,顾家三少不需要赶飞机,应该是不想社交而已。 因为顾白是个合格的倾听者,林力又忍不住和他诉苦工作后的烦心事:“现在的就业环境太难了,太卷了,已经不是朝九晚五,而是加班到半夜都有,当初有多喜欢文学专业,现在就有多后悔选文学,工作真不好找。” 顾白喝了一口摩卡问:“喜欢会后悔吗?” 林力怔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说:“看来你是真的喜欢,有时候喜欢是会后悔的。” 第29章 第 29 章 顾白虽然不懂文学,但他知道原主应该是真的喜欢文学,从那一本本密密麻麻的笔记本里可以看出,奈何他这个理科生一点都没有文学细胞,看了两眼就没看下去。 “可能是真的喜欢吧,不然志愿也不会报文学专业。”顾白平静地说,“我们当时的高考成绩都挺高的。” 林力再次愣了下,从找实习到毕业正式工作的这段时间,他差不多把文学的喜爱消耗完毕,也忘记了当年报考文学专业和看到被录取时的高兴,更忘了四年大学他是学得多么的愉快,遇到了一群志同道合的人。 被顾白这么一提,心里的喜爱似乎又开始复燃了。 他笑了起来,由衷地说:“顾白,我有点后悔大学四年没有和你好好的交一次朋友。” 顾白挑眉:“你现在是在s市安定下来了吗?” 林力点头:“算是吧,s市是个发展性和融合性极强的城市,年轻人在这里打拼发展的空间很大。” “既然你在s市我也在s市,今天算是正式交个同城朋友。”顾白也不是一个扭捏的人,既然别人主动示好,那他就接受好了。 “顾白,很高兴认识你。”林力说。 林力和顾白交谈甚欢,期间已经把张文真交给他的任务忘得一干二净。 起因是因为张文真在辅导员办公室看到他们班的就业调查问卷,顾白竟然是楚氏集团的管理层,他们在楚氏集团官网上没有查到顾白,但可以查到这个职位,上面显示在职但没有写名字,上任时间正是他们毕业的时间。 顾白一毕业就出来当了大型集团的管理层,所以他们都猜顾白的身份非富即贵,甚至和楚氏有一定的关系。 既然他们同学中有这一条人脉,他们当然要好好处理好关系,说不定以后会用得着。 等到张文真一个视频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林力才后知后觉,他全然把任务给忘了。 “文哥他们打视频来了。”林力甚至还有点慌张。 顾白看出来他脸上的细微表情:“你们之前不是还聊过天吗?怎么感觉你有点怕他。” 林力用力地摇头否认:“没有的事,可能是舍长的威严依存,大学四年都是他在管我们。” 顾白心里虽然觉得奇怪但没有多问什么。 林力把视频接通,下一秒就听到对面的人说:“林力你干嘛去了,怎么这么迟才接视频。” 林力说:“刚拿起手机的时候把咖啡撒了,所以就迟了接。” 刚刚他确实是手抖了一下。 他们的位置在窗边的角落,而且这个咖啡馆还有举办团建的活动,他们视频聊天也没有吵到别人。 林力提前带支架来,他和顾白坐在一起,支架放在桌子上,角度非常合适,这一个完美的视频聊天。 “顾白好久不见。” 顾白看着屏幕里出现的人,那人的长得文质彬彬戴着一副金丝框眼睛,头发一丝不苟地往上撩,好一副文学教授的模样。 这四个人里一眼就看出来他是学文学的,其他三个就不太像,特别是顾白,一身全黑装扮,手上还带着皮手链,倒是像学艺术的。 “好久不见。”顾白不冷不淡地回。 陈木双笑了起来:“哈哈哈,顾白还是那个带着冷气的帅哥。” 他们没有近距离接触顾白,加上机器传递过来的冰冷感,让他们觉得顾白比以前更加难接触了。 林力问:“小陈,难道没有觉得顾白变了吗?” 陈木从屏幕里上下大量顾白,样子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个面无表情的模样,帅是帅但是这种阴郁的清冷让他不寒而栗。 “变帅了。”陈木双只好找个不得罪人的回答。 因为陈木双本来就和林力玩得来,两人的外向性格也差不多,基本上都是这两人在说话,张文真偶尔说一两句,顾白则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顾白的手机震了一下,楚泽深给他发来了摩卡的照片。 看环境应该在楚泽深的办公室,摩卡直直得坐在了办公椅上,眼神带着一丝不屑,宛如它才是高高在上的总裁。 顾白忍不住笑了一下回:今天是摩总裁的体验卡。 【楚泽深:一进办公室就坐上了那个位置,它应该是窥伺了我这个位置很久。】 顾白再一次打开照片看起来。 “怎么笑得这么开心?是工作上遇到了什么喜事?”张文真看着顾白微微上扬的嘴角。 顾白把手机黑屏,收起笑容:“私事。” “谈恋爱了吧。”陈木双说,“顾白这个条件肯定找得到好对象。” 林力开始帮顾白说话:“顾白本身就优秀,他还是我们这一届的优秀毕业生,长得又高又帅,谁不喜欢啊。” 陈木双摇了摇头:“现在成年人的恋爱可不比校园恋爱来得纯粹,大多数人看钱财工作比看外貌还要重,你单有外貌有什么用,一个工资就这么点养活自己都勉强,拿什么来谈恋爱。” 顾白终于说话了:“所以你觉得没钱就谈不了恋爱?” “那倒不是。”陈木双忽然转变了风向,“像你这样的,肯定能随便谈恋爱。” 话里话外都在说试探他的工作和身份,顾白可不是涉世未深刚毕业出来的大学生,这点小伎俩一眼就看出来了。 顾白说:“谈恋爱你觉得是一件随便的事?希望你谈恋爱的时候经过深思熟虑,不要随便谈恋爱,不然会带上渣男这两个字。” 陈木双以为被他刺激一下顾白会忍不住朝他们炫耀,毕竟炫耀是人之常情,没想到却得来了口头的情感教育。 陈木双上学的时候本来就看不惯顾白这个做派,独来独往一点都不合群,现在向他提出宿舍聚会是看在曾经同一个宿舍的份上,不然怎么会有人邀请他,大学四年顾白一个朋友都没有。 陈木双刚想说话就被张文真拉住了。 “顾白说得对,对待感情可不能够随便,要认认真真的。” 陈木双到嘴的话最后还是咽下了,干笑着说:“我知道了,以后对待感情肯定会认真。” 因为怕引起顾白的怀疑,他们再也没有试探提及顾白身份的问题。 最后他们宿舍的聚会也没有持续很久,因为陈木双忽然有工作上的事临时加班,所以他们互相说了一声就结束了视频聊天。 收起手机的时候林力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试探这种活真不适合他做,胆战心惊的,他可不想好不容易交的朋友就没了。 又回到两人聊天时的放松,林力忽然说起:“之前还没有问你为什么放弃保研这个名额,保研那可是万里挑一,好不容易才得来。” 顾白愣了下,原主还是可以保研继续读书,不过至于为什么不继续读研,原因他就不知道了,他刚穿来的时候根本没有看到一点研究生的资料。 那就说这条线并不是他改变的,而是原主自己的决定。 “家里有事。”顾白说。 林力也没有继续问下去,说道:“我听说你放弃保研名额的时候很震惊,辅导员也找了你很多次你的态度一点都不带改变,剩下的名额就由文哥补上去了,文哥早就准备开始考研的事宜,听到保研的名额有他高兴得请了我们去吃饭。” 他顿了一下想到了什么,看向顾白:“当时你不在学校,所以没有找到你。” 顾白理解地点头,毕竟请客吃饭也不会请不熟的人。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他放弃保研的名额落在了张文真身上,可他明显感觉到张文真对他并不是很友善,刚刚在视频里到处维护他那样的态度可真太刻意了。 算了,两个城市的人应该也不会有再见面的机会,交集更不会多。 顾白和林力聊得还不错,两人一起吃了晚饭才结束今天的见面。 吃完晚饭已经八点多,林力看了眼时间说:“顾白你是住在郊区吧,我今天开了车来送你一趟吧,这个时间也不好打车。” 刚刚楚泽深询问他什么时候回来,顾白说了个大概时间,楚泽深回复了一个ok。 应该是让司机来接他。 顾白说:“不用麻烦你了,还要绕一大段路,等会有人来接我。” 林力很热情差点就让顾白招架不住。 到了商场外面,林力说:“我的车就停在了对面,我送你吧。” 顾白顺着看过去没看到林力的车却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车停在了对面。 副驾驶的车窗忽然探出一个鬼鬼祟祟的狗头,到处张望不知道在寻找着什么。 顾白忍着笑意说:“我和你一起过去吧。” 林力以为顾白应下来了:“好啊。” 两人走过斑马线到对面,林力带着顾白走到自己车前,只是顾白还在往前走。 “顾白,我的车在这里呢。” 顾白摆了摆手说:“来接我的车在前面,我先走了,你早点回家吧,拜拜。” 林力站在原地看着顾白上了一辆比他这辆小破车价值高不知多少倍的车,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顾白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少爷。 他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其他两人,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驱使,反正就是觉得不应该告诉其他人,因为顾白是他的朋友。 嗯,应该算是吧。 顾白从车后绕过前面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摩卡。” 摩卡在车上经过楚泽深的提醒早早地就发现了顾白,眼睛从看着车后一直跟着顾白移动到副驾驶,打开门的瞬间双手攀到顾白的身上。 反倒顾白被吓了一跳,连忙抱住了摩卡,然后把狗赶到了后排。 顾白关上车门转头和楚泽深说:“我还以为司机来接我。” 楚泽深笑了一下:“有人想你了,想要来接你。” “摩卡是吧,今天摩卡没有捣乱吧。”顾白看向后排的摩卡,“你是不是第一时间就跳上车了。” 晚上楚泽深吃完饭收到顾白发来的信息,二话不说拿着车钥匙就往门口走,谁知身后还跟着个偷偷摸摸的摩卡。 楚泽深停在了门口主动和摩卡谈判:“我想一个人去接,你自己在家,现在给你一个冻干小鸡腿。” 摩卡的耳朵动了动似乎在思考这个买卖的可行性。 楚泽深又往家里走从零食柜里拿出一根风干小鸡腿。 摩卡老实地叼着小鸡腿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楚泽深生怕摩卡反悔加了筹码:“回来后再加一整条的风干大牛腿。” 摩卡的耳朵又动了一下,抬头看着楚泽深,眼神可怜又无辜。 楚泽深以为摩卡答应下来了,楚总裁对这场谈判非常满意,弯腰摸了一下另一位谈判者的头。 就在楚泽深打开驾驶座车门的时候,摩卡叼着小鸡腿以最快的速度冲上车,从副驾驶到后排。 楚泽深往车内看了一眼哭笑不得,摩卡悠闲自得地趴下并且双手交叠,开始啃骗回来的小鸡腿。 咔吱咔吱的声音预示着这一次的谈判以失败告终。 到达目的地,后座连一丁点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楚泽深系上安全带:“嗯,它是第一个跳上车的。” 顾白说:“看着还行,今天挺老实的。” 楚泽深笑了一下:“它今天的运动量应该是达标了。” 顾白问:“嗯?你不是在上班吗,怎么带着它去运动。” “摩卡在公司太受女……欢迎,助理轮流带着它逛了整栋楼,还有人给它叫了下午茶,多得连宠物包都装不下。”楚泽深把车开出停车位,“所有人都知道它叫摩卡了。” 顾白听得笑了起来:“我知道,它就喜欢和女孩子玩,每一次看到美女就走不动道,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坏习惯。” 摩卡忽然叫了一声,似乎不认同顾白的话。 顾白压低声音说:“现在说它的不是也不能当面讲。” 楚泽深失笑:“那我们私下偷偷讲它的不是。” 顾白点了点头没说话,这小狗越来越聪明了,他怀疑他说的话摩卡都能听懂。 “今天见同学顺利吗?”楚泽深问。 顾白懒洋洋地靠在靠背上:“挺顺利的,他人很热情。” 楚泽深侧头看了顾白一眼,他的神情并不似他所说的顺利,眉眼里带着疲倦。 楚泽深收回眼神:“听你说大一的时候就搬出去住,和大学的舍友的交流应该只剩下在课堂上,现在还和他们保持联系说明这份友谊很纯粹。” 顾白忽然想到了什么,笑起来问:“是么?” 楚泽深终于确定了顾白下午的舍友见面没有这么简单。 “发生什么事了。” 顾白以一个旁观者叙述原主的大学生活。 “大学的时候经常一个人来往,没有朋友,四个人的宿舍群只是用来通知消息,前几天群里发的信息比四年来发的信息还多,紧接着大家就约出来见面了。” 楚泽深听完后皱眉:“他们四年来没有和你说过一句话?” 有没有说过话顾白就不知道了,但微信的聊天框里的并没有他们几个的聊天框,原主并不是一个随意删聊天的人。 “微信上没有。” 这样想想没有联系的人忽然约见面确实是有些不对,楚泽深又问:“今天他们没有什么异样吧。” 他担心顾白受到伤害,更担心是在心灵上,毕竟顾白以前并不是一个擅长社交的一个人。 顾白听笑了:“能有什么异样?你想得太严重了,大家都是成年人。” 就是因为成年人了,有时候做的事不比在校园里小打小闹。 楚泽深见顾白的神情放松了下来,心里松了一口气但还没有完全放下来,他把这件事记在心里了。 “李叔在家准备了糖水。” 顾白瞬间展眉:“好。” 回到家,顾白打开车门下车,刚准备到后排开车门就看到摩卡另辟新径从后排跳上了驾驶座,跟着楚泽深身后下车。 有始有终,怎么上车的就怎么下车。 李叔早早就准备好糖水,一听到车响就连忙从厨房里那糖水出来。 两人洗完手就坐在饭桌上吃饭后甜点。 摩卡可怜巴巴地看着李叔。 李叔被看得心软但又因为下了死命令这段时间不能随便加餐。 “摩卡,你乖乖的,过几天体检完李爷爷就给做鸡腿大餐。” 摩卡一年一度的体检日子到了,顾白约了医生给摩卡做全面的身体检查,目前要严格的控制体重,零食和加餐都适量减少了。 听完后摩卡更加委屈了,连忙躺在顾白的脚边,它知道是谁下的死命令。 顾白感受到某只讨食的狗一直在蹭他的脚,这是它惯用的撒娇伎俩。 顾白无动于衷甚至还问李叔:“李叔,没有偷偷地给他零食吧。” 李叔非常坚定地说:“绝对没有,虽然我不忍心,但体检要重视,过了体检时间你可就管不着了啊,你可别拦着我给它吃的。” 顾白:……传统的应试教育居然运用到宠物身上了。 既然李叔说了没有,那他就暂时放心了,虽然还没有问楚泽深,但楚泽深应该没有给,他还是相信楚泽深的。 不过他还是象征性地问一下吧。 “你没有给吧。” 楚泽深愣了下,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顾白不可置信地问:“你给了?什么时候?” 楚泽深轻咳了一下收回了情绪,像以往一样平静:“没有给。” “你刚刚那表情似乎在说你给了。”顾白依旧对楚泽深很放心,“从外面收回来的零食也要藏起来,不然摩卡会自己去拿。” 楚泽深应下:“我等会把宠物包里的零食放回去。” 小鸡腿好像只剩下一包,这有点明显,不能让顾白靠近零食箱。 顾白没多说什么话。 从坐下来到结束糖水时间摩卡在台下锲而不舍地蹭着顾白。 顾白看着可怜巴巴地摩卡叹了一口:“今晚允许你进房间睡觉。” 摩卡的尾巴忍不住摇了一下,但模样依旧是那副委屈的样子。 顾白嗤笑:“别装了,你的演技不过关,尾巴都出卖你了。” 顾白和楚泽深同时上楼,摩卡叼着小窝站在楼梯等人。 顾白打开了房门让摩卡进去,等了还一会儿也没见摩卡的狗影。 他往楼梯一看,摩卡坐在原地盯着楚泽深看,而楚泽深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三人形成了一个密闭的圈,顾白看着摩卡,摩卡看着楚泽深,楚泽深看着顾白。 楚泽深率先开口:“房门开了,你进去。” 摩卡不为所动,依旧盯着楚泽深看。 顾白了然,今天晚上少了个烦人精。 其实他刚刚开口说允许摩卡进房间之后还挺后悔的,因为允许进房间就预示着明天他要被吵醒,然后看到六点半的太阳。 顾白走进了房间转身和往常一样对楚泽深说:“那摩卡就麻烦你了,晚安。” 楚泽深还想说什么顾白就关上了房门,欲言又止垂眸和摩卡对视。 他边开房门边说:“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零食我不会在给你。” 他顿了下,沉沉地看着摩卡:“你还从我手上骗走了一只鸡腿。” 作为善于谈判的楚总裁竟然败在了一只狗身上,甚至还另加了筹码,差点就损失了一只风干大牛腿。 说出去谁会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堂堂的楚总败了。 摩卡不在乎楚泽深说的话,自顾自地把它的小窝安定在楚泽深的床边。 楚泽深关上房门看到摩卡这么熟练的动作,叹了一口气,忽然感叹起来:“幸好你不会说话。” 楚泽深见摩卡老实地趴在小窝,他就没继续管它,拿着换洗的衣服进浴室。 进去的时候他发现置物台上的沐浴露空瓶了,走出来拿新的沐浴露时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床边的摩卡。 楚泽深抬手扶额,喃喃:“我就说今晚你怎么会愿意跟着我进房间。” 此时的摩卡正在窝里啃自己悄咪咪藏起来的零食——小半块的脆骨头。 它听到动静的时候下意识地心虚飞机耳,但看到楚泽深的时候心虚瞬间就不见了。 它的心虚只有在面对顾白的时候才会表现出害怕,可楚泽深刚刚偷偷给了它零食,甚至还想继续贿赂它,所以这个人类就是共犯。 摩卡在潜意识里认为楚泽深的房间是最安全的,它可以吃藏起来的零食。 楚泽深走了过去看着床垫上的碎渣渣说道:“吃干净点,别留下证据。” 第30章 第 30 章 摩卡的体检如约而至,在一个秋高气爽的周末顾白难得没有睡懒觉,吃完早餐就带着摩卡上车了。 楚泽深周末休息,是负责这一趟体检的接送司机。 摩卡上车后甚至还很兴奋,它的主人终于早起和它一起去玩了,它刚刚还看到了主人往宠物包里放了零食,现在想一想,尾巴都忍不住摇起来。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车子进入宠物医院的街道,兴奋了一路的摩卡忽然蔫了一样,眼神里甚至还保持着警惕。 楚泽深从后视镜看到摩卡的精神转变,问:“怎么了?” 顾白转头往后看了一眼:“可能是想起来这是去医院的路。” 这一间医院是原主在s市带摩卡去的固定大型宠物医院,也是宠物权威医院,摩卡的绝育手术也是在这一家医院做的。 顾白也没有着其他医院,就约了这家医院的体检,毕竟都是对摩卡来说都是老熟人了。 摩卡一直都很不喜欢去医院,和去宠物店的情形不一样,摩卡进宠物店是带着一种屁颠屁颠的嘚瑟,而去医院连下车都不愿意下,犟得很。 这也是摩卡唯一不愿意下车的场所。 顾白给摩卡戴上牵引绳,由楚泽深抱着它从车里下来。 顾白看着楚泽深怀里的摩卡,还是第一次觉得小鸟依人这个词可以用在宠物身上。 一进宠物医院楚泽深就把摩卡放了下来,摩卡立刻转了个身看向门口,一点都不愿意面对医院。 今天预约做宠物体检的人不少,顾白跟着医生登记完后就在等候区排队。 摩卡目前这个状态就需要零食来缓解情绪,而顾白带的零食也发挥作用了。 给摩卡喂了两块鸡肉冻干后摩卡的情绪明显有所放松,乖乖贴在顾白的脚边。 楚泽深还是第一次看到摩卡这个样子,抬手摸着摩卡的下巴,说:“摩卡每一次来医院都是这个样子?” 顾白说:“摩卡比较记仇,应该是记得它在这家医院做过绝育手术。” 旁边看着只有几个月大的陨石边牧和摩卡这只已经做了绝育手术的成年犬相比就显得像个涉世未深的小孩子。 毕竟现在它还是完整的。 陨石小边牧对摩卡非常的好奇,甚至还拉扯着牵引绳走到摩卡的身边,而小边牧的主人是个女孩,看到小边牧逗成年犬立刻制止。 “no。” 很显然小边牧看到同类异常的兴奋,已经把主人的指令当做耳边风了。 顾白看着一碰一跳的小边牧说:“没关系,让它们玩一下。” 摩卡只是闻了一下小边牧,并没有玩乐之心,又继续坐在顾白身边。 小边牧的主人问:“它怎么了?生病了吗?” 楚泽深笑着说:“没有生病,它不喜欢医院。” 小边牧的主人有点羡慕:“我家乖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表达不喜欢,特别喜欢跟着我外出,人来疯一样,去医院扎针都高兴得不得了。” 楚泽深和顾白相视而笑,顾白说:“可能绝育之后。” 摩卡用鼻子拱了一下小边牧似乎在说:兄弟,好好珍惜这段美好的时光。 等了一会儿终于轮到摩卡的体检,帮摩卡体检的医生认出了摩卡。 “摩卡,好久不见。” 摩卡躲在顾白的身后,眼睛瞟了一眼那个戴着口罩的白大褂。 “呦,这么久还记仇呢。” 这位白大褂就是摩卡当年做绝育手术的那位医生。 楚泽深看着摩卡这模样觉得好笑,忍不住掩嘴笑了起来。 医生说:“来,先测个体重,两位家属如果可以的话那就由你们带摩卡上体重秤,缓解一下摩卡的紧张。” 放在以前摩卡随叫随到,随叫随停,但进了医院就开始紧张,一半指令对它来说会加重它的紧张。 顾白蹲下来对摩卡说:“体重合格我立刻通知李叔在家给你做好吃的,你这么瘦肯定会合格的,上去给我们看一下你健康的体重。” 摩卡圆溜溜地眼睛盯着顾白看,而顾白指了指旁边的体重秤:“嗯,就上去一下就好。” 摩卡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动了,抬脚走上了体重秤。 医生在电脑前看着收集的数据:“好,把狗狗抱到桌上做个体格检查。” 顾白和楚泽深一直在旁边陪着摩卡,而摩卡时不时就盯着这两人看。 体检流程持续了两个小时,虽然过程中摩卡出现了不配合的行为,但因为主人在场很快地安抚下来。 结束的时候摩卡戴着伊丽莎白圈都阻止不了它的脚步飞快,一脑子地朝着医院门口走。 体检结果负责的医生会在微信上发,如果没有问题就不用来医院,有问题的话第二天还要来一次医院做更进一步的检查和治疗。 刚刚体格检查的时候医生说没有什么问题,牙齿爪子皮肤都很健康,现在就看b超血常规还有一些数据。 一出了医院门口,摩卡又精神焕发,仿佛刚刚还没有抽血就嚎叫的狗狗不是它一样,值得表扬的是到了抽血它就不叫了,整个头埋进了楚泽深怀里,仿佛看不见就不疼。 楚泽深看着蹦跶上车的摩卡:“走的时候倒是挺快的。” 顾白笑着摇头:“赶着回去吃东西呢。” 上车的时候顾白看到楚泽深的衣服皱了,应该是抱着摩卡的时候摩卡乱蹭给弄皱的。 “衣服皱了。”顾白说。 楚泽深顺着他的眼神低头看自己的衣服,不禁失笑:“不止皱了,上面还有摩卡的口水,陪它做一次体检科可真不容易。” 这段时间顾白觉得摩卡异常地黏楚泽深,虽然表面上他是摩卡的主人,但背地里这一人一狗好像藏着些什么没让他知道。 楚泽深每一次下班回来,摩卡都会下意识地看向他,两人眼神交流,然后摩卡就跟着楚泽深上楼换衣服。 几乎是每一天都会发生,顾白那时只顾着玩游戏没有分身去思考,现在想想确实有那么一点不对劲。 “你和摩卡处得很好,它害怕还会埋进你的怀里。” 楚泽深不明所以看了一眼顾白,问:“生气了?” 顾白反问:“我生什么气?” “打针的时候摩卡没有黏着你。”楚泽深说,“摩卡是你的宠物。” 顾白倒是没有这么想过,生气更是不存在,只是有感而发而已,毕竟他住进楚家才一个多月,摩卡对楚泽深的态度和对他一样,接受能力很快。 “你这句话见外了,我们已经领证,摩卡算是我们的共同财产,他是我们的宠物。” 楚泽深笑了下:“嗯,我知道,我们的共同财产,但是你在不高兴。” 顾白转头在摩卡和楚泽深身上来回扫:“你每一次回家摩卡为什么会跟着你上楼?” 楚泽深没想到顾白的后知后觉会这么迟,这都发生多少天了才意识到不对,幸好他早就想好了理由。 “秘书部最近几天都点了下午茶,我身上可能沾了食物的味道,回到家摩卡应该是闻到了,所以就跟着我上楼。” 这个理由天衣无缝,毕竟摩卡是吃货的狗设深入人心,被食物的气味勾引也正常不过。 顾白信了,转头对着摩卡说了一句:“你真没出息。” 被泼脏水的摩卡一脸无辜,心里只想着回家那顿大餐。 回家后李叔看到摩卡戴着伊丽莎白圈忍不住心疼:“怎么了这是,头上怎么戴着个灯罩?” 顾白听到灯罩这两字笑了出来,还别说真挺像的。 “不是灯罩,就只一个圈,手上抽血了,防止它舔伤口。” 摩卡蹦蹦跳跳地上前,李叔再一次心疼地抱着摩卡,谁知在摩卡的肚子下摸到了奇怪的触感。 他再次询问:“肚子怎么了?怎么滑溜溜的?” 顾白耐心回答:“摩卡做b超检查了,医生给它剃了毛。” 李叔惊呼:“啊,肚子没毛着凉了怎么办,不行,我得让小玉给它做件衣服,小玉的手工最好了。” 顾白没有阻止,长辈对毛孩子的宠爱比他这个主人还多,比如楚老之前价值六位数拐杖被摩卡藏起来了还没有找到。 中午顾白允许李叔给摩卡加餐了,辛苦了一个早上多少要给点辛苦费。 摩卡驾轻就熟地戴着伊丽莎白圈进食,这根本就不算是摩卡的阻碍,吃起饭来根本就没有当回事,依旧吃得很香。 今天做了体检,摩卡的外出运动要停一天,去医院时候蔫蔫的,回到家生龙活虎,竟然在客厅跑起酷来。 顾白头疼地看着摩卡:“摩卡,停下。” 戴着伊丽莎白圈的摩卡瞄了一眼顾白,然后跑到了正在处理工作的楚泽深身边。 楚泽深抬手轻轻拍了拍摩卡的头:“消停一会儿。” 阶段性叛逆的摩卡竟然乖乖地听楚泽深的话,趴在脚边一动不动。 果然不对劲,但顾白又看不出哪里不对劲。 游戏到了紧要关头,顾白的心收了回来,一心一意地盯着屏幕看。 一人一狗像是达成了什么共识,在顾白闯关的期间都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等到顾白通关完毕抬头发现楚泽深不见了身影,只剩下摩卡一只狗四脚朝天的睡在地上。 肚子没了毛的摩卡以这个姿势睡觉确实非常不雅,顾白觉得李叔让摩卡穿件衣服是明智的选择。 外面传来声响,顾白刚想起身去查看,摩卡起身的速度比他这个人类还快,刚刚还在睡觉一个打挺立刻从地上起来,急匆匆地跳上椅子攀在窗户前看热闹。 门不知道被谁关上了,按照摩卡以往爱凑热闹的性格应该会出门,但门锁了,只能趴窗户。 站在外面楚泽深的眼角扫到了窗户前冒起一个看热闹的灯罩狗头,随后旁边又忽然出现一个毛茸茸的头,一开始装作不在意地看了一眼就走开,然后又从一旁的窗帘透出一点。 楚泽深不自觉地上扬嘴角。 楚培文皱眉看着面前的侄子:“你在笑?我让你把我调回来有什么好笑的。” 楚泽深收起了笑容,把手上的酒换了一只手拿,漫不经心地说:“二叔,你回s市和爷爷报备了吗?” 楚培文脸上瞬间慌了起来,但还是假装镇定:“我女儿生日我不能回来和她一起庆祝?” “堂妹生日当然可以过,他们可以去分公司和你一起过。” 楚老爷子下了死命令这段时间不能让的楚培文回s市,今天回来应该是瞒着楚老,而且第一时间找到了他。 楚培文愣住了:“我是你二叔,他们是你的二婶堂弟堂妹,你怎么忍心让我们一家子分开。” 楚泽深说:“这就要问问二叔你做了什么事让爷爷大发雷霆,二婶他们知道了吗?” 楚培文顿时惊慌失措,眼神在躲闪:“我听叔父的话已经和她断了。” 楚宁惟和楚涵今一直以为他们的父亲是工作上的事被无故调遣,虽然有工作上的失误但私人感情上的处理不当才是真正的理由。 楚氏集团总部管理层婚外情,网上一旦出现这个标题,楚氏的股票会动荡,楚氏的颜面会受损。 “你说的断就是每个月让人转钱给她吗?二叔,你做的事爷爷都会知道,你能不能回来看的是你,不是看我。”楚泽深劝道,“时间不早了,我让人订机票,回t市还能赶上吃晚饭的时间。” 楚培文最讨厌楚泽深这副事不关己的淡漠模样,明明楚氏也有他父亲的一份,就是因为死得快,然后楚氏的一切都给了楚老,现在楚老又把楚氏交给了楚泽深。 他的儿子女儿也应当名正言顺地进入楚氏而不是现在一样在底层做着那些不应该做的事。 楚培文嘶声力竭地喊着:“楚氏已经是你了,你还不放过我们一家人,难道你想我家破人亡吗?让我家和你家一样,你休想!” 楚泽深的脸色在听到最后一句话就沉了下来,眼神冷得厉害,积压着层层怒气但并没有迸发出来,而是冷笑了出来,看着极其骇人。 楚培文在说出这话的下一秒已经后悔,又看到楚泽深表情的时候腿就软了。 一旁的李叔已经喊人把楚培文带出去,现在他已经顾不得这是楚家的二叔,他竟然对少爷说出这样的话,简直是可恶至极。 两个保镖架着楚培文的肩膀,楚培文还在大喊大叫。 楚泽深走上前低声道:“二叔你放心,你家不会和我家一样,对了,堂妹生日帮我带句话,祝她家庭幸福,永远天真可爱。” 保镖拉着楚培文上车,至于去的地方是哪里就不知道了。 前院的闹剧似乎消停了,站在窗户的顾白一不小心看完了全过程。 本来他就打算看一眼就走,但是那一眼他就看到楚泽深手里拿着一瓶酒,一眼没能准确的看到是什么酒,所以顾白就又看下去了,没想到这一看就是全过程。 他起码是藏在了掩护体后面,摩卡这个八卦精大摇大摆地站在了窗户前偷看,根本就没有偷看的羞耻。 因为房子隔音太好,他们在屋子里只能听到人声,不能清楚听到说了什么,在最激烈的时候顾白勉强听到什么家破身亡,然后那个人就被保镖给带走了。 人已经被带走,而楚泽深还站在原地,顾白疑惑地看着外面的人,怎么还不进来。 顾白走到门口的时候楚泽深拿着酒走了过来。 楚泽深把酒递给顾白:“抱歉,本想着今晚和你喝一杯,临时有事需要我去处理,可能回不来吃完饭。” 顾白接过酒,眼神却一直看着楚泽深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对的地方。 “没关系,这瓶酒我不会动,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喝。” 楚泽深浅浅地笑了一下,顾白终于在楚泽深的眼里发现不对了,不知道是不是他错觉,竟然从里面闪过一丝伤心。 楚泽深口中的有事应该是急事,他换了件衣服就出门了。 顾白把酒放到酒架子上,叹气:人还是闲一点好啊。 这栋别墅不仅只有楚泽深的情绪不对,连李叔的情绪也不太对。 晚饭期间,顾白抬手制止了李叔将快要装满汤的碗再放一勺汤。 “李叔,快要满出来了。” 李叔忽然醒过神来低头看,惊呼了一声:“哎呀。” 顾白接过那碗快要满的汤:“我喜欢喝汤。” 李叔不禁长叹了一口气:“顾少爷,是我走神了。” 顾白察觉到李叔从那个人走了后就情绪不高,他关心地问道:“李叔,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我没事,就是忽然想起少爷小时候。”李叔神情落寞,“顾少爷,我给你讲一下少爷小时候的事吧。” 不仅忽然想起楚泽深小时候很忽然,和他说楚泽深小时候的事也很忽然,但顾白还是不忍心拒绝。 他点了点头说:“李叔,你坐下边吃边聊吧,我们一起吃晚饭。” 顾白从厨房拿了碗筷出来放到李叔身前。 李叔的心不在吃饭,便自己舀了一碗汤,开始和顾白说楚泽深小时候的事。 “少爷小时候就住在顾家旁边,这样说起来还是和顾少爷你青梅竹马。” 顾白严谨的性格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不能算,楚泽深七岁的时候原主才刚出生。 但他也没有说出来,继续听着李叔说话。 “老爷和太太在世的时候少爷还不是这样冷冰冰的性格,小孩子见人就笑,嘴巴甜得不得了,也很喜欢向太太撒娇。” 李叔停顿下来,似乎在回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顾白听到撒娇这两个字不免想起了爱撒娇的摩卡,他有点想象不出来楚泽深这个形象撒娇是什么样子的。 “楚家发生变故是在少爷七岁那年,在少爷七岁生日前一个星期,老爷和太太出差到国外,就在回国前一天去往机场的路上发生了意外,他们不幸身亡……” 李叔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哽咽起来。 顾白沉默了,是为楚泽深父母的遭遇沉默,也是为自己前世父母的遭遇与楚泽深至亲的遭遇一模一样而沉默。 同样的年龄,同样的父母身处国外遭遇不测,同样去往机场的路上。 “楚老和老夫人白发人送黑发人,一夜之间白了头,两爷孙互相扶持着,少爷慢慢地变成不苟言笑,只有对待熟悉的人才会露出那么一点笑容,少爷他从小就很聪明,所有事都不用别人来操心,楚老常常说养孩子不用他费心,其实他很心疼少爷,年纪这么小就独自担起了所有。” “老爷和太太去世之后,楚老的身体也出现了问题,那段时间楚家内部一直不安宁,二老爷他一直对楚氏的总裁的位置虎视眈眈,曾经更是擅自开董事会议,用少爷年纪小不懂管理来劝楚老将管理权交给他,那时候少爷才十四岁,尽管已经提前熟知楚氏的管理运转,因为年龄的原因董事并不赞同他进入楚氏,楚老硬生生顶着压力借着宣称从国外请了cfo,实则少爷已经慢慢接手管理事务。” “少爷正式接手楚氏是在十八岁成年那天,二老爷接管楚氏的梦破碎,但他并没有放弃,趁少爷刚接手还没有完全衔接的时候给少爷使了绊子,是楚老亲自下场警告他,之后他算是老实了一点,现在又开始了,因为他的儿子女儿大了,感觉自己有依靠开始对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虎视眈眈。” 所以今天下午来找楚泽深的人是楚家那位被调遣的二叔。 顾白问:“可他不是被爷爷调遣了吗?” 从上面的种种事项,楚二叔对楚老还是畏怯的。 李叔皱眉:“是被调遣了,对外宣称是因为公事,实则还是因为私事,楚老以工作调遣的缘由多少有点名不言顺,毕竟他自身的这个原因太肮脏了不能明说出来,他多少带着点肆无忌惮和少爷拼个鱼死网破的念头。” 顾白了然,楚泽深说的有急事就是去处理这件事,但这好像是家事又不像家事,他知道这种事是最难解决的。 前世他令他最头疼的就是带着点血缘关系不作为的亲戚,拿着鸡毛当令箭。 “楚泽深他不高兴就是因为下午这件事?” 李叔把事情说出来了心里好受了点,顾白不是外人,而是少爷的合法伴侣,他们是一家人。 “是因为这件事,但具体是什么晚上少爷回来你可以亲自问他。” 顾白“啊”了一声:“我亲自问他?” 李叔点了点头:“你们睡觉前都应该会说一下私密话,这样有助于培养像你们这样新婚夫夫的感情,少爷也是很愿意说给你听。” 第31章 第 31 章 睡前说小话?他们没有这种流程,倒有睡前玩游戏这个固定流程,楚泽深和他一样似乎喜欢上了游戏这种娱乐。 下班回来通常都是压力最大的时候,脑子里装着一日的事务还有明天需要完成的事,似乎有一条线紧绷着让自己不能动弹。 这种生活之后就应该适当有一些休闲娱乐,比如下班回来和他一起玩游戏。 在他看来楚泽深近段时间状态也好了不少,并没有像他以前一样24小时都被工作占据了。 最新款游戏通关了有楚泽深的一份功劳,顾白指尖轻轻敲了敲碗边。 “晚上我会等他回家。” 李叔乐呵呵地喝完一碗汤:“那今晚我就早早地回去,不打扰你和少爷。” 晚饭后,楚泽深不在家,溜摩卡的任务也回到了顾白的身上。 顾白带着摩卡到前院散步,前院的灯在天暗下来的时候已经打开,草地上一片光明。 顾白漫无目的地带着摩卡闲逛,摩卡一直不满意自己头上带个灯罩,走着走着抬手扒拉一下试图把这个东西从脖子上弄下来。 顾白淡淡地看了眼说道:“你弄不下来。” 摩卡又扒拉了两下没弄下来不情愿地接受这个事实,幸好它这是在自己家里闲逛,不然戴着这个灯罩出去太丢狗现眼了。 中途因为顾白不想走了,坐在了院子里椅子上让摩卡自己溜自己,果然家里有一个院子就是好,在家就能实现遛狗自由。 晚上很凉爽,微风扑面而来,轻轻划过脸颊很舒服。 顾白靠着椅子抬头看天空,漆黑的天空只挂着几颗星星,还有一架飞机闪着灯穿过云层,一闪闪的消失。 他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前世9月份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国外,参加顾氏新研发产品的发布会。 如今他在舒舒服服地享受晚风,这是前世梦寐以求的奢望,如果出现这样会的场景那他的身边一定会跟着助理,并且还带着电脑,无处不在的处理工作。 尽管这种悠闲生活他只过了两个多月,但他好像越来越喜欢了,这种生活他过一辈子也很乐意。 顾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放空了脑袋。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边安静得诡异,刚刚还有摩卡叼着球走来走去的声音,现在连走动的声音都没有了。 顾白第一时间想的是摩卡这个闯祸精开始搞破坏。 他闭着眼睛喊了一声:“摩卡。” 无狗回应,静悄悄地。 顾白睁开了眼睛,映入眼眸不是漆黑的天空而是一双带着星光的眼眸,因为灯光的照射比天空上的点点星光还要亮。 楚泽深站在顾白的身后垂着眸看他,停在半空中的手因为顾白睁开眼睛而停顿了下,两人对视了两秒后,手继续往下最终停在了顾白的额间。 手指捻起额间的草,楚泽深笑了一下:“有东西。” 顾白的眼睛不知不觉随着楚泽深的手指移动,手指停住不动他的眼珠子也不动了。 指腹擦过皮肤留下了微微的异样。 顾白坐直了身体问:“摩卡哪去了?” 楚泽深放下手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我看到它好像叼着爷爷的拐杖去了后院。” 顾白:……和六位数的拐杖擦肩而过。 楚泽深见他这模样笑道:“这是爷爷给摩卡的礼物,随它去吧。” 爱藏东西是动物的天性,何况摩卡这个放飞自我的天性,时而调皮时而乖巧,让人咬着牙的爱它。 顾白暂时把摩卡放下,问:“事情解决了吗?” 楚泽深靠在椅子上,带着淡淡的疲倦开口:“算是解决了吧。” 顾白转过头去看楚泽深,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楚泽深会在他面前好像放下了顾虑,累的时候会表现出来,不像李叔所说身上冷冰冰的,所有的事情都自己承受。 “他还是不愿意回t市吗?” 楚泽深看了一眼顾白,顾白如实地说:“吃晚饭的时候李叔和我说了今天下午那个人是谁,我也知道了一些以前的事。” 他顿了下:“抱歉,如果让你感到冒犯我不会再提了。” 楚泽深有一瞬间以为顾白走了他的心,只是一个眼神,他又后退了,甚至还退后了好几步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楚泽深垂眸苦笑着说:“没关系,这都是以前的事了。” 顾白以为楚泽深的苦笑是为了这一件烦心事。 “虽然我不怎么懂管理的事,但这种繁琐的家事或许我可以分忧,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说给我听,我会当一个合格的倾听者。” 顾白好像又走进了一步,尽管是试探,这足以让楚泽深彻底放松下来。 在微风的陪伴下,楚泽深说:“我以为你不愿意听我说这些事。” 听是可以听的,听听而已,他又不会累。 “你说我就听。” 楚泽深忽然问:“喝一杯吗?” 顾白一听眼睛都亮了:“喝。” 楚泽深起身走进别墅,出来的时候手上带着两个酒杯和下午的那一瓶酒。 本该就该今天晚上喝,小酌一杯迟了两个小时但如约而至。 顾白看到楚泽深没有拿冰块说了一声“等一下”后他就快步走进别墅,过一会他用碗装着冰块出来。 喝酒不能少了冰块,这是顾白的仪式感。 楚泽深等到顾白把冰块放进杯子里才倒酒。 顾白心满意足地接过楚泽深递过来的酒,杯子上透着凉意,让顾白放松了下来。 他举着杯子到楚泽深跟前,轻轻地挑眉:“干杯。” 顾白今天晚上的兴致有点高,楚泽深看着他微微上扬的嘴角也跟着笑了起来,举起酒杯和他碰杯。 “干杯。” 叮当,一声清脆的玻璃碰撞声响起。 摩卡再一次把拐杖藏好了回来,悠哉悠哉地走到两人的中间坐了下来。 “二叔是因为婚外情才被调遣到t市,我们楚家历代以来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娶妻生子一辈子一双人,爷爷知道后很生气,所以就用调遣让二叔断了这段感情。”楚泽深说,“二婶他们并不知道,一直以为是我在针对二叔,所以前段时间一直来家里闹,爷爷叮嘱过我不能把实情告诉二婶,也是爷爷出面才把二叔一家安抚下来。” 婚外情,这放在其他家族是常有的事,越大的家族里越乱,楚家的家规上面就有一条训诫,不能背叛婚姻。 即使不爱了,也要解除了婚姻关系才能重新开始新的一段感情。 楚培文是第一个违反家规的楚家人,为此楚老罚得很重。 顾白若有所思:“今天他怎么会这么明目张胆地来找你,他不怕爷爷发现吗?” 楚泽深嗤笑:“半个月后我们楚氏会召开研发产品的发布会,他以为用自己身上的脏点就能拿捏住我,甚至整个楚氏。” 顾白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自大并且恶心的人,明明自己也带着楚姓,竟然用这么肮脏的手段来作为要挟。 他更是知道产品发布会对一个集团的重要性,要是在此之前出现婚外情的新闻,发布会肯定会受到影响。 “那他现在在哪里?”顾白脸上带着隐隐的担忧,“如果不控制住他还会出来捣乱。” 楚泽深小酌了一口酒,淡淡道:“把他送回家了,明天他们一家人去t市和堂妹过生日。” 顾白愣了下,笑了起来:“一家团圆挺好的。” 他并不觉得楚泽深绝情,既然不愿意一个人在t市那就一家子一起去,他们是楚家人,楚泽深也不会亏待他们,只是他们会慢慢淡出s市这个商业大舞台。 顾白抬头看月亮,忽然发觉今天的月亮格外的圆。 他问:“什么时候中秋节?” 楚泽深顺着顾白的眼神也看向头顶的月亮:“两天之后,爷爷让我们回老宅吃个团圆饭。” 顾白应下:“好。”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缘故,顾白和楚泽深这位联姻对象闲聊起来。 “除了工作,空闲的时候你会做点什么?” 楚泽深还真细细想了一下,这么些年来他的兴趣爱好。 “击剑。” 顾白惊讶地看向他:“现在你也会经常去吗?” “不,初中的时候爷爷让我改学空手道了。” 顾白再一次被惊讶到,怪不得楚泽深的身材这么好,原来是练空手道练出来的。 楚泽深继续说:“高中学了三年,大学的时候因为学业繁忙只有放假回来的时候才练一下,工作以后时间被工作占据了,有空的时候阿盛他们会约我出来打篮球。” 顾白问:“那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会做什么?” 楚泽深说:“和你一起玩游戏,遛摩卡,带摩卡去医院。” 顾白很明显地一滞,显然没有想到楚泽深会是这样的回答,在家做的所有事都与他有关。 陪他和陪他的狗。 “我还没有住进楚家的时候呢?” 楚泽深没有一点犹豫:“那时候我并没有空闲的时间。” 顾白轻轻地“啊”了一声,和他前世一模一样,现在想想他的出现似乎改变了楚泽深,让楚泽深体验到工作之外还有很多有趣的事可以做。 怪不得李叔说楚泽深冷冰冰,谢闻他们喜欢派对,楚泽深并不是很喜欢,面对不喜欢的事才冷冰冰,如果遇到喜欢的事那就不一样了。 人怎么可能找不到喜欢做的事呢。 “那你喜欢玩什么?放假的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去做。” 顾白脸上很认真,不找出他喜欢做的事不罢休似的。 楚泽深不禁失笑,故作思考地想了好几秒:“我还是喜欢呆在家里。” 顾白说:“好巧,我也一样。” 楚泽深借着倒酒的姿势盯着顾白看:“是啊,好巧。” 顾白在想着在家除了玩游戏还有什么好玩的,并没有注意到一旁楚泽深炽热的眼神,像一团火一样,一旦对视就会惹火上身。 顾白还沉浸在自己想法里,经过他的一番思考好像没有什么比游戏好玩的。 他一口气把杯子里的酒喝完:“那我们就一起呆在家里吧。” 楚泽深没有任何意见:“好。” 两人边喝边聊把大半瓶的酒都喝下肚,顾白还想喝下去的时候楚泽深提醒:“已经十二点了。” 摩卡已经趴在地上睡着了。 深夜的月亮很亮,顾白的半边脸染上了月光,可惜地垂眸:“好吧,今晚就结束了。” 楚泽深有点好奇顾白的酒量到底有多深,这半瓶酒有大半都是顾白喝的,现如今眼眸清醒丝毫不见一丝酒气。 顾白拿着剩下那一瓶酒回家,楚泽深叫醒了摩卡拿着两个酒杯回去。 摩卡打了长长的哈欠才跟在楚泽深身后。 顾白清洗杯子,楚泽深用一次性清洁手套把摩卡擦拭干净。 两人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上楼互道晚安,各自回房间。 周日楚泽深一整天都和顾白待在家里,两个人把之前还没有通关的游戏全通关了,遇到一些关卡甚至一起上网找攻略。 顾白长待的沙发多了楚泽深一个身影。 下午的时候谢闻打来电话约楚泽深两夫夫出来玩。 楚泽深把电话外放。 “今天周末,你们两口子出来吗?昨天就说带摩卡去体检,今天没事就出来吧,约了好几次你们都没有空出来,干嘛去了啊。” 楚泽深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回谢闻的话,而谢闻在电话听到熟悉的游戏音效,忍不住喊道:“你们通关了吗?我需要攻略!” 顾白大发慈悲地给他回话:“现在没空,过几天再约。” 今天没空没关系,谢闻挂了电话后第一时间去楚泽深的家,效率非常快,半个小时就到了人家的家门口。 谢闻不请自来,李叔热情地迎了上去:“谢少爷好久不见。” 谢闻笑着和李叔打招呼:“李叔好久不见。” 李叔笑呵呵地说:“顾少爷和少爷都在里面,我进厨房给吩咐人给你们做点下午茶。” 谢闻说:“谢谢李叔,我喜欢吃你们厨师做的那个小蛋糕。” 李叔点头:“行,我这就让人去做。” 谢闻目的明确一进别墅就到客厅找人,谁知道看到了不可描述的场景。 谢闻掩耳盗铃地张开手掌,眼睛透过手缝去看沙发上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 他不嫌事大地咋呼着:“光天化日,大门敞开,你们在做什么呢?” 两分钟以前,摩卡把球不小心弄进沙发底下,那是这几天摩卡的最爱玩物,它弄不出来就找人来弄。 主人在看手机,楚泽深在玩游戏,它二话不说就抬手碰了一下正在玩游戏的楚泽深,然后双手着急地去扒拉沙发底下。 楚泽深看了一眼就明了:“球进沙发了?” 摩卡定定地看着楚泽深。 楚泽深起身把游戏柄递给顾白:“你先玩,摩卡的球进沙发了。” 顾白接过游戏手柄,然后就看到楚泽深在面前蹲下。 球进了他的位置,摩卡没让他去拿,而是让楚泽深去拿。 果然他的狗还是了解他,除了要奖励,一般这种需要动的事摩卡都不会让他去做。 顾白按下了存档,摩卡则是在楚泽深身后做指挥,只是它嘤嘤地每一句话他们都听不懂。 楚泽深伸长手好不容易从沙发底下捞出球,摩卡一看到球就兴奋起来,仿佛是自己的指挥有功,在楚泽深起身的时候忽然冲向他的大腿。 因为刚起来没有任何着力点,后背猝不及防撞了一下,楚泽深往沙发处晃了晃。 本来他可以稳住,谁知摩卡在背后再加一蹦,楚泽深受不住力往顾白身上倒去。 顾白的反应也是快,见状丢下手里游戏手柄下意识地去扶住楚泽深。 他双手拉着楚泽深的肩膀,楚泽深则抬手撑在了沙发上,两人形成了一上一下谢闻看到的场景。 顾白几乎可以碰到楚泽深的脸,与他四目对上了,呼吸交缠,顾白不自在地移开了眼神。 门口处谢闻还在咋咋呼呼。 楚泽深的视线不自觉地描摹在他近在咫尺的面容,不知过了多久才用手撑直了身体,转头不悦地看着门口的谢闻:“你怎么来了?” 谢闻失望地看着他们,他就应该迟一两分钟再进来,不然就能看到阿泽不为人知的一面。 他对上了楚泽深的眼神,当做没看到双眸里的不待见,径直地坐下沙发上:“我来找你们玩啊。” 顾白把游戏手柄扔给他:“玩吧。” 谢闻受宠若惊地接住手柄,一屁股坐在了顾白旁边:“那你给我说说攻略。” 楚泽深看向谢闻的眼神更加不悦了,拿着手机到外面给陆盛凡打了个电话。 “有空来我家一趟。” 陆盛凡不明所以:“阿闻说不是出去玩吗?怎么改去你家了。” 楚泽深说:“不请自来。” 陆盛凡虽然看不到楚泽深的神情,不过听他那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已经想象得到对方是什么脸色。 也是,人家夫夫好好在家过周末,被人打扰到当然会不高兴,如果谢闻不是他的朋友,这会应该被保镖架着出门了。 “行,我这就来。” 楚泽深挂了电话走进去的时候看到谢闻已经霸占了他位置,甚至比他坐得还要自在。 楚泽深扫了正在凑到顾白面前的谢闻,随后坐在了另一个沙发上。 陆盛凡来的时候谢闻还非常惊讶:“你怎么来了?” 妥妥地把楚泽深这个主人的话给抢去了。 陆盛凡一进门就到谢闻和顾白坐在一起,楚泽深坐到一边,心里默默地骂了一句谢闻这个缺心眼的。 “你能来了我不能来?” 谢闻晃了晃手里的游戏手柄:“我们这是游戏派对,你这个不玩游戏的来凑什么热闹。” 陆盛凡摆明了就是来凑热闹,直接承认了:“我就是来凑热闹。” “既然是来凑热闹的,那你去陪阿泽去泡茶吧,这里是我们年轻人的地盘。” 一句年轻人一下子得罪了在场唯二连个喜欢泡茶这种老年活动的人。 陆盛凡忽然说出了谢闻的身份证号码:“谢先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同龄。” 忽如其来的身份证号码攻击打了谢闻一头蒙:“同龄就同龄,用不着身份证给我读出来。” 顾白忍不住笑了起来,谢闻听到笑声气急败坏:“笑什么笑,过几年你也快三十了。” 顾白并没有否认,点头:“嗯,还有七年,七年后你们也快四十了。” 一句话快四十得罪在场除了他自己以外的其他三个人,顾白得了原主身体年龄小的好处。 谢闻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就你了。 “阿泽,好好保养,七年后就快四十了。” 楚泽深不为所动:“共勉。” 不轻不重地回应,弄得谢闻心里的一口气不上不下,出不来也咽不下去。 这个时候李叔带着人捧着甜点从厨房里出来。 “陆少爷你也来了,幸好我让他们做多了一点下午茶。” 陆盛凡笑着和这位老管家打招呼:“李叔好。” 谢闻不忿地拿起喜欢吃的蛋糕,一口放进嘴里嚼碎带着心里的一口气咽下去。 游戏暂时放下,顾白也开始享用下午茶。 顾白刚抬手,楚泽深就熟练地将面前的杯子递到他的手里。 这一幕发生在谢闻和陆盛凡面前,两人面面相觑并没有说话。 几天不见,这两人好像更契合了。 谢闻吃完下午茶还在楚家赖了一会儿,得到了顾白给的详细攻略才不情不愿地跟着陆盛凡离开。 他边走还边舍不得顾白:“你记得在微信上给我另一个攻略,能不能行就靠你了,小白!” 在一旁拉着谢闻走的陆盛凡被他这一吼好像变成了棒打鸳鸯的那根棒子。 陆盛凡低声道:“消停会儿,人家好不容的二人世界无端端多加了你一个,你还有脸叫人家小白,小白是你叫的吗!” 谢闻后知后觉:“艹,阿泽这么小心眼的人,我今天破坏他的二人世界会不会遭到报复。” 陆盛凡松开了谢闻:“你把阿泽当成什么人了,报复倒不至于,这几天你尽量不要在他面前晃悠就行。” 谢闻咽下了口水:“中秋过后我家老爷子生日,到时候他肯定会出席生日宴。” 陆盛凡给了他一个非常中肯的意见:“有多远跑多远,临时出差一趟国外,跑吧。” 第32章 第 32 章 中秋节是一家团圆的日子,顾白早早地和楚泽深回了老宅。 老宅说是老宅也不无道理,外观装修传统,从青绿砖可以看出已有几十年的历史,虽然翻新巩固过,但还是遗留了岁月的痕迹。 门口一进入就有一口小鱼池,可能因为刚喂过食,金鱼全都浮上水面了,吹着一个个的泡泡。 顾白一直都很喜欢这种藏着韵味的老宅,以前顾家也有一座,但因为离公司太远的缘故,他只能住在新别墅里,住所也是为了方便上下班。 楚泽深下车就放慢了脚步,顾白没有察觉得到,就这样慢慢牵着摩卡跟着楚泽深身后细细观看这座楚家老宅。 到了内院,顾白闻到了淡淡的香烛味,这味道不像之前他在顾家闻到那种浓烈的祭拜香烛味,而是带着淡淡的檀香味,让人闻着很舒服。 楚泽深主动开口:“奶奶去世后的每一年爷爷都会在中秋祭拜她,奶奶生前最喜欢的节日就是中秋节,家里的香烛都是到寺里求来,是奶奶最常去的那一个寺庙。” 从门口一路到内院,无一处不带着书卷气的装饰,走廊的石窗上刻着诗画,门廊上的柱子上也有雕画,内院种着符合季节的植物和花草,似乎被这座老宅的女主人打理得很好。 这应该是保持着女主人在世时的样子,楚老很爱他的爱人,同时也用这种方式来怀念爱人。 楚老在院子里喝茶,看到两个孙子来了连忙招手:“小白来了啊,吃早餐了没有。” 他顿了一下看到摩卡笑容更加灿烂:“哎呀,摩卡也来了呀。” 摩卡一见到楚老仿佛是记得那六位数的拐杖礼物,尾巴摇个不停,如果不是顾白拿着牵引绳,摩卡就像个小直升飞机一样升起来了。 顾白走到楚老面前:“爷爷早上好,吃过早餐了。” 摩卡热情地蹭着楚老的腿。 楚老拉着顾白坐下然后给了他一杯刚沏好茶,然后抬手揉着摩卡的头:“再吃点,爷爷这里的糕点可是传统手艺。” 他转头吩咐楚泽深:“你去厨房把糕点拿过来。” 顾白看了楚泽深一眼说:“我去吧。” 楚老又拉住了顾白,仿佛顾白才是亲孙子一样:“让他去,熟门熟路的,他不喜欢吃糕点就让他去拿,你陪我聊聊天。” 楚泽深到了老宅连茶都没有喝一口又被亲爷爷吩咐做事,他早已习惯,没说话径直地走去厨房。 过了一会儿楚泽深从厨房捧着一个木盒子出来,木盒子里有十几个分格,每一个分格里面都装着几个精致的糕点。 楚老心满意足地享受着亲孙子的服务,笑着和顾白说:“小白,我听说你喜欢吃糕点,多吃点,我让人准备了很多。” 至于听谁说那就显而易见,谁和顾白住在一起,待在一起。 顾白看着桌上那一盒精致的糕点出了一会神,他喜欢吃甜从来就没有掩饰过,但只有楚泽深会给他带糖水,告诉爷爷他喜欢吃甜的让他准备。 楚泽深拿起小夹子夹了一块桃花酥到顾白的碟子上:“你试试看。” 顾白礼尚往来也给他夹了一块不太甜的千层酥饼:“你也试试。” 楚老看着这一幕很是欣慰,再也不是他这个不开窍的臭小子一厢情愿,无奈的是自己的孙子是铁树开花,然而对方也是铁树,但至今连花蕊都没见着。 楚老是什么人,看过的感情比他们吃的盐都多,又怎么会看不出自家孙子和顾白的情况呢,尽管之前两人相敬如宾,丝毫看不出破绽,但从眼神里就可以看出并没有任何感情。 现在好像不一样了,两人之间有了眼神的交流,一旦发生质变,就很容易有所进展。 楚老眼珠子直转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摩卡还没有松开牵引绳,顾白怕它一激动就破坏这里的一草一木,这都是老爷子的心血。 楚老见状问:“怎么不把摩卡放开,我还给他准备了玩具。” 管家将提前准备好的玩具拿出来,顾白看着已经堆成小山的玩具愣了一下,连带着摩卡看着那些玩具歪了一下头,然后抬头疑惑地看着顾白。 顾白在家立下了规矩,想玩什么就把上一个玩具收拾起来,一般来说家里地上不会出现第三个玩具。 现在出现一堆让摩卡都有点受宠若惊。 果然是隔代亲,楚老还问这些摩卡够不够玩,生怕摩卡在老宅玩得不够尽兴。 顾白松开了摩卡的牵引绳,摩卡并没有第一时间奔向玩具,而是到处走走闻闻,熟悉这个陌生的地方。 几分钟后,摩卡再一次回到顾白的身边,只是眼神的一直盯着那些玩具。 摩卡在外面会比在家里乖很多,比如像现在一样不会随便去玩陌生的玩具,尽管楚老已经是见过几面的熟人,但因为这个地方它是第一次来。 顾白低头对摩卡说:“去选一个你喜欢的玩具。” 正在坐着的摩卡忽然动了动耳朵,然后立刻奔向那一堆玩具,很显然选一个玩具不够,摩卡扒拉着玩具纠结地挑选中。 楚老问:“怎么不全部给它,准备的东西都是它,让它带回家。” 顾白看着摩卡的方向说:“给这么多它会不懂得珍惜,以为玩具随手可得,现在选一个,回家的时候选一个,爷爷,剩下的玩具你收起来,等下一次它来的时候再给它。” 摩卡终于选到了一个最喜欢的玩具,得意洋洋地叼着往顾白身边走。 这模样把楚老看笑了:“好,等会我让人收起来,下次回来再给它。” 摩卡朝顾白炫耀完又转头向楚泽深炫耀,楚泽深一如既往地捧场。 “嗯,很好看,去玩吧。” 摩卡咬着玩具选了个舒适的地方趴着玩。 因为是中秋节,不少人前来拜访楚老,一半会客都是在院子里,楚老便叫出泽深带着顾白回里屋休息,等会中午开始祭拜。 里屋和电视剧的老宅无任何区别,太师椅,木桌,还摆放着各种瓷瓶。 老宅没有沙发,但是有木塌,上面铺着软软的毯子,看着就很舒服。 顾白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一张木塌,楚泽深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失笑:“上去坐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准备了这些。” 顾白坐上去的时候用手摸了一下底下的毯子,非常柔软,他问:“以前没有这些毯子的吗?” 楚泽深摇头:“我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这些东西就没出现在这里,我小时候嫌这张木塌硬邦邦坐得不舒服,爷爷对我说的话,爱坐不坐。” 顾白笑着问:“你和爷爷说的吧。” 前一天楚老打电话来问顾白喜欢什么,他好让人着手准备。 楚泽深和顾白生活了一个多已经了解顾白的生活起居,喜欢吃甜的,不怎么喜欢动,更喜欢呆在软软的沙发上玩游戏。 一盒甜甜的糕点,木塌上铺上了软软的毯子,这些都是楚老对顾白这个小辈的照顾和喜爱。 回楚家老宅的待遇比顾白回顾家还要好,饭桌上永远没有他喜欢吃的菜,回顾家也不能随便坐在沙发上休息,坐得端端正正听着父亲训话。 顾白喜欢上了楚家里的一切,这种生活是他向往的。 楚老还贴心地在木塌下准备了摩卡的窝,在顾家摩卡的任何东西都不能出现在客厅,只能在房间里玩玩具。 摩卡从外面玩累了,自觉地躺在自己的小窝里。 木塌上摆着一副象棋,应该是楚老喜欢的休闲活动。 顾白很有兴致地对楚泽深说:“下象棋吗?” 楚泽深已经开始上手分象棋的颜色:“会吗?” 顾白谦虚地说:“会一点。” 楚泽深真当他只会一点,正准备用新手的招数时发现对面正在用高手的招式对付他。 第一局楚泽深陷入困境中,指尖点了点吃下的棋,含笑地看着顾白:“会一点?” 顾白点头:“会亿点。” 第一局因为楚泽深轻敌而满盘皆输。 楚泽深摆好第二局的棋:“学文学的都这么会下棋吗?” 顾白先手第一步:“奶奶下棋很厉害?” “爷爷和她下棋基本上没有赢过,要是爷爷赢了一局那就是他和奶奶耍赖。” 顾白抬眸看着刚走进来的楚老,忍不住给楚泽深使了一个眼神。 楚泽深一秒得知,接着上一句:“不过我小时候经常下不过他,经常指导我下棋。” 楚老在楚泽深身后哼哼道:“什么叫小时候下不过我,你现在也下不过我好吧。” 楚老在楚家是出了名的棋篓子,俗称人才瘾大,老太太在世的时候时不时就让着他,让他起了自以为很厉害的自信心,就逮着小楚泽深尽情地霍霍。 楚泽深师从奶奶,棋艺是越来越好了,但因为被奶奶叮嘱过下棋的时候尽量让着爷爷。 小楚泽深不明白地问:“为什么?” 奶奶摸着他的头说:“学校是不是教过你们尊老爱幼,爷爷年纪大了,让让爷爷。” 这一让就让了整个小学,初中过后楚泽深就很少和爷爷下象棋。 楚泽深算是认同了老爷子的话:“是,我们楚家你下棋排行第二,我是垫底的。” 因为排行第一的是自家爱人,楚老非常认同这个排名,他看了下这一局的局势说道:“你是垫底的没跑,小白晋升我们家第三。” 楚泽深已经很久没有下过象棋了,手有点生,还没有进入状态,况且顾白他真的很会,楚泽深一时间之间招架不住。 第二局依旧是楚泽深落败。 楚老在一旁看着手痒痒的,等楚泽深输了第二局后就把他赶下来:“臭小子,你奶奶以前教给你的全忘了,认真看着。” 楚泽深自觉地站在楚老身后看着。 顾白也是没想到楚老会下场,他这手艺在楚泽深面前可以全部发挥出来,但面对楚老每一步都要经过深思熟虑。 期间顾白就没有看过楚老一眼,都是看向楚老背后的楚泽深,两人通过眼神交流。 顾白并没有让人的经验,后面每下一步都要抬眸看楚泽深接受让棋前辈的眼神指示。 楚泽深眼神看向的地方顾白都会走上去,在两人神不知鬼不觉地配合下,楚老赢下了这一局,并且全程没有发现两人的交流。 楚老脸上的喜悦藏都藏不住,但并没有打击顾白的自信心,鼓励他:“你的棋艺比泽深高,沉下心来好好研究学习必更上一层楼。” 顾白认真地应下:“我知道了爷爷。” 顾白起身的时候楚泽深偷偷地朝他伸出了手掌,顾白挑眉和楚泽深击掌,掌心碰撞掌心,预示着两人配合的胜利。 到了祭拜时间,顾白跟着楚泽深到更里层的房间,里面更像一个小型的寺庙,上面摆着几个牌位。 木桌子上已经摆好了祭拜用品,房间里没有外人,只有他们三个。 顾白和楚泽深跟着楚老跪在了蒲团上。 楚家的祭拜并没有太多的仪式,上香敬酒,这一切完了后楚老像聊天一样和自家爱人说话。 “今年泽深带人回家了,嗯,就是刚刚和他一起敬酒的小孩,是不是长得很乖,泽深成家了,终于有个人管着他你不用再担心……” 老爷子和奶奶有很多话要说,楚泽深带着顾白先出去,让他们单独说说心里话。 两人在门口等着,顾白坐在了长廊的石板上:“中秋只有也你和爷爷一起过吗?” 楚泽深坐在了顾白旁边:“其他楚家人会过来拜访,不会留下来吃饭,所以只有我和爷爷一起过。” 两个人一起过节怪冷清的,不过接下来的一年不出意外的话他都会和楚家一起过节,国庆节,元旦节,还有过年。 老爷子在里面和奶奶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出来,出来的时候眼睛红红的和楚泽深说:“带小白进去和你奶奶说会儿话吧,让她高兴高兴。” 楚泽深带着顾白再一次进去,楚泽深说:“我们可以坐下来,奶奶不喜欢我们小辈跪着和她说话。” 顾白听话地坐在了蒲团上。 楚泽深沉默了会才说:“奶奶,我结婚了。” 顾白也跟着沉默,人前他会演戏,但此时是面对长者的牌位,他在考虑要说什么话。 “奶奶,我叫顾白。” 他并没有说他是楚泽深的爱人,名义上他是,但两个人心里都清楚,这只是个话术。 楚泽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再说什么话。 顾白以为楚泽深在怀念,所以并没有开口打扰,默默地等着。 过了几分钟后楚泽深说:“好了,我们出去吧。” 顾白抿了下唇说:“好。” 祭拜完毕就是午饭时间,楚老的情绪已经及时收回去,虽然心里还有一点难受,但在自家爱人最喜欢的节日里并没有表现出来,笑呵呵地和小辈用餐并小酌了一杯。 午饭过后,楚老对顾白说:“中午就在泽深的房间里睡一会儿。” 他们会在老宅待上一整天,还有晚上的赏月环节。 顾白应下:“好。” 楚老回房间里休息了。 顾白望着楚老的背影关心道:“爷爷他从祭拜出来之后的情绪好像不太好。” 楚泽深说:“嗯,奶奶去世之后他每一年都会这样,第一年我到房间陪着他,他看着奶奶写给他的情书把我这个单身狗赶出去了,第二年看奶奶的作品说我一身铜钱味会影响他欣赏文学作品也把赶出去,第三年我刚进门口就说我影响到他,让我不用跟着进去。” 他看着顾白:“所以你不用担心,爷爷他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去怀念奶奶,下午过后他就会好。” 顾白反问:“那你呢?我陪着你。” 楚泽深被赶出去后都是回房间练字,这就是他怀念奶奶的方式。 楚泽深带着顾白到他的房间,顾白一开始以为楚泽深的房间也是复古的装修风格,没想到会这么现代,和日常的房间没有区别。 楚泽深看出了他的想法,说道:“奶奶说年轻人就该有年轻人的样子,我的房间的装修风格是她按照我的喜好来布置的。” 确实很有年轻人的样子,墙上挂着滑板和篮球,书架上还有几张奖牌奖状,剩下都是漫画书。 可就是这么现代感的房间却多了一个屏风,在桌子和床之间做了一个阻隔。 楚泽深说:“这个屏风是爷爷在这个房间唯一能够参与的设计。” 顾白笑了起来,看向那张大桌子问:“那是你放学回家做作业的地方?” 楚泽深摇头:“我的作业一般都是在学校里做完,那是我练字的地方。” “也是奶奶教你的吗?”顾白走了过去。 “嗯,奶奶主教文学修养,爷爷教管理还有耍赖。”楚泽深还偷偷说了老爷子的坏话,“他也怕我练字的时候看到床产生困意,所以就阻断了我这个念头。” 顾白听笑了,假装威胁:“我等会可是要和爷爷告状。” 楚泽深并不害怕:“可是你和我一伙的。” 顾白问:“我什么时候和你一伙了?” 楚泽深在顾白面前抬起掌心:“合伙骗爷爷的时候。” 顾白“嘶”了一声,朝楚泽深的掌心伸出剪刀手。 “我赢了。” 楚泽深无奈地说:“我输了。” 摩卡在门口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趴在地上无聊地看着两位主人的小幼稚。 楚泽深从书柜里找出以前练字的工具,每一年他都会回来,所以工具都很齐全。 顾白坦白了自己并不会书法,学文学的也不一定会书法吧。 楚泽深觉得奇怪:“你妈妈家是书香世界,怎么……” 顾白忘记了这一茬,原主姥姥可是书法家,身为外孙多少应该会点。 他理直气壮地说:“我小时候不喜欢学书法,常常偷懒,长大了就忘得差不多,和没学过一样。” 听他这口气仿佛学书法才是罪过,偷懒是理所应当的。 楚泽深掩唇忍着没笑出来,轻咳了一下说道:“我教你?” 顾白看到楚泽深想笑又不笑的模样,秉承了书法世家的傲气:“你先写,我看看再定夺。” 楚泽深从铺开宣纸的那一刻就开始起范儿,顾白撇了下嘴没有说话,架势倒是挺吓唬人的。 顾白虽然没有书法修养,但那么一点文学修养,楚泽深写的字确实是练过的。 下笔的笔力就不同凡响。 楚泽深一气呵成地完成了一幅书法,最后他在只纸上盖上了自己的印章。 顾白有点眼馋那一个印章。 楚泽深问:“定夺了吗?” 顾白装作思考,好一会儿才跳出两个字:“还行。” 楚泽深笑着做手势:“顾少爷,请吧。” 顾白走到楚泽深的位置上,楚泽深在一旁把刚刚完成的书法换下来。 顾白回忆了一下楚泽深刚刚握笔的手势,无果,他的脑子除了那个印章还是印章。 顾白破罐子破摔拿起笔,下一秒一旁的楚泽深握住了他手。 “偷懒偷得连握笔姿势都忘了?” 耳畔响起楚泽深含笑的声音。 顾白看着那握在一起的手,定睛看了会儿说道:“嗯,全忘了。” 楚泽深从握笔姿势开始教顾白,握住顾白修长的手指然后把毛笔放进顾白的手里。 “奶奶教我的是五指执笔法,将毛笔放在中指和无名指之间……” 顾白基本上没有再听楚泽沈在说什么,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两人接触的手指上,从手掌,到无名指小指中指,然后再到拇指和食指,楚泽深把每一个指头都放在了正确的位置上。 指尖与指尖的交握,直到楚泽深的掌心包住了他的手。 “好了,握笔姿势就是这样,现在我开始教你落笔。” 声音再次响起,顾白醒过神来:“怎么教?” 楚泽深说:“这样教。” 楚泽深站在了顾白的身后,手依旧包着顾白的手。 两人之间还有一点点距离,楚泽深并未完全贴在顾白背后,可顾白依旧感受到后背带来的温度和压迫。 面前不可忽视,身后同样不可忽视。 楚泽深问:“准备好了吗?” 顾白觉得这话问得有些奇怪,但他现在并没有心思去思考。 他点了点头。 楚泽深很认真地去教,每教一笔都会耐心解说。 “书法有三种落笔的方式,现在教的是逆入,逆风起笔……” 贴得太近,楚泽深身上的特有的冷冽气息带着淡淡的香水味直钻进他的鼻腔里,全身被楚泽深气息给包围了。 楚泽深说话很温柔,顾白又开始觉得耳朵痒了,甚至浑身都不对劲,他有点怀疑是不是真的不适合学书法。 第33章 第 33 章 顾白任人摆布浑浑噩噩地写完了三种落笔方式,实操性一点都没有记住。 然而楚泽深握住他的手却越来越紧了。 顾白的手不受控制地顿了一下,刚沾上墨水的毛笔在宣纸上落下了一团墨,边缘慢慢地散开,宛如顾白此时的心绪。 楚泽深看出了顾白在出神,另一只手轻轻捏住了他的耳垂:“记住了吗?” 顾白偏了一下脑袋,头一不小心撞在楚泽深的脸上,侧脸擦过对方的嘴唇。 那一瞬间两人都愣住了。 两人都不是未经世事的人,但却在感情上一个比一个干净得很,遇到这种事不知作何反应。 明明只是个意外而已。 这时正在躺着的摩卡似乎察觉到不对劲,这两人怎么一动不动了,它慢慢地走上前在两人的脚边试探,咬住了楚泽深的裤脚,让他别欺负自己的主人。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顾白,他紧了紧手上的笔说道:“我有点累了。” 楚泽深从侧面看到顾白垂眸,眼睫毛颤了颤,他的心也跟颤了颤。 他松开了顾白的手,自然而然地往后推开了一步。 背后的压迫感消失了,顾白不自觉地吐出一口气。 楚泽深的声音有些轻:“累了可以上床躺一会儿,我的房间每天都有人打扫。” 顾白把笔放在笔托上:“好。” 期间顾白并没有和楚泽深对视,更没有转头看过他,径直走出了屏风,坐在了床上又看着屏风那方向出了一会神。 他察觉到自己不太对劲,也许真的可能累了,今天起得太早。 身上的床很柔软和木塌上毯子无任何区别,顾白躺在了床上,床上的被子应该是今早刚换的,带着淡淡的香味。 顾白躺下后转了个身依旧盯着屏风,楚泽深的身影隐约透出来。 顾白看着他拿起桌上的笔,在宣纸上落笔,一笔一触落在了他的心上。 看着看着顾白的眼皮越来越重,最后忍不住困意闭上了双眼。 楚泽深拿起笔一次又一次地描绘经过顾白的手那种落笔,直至宣纸承受不住湿度,最终破烂不堪。 停下笔后,楚泽深那双狭长的眼睛附上了莫名的情愫,直直地盯着床上那人的方向,微敛的眼眸深沉,随即将所有的情绪掩入眼底。 顾白醒来的时候房间里静悄悄的,他从床上坐起身来。 屏风后面传来楚泽深的声音:“醒了?” 顾白起身下床,走进屏风后,看到桌上摆满了楚泽深的书法作品,看样子似乎一个下午都在这里练字。 “你没有去休息吗?” 他问完这一句话才后知后觉,他霸占了主人的床让人家去哪里休息。 楚泽深似乎不觉得累:“练字可以让人静下心,也算是休息了。” 他目光看向顾白因为午休而有些乱的头发,眼里含笑:“原来小时候你就是这么偷懒的,怪不得握笔姿势都忘了。” 写了还没一个字就说累了。 顾白脸上并没有丝毫的惭愧,睡醒后的他更加无所畏惧:“我乐意。” 楚泽深戏谑地看着他。 门外有人敲门并叫了一声“少爷”,楚泽深回:“怎么了?” “楚老有事找你商议。” 楚泽深起身走到顾白的身边,抬手理了理顾白的头发:“外面可能有客人,在房间再休息会,等会叫你。” 楚泽深离开了房间,摩卡还在呼呼大睡,顾白走在了桌前拿起楚泽深一个下午的书法欣赏起来。 一张接着一张,足足有十五张这么多,楚泽深是要自己的心有多么地静啊。 看到最后他发现好像少了一张,楚泽深手把手教他的落笔那张不见了。 顾白以为自己看错了,从头再找了一次,还是没有发现。 顾白也没有纠结下去,可能是楚泽深觉得那一张有辱他十几年的书法水平,所以就它给扔了。 他觉得情有可原,看着这么糟糕的书法,越看越糟,心肯定会静不下来。 顾白对书法没什么兴趣倒是对书柜上漫画感兴趣,这是他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东西,和游戏一样。 他顺手拿了一本下来,看了前篇觉得有趣就慢慢地看下去。 楚泽深回来的时候顾白身边已经摆上了两本漫画,手上拿着第三册,这么大个人蜷缩在单身沙发上也不觉得挤。 顾白看到楚泽深进来倒是自觉,快速看完最后两页然后漫画原封不动地放回书柜上。 时间已经下午四点,顾白在房间里呆了差不多三个小时。 下午来的客人比上午时候多,楚泽深带着顾白到里屋的客厅坐着。 顾白看到桌上有顾家酒店的礼品盒,楚泽深说:“午睡期间你大姐和二哥来拜访了。” 顾白“哦”了一声,像与他无关一样的平静。 他们来楚家老宅来拜访这件事没有提前和顾白说,顾家和楚家的牵连只有顾白,两家之间就更没有其他来往。 顾家在商场上有意与楚家合作,但楚家在这方便似乎没有意向,两家在商场只能维持着表面的联姻关系。 顾白一点都不想掺和进来,他只想过好他自己的日子,更希望顾家人不要来招惹他。 “哦?”楚泽深问,“我们要不要回顾家回访?” 顾白终于有反应地抬头看楚泽深:“现在?” 楚泽深似乎被顾白的反应逗笑了:“嗯,现在。” 顾白不太情愿地从木塌上起身:“走吧。” 楚泽深抬手将顾白按回木塌上:“骗你的,我用祭拜的理由回绝了,并且让人带着回礼去了顾家。” 这一句话换来顾白一个瞪眼,他扭过头不去看楚泽深。 这个表情鲜少的出现在顾白身上,楚泽深十分乐意地接受了这个瞪眼:“喝水果茶吗?中秋节家里有很多水果,吃不完管家每一年都会让人弄水果茶。” 顾白微微侧头,像下单一样:“全糖谢谢。” 楚泽深没有任何异议接受了服务员这个身份:“不客气。” 这服务员很是尽责,不仅拿了水果茶过来还把房间里漫画书四五册都拿过来了。 顾白的休闲区从房间的单人沙发转到了客厅的木塌上,而楚泽深在一旁看着第一册。 楚老在前院和客人喝茶聊天,那人忽然问道:“楚老,怎么不见泽深?还没有回来?” 楚老看了一眼里屋的方向,笑眯眯地说:“我让他到里面陪小孩。” 晚饭时间到了,顾白和楚泽深站着等楚老入座,等到长辈入座两人才坐下。 楚老拍了拍顾白的肩膀:“今年的大闸蟹很肥美,多吃一点。” 顾白点头:“爷爷你也多吃点。” 大闸蟹这种食物虽然美味,但吃起来有点麻烦,顾白以前都是有人在一旁伺候着把全部的蟹肉拆下来。 楚家今天算是家宴,所以并没有外人在场,只有他们三个人。 顾白拿了一只大闸蟹放到碟子里然后就没有再动过。 楚老的情绪过了一个下午就恢复过来,今晚兴致一直不错,让人开了一瓶红酒,用餐期间和他们说家常话,所以并没有发觉顾白没有动螃蟹。 顾白夹了一块牛肉到碗里,紧接着一只剥好的蟹钳出现他的碗里。 顾白看了一眼楚泽深,礼尚往来把面前的酒杯给他倒了半半杯。 在楚泽深的帮助下顾白吃完了一整只大闸蟹,甚至还有点意犹未尽。 楚老看着自家孙子剥蟹的动作,颇有种当年他追人的风范,他们楚家人就是会疼人。 曾经的楚老就是凭借剥得一手好蟹得到心上人的欢心。 顾白并没有贪心,只吃了两只螃蟹就让楚泽深停下来,他把好不容易自己剥下来掉皮掉肉的蟹钳放到楚泽深的碗里。 “你吃吧,我够了。” 楚泽深并没有注意顾白拆螃蟹,忽然之间给他拆了一只让他有点受宠若惊。 他知道顾白年纪小,顾家正儿八经的三少爷,吃螃蟹肯定不会自己动手,没想到竟然给他拆蟹了,多少是有点惊讶。 楚泽深看着那螃蟹腿忍住笑:“谢谢。” 晚饭结束后,管家走进来说今晚的月亮很亮很圆。 他们的饭后活动就是到前院赏月。 管家在前院准备四把椅子,连摩卡的椅子都准备好了,还有摩卡专属的宠物月饼。 一家三口变成了一家四口,整整齐齐地坐在椅子上赏月。 此时享受着天伦之乐的楚老心满意足地靠在靠垫上。 “过两天谢冠昌这老家伙八十二大寿,你们两个不用准备贺礼,我以我们楚家的名义给他准备了一份大礼。” 楚泽深早已叫人准备了贺礼,听到楚老这样说点头:“好。” 楚老看向顾白:“小白,我们楚家和谢家算得上从老一辈就开始来往,两家是世家,所以这一次的宴会你要跟着我们一起去。” 楚老知道顾白这小孩不喜欢会客,和自家爱人一样就喜欢自己呆着,他们家学文学的都是一个样。 但这一次的宴会需要他们楚家人参加,而且顾白是他们楚家人这一件事也应该让人知道了。 顾白这小孩他是非常满意,也该让老家伙们羡慕羡慕,谁家有这么乖的小孩,也就只有他们楚家一个。 顾白也没有想这么多,在心里知道楚家和顾家联姻的消息也是时候放出去了,不然他签订的协议根本就起不了作用。 既然签订了协议,他就要履行协议。 “好的爷爷,当天我会和泽深一起出席。” 楚泽深很早就为顾白准备了礼服,那时候专业人员到家里为顾白量尺寸时他还不明所以,但又听到是楚泽深的安排,他也并没有多说什么,老老实实站着让人给他量尺寸。 生日晚宴在晚上举行,但下午就有专业人士带着礼物和团队过来为顾白做造型。 他们这圈子里的人参加晚宴阵势堪比明星走红毯,受到邀请的人都会精心打扮出席宴会,他们不仅是代表自己而且还带着家族的脸面。 被人按在了椅子上捣鼓的场景让顾白梦回前世,前世他最不喜欢参加宴会但他是顾家家主,各家家族长辈发出的邀请他推不了,每隔一个月就有家主生日,这种事每个月都会发生一次。 顾白不喜欢在他脸上捣鼓一些东西,他皱着眉有些抗拒地看着那人手上的粉扑:“我不喜欢。” 楚泽深一进来就听到顾白这句话,走到他身后安抚:“不喜欢就不弄了。” 顾白主动让了一步:“可以弄头发。” 做造型的人拿一个发型喷雾,顾白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安抚好摩卡了?” 楚泽深坐在了顾白的旁边,造型师熟练的上前帮楚泽深做发型。 “现在是安抚好了,但我们出门的时候不知道它会不会变卦。” 聊起摩卡顾白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肯定会的。” 楚泽深好笑地看他:“你还让我过去安抚它?” 顾白睁开眼睛在镜子里看着楚泽深:“你唱红脸,我唱白脸,到时候回来的时候你给它带点零食,摩卡很容易就哄好。” 他很了解自家的毛孩子。 “怎么让我唱红脸,你自己唱白脸,要是摩卡小心眼怎么办。”楚泽深问。 顾白笑着摇头:“家里总要有一个管住它,不然摩卡会皮上天,再小心眼吃几顿牛排就好了。” 身后的造型师听到顾白的话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养孩子就是这样,父母总要分配好角色,家里的小孩才会听话,如果小孩子哭着闹着,给他买点零食就哄好了。” 另外一个人说:“许姐,楚总家没有孩子,摩卡是一只狗。” 许姐怔愣了下,她还以为是楚总哄的人是孩子,原来是一只狗,她刚来的时候就说没有见到孩子的身影,就看到了趴在沙发上的宠物狗。 她连忙说:“宠物也是要当孩子养,谁家狗狗不是家里的心肝儿。” 楚泽深并没有否认:“我们家摩卡一岁半,也处在小孩调皮的阶段。” 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顾白就听到楚泽深和造型师开始聊起了育儿经验。 养狗和养孩子的人竟然有共同话题。 很快两人的造型就做好了,楚泽深和顾白一样都不喜欢在脸上上一些东西,但幸好两人的模样优秀帅气,有为所欲为的资本。 楚泽深为顾白定做的西服是深蓝色,因为量身定做,从肩膀到腰身再到臀部非常合身。 从后背看过去,楚泽深能看到顾白西服下极其贴合的腰身,似乎两只手可以将这眼神圈起来。 造型师拿着领带准备帮顾白系上,然而顾白却接了过来下意识地给自己系上。 楚泽深看到顾白熟练的动作问道:“以前经常打领带?” 原主身为大学生能有多少次需要打领带出席的地方,而且顾三少在顾家也不受宠,顾海生平时带出去的小辈也只有顾嘉孜和顾睿林,何时会轮到他。 但前世作为顾家家主就不一样了,他每天上班都要打领带穿西服,已经形成了不系领带出不了门的习惯。 自从到了这个世界他就再也没有系过领带,甚至连西服都是第一次穿,但这么多年系领带的技巧上手就熟,根本忘不了。 “即将成年的那一年我练了很久,系上了属于我的第一个领带,之后就没怎么穿过正装了,当初的练习到现在还有成效。” 楚泽深看着顾白脖子上那个规范得不行的领结笑着说:“比我系得还要好。” 造型师把楚泽深的领拿过来也准备帮他系,没想到他和顾白一样接过了领带,顾白是给自己系,而楚泽深把领带递到顾白的面前。 “可以帮我系吗?” 造型师看着两位身份尊贵的人站在一起,默默带着东西离开了房间。 顾白先是接过楚泽深递过来的领带,随即问:“可以是可以,可是我觉得你系得好像也可以,没有很差。” 每一次楚泽深下班回来顾白都会看到领带一丝不苟地系在脖子上,很标准的系法。 楚泽深却异常的坚持:“很差。” 好吧,既然都这么说了,顾白面向楚泽深开始帮他系领带。 顾白没有帮人系过领带,所以双手把领带放在楚泽深脖子的时候下意识地停顿下来,在脑海里笼统地过一遍系法。 此时姿势顾白双手停在了楚泽深的肩上,攀附在肩上动作很是亲昵,宛如下一秒就要微微仰头吻上来。 楚泽深垂眸看着顾白,喉结微微滚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西服不太合身,有点喘不上气的感觉。 顾白终于开始动作了,他甚至还抬眸和楚泽深对视告知:“我开始了。” 楚泽深忍住了抬手扯领口的冲动。 “好。” 顾白的动作很快,双手在楚泽深的领口处来回动作,因为绕圈他的手不小心碰到了楚泽深脖子上。 手背碰到滚动的喉结。 “……抱歉。” “没关系。” 两人始终保持着适当的距离,顾白率先察觉到楚泽深的紧绷,开口问:“我是不是系得有点紧?” 楚泽深的声音有些低沉:“不紧。” 顾白系好后主动站到楚泽深身边,让楚泽深能清楚地在镜子上看到。 “好了。” 站在镜子前的两人穿着同色系的西服,脖子上领带的模样几乎无任何区别。 楚泽深并没有看镜子里自己而是看向旁边的人,袖口上似乎缺少了点东西。 他转头到一旁的饰品柜找到一副袖口,然后走到顾白面前自然地帮他戴上。 顾白没反应过来就被楚泽深握住了手腕,怔愣在原地看着楚泽深认真的眼眸。 蓝宝石的闪耀可以将顾白一身的深沉变得更加的出彩,但因为顾白气质冷清,那双蓝宝石更衬得他冷而贵气。 顾白看出来蓝宝石的品质是上品,没有任何佩戴过的痕迹,应该是珍藏许久。 “这是你珍藏的东西?” 楚泽深笑吟吟地说:“友人赠送,可能是与我身上的气质不符,我只能收起来,现在遇到了它真正的主人。” 不能无缘无故地收别人的东西,更何况这东西还是价值不菲,但因为是楚泽深亲手给他戴上,出于教养他并没有当场摘下。 “我可能不是它的主人,而且我一个学文学的并没有多少机会出席这样的宴会,收下只能放着,这么好看的东西当然要给别人看。” 楚泽深听出来他的拒绝,也并没有坚持,说道:“今晚的宴会你戴着给别人看。” 最后顾白只能戴着这价值不菲的蓝宝石袖口出席今晚的宴会。 两人是和楚老一起达到晚宴现场,楚老言笑晏晏站在两位小辈的中间,三人一同走进宴会。 楚老退居幕后后鲜少出来露面,今天是他的老朋友生日,他受到邀请带着两位孙子出席这次生日宴。 楚家人一出现整个宴会的目光都看向他们,楚老身边的楚泽深大家都很熟悉,旁边另一个年轻人却很陌生,可气质独特相貌优秀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眼光。 大家都对这位能站在楚老身边的年轻人的身份感到好奇。 楚老的拐杖只是个摆设,根本不需要别人搀扶。 他走到被小辈搀扶的谢老面前还开口嘲讽了一番:“哎哟老家伙,几天没见这腿脚怎么变得这么不利索了,也不知道是谁前两天还在群里大肆宣扬说自己去爬山,还登顶了,你坐缆车登的顶啊。” 谢老被气得吹鼻子瞪眼:“我这脚就是下山的时候弄的,是实实在在的登做不到的事。” 两方小辈似乎已经喜欢了两位老爷子一见面的互呛,都在低头忍笑。 “楚爷爷好。” “楚老。” “楚老。” 楚老笑着朝小辈们点了点头。 楚泽深朝谢老送上祝福:“谢爷爷,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顾白紧跟在楚泽深后面说:“谢爷爷,祝你健康如意,福乐绵绵。” 谢老笑着收下小辈送上来的祝福,只是看向顾白的时候眼神带着些疑惑:“你不是只有一个孙子吗?老年再得孙?” 楚老哼声道:“我是只有一个孙子,但我孙子能结婚,那我就多了一个孙子,今天是你生日我也不好打击你,但我还是要说一下。” , 他轻咳了一声,双手握住了谢老的手:“老家伙,我终于比你早一次享受天伦之乐,到时候我会给你发喜帖让你坐主桌。” 第34章 第 34 章 因为楚老的一句“让你坐主桌”,谢老当场拉着楚老健步如飞进入会客小厅,吓得身后一众谢家小辈连忙跟了上去,生怕谢老二次受伤。 顾白和楚泽深面面相觑,前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后者则是见怪不怪的表情。 “我们跟着吧。”楚泽深说。 顾白自动忽视了周边的一些探究的眼神,跟着楚泽深走。 从进门到现在顾白并没有看到谢闻的身影,谢闻作为谢老的孙子这个时候不可能不在场。 顾白问:“怎么不见谢闻?” 楚泽深倒是不怎么在乎这个多年的好友,没有出现在他们面前只能说在躲着他们。 他想起前几日谢闻来他家,定时反应迟钝后知后觉。 不出现也好,免得又来当电灯泡。 “可能是有其他事需要他跟进吧,今晚谢家宴会邀请了众多宾客,他作为谢家大少爷肯定会忙得脱不开身。” 顾白并没有怀疑什么,楚泽深说得很有道理。 两人是最后进小会客厅,也不知道先前楚老和谢老两个人聊了什么,顾白一进门就被一束更加慈爱的眼神盯住了。 谢老朝顾白招手:“来来来,到谢爷爷面前让我仔细看看。” 顾白走到了谢老面前。 谢老仔细端详着面前的小孩,是长得乖,身条很正,楚达这老家伙老年竟然多了这么一个乖巧的孙子,明明这人结婚比他晚了个五年,现在竟比他享受天伦之乐。 楚老像护崽子一样挡在了顾白身前:“老家伙看够了没有,你没有孙子吗,看自己孙子去。” 谢老冷哼但语气像炫耀:“别提了,谢闻那臭小子这段时间一直在筹备我的八十二生日宴会,到了宴会当天我倒是挺满意,可这人一晚上都没见着。” 楚老怎么会没有听出面前这老家伙的炫耀语气,今天是他的生日给他个面子让他炫去吧。 “行了,你们这些小辈也忙去吧,等会我们这一群老家伙聊完天再叫你们过来。”楚老看一眼微信群,老家伙们都到了。 一众小辈也都知道长辈们见面的流程,留下人来看着的有什么需要吩咐的,而其他人也纷纷离开了会客厅各自忙去。 楚老拉着自家孙子小声叮嘱:“带着小白,别留着他一个人。” 楚家两爷孙知道顾白很少参加这种宴会,因为不常露面甚至并没有多少人知道顾白是顾家三少爷。 但今天顾白是跟着楚家人来的,宴会人多眼杂,少不了对顾白身份好奇的有心人。 两人更担心顾白感到不适,要是有什么问题也好第一时间有人在他的身边。 楚泽深应下:“我会一直带着他的。” 顾白再一次跟着楚泽深出现在大众面前。 以前顾白参加这种宴会都是假笑应酬,现如今替他假笑应酬的人是楚泽深,不过楚泽深根本不会给人一个笑容。 楚泽深一直都是众人应酬讨好的对象,他客气且习惯地应付完一个又一个,面对这种情况楚泽深已经迎刃有余。 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男人拿着香槟走了过来,熟络地和楚泽深打招呼。 “楚总好久不见。” 来人是陆盛凡在商场上的朋友,两人一起吃过几顿饭,交集并不多但也比刚刚来的人熟悉。 楚泽深微笑道:“谭总好久不见。” 谭总说:“和阿盛的合约圆满结束后我们也少了见面的机会,希望下一次有机会能和楚氏合作。” 楚泽深拿起香槟和谭总碰杯:“和谭氏合作是我的荣幸。” 顾白在一旁饶有趣味地看着楚泽深应酬,原来没有人来打扰他是一件那么幸福的事。 该吃吃,该喝喝。 谭总看了一眼仰头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的顾白,忍不住说:“这位先生的酒量真了不得。” 顾白喝的不是香槟而是白酒。 楚泽深皱了一下眉,一个没看住又开始喝酒了。 顾白小酒杯放下,嘴里泛着醇香,抿了一下唇:“小酒量不值得一提。” 谭总倒是觉得这位小年轻挺有趣的:“楚总这是你的弟弟?” 跟着楚家人来的应该也是楚家人,楚家众多小辈刚刚又听到他跟着楚泽深喊谢老叫谢爷爷,应该是弟弟无疑。 谭总刚刚还听到一些人说这是楚泽深的结婚对象,这些人听风就是雨,人家楚总好好的单身硬是给人家安了个已婚人士的身份。 看,这同色系的西服一看就是一起订做的兄弟装,再看看弟弟袖口上蓝宝石,楚总对弟弟可真好,楚家不愧是出了名的百年世家,兄弟相处多么的和睦友爱。 楚泽深忽然把手伸到顾白面前,顾白见状了然,起身后下意识地将手放了上去。 两人牵着手站在了谭总面前。 谭总还没有反应过来,干笑着:“楚总和弟弟的感情真好。” 楚泽深紧紧地牵着顾白的手,引来周边其他人更加炽热的目光。 “谭总,这位是我的爱人,顾白。”楚泽深神情认真地向谭总介绍顾白。 谭总瞪大了双眼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一瞬间怔愣不知作何反映。 旁边的人听到楚泽深这话纷纷低声交谈起来。 谭总也是经历大风大浪的人,惊讶过后表面很快就平静下来。 “你和你爱人的感情真好。” 曾经和楚家有生意往来的人再也坐不住,个个再一次捧着香槟来打探消息。 期间两人的手没有松开,一直都是楚泽深应付,而顾白心安理得地当一个哑巴爱人。 顾白站得有点累指尖在楚泽深的掌心蹭了一下。 楚泽深的嘴角扬了扬,朝众人微微点头:“抱歉,失陪一下,我们先去谢老那边。” 众人虽然没有得到重要的信息,但楚泽深结婚的消息已经非常明确,剩下的消息应该很快就能出来,他们也没有揪着楚泽深不放,自觉地让道。 楚泽深牵着顾白离开了被层层包围的中心点。 陆盛凡站在会客厅门口含笑地看着牵着手的两人:“刚出来想找你们,我这一看好家伙,挤都挤不进去,你们这是官宣了?” “我们是法律认可的结婚又不是见不得人的关系。”楚泽深问,“来齐了?” 陆盛凡点头:“都在里面呢,等会就出来。” 话音刚落,会客厅的门就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还几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每个人来人身后都跟着一众小辈。 老人们看着年龄都很大,但个个精神抖擞精神气很是不错。 楚老看到两位孙子牵在一起的手立刻笑了起来,朝他们招手:“来,叫人。” 楚泽深:“关爷爷,陆爷爷,宋爷爷。” 顾白:“关爷爷,陆爷爷,宋爷爷。” “泽深啊,哈哈哈,听你爷爷说你结婚了,好啊,又是一大喜事,你爷爷刚刚可说到时候亲自给我送请帖。” 楚老立刻回:“可别占我便宜,谁说亲自给你送。” 宋老说:“大家都听到了是不是,你给老谢送就不给我们送了?听者有份。” 陆老笑着说:“也让我们沾沾喜气,这样喜事才会接二连三的来。” 楚老知道他们想沾喜气,谁叫这些人里就他楚家孙子第一个结婚。 他哼声道:“那就让你们沾沾吧。” 各位老人齐齐声笑了起来,笑骂着楚老吝啬鬼。 聊得差不多,宴会正式开始了,众人落座。 楚家和陆家坐在一起。 两位老人坐在一起也不知道在聊什么聊得不亦乐乎。 陆盛凡坐在楚泽深旁边,他朝楚泽深使了眼神,小声道:“你不管管?” 还没开始上菜一旁的顾白把侍者叫停,把托盘里酒每样都拿下来一杯。 楚泽深是知道顾白的酒量,但这样每样都喝从来都没有见过。 楚泽深将顾白面前的两杯酒拿到了自己和陆盛凡面前,他对顾白说:“别喝这么杂。” 拿去的两杯酒是顾白先前已经尝过味道了,所以并不怎么在意,应下:“哦。” 没露过面的谢闻在宴会开始之后才露面,而且也一直坐在主座上没有走动,眼神却一直瞄着楚泽深他们那桌的方向。 顾白再一次和谢闻对视,对方一看到他就心虚的移开眼神,或者和一旁的小孩说话,最重要的那小孩根本就没有搭理他。 顾白觉得奇怪:“谢闻怎么不来找你?” 楚泽深反问:“为什么要来找我?” “他一般见到你都会吊儿郎当地来,今天很反常竟然没有来找你。”顾白说。 陆盛凡是知道内情的人,忍着笑说:“等他就要上台贺寿,可能现在不太方便。” 顾白侧头看了一眼,又和谢闻对视了,然而对方依旧眼神闪躲。 奇奇怪怪,前菜上来了,顾白没有再留意谢闻。 陆盛凡压低声音和楚泽深说:“周末阿闻不是故意打扰你们过二人世界,他已经知道错了。” 楚泽深淡淡道:“我没说要怪他。” 陆盛凡笑了出来:“那我去和谢闻说让他过来。” 楚泽深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现在不是去打扰谢闻大少爷的时候,等到谢闻在台上和谢老庆生完后,陆盛凡拉着谢闻到他们这桌。 谢闻死活不肯走:“你这是亲手送我进火坑,还是不是朋友了。” 陆盛凡说:“顾白在场,阿泽不会对你怎么样,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谢闻也没有打算躲多久,就过了这个风头就好。 谢闻最后还是被陆盛凡带到了楚泽深面前。 他先是和楚老陆老两人长辈打招呼,然后干笑着对楚泽深和顾白说:“好久不见。” 顾白不明所以:“周末才在家里见过。” 谢闻:……你是不知道这两天我是怎么过的。 楚泽深默默地看着他并没有说话。 陆盛凡朝谢闻使了个眼神,后者顺着眼神看向顾白。 不帮他想解决方法看顾白干嘛,他得罪的人又不是顾白。 陆盛凡恨不成钢的模样又给谢闻使了一个眼神,依旧是看着顾白。 谢闻不开窍的脑子终于开窍了,他打扰的阿泽和顾白二人世界,而阿泽被顾白吃得死死,只要他让顾白开心了,那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谢谢你给攻略,我终于通关了。” 顾白说:“不客气。” 谢闻一本正经地说:“为了答谢你,我准备了以我十几年忠实游戏迷的角度觉得几个最好玩的游戏,打包送给你,让你和阿泽周末一起玩。” 顾白对此非常感兴趣:“谢谢你的礼物。” 楚泽深终于抬眼看谢闻了:“什么时候?” 谢闻拍着胸口保证:“保证这个周末你们能玩到。” “今天是谢闻爷爷的生日,谢爷爷不能喝酒,谢闻可以代替他喝。”楚泽深对顾白说,“你还没有给谢爷爷敬酒。” 听到喝酒顾白的眼神就更亮了,选了杯他觉得比较好入口的酒递给谢闻。 谢闻刚刚被人敬酒喝得快要吐了,好不容易从主桌上下来现在又被拉着喝酒。 在楚泽深的注视下,谢闻接过了酒杯然后和顾白碰杯。 谢闻刚喝一杯就觉得不对,这是气泡果酒,非常好入口,甚至很爽口。 他忽然揽住楚泽深的肩膀:“感谢不杀之恩。” 楚泽深嫌弃推开了谢闻:“一边去。” 顾白怎么会没看出楚泽深的意图,突然之间让他给谢闻敬酒,这一看就知道谢闻做了对不起朋友的事,虽然他并不知道是什么,但楚泽深给他授意,那他就做了。 现在看来楚泽深已经原谅了谢闻,朋友之间的小打小闹而已。 用餐期间就是大型的敬酒时间,今天的主角是谢老,但因为他身体不适,敬酒这个项目就交给了小辈。 有些人用敬酒的由头来楚老和陆老这一桌,即使两位老人身体好也遭不住,只能是小辈顶上。 陆盛凡喝了几杯就遭不住,顾白一个顶俩,面不改色地一饮而尽。 抬起手时袖口上的蓝宝石耀眼而璀璨,顾白已变成人群中的焦点。 陆盛凡喝着凉白开靠在椅子上感叹:“你家顾白是酒做的吧,面不改色,千杯不醉。” 楚泽深失笑,并没有否认:“嗯,酒做的。” 随后他起身接过顾白手上的酒杯,似乎在告知:“醉了。” 顾白的眼睛看着已经空了的酒杯,幸好喝快了一步。 他点了点头说:“醉了。” 然后就像陆盛凡一样坐了下来。 最后的酒都是楚泽深喝的,楚老和陆老提前离席,年纪大了到点了就要睡。 谢老表示理解,今天的寿星公也提前离席了,宴会上只剩下一些小辈。 接下来就是小辈们的应酬,但是小辈翘楚楚泽深和他的爱人不见了踪影。 连祝福新婚快乐的话都没法说,在场的人并不是有人都可以受邀去楚泽深的婚礼。 他们连楚泽深爱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只清楚地记得他袖口上的蓝宝石和惊人的酒量。 顾白和楚泽深坐上了车后排,两人身上都沾了酒气,顾白打开了窗缝来透气。 今天晚上顾白可喝得太尽兴了,本以为在宴会上他遇到顾家人,他会分神去应对。 从楚泽深那得知谢家和顾家并没有任何来往,顾家每一年都只是送了寿礼并没有前来参加生日宴。 顾家的表面功夫一般比其他人做得好。 顾白本来闭目养神,听到旁边的楚泽深说:“在前面停一下。” 司机在前面的靠边的车位停了下来,顾白睁开眼睛的时候楚泽深正好打开车门下车。 从车窗看到楚泽深走进了一家便利店。 顾白靠着靠背就这样看着楚泽深的方向,直到楚泽深从便利店出来。 车门打开,楚泽深带着两瓶酸奶上车。 车辆继续行驶。 楚泽深将两瓶酸奶递到顾白面前:“菠萝味还是草莓味。” 顾白随手拿了菠萝味的酸奶,笑道:“我又不是小孩。” “是,你已经是成年了可以喝酒的成年人。”楚泽深意味不明地说。 顾白知道自己今晚喝得有点多,他虽然不会醉,但喝多了会难受,他喜欢适可而止,不多但又有点尽兴的感觉,像之前和楚泽深一起喝酒的时候。 “这一个星期我不会再喝酒了。”顾白忽然向楚泽深保证,因为楚家酒窖的主人是楚泽深,虽然他拿到了钥匙。 他喝习惯了楚家酒窖里的酒,自己到外面买的酒都不香了,况且他也想楚泽深陪他喝酒。 楚泽深看着他不说话,顾白再一次保证:“真的,要不钥匙还给你,” 楚泽深拧开了酸奶:“给你了就是你的。” 顾白听到这句话心满意足地喝起了酸奶解酒。 回到家后准备下车后顾白才想起一件事。 “忘了给摩卡带吃的。” 顾白脑子里全是酒,楚泽深脑子里全是身边的人。 两人已经把这件事抛之脑后。 摩卡闻声已经跑了出来,顾白反应迅速地拿过楚泽深手里的酸奶。 “摩卡,我们给你带了最喜欢的酸奶。” 顾白的菠萝味只剩下了个底子,楚泽深的酸奶还有半瓶,凑都凑不够一瓶。 摩卡并不知道,它听到了主人说给它带了酸奶,并且还看到足足有两瓶这么多,高兴得咧着嘴笑。 顾白带着一身酒气还要给摩卡喂酸奶,两瓶酸奶倒完连半小碗都没有。 顾白让楚泽深当着夜宵的命令者,而他丢完酸奶瓶子就上楼了。 摩卡将碗底都舔干净了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隐约觉得这两瓶好像比之前的一瓶还要少。 它抬头看向楚泽深,似乎在问怎么怎么少? 楚泽深脸不红心不跳地告诉它:“你喝得太快了。” 摩卡再一次舔碗底,直到舔不出任何味道。 消停了几天的顾家忽然给顾白发信息让他周末带着楚泽深回顾家吃饭。 顾白收到这个信息的同时也收到了谢闻打包送来的游戏,甚至还有游戏机。 他的心情一下子从晴朗变成了多云。 顾白回复了顾海生的助理,但并没有和楚泽深说。 顾家要他回家无非就是知道楚家带着他在谢老的生日宴上正式亮相,告知大众楚泽深结婚了,而对象是他们顾家人。 当晚有人认出了顾白,这个消息从他们离席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圈子。 楚家和顾家联姻了。 而现在找他回家应该就是为了这件事,甚至还要吩咐他其他事,比如举办婚礼的时间越快越好。 告诉楚泽深只不过是为他徒增徒劳,而楚泽深毕竟是楚家人,他在场顾白也不好说什么,甚至有点阻碍了他的战斗力,所以还是不告诉的好。 到了周末,楚泽深正准备和顾白享受周末的时候,看到他的爱人换了衣服从楼上下来。 “要出去?”楚泽深微微地皱了一下眉。 顾白点头说:“回顾家一趟,吃完中午饭就回来。” 他看到楚泽深已经把游戏准备好了,甚至桌子上都准备了他喜欢吃的零食和水果。 那一瞬间顾白真想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楚泽深说:“我送你去。” 顾白拒绝了:“不用了,我已经让司机在外面等我。” 楚泽深的脸色沉了沉,顾白招来摩卡,半蹲下:“在家乖乖的,我很快就回来,啃完骨头后你可以陪楚泽深玩游戏吗?” 楚泽深听笑了,脸上的阴沉一扫而空:“我又不是小孩,不需要人陪。” 顾白揉了一下摩卡的头起身:“谁知道呢?” 在一人一狗的目送下,顾白坐上了车离开家。 顾白转头看到了一眼门口里人和狗,不自觉地笑了起来,真有这么不舍吗? 摩卡就算了,怎么连楚泽深也这样。 顾白回到顾家的时候人已经到齐了,对,只有他一人住在外面,其他人都住在家里。 周末放假,四妹顾依也回家了,家里难得人齐。 顾白进门向顾海生问好:“父亲。” 顾海生的第一句话是问:“泽深呢?” 顾睿林特意走到门口看了一眼:“啊,泽深哥怎么没有来。” 顾白不冷不淡地回:“今天他公司有事来不了。” 顾海生不悦地质问:“怎么不提前说?” “今早吃早饭的时候才打电话来,事出突然没来记得告知。”顾白顿了下,“今天不是只是回家吃饭吗?难道还有其他事?” 第35章 第 35 章 顾睿林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副审问的态度问顾白:“前几日谢家老家主生日楚家带着你去露面了?” 顾白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顾睿林的话,而是径直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我有点口渴了。” 从他进来到现在顾家没一个人出来给他倒水,看样子是看到楚泽深没有跟来,连装都不装一下。 赵昕然皱了一下眉,又放不下面子只能呵斥其他人:“顾家养你们是为了做事,连茶都不给三少倒,养你们做什么!” 在这些小事上,顾海生根本就不会管,他只在乎外界顾家的脸面。 赵昕然被警告过也只能在这种小事上得逞,耍耍威风,给顾白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回到顾家还是她当家做主。 顾海生受不了家里吵吵闹闹:“能做就做,不能做就换个人来。” 很快就有人给顾白上茶,赵昕然笑了一下:“老三,在外面野惯了,在自家连喝水也要借他人之手,在家就要有在家的样子,做什么喝什么自己都能去做。” 顾白喝了一口茶:“楚家是我的家,我在家做什么喝什么都没有人管,楚家确实是比外面舒服多了。” 他看了一眼赵昕然:“不是父亲跟我说要好好过日子吗?我在楚家一直都有在好好过日子。” 当着鸡毛当令箭的感情可真爽,顾白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还能做这种事。 “我知道你是在好好过日子,但你去谢家露面怎么没有告诉家里?”顾海生问。 要来的总归要来。 顾白说:“我以为父亲您会知道,而且我并不知道谢家的生日宴顾家不回去,我记得在父亲的乌龙葬礼上谢家人到场了。” 人家谢家都来参加你的葬礼,你连去人家爷爷的寿宴都不愿意,有什么可谈的,于情于理都是你们顾家做得不够妥当。 顾白在顾家又是不受宠的三少爷,怎么会知道顾家出席哪家的宴会不出席哪家的宴会。 顾白无缘无故再次提起那一次葬礼,当场所有人的脸色的都暗了下来。 作为葬礼举办者之一的顾睿林只想赶快跳过这个话题:“我们和谢家一直都没有交往,如果你给我们说了你要去参加寿宴,我们顾家人怎么会不在场,让别人说我们顾家不懂礼数。” 顾白反问:“谁说顾家人不在场,难道我不是顾家人?寿礼和人都到了,没人说我们顾家不懂礼数。” 确实是没有人说顾家不懂礼数,只是明明是顾家和楚家联姻,讨论度更高的却是楚家,就是因为楚家人出席了谢老的生日宴,而他们顾家并没有出面。 明明顾家和楚家实力相当。 现在顾家风头比楚家弱,那只能从别的地方找回来。 顾海生问:“你和泽深的婚礼打算什么时候举办?” 婚礼这两个字狠狠地刺痛了顾嘉孜的心,本以为只要楚泽深和顾白一日不举行婚礼那他们这段婚姻就名存实亡,领了证又如何,没有举办婚礼让其他人知道,没有人知道顾白和楚泽深的关系,就说明楚泽深并不在乎这一段婚姻。 可是现在楚泽深带着顾白露面了,向大众宣告他们的关系。 顾嘉孜看到两人在宴会上牵在一起的手当场就把手机给扔了。 顾白知道他和楚泽深的婚礼永远不会有举行的一天,一年之后两人就会离婚,这场婚姻只要坚持一年一切都会回归正轨。 “我们的婚礼暂时不……” 顾白刚开口说话就被人给打断了。 “我和小白的婚礼正在筹备当中。” 所有人都看向门口,除了顾白。 他一听这声音就轻轻叹了一口气,他就知道这人在家会待不住。 楚泽深牵着摩卡走了进来,第一眼就把顾白看了个遍,仿佛在看他在顾家有没有受欺负。 摩卡曾经也是住在这里好几个月,对这里的环境很熟悉,看到主人在场,尾巴摇得更欢了。 顾嘉孜看到楚泽深一下子站了起来,眼神里藏不住的欣喜:“泽深你怎么来了,小白不是说你有要是处理回公司了吗?” 楚泽深走到顾白身边然后松开了摩卡的牵引绳:“已经处理完了。” “泽深哥,你去公司还带着狗呢。”顾睿林有点不相信楚泽深刚从公司回来,不会是老三根本就告诉楚泽深今天到顾家吃饭的事吧。 摩卡攀在了顾白的膝盖上,顾白挠了一下它的下巴:“自己出去玩吧。” 摩卡听到命令屁颠屁颠地跑到前院的草地上撒欢。 楚泽深不紧不慢边收起牵引绳边说:“我喜欢带摩卡到公司。” “喜欢也不能这么宠着啊,要是闯祸了,撕坏文件,咬伤客户那可怎么办。”赵昕然说,“老三也是个不懂事的,自己的狗还让你操心,自己照顾不了的话就留在家里,别给你添麻烦了。” 顾白听到对方惦记自己的狗眼神冷了下来:“留在家里?哪个家里?不会是这个家吧,赵姨,你操的心已经够多了,就不用麻烦你,我的狗我能自己照顾。” 赵昕然看不惯这只狗已经很久了,狗眼看人低一个正眼都不瞧她,一只狗而已,有这么金贵吗? “你能照顾什么?自己都顾不上,泽深不是说你们的婚礼在筹备中,狗就放在家里我来看着,你们一心一意地置办婚礼。” 楚泽深按住了顾白,轻轻地捏了一下在安抚他,只是眼神有些冷意看着赵昕然:“赵姨,我们楚家并不是连一个照顾狗的人都没有,就算忙我们也会专门请一个人回来陪摩卡玩,难不成赵姨想来应聘?” 顾海生扫了赵昕然一眼,后者只好咽下这一口气,对着楚泽深扬起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只是想为你们分担一下,两个人过日子不容易。” 虽然顾依是个未成年,但处在这大家族也是看清了很多事,她拉了一下母亲的衣袖让她别再说话了,这个时候并没有她说话的份。 顾海生一开始没有说话是因为听到了他想听的话,顾白和楚泽深的婚礼已经在筹备当中。 他任由赵欣然作乱也是想看到楚泽深对顾白的态度,看来他家老三很有手段,让他好好过日子还真是好好过日子。 “泽深,你们赵姨也是好心做坏事,顾白是她看着长大的,想替他分担而已,既然你们可以顾得来,那我们这些长辈就不插手了。”顾海生顿了下问,“对了刚刚听你说你们的婚礼已经在筹备中了,那预定是什么时候?” 楚泽深笑了一下说:“这场婚礼不能弄得太随便,时间不紧,我打算亲力亲为,人一辈子就这么一次,我想给小白一个独一无二的婚礼,所以预定的时间未知。” 顾海生听到人一辈子就这么一次的婚礼当场脸就黑了。 他结婚三次,所以他就不是人了? 顾白听到这里低头忍着笑意,楚泽深说起话来还挺气人的,但又让人找不到错处。 人家对自己儿子这么深情的承诺,做父亲的怎么会当场发飙呢,感动还来不及。 顾海生也没有再追问婚礼的时间,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你们年轻人做事我们就不插手了,你们喜欢就好,我上书房处理点事,泽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不要拘束。” 楚泽深笑着应下,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好的,父亲。” 顾海生看着楚泽深这笑脸容只觉得刺眼,起身背着手上楼了。 赵昕然在顾白面前吃了亏,顾海生又不在,所以现在也只能找了个借口离开。 两位长辈离开,只剩下几位小辈。 顾依是这里最小的,并没有随意开口说话。 她比她母亲聪明,知道现在的顾白不像以前一样逆来顺受,他现在已经找到了靠山,说起话来都有底气了。 十七年来她第一次把顾白当成三哥。 父亲走了后,顾睿林又恢复吊儿郎当地作风,靠在沙发上问:“;老三,你们的婚礼在哪里举办?” 顾白哪知道他们的婚礼在哪里举办,现在连个影子都没有,他更相信楚泽深的话是在忽悠。 楚泽深平静道:“我们打算在国外举行,因为刚开始筹备还没有选地点,我更倾向于法国,而小白想要在海岛举办。” 顾白瞄了一眼楚泽深,这话说得好像是真的一样,连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说过这样的话。 顾嘉孜捧起茶杯垂眸喝了口茶来掩饰自己眼里的情绪:“之前不是说暂时没有办婚礼这个打算,怎么忽然就开始筹备了。” 顾嘉孜这话其实不应该问出来,她作为顾白的弟弟,也是顾家人,和顾海生一样,对婚礼的举办时间越快越好,现在开始筹备婚礼了,也应该高兴才是。 “人的想法是多变的,现在觉得越早定下来心越安,我和顾白想安安稳稳好好的过日子。”楚泽深说。 顾白抬眸,这人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偷听的。 顾睿林发出了一道不明所以的笑声:“挺好的,好好过日子,老三以后可不愁吃喝了。” 现在顾白依旧是顾氏集团股份的未来继承人,他笑道:“一家人互相关照,二哥我说得对吗?” 顾睿林哼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摩卡从外面玩完带着一身草回来,顾白皱了一下眉起身:“摩卡。” 楚泽深上前揽住了摩卡想要逃的身躯:“我带了宠物包,上去去清洗一下就好。” 顾白受不了摩卡一身脏:“我的房间在二楼最后一间,摩卡知道的,你让它带你去,我去拿宠物包。” 他们两个旁若无人并且很默契地分配好所有事,摩卡带着楚泽深上楼,而顾白去拿宠物包。 顾白拿着宠物进来的时候被顾嘉孜给叫住了。 “小白,你和泽深举办的婚礼小依是要去花童的吧。” 顾依猝不及防的被提起,她猛地看向顾嘉孜,不明白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白思考了几秒后道:“泽深说这些事不用我操心,最后的成果会让我满意,我的一切喜好他都知道,花童这件事他没有向我提起四妹,如果四妹想去当的话,我可以……” 顾依立刻拒绝了:“三哥,我年底就成年,花童还是留给小孩子当吧。” 顾白点头:“行,我知道了。” 说完后他拿着宠物包上楼了。 顾睿林热闹看够了,笑着问:“姐,四妹都多大了,还让人给老三当花童。” 顾嘉孜看着顾白的身影说:“还没成年怎么就不是小孩子了,四妹多大了在我这里都是小孩子,怎么就不能当。” 顾依听到这话紧紧地拽住了自己的手,指甲嵌进肉里,但依旧一句话都没有说。 顾睿林口无遮拦地说:“人家睡都睡过了,你怎么还惦记枕边人的位置,我们有我们该惦记的,别被男人蒙了心。” 随后他扫了一眼旁边的顾依,小鸟一只不足为患。 摩卡走在前头带路,熟门熟路地带着楚泽深到顾白的房间,然后熟练地打开房间门。 楚泽深看着它这么熟练的动作失笑:“这扇门不用我来开了?” 摩卡转头看了它一眼,仿佛在说:这扇门我比你熟,你是客人这一次我帮你开门。 顾白房间的东西基本上没有怎么动过,当时他拉着行李箱离开的时候也只是拿了换洗的衣服。 怎么说顾白也都是顾家的三少爷,一个房间而已,赵昕然不至于一个房间不给顾白留。 顾家房间的布置和在楚家完全不一样。 楚家的房间一切从简,而这里书架上摆上了各种文学作品,甚至还有书法作品集,完全看不出主人是一个不会书法的人。 书架旁就是摆着摩卡的日常用品。 摩卡叼起一个球刚想跑就被楚泽深给拉住了:“一身草皮跑什么?” 顾白推门进来就听到这句话,没忍住笑了出来。 “一身毛,一身草,摩卡今天穿了草皮。” 摩卡叼着球懵懵地看着顾白,不明白他在笑什么。 两人在浴室帮摩卡身上的草拿下来,又用免洗手套擦了全身一遍。 顾白不想下楼,所以就带着楚泽深呆在房间里。 “你怎么过来了?” 来的时候明明还叮嘱过很快就回来,不好好待着还跟来了。 楚泽深看着已经躺在小床上的摩卡说:“你走了后摩卡一直在闹,我没有办法只能带它来找你。” 顾白觉得疑惑:“以前它又不是没有离开过我,怎么会突然闹起来。” “可能是你没有提前和它说一声,它忽然一下子就接受不了。”楚泽深说。 今天回顾家顾白确实没有提前说,之前他都会提前告知,摩卡闹起来可能是因为这个理由。 房间里的沙发虽然没有楼下的大,但这里顾白起码躺得舒坦。 他坐在沙发上问楚泽深:“你开始筹备我们的婚礼?而且还定在了国外?” 婚礼另一个当事人今天才知道。 楚泽深点头:“有这个计划,爷爷一直向外发口头请帖,我们的婚礼可能要举办了。” 这件事的发展有点不受顾白的控制,怎么就忽然要办婚礼了。 楚泽深看到顾白的脸色,知道顾白并不想举办婚礼,压着心里的失落说道:“婚期未定,我说了亲力亲为那就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人力,所以一时半会儿不会定下来。” 顾白听到这里瞬间放下心,这一年的时间还是让他好好躺着吧,听说婚礼很累人。 “哦,那就好。”顾白对于婚礼的事已经放下了。 楚泽深看着顾白不在乎的模样心里觉得有些不知味,他忽然起身问:“我可以看看你的书柜吗?” 顾白点头:“可以,随便看。” 顾白对楚泽深没有任何的防备,房间里也没有任何不见得人的东西。 楚泽深站在书架前看着书籍的目录,书架上同种类的书会放在一起,方便查找。 他在上面看到了顾白的毕业证书和一些学业奖状证书。 楚泽深问:“我可以看看你的毕业证书吗?” 顾白说:“可以。” 楚泽深翻开他的同款毕业证,b大这证书已经用了许多年,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不会改变。 他拿起顾白的毕业证书仿佛觉得新奇,翻开一看顾白的照片引入眼帘。 照片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拍的,顾白面无表情地看着摄像头,不知道是不是他对现在否认顾白太过于熟悉,他觉得以前的顾白不像现在的顾白,样子没有变,所以人也没有变,但他就是有这样的错觉。 可是明明就是同一个人,楚泽深在心里否认了这个想法。 放下毕业证后他又拿起其他的资料,顾白大学期间发表了很多论文,虽然有些发表者的名字是其他人,但顾白的名字依旧排在前面。 楚泽深看着厚厚一沓的论文发表,这个程度应该可以达到保研的条件和要求。 而且顾白对文学很是喜爱,应该是考虑过继续深造下去。 “你大学期间发表了很多论文。” 顾白闭着眼睛忽然睁开,不在意地说:“是挺多的,怎么了?” 楚泽深并没有提保研的事,笑道:“很优秀。” 顾白挑眉,帮原主收下了这句夸赞:“那是。” 他们在房间里待了很久,直到管家敲门让他们下去吃饭。 两人下去的时候除了顾海生所有人都落座了。 从他们下楼,顾睿林的眼神一直徘徊在顾白和楚泽深身上。 “老三,在房间里这么久干什么?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二哥还想和你聊聊天呢。” 人家合法夫夫回房间会做什么显而易见,顾睿林就想膈应一下这两人。 顾白坐在了顾睿林旁边的座位上,楚泽深和顾白坐在了一起。 顾白淡声道:“我们兄弟有的是时间聊天,也在乎这么一点时间,至于做了什么,我们也没必要和二哥你汇报吧。” 顾睿林笑着说:“是,我们有大把时间,不过泽深哥好像是第一次进你的房间吧,里面是不是充满了书呆子……不,是书卷气,我们老三就喜欢读书。” 楚泽深说:“没觉得这里的房间和家里的不一样,说不一样只能说这房间里的东西都是单样,有点看不习惯。” 顾睿林听到这话笑得很欢了,他也是没想到楚泽深会当众秀恩爱,也是,人家新婚嘛,什么都觉得新鲜,不过一旦过了这个新鲜劲儿看什么都觉得碍眼。 顾海生从书房里出来,顾睿林收敛了起来。 所有人都落座了后,管家开始让人上菜。 第一样前菜就是顾白不喜欢的三文鱼沙拉,顾白喜欢吃海鲜,但不喜欢吃生三文鱼。 不过记得楚泽深好像是挺喜欢吃的。 顾白将沙拉里的三文鱼放到楚泽深的碟子里。 他低声道:“你喜欢吃的三文鱼。” 楚泽深知道顾白不喜欢吃生鱼,欣然地接受了这一份来自不喜欢吃生鱼星人的爱意。 “呦,老三,厨房里还有呢,饿不着你家泽深哥。” 三文鱼沙拉是顾家的前菜标配,顾白一直都是剩下不吃,只是没有一个顾家人留意他的喜好。 顾白此时把三文鱼放到楚泽深碟子里在他们面前就是秀恩爱的表现。 顾白看了顾睿林一眼没有搭理他。 下一道菜难得是顾白喜欢吃的酸甜口味,这是小孩子喜欢吃的口味,应该是赵欣然吩咐厨房给顾依做的。 楚泽深将碟子里的咕咾肉放了几块在顾白面前。 顾白朝楚泽深笑了一下。 旁边的顾睿林又开始发出阴阳怪气地声音。 “我们顾家饿不着你们,不够厨房里还有,没必要我给你,你给我,老三,我是你哥怎么不见你给我夹。” 所有人的眼神都放在了顾白和楚泽深身上。 顾白顾着吃并没有理会,只有楚泽深大方地和他们对视。 “新婚期间请见谅,我们在家就习惯了这样,不小心将这种习惯带到外面了,如果打扰到你们,抱歉。” 两口子互相夹菜打扰什么了,无非就是有人看不惯而已。 顾海生开口:“见到你们这么恩爱我很欣慰,这里是你们的家,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顾睿林听到顾海生发话了之后再也没有说什么。 顾白和楚泽深在之后的用餐还真是继续做了,前两次是习惯,后面就是演的成分,不过其他人也看不出来,顾白也有点乐在其中。 第37章 第 37 章 一连串的外出活动足足让顾白躺了好几天才缓过来,以前一年365天的外出都没能让他休息,现在只是外出参加了几个活动就让他如此累,看来他从心底里不喜欢外出。 顾白再一次躺回在沙发上,他越来越喜欢楚家客厅这一张沙发了,也不知道在哪里买,以后等他买了房子也要买一个同款回来。 连摩卡这个喜欢在地上滚滚爬爬的小狗都喜欢和他趴在沙发上,看来这张沙发确实有过人之处。 楚泽深又开始忙了,忙得一整天都不见人影,以前顾白晚上还可以在客厅看到下班回来的楚泽深,现在打完一场又一场的游戏,直到上楼睡觉楚泽深都还没有回来。 早上更不用说了,顾白一觉睡到九点,楚泽深早早就遛完狗回公司了。 早上楚泽深负责遛狗,晚上顾白遛狗,摩卡倒是享受,运动量充足一回到家就呼呼大睡。 顾白手痒碰了一下正躺在他旁边睡觉的摩卡,耳朵动了动没有丝毫醒过来的迹象。 他看着摩卡放荡不羁的睡姿哼笑:“小懒虫。” 李叔拿着果盘出来,看到沙发上睡着的摩卡放轻了脚步,他把果盘放在桌上,眼里满是宠爱地看着摩卡。 “都快十月份了,除了下雨那几天降温外,最近天气又回升,摩卡每次外出都热坏了。” 顾白看过天气预报说道:“这个温度应该会持续到十月份,过了国庆据说会有冷空气。” 两人放轻了说话的声音,摩卡睡得很沉连动都没有动。 说起国庆李叔犹豫着似乎有话要说,但始终没有说出来。 顾白看出了李叔的犹豫,问道:“李叔怎么了?” 李叔斟酌了好一会儿叹一口气才说:“国庆我想回老家一趟看看,那时家里的人都会放假,只是我走了谁照顾你和少爷。” 顾白一听顿时笑了下:“我们两个这么大个人了能自己照顾自己,国庆放假你也有假期,李叔,听泽深说你也好久没有回老家了,趁着这个假期回去看看吧。” 别墅里其他岗位的人员每逢佳节有假期都会回家,偌大的别墅变得静悄悄的,然而李叔放不下少爷,每一年都会留下来陪着他照顾他。 只是今年顾白住进了楚家,少爷肉眼可见的开心起来,有个人陪着也没有这么孤单。 李叔听见顾白这番话心里松了一口气:“那我就打电话给老家的侄子,国庆回去。” 顾白拿出手机:“国庆假期是每个出行站点都是人流量的高峰期,我帮你提前早一天订票吧,免得人挤人。” 李叔连忙说:“不用不用,我就30号晚上走就行。” “我听泽深说你老家在q市,乘坐飞机的话就要转轴,虽然高铁时间长一点但可以直达,那我帮你订29号的高铁,错开高峰期出行。”顾白边说话手上在操作,“这样的话不用赶着。” 李叔再次道:“顾少爷不用这么麻烦,30号我自己……” “身份证号给我一下吧。”顾白见李叔不为所动,想了想说,“那我国庆就回顾家,让楚泽深一个人在家……我把摩卡也带走。” 李叔不忍心留少爷一个人在家,无奈之下只好拿出自己的身份证。 顾白很快就帮李叔定好了高铁票:“29号我让司机送你去高铁站,你记得把高铁达到的时间告诉你的侄子,让他到高铁站接你。” 顾白看着虽然懒懒散散的,但做起事却和楚泽深一样说一不二的性子,李叔费了好大的口舌都没能把顾白的计划给改变,最后还把回程的高铁票给订下来了。 今晚楚泽深难得回家吃晚饭,他看着满桌都是顾白喜欢吃的菜,故意道:“每天晚上晚上我不在家你吃得这么好啊。” 顾白一个人在家吃不了多少,所以每一次都让厨师随便做点他喜欢吃的。 今天晚上可能是因为李叔的缘故,厨师做了慢慢一桌他喜欢吃的菜,还有他喜欢吃的甜点,一个人用餐这个阵势仿佛他才是楚家真正的主人一样。 不过顾白也确实是楚家的另一位主人,他心安理得接受了这个待遇。 “是啊,谁叫你不回家吃饭。”顾白自顾自地喝了一口排骨汤,“外面的饭比家里好吃吗?” 楚泽深坐在了顾白对面:“外面比不上家里。” 顾白看了他一眼:“工作永远做不完,迟做早做都一样。” 楚泽深当然是知道,只是过几天就是国庆假期了,他并不想把工作放到假期,他想一身轻松全心全意地呆在家。 “到了结尾阶段,快要忙完。” 顾白发现楚泽深工作有一个奇怪的规律,某一段时间会很忙,过一段时间就很闲,他以前怎么说也是个总裁,可从来都没有像楚泽深一样。 难道这是楚氏的新型管理? 李叔又从厨房捧出来一份五分熟的牛排:“顾少爷,前几天你不是说想吃牛排吗?今天刚刚空运过来的牛排,新鲜得很。” 顾白面前快要摆不下了,他说:“让刚下班回来的楚总先吃吧。” 刚刚李叔一门心思都在顾白身上,也没有留意少爷已经回来了。 他连忙把牛排放在楚泽深面前:“少爷你先吃。” 随后他转头对顾白说:“顾少爷,我再进去拿。” 看着李叔忙碌的身影,楚泽深不解地问:“今天李叔怎么了?” 顾白说:“早上我帮李叔订了回老家的高铁票。” 楚泽深切着牛排的手顿了下:“前几次我给李叔订票他都给偷偷退了,这一次怎么这么顺利?” 顾白直白地说:“因为有我在陪你,李叔很放心把你交给我。” 他们两个都是成年人了,顾白不懂长辈的心理,这有什么不好放心的? “把我交给你。”楚泽深反问,“李叔很放心?” 听到楚泽深疑惑的语气,顾白抬眸:“你这是什么语气?” 楚泽深把切好的牛排放在顾白面前:“很相信你的语气。” 顾白不客气地吃着楚泽深切好的牛排:“相信我就好。” 在这个网络通讯发达的时代,怎么可能会照顾不好一个人,饿了吃外卖,无聊了玩游戏,家里脏了雇人回来打扫,摩卡无聊了自己可以溜自己。 顾白没觉得照顾一个人有多难。 李叔又拿着一份牛排出来刚想放到顾白身前就发现已经有一份切好的,他又看一眼少爷身前,碟子上只放着一份沙拉。 他默默地将牛排放在少爷面前。 顾少爷这样也知不知道能不能照顾好少爷,看来得多准备一点食物放在冰箱,还有生活用品也要多准备点。 国庆假期还没来他就有点担心这两人的生活了。 这几天李叔一直在为回老家做准备,给家里准备新鲜的蔬菜食材,甚至还有摩卡的生骨肉和狗粮。 顾白给摩卡拿零食的时候看到储藏室里多了几袋狗粮。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这个国庆假期放一年半载,只不过是七天的假期,李叔就准备了这么多,生怕把摩卡饿坏了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别墅里的所有人临放假这段时间都忽然忙起来了。 园丁在前院打理花草,把前院的草地都修剪了,还在周边种上了应季的花朵。 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家里的窗帘也换新了,依旧是他喜欢的两层,家里的很多地方似乎变了,但又没变。 摩卡在客厅的小窝也换了一个和之前一模一样新的小窝,虽然摩卡在上面闻不到自己的味道,但很显然它是一只喜新厌旧的狗狗,很快就躺在了自己的小窝里打滚。 家里只有一人一狗是闲的,只是他们并不觉得自己很闲。 因为前院的大整理,摩卡之前藏起来的东西需要转移到一个新的地方,白天的摩卡在外面寻找一个新的隐藏地方,到了晚上顾白放养式遛狗的时候再偷偷地把拐杖和玩具转移到新隐藏点。 这一切都看在了顾白的眼里,只是他睁一只闭一只眼假装看不到而已。 因为这段时间家里的人进进出出,顾白的活动范围从客厅沙发回到了自己房间。 拿着掌机一躺就是半天,傍晚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走到阳台发呆,看看园丁栽花除草,也看看摩卡忙忙碌碌寻宝藏的身影。 到了29号李叔回老家的时间,司机帮忙把李叔的行李放进后备箱里。 顾白站在门口看着李叔上车:“到了家记得报个平安。” 李叔笑着点头:“好。” 但下一秒李叔忽然从车里下来:“冰箱里好像还缺点东西,我去看看。” 两个双门冰箱都被李叔装得满满的,哪还会缺东西,只不过是他心里放心不下而已。 时间还早,顾白没有阻止,陪着李叔在家里好好再检查了一次。 直到真的检查不出缺什么了李叔才放下心坐上车。 顾白帮李叔关上车门:“李叔,放心吧。” 摩卡也攀在车门上,把头放在车窗上,眼睛湿漉漉地看着李叔。 李叔心里一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忽然红了眼睛:“好好好,我放心,你们回去吧。” 顾白把摩卡抱下来:“一路顺风。” 车子启动,李叔把头伸到车窗外朝他们挥了挥手。 顾白也朝车子挥手。 摩卡以为李叔不回来了,下意识就去追。 顾白喊了它一声:“摩卡回来。” 摩卡跑了几步停了下来,垂头丧气地走到顾白身边。 摩卡只是一只小狗,并理解什么是国庆假期,它只知道从入住这里以来李叔一直都在。 这位老人家会偷偷给它零食给它加餐,还有它喜欢的鸡腿饭,虽然上面偶尔有它不喜欢的西蓝花,但它还是很喜欢吃。 顾白蹲下来一边揉摩卡的头一边说:“李叔只是回老家,就是之前我们坐飞机去海边玩一样,过几天他就会回来,等他回来了就给你做鸡腿饭。” 摩卡不理解,但还是用热乎乎的鼻头蹭了一蹭主人的掌心。 只要主人一直在它的身边就好,摩卡可以不吃鸡腿饭。 晚上,楚泽深再一次勉强赶上了晚饭的时间。 李叔不在家感觉都静悄悄的,摩卡趴在了厨房门口看着里面,看样子是开始想念李叔了。 李叔非常尽责,从离家的第一个晚上就有了制定菜单,厨师就按照菜单做就行。 看着桌上的菜品,顾白并未感觉到李叔离家带来的不习惯。 吃完饭顾白习惯性地带着摩卡出门。 楚泽深站在门口问:“去哪?” 顾白提起手上的牵引绳说:“溜摩卡啊,看了天气预报说晚一点可能下雨,趁着现在还没有下就把摩卡溜了。” 楚泽深走向前接过牵引绳:“我溜,桌上洗了水果。” 顾白对于溜摩卡这件事并没有固有的坚持,谁溜不是溜。 他爽快地应下:“好。” 顾白自觉地回到沙发上。 至于摩卡似乎对临时换了一个人来溜他见怪不怪,甚至还有点兴奋,因为主人会不允许在草地上打滚,而楚泽深可以,还可以玩一会儿飞盘。 顾白吃完水果后上楼洗漱,头发吹到半干就下来了。 这个时候楚泽深已经溜完摩卡回来,摩卡在客厅里喝水,楚泽深则不见了踪影。 这个时间还早,顾白打算玩会儿游戏才睡觉,还想着如果楚泽深在的话,他们还可以组个队一起玩。 只是现在人找不着了,那只好他自己玩。 顾白刚走近沙发就看到了他的专属位置被某个不知名的东西给占据了,那个不知名的东西顾白很熟悉,上辈子基本上每天见好几次。 好几个文件夹摆在了沙发上,顾白不悦地皱眉。 “楚泽深。” 客厅里无人回应,摩卡闻声屁颠屁颠地来了。 顾白沉着声再喊了一声,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叹了一口气,楚泽深还是第一次把文件带回家处理,带就带了,人还不见了。 顾白上前拿起那些文件准备放到桌上,也不知道是哪个员工负责装订,他一拿起文件夹里面的纸张就掉了出来。 他从前都没有遇到这样的事,因为他身边的人从来不会犯这么简单的错误,这是低级错误。 顾白耐着心捡起掉落在沙发上的纸张,只是随意扫了一眼,顾白就从中找到了错误点。 他已经很久没有碰过文件了,只因为他上辈子的基本反应和意识还存在,尽管已经好几个月碰过,但一看就发现了方案上的错误。 顾白捡起前一张纸上面写着最终方案。 最终方案?楚泽深这个老板不行,真不行。 顾白一见最终方案这四个字就心烦,那瞬间就想起了以前没日没夜的工作,没有自由,被所谓的亲情控制,要挟,顾家利益至上,让人透不上气。 他再也没有管纸张的顺序就随便把它们放进文件夹里,眼不见心不烦。 楚泽深终于出现了,手里拿着手机从外面回来,看来已经下雨了,楚泽深的肩膀有雨滴的痕迹。 他看到顾白站在沙发前拿着他的文件,道:“抱歉,刚刚有个重要电话打进来,随手就把文件放到沙发上了。” 顾白面无表情并没有说什么话,径直地将文件递给他。 松开手的那瞬间顾白忽然说:“这份文件不好。” 楚泽深翻开看了一眼,里面的纸张杂乱无章并没有装订,看样子刚刚应该是撒了出来。 这个低级错误本不该发生,只因这段时间工作太紧迫,秘书室的助理都出差了,身边只剩下一个不熟练刚入职的助理。 楚泽深故意问:“怎么不好?” 顾白看到沙发上没有任何东西,心情舒畅地坐下,懒懒道:“它占了我的沙发就是不好。” 听到这话楚泽深笑了下,再一次道歉:“抱歉,以后不会在你的沙发上放东西了。” 顾白摇头:“这不是我的沙发,是我们的沙发,不过沙发是用来坐的,这些东西应该放在它应该放的地方。” 楚泽深应下:“好。” 顾白开始打开游戏机,而楚泽深坐在了一旁看文件。 玩到一半,顾白扫了一眼楚泽深发现他竟然把那一份错误的最终文件放下了,竟然没发现错误吗? 顾白也没有心思操这份心,随便吧,又不是他当的老板。 最终顾白把困难关过去后,时间已经很晚了,楚泽深还在沙发上处理事务。 原来今晚不是处理完事务回家吃饭,而是把工作带回家来处理了。 按照楚泽深回家的时间,这个时候应该还在公司。 这段时间楚泽深没日没夜的该不会是在忙那个方案吧,顾白忽然想到这个,那可正真是太巧了,他就看了一眼就看出来不对。 算了,这人是楚泽深,是他的联姻对象,他们两个之间存在利益关系,楚泽深好他才会好。 顾白放下游戏机起身,楚泽深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已经入夜了。 他抬眸看向顾白:“晚安。” 顾白并没有第一时间回他,而是走到楚泽深面前低头看了一眼他的电脑。 电脑就放在楚泽深腿上,顾白反方向看并没有看出什么,甚至还看到专业的名词而感到头疼。 然而楚泽深却看到了,顾白洗完澡穿着长款的丝绸睡衣,清冷的气息在黑色的衬托下完全尽显,领口敞开露出隐约可见半截精致的锁骨,将那清冷的气质变了样,更似诱惑。 因为顾白弯下的动作,从楚泽深这个角度看到了衣领下的一片光景,那两点红若隐若现,随着衣领摆动的幅度又藏了进去,下一秒又露了点红晕。 楚泽深抿了一下干燥的唇沉下了眼眸,顾白并未察觉到不对。 楚泽深抬手按在了顾白的后颈处,顾白因为不受力半个身子微微地上前。 “看什么?” 顾白的前方响起楚泽深低沉的声音,很近很近,就在面前。 顾白抬起眸和楚泽深对视,他无辜地笑了一下:“随便看看。” 楚泽深的半截掌心接触到顾白后颈的皮肤,温热滑溜,手掌慢慢地往下移。 顾白疑惑地看着他。 楚泽深顺势抓了一下顾白的发尾才松开手:“睡觉前把头发吹干。” 顾白站直了身子,抬手摸了一下自己半干的发尾:“哦。” 他的眼神看向楚泽深旁边的文件,再一次说:“这份文件不好。” 楚泽深的心被顾白扰乱了,看着电脑根本就不能平静下来,但又不得不假装镇静。 “下一次不会再把文件带回家了。”楚泽深以为顾白还在在意沙发上放了文件。 已经提过两次了,顾白并没有义务再提醒,楚泽深能不能发现就不关他的事了。 “晚安。”顾白转身朝楼梯走去。 在顾白转身的下一秒,楚泽深抬眸紧紧地盯着顾白的背影,从头到脚都不放过。 直到顾白上楼,楚泽深的心意已经不在电脑上,他靠在沙发上仰头呼出一口浊气,在家办公的效率好像更低了。 离国庆假期还有一天,加快点速度应该可以处理完,最终方案已经确定下来,现在只剩下一些小问题。 楚泽深在沙发上靠了好一会儿才熄灯上楼,摩卡忽然惊醒打着哈欠跟着楚泽深上楼。 楚泽深洗完澡出来已经快一点了,摩卡躺在小窝上睡得直打呼噜,他已经见怪不怪。 楚泽沈从床头柜里拿出一副耳塞,戴上后关上床头灯躺下。 不知怎么的,一闭上眼他闻到熟悉而陌生的气味,顾白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似乎还萦绕在身边,每隔一会又会出现。 甚至不合时宜地出现那敞开的领口…… 楚泽深瞬间没了睡意,从床上坐起身打开了床头灯。 脑子装着不合时宜的东西,只能用另一种方式驱赶。 他拿起床边的文件看了起来,逼着自己把工作装进脑子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楚泽深终于把心定了下来,可他并没有将脑子里的东西驱赶,而是藏了起来,他不舍得驱赶。 摩卡不知道在做什么梦,双腿忽然动了起来。 楚泽深并没有在意房间里的声音,他紧皱眉头在最终方案上发现了错误,这是经过他们好几次商讨的方案,就差他签字的最后一步就要开始施行。 这个错误虽然这不是最关键点,但就是这一个错误会影响他们的估算的金额。 这个最终方案报废了。 想到这里楚泽深的心反倒平静了下来,幸好报废了,及时止损没酿成无可挽回的损失。 第38章 第 38 章 第二天顾白洗漱完开门,在门外发现了一张便利贴。 【抱歉,今天有个紧急会议,没有时间溜摩卡,回来补偿——楚泽深】 顾白拿下那张便利贴,而摩卡正坐在门口直愣愣地盯着他。 “回来补偿?”顾白垂眸看了一眼摩卡,“补偿你还是补偿我。” 摩卡不懂,摩卡想去溜溜。 顾白想去查看了一眼摩卡的碗,在上面发现了食物的痕迹,楚泽深出门前已经喂过了。 顾白在饭桌上吃早餐的时候,摩卡依旧坐在他旁边。 他握拳捂嘴打了个哈欠,一旁的摩卡也跟着打了个哈欠,舌头都掉出来了。 哈欠是会传染的,一人一狗又接二连地打了几个。 今天顾白才意识到李叔的离开,以往早晨这个时候李叔定会在厨房忙碌着,问他想吃什么,等他吃完早餐又会陪摩卡玩一会儿。 客厅里传来笑声,不会像这样安静。 顾白咬着明治无聊地看着摩卡,摩卡又朝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摩卡,昨晚没有睡够?” 摩卡有点撑不住趴在了地上,顾白吃完手上的明治蹲下来看摩卡,这个点是摩卡最精神的时候,今天有点反常。 “是不是不舒服?看着怎么有点憔悴?” 摩卡困得没有精神向主人回应。 顾白想起来二楼小客厅里的小窝不见了,昨晚摩卡应该在楚泽深的房间睡觉。 他给楚泽深打了个电话,对面应该不在忙,很快就接通了。 楚泽深的声音有点低沉:“起床了?” 顾白揉着摩卡的头问:“已经吃完早餐了,对了,昨晚摩卡是不是在你的房间睡觉。” 楚泽深说:“嗯,昨晚跟着我回房间了。” “摩卡今天早上起床没有精神,看着很困的样子。”顾白问,“它昨晚很晚才睡觉吗?” 昨晚摩卡一进门就睡着了,楚泽深在它睡得正沉的时候忽然从床上下来,发出的声响吵醒了摩卡,因为方案的问题楚泽深在房间里来来回回的。 等到楚泽深反应过来吵到摩卡的时候,摩卡已经从小窝起身幽幽地看着他。 “吵醒你了,我把你的小窝拿到外面,到外面睡吧。” 摩卡以为楚泽深在赶它走,它扒拉着自己的小窝又继续躺下来,无言拒绝了楚泽深。 紧接着就是摩卡一动不动地看着正在工作的楚泽深,打着瞌睡但又没完全睡着,点着脑袋像小鸡啄米一样。 “摩卡昨晚熬夜了,今早可能有点困。”楚泽深说。 顾白疑惑地问:“它一只狗有什么好熬夜的?” 楚泽深翻开桌上的文件:“是我的问题,昨晚带回来的文件我发现了错误,熬夜去处理了,它陪着我。” 顾白听到楚泽深说发现了文件的问题,心里莫名的一松,果然是工作狂,凌晨了还在看文件。 “这么贪睡的摩卡竟然陪着你熬夜,你给它灌了什么迷魂汤?” 楚泽深被顾白这么逗了一下,嘴角上扬笑了出来。 办公室的助理见鬼似的看着楚总,刚刚开会还沉着黑脸楚总怎么一转眼就变了个样,这通电话到底有什么魔力。 看着有点诡异,太诡异了。 “在房间里我偷偷给它灌了迷魂汤。”楚泽深顺着顾白的话往下说。 顾白哼了一声:“我就知道。” 他确定摩卡并没有其他事就没有再继续打扰楚泽深:“你先去忙吧,我不打扰了,希望你今天一切顺利,明天开心过国庆。” 楚泽深笑着说:“谢谢,你也是。” 顾白挂了电话后带着摩卡到沙发上。 “在这里补觉吧。”他用手轻轻戳了一下狗头,“年纪轻轻学人家熬夜,第二天起来人家精神抖擞你哈欠直打,人类有一种东西叫咖啡,可以提神,你不能喝只能用出去玩的时间补觉了。” 摩卡用头蹭了一下顾白,然后彻底趴了下来,眼睛慢慢地闭上。 不到一会儿顾白就听到不大不小的呼噜声。 摩卡在沙发上补觉,顾白在楚泽深常待的泡茶区为自己冲一杯茶,偶尔可以换一个口味。 因为今天是国庆假期的前一天,楚泽深提前半天放假让别墅的工人回家,错开高峰期顺利出行。 到了中午每个人都带着行李到门口朝顾白说再见,李叔不在只能由他做这些。 很快别墅就空了,后院的员工区更是萧萧。 别墅里的厨师为顾白做完午饭也放假了,本来厨师不放假,但楚泽深说放假后他可以做饭,所以也给厨师放假了。 偌大个别墅只剩下负责安保问题的保镖。 顾白吃完午饭把餐具放进洗碗柜就没管,摩卡这只贪睡猪还在睡。 摩卡霸占了他的位置,他只能坐到另一边,然后枕着靠枕躺下。 就这样一人一狗静静地睡了一个午觉。 摩卡先醒来,一个大狗头在顾白身上乱蹭。 顾白闭着眼睛抬手准确地把胸口上的狗头按住:“睡够了就来吵我。” 摩卡讨好地嘤嘤了两声。 顾白松开了摩卡:“去拿个喜欢吃的零食当下午茶。” 摩卡听闻立刻冲下沙发,到零食箱里认真挑选下午茶零食。 顾白感受到自己的手被顶了一下,他睁开眼睛看到摩卡叼着一罐羊奶罐头。 他笑了下:“还挺懂得享受。” 顾白起身给摩卡开罐头,摩卡补完觉又吃了下午茶已经恢复精神了,生龙活虎,体力无处发泄。 顾白看了一下外面的太阳,阳光明媚,前几天的下雨天阴天一去不复返。 下午太阳当头,不是一个遛狗的好时间。 顾白在储藏室里找到了一个自动发球器,插上电他就示范了一次,摩卡就叼着球把球放在发球器里。 顾白看到摩卡已经学会了,然后又回到沙发上,让摩卡在客厅里自己玩。 顾白刚把手机拿出来就看到沉寂了半个月的宿舍微信群又开始活跃了。 顾白往上拉看了一眼,都是12点到2点这个时间段的聊天记录,应该是他们午休时间。 这个时间正是顾白午觉时间,群里了他好几次,陈木双一直在阴阳怪气说他是大忙人,而林力在为他解释说可能放假前一天太忙没时间看手机,张文真一直没加入讨论他的话,说着其他新话题。 很快话题就转到了国庆假期的安排,陈木双说想到s市游玩并开始劝说张文真,林力表示热烈欢迎。 很快张文真就答应了,两人订了今天早上到s市的机票。 订完机票陈木双又开始看酒店,但因为是国庆假期期间,酒店的价格大幅度的上涨,而s市也算半个旅游城市,酒店如果不提前订就很难订。 在住房上陈木双又了一次顾白,过了好一会儿顾白没有答复,陈木双似乎才相信顾白没有在看手机,连续不回复那就太不礼貌了。 这个时候林力出来说话,如果不嫌弃的可以先住在他那里,两房一厅空出来一个房间。 不过陈木双和张文真两人拒绝了,说着出来玩还有挤在一个房间,这也太不自由了。 陈木双不死心地再了一次顾白。 【陈木双:顾白你那里没有空房间,我们临时去住一下顾白。】 最后一条聊天记录停留在这里,已经过了快一个小时了。 【顾白:抱歉,我和家人一起住。】 这条消息刚一发出来下面就有人回复了。 【张文真:木双已经订好酒店就不好打扰你,我们带了特产到s市的时候去探望一下叔叔阿姨。】 【顾白:我不和父母住。】 和家人住但不和父母住,两者好像有点互相违背,但顾白并没有想这么多,他和楚泽深一起住确实不方便。 顾白退出了微信放下手机开始玩游戏。 自动发球机对摩卡来说有点幼稚,没玩一会它就不玩了,紧接着开始甩球发泄精力。 摩卡在电视机前舞狮一样,顾白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视,摩卡的动作一点都没有影响到他。 时间不知道不觉来到了下午五点,这个时候太阳准备下山,是遛狗的好时候。 摩卡看了一眼还在玩游戏的主人,主动地从门口玄关处叼起牵引绳到沙发上找他。 正在紧要关头,顾白扫了摩卡一眼说道:“等我一下,很快就好。” 摩卡显然不信,但已经习惯,乖乖地叼着牵引绳坐在一边等。 忽然门口传来声响,摩卡猛地一下站起身警惕,一般这个时候不会有人来打扰。 门一开,摩卡跑到了门口,离门口越近他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尾巴摇得更欢。 楚泽深刚开门就看到叼着牵引绳的摩卡。 他看着这场景有些惊喜道:“你怎么知道等会要出去吃饭?还拿着牵引绳出来等我。” 摩卡扭头看了一眼还坐在沙发上的主人,楚泽深顺着摩卡看过去的方向看,顾白似乎没有发现他回来了。 楚泽深挠了一下摩卡的下巴:“原来不是在等我,是在等你的主人溜你,那我们一起等等吧。” 摩卡一只狗的等待演变成一人一狗的等待。 顾白放下游戏手柄时喊了一声摩卡,门口处冒出一个狗头。 顾白失笑:“你在门口干什么?” 下一秒楚泽深从门口走进来,顾白的眼神里带着惊喜:“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 楚泽深说:“明天阿盛到国外出差,今晚请我们聚一聚。” 听到有人请吃饭顾白立马从沙发上起身:“等我一下,我上楼换件衣服。” 摩卡一上车就开始兴奋,今天第一次出门,期待这一次外出。 顾白系上安全带问:“国庆放假他怎么还去出差?” 楚泽深说:“国内放假国外不放假,工作照常。” 悠闲日子过惯了,别墅里大家都放假,顾白竟然把楚泽深说的这件事给忘了。 以前他全年几乎午休,过年的时候都在国外出差中度过。 顾白点了点头“哦”了一声,又想起来楚泽深今天处理的那份文件,问道:“今天工作顺利吗?” 本来这个方案计划在国庆后才定下,是他想把工作加急才提上前来,还有一定的时间,这个方案不行那就实行了另一个。 “不太顺利。”楚泽深看了一眼顾白,“昨天晚上你说那份不好的文件上面有一个很大的错误,我们否决了这个方案所以需要制定另外一个,工作量有些大。” 昨晚顾白临睡觉前再说一次这份文件不好,顾白平时对所有事都不在意,不好的事只会说出来一次,不会再说第二遍,唯独昨晚说了他那份文件两次。 而且在此之前,文件散落在沙发上被顾白给收拾起来。 两次的提醒是故意为之还是…… 顾白看着窗外,不太在意地问:“什么文件?” 楚泽深说:“占了你沙发位置的文件。” 顾白想了好一会儿似乎才想起来:“占了我的沙发的文件……我就说不好了吧,占了我的位置,有迹可循。” 楚泽深被顾白的小心眼给逗笑了:“有迹可循,被你寻到了。” 顾白得意地挑眉:“那也不看看我是谁。” 他可是堂堂顾氏总裁,这点小错误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楚泽深接着他的话问:“那你是谁?” 顾白顿了下,没有想到楚泽深会接着往下问。 他说:“顾白,你名义上的丈夫。” 楚泽深压着唇角的笑,用克制的声音说道:“我的爱人。” 抵达饭店,楚泽深对带路的侍者说了一个房间号。 两人到的时候谢闻和陆盛凡已经坐在包厢里了。 谢闻一看到这两人就进来就迫不及待地把菜单递给他们。 “尽管点,今晚随便吃,不贵不要点。” 这般豪放,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这顿饭是他请客。 顾白坐下来后不客气地拿起菜单看了起来。 谢闻知道顾白最会吃了,嘴也是最刁的,他点单准不会有错。 这会儿外面的天还没有完全暗下去,现在才五点半。 谢闻边逗着摩卡边说:“再早一点这顿饭就是下午茶了。” 摩卡听到下午茶这个字条件反射地蹦跶了一下。 陆盛凡看着摩卡笑了起来:“今天八点的飞机,不提早一点吃饭就聚不到一起吃今晚的晚饭。” “有这么急吗?”谢闻的心情不太美妙,国庆假期他还想约着出来玩,现如今人都聚不齐了。 陆盛凡说:“对方等不了,我得去一趟。” 他看着谢闻紧紧抿着嘴:“我把家里的私藏酒带过来了,今晚可以喝一杯。” 听到私藏酒这个字谢闻的眼睛都亮了,连忙问:“是不是你家老头子从别人手里收回来的那支?” 陆盛凡没说话点了点头。 谢闻激动地和顾白说:“今晚喝一杯。” 顾白的注意力依旧在菜单上,不冷不淡地应了一句。 谢闻见他这种反应以为他没有听清,再说了一次:“喝私藏酒哎,听到喝酒你怎么这个反应?” 顾白已经选好了菜品,抬头看他:“家里都是私藏酒,你要我有什么反应。” 谢闻:……你搁着炫呢。 他不是没见过阿泽家的酒窖,里面就摆了几支酒做摆设,这人就不是一个喜欢喝酒的人,现在顾白说家里都私藏酒,阿泽这是大出血把酒窖都填满了。 果然爱情使人盲目。 服务员进来,谢闻将菜单交给他,随后有人带着起瓶器进来开酒。 楚泽深把酒杯放上转盘上,服务员见状有眼力见地将酒杯收起来,走过他帮旁边的顾白倒酒。 陆盛凡见状皱了一下:“不喝一杯?” 楚泽深说:“我开的车。” 陆盛凡问:“司机呢?” “国庆放假。” 陆盛凡:…… “你这是在刺激我?” 谢闻倒是有点高兴:“行,那我不叫司机来接我,你们回去的时候经过我家,我搭个顺风车。” 顾白说:“你和摩卡一起坐后排。” 谢闻摆了摆手不在意:“那有什么。” 除了楚泽深其他人的酒杯都满上了酒,众人举杯,楚泽深以水代酒碰杯。 饭菜很快就上来了。 这个时候依旧是吃大闸蟹的当季,在老宅吃了一只让他有点念念不忘,今天顾白又点了几只大闸蟹。 在外面吃饭有专业服务员帮忙拆蟹,顾白也是看中了这点,如果让楚泽深帮他拆蟹他有点过意不去,他那拆蟹的手艺也拿不出手。 服务人员拆蟹的动作很熟练,不到一会儿就把一只蟹完整地拆下来,他把拆好的蟹都放在蟹壳上。 谢闻吃一大勺鲜美的蟹肉忍不住朝顾白竖起大拇指:“果然是会点,一开始我还对着螃蟹没有什么兴趣。” 陆盛凡嗤笑:“你本来就对蟹类不感兴趣,偶尔吃一下还好。” 谢闻说:“这一次就撞上了我的偶尔。” 服务员把螃蟹拆完后离开了包厢。 外人走了,剩下的都是自己人,他们开始聊一些公事和私事。 谢闻问楚泽深:“最近和ket他们的合作还顺利吗?你们楚氏下半年最重要的一次合作。” 楚泽深淡淡道:“出了点小问题。” 谢闻还是第一次听到楚泽深说出了问题,他颇有兴趣地问:“搞不定?” 顾白吃着螃蟹听到谢闻着喜闻乐见的语气,心想:果然是损友。 谢闻看着吊儿郎当不正经,但这人是谢家的第二把手,能力不可忽视。 这个时候能出来和他一起吃饭,那就证明这问题在阿泽面前是真的很小。 陆盛凡问:“那看来只是小问题,国庆应该能搞定吧。” 楚泽深抬眸看他,认真道:“国庆不加班。” 陆盛凡:……你37°的嘴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 算了,只有他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 顾白没有留意他们说的话题,吃饭的间隙喂了摩卡然后再继续喂饱自己。 谢闻叹了一口气:“国庆节我还要回老宅度过,简直就是度日如年,你们能不能收留一下我。” 顾白抿了一口酒不解地问:“回老宅不是很好吗?” “好是好,第一天回去个个都视你为宝,第二天勉强是块沾了点灰的宝,第天直接变成一根草。”谢闻脸上露出了难以言表的情绪,“从天堂到地狱的感觉只需要放假回老宅一趟。” 他们几个人成年后就自己搬出来住,也是独立惯了,每次回家都免不了长辈特有的关心。 陆盛凡看着谢闻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么不想回老宅就跟我去出差。” 谢闻连忙摆手:“好不容易放假我才不和你去加班。” 陆盛凡耸肩:“所以你还是想回老宅。” 谢闻说:“不是想,是迫不得已,这段时间就老爷子生日那天回了一趟,我妈一天八百个电话催我。” 顾白不懂谢闻这种心理,亦是没有经历过,也因为他去过楚家老宅的体验非常好,如果国庆假期去住的话也是非常愿意。 边吃边聊时间过得很快,陆盛凡看了眼手机助理发来信息。 他拿着酒杯起身说道:“扫大家的兴了,我到点了,要去机场。” 谢闻不情不愿地起身和他碰杯:“一路顺风。” 顾白说:“工作愉快。” 楚泽深说:“工作顺利。” 陆盛凡在心里骂了一句:“你们两口子……可真登对。” 楚泽深和他碰杯,接受了这个赞美:“谢谢。” 陆盛凡离开包间后,他们个继续吃饭。 等到把私藏酒都喝完后他们才散场。 谢闻已经走不了直线,顾白把摩卡的牵引绳放到他手上。 谢闻看着摩卡笑了起来,自己打趣自己:“人家那是导盲犬,我这是导酒犬。” 顾白嫌弃地白了他一眼。 幸好谢闻也不是醉得很厉害,能自己走。 人下楼到一楼大堂遇到了熟人,他们个不同的熟人。 林力率先看到了顾白,笑着和他挥手:“顾白。” 楚泽深第一个转头看向他。 林力还一脸懵的楚泽深对视上了,叫的是顾白怎么是个帅哥回头。 顾白看到林力也跟他打招呼:“林力。” 林力前排的人看到楚泽深和谢闻连忙笑着上前:“楚总,谢总好久不见。” 楚泽深微微点头算是回应。 随后那人看向顾白问道:“这位是?” 有点眼生,但好像又有点眼熟。 楚泽深开口:“顾总。” 第39章 第 39 章 顾白听到顾总这个称呼宛如回到了上辈子,每天顾总长顾总短,有事没事就找顾总,听到顾总这称呼他瞬间觉得压力大了起来。 不过有人比他的反应还大,林力忽然走到他的面前,惊讶道:“顾总?” 原来顾白真的是个总,他就知道顾白这么优秀肯定会有所作为。 顾白看着林力激动得涨红了脸,他看向始作俑者楚泽深,发现对方正在看着他,眼神带着询问。 还好意思问他怎么回事? 不过顾白还是解释了:“这是我的大学舍友。” 楚泽深了然,微微点头:“你好。” 林力看到他老板主动向前问好的楚总向他打招呼,他受宠若惊道:“你好,我是林力。” 谢闻酒气上头后知后觉,牵着摩卡站在楚泽深身旁对面前的人说:“你看着有点眼熟。” 那人干笑着:“谢总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一凡科技的总经理贺景华,一个月前我们还见过面呢。” 一个月前在谢闻面前算是非常久远的事,一个星期见过的人都不记得,更别说一个月前了。 “啊,你好。”谢闻喝醉了还不忘社交。 贺景华还以为谢闻想起他了,立刻上前和他叙旧。 摩卡见状连忙跑到了顾白腿边,顾白把摩卡的牵引绳从谢闻手上拿下来。 林力问:“顾白这是你养的宠物吗?” 顾白点头:“嗯。” 林力看着毛茸茸的头忍不住问:“我可以摸一下吗?” 顾白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模样不免失笑:“可以。” 摩卡可以察觉面前的人对他是否有恶意,如果没有它会乖乖地任人摸摸。 狗狗怎么可以抗拒摸摸呢。 林力只是轻轻碰了一下,然后就收起手了。 “你今晚也在这里吃饭吗?” 林力并没有继续追问顾总这个称呼,更没有好奇顾白的身份,只是像个朋友一样相互寒暄。 “朋友国庆节前一天临时出差,今晚请我们过来聚一聚。”顾白顿了下问,“你呢?” 林力瞄了一眼在前面说话激动得恨不得手脚并用的贺经理,放低声音:“国庆节放假我们部门出来团建,放五天,后三天带薪加班,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七天假期只有上学的时候才有。” 顾白点头认可了他这句话:“你说得没错。” 谢闻酒气上头了,有点受不了走到顾白身边撑住了他的手臂,低声道:“快走,这人太能聊了。” 楚泽深皱眉看谢闻放在顾白手臂上的手,不着痕迹地走到谢闻边上抬手扶住了这个醉鬼。 他微笑地和贺景华说:“抱歉,谢总喝多了,我们先走。” 贺景华紧跟着在他们身后:“需不需要我叫车……” 顾白牵着摩卡走到后面:“我们先走了。” 林力想到了什么忽然说:“明天木双和文哥到s市,晚上我们一起出来吃个饭,他们给我们带了特产,地点我晚一点发给你。” 顾白刚想拒绝,但看到林力期待的眼神就说不出口。 林力是真的想努力挽回这段四年的大学情谊。 顾白说:“好。” 林力和贺景华站在酒店门口目送几位总裁上车。 等到车启动离开后,贺经理才问:“林力,你认识那位顾总?” 虽然他还是没有想起来顾总是哪一位,以他的记忆见过肯定会记得,很显然这位顾总他是第一次见,还是由楚泽深亲自给他介绍,那应该是他们那圈子里的人物,地位不可忽视。 “他是我的大学同学。”林力说。 贺经理转头问:“我记得你是文学专业的?” 林力点头:“是。” 贺经理心想:文学专业毕业出来转管理这个跨度不是一般的大,果然非同凡响,能和楚泽深玩在一起的人就是不一般。 车上后跑,谢闻和摩卡坐在一起,然而摩卡有些嫌弃这位浑身是酒气的男人。 主人每次喝完酒都不是这样,这人的酒量也太菜了吧,菜狗。 顾白收到林力发过来明天晚上聚餐酒楼的地点和包厢号。 楚泽深把车内的空调调高了点:“刚刚那个人就是你之前说的大学四年没有太多来往的舍友?” 顾白点了点头没有否认:“是他,不过那天见面后他主动和我说想交我这个朋友。” 楚泽深问:“那其他两个呢?” 顾白收起手机,不冷不淡地说:“明天晚上一起吃饭见面才知道。” “他们要来s市?”楚泽深语气中还带着点不悦,“明天你要去见他们。” 顾白并不重视明天的见面,淡淡道:“明天晚上就一起吃个饭,他们来s市旅游,我也有事要做,不可能围着他们转。” 前面是红灯,楚泽深踩下了刹车:“你要做什么事?” 问完后他心里其实带着点期待,期待顾白的回答。 顾白看向楚泽深:“李叔交代过我要照顾你,陪你过国庆,我要做的事当然在家陪着你啊。” 顾白的重点是在家,然而楚泽深的重点是陪着你。 楚泽深听完这句话手指忍不住点了点方向盘,若有所思,在脑子里计划着假期这几天在家他们可以做的事。 忽然后排响起了声响打断了他的思考。 谢闻醉了但没完全醉,一直闭着眼睛闭目养神,所以前排两人的话一字不落地全部听进去了。 在家陪着你,这五个字对他这个单身.狗的打击有多么大,他一个人孤苦伶仃,还要回老宅感受那即将到来的唠叨,而这两人国庆假期在家你侬我侬,自己知道就好了,还要说出来给他听。 谢闻当场就醒酒了,一把抱住旁边的摩卡:“辛苦你了摩卡,当一只狗很辛苦。” 顾白不明所以地往后看了一眼,然后和楚泽深说:“他这是在发酒疯?” 楚泽深知道谢闻酒量没有这么差,但他这个样子确实是像在发酒疯。 “你就当他是吧。” 谢闻闻声抬头喊道:“什么叫当我是?我酒醒了。” 顾白说:“酒醒了就别折腾摩卡。” 摩卡被谢闻扑倒,四肢抵在谢闻的身上,前脚非常抗拒地挥着,努力地想把谢闻顶开。 谢闻抱着摩卡的手就更紧了:“摩卡孤苦伶仃的一只狗很可怜,还要看着你们两个人类一起玩耍,你们没觉得它的心很累吗?” “并没有。”顾白不带感情地说,“它绝育了。” 抱在一起的一人一狗沉默了。 谢闻立即松开了摩卡,忽然觉得单身.狗也不是这么好当。 楚泽深在道路安全的情况下,提早了五分钟将谢闻送回家。 谢闻的酒已经醒得差不多,下车后朝副驾驶挥手:“国庆之后见。” 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车子留下了一屁股的车尾气。 后排没了一个人摩卡瞬间开心起来,脑袋放在副驾驶坐拱着顾白的手臂。 顾白拍了拍狗头:“坐好。” 摩卡听话地坐好。 顾白想到了国庆的安排:“我们国庆要回老宅吗?” 楚泽深说:“国庆假期爷爷会去奶奶的老家,老宅没有人。” 他顿了下:“如果你想回老宅的话,我们可以去住几天。” 顾白接受了这个提议:“好啊,我们去住几天。” 楚泽深笑了下:“晚上我和爷爷说一声。” 顾白心想:躺在木榻上肯定会很舒服,他可以躺一天。 国庆当天,顾白和往常一样的时间起床。 起床的时候摩卡已经喂好溜好,并不用他操心。 不过楚泽深似乎在等他起床吃早餐。 顾白到饭厅的时候看到楚泽深在厨房里忙碌着,他走进去一看,今天的早餐未免准备得太多了。 楚泽深察觉到有人走进厨房,转身微笑:“早上好。” 顾白回:“早上好。” 摩卡走进来叫了一声像是在回应。 “我们两个人可以吃完吗?”顾白看着那一桌早点和三明治。 楚泽深倒没有觉得自己做得有点多:“早餐多吃点。” 顾白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李叔要准备这么多东西,因为楚泽深对量的把控似乎不太准确,李叔这是有备无患。 顾白帮忙把厨房里早餐拿到外面去,也帮忙摆好了碗筷。 两人落座,面前摆了满满一桌的早餐。 顾白先是喝了一口楚大厨亲自为他冲的咖啡,甜度把握得非常恰当,深得他心。 “换了咖啡豆?”顾白的嘴很刁,一口就尝出来了。 楚泽深夹了一块厚蛋三明治到顾白的碟子上:“听别人说这种咖啡豆做摩卡别有风味,我就买回来试试,感觉怎么样?” 桌子底下的摩卡听到楚泽深喊它的名字,从桌下冒出头来疑惑地看着他。 楚泽深失笑抬手点了一下它。 顾白再喝了一口:“还不错。” 两人吃完早餐后,楚泽深把碗筷放进洗碗机里,而顾白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偷懒。 今天的太阳太过于强烈了,10月份根本就不像是秋天,35°的天像夏天。 客厅里的中央空调吹出凉爽的风,顾白舒服得完全躺在沙发上。 他可以躺够七天的假期,完全不需要出家门的那种。 楚泽深走到客厅看到顾白这模样笑道:“昨晚没睡好?” 顾白摆了摆手:“睡好了,但吃饱了就是想躺一会儿。” 没有任何理由,但看到沙发就忍不住躺上去。 气温没有到秋天,但实实在在到了犯秋困的时候,摩卡也自觉地躺在顾白的身边,躺得四仰八叉。 楚泽深坐在了一旁:“老宅里的人都放假了,管家跟着爷爷回了老家,我们去住的话要把冰箱里的食材带过去。” 顾白闻言闷声道:“我们什么时候过去?” “今晚你要出去,下午我们收拾好东西送你去餐厅,之后我和摩卡回老宅。”楚泽深垂眸看着顾白,“晚上把你接回去。” 顾白转了个身直躺着,他睁开眼睛对上了楚泽深的眼神。 他躺着,楚泽深就坐在了他的前面,猝不及防进入那深邃的双眸里,宛如深不见底的黑洞。 只是下一秒楚泽深的眼尾往上挑微微一笑,刚刚的深沉消失了,仿佛是他的错觉。 顾白移开了眼神,把手放在了摩卡的肚皮上:“好,那我们吃完中午饭就开始收拾,我们去住几天?” 楚泽深反问:“你想去住几天?” 国庆假期去老宅是顾白一时心血来潮,他也没有想到楚泽深和他一拍即合,至于去住几天顾白心里还没有定论。 “不知道。”他说。 楚泽深说话的声音很轻:“住多久都行。” 顾白听到这句话就没有再想在老宅住多久的事,不用想任何问题一身轻。 他就这样躺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因为早餐吃得有点多,午饭就随便吃一点。 还是楚泽深掌勺,顾白偶尔进来打下手,但大部分时间都在客厅等吃。 如果此时李叔看到家里这幅光景,应该意识到自己叮嘱错人了,不是顾少爷照顾少爷,而是少爷在照顾顾少爷。 但如果仔细看的话,楚泽深是在享受这个照顾的过程,甚至还有点乐在其中。 下午收拾行李主要还是打包食材,因为他们两个并没有提前和爷爷说,所以管家把冰箱里东西都清空了,避免假期七天食材损坏。 他们换洗的衣服带几件就够了,轻装上阵。 摩卡也自觉地从储藏室拿着自己的行李包出来,顾白帮它打开,摩卡叼喜欢的玩具和零食放在里面。 顾白把行李搬上车,摩卡盯着自己的宠物包已经在后备箱了才安心。 顾白到厨房里打算帮忙,可没想到似乎越帮越忙。 楚泽深没从冰箱里拿出一样食材都要过问:“这个带吗?” 然而李叔准备食材都是他们两个喜欢吃的,顾白看了一眼就点头:“带。” 这样一来一去,一整个食材箱不到一会儿都装满了,可冰箱还有一大半还没有打开。 两人面面相觑,顾白拿着一盒西红柿忽然笑了出来。 楚泽深也跟着笑了出来。 他们两个人都不是一个难以抉择的人,但碰上一块就好像正正得负一样,不知道是不是磁场的问题,简单的事一到他们手上就变得很复杂。 所以最后他们决定按照李叔准备的食谱带食材,如果之后缺什么的话就再买。 有了清单后他们收拾起来就快很多了。 只是前面花费的时间,等到出发的时候顾白的室友已经到了餐厅,林力还给他打了个电话。 顾白接电话的时候离餐厅还有一个路口,过个红绿灯拐个弯就到了。 当时他听到林力旁边的人问还有多久到,他就把导航的路线说出来了。 等到了餐厅门口,顾白看到门口站着两个人,一开始顾白还没有注意,等到他下车后这两人朝着他走来了。 摩卡看到顾白下车它也想下车,迫不及待地从后排跳上了副驾驶座,它想从前面下来。 顾白连忙制止它:“摩卡,不可以。” 话音刚落,顾白就听到前方有人喊他的名字。 “顾白?” 顾白安抚好摩卡关上了车门才看向他们。 这两人顾白还有印象,在他们宿舍视频聊天的时候见过,是原主的另外两位室友,陈木双和张文真。 陈木双的眼睛一直看着往车里看,藏不住的探究与好奇。 副驾驶的车窗降了下来,陈木双忍不住上前,忽然从车里冒出一个狗头,吓得他后退了半步。 楚泽深看了一眼站在前面陈木双,然后和后面的张文真对上了眼神。 对方眼里有探究,但更多的是敌意,是的,楚泽深从素未相识的人眼里看到了敌意。 楚泽深平静地移开眼神,看着顾白:“给我发信息。” 顾白按住了蠢蠢欲动的摩卡,点头应下:“好。” 车窗关上,顾白往后退了一步,楚泽深驾车离开。 顾白这个时候才有心思去应付这两人。 他微笑:“好久不见。” 陈木双看着车标志的眼神不舍地收回眼神,男人谁不爱车,他之前还看过这辆车的发布会,今年的最新款,没想到他有朝一日会近距离看到。 张文真紧紧地盯着顾白,笑了一下:“好久不见。” 之前视频通话的时候他就察觉到张文真对他好像有点莫名的异样,他知道原主的保研名额到了张文真身上,一开始觉得是敌意,但是想想好像又不太像。 这个眼神看得顾白浑身不舒服,很怪异。 陈木双还惦记着刚刚那辆车:“顾白,刚刚那人是谁啊?” 顾白并不想和他们透露太多东西,说道:“家人。” 陈木双下意识地以为是顾白的兄弟。 张文真说:“那是你之前在学校外面住时养的狗吧,没想到已经这么大了,刚见到它的时候还小小一只。” 听到这话的时候顾白愣住了,昨天林力见到摩卡时的反应并不知道摩卡是他在大学的时候养的宠物,陈木双的反应更是,全程的注意力都在车上。 只有张文真知道摩卡是他在大学时期养的,甚至还见幼崽时期的摩卡,开始明明他和原主之前没有任何的联系。 这种怪异的感觉又出现了。 陈木双的眼神在这两人身上飘了一圈,好奇地问:“文哥,你怎么知道那只狗是顾白大学的时候养的?” 大学四年他不知道顾白的住处,更不知道顾白养了一只狗,在校外一次都没有遇到顾白,仿佛这人一出校园就消失了一样。 张文真笑笑:“在校外遇到过几次。” 不只顾白愣住了,连陈木双也愣住了。 所以就他一个人没有遇到过吗?陈木双心想。 顾白把这份怪异暂时收起来,偶遇而已,很正常。 林力又打了一个电话来催促,他们三人走进了餐厅。 林力在包厢里看到他们进来了,嘟嘟囔囔:“我还以为你们忘了包厢号了呢,这么久不进来。” 陈木双坐了下来和林力说:“刚刚在外面看到了顾白的家人送他来,你猜猜我看到了什么,之前我给你发的那辆车,我见到真车了。” 林力回想了一下脑袋里没有印象,直到陈木双把照片拿出来给他看。 这不是昨天楚总的车吗? 那是顾白的家人?楚总是顾白的家人。 林力转头看向一旁的顾白,而顾白平静地和他对视了几秒。 两人不同姓是家人,那只能是夫夫……等等,林力在脑子里暂时否认了这个想法,如果是表兄弟呢?那也是不同的姓氏。 林力把这个想法藏在了心里,他感觉这件事不能说出来。 他心不在焉给了这辆车一个评价:“啊,我记起来了。” 陈木双异常的激动:“好想坐上去开一次。” 林力反问:“你拿到了驾照了吗?” 陈木双讪讪道:“科二挂了。” 陈木双已经连续挂了两次科二了,林力知道他的德行,哼笑:“那考了驾照再说,现在我们该点菜了。” 张文真和陈木双算是客人,两位客人先点单。 陈木双翻开菜单看了两眼:“酸辣鱼怎么样,前段时间口腔溃疡好久都没吃辣了。” 张文真说:“顾白吃不了辣。” 顾白皱了下眉,随后舒展开:“没关系,你们点吧,我都可以。” 林力出来圆场:“大家都点自己喜欢吃的,出来吃饭最重要的就是开心,小事而已。” “行,那我点了,等会你们也点自己喜欢吃的。”陈木双不客气地说。 顾白本来不怎么在意张文真,但他这会儿忽然说出原主的口味,在聚会这种场合没有必要说出来,大家都是点自己喜欢吃的。 这样显得太突兀了。 没有太多的来往却知道原主的口味,这让顾白百思不得其解。 林力将平板递给顾白:“顾白,你点你喜欢吃的。” 顾白接过来看的时候发现他喜欢菜品都已经加上了,他再看了一眼觉得没什么好点的,把平板还给了林力。 陈木双还在看菜单:“好不容易聚一起,不喝点酒说不过去,我点酒了啊。” 张文真再一次说:“顾白的酒量……” 顾白听到自己的名字下意识地打断:“是要喝一杯,大家好久不见。” 林力再一旁应和:“我们都出来工作了,步入社会的第一步就是要学会喝酒,文哥,我的好研究生大哥,顾白的酒量很好,你就别担心了,你怎么不担心担心我的酒量呢。” 被林力这么一参合,张文真似乎也对顾白没那么的在意,依旧是那副文质彬彬的模样:“喝一杯可以,别喝多了。” 第40章 第 40 章 因为都是刚出来的毕业生和在读的研究生,还没有真正的实现经济自由,连预定的餐厅等级也是他们所能够消费得起的。 上菜的速度有些慢,倒是酒水下单没几分钟就上来了。 喝的是大众品牌的啤酒,顾白也是好久都没有喝过啤酒,谁让家里都是楚泽深私藏酒,大几十万的酒喝多了,嘴都给他养刁了。 林力是宿舍里年纪最小的,他主动起身给大家倒酒。 给其他两人倒得都是满满的,给顾白倒却只倒了大半杯。 别的不说,他也担心顾白喝醉了,他不知道顾白的酒量如何,但陈木双的酒量非常好,他怕陈木双把顾白灌醉。 陈木双眼睛尖得很,看到顾白面前那半杯酒直喊着:“倒满倒满,林力你也怎么回事?” 林力无奈之下只好把顾白酒杯给倒满:“又不是只喝一杯,用不着这么计较。” “那可不行,说好的不醉不归。”陈木双笑着看顾白,“顾白,你的酒量不好吗?” 顾白看着玻璃杯上满得冒起的泡泡,淡淡道:“还行。” 一般说还行的就是不行,点酒前他听到文哥提了一下顾白,看样子酒量还真是不行,只是这两人又是什么时候约在一起吃饭。 “文哥,你怎么知道顾白的酒量不行?” 在他印象里他们除了大一刚开学那会在食堂吃了个饭,之后顾白就搬出去了,大学四年根本就没有约出来吃过饭。 张文真朝帮他倒酒的林力说了一声谢谢才回答陈木双的话:“我拿到保研名额的那天晚上,晚上在校外遇到了顾白,我们两个一起吃顿晚饭。” 保研名额出来都快一年前的事了,陈木双想了好一会儿才说:“我记得第二天你请我们吃了饭,啊,原来你第一个请的人是顾白。” 顾白听到这里想到了之前林力和他说过张文真得知保研名额上有他的时候高兴地请了全宿舍吃饭,因为他当时不在学校所以不知道。 其实张文真当天就请过原主吃饭。 林力听到这话也懵了一下,上一次聚会的时候他还和顾白解释了一番,原来文哥早就请他吃过饭,当时他为什么没有说呢? 顾白似乎看出了林力在想什么,他说:“是么,时间太久我有忘了。” 张文真笑了笑没有说话。 林力还看不出这两人的不对他就是傻,可他就是傻,因为看不出这两人因为什么不对付,明明还没见面之前都好好的。 在这个尴尬的时候服务员终于上菜了,一时的热闹打破了这份诡异。 林力怎么说也算是在s市的东道主,他再一次起身说:“欢迎木双和文哥到s市旅游,希望这个假期能玩得开心,我先自荐一下,我可以当你们的导游。” 陈木双笑哈哈地起身碰杯,顾白举起酒杯碰了一下林力,而对面的张文真准确无误地碰了顾白的酒杯。 张文真自然地提起:“你来s市这半年有好好地逛过吗?” 加上实习的时间和正式入职,林力到s市已经大半年时间,一直都在为工作奔波,就算周末放假了能躺在家里就躺在家里,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游玩。 林力不好意思地挠头:“还真没有。” 陈木双笑了起来:“那你算哪门子导游,哪有导游一点都不熟悉s市的。” 张文真笑笑:“顾白是s市人,应该很了解这座城市。” 顾白虽然不知道张文真什么目的,但应付这种小伎俩手到擒来。 “我是常驻民不是导游,我可以帮你们雇一个七天导游。” 听到有人出钱带他们玩,陈木双立即应下:“好……” 张文真打断了他的话:“出来玩有外人在场不太自在,我们自己玩吧。” 陈木双一下就转变了口风:“文哥说的对,有外人在我们玩得不自在,还是自己人一起玩比较好。” 林力一口气把杯子里的酒干了:“菜上齐了大家坐下来聊,我先干了,你们随意。” 林力干了,他们怎么也不能养鱼。 陈木双也跟着喝了起来,一口闷完酒杯还往下倒了倒,一滴不剩。 张文真喝得斯斯文文,也把酒杯里酒喝完了。 顾白喝酒从来就没有说一杯酒一口气喝完,以前都是别人来他这敬酒,别人喝完他随意,现在是有人陪着他喝酒,坐下来两人一口一口地品酒。 顾白喝了一口酒,不怎么好喝,小麦的味道几乎没有,勉强能入口,但他不喜欢。 他拿着大半杯酒坐了下来。 桌上所有人的酒杯都是空的,只有顾白还是满的。 “顾白,养鱼呢,还养了条大鱼。”陈木双看着那一杯酒,“大家都干了。” 顾白没有拿起酒杯反倒拿起了筷子:“我就酒量不好,请见谅。” 陈木双不依不饶,刚步入社会就把酒桌应酬那套给了个透彻。 “放在平时不喝也没关系,今天我们好不容易才聚到一起,过了这个假期也不知道多久才能见面,大家兴致都很高,刚开头就要来个满堂喝彩,干了,接下来随你。” 第一杯干了,后面就会一直干下去,永远的最后一杯。 顾白不喜欢这个劝酒,他自顾自夹了一块鸡肉:“干不了。” 陈木双问:“为什么?” 顾白抬眸看他,嘴角上扬:“因为我随意。” 陈木双被这一眼给挑衅了,不痛不痒地扫在他身上,他却感受到了来自上位者的压迫。 林力笑哈哈地出来:“一开始不是说了么,顾白的酒量不好,顶天了就一杯的量,你就别为难他了。” 张文真说:“边吃边喝,不是没有时间。” 陈木双似乎被这一句话给拉了回神:“是我鲁莽了,随意就好。” 用餐期间陈木双一直借机给顾白敬酒,可是顾白油盐不进,为所欲为,但又不能说他什么。 林力是个缺条筋的,看不出这一桌里的暗流涌动。 “你们打算在这里玩多久,直到国庆假期结束吗?” 陈木双说:“来都来了,肯定要玩够了才回去,所以就打算问一下你们国庆的安排,有没有兴趣来一场迟来的毕业旅行。” 林力对这个提议还挺感兴趣的:“这个国庆我不回老家,我可以啊。” 张文真问:“顾白你呢?” 顾白八月份已经来了一场真正的毕业旅行,总的下来玩得不错,同行的人也都是认识的,相处得很好。 “我就不去了。” 陈木双不追问,这一次轮到张文真追问了:“为什么?你不是说过毕业想去旅游吗?” 顾白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我又说过这种话了? 原主和张文真的关系是不是有些亲近了,明明之前一点联系都没有。 顾白只好说:“我八月份的时候和家人朋友一起去了海岛玩,算是毕业旅游,这一次国庆假期想在家陪家人。” 又是家人,都这么大的人哪还会这么黏家,况且顾白还是本市人,住也是和家人一起住,什么时候不是陪,非得国庆假期陪。 陈木双心里唾弃了一番,他一直都知道顾白看不起他们,也不愿意和他们交往,好一个高高在上,有什么了不起的。 张文真意味不明地说:“在你看来和家人旅游的性质和我出游的性质一样。” 顾白明确地告诉他:“不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在张文真眼里看到了期待。 太荒唐了。 “不一样的地方在哪里?” 顾白轻轻叹了一口气:“家人是陪伴我一辈子的人,你们只是我萍水相逢的室友,如你所说,聚少离多,下一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面,你又怎么能和我的家人相提并论。” 如果不是为了维护原主的形象,他又怎么会出来和他们出来聚会吃饭浪费时间。 摩卡还在家里等着他呢。 唯一能劝服他的一点是他们是和原主有过接触的人,甚至是大学四年有过往来的人。 但只限于在大学这个阶段,原主已经大学毕业了,而他穿到了这个世界,没有必要浪费精力去维护这段松散的关系。 无用更是累人。 林力皱了一下眉问:“顾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白说:“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林力不知道为什么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萍水相逢这个词来形容顾白和他们关系非常准确。 他很兴庆这顿饭已经到了结尾阶段,他们已经酒足饭饱,接下来怎么聊也不会影响这顿晚饭。 “所以你没拿我们当朋友?”陈木双问。 顾白笑了一下:“这话你可以反问你自己,大家都是成年了,没必要玩这些弯弯绕绕。” 一开始玩这些并不是他,他只是陪着他们玩而已,只是现在他累了不想陪玩了。 陈木双像是被人看穿了一样,支支吾吾带着点心虚:“我们当然当你是朋友,不然怎么会提议一起出游。” 他们开始联系的始端是填了那份毕业生调查问卷之后。 顾白说:“你们该不会是看到我填的那份毕业生调查问卷才来找我的吧。” 他看着张文真说这话,他们里面只有他是在校学生,只有他可能会接触到他们班的毕业生资料。 众人的脸色有一瞬间的慌张。 顾白基本上已经得到了答案。 楚泽深填调查问卷的时候他并没有参与,也不知道楚泽深帮他填了什么,只是一个调查问卷而已顾白没有放在心上。 很显然他没有放在心上的东西有人放在心上了,甚至还借机来套他口风。 顾白露出一丝不可置信:“你们该不会信了吧,我在调查问卷上填写的资料。” 陈木双皱眉,忽然认真:“什么意思?你填的调查问卷是假的?” 顾白挑眉:“果然是调查问卷。” 陈木双不打自招,本就慌乱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顾白本来也不想管是不是为了调查问卷才和他联系,他只想好好吃完这一顿饭好聚好散,只是他们似乎不是这样想,接下来还要拿着所谓的情谊继续道德绑架。 他并不想和他们做这些事。 “抱歉,是我告诉他们调查问卷的事,我在辅导员办公室不小心看到了。”张文真出来道歉。 顾白一脸无所谓地样子:“没关系,反正调查问卷又不是真。” 张文真继续说:“是我让林力联系你,因为我知道你在s市,而林力也在s市,想找个人陪着你……” 顾白听着这话觉得不对劲,开口:“我在s市有家人,你找人来陪着我?你以什么身份说这样的话?” 张文真怔愣了一下,直直地看着顾白。 陈木双说:“大家好歹是一场舍友,你在楚氏当上了高层,大家互相照应不是应该的吗?文哥知道你的性格,所以才找林力联系你,多个人说话不好么?” 他在楚氏工作?还当上了高层?楚泽深帮他填的调查问卷似乎有些离谱。 他一直以为楚泽深填的只是一个小员工的职位。 “你们过于看得起我,我一个文学专业的人能在楚氏当管理层?”顾白说,“我只是为了应付就业问卷随便填上去,我,无业游民一个。” 最后一句话林力听出了顾白的骄傲,无业游民很骄傲吗? “你……”顾白这么坦白承认,陈木双有些无言以对。 顾白手边的手机响了一声,楚泽深发来信息。 【楚泽深:还有一个路口到餐厅。】 吃饭吃到后半程他们提议继续下半场,顾白拒绝了,并且给楚泽深发了信息。 顾白收起手机起身:“我先走了,你们继续。” 顾白离开包厢后,张文真跟了上去。 包厢里只留下陈木双和林力。 陈木双给自己灌了一杯酒:“你相信顾白说的话吗?他无业游民?无业游民能开得起那样的高档车?我就说顾白的眼界太高,一点都看不起我们,你们不信,有钱人就是这样。” 被顾白拆穿后林力的心反倒平静了下来,他一点都不想带着目的性和顾白接触,有钱人又怎么样,楚氏高层又怎么样,这些都是人家的,难不成和他来往他的钱财还能有你一份? “不是他的眼界太高看不起我们,而是我们一点都没有想过与他真心往来,人是有眼睛的,尽管看不出我们的目的,心里也感受到,忽然联系,又忽然约出来,那我们大学四年怎么就不约顾白出来,这些他都会感受得到。” 陈木双忿忿地又喝了一口酒。 顾白气定神闲地从包厢里出来,还是青涩的大学生啊,被他这一唬连话都不会说了。 也不怪他这么欺负人,原主的年龄和他们差不多,只不过加上他心理年龄更成熟而已。 看在今晚点的饭菜都不错的份上,权当给这群小年轻上一堂课吧。 至于结果怎么样就轮不到他管了,毕竟今晚的酒算不上好喝,怎么理解就是他们的事了。 “顾白。” 就在他想到这里的时候,张文真小跑到他的身边并且拽住了的手。 “我们聊一聊吧。” 顾白下意识地把手从张文真手上抽回去,刚刚一桌子的糟心事都没能让他放在心上,就现在这人一言不合就拽着他的手让他很糟心。 被抽回手的那一刻,张文真眼眸里透露着痛楚。 顾白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如果我说不想呢?” 张文真说:“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 顾白沉默没有说话,他想继续听张文真说下去。 张文真看到顾白沉默当他默认了,继续说:“你在我准备考研的那段时间表白,那时候我为了准备考研焦头烂额,而你已经拿到了保研的名额,你放弃保研的时候我很震惊,那时候我想过你是不是为了我放弃,但也许是我的自作多情,当时我问了你,你说不是。” 顾白沉默了,这一次真的是沉默,心情难以言表。 “那时候我并没有察觉到自己喜欢你,对于你的告白我也只好拒绝,毕业之后大家东奔西走,你不在我的身边我才慢慢的察觉到我喜欢你。” “顾白,我喜欢你。” 猝不及防被表白,顾白有一瞬间是懵的,只不过是一瞬间而已,很快他就恢复平静了。 顾白很快在脑海里整理了一下时间线,原主在准备考研阶段向张文真告白了,但张文真拒绝了,原主拿到了保研名额,但最后放弃了。 这么一想,很大可能是原主为了张文真而放弃。 因为原主在原书上只是一个炮灰角色,并没有太多的描写,他并不清楚原主是一个怎样的性格的人。 连顾睿林都以为自己的弟弟的性取向是可爱的甜妹,看来原主的性格在家和外面还是有很大区别。 应该说并没有人认真的去关心过原主。 顾白这么一想,觉得原主挺可怜的。 “是你自作多情了,我放弃考研名额并不是因为你。” 可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承认放弃考研名额是为了一个男人,那样太失败了。 张文真似乎没有想到顾白会这么明确的告诉他,但这已经不重要了,他已经是研究生,而顾白喜欢的人是他。 张文真忽然笑了起来,再一次牵起顾白的手认真地说:“我想和你一起去旅游……” 话还没说完顾白挣脱了他的手,他阻止了张文真继续说下去:“你好像误会了什么,一,我的保研名额不是为了你放弃,二,你也说了,你拒绝了我,难道你还以为我会一个人继续喜欢下去?” 张文真不解地看着顾白,眼神里带着不相信,当初表白得这么深情的人又怎么会这么轻易说不喜欢呢。 “我知道,这一次轮到我追你。”张文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松了一口气,“知道你工作忙,学校放假的时候我到s市找你,不用你连续转轴,以后我也会到s市工作,我们都喜欢文学,拥有共同的兴趣爱好,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 顾白笑了一下,张文真见状上前了一步。 “你说毕业之后我离开了b市才发现自己喜欢我,可是期间好几个月我们没有联系过,毕业后第一次联系是你看到了我的就业调查问卷,大家约着出来见面,而见面过后你也没有单独联系我,你的喜欢挺特立独行的。” 张文真慌乱解释:“那段时间研究生刚开学,我在学校忙不过来,我以为你会谅解我,我保证下一次无论多忙都会联系你。” 顾白不想聊下去了,这人嘴上的喜欢有点太过于廉价,他是没有喜欢过谁,但他知道喜欢并不是这样。 “不用,我们没有必要再联系了。”顾白说,“你也别当我像以前这么单纯好骗,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你叩心自问是不是真的喜欢,不过你的喜欢也与我无关,我并不接受你所谓的喜欢。” 顾白说完后转身就走,张文真还想和顾白说,追上去后抬手想拉住顾白。 忽然有人紧紧地拽住了张文真的手,力量有些大拽得他生疼。 顾白是听到身后的惊呼才往后看。 “你怎么上来了?” 楚泽深紧皱眉头把张文真的手甩到了一边,他走到顾白身边。 “给你发了信息你没回,就上来找你。” 顾白把手机拿出来看了眼,因为刚刚和张文真谈话没听到来了信息。 张文真见顾白停了下来,连忙追上去:“顾白你听我解释。” 楚泽深侧身挡在了顾白面前,问:“他是?” 明明在楼下的时候才见过。 顾白摇头:“无关紧要的人,我们回家吧。” 楚泽深带着顾白往电梯方向走。 张文真忽然朝顾白喊:“顾白,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楚泽深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张文真:“给你一次什么机会?” “给我一次你喜欢你的机会。”张文真急切地说,“你是顾白的哥哥吧,这是我和顾白有误会,你能不能让我和他单独聊一聊。” 楚泽深听到喜欢这两个字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听到后面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眼前的人变为灰烬。 “我是顾白的哥哥?”楚泽深面无表情牵上了顾白的手,“你需不需要听听我爱人怎么说?” 第41章 第 41 章 顾白已经对楚泽深忽然牵起他的手习以为常,甚至还下意识的回握,然后平静地看着面前那个一脸震惊的张文真。 两个相貌极其优越的人站在面前,加上那极为亲密交握在一起的手,张文真的脸色又惨白了几分。 顾白本不想楚泽深牵扯进来,可眼前这个情况好像是楚泽深主动走进来。 他往楚泽深身边靠了靠:“这是我的家人,也是我的爱人。” 张文真听到这句话想到了刚刚在包厢里顾白说的那句他们只是萍水相逢的同学,而真正陪伴他的是他的家人。 他那时候还以为是有血缘关系的家人,原来是爱人。 张文真愣在了原地,可还想再挽留一下:“如果当初我答应了你的告白,站在你身边的人是不是就是我。” 顾白很明显地感受到握住他的手微微用力。 他刚松开手指对方就用更大的力气回握,一点都不想让他离开。 顾白好不容易把手指解救出来,余光瞄到楚泽深紧紧抿着的嘴角,看着似乎不太高兴,他也从来没有见过楚泽深这个脸色。 抽出手指只不过是为了更加方便地十指相扣。 顾白贴住楚泽深的掌心,指尖触碰,慢慢滑下指缝,指腹似有似无蹭过皮肤,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 他瞄了一眼楚泽深,发现他的嘴角好像松了下来,没有那么紧绷。 “没有这种可能,站在我的身边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现在我的爱人。” 顾白没有再理会张文真,牵着楚泽深往扶梯方向走。 两人下扶梯的时候依旧没有松开手,同性婚姻已经合法,两男人牵手很常见,但因为他们长高长相占了优势,引得路人频频回头。 顾白不在乎那些视线,问道:“摩卡没有跟来吗?” 他还以为摩卡会出现,可很显然楚泽深不会留摩卡一只狗在车上进去找他。 楚泽深被十指扣住的手有些僵硬,连带着半边身子都僵了似的。 “摩卡在家里。” 顾白乐呵一笑:“很难得,它今天怎么肯自己留在家不跟过来。” 楚泽深没有说在家里和摩卡周旋了多久,好不容易才拿牛棒骨零食把摩卡骗在家里。 他有点后悔没有带摩卡一起来,摩卡可以吓唬一下那个随便碰顾白的人。 只是现在摩卡在他这里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牵着他手的这个人。 “刚刚那人说……你和他告白了。” 语气不算冷漠,但也算不上有感情,他已经尽量在克制住自己。 顾白在心里已经有了楚泽深问他的准备,但现实里当楚泽深问他的时候,他颇有种心虚的感觉。 顺着时间门的流逝,伴着他的沉默,这种感觉越来明显。 不过他还是要帮原主的烂摊子给收拾好,如果他是单身还好,可现在他是有夫之人。 “嗯,一年前向他告白过。”他顿了下,解释,“很久了,已经不重要。” 顾白只想快速地跳过这个问题,而在楚泽深看来,顾白是不想过多和他说,证明曾经的那段感情对他来说很重要。 两人手牵着手走出了餐厅。 顾白在门口看了一眼没发现楚泽深的车:“车停到哪里去了?” 因为已经出了餐厅,顾白想把手松开,但楚泽深似乎没有这个想法,依旧牵着他的手。 “餐厅的停车场满了,我停在了附近的步行街。” 顾白“哦”了一声,眼眸不自觉地往下朝他们交握上的手看去。 楚泽深带着顾白的手往步行街去。 刚出餐厅门口顾白就看到了前面有一个空地,上面挂了一个p的标志,这应该是停车场,里面并没有多少辆车。 也有可能是楚泽深来的时候里面停满了车,他才找了其他地方。 晚风吹拂,路灯上挂着庆祝国庆的彩旗,顺着风的方向飘扬。 因为是假期,这附近也是商业街,路上熙熙攘攘,有不少人出来逛街,热闹得很。 更有情侣手牵着手,顾白和楚泽深在其中并不突兀。 楚泽深放慢了脚步,顾白也跟着慢了下来。 两人慢慢悠悠地走着,与出来逛街的小情侣无异,可是他们聊得话题却有点严肃。 “那人是你考上了研究生的同学?” 顾白乍一下想到这句话和质问前男友的问题如出一辙。 他如实回答:“是他。” 楚泽深忽然说:“我也是研究生。” 顾白愣了下,楚泽深是研究生,还是h大高材生,履历非常优秀。 顾白点了点头:“我知道,你非常非常的起这个。 “你为什么要和他告白?”楚泽深很认真地问。 顾白也很想知道原主为什么要和张文真告白,出于喜欢还是有别的因素存在。 经过这么一闹,顾白细细想过,也有一种可能是原主迟来的叛逆,是为了扰乱顾家,也是为了自己在顾家有存在感的一种做法。 张文真说过他和原主兴趣相投,有共同的话题,原主对张文真的感情见不得是爱,也可能只是朋友这么简单。 如果原主是真喜欢张文真,毕业之后就不会回到s市,而是会留在b市发展。 如果张文真答应了原主的告白,原主肯定会把人带回家,不说顾海生会不会满意他带回来的男人,顾睿林和顾嘉孜一众人更不会安宁。 原主从小到大听从长辈的安排,如果这件事做成了顾家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他的身上。 “那时候告白可能不是真的告白,两人兴趣相投产生的错觉而已,现在想想其实有点幼稚。”顾白说。 楚泽深不经意般地说:“可你确确实实和他告白,他当真了。” “他并没有当真,看到我没有在意他,他心里不甘心而已,我们在包厢了发生了一些不愉快,他无意之中看到我的就业问卷,也是他主动让其他人联系我。”顾白说,“他们并不知道我的家庭情况,以为我在调查问卷上写的东西是真的,所以才来重新联系我。” 被顾白这么安抚,楚泽深的心似乎慢慢的平静下来。 “他们是带着目的性来接近你?” 顾白侧头去看楚泽深:“是,所以你帮我在就业调查问卷上填了什么?” 现在再说小员工已经没有多大作用。 楚泽深看似平静地说:“只是一个组长管理职位。” 顾白不相信地问:“是吗?只是组长?” 组长就是高层管理? 楚泽深再找了个借口:“可能在薪酬方面我不小心多打了一个零。” 顾白:……那可真是太不小心了。 现在毕业调查问卷已经不重要了,那几个舍友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顾白表白这件事。 这件事像一根软刺扎在楚泽深的心里,虽然现在他们没有可能了,但这根刺依旧存在,随时随地给他扎了一下。 顾白不知道步行街的停车场有多远,但他们已经进入了人流量最大摆摊街道。 他发现楚泽深的情绪依旧不高,可能是因为他们之间门存在的合约关系。 他是个严谨的人,合约的条例都记着,其中上面就有一条写着成为法律上伴侣关系后不能做影响顾楚两家形象的事。 这条条例隐晦地提到他们两人需要洁身自好,婚姻中不能出现第三者。 楚泽深这是担心他会这段婚姻当中和张文真在一起,成为出轨者。 反方向思考,如果对方有违反条约可能,那他肯定不会开心,所以楚泽深不高兴是正常的。 国庆假期才开始,楚泽深不会七天都在想着他会不会出轨吧,这样也太浪费这七天时间门了。 顾白直白地问:“你不高兴吗?” 楚泽深也直白地说:“嗯,不高兴。” 顾白说:“那我们做点高兴的事吧。” 楚泽深看向顾白,对方晃了一下他的手,带着他走进了人流之中。 路边各种各样的摆摊,看得人眼花缭乱。 在花里胡哨的摊位当中,顾白找了一个稍微安静的摊位。 那是一个角落,一辆小车面前坐着一个穿着背带裤的女人,周边摆上了各种各样的卡通形象。 是一个帮人设计卡通形象的摊位,在一众热闹饮食摊位中独具一格。 摊主看到有人走到摊位前,笑着抬头:“喜欢什么样的风格都可以看看。” 随着抬头的动作她首先看到两只十指相扣的手,两只手都很漂亮,她不免多看了一眼,眼神往上,映入眼帘的是两位大帅哥,完全长在她的审美点。 气质清冷的那位笑着问旁边那位气质冷冽的男人。 “你喜欢哪一个风格?” 气质凌冽的男人并没有看她的画:“你想要?” 气质冷清的男人说:“我想要我们一起在一张画张上。” 她明显得看出气质冷冽男人的嘴角忍着不上扬,刚刚还沉着脸,现在就笑了? 摊主心想:这未免也太容易哄了吧。 摊主问:“可以的,这边都是情侣款,你们可以看看。” 顾白看中一款简笔画的卡通:“那个好不好?” 楚泽深顺着眼光看过去,一款不会出错的款式,他没有任何意见,点头:“好。” 顾白选了一个比较大的纸张。 摊主提议:“其实两个人的话,用小一张就行,这样画面感会更丰富些。” “不是两个人,我们是一家三口。”顾白说。 话音刚落,摊主下意识地看向他的肚子,几秒后她似乎觉得自己不礼貌瞬间门地移开了眼神。 顾白没察觉什么,拿出手机打开照片:“可以加一只宠物吗?” 摊主看到屏幕上的边牧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当然可以。” 看来abo真的不能多看,不然真会上头。 摊主拿出两张折叠椅子:“可以坐在这里,狗狗的照片可以让我拍一张照片吗?” 顾白把手机递过去:“可以。” 拍好后,顾白和楚泽深坐在椅子上。 两人面对着摊主,摊主在画架上摆好画纸准备开画。 楚泽深问:“怎么突然想画一张卡通画像。” 顾白挑眉:“我一直都觉得房间门里差点装饰画,刚好遇到这个摊位,想着买画还不如将我们的画挂在上面。” 他顿了下:“我还想要一幅书法可以吗?” 楚泽深的心在顾白说想把画挂在自己的房间门里的时候,那一片阴霾已经被吹走了。 他看一眼这个摊位,发现上面并没有书法的字样。 “这里好像不卖书法。” 顾白笑了起来:“我说的是,你亲手写的书法。” 楚泽深怔愣了下,也是没有想到顾白想要他的书法,甚至还想挂在房间门里。 “你不是不喜欢书法吗?” 明明小时候这么不愿意学书法的人,现在说想要一幅书法。 顾白似乎不好太意思,他轻咳了一下:“那是小时候,现在我喜欢。” 楚泽深深沉的脸色已经消失,换而取之的是含笑的眼睛。 摊主在画架前观察着他们,上一秒还带着些深沉,下一秒就笑了起来,果然是情侣,上一秒争执,下一秒就和好了,又变成蜜里调油。 顾白选的是不容易出错的简笔画,作画的时间门不长,十分钟后摊主就把一家三口的画完成了。 顾白接过来看了一眼,简单而自带个人特征的卡通画,发型和上半身的穿着都画出来了。 两人中间门夹着咧着嘴笑的摩卡,看起来是很幸福的一家三口。 顾白再拿了一个画框将画裱起来。 楚泽深在一旁扫码结账。 摊主把装起来的画递给客人。 顾白看了眼发现袋子里有另一张画,上面只有他和楚泽深两个人。 “这是?” 热心摊主说:“你们是我今晚开摊的第一位客人,我们摊位有开业大礼,这是额外赠送,祝你和你的男朋友幸福美满。” 楚泽深听到声音转头看向他们。 顾白说了一声“谢谢”。 楚泽深接过顾白手上的画框,两人离开了摊位。 看样子楚泽深应该还挺高兴的,果然他选择不会错,这人就喜欢这种简简单单的东西。 刚刚走了会顾白觉得有些累,这么久都没有到停车的地方。 “车停在了哪里?” 楚泽深说:“走过了。” 顾白:…… 楚泽深假装平静地牵起顾白的手:“我记得好像在那边。” 顾白跟着楚泽深走,不太相信:“你怎么会记不得呢?” 楚泽深说:“人太多走错了路。” “我累了。” “是我的错。” 好不容易回到家,顾白一下就坐在了木榻上。 摩卡闻声从房间门里蹦跶出来,它看到了顾白带着东西以为是给它的零食,一直用鼻头拱着袋子。 楚泽深给顾白倒了一杯水,顾白拿起来喝了半杯。 歇了一会儿后才把画框拿出来给摩卡介绍。 “摩卡,这里面的狗是你。” 摩卡歪头看着画里那个呆瓜,忽然从鼻子呼出一口气,这狗笑得傻里傻气的,根本就不是它。 摩卡用鼻头再拱了一下袋子,里面还有。 顾白拿出那一张画给摩卡看,一旁的楚泽深也才看到热心摊主送的礼物。 看到这一张画摩卡莫名的兴奋起来,一直试图想跳起来叼走。 楚泽深见状抬手按住了它:“上面没有你,别激动。” 他指着画框上的狗头说:“那个才是你。” 摩卡忽然朝楚泽深叫了一声,仿佛在说你骗狗。 摩卡似乎不太喜欢自己这个形象,但是没关系,少数服从多数,两个人都喜欢这一幅画,摩卡没有任何话语权。 楚泽深在顾白身上只闻到了一点酒气:“吃饭的时候喝酒了?” 顾白半个身子已经躺在了木塌上,身下是软绵绵的毛毯让人无法拒绝。 他懒懒道:“他们点的酒不太好喝,我只喝了一杯。” 话语中还带着点遗憾,如果好喝的话,今晚他的心情不至于被影响到。 楚泽深到厨房里冲了一杯蜂蜜水出来。 今晚没有饭后甜品,这杯蜂蜜水就当做饭后甜品。 顾白接过慢慢地喝起来,摩卡也趁机跳上了木榻上。 顾白放下水杯忽然抓着摩卡的嘴巴说:“你偷吃什么了?” 骨头渣子还在嘴边,摩卡的飞机耳又出现了,心虚地看着顾白,随后又瞟了一眼楚泽深。 楚泽深出来解围:“我出来的时候怕它在家里在家里捣乱,所以给了它一块骨头让它啃着。” 这里是老宅不是在家里,破坏了一草一木老人家肯定会心疼,但摩卡是他们养的宠物,也不好责怪。 顾白挠了一下摩卡的下巴:“我就说你怎么不提前出来,原来是躲在房间门里啃骨头。” 虽然楚泽深给它骨头的原因不是这个,但是摩卡还是感谢地看一眼楚泽深。 夜深了,今天顾白有些累,想早点回房间门休息。 “客房在哪里?” 楚泽深带着顾白走到房间门门口。 顾白看着熟悉的门口还有房间门里放着他的行李:“这是你的房间门。” 楚泽深说:“我的房间门每天都会有人收拾,床单也都换了新。” 顾白摇头:“这不合适,我还是住客房吧。” 这是楚泽深的房间门,他住在这里不合适。 反倒摩卡并没有觉得一点都不合适,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房间门,甚至还转头看了顾白一眼,看他为什么没有跟上来。 楚泽深看着摩卡笑了一下:“早点休息吧,晚安。” 说完他转身走进了对面的客房。 顾白关上房门低头看着已经躺下来的摩卡:“你属于是登堂入室了,霸占了主人房。” 摩卡听不懂甚至还打了个哈欠。 晚上的聚餐不欢而散,第二天顾白就收到了林力的道歉信息。 【林力:抱歉顾白,我为我第一次约你见面有所目的道歉,事情的一开始确实是文哥看到了你的就业调查问卷,大学同学四年我们也没有正式地相处过,所以看到你在楚氏任职而感到惊讶。 我们见面后聊了很多,那时我把目的抛之脑后,和你交谈甚欢,我那时候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想和你交朋友,过后小陈依旧好奇你的身份,所以这一次国庆假期他想到s市旅游,借故弄清楚的你身份。 昨天晚上聚餐是小陈鲁莽了,我替他向你道歉,现如今他也知道不应该这么做,希望你不要介怀。 你和文哥之间门发生了什么事我不清楚,也不是有意打探你们的私事,文哥从昨天晚上开始情绪不是很好,今天我带着他们出游,有事的话你可以联系我。 我再一次向你说一声抱歉。】 顾白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正在和摩卡玩扔球。 摩卡看到他停了下来走到他脚边拱了拱他,让他把球扔出去。 顾白把球放在地上:“先等一下。” 楚泽深正在一旁的茶几上泡茶,闻声问:“怎么了?” 摩卡看到主人在看手机自觉把球拿到楚泽深的脚边。 顾白说:“林力向我道歉了。” 楚泽深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你那位在s市工作的同学?” 顾白点了点头:“嗯,他说一开始确实看了调查问卷带着目的来接触我,带着目的性来接触其实我已经察觉到,但就是不知道他们是看了调查问卷。” 顾白对楚泽深帮他填写的调查问卷越来越好奇了。 楚泽深拿起脚边的球扔出去,摩卡飞快地追出去。 “没有必要再来往。” 楚泽深的心里有开始莫名的不好受,这种大学同学没有必要来往,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更好。 特别是那位研究生同学。 顾白说:“想必他们也不会再来招惹我。” 不过顾白还是好奇楚泽深填了什么,直接问他肯定不会说,所以只能问看过的人。 【顾白:我接受你的道歉,我想问一下,我在调查问卷上随便填写的东西有什么值得你们相信,每一项都和我的专业不相关,楚氏怎么可能会给我这么高的工资。】 不到一会儿林力就回复了信息。 【林力,一开始我们也怀疑,但是我们确实在楚氏的官网上看到执行总裁这个职位,而且也是姓顾。】 顾白根据林力所说找到了楚氏的官网,在上面找到了执行总裁的介绍,没有过多介绍,唯独介绍了姓氏。 楚氏已经有总裁,多增这个执行总裁并没有多大作用,甚至还有点画蛇添足。 顾白把手机递给楚泽深:“楚总,请你解释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 第42章 第 42 章 楚泽深先是接过顾白的手机然后才把手上的球扔出去,球还给扔歪了,摩卡已经习以为常,叼着球自己玩去。 楚泽深看到手机上的官网平静道:“这是楚氏的官网,怎么了?” 这是装作看不见啊。 顾白也不着急,靠在木塌上懒懒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们集团的官网有点不好看。” 楚泽深失笑把手机放回到小桌子上:“顾少爷有何见解?” 他一个学管理的对网页设计哪有什么见解。 顾白从鼻腔里“哼”了一声,悠悠道:“你瞒着我做了什么事?” 楚泽深把泡好的一杯茶放在顾白面前。 茶味浓郁,屋内飘着淡淡的茶香。 顾白拿起茶杯忍不住喝了一口,清香茶香,回味带着一点点甘甜。 这块茶饼他看着楚泽深从一个收藏柜里拿出来的,看样子是楚老珍藏起来的茶饼,这个品质没个七位数拿不下来。 那一柜子都是楚老的珍藏,楚泽深偏偏就拿了这一个。 这期间顾白又忍不住喝完了半杯,喝了再说,楚老回来了反正有楚泽深在前面顶着挨骂,拐杖怎么打也打不到他。 楚泽深看着顾白喝得津津有味,似乎对官网一事抛之脑后。 顾白看了他一眼,见他不回答,问:“你心虚了?” 原来不是忘了,是享受完了才接着问。 楚泽深不紧不慢地说:“嗯,心虚了。” 这一看就不是假心虚,摩卡心虚的时候眼神会乱瞟,脑袋上顶着飞机耳,而楚泽深的心虚一副坦荡的模样,和心虚的摩卡天差地别。 “你在心虚什么?”顾白把喝完后把茶杯往楚泽深身前递。 楚泽深茶杯再给顾白倒了一杯茶:“你发现了我在官网上加的内容。” “你承认了。”顾白挑眉,“为什么要在官网上加这么一个摆设性的职位。” 楚泽深把茶杯再递给顾白:“做戏做全套,我在你的就业调查问卷上就是填了这个职位,索性就一起更新了官网。” ……还真是严谨的商人。 “你昨晚不是说只是一个小小的组长,今天怎么就变成了执行总裁?” 从组长到执行总裁这连升几级顾白都有点算不清了,属于质的飞跃。 “升职了。”楚泽深说。 顾白哼笑:“一夜之间从组长升为执行总裁,你还真敢说。” 楚泽深嘴角微扬起浅浅的笑意:“有什么不敢说的,这是我的公司。” 顾白一下子无言以对,这句话还真是万能。 以前他就常用这句话来应付那些想要来干预公司决策的董事,因为他掌握百分之80的股份,公司的话语权在他的手上。 顾白也不计较了,不就是在官网上多加了一个职位,他又不是要去上班。 他半靠在靠枕上,拿过一旁的掌机不去看楚泽深。 楚泽深起身坐在了顾白身旁:“生气了?” 顾白摇头:“没有,这只是在官网更新的一个职位,又不是在现实里添加,我不需要去上班。” 楚泽深没有想到顾白会自己开解自己,这是他想说的话,想要稳定顾白,但现在不用了,顾白会自己想开。 “不需要去上班就好了?”楚泽深问。 顾白反问:“不去上班还不好?” 上班哎,谁喜欢去上班?不上班多好,顾白一点都不喜欢上班。 楚泽深往后退了一步,没有步步逼近:“在家上班呢?” 顾白警惕地看着楚泽深:“不依旧是上班吗?性质有什么不一样。” 警惕性怎么和摩卡一样强。 楚泽深抬手揉乱了顾白的头发:“一样。” 顾白顶着一头乱发疑惑地看着他,这是恼羞成怒?也不太像,感觉就是单纯地看他不顺眼,因为他不用上班? 顾白往后靠了靠,生怕楚泽深再一次冲动。 “你拿了爷爷珍藏的茶饼。” 顾白试图用茶饼来威胁楚泽深不要轻举妄动。 楚泽深承认了:“你不是看着我拿的吗。” “我看到了上面写着勿动。”顾白拿捏住了楚泽深的把柄,“你动了。” 楚泽深不止动了,还掰下来一小块来泡茶。 顾白的手机被楚泽深放桌上了,不然他能用来拍照,来个证据确凿。 楚泽深点头:“对,我用来泡茶,你喝了。” 顾白连忙说道的:“那是你给我喝的。” 并不是主动而是被动,这两者区别很大。 楚泽深起身:“今天中午想吃什么?” 转移话题,这才是真正的心虚。 顾白坐直了身体,把刚刚楚泽深弄乱的头发整理:“我告诉爷爷。” 谁能想到有朝一日他也能当个告状的,有个长辈在身后可真好。 楚泽深看着一点都不怕的样子:“说吧,爷爷知道了应该会很高兴。” “爷爷怎么就高兴了,你偷偷喝了他珍藏的茶。”顾白觉得楚泽深在做无谓的反抗。 楚泽深意味不明得笑了一下:“怎么不高兴?这是爷爷给我留的老婆茶,作为我结婚时的聘礼,别人喝他会不高兴,但你喝了他会很高兴。” …… 顾白再一次无言以对,他和楚泽深真真切切的领证了,他喝了聘礼,这也合情理。 顾白转头去不去看楚泽深,今天的告状依旧失败。 楚泽深看着顾白后脑勺忍俊不禁:“午饭想吃什么。” 半晌后,顾白才说:“酸甜排骨。” 楚泽深笑着进了厨房。 他们在老宅呆了四天,加上已经度过的国庆第一天,国庆假期快要过去了。 这几天顾白就躺在木塌上,而楚泽深在房间里捣鼓他的书法,因为顾白的一句话,楚泽深把本事全都拿出来了。 空闲下来的时候两人就开始泡楚泽深的聘礼,顾白没有咖啡也能活下去,只要有这块茶饼在。 第六天下午楚泽深接了一个电话,然后他们就开始忙起来了。 楚老提前回来了,两个小时前坐上了回程的飞机。 楚老回来了,但他们并不能提前回家,因为家里还没有让人来打扫卫生,空了快一个星期的别墅要清理之后才能住进去。 顾白站在楚泽深房间门口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楚泽深正在把客房的行李往自己房间搬,幸好他们只是小住,并没有带太多的行李,搬到另一个房间也很轻松。 “很快就搬好了。” 顾白看着他睡了四晚的床上多了个枕头,衣柜里挂上了另一个人的衣服。 第一次这些事是他来做,第二次这些事是楚泽深来做。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今晚要同床共枕。 摩卡见他们忙碌着,自己也找了件事来做,那就是把它在房间里东西搬到一边,好让楚泽深把客房里的行李搬进来。 两个小时后,楚老到家了。 司机和管家拿着两个行李箱进门,楚老一看到摩卡在门口迎接立刻笑了起来。 “哎哟,我的好摩卡,只有你出来迎接我吗?” 楚泽深倚在门框上:“爷爷,我还在。” 楚老没看他,揉着摩卡的头:“刚没看到。” 楚泽深并没有说话,他爷爷还真有可能没有看到,毕竟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的事了。 “小白呢?”楚老终于看了自家孙子一眼,“没欺负他吧。” 楚泽深说:“他在里面给你泡茶。” 话音刚落,楚老健步如飞走进了门,身后跟着蹦蹦跳跳的摩卡。 顾白看到楚老走进来,连忙起身,刚想说话就被楚老给打断了。 “小白,你怎么瘦了,泽深这臭小子没有好好照顾你。” 顾白:…… 不管是不是他离家,反正离开长辈几天,到了见面那天都会听到瘦了这两个字。 顾白给楚老一杯茶:“爷爷,你辛苦了,先喝一口茶吧。” 楚老走近一看更加确定他瘦了:“你的脸色没有之前好,我就说让厨师回来,泽深这臭小子非说国庆假期还没有结束,让人好好放假,他能自己做饭,看吧,做饭做饭,也不知道做成什么样,哎哟,这顿时间吃不好吧。” 楚泽深走进来就听到这句话,这段时间吃得非常好,吃的还是顾白喜欢吃的东西。 脸色不好是因为昨天晚上两人熬夜通关玩游戏,今天到了中午才起床。 顾白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楚泽深:“爷爷,泽深做饭很好吃。” 楚老已经信不过自家孙子了,摆了摆手:“不要为他说话,回来之前我已经让厨师回来做饭了,今晚的晚餐不用你们操心。” 楚泽深也难得空闲一天,坐在了顾白身边:“不是说要呆够七天吗?怎么提前回来了。” 楚老喝了一口茶,润润喉:“家里也没个人,放心不下你们。” 顾白和楚泽深面面相觑,前一天晚上他们才和楚老打过视频电话,那时候还说七天可能不够,要多呆几天才回来。 楚泽深问:“在老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楚老摆了摆手:“没发生什么,哎,这茶很好喝,小白的手艺进步了。” 转移话题肯定是有事情发生。 楚泽深抬眸看了一眼管家,对方朝他摇了摇头,暗示着确实发生了一件事,但他并不方便说。 爷爷的状态看起来并没有受到影响,现在不是询问的最佳时机,只能往后探探话了。 探话这种事他来不了,只能由顾白来,爷爷对顾白宠爱有加,好好聊聊说不定就会全盘说出来。 只是现在不是一个好时机。 楚泽深也没有在追问下去,好好地陪老爷子喝茶。 楚老看到桌上的那个画框,好奇地拿起来打开袋子看了一眼,看到上面那三个动画。 两人一狗的特征尤为明显,他很快就知道上面画的人是他孙子和小白,那只小狗更不用说了,是摩卡。 楚老的眼神从欣赏变成了欣慰:“放假你们两个出去玩了?” 顾白没好意思说他们几天都在家里,出去玩也只限于国庆那天楚泽深去接他回家、 楚泽深回答:“嗯,出去约会了。” 楚老哼哼笑了几声:“这幅画还挺可爱,是你们年轻人喜欢的风格。” 他低头和脚边的摩卡说:“我们摩卡最可爱了,是不是。” 摩卡依旧不想承认那只傻狗是它,没有去回应楚老。 楚泽深看到爷爷拿着画框挪不开眼睛的模样,道:“过几天我们一起去拍个全家福吧。” 顾白惊讶地看着楚泽深,怎么这么突然? 然而楚老脸色不显,但眼尾的鱼尾纹越出卖了他。 “拍全家福需要时间,你们工作忙,能有时间去拍吗?” 楚泽深说:“国庆过后可能会有些忙,但不至于半天时间都挤不出来。” 顾白更不用说了,时间对于他来说非常充足。 顾白也留意到楚老看着的那副画眼神流露出来的情感:“当然有时间,我们过几天就去拍。” 听到准确的答复楚老才将手里的画放下来:“可是你们说的,不要到时候说什么没有时间。” 楚泽深笑道:“我们一定会准时到的。” 楚老说:“记得带上摩卡。” 顾白应下:“好。” 聊了一会儿后老爷子身子有些累,管家收拾好房间后,他拐着拐杖回到房间稍做休息。 厨师也到了,管家正在厨房里帮忙,屋内只剩下顾白和楚泽深两个人。 顾白问出了心中的疑惑:“爷爷回来后心情似乎不太好,是不是在老家发生了什么事?” 奶奶老家等同于是爷爷的老家,曾祖父的爷爷就是从那个小镇里出来的,只不过曾祖父在s市出生,之后除了老一辈,他们这些小年轻都很少回去了。 小镇上有他叫不出名字的亲戚,也有爷爷同血脉亲人的墓碑。 楚泽深想了想后说:“因为是为了二叔,二叔的父亲就葬在了老家,可能是触景伤情,爷爷和伯公的关系很好,伯公在世的时候两家经常聚在一起,从伯公去世,两家的关系就如履薄冰,一直到现在。” 顾白问:“爷爷对你二叔于心不忍?” 楚泽深沉声道:“当初伯公也为了楚氏鞠躬尽瘁,二叔他们是伯公的血脉,于心不忍也情有可原。” 顾白忽然笑了下,楚泽深不解地看向他。 顾白叹了一声气,还真是当局者迷。 “如果爷爷真的是因为这件事而伤感,那当初他就不会这么狠心将你二叔一家全部送到t市,难道你不觉得这件事发生得很诡异,就像有人跟着爷爷去到老家说了什么。” 被顾白这么一提,楚泽深才发觉到不对劲,以往每年从老家回来爷爷都不会是这个状态,今年很是反常。 顾白说的这个情况也极大可能发生。 楚泽深拿起手机联系了人,过了一会儿后他紧皱眉头看着手机上的内容。 “二叔和二婶3号那天离开了t市。” 顾白轻飘飘地来了一句:“人啊,永远都不可能这么轻易放弃曾经握在手里的权利。” 除非像他一样是死过一次的人。 楚泽深去处理这件事了。 顾白又躺回在木塌上,拍了拍垫子:“上来。” 摩卡闻声跳上了木塌。 顾白点了点摩卡的头:“让我看看爷爷给你带了什么礼物。” 摩卡忽然昂首挺胸,让顾白看到它戴在脖子上的工艺品。 顾白点了点头表示赞赏:“嗯,很好看。” 摩卡的头就抬得更高了,恨不得出去大肆炫耀一番。 一个下午顾白和摩卡就窝在了木塌上,懒洋洋地躺了半天。 晚饭时间,桌上摆了满满当当的饭菜,顾白的位置上更有两盅炖品。 这是来自楚老对后辈特有的关爱。 顾白打开盖子一看,都是大补的食材。 管家在一旁说:“看着顾少爷的脸色不是很好,补气补血,还加了楚老在老家带回来的人参。” 顾白也是没想到熬了一次夜当天就给补回来了,还是大补。 他看了一眼楚泽深面前,只有一个炖盅,而他有两个,他悄悄地将另一个移到楚泽深手边。 然后被眼尖的楚老发现了:“哎,别以为我看不到,把汤喝了。” 顾白又默默将炖盅拿回来,随后他听到旁边的一道轻笑。 “爷爷,他也需要好好补补,每天熬夜工作,黑眼圈都掉地上了。” 楚老这个时候才好好地看自己的亲孙子,被顾白这么一说,黑眼圈好像是有点明显。 “能地他,以前我就让他早点睡,他就不听,年纪轻轻不把身体当回事,老了之后一身病。” 管家说:“厨房里还有炖盅。” 楚老说:“拿出来让阿泽多喝点。” 管家闻声应下,把厨房里炖盅拿出来放在楚泽深面前。 一人两盅,谁也不能取笑谁了。 楚泽深笑笑,无奈地看着旁边这位记仇的顾少爷。 今天的晚饭是这几天以来顾白吃得最饱的一顿,不完全是本意半逼迫半就把两盅补品给喝下去了。 饭后甜品都吃不下去,幸好甜品是蛋糕,放在冰箱里明天还可以再吃。 晚饭过后,楚泽深将电视上连接的游戏机恢复原样,打开电视让楚老看电视剧。 顾白很久都没有看过电视剧了,家里的电视都是用来玩游戏,除了这个作用,没有其他作用。 楚老不喜欢坐在这么软的地方,他坐在了一旁的木椅子上,顾白和楚泽深一起坐在了木塌上,中间还躺着个摩卡。 昨天温度直达35°,天气晴朗,两人花费了大半天的时间给摩卡洗澡,现在的摩卡是香香的小狗。 楚老的取向狙击是抗日片,电视里放着地雷的爆炸声还有敌人的哀嚎声。 楚泽深拿着平板继续处理事务,他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顾白,正看得津津有味,甚至还和爷爷交流起心得。 连播三集,顾白也一口气看了三集,看到最后还有点意犹未尽。 楚老今天也是特别的高兴,平时楚泽深回家就像现在这样,拿着平板处理事务,虽然算是陪在他的身边,但根本就不和他看电视剧,这算哪门子陪。 顾白不一样,和他一起看一起讨论,两人看得不亦乐乎,也让他感受到有孙子的快乐。 电视剧播完一般这个时候楚老也会回房间休息,只是现在他坐在椅子上并没有回房间的任何趋势。 他拿着遥控器随手换着台,似乎没有找到他想看的,一直在重复换台。 楚泽深把平板合起来:“爷爷,今天坐了还几个小时的飞机该休息了。” 楚老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看:“刚刚回房间睡了一觉,现在还不困。” 说着他握拳捂嘴打了一个哈欠。 顾白也跟着说:“爷爷,早点休息。” 楚老依旧嘴硬:“等一会儿,那些老家伙说有一个台放的电视剧很好看,我找找是哪一个台。” 楚泽深拿起手机装作打字:“我帮你问一下阿闻,刚好国庆他也回谢家老宅了。” “不用了。”楚老连忙放下了遥控器,“是我记错了时间,那部电视剧不是晚上播。” 他忽然转头一脸严肃地看着两个劝他早点睡觉的孙子:“今天你们必须早睡,喝了补品不早睡也是白补,不要让我的心意白费了。” 好大一份心意,差点就压死人了。 虽然昨晚熬夜了,但今天早上睡回来,顾白并不觉困,而且这个时间也不是他的睡觉时间。 “爷爷,还没到我睡觉的时间……” 话还没说完就被楚泽深给打断了。 “好的爷爷,我们这就回房间。” 顾白没见过在楚老面前这么听话的楚泽深,今天怎么一回事。 楚老听到想听的话心满意足地点头,慢慢悠悠地关上电视,拿着拐杖慢慢地走回房。 顾白看到平时用不着拐杖的楚老今天也用拐杖走路了。 今天楚家两爷孙很奇怪。 楚泽深拿起平板和顾白跟在楚老身后。 老宅是大平层的布局,这间主宅的主卧和客房都是在一起。 楚老的房间在最里面,紧接着是楚泽深的房间,对面还有一间客房。 楚老像是放慢了动作打开房间的门,转了半个身子去看后面的两个人。 楚泽深应该是回客房回习惯了,到了主卧没有放慢脚步还一直走。 顾白瞬间反应过来楚老为什么不愿意回房间睡觉,而见到他们回房间后瞬间变得情愿起来。 原因就是想看他们有没有同房间。 顾白抬手牵住了楚泽深手,顺势地把他拉回来。 顾白打开了房间门牵着楚泽深进房间,摩卡紧跟其后。 楚老看到这一幕心满意足地回房间睡觉。 第43章 第 43 章 摩卡进房间后熟练地上了自己的小床,随后趴着看着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两个人,似乎在疑惑这两人怎么不动了。 一个是这个房间真正的主人,一个是在这个房间住了四晚的人,两个人加在一起都没有摩卡这个小狗像个主人。 顾白松开了楚泽深的手:“你忘记了。” 手里的温热消失了,楚泽深心里闪过一丝遗憾。 “习惯性走向客房,你把我拉住了。” 顾白看了一眼楚泽深,径直地坐在小沙发上:“多亏了我,不然被爷爷发现了。” 楚泽深走到了屏风后的书法桌前,放下平板坐下:“不困?” 顾白拿着掌机靠在沙发上,摇头:“今天早上睡够了,刚刚一起去溜了摩卡,也没有觉得很累。” 他有点怀疑是不是那两份补品生效,还真给他补了气。 楚泽深在桌上继续办公,顾白在小沙发上玩游戏。 这个场景几乎每天都会上演,地点会变,有时候会在客厅,有时候会在房间,但两个人还有一只狗永远不会变。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十一点,顾白放下掌机隔着屏风看着里面的楚泽深。 他们两个人经常共处一室,基本上都是自己做自己的事,互不干扰,维持的时间不长。 但像现在一样,整个晚上都在一个房间还是第一次发生。 他倒也没有觉得不自在,也没有尴尬,就是觉得这种气氛很微妙。 顾白起身,衣料摩擦沙发表面响起细微的响声。 他能清楚地感受到楚泽深抬头在看他。 共处一间房唯一不好的就是能够强烈地感受到另一个人的存在。 “我先去洗澡。”顾白干干道。 楚泽深应声回答:“嗯。” 顾白在衣柜找出自己的睡衣,然后进了浴室。 屏风后的楚泽深早就没有在处理事务,平板的屏幕暗了下来。 他靠在椅子上,嘴角没有遮掩地上扬,眼睛隔着屏风看向浴室。 他定定地看了好一会儿,裤脚忽然被东西扯了一下。 楚泽深往下一看,摩卡在扯着他的裤脚示意,看着它拉扯的方向,他抬脚轻轻踢了一下摩卡的屁股。 “这个时间我是该走了,但是我今天晚上睡在这里。”他顿了一下,“和你的主人睡在一张床上。” 摩卡被踢了一脚转头幽幽地看着楚泽深,摩卡不明白,摩卡不想任何人打扰它和主人的一人一狗世界。 摩卡锲而不舍地去扯楚泽深的裤脚,想把这个人拉出房间。 只是一只小狗怎么能够和一个人类抗衡。 楚泽深说:“明天带你去玩飞盘。” 摩卡听到飞盘这个词耳朵瞬间就竖起来,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楚泽深点头:“明天才去,所以你今晚消停一会儿。” 摩卡停下来思考这个交易,想了一会似乎觉得它有好处,就趴在了楚泽深脚边一动不动。 反正等会主人也会把这个人撵走,用不着它出手。 浴室里的隔音很好,在房间听不到淅淅沥沥的水声。 顾白关上了水,拿过一旁的浴巾擦拭身体,眼神看过置物架上的睡衣才觉得不对。 这套睡衣好像不是他。 他和楚泽深的品位很相似,身边的物品都以简约为主,睡衣也基本上都是纯色。 两人有一套相似的黑色睡衣,衣料材质基本上相同,唯一不一样的是楚泽深真纽扣,而他的是假纽扣。 他嫌扣纽扣麻烦,所以就选了件直接套头的。 现在置物架上的睡衣纽扣被解开了。 这套睡衣是楚泽深的。 老宅这边的浴室并没有准备睡袍,所以他也没有办法穿着睡袍出去拿他的睡衣。 一番纠结后,顾白在浴室里开口朝外面喊了一声“楚泽深”。 没想到下一秒外面的动静如此之大,虽然浴室隔音很好,但也没有这么好。 顾白听到外面出来椅子被拉开,还有不知道什么倒在地上的声音,颇有种兵荒马乱的动静。 很快门外传来楚泽深的声音,似乎带着点着急。 “我在,怎么了?” 顾白手上拿着睡衣:“我拿错了你的睡衣。” 楚泽深听到这句话松了一口气。 一旁的摩卡听不到声音,还在刨着门准备去救主人。 顾白继续说:“你可以帮我在衣柜里拿一套我的睡衣吗?” 楚泽深说:“好。” 摩卡听着主人的声音,但不见主人出来,又是着急一番,楚泽深离开门后,更是着急得嘤嘤叫。 顾白披着浴巾等待,不一会儿门外响起楚泽深的声音。 “我找不着你的睡衣。” 顾白准备开门的手顿住了,怎么会找不着呢?衣柜里也没有多少件他的衣服。 “我的睡衣已经洗过,你穿我的睡衣吧。” 顾白紧紧地握住了手上的睡衣,面无表情的眨了一下眼。 好像也只有这么一个解决办法,楚泽深找不到他的睡衣,他只能穿楚泽深的睡衣。 浴室里没有传出任何声音,楚泽深转头收拾被摩卡撞翻的垃圾桶。 顾白站了好一会儿才开始穿睡衣。 手上衣料和他平白的睡衣料子一模一样,但他总感觉非常不一样,心里感觉不一样。 心里始终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他在床楚泽深的睡衣。 微妙的感觉从房间里转移到浴室了。 他和楚泽深身高差不多,码数也相同。 顾白好不容易穿上睡衣后,还要一个纽扣一个纽扣去扣,他也没有这个心思去全部扣完。 还剩下最后两颗纽扣他没有扣。 顾白走到镜子前照了一下,如果不认真去看的话这件睡衣很像他那件,不管是穿在身上呈现出来的效果,几乎无异。 顾白看着镜子里自己,在心里说服了自己,这件睡衣就是他的,穿着睡一晚上就换下来。 顾白打开浴室门的时候,摩卡正站在门口外,一见他出来就着急忙慌地围着他转。 他以为摩卡着急上厕所:“你可以去上厕所了。” 摩卡并没有听顾白的话,而是一直蹭着他的脚。 这个时候楚泽深拿着垃圾桶从门外进来,看到顾白身上穿着他的睡衣,眼神忍不住落在了顾白身上。 他不是没有见过顾白穿睡衣的模样,而是每天晚上都会看见,但他第一次看顾白穿着他的睡衣从浴室里出来。 衣服版型和顾白的睡衣无异,但他看出来区别了,这件睡衣穿在顾白身上特别好看。 楚泽深脸上平静地把垃圾桶放下:“摩卡以为你在浴室里遇到了危险。” 顾白听到楚泽深这句话愣了下,他从来没有在浴室里喊过任何人恩,今晚他喊了楚泽深,虽然没有喊摩卡的名字,但摩卡在为他着急。 顾白的心泛起了一道道波澜,有点感动也有点欣慰。 他蹲下来揉着摩卡的头:“摩卡,我没事。” 摩卡用头蹭了蹭顾白的掌心,此时的顾白已经全然忘了自己身上穿着楚泽深的睡衣这件事。 等到楚泽深穿着睡衣从浴室里出来,顾白才想起来今晚楚泽深要留在房间里。 摩卡害怕顾白再一次发生危险,一直呆在他的身边。 当它看到楚泽深坐在了床上,一脸疑惑地看着这个人。 他怎么还不走? 房间里是一张一米八的大床,可以睡下两个人。 楚泽深把客房里被子也拿过来了,所以有两床被子。 顾白感受到床垫凹下去一块,楚泽深坐在了他的身旁,和他一样的姿势靠在床头上。 随着靠近的距离,顾白闻到了熟悉的沐浴露香气,是他的沐浴露,但显然这不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楚泽深说:“抱歉,下午时间太过于紧迫,没有把沐浴露带过来,刚刚用了你的沐浴露。” 顾白不太在意地说:“没关系。” 只是用了沐浴露而已,他身上还穿着楚泽深的睡衣。 楚泽深上床的时候关了房间里灯,现在只剩下床头的两盏灯,而开关也在楚泽深那边。 顾白躺了下来,虽然没有任何困意,还是闭上了眼睛:“晚安。” 楚泽深将床头柜上的两盏灯关上。 顾白睁开眼睛感受到一片黑暗。 “晚安。” 两个人各自盖着一张被子,互不打扰,但对方的呼吸仿佛就在耳畔。 黑暗中,人的所有感官都会放大,呼吸声,床单摩挲的声音,尽显放大,让顾白丝毫找不到睡意。 而且他还在被窝里他闻到了睡衣上楚泽深的味道,是他特有的香水味,楚泽深每一件衣服上面都有这种味道。 应该是从衣柜里拿出来的缘故,里面的香薰蜡片,味道非常符合楚泽深的气质,冷冷的木质香,但又比平时喷的香水多了一点果香味。 带着一丝丝甜味,这个味道让人闻着很舒服。 顾白忍不住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将这个独特的味道锁在被窝里。 就在顾白产生困意的时候,摩卡忽然从床下跳了上来,把顾白困意给赶走了一半。 房间黑暗,但有一双发着光的眼睛在他们床头紧紧地盯着他们。 摩卡就站在他和楚泽深中间那一条鸿沟上,看完楚泽深又往他这边看,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楚泽深打开了床头灯,房间亮了一半。 顾白在被窝里闷声道:“摩卡,睡觉了。” 楚泽深失笑地看着摩卡,这一只小狗宛如是黑暗骑士,站得直直的,一动不动。 “是不是想上床睡觉?” 摩卡终于动了,转头看着楚泽深。 楚泽深拍了拍床边的位置:“你睡这里。” 摩卡没有听,直接在他们两个人中间的位置趴了下来。 楚泽深想过摩卡上床睡觉,但没想到它这么会选地方,直接就在他们两个人的中间躺了下来。 摩卡昨天才洗完澡,顾白允许它上床,这会儿困意重新席卷,顾白翻了个身面对楚泽深。 摩卡转了个头也对着楚泽深,一人一狗僵持了好一会儿。 楚泽深抽出被摩卡压住了被子,抬手敲了一下摩卡的头,低声道:“明天的飞盘没有了。” 摩卡从鼻子里呼出一口气,四脚朝天翻了个身往顾白身上靠近。 顾白半梦半醒之间把摩卡揽入怀里,喃喃:“乖。” 摩卡又瞥了一眼楚泽深,眼神中带着些得意。 啪了一声,楚泽深将床头灯关上,房间再一次陷入黑暗中。 也不知道是不是摩卡在他们两个人中间,房间里的微妙消失了。 顾白闻着甜甜的味道很快就睡着。 一夜无梦。 早上醒来的时候他睡的位置基本上没有变过,晚上应该也很老实。 一旁的楚泽深已经起床了,空无一人,但被子却被中间的小狗给霸占了。 摩卡大大咧咧地枕着楚泽深的被子呼呼大睡。 顾白看了眼时间,这才早上七点,以往他都不会这个时间醒过来,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反倒这个时间已经要溜溜的摩卡睡得正沉。 一人一狗的作息调转了。 顾白坐起身来,他的半边身子好像睡麻了,特别是肩膀,酸酸的,手臂还有点抬不起来。 楚泽深从浴室里出来正好看到顾白活动肩膀。 他走了过去:“吵醒你了?” 顾白无精神地摇头:“没有,自然醒的。” 顾白一直要捏着肩膀,楚泽深说:“昨晚睡觉前摩卡枕着你的手臂睡觉。” “我就知道。”顾白看着还在睡觉的摩卡,但也没舍得叫醒它。 刚抱着的时候软乎乎的,但今早起床手臂就不好受了。 楚泽深说:“转过身去,我帮你按按。” 单手按不能缓解,需要有人帮忙,顾白自觉地背对着楚泽深。 楚泽深的手很热,顾白隔着睡衣都能感受得到,掌心透过衣料源源不断传来温热。 许是按到了酸痛的地方,顾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楚泽深察觉到了,在肩膀稍微放轻了力度。 顾白没有享受过一睡醒就有人按摩的服务,舒服得闭上了眼睛全身心感受。 只是一闭上眼睛再一次清楚地感到楚泽深的手在他肩上游走。 因为昨晚被摩卡覆盖的位置有些大,肩膀到手臂,按完肩膀,楚泽深的手慢慢来到了后肩颈的位置。 因为顾白刚睡醒没来的整理衣领,解开两个扣子的衣领松垮,后肩颈的皮肤裸露了出来。 这个时候顾白才知道楚泽深手上的温度有多么的烫人,没了衣料的阻隔,热意更加直白地穿过他的皮肤。 顾白瞬间睁开了眼睛,不自觉喉咙滚动。 楚泽深忍不住把手放在了顾白发尾上,发梢穿过指缝,他按了一下顾白的后颈。 “这里没有被枕到。”顾白终于出声了。 楚泽深乐在其中:“没关系,都帮你放松一下。” 语气很温柔,让顾白无法拒绝。 也不知道是不是楚泽深学过按摩,被按了几下后顾白觉得肩膀松了不少。 “好了。” 顾白虽然舍不得这套按摩服务结束,但理智暂时战胜了需求,已经够了。 楚泽深的手还放在他的肩上,他坐累了下意识把脚伸出去,这一伸直接把摩卡给碰醒了。 摩卡醒过的时候看到主人踢它还一脸的懵,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起身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差点摔了个狗啃被子。 顾白笑得往后仰,后脑勺直接碰到了一块硬硬的东西。 顾白刚想抬手捂住脑袋,楚泽深笑着揉了揉顾白的后脑勺。 “这么开心吗?” 顾白往后看了一眼,对上了楚泽深腰腹,他心里瞬间松了一口气,他也怕给楚泽深给撞疼了。 他移开了眼神:“摩卡睡醒起来的样子也太傻了。” 摩卡下床后甩了甩身子,整理毛发试图想回到曾经的英姿飒爽,无果,刚刚踉跄的模样深入人心。 楚泽深的手从脑袋上移到肩膀处,捏了一下顾白的耳垂。 “起来洗漱吃早餐。” 等到顾白反应过来的时候,楚泽深已经带着摩卡走出了房间。 顾白抬手碰了一下头,然后又自己捏了一下自己的耳垂。 很亲昵的动作。 昨晚都睡在一张床上,肢体接触似乎已经算不上什么了。 顾白忽然又躺回在床上,过好一会儿才从床上起身洗漱。 顾白也终于知道了自己今天为什么起得这么早,因为他还在老宅,楚老昨天回来了,不应该睡得这么迟。 他出去的时候两爷孙已经坐在了饭桌前。 顾白向楚老问好:“爷爷,早上好。” 楚老一见到顾白就说:“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平常这个时候顾白醒过来肯定还要睡一个回笼觉,但在房间里被楚泽深的按摩服务一弄,提神醒脑根本就无法再入睡。 “睡够了,早起陪你吃早餐。”顾白说。 楚老听笑了:“今天也难得有你们陪我吃早餐。” 平时都是他一个人吃早餐,今天两个孙子在他身边陪着,还有摩卡。 摩卡这个小狗已经哼哧哼哧地吃着早饭。 老宅没有咖啡机,他们轻装上阵也没有带咖啡机过来,只带了一个摩卡壶。 楚泽深已经提前给顾白弄了一杯咖啡。 顾白今天早起了,估计是需要早晨的一杯咖啡来活着,不出意外的话中午他会困。 “昨晚睡得好吗?”楚老问。 楚泽深回:“挺好的。” 楚老皱眉:“没问你,我问小白呢。” 顾白也习惯了楚老对待亲孙子的态度,忍着笑意:“我睡得很好,爷爷。” “那就好,如果睡得不舒服和爷爷说,床垫也该换了。”楚老顿了下,“不,要不要给你们换一张新床。” 楚泽深制止了他爷爷:“那张床上一年才换过新的,我没有回来睡过几次,现在还和新的一样。” 楚老说:“过了一年算什么新,会不会有点太大了。” 顾白:…… “不大,加上摩卡刚刚好。” 他生怕楚老给他换成一米五的床,到时候两人真的是贴着身子睡在一起。 楚老“啊”了一声,看着自家孙子:“摩卡还上床睡觉了。” 楚泽深轻咳了一下:“昨天摩卡洗澡了允许它上场,平时不会让它上床。” 很巧的是摩卡洗澡了,昨晚也上床了,正巧地睡在他们两个人中间。 楚老抿了下嘴若有所思没有再说话。 今天别墅里的家政也陆陆续续地回来,所以今天他们也要回家了。 吃完午饭两人一起回房间收拾东西。 东西不多,他们只需要收拾房间里的东西,冰箱里的食材也吃得差不多了,走的时候才算得上轻装上阵。 两人各自拿了一个半大的行李箱,摩卡的宠物包。 离开前,楚老依旧让人把给摩卡准备的礼物拿出来。 摩卡从那一推玩具里选了两个喜欢的出来。 每一次到这里都可以选玩具,摩卡很喜欢跟着主人到这里。 司机将他们的行李搬上后备箱。 顾白扶着楚老出来:“爷爷,不用出来送我们。” 楚老叹了一口气:“一个人在里面也没什么可做,还不如出来走动一下,又没有两步路。” 没有两步路,却一直要顾白扶着,楚泽深看清了自家爷爷所想。 “听管家说,昨天坐飞机累着了。”楚泽深说,“还是要多休息,注意身体。” 楚老哼了一声:“你不气我,我的身体不知道有多好。” 顾白在一旁沉默没有说话,虽然他觉得楚泽深今天没有做气爷爷的事,但爷爷似乎不这样觉得。 这两爷孙的表面相处方式看着并不像爷爷和孙子,背后也带着默契,不是顾白这个相处了几个月的人看透的。 摩卡高高兴兴叼着新玩具上车。 顾白站在车前朝楚老挥手:“我们走了,爷爷。” 楚老摆了摆手:“走吧,回到家记得给我发个消息。” 顾白坐到车上,车子启动的时候,他往后看了一眼,爷爷还在门口杵着拐杖站着。 楚泽深见顾白不舍的模样道:“过年的时候我们再回来住。” 顾白点头:“好。” 车子走到一半,管家从屋里走出来,站到楚老身边说:“客房的浴室有少爷的沐浴露。” 楚老一脸已经猜到的模样:“早就知道这个臭小子没用,根本就不会追人,想当年我追我爱人的时候手段可多了,一点都没有遗传到我风范。” 管家应和:“少爷第一次追人难免不熟练,不过昨天晚上睡在一间房里,也算是一个进展。” 楚老嗤之以鼻:“算什么进展,你看他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有进展吗?我估摸着小白抱着摩卡睡觉都不会碰他。” 他叹了一口气:“难啊。” 第46章 第 46 章 很显然江意也意识到这个话题,脸上的笑意有瞬间的僵硬,但很快就恢复平静。 那股慌张转瞬即逝立马恢复平静。 他走到顾白身边,弯腰揉了一下摩卡的头,随后站直了身体低声对顾白说:“前几天我们老板就提前和我们说楚氏集团楚总来拍全家福,还特意给我们看了你们一家人的照片,让我们不要叫错你们的名字,也提前知道了你们对服装的喜好,每一次有重要的客人来我们工作室都会提前认人。” 他顿了下再一次压低声音:“这可是我们工作室在行业内排行第一的关键,你可别说出去了。” 看着江意认真的面容,顾白面无表情地点头,但没有说什么话。 刚刚陈老板确实是和他打招呼,两人是第一次见面,他也是听楚泽深在车上提了两句拍摄工作室的老板才记住了人家的姓氏。 看来每个行业都有其中待客的秘密,特别是这种高级拍摄工作室,接待的客人都是商圈中有名的人。 知道他的名字也很正常,毕竟他在谢老的生日宴上以楚泽深的爱人露面了。 江意继续说:“之前我还不知道你是楚总的爱人,前几天知道后我吓了一跳,心里感叹是咪咪遇到了贵人,何德何能啊。” 顾白牵着摩卡:“是摩卡把咪咪带回家,真正帮助咪咪找回主人的是摩卡。” 江意点头:“你是我们的贵人,摩卡是我们的贵狗。” 楚泽深闻声往后看,看到那人笑着和顾白说话,又靠得这么近,顾白没有抵触,应该是认识的人。 他走了过去接过顾白手里的牵引绳:“这位是?” 顾白的半边身子贴在了楚泽深的胸前,楚泽深站在了他的身后,很亲密的动作,没有任何距离的相处。 他刚想说话,江意先一步抢下了他的话。 江意笑得眼睛弯弯朝楚泽深说道:“楚总你好,我是一帆工作室的摄影师,国庆期间我的宠物走丢了,缘分之中被摩卡带了回家,我也顺利找回了我的宠物。” 楚泽深了然,是前段时间那只走丢的小狗的主人。 只是没想到这么巧他们会在这里遇到,那是工作室的摄影师。 楚泽深朝江意礼貌地点了点头,随后手虚扶着顾白的腰,垂眸轻声道:“我们先过去,别让爷爷久等了。” 顾白对于楚泽深的动作没有一点抗拒,他应下:“好。” 江意依旧是一副笑脸,热情指路:“前面左拐就是会议室。” 两人带着摩卡转身去往会议室。 江意站在原地看着楚泽深揽着顾白肩膀的手,下一秒脸上的笑意全无,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去。 楚老在会议室坐着和陈老板继续叙旧,楚老和爱人的最后一次合照就是陈老板照的,两人是忘年交。 陈老板见楚泽深和顾白进了办公室,就开始说这一次的拍摄计划。 “楚老,我之前就跟你提过这一次我不当主摄影师,不过你放心,我在旁边看着呢。”陈老板带着商量的语气和楚老说,“不会允许他出错。” 楚老是个明白人:“你推荐的人我放心,要给年轻人一个机会。” 听到楚老这番话,陈老板松了一口气:“我就知道楚老你是个开明的人,你知道吗,现在的年轻人可不得了,过个几年我就该退休了。” 楚老笑笑:“你才多少岁就想退休啦,还有几十年的活干呢。”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江意双手捧着茶托,上面有几杯热茶,用身体挡着门。 坐在门口边上的楚泽深见状起身帮忙扶着门。 江意朝楚泽深投去感激的眼神:“谢谢。” 陈老板看着江意手上的东西问:“他们人呢?怎么让你做这些。” 江意把茶杯放在客人面前:“她们都在忙着,我闲着就帮忙把东西拿进来。” 陈老板和楚老说:“楚老,这就是我和说的这一次负责拍摄的年轻摄影师,江意。” 江意连忙站直身体,有些紧张地说:“楚老你好,我是江意。” 楚老似乎看出了他的紧张,笑道:“别紧张,我呀不太懂你们年轻人的想法,也怕打击你们的创作热情,所以你就和我孙子交流就行,我当个甩手掌柜,等着开拍就行。” 江意拍着胸脯说:“楚老,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尽管提,我的抗压能力很好,我都能全部接受。” 楚老似乎被这位年轻人的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热情给逗乐了。 “你是刚毕业出来的大学生?” 江意好像知道楚老在说他鲁莽,他不好意思地挠头:“已经毕业两年了。” 楚老哈哈大笑了起来。 陈老板起身站在江意身旁,低声说教:“都说了让你改改你这性子,成天没心没肺的。” 楚老笑道:“不用改,年轻人这个性格挺好的,不用非得沉沉闷闷,这样更气人。” 顾白听到楚老的话看了楚泽深一眼,后者平静地问:“怎么了?” 顾白忍着笑意:“沉沉闷闷,很气人?” 楚泽深不太赞同爷爷的话:“我惹过你生气吗?” 顾白还真的认真思考了一番,几秒后点头:“惹过。” 楚泽深虚心请问:“什么时候?” 顾白挑眉不说具体事件:“你自己想。” 在楚泽深的印象没有他惹顾白生气的记忆,他会记得和顾白之间的所有事,顾白说了有,那只能是他惹了生气而不自知。 楚泽深刚想追问下去,就听到江意说:“楚总和爱人的感情真好,我的脑海里已经有创作的想法了。” 陈老板敲了敲江意的头:“拍的是全家福,不是拍结婚照。” 这一句话倒是点醒了楚老,他孙子和小白还没有拍结婚照。 当楚老看过来的时候楚泽深瞬间看懂了他爷爷的眼神。 “今天过来是拍全家福,其他事以后慢慢说。” 言下之意,以后有的是机会拍。 楚老笑笑没有说话。 陈老板说:“楚老,我先带你们去化妆间稍做休息。” 楚老已经很熟悉流程:“我换衣服就好,别给我捣鼓了,怎么捣鼓也年轻不到几岁,还不如把他们两个年轻人弄得更帅气一点。” 陈老板笑着应下,和江意说:“你带楚总和顾先生到隔壁单独的化妆间,听从楚总的建议和想法,别自作主张。” 江意点头:“客户是上帝,我肯定会听楚总的话。” 陈老板带着楚老到休息室。 “我带你们去化妆间吧。”江意看到楚老离开了也没有这么紧张了,他低声和顾白说,“楚老的气场很强大,我站在他面前感觉是面对上司一样,腿都软了。” 和陈老板所说江意的性格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楚泽深还在,还敢当着他的面吐槽。 顾白说:“爷爷很好相处,他很尊重我们的意见,你有什么提议尽管提就好。” 江意点头:“楚总,你有什么建议吗?” 摩卡已经坐不住了,也想着从会议室出去。 楚泽深放松了手上的牵引绳,平静道:“去化妆间聊吧,我听听你的提案。” 听到楚泽深这幅公事公办的模样江意再一次笑了起来:“难得一次体验到在楚氏工作是什么样子的。” 顾白看了楚泽深一眼:“你太严肃了。” 楚泽深倒也没有觉得自己有多严肃,但还是听从顾白的话,脸上多了一些表情。 “边化妆边聊,可以节省时间。” 顾白看着楚泽深脸上的微表情觉得瘆得慌,拉着人走出了会议室。 “你还是别笑了,不好看。” 楚泽深任由顾白动作,脸上才露出了真正的笑容。 摩卡跟在两位主人的身后。 江意盯着两人的背影抿紧了嘴唇。 化妆间里只有楚泽深和顾白两个客户,一凡工作室的面向的客户非富即贵,单独的化妆间是必不可少。 不一会儿好几个化妆师和服装师拿着工具箱走了进来。 每个人脸上带着笑容问好。 “楚先生上午好。” “顾先生上午好。” 化妆间应有尽有,有喝的有吃的,缺什么都可以让工作人员拿,还有专业人员服务摩卡这只小狗。 顾白松开了牵引绳,摩卡闻到零食的味道紧紧盯着那位小姐姐。 小姐姐笑着蹲下来摸摩卡的头:“摩卡,你好。” 摩卡没出息地对着小姐姐咧着嘴笑。 小姐姐受不了来自帅气边牧的笑容攻击,直接沦陷:“太可爱了吧。” 随后将手里的冻干全部递给摩卡。 身为摩卡的主人,顾白默默地在一旁看着摩卡的小把戏,讨吃的惯用伎俩。 江意拿着电脑进来,连接到侧面的投影仪上,ppt提议,像极了开会一样。 顾白上辈子拍全家福是周岁的时候,非常久远甚至一点记忆都没有。 那些旁支亲戚不是没有向他提议过一起拍全家福,可和他有着至亲血脉的亲人已经离世,第一次顾白拒绝了。 紧接着他们三番五次带着一家老小来劝顾白,全家福团团圆圆美满一家人,缺一个都不行,顾白无奈之下答应下来。 拍摄当天无意中听到他们在争吵全家福的站位,吵着顾白一个小辈凭什么站在中间的位置,里面的人乱了套没有注意到站在门外的他。 最后顾白走了,爱拍不拍反正他也不乐意拍。 化妆间的所有人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个流程,每个人都做着自己的事,而江意开始和他们讲今天拍摄的主题。 楚泽深更是靠在椅子上像开会一样听着别人的汇报。 顾白还是第一次知道拍摄全家福还有这个流程,他没有任何意见,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起来。 咖啡入口顾白忍不住皱了一下眉,这豆子怎么这么酸。 认真看着投影的楚泽深忽然侧头看着顾白低声问:“不好喝?” 顾白把咖啡放回到桌上:“不好喝,我喜欢你做的。” 楚泽深看着这个被他养刁的顾少爷:笑道:“那不喝了,回家给你做摩卡。” 讲到重点的江意停下了声音,看着说着悄悄话的两个人。 他放大了声音询问:“楚总,你对这组拍摄有什么意见吗?” 楚泽深拿起桌上的一瓶果汁,扭开递给顾白,没有看江意:“江摄影师不用汇报了,你的提议很好,拍摄听你的。” 江意扯了一个笑容:“好的,现在可以让化妆师化妆了。” 顾白依旧不喜欢别人在他脸上捣鼓,只是化妆师见他脸上有点干,快速地给他敷了一片面膜,让他说话受阻,也没说出自己的不乐意。 顾白被面膜封印在椅子上,和镜子里的自己干瞪着眼,眼不见心不烦,索性就闭上眼睛了。 忽然耳边传来咔嚓一声,顾白睁开眼睛和镜子里的楚泽深来了个人赃并获。 楚泽深应该也不知道手机上的拍照声音会这么大,拿着手机直愣愣地对着顾白,连藏都没有藏一下。 顾白有点不太相信偷拍这件事会发生在楚总身上,甚至还给他找了一个阶梯让他下。 他轻轻动了动嘴唇,模糊道:“自拍?” 楚泽深并没有顺着阶梯下,而是大方的承认了:“不是,在拍你。” 顾白:…… 他也是没有见过将偷拍说得如此坦荡的人。 顾白问:“有什么好怕的?” 这一次楚泽深将手机调成了静音,缝隙之中又点了一下拍照。 “可爱。” 顾白看着楚泽深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咬着牙:“我看到了。” 楚泽深忍不住说:“更可爱了。” 顾白被面膜封印了脸上不能做大动作,他动了动嘴唇问化妆师:“他为什么不用敷面膜?” 化妆师说:“楚总不怎么喜欢在脸上贴东西,所以我们打算上面霜和精华,一样可以保湿让底妆更服帖。” 顾白听不懂化妆师的话,但知道了这就是杀不熟,奈何他没有反应过来脸上就被贴上了面膜。 失算了。 “你去贴了一个。”顾白心想,他不能吃亏,他也拍楚泽深的照片。 化妆师已经想象得到楚总用一副不近人情的态度拒绝。 楚泽深放下手机:“好。” 他拿起桌上的那一片面膜:“你帮我贴。” 顾白看了一眼一旁的化妆师,后者装死根本不想和他对视。 楚泽深看穿了顾白的心思:“不想拍照?” 顾白起身走到楚泽深面前,接过那片面膜,撕开后刚想直接拿出来。 化妆师忍不住提醒:“这片面膜还有精华打底,先涂抹再敷。” 顾白这才留到他手上的这片面膜和他刚刚敷的不一样,也不知道楚泽深怎么选,选了片这么麻烦的。 楚泽深自地的靠在靠背上,等着顾白的服务。 顾白再一次撕开标着1的精华打底,他也是没想到精华打底还流动,直接就把他掌心给浸湿了。 他本着不浪费的精神,下意识地往楚泽深的脸上抹去,也没有收手上的力度。 啪的一声,顾白的手打在了楚泽深的脸上。 声音大雨点小,楚泽深看着不知所措的顾白心里忽然产生了玩意。 他沉默得看着顾白,而顾白心虚忍不住开口问:“打疼了?” 楚泽深点头依旧没有说话。 顾白脸上敷着面膜也不方便说话,但下涂抹的力度逐渐放轻。 楚泽深感受到脸上被轻柔柔的擦过,额头鼻梁,脸颊下巴,温热的指腹在他皮肤上打圈。 楚泽深定定地看着顾白认真的眼神。 化妆师恨不得此时自己是个透明人,为什么敷个面膜像极了调情,看得她脸红心热的。 江意这个时候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幕沉下声音道:“纪佳,你的任务就是让客人自己敷面膜?等会是不是就让客人自己化妆了。” 纪佳听到江意这话慌了神,毕竟江意是这一次拍摄的主摄影师。 顾白闻声抬头看过去,忽略了楚泽深。 楚泽深似乎被人打断了敷面膜心情不悦,轻轻皱了皱:“是我让我的爱人帮我敷面膜,这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江意对上了顾白平静的眼神,而楚泽深依旧看着面前的顾白。 江意笑了一下:“没问题,平时他们玩闹惯了,就开口提醒一下他们不要松懈。” 楚泽深抬手拍了拍顾白的腰:“继续。” 顾白看了眼时间发现十分钟到了,他将脸上的面膜摘下丢到垃圾桶里。 扫了一眼楚泽深:“我不干了。” 说完径直地走进了洗手间。 被当众拒绝,楚泽深眼里依旧带着宠溺:“不想不拍照了?” 洗手间传来声音:“爱拍谁拍。” 谁敢这么和楚泽深说话,也就只有顾白一个。 好像惹人生气了,楚泽深后知后觉。 楚泽深起身朝洗手间走去。 江意拿起桌上的面膜:“楚总,面膜还没有敷,我帮你吧。” 楚泽深脸上的精华黏糊糊的,弄得他有点不耐烦。 “不需要。”楚泽深看向化妆师,“我不敷面膜。” 化妆师应下:“我知道的楚总,后续涂抹面霜就行。” 楚泽深走进了洗手间,不久里面传来两人细细说话的声音。 江意手上被撕开的面膜流出了精华液,掌心一片湿漉漉,顺着指缝滴落在地上。 而江意却看着洗手间的房间无动于衷,任由精华液滴落。 化妆师喊了他一声:“江意?” 江意醒神过来,把手上的面膜丢进垃圾桶:“把这里擦干净,避免客人滑到。” 顾白和楚泽深脸上并没有太多瑕疵需要遮盖,拍照只需要让轮廓五官更加突出,两人的五官都很突出,化妆师只上了薄薄一层阴影。 化完妆就该弄发型,顾白是露出半个额头的发型,这样显得成熟。 而楚泽深的发型倒没有和平时一样显露额头,放下刘海让他眼里的冷冽存在感降低了不少。 发型有楚老的建议在里面,他知道顾白和楚泽深有七年的年龄差距,一个水嫩得可以掐出水来,一个算是老狐狸,虽然楚泽深也才29岁,看着年轻。 但在楚老眼里自家的孙子属于老牛吃嫩草,年龄无法改变,那就在造型上面改变,让小白变得成熟一点,让自家孙子装嫩。 当楚老看到这两人的造型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陈老板让人将准备的服装推了进来:“楚总前几天送了西装过来,我们的设计师在上面稍微的改动了一下,你放心,没有改动尺寸,穿上依旧合身。” 西装这种需要合身的衣服还是他们自己准备的好,不合身的西装拍起照来不好看。 西装的版型没有改变,改动的是西装口袋多了一个刺绣。 楚泽深看着西装上刺绣怔愣了一下,定眼看了许久。 顾白留意到楚泽深的情绪,顺着他的眼光看到那一个刺绣。 三件西装上的刺绣都不一样,绣着梅花,竹子,荷花,在口袋上方并不突兀,甚至还添加了一丝文雅。 看到国画作风的刺绣,顾白心中已有一个想法。 “是奶奶的画吗?” 楚泽深不知想到了什么,眼里带着怀念:“奶奶作画,我母亲的刺绣,底下是我父亲的印章。” 听到楚泽深说的话,顾白的心里不免一酸,万种情绪涌上心头,他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安慰。 全家福的真正意义在这上面,全家人团圆美满,不在身边却一直在身边。 楚泽深这个模样显然是不知情,而和陈老板一直有联系的是楚老,也只有楚老有楚家人这些东西。 从他们说了要拍全家福到今天也就是一个星期的时间,楚老准备了很多他们不知道的东西,不,应该说惊喜。 楚老非常重视这一次的全家福,这是全家人到场的场合。 工作人员带着摩卡进来,连摩卡也穿上了小西装,胸口上也有那一副小刺绣。 它也很喜欢这套西装,昂着头展示身上穿着西装。 楚老在后面看着自家孙子愣住的模样,轻轻叹了一口气,无奈地笑着说:“是不是很久都没有见过这几个刺绣?我可把我的珍藏拿出来了。” 楚泽深垂眸笑了下:“被你藏起来了,我当然是很久都没有见到。” 楚老冷哼:“这是我爱人,我儿子,我儿媳妇留给我的东西,我当然要藏起来。” 这是去世的楚家人留在老宅里的东西,不多,但能缓解楚老的思念之意。 第47章 第 47 章 三爷孙穿着西装从更衣室出来,化妆间所有人看到换好衣服的三位楚家人眼睛一亮。 楚泽深和顾白在合身西装的衬托下,更显年轻帅气,胸前的刺绣多了一份斯文气,让人挪不开眼睛。 楚老的风采并不输两位年轻人,平时穿休闲装穿惯了,别人也都看惯了,西装一穿起来才意识到这位老人是曾经在商场上叱咤风云说一不二的人物。 楚泽深身上气场全场,锋芒毕露,那楚老身上的气场那就是完全收敛起来,笑脸和蔼,但眼神锐利,让人不敢造次。 站在两位气场强大身边的顾白,似乎已经习惯了两位家人的气场,也没有完全要出风头的意思,毫不在意蹲下帮摩卡整理领结。 摩卡抬起手放在了顾白手上,顾白看了它一眼,笑了一下:“好帅气的小狗。” 摩卡听到主人夸他帅气又立马咧开嘴笑,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 一凡是大工作室,但今天其他分店也有贵客进行拍摄,总店派了几个造型师和化妆师过去,所以这一次拍摄只有的两位化妆师和一位造型师。 造型师在帮楚老整理领带,化妆师在帮忙整理下一套衣服。 楚泽深拿起一旁的领带,下意识地走向顾白。 江意笑着来到了楚泽深面前:“抱歉楚总,今天总店人手不太够,请你见谅。” 他看向楚泽深手上的领带:“我来帮你系吧。” 他们只是三个人拍照,化妆间不下五个的工作人员忙碌着,人手够充足,连陈老板都下场帮忙,这个面子已经给足了他们。 楚泽深并没有把领带递出去:“没关系,你去忙吧。” 江意却没有离开的意思:“西装搭配的是半温莎结,这种领结步骤多,还是我们来帮你系吧。” 楚泽深淡淡道:“半温莎结看似步骤多,系起来却不难,不用麻烦了。” 说完他朝顾白走去。 顾白刚整理完摩卡的领带,又走来了一个拿着领带让他系的人。 楚泽深垂眸定定地看着他,顾白和楚泽深对视了几秒后起身。 “怎么了?” 楚泽深问:“可以帮我系领带吗?他们不够人手。” 顾白心里还生着楚泽深的气,一副甩手掌柜的模样:“那等造型师帮爷爷系完就好。” 刚刚在化妆间虽然没真正地给楚泽深敷上面膜,但涂了精华液,四舍五入也算敷了,还说给他拍照,结果手机都没拿出来,还没有找出他算账呢。 摩卡戴好主人帮它系的领带,它要炫耀一番,第一个人肯定是楚泽深。 它攀到了楚泽深大腿上,楚泽深连忙扶住了他,还不忘把手里的领带收紧。 摩卡微微仰着头让楚泽深看到它脖子上领带,这是主人帮我系的,是不是很好看。 领子上空空的楚泽深看着摩卡笑道:“很好看。” 摩卡心满意足地放开楚泽深,然后又找了个人开始炫耀嘚瑟。 楚泽深心情空落落的,连摩卡都有人帮系领带,而他没有。 “你帮摩卡系领带了。”楚泽深靠近顾白。 顾白怎么在这句话里听出了委屈呢,楚泽深怎么可能委屈。 “摩卡是宠物,它又不会自己系。”顾白无奈的说。 楚泽深认真地说:“我是你的爱人,我不会系。” 哇,这么理直气壮的吗? 顾白却难以反驳,他接过楚泽深的领带。 楚泽深压住了嘴角的笑意,站在顾白面前低声道:“半温莎结会系吗?” 不管什么结对于从小就开始学系领带的顾少爷来说没有任何难度。 他扫了他一眼,淡淡道:“我说不会,你会找别人吗?” 楚泽深说:“不找别人,我会,我教你。” 得逞后装都不装了吗? 在顾白生气准备不干的前一秒,楚泽深说道:“回家敷泥膜,让你拍照。” 顾白的注意力被楚泽深的话给吸引了,他问:“什么泥膜?和面膜一样吗?” 楚泽深刚刚问化妆师拿来哄顾白开心的,对方说泥膜比面膜麻烦一点,是膏体状需要用工具涂抹在脸上,上手的时间也比面膜长。 “有颜色的膏状,涂抹在脸上。” 顾白瞬间起了兴趣,连生气都忘了。 在家里没有人打扰,他可以拍楚泽深的丑照拍到天荒地老。 “好,这可是你说的。” 哄好了,楚泽深垂眸看着顾白,嘴角的笑意再也压不下来。 江意在身后看着说说笑笑的两个人,很亲密的距离,很自然的肢体接触,看着就像一对恩爱的夫夫。 陈老板走了进来:“江意,你怎么还在这里?快到摄影棚调试设备。” 江意收回了眼神:“已经提前调试好了,我来这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你一个摄影师,化妆和造型有的是人管,再去检查一下吧,等下别出错了。”陈老板说。 江意走出了化妆间。 第一套西装造型已经准备好,一家老小可以到摄影棚进行拍摄。 摄影棚是江意的地盘,专业设备很多,顾白还是把牵引绳给摩卡戴上。 这一套西装造型的背景是采用了古风元素,和西装上水墨画刺绣相互照应。 工作人员在背景上放了一张太师椅,随后带着楚老落座。 “您坐着,楚总和顾先生站在后面,摩卡站在您的脚边或者顾先生的旁边。” 他们怕老人站累了,一般开始都是先让老人坐着拍,慢慢进入状态才拍站姿。 楚老坐在了太师椅上,然后朝摩卡招了招手:“来摩卡,到我这边来。” 顾白解开了摩卡的牵引绳,摩卡小跑到楚老的脚边,然后坐了下来。 楚泽深和顾白站在楚老身后,准备开拍的时候摩卡却频频往后看。 江意站在照相机前看着眼前这个画面,打个响指:“能让摩卡看镜头吗?” 楚泽深走上前站在摩卡的旁边,摩卡忍不住靠近他的腿。 楚泽深对摩卡说:“看到前面的零食了吗,拍完给你吃。” 前面有个小姐姐拿着零食来吸引摩卡的眼光,但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刚刚并没有奏效。 摩卡听到了楚泽深的话,乖乖地坐好,目不转睛地看着前面的小姐姐,不,小姐姐手里拿的零食。 有了摩卡的配合,拍照进行得非常顺利。 摄影棚外的工作人员忍不住说:“这只边牧也太听话了吧,弄得我心痒痒的,也想养一只。” 旁边有人劝道:“边牧每天需要溜三次,一次最少半个小时,你有时间吗?或者是你家大得可以让它自己溜自己。” 那人瞬间收回了养边牧的心:“打工人朝九晚五,家里也只有两房一厅,拆家都怕它嫌地方小。” 照相机里不断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江意认真地盯着镜头。 “好了,下一个动作。” 全家福不像写真,基本上就是在摄影棚里完成,也不需要多大的动作,一家人整整齐齐就好。 撤走太师椅,楚老站在中间,两位孙子站在他的两旁。 顾白细心地问:“爷爷,你需要拐杖吗?” 楚老摆了摆手说道:“用不着,我这腿还能站。” 楚泽深在一旁说:“爷爷的拐杖不是用来撑的,而是用来打人。” 楚老“哟”了一声:“我的拐杖呢?打的就是你。” 顾白没忍住笑了起来,空隙间,摩卡站起身前后脚伸展。 摄影棚里好一副温馨的一家四口的场景,看得人心生羡慕。 陈老板手痒没忍住拿起了旁边的照相机拍了起来。 江意闻声看了过去,陈老板察觉到江意的眼神却没有停下:“现在还没有正式开拍,你拍你的,我随便拍拍。” 第一套造型完成了,楚老被工作人员带回了休息室。 楚泽深拉住了想回休息室躺一会的顾白。 顾白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楚泽深说:“不要浪费这个造型,我们再拍一会吧。” 这一套妆造起码拍了有二十分钟,期间楚老一直有椅子,而他一个年轻人没人帮他拿椅子,只能站着,他有点站累了。 “我累了。” 楚泽深让人把那张太师椅搬上来,工作人员以为楚总和顾先生临时起意要拍双人照。 他拿着文件上前和他们说站位:“双人照的话,楚总坐下来……” 顾白看到太师椅抬上来的下一秒坐在了上面,虽然坐着硬邦邦的,但起码可以让他歇息。 工作人员愣了一下,不知如何说接下来的话。 楚泽深说:“就这样拍吧。” 楚泽深站在太师椅的身后,摩卡自觉得坐在楚泽深脚边的位置上,然后看着镜头职业假笑。 两人一狗的家庭地位一下子就显示出来了。 顾白一开始对加拍不太感兴趣,但坐了下来后觉得也还行,勉强可以接受,甚至可以多拍几张。 他们的姿势挺多变的,摩卡会跳上太师椅上趴在顾白的腿上,楚泽深的眼里从看着顾白一个人变成一人一狗的对视。 唯一不变的是全程顾白没有从太师椅上下来,像是在太师椅上安家了一样。 西装造型以摩卡坐在太师椅上,身后站在它的两位主人而结束。 一共有三套造型,第二套走的是民国风,三件长褂穿在不同年龄段的三位男人身上,显现出来的气质也完全不一样。 楚老抬手摸了摸袖子,怀念道:“我和你奶奶的大学毕业照,有一套造型就是我穿着长褂,你奶奶穿着学生装,历历在目宛如昨天。” 楚泽深只在奶奶生前的时候看过那张照片,奶奶去世后所有东西都被爷爷藏起来了,他连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唯一只有奶奶留给他的书法。 还是因为爷爷对这些书法书画不敢兴趣才没有和他这个孙子抢。 长褂没有领带可以系,楚泽深眼光光地看着顾白帮摩卡整理衣服。 摩卡今天很热衷玩奇迹暖暖的变装游戏,给它换衣服也听话得不得了,顾白怀疑以前摩卡不喜欢穿衣服是因为没有人和它穿一样的衣服。 看来是要着手准备一些亲子装。 造型师依旧在帮楚老整理衣服造型。 这套衣服没有这么繁琐,也不需要要太多人。 楚泽深抬手将胸前的纽扣扣上,摩卡不能自己扣,而他有手但不想自己扣。 不过为了不再惹顾白生气,楚泽深决定自己动手。 再一次走进摄影棚,江意坐在电脑前查看上一组的照片。 眼前走过一个身影,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艳。 江意起身走到拍摄场的中央:“楚老,这件衣服穿着怎么样?” 楚老笑道:“穿着很好,听小陈说这个造型是你的提议。” 江意不好意思地挠了一下头:“我提了好几个,老板只要了这一个。” 陈老板敲了一下他的头:“你那些花里胡哨不适合用来拍全家福,我并不是否定的你意思。” 开拍之际,江意忽然抬手抚上了楚泽深的肩头,楚泽深皱眉往后退了一步。 江意的手碰了一下楚泽深胸前的纽扣,似乎在检查什么。 “小胡,楚总的长褂侧纽扣怎么一回事?” 而他的手还没有从楚泽深身上放下去,又慢慢地往上走来到颈侧的位置。 江意的身高比楚泽深矮大半个头,他需要微微抬眸上前查看,两人的距离有些近。 楚泽深并没有和江意有任何的眼神交流,挺着身眼神目不斜视看着的前方。 江意就是一个帮忙整理服装的工作人员。 摩卡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猛地从两人中间跑过,甚至还踩了楚泽深一脚。 楚泽深见状又往后退了一步,江意的手从他身上放下。 顾白在一旁朝摩卡说道:“摩卡回来,别乱跑。” 造型师小胡着急忙慌地上前查看,纽扣不知道为什么掉线了,一个小问题而已,但是问题就是这个小问题出现在贵客身上。 小胡瞬间慌了神:“我用针线补一下,很快就好,不会耽误拍摄。” 陈老板抱歉地和楚泽深说:“是我们的疏忽。” 楚泽深不在意地说:“既然可以补,那就补一下吧,没有多大的事。” 很快,楚泽深身上的长褂补好了,第二套造型开拍。 第三套造型是普通日常服装,期间楚老的脸上也有些疲惫了,他们也没有过多地折腾。 按部就班地拍完全部的造型,午饭是在工作室吃的,这会儿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 现在结束楚老还能回家睡个午觉。 江意在摄影棚里收拾好东西往里走,经过茶水间的时候听到别人的议论。 “今天来拍全家福的是不是楚氏集团的总裁?真人比新闻上的还要帅,哎?一直在旁边参与的男人是谁?” “你的消息也太落后了,那是楚总的爱人,不然楚家一家人来拍全家福,你以为他是谁啊。” “爱人?我倒也没有看出他们两个是这种关系,有名无实吧。” “商业联姻而已,对方是顾氏集团的三少爷,两个人为了家族牺牲了婚姻,可怜啊,我是不行,我要选一个我爱人的共度后半生。” “纪佳,你不是负责他们的妆造吗?他们两个看起来是不是同床异梦。” 纪佳手捧着咖啡,沉默了一下才说:“楚总和顾先生不想你们所说的一样,他们很恩爱。” 说到这里她又想起来在化妆间里听到的话,瞬间脸红。 水声掩盖了两人大部分的声音,只听到含糊不清的几个字。 “回家随你怎么做都行……” “不准……上床……” “还有人在……” 在场的人听到纪佳的话显然是不相信。 “恩爱?商业联谊找到真恩的几率比我中彩票的几率还要低。” “不过是在外人面前演戏而已。” 纪佳开口为他们两个说话:“他们今天来全家福了,你不知道全家福的意义有多么地重大。” 有人不以为然:“全家福算什么?还有人拍过几次婚纱照,拍了结婚照也不能说携手相伴一辈子。” 江意这个时候走了进来,笑着问:“说什么呢?” 江意在工作室的人缘很好,其他人见到他进来完全没有顾忌把讨论的话说给他听。 “楚总和顾先生?”江意走到饮水机前倒水,“他们很恩爱啊。” 有人追问:“表面恩爱谁不会,背地里做些什么事我们怎么知道。” 江意笑笑:“不会的,他们今天才和楚老一起过来拍全家福,会一直幸福美满。” “我好像没有看到楚总手上戴着婚戒,你们有没有留意?” 众人摇头,忙得像个陀螺一样,哪还会留意这个。 江意思考了一番道:“我好像也没有看到,不过可能是因为拍摄的原因,把贵重物品摘下来了。” “拍全家福还不戴婚戒,那什么时候戴。” “果然和你所说的一样,商业联姻没有任何感情。” “不会是连婚戒都没有吧。” 江意倒完水准备离开茶水间,转头和他们说:“老板把客人送下楼很快就上来,摸鱼可别被发现了。” 听到江意的话,在茶水间摸鱼的好几个人瞬间散了。 纪佳和江意对视了几秒,前者问:“你也相信楚总和顾先生很恩爱吗?” 江意认真地点头:“当然。” 陈老板将楚老一行人送下楼,期间楚老还问:“帮我们拍照的那位小年轻呢?” 陈老板说:“他啊,他一次拍完片子就会自己一个人呆着选片,这会儿应该是在办公室里,要不我现在就叫他下来。” “不用不用,不打扰他了。”楚老想到了长褂那个造型,忍不住说:“挺有想法的一个年轻人。” 陈老板笑道:“大三那年就到我这里实习,满打满算今年算是第三年了。” 楚老听到他这个语气,打趣:“当徒弟来培养啊,真想提前退休?” “想想而已还有十几年呢,现在多培养点人才,让我这个工作室多点活招牌。”陈老板说,“到时候退休也能在家不管事,像你一样,你这退休生活多有趣。” 楚老哈哈笑了起来。 尽管拍摄时间不长,顾白一回到家就躺在了沙发上一动不动。 李叔看到穿着西装的摩卡已经忽略了沙发上的顾白,一门心思地抱着摩卡摸摸亲亲。 想去洗手间洗个脸,但是不想动。 顾白的脑子宕机了,不想思考,想不出有什么不动就可以洗脸的解决方法。 楚泽深看到已经躺平的顾白,只觉得好笑:“这么累吗?” 顾白想说的是比他应酬还要累,应酬的时候他只需要坐着就有人来找他,今天是全程站着的,腰都站酸了。 顾白把手抬起来下一秒就放下了:“累得我连手都抬不起来。” 明明只是站着,为什么手也不想动了。 楚泽深手上拿着一包纸巾,拆开后抽出一张:“先卸妆。” 顾白看着他手上的湿纸巾说:“用这个就能把脸上的东西擦干净?” 楚泽深点头:“这是卸妆湿巾。” 啊,这个发明真伟大,不用起身去洗手间就能把脸上的东西擦干净。 顾白接过一张卸妆湿巾,躺着擦脸上的妆。 脸上终于没有了负担感,顾白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 忽然他想起来了什么:“你什么时候让我拍照?” 楚泽深看着他忽然有精神的模样,笑道:“给我拍照就不累了?” 顾白举起双手:“拍照而已,我已经有力气举起双手。” 楚泽深说:“晚上洗完澡到我的房间。” 这句话太过于没有界线,甚至已经过线了。 但顾白没有想这么多,点着头应下:“好。” 摩卡被李叔夸赞完又来找顾白玩了,今天一整天的精力似乎无处发泄一样,摩卡一直处于兴奋的状态中。 顾白的腹部猝不及防被摩卡踩了一脚,他捂着腹部喃喃:“刚刚让你踩鞋你就踩鞋,现在没叫你踩我,你自己倒是上来踩我了。” 摩卡不懂主人在说什么,用鼻头拱了一下顾白的脸颊。 顾白把作乱的狗头按下去:“你上楼找楚泽深去,让他陪你玩。” 摩卡无动于衷,顾白揉了揉它的头,对上了它期待等待夸奖的眼神,失笑:“嗯,刚刚帮我完成了任务非常棒,今晚我让李叔给你加餐。” 听到这话摩卡才乖乖地上楼找楚泽深玩去。 第48章 第 48 章 摩卡拍摄影用的服装全都拿回来了,吃过晚饭后李叔在客厅整理摩卡的宠物包。 而楚泽深带着摩卡到前院消耗体力。 李叔看到摩卡小西装上的刺绣不免怔愣了一下,以前他就是老宅的管家,后来因为少爷搬出来自己住,楚老让他过去照顾少爷。 他清楚知道这个刺绣的来由,回想起往事的种种他红了眼眶。 顾白按下了暂停和静音,看到李叔拿着那件小西装黯然失神的模样,心里再一次不好受。 闷闷的,透不过气。 他去给李叔倒了一杯温水:“李叔,你还好吗?” 李叔接过水杯说道:“谢谢顾少爷的关心,我还好,只是看到旧物想到了以前一些事。” 李叔作为楚老身边的老人看到这个刺绣都红了眼眶,楚老和楚泽深是他们三位创作者的亲人,那时候努力克制情绪,还说了一些话缓解局外人的情绪。 顾白有点心疼楚泽深了。 李叔收起那件小西装也收起了伤感:“顾少爷,我和说说这几个刺绣的缘由吧,这上面其实还有少爷和楚老的功劳。” 顾白起了兴趣,上面还有楚泽深的功劳?当时他的年纪还这么小。 李叔慢慢诉说着往事:“那一天少爷才五岁,到了捣乱的年纪,整天爬上爬下的,有好几次爬上了书房的梯子上可没把我吓死。那天老夫人在书房作画暂时离开,少爷就进去捣乱了,将刚画好的画全都印上了自己的手印。” “老夫人没发脾气,楚老先教训了少爷,拍着少爷的屁股说这是我爱人给我画的画,让你这个小兔崽子给搞砸了。” 说道这里李叔笑了出来:“楚老那时候还真的很喜欢和少爷计较。” “先生和太太听到哭声进来,老夫人护犊子,反倒说教了几句楚老,随后就抱起眼泪汪汪的少爷走到书桌上,让他尽情的印手指,她能在上面作画。” “先生指导少爷怎么印,老夫人在少爷的指印作画,原画上非常清楚把少爷的指纹都显示出来,先生也算半个老师,在画下面印上了印章,太太觉得这些画有纪念的意思,所以就一针一线穿出来。” 最后的哭闹声变成了阖家欢乐的笑声。 怪不得楚老舍不得将这些东西拿出来,自己收藏了好些年,这些都是他对家人的思念。 “少爷的书法也是老夫人的教的,尽管楚老说少爷的书法半点都没有遗传到老夫人的天赋,但我觉得少爷已经非常棒了,小时候还拿过书法比赛的冠军呢。” 游泳比赛的冠军,书法比赛的冠军,小时候的楚泽深怎么这么厉害。 李叔感慨地拍了拍顾白的手说:“顾少爷,感谢你一直陪在少爷的身边。” 顾白心虚地眨了一下眼睛,有点不知如何作答。 不是一直,也不能是一直,他们合约上只有一年的期限。 但顾白是个享受当下的人,以后的事以后再想。 他对着李叔笑了下:“我会一直陪着他的。” 站在玄关处的楚泽深听到顾白的这句话,拿着牵引绳的手紧了紧,心里冒出一股暖流,把他刚刚在外面吹冷的身体焐热了。 他低头轻笑了一下,随后对上了摩卡疑惑的眼神,笑什么呢,该帮我擦脚了。 楚泽深弯下腰帮摩卡解开背带,然后揉了揉他的脑袋说:“想不想一直住在这里?” 摩卡动了动耳朵,楚泽深继续说:“每天和你玩飞盘。” 摩卡歪了一下脑袋,坐下来抬手放在了楚泽深的手上。 楚泽深握住了它的手:“说好了,你不走的话,你主人不会放心你一只狗在这里,所以他也会在这里……” 永远陪着我。 顾白回房间洗漱完之后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他带上了桌上的手机打开了房门。 走到隔壁敲响了楚泽深的房门。 敲第一下没有人开门,顾白以为敲门的声音太小,加大了力度再敲了一遍。 门里传来扒门的声音,响了几声后,楚泽深的房门开了。 顾白往里面看了一眼,摩卡从门后走了出来。 顾白忍不住笑了出来:“你把这个房间当成自己的房间了?还给我开门。” 摩卡看到了主人兴奋地咬着尾巴,拱着他脚让他进房间。 顾白在门口没看到楚泽深身影,应该是在洗澡。 “不好吧,人家在洗澡。” 顾白本想着等会再来,谁知摩卡叼住了他的裤脚不让他走。 楚泽深从浴室里出来就看到了门口这一幕,一人一狗在僵持着,谁也不肯松开。 “摩卡,裤子要给你咬坏了。”顾白咬着牙说,“松嘴。” 摩卡咬着裤脚期间还抽空看了楚泽深一眼,看,我把主人留住了,你要陪我玩飞盘。 楚泽深笑着把顾白从摩卡的嘴上解救了下来:“这么晚了在玩什么?” 顾白没在楚泽深脸上看到一丁点敷了面膜的样子:“来给你拍照。” “那又怎么不进来?”楚泽深问。 顾白径直地走进了房间:“这不是进来了么。” 楚泽深关上了房间门的。 楚泽深的房间没有沙发,只有一张椅子,虽然硬硬的不好坐,顾白也没有理由坐在人家的床上。 楚泽深随手将桌上的电脑包放在了椅子上:“要不要给我敷面膜?” 顾白看到椅子被霸占了心里不爽了一秒。 “不要。” 楚泽深也没有再坚持:“先坐一会儿吧,我敷完后再出来找你。” 坐哪里?楚泽深没说,椅子上已经没有他的位置了,所以只能坐床上。 那就坐吧。 顾白坐在了床上,果然他还是喜欢软软的。 他刚想下意识地往下躺,及时刹车,想到这不是他的房间。 刚刚光想着找地方坐,顾白后知后觉,楚泽深是不是穿着和他的同款睡衣,那件他穿过一次的睡衣。 他以为楚泽深不会再穿,来来回回穿有点不分你我了。 摩卡的小窝在床边,天气冷了,顾白允许摩卡进房间睡觉。 摩卡是只有想法的狗狗,轮流在他们两个的房间睡觉,谁今天奖励它小零食了,晚上就叼着小窝来找那个人。 弄得他和楚泽深像摩卡的妃嫔一样,得宠了晚上也就得到宠幸。 楚泽深在浴室里有些久,顾白让摩卡进去找楚泽深。 摩卡也很好地完成了任务,扯着楚泽深的裤脚从浴室里出来。 顾白抬头看到楚泽深第一眼就把楚泽深为什么还穿着这件睡衣给忘光了,现在顾白的脑子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快点把手机拿出来拍照。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楚泽深,脸上敷着白色的面膜,只留出一双眼睛,一脸无奈地看着他。 乍一看楚泽深这个造型还有点可爱。 顾白快速地把手机拿出来,按下快捷键迅速地打开相机功能,生怕下一秒楚泽深就转身回到浴室洗脸。 楚泽深看着他这个动作眼神就更加无奈了,但又可奈何。 “动作就这么熟练吗?” 顾白忍着笑意说:“早上你关静音的动作比我熟练多了。” 楚泽深叹了一口气,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个形象,顶着面膜走到楚泽深跟前:“你要不要敷,感觉很舒服。” “舒服?”顾白怀疑地问,“那你怎么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楚泽深面无表情地说:“错觉,我很情愿。” 顾白忽然问:“房间里有没有橡皮筋?” 他一个男人的房间里怎么会有橡皮筋,有这种东西才更加奇怪。 楚泽深说:“没有。” 顾白最后是在桌子上找到了捆纸张的橡胶橡皮筋。 顾白让楚泽深坐在床上,一脸非常情愿的楚泽深听话地坐下。 顾白走到楚泽深跟前,开始捣鼓楚泽深那半长不长半短不短的刘海。 楚泽深头发还没到用橡皮筋绑起来的长度,而顾白绑头发的动作也不熟练,好几次扯到了楚泽深的头皮,然后又赶紧揉了一下他的头,嘴上说抱歉补救回来。 楚泽深好脾气地说没关系,分开双腿让顾白走近一些好操作。 好不容易在他头上绑好小揪揪,楚泽深一句话还没说,只见面前的人往后退了好几步,再一次拿手机出来拍照。 边拍嘴角越来越上扬,最后还当着当事人的面笑了出来。 顾白也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过分,收回了笑声,但抖动的肩膀出卖了他。 楚泽深再一次无奈地看着顾白,语气中似乎也染上了笑意:“这么开心吗?” 顾白点头:“你好可爱,比摩卡还可爱。” 摩卡昏昏欲睡间听到自己的名字,耳朵下意识地动了一下,慢慢抬头懵懵地看向床边的两人。 可爱?楚泽深身上从来都不会出现这个词。 而他也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个词来形容他,听着很新奇,也有些带着一些形容不来的异样。 这是顾白对他特别的形容。 顾白手机里已经有楚泽深几十张照片,但他好像拍不够一样,继续按下快门。 最后是举着手机举累了才把手机放下。 楚泽深见顾白拍好了说道:“可以将这个东西解开了吗?” 顾白走到了楚泽深面前,因为解开比绑的时候更难,顾白的双腿贴在了床边,胸口似有似无地碰到楚泽深的头。 “很难解?”楚泽深问。 顾白说:“弄疼你了?” 楚泽深的平视的视线在顾白睡衣的纽扣上:“没有,你慢慢来。” 顾白又开始认真解起楚泽深头上的小揪揪。 但对方似乎不太像让他的头发解救出来,不然不会一直对他做一些小动作。 在顾白再一次感受到睡衣被扯了一下,他忍无可忍地往下看,楚泽深正在研究他的睡衣。 “你在干嘛?” 楚泽深抬眸平静地说:“很好奇你这件睡衣的构造。” 顾白哼声道:“你身上都也穿着睡衣,有什么好好奇的。” “我的睡衣上的扣子可以解开,你知道的。”楚泽深顿了下,“你的睡衣扣子只是一个摆设,好奇这些睡衣有些什么魔力,让你买了多件同款不同色。” 顾白:…… “这有什么好奇的,我喜欢这个款式的睡衣,但又不想扣扣子,刚好这个品牌满足我的需求。” 楚泽深听到这个理由失笑:“懒虫。” 他懒他承认,但不等于可以明面说出来,他不要面子的吗。 顾白不爽地瞪了他一样,装作罢工不想做:“你自己解吧,我走了。” 楚泽深见顾白转身,抬手环住了他的腰身,用力一拉,顾白整个人往后退了几步。 等到顾白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坐在了楚泽深的腿上,而楚泽深手紧紧地扣住他的腰。 一天惹人多次生气,楚泽深反省了一下自己。 “没说你,说的摩卡。”楚泽深补充,“摩卡是一只小懒虫。” 顾白冷哼:“你就欺负摩卡吧,我知道你说我懒。” 楚泽深忍着笑降低声音:“我错了,你最勤奋,最勤奋的顾少爷能不能先把我的头发解开。” 顾白勉为其难地收下了这句话道歉,刚想起身但腰身的手又紧了紧,把他拉回到腿上去。 楚泽深目不斜视地说:“就这样解吧,不用站着,不用这么累。” 坐着确实比站着好很多。 楚泽深自觉地把头往顾白面前转然后微微低下来头。 顾白一只手的手肘放在楚泽深的肩膀上借力,开始认真地解起来。 刚刚一站一坐的距离已经很近了,楚泽深隐约闻到顾白身上的沐浴露味。 现在楚泽深的视线在白皙的颈脖上,他被顾白身上的果香给包围了,甜甜的,像身处满是果子的果园一样,让人忍不住摘下来。 扣在顾白腰间的手又再一次收紧。 而顾白的全部心思放在了那条橡皮筋上,橡胶橡皮筋不能用来绑头发,不然最后太难解下来了。 还有他坐得不太舒服,顾白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终于到了最后一个环,顾白忽然在颈脖处感受到一股温热的气息,裸露出来的皮肤与温热碰撞,让他不由得一颤。 楚泽深见到他停下来动作问:“怎么了?” 顾白现在才知道他和楚泽深的距离有多么的近,他的身体再往前一点,楚泽深就能吻上他的脖子。 “我想下去了。”顾白下意识地躲避。 坐地好好的,怎么要下去了? 楚泽深问:“解好了吗?” 顾白没控制住手上的力度,直接将楚泽深脑袋上的橡皮筋扯了下来。 楚泽深这一次是真的疼,皱了下眉,然而头上的痛感还没有过去,腿上的人又不安分,整天就想着跑。 他的手扣着顾白的腰不放手。 顾白说:“我已经解开了。” 楚泽深看着他说:“你看看我的头皮是不是红了。” 顾白不想看,只想走,随便看了一眼:“没红,我想下来。” “你没有认真看。”楚泽深不解地问,“坐得好好的,怎么最后不老实?” 顾白脱口而出:“太……”硬了,坐得我不舒服。 意识到这句话好像不对,他连忙改口。 顾白看着楚泽深的脸说:“时间太久,楚泽深你的脸裂开了。” …… 最后楚泽深松开了顾白,进浴室前对顾白说:“在床上等我。” 等到楚泽深洗完脸从浴室出来,顾白跑了,跑得无影无踪。 房间里只剩下一只睡得正香的摩卡,正在打呼噜。 顾白在楚泽深进浴室的下一秒快速离开了房间,回到自己的房间才松了一口气。 靠在房门的他后知后觉,他为什么要跑。 就在他不解的时候看到自己手上还拿着橡皮筋,上面还带下了几根头发。 扯下来时楚泽深好像皱了一下眉,应该很痛吧,也不知道头皮有没有红。 管他呢,皮糙肉厚,肌肉还这么硬,顾白把橡皮筋扔进垃圾桶,躺回到自己的床上。 还是他的床躺得舒服,楚泽深身上真的太硬了。 陈老板把全家福的照片弄成电子版发给了他们,需要他们去选出来几张打印出来作为实物。 工作室已经筛选过一遍了,给他们发的电子版都是比较好看的,比如说没有某个人的眼睛是闭起来,没有摩卡不受控制的照片。 晚上,顾白和楚泽深在沙发上选照片。 顾白问:“我们打算印多少张照片?” 楚泽深说:“看我们选了多少张出来,爷爷每一套造型选了五张,一共十五张照片。” 照片被电视放大了,李叔也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跟着提一些意见。 照片的命名是数字,选中哪一张照片记下数字就行。 楚泽深和顾白的意见出乎意料的统一。 看到摩卡坐着鬼马的表情,他们三个的表情正常,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这张。” “这张怎么样?” 顾白点头说:“这张很好。” 楚泽深说:“我也觉得。” 在沙发上的摩卡忽然跑了下来,站在电视前面朝他们叫了两声,仿佛在说,好什么好,这张照片没有拍出我的帅气,我反对。 两人等到摩卡吼完后,顾白问楚泽深:“45号记下了吗?” 楚泽深在手机上记下:“嗯。” 全程无视了持有反对意见的摩卡,任由他发出不满的声音。 接下来他们看到一张顾白的眼神看向了楚泽深方向,满眼深情。 其实是楚泽深不小心踩到顾白的脚,顾白转头让他往后走。 也不知道为什么被摄影师捕捉拍到会变成这个暧昧的感觉。 “这张不太好。” 然而楚泽深却和他产生了不一样的建议。 “我觉得挺好的。” 一比一,平分,要采取第三方的建议。 “摩卡,你觉得呢?” 备受打击的摩卡窝在小窝上萎靡不振,都不听它的意见还问它干什么。 顾白拿出酬劳:“一根牛骨头。” 摩卡猛地从小窝里起身,走到电视前面认真看了起来。 李叔见状笑了起来:“一只小狗会看什么,分得清楚照片里谁是谁吗?” 摩卡看着电视还抽空看了李叔一眼,我是一只聪明的小狗,当然可以看出来。 最后摩卡走到顾白和楚泽深两人的中间。 顾白看着这只故弄玄虚的小狗,笑道:“你选我还是选楚泽深。” 这个感觉好像在问你选妈妈还是选爸爸。 作为一只有主见又聪明的小狗,当然不会两边都选。 它歪了歪头,把爪子搭在楚泽深腿上。 显而易见,它赞同楚泽深想法,主人这么好看为什么不选这张照片。 顾白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你的牛骨头没有了。” 摩卡摇摆的尾巴晃了一下就垂下来了,看着非常伤心。 楚泽深说:“换我一根大骨头。” 听到大骨头摩卡的尾巴又再一次摇起来,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楚泽深。 顾白问:“你从哪里弄回来一根大骨头?” 楚泽深抓了一下摩卡的下巴:“昨天阿泽家里烧烤,弄回来半只牛,肉吃完了还剩下骨头没有处理,他问我摩卡吃不吃骨头,我就应下来了。” 顾白惊了:“半只牛的骨头你都要了吗?摩卡要磨牙磨到什么时候。” 楚泽深满打满算:“最近你不是喜欢上牛骨头汤吗?有现成的牛骨头为什么不要,一骨二用。” 顾白再一次感叹楚泽深的“精打细算”,他还真以为全给摩卡磨牙去了。 他们继续选,看到最后是陈老板的那几张花絮照。 依旧是那个背景,但背景上的人物是放松的状态下,说说笑笑,看着比前面的照片生动了不少。 这几张照片是顾白的取向狙击,每个人表情都很鲜亮,他们是在欢乐的情况下被拍。 顾白还是比较喜欢这种氛围感的照片。 只是他们已经选满了十五张,也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是和楚老重复的。 后面的花絮照也有十五张,每一张都很好看。 楚泽深见顾白迟迟不说话,问:“选不出来?” 顾白有些纠结地说:“后面的几张我都喜欢,你先选吧,我再想想。” 楚泽深笑了下:“我也选不出来,那我们就把后面那几张照片全部洗出来。” 顾白问:“可以吗?” 楚泽深把后面的十五张照片记下来,轻声道:“为什么不可以,这是我们的全家福。” 第49章 第 49 章 上个周末答应江意去的宠物公园的行程,延迟到这个周末。 而加班了两个星期的楚泽深终于迎来了久违的周末,不止摩卡高兴,顾白也高兴,因为他终于可以不用早起溜摩卡了。 八点起床也算早起,摩卡的忍耐力只能持续到这个时间,不然头就在外面刨门,一副不把门刨个洞不罢休的毅力。 他和江意约在了十一点见面,宠物公园里有个可以带着宠物用餐的餐厅,他们约在里面吃个午饭,吃完饭带着宠物在公园里玩。 顾白睡到了十点半,一下楼就享受到楚泽深亲手做的咖啡,美好的一天从一杯咖啡开始。 顾白坐在饭桌上喝了一口咖啡后就开始发呆,这是他的小习惯,进入空洞的遐想时间。 楚泽深经过顾白身后的时候,从背后抬手rua了一下顾白的脸颊。 顾白隔了几秒后知后觉,垂眸看着那只肆意妄为的手。 “干嘛?”他含糊不清地说。 楚泽深捏了一下顾白的脸:“提醒你离出发时间还有五分钟,别发呆。” 顾白扭头挣脱了楚泽深的手。 “知道了。” 楚泽深是今天的司机,还是一名有时间观念的兼职司机。 摩卡已经提前叼着宠物包到车上,甚至还帮顾白带上了小零食。 上车后顾白看到副驾驶里的那一袋小零食失笑,他朝后排的摩卡道谢:“谢谢摩卡给我带好吃的。” 摩卡在后排坐得直直的,一脸的骄傲,举手之劳而已。 零食是楚泽深准备的,而顾白只看到了坐享其成的摩卡,并且还夸赞了它。 驾驶座的某个人说道:“今天摩卡把新买的玩具拆了。” 今天阳光明媚,带着微风,s市这段时间彻底进入了秋天,非常舒服的一个季节。 看到太阳的顾白心情美妙,以至于原谅了拆玩具的摩卡。 “玩具坏了就换,不差那一个。” 他赚来的家产本来就有摩卡一份,以后是他和摩卡一起过日子。 摩卡听到楚泽深的告状瞬间心虚,眼神乱瞟不敢正眼看顾白,然而听到顾白的话下一秒就咧开了嘴,做了一个伸懒腰的动作,前爪磨了一下后排的坐垫。 磨坏你的车也没关系,主人有钱。 楚泽深看了一眼后视镜就看到了恃宠而骄的一幕。 顾白懒懒地靠着,没有看到这一幕。 楚泽深真想把这一幕录下来,让顾白看看这只小狗的真面目。 宠物公园这种可以带着宠物玩的地方,以前没养宠物的顾白完全不知道有这种地方。 他们到的时候停车场几乎已经停满了车,周末很多人带着宠物出来玩。 楚泽深是一个尽职的司机,拎包牵狗的这种事他自觉地揽下。 顾白洒脱地当个甩手掌柜。 从停车场到入园门口一路上偶遇了很多宠物,摩卡也对这个地方好奇得很,时而闻着别的小狗时而又闻闻路边的花草。 其他宠物的主人也很友善,还没进园就开始让自己的宠物社交。 楚泽深也让摩卡先适应这个环境,没有急着拉着摩卡进去。 在门口逗留的期间,江意出来找他们。 “顾白。”江意笑着朝他们走来,看到一旁的楚泽深笑意更深了,“楚总,你也来了。” 楚泽深礼貌地朝他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话。 顾白在这之前已经发微信告诉了江意,他们已经到了,因为摩卡适应环境的原因可能会在门口停留一会。 没想到江意直接出来找他们了。 “我给你发信息了。”顾白说,“不用出来接我们。” 江意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手机调成静音了没看到,没几步路。” 摩卡上前闻了一下江意,似乎在他身上闻到了别的宠物的味道。 顾白看着他两手空空:“咪咪呢?” 江意一脸歉意地说:“我多带了一个朋友,昨晚我多说了一句要来宠物公园,她也想跟着来,咪咪我让他看着,你不介意多一个人吧,你放心,她家里也养了宠物,不过是猫咪不能带出来,她是一个很爱小动物的人。” 顾白没有资格说介意,因为他也没有提前说他也带了一个人来。 一开始他是想让司机送他来,但某个人主动揽下了司机的职位,主动来当一日司机,没有工资甚至还倒贴。 “不介意。” 江意似乎是害怕顾白不开心,听到顾白这么说松了一口气:“她人很好的,也懂很多宠物知识,你和她肯定会聊得来。” 楚泽深听到这句话不经意地扫了江意一眼。 摩卡已经适应好陌生环境,他们带着摩卡正式入园。 这个宠物公园很大,一进门就看到了一大片草地,这是宠物狗们最喜欢撒欢的地方。 已经有不少人和自家宠物玩着飞盘和扔球活动。 摩卡看着在半空中飞着的飞盘蠢蠢欲动,但仔细看了一眼,这不是它的飞盘,没有它的飞盘好看,看了眼就冷静下来。 不过还是定定地看着玩飞盘的一人一狗,它也想玩了。 今天是摩卡的游玩日,楚泽深和顾白两个人为摩卡这只小狗服务。 顾白问:“是不是想玩飞盘了?” 摩卡扯了一下楚泽深的裤脚,然后又拱了一下装着飞盘的宠物包。 很明显的想玩飞晚盘的指示。 楚泽深看了眼时间,问顾白:“可以玩十五分钟。” 顾白点头:“嗯,可以。” 楚泽深把宠物包交给顾白,拿着飞盘带着摩卡到前面玩飞盘。 江意看着楚泽深牵着摩卡的背影说道:“楚总很喜欢宠物。” 楚泽深喜不喜欢宠物他不知道,但他知道楚泽深第一眼看摩卡就喜欢上了,还想着养一只宠物。 顾白想起楚泽深以前说的话,笑笑没有说话。 离午饭时间还有一段距离,江意给朋友发了条信息让她带着咪咪过来。 不一会儿,一位穿着浅蓝色的连衣裙披着针织开衫的女孩牵着咪咪走了过来。 江意从她手上接过咪咪的牵引绳,然后向顾白介绍:“这是程缓斯。” 面前的女孩带着精致的妆容,发尾微卷搭在肩上,脚下穿着运动鞋,元气满满不缺可爱。 程缓斯笑着主动和顾白招呼:“hello。” 顾白点了点头说:“你好,顾白。” “好,顾白,你叫我小斯就可以。”程缓斯声音很温柔。 江意打趣:“程缓斯,你平时说话可不是这个声调,也没见你用这个语气和我说过话,怎么一回事啊。” 程缓斯用手肘拐了一下江意:“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江意装作举手投降:“好,我不说话,你们慢慢聊,我带着咪咪去找楚总玩。” 楚泽深和摩卡就在不远处,楚泽深并没有背着他们,而是侧着身,微微一转头就能看到顾白。 看到顾白面前多了一个女孩顿了一下,连摩卡叼着飞盘回来也不知道。 江意带着咪咪过来,松开了牵引绳:“和摩卡去玩吧。” 摩卡看到熟悉的朋友,叼着飞盘走过去友好地闻闻。 江意走到楚泽深身边,顺着对方的视线看过去,顾白和程缓斯不知道在说什么,两人笑得很开心。 “那是我的朋友程缓斯,很可爱开朗的一个女孩子,和谁都能聊到一起,看到顾白和她聊得很开心。” 楚泽深知道顾白并不是一个健谈的人,甚至对不熟的人还有些冷漠,第一次见面不知聊了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摩卡闻完咪咪后,又叼着飞盘回来找楚泽深,而楚泽深的注意力在顾白身上,暂时没有顾及到摩卡。 江意蹲下来揉了一下摩卡:“我来陪你玩吧。” 摩卡不放开嘴上的飞盘,走到楚泽深面前并没有停下来,直接踩上了楚泽深的鞋子,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不带一点拖沓。 楚泽深察觉到什么转头看着踩了他的脚的摩卡,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之前并没有发生过这件事,从拍全家福之后这是第二次。 摩卡把飞盘放到楚泽深的脚下,然后一副准备要冲出去要接的姿势。 江意刚想拿地上的飞盘,楚泽深弯腰拿起来:“不用了谢谢,摩卡不喜欢别人碰它的东西。” 江意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没关系。” 随后他转头和咪咪说:“去和摩卡一起去玩吧。” 顾白看了一眼楚泽深的方向,江意正在蹲着,楚泽深弯腰拿着飞盘不知道和他说什么。 而两只狗并排地站在一起看着他们两个人。 顾白从宠物包里拿出摩卡的水瓶:“我先过去看一下。” 程缓斯说道:“我和你一起过去吧,那只边牧是你朋友的狗吗?长得好帅气啊。” 顾白说:“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宠物,它叫摩卡。” 程缓斯并没有注意到顾白的用词,听到宠物的名字笑道:“摩卡?咖啡的名字,听着很有趣,为什么起这个名字,中间有什么有趣的故事吗?” 顾白并不知道原主为什么给摩卡起这个名字,但在他这里是因为他单纯喜欢喝摩卡。 “因为我喜欢喝摩卡。” 程缓斯愣了下,然后就掩着嘴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不只摩卡的名字有趣,摩卡的主人也很有趣。” 顾白拿着水瓶走了过去,摩卡叼着飞盘往回跑的时候看到主人过来了,猛地奔向主人。 咪咪这个小短腿看着跑得不快,实则紧紧地跟在摩卡身后,像个小跟屁虫一样。 摩卡看到顾白手上拿着水瓶,耷拉着舌头就跑到跟前。 顾白看出了摩卡要喝水的意思,按下按钮把水倒到水壶里,弯腰递到摩卡的嘴边。 摩卡松开飞盘,大口大口地喝水。 程缓斯和楚泽深打招呼:“你好,程缓斯,你可以叫我小斯。” 楚泽深的眼神从顾白身上收了回来,点了点头:“你好,楚泽深。” 程缓斯把宠物包递给江意:“咪咪渴了吧。” 江意低头看着咪咪学着摩卡有模有样叼着比它脸还大的飞盘走到楚泽深身边,然后把飞盘丢在楚泽深脚下,应该是觉得只有这人可以扔飞盘。 他忍俊不禁:“看着它不渴,应该是还想再玩,刚刚抢不过摩卡,楚总,你就给它扔出去一次让它捡回来吧。” 顾白蹲着看了楚泽深一眼,对方刚好垂眸看着他。 顾白没有说话就这样定定看了他几秒。 下一秒,摩卡忽然冲了出去叼楚泽深脚边的飞盘,然后把飞盘放在顾白脚下。 咪咪跟着飞盘走,也来到了顾白面前。 顾白拿着飞盘起身,用力往前一甩,飞盘直愣愣地飞了出去。 咪咪第一时间冲了出去,而摩卡拱了一下顾白拿着水壶的手。 顾白笑了一下,按下按钮把水倒出来。 程缓斯把刚刚那幕看在眼里,疑惑地问:“刚刚摩卡为什么要把飞盘给你?” 江意脸上的笑容淡了一点。 顾白说:“泽深是它的飞盘玩伴,可能摩卡并不想和别的狗狗分享,摩卡的占有欲其实挺强的。” 程缓斯了然:“怪不得摩卡不让咪咪捡到他扔出去的飞盘,那你是它的什么玩伴?” 楚泽深是摩卡的飞盘玩伴,那他是摩卡的什么? 顾白还真的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 楚泽深替顾白回答:“他是摩卡的全世界,摩卡最爱的人。” 顾白听到这话愣了一下,心里燃起一丝感动,他抬手刮了一下摩卡的下巴。 但摩卡这只傻狗喝完水撒腿就跑了,一点都没有留恋。 顾白的感动瞬间消散。 江意说:“是的,宠物最爱的就是主人,因为只有主人会一直陪伴在它的身边。” 程缓斯羡慕地说:“如果我家白白这么黏人就好了,我每一次叫它,它都爱答不理,高冷得很,只有我手上拿着猫条的时候才愿意蹭一下我。” 楚泽深非常精准地找到了特别的地方:“白白?” 程缓斯点头:“是的,我家猫的名字叫白白……” 她顿了一下,看向顾白,惊讶道:“白白,顾白,我家猫和顾白撞名字了。” 江意说:“这也太巧了吧,你们怎么这么有缘分。” 顾白笑了笑说:“确实很巧。” 摩卡又叼着飞盘跑了回来,这一次跑到了楚泽深面前。 楚泽深收起飞盘:“到时间了,吃完午饭再出来玩。” 江意闻声看了眼时间:“我们先去吃午饭吧,我提前预订了位置。” 楚泽深接过顾白手里的宠物包把飞盘和水瓶放进去。 这个时间是午饭时间,餐厅里有几乎已经满座了。 江意牵着咪咪走进去和服务员说了预约号码。 服务员微笑着带他们走到一个半包围的长桌。 这个位置属于半封闭的卡座,身后的位置是墙壁,四周是用镂空挡板围了起来的,私密性比大堂里座位要好很多。 宠物也有特殊的座位,类似于宝宝椅,只是椅面比宝宝椅宽一些,让宠物在上面坐得更舒服。 楚泽深和顾白面对面地坐着,摩卡还不习惯坐在宠物椅子上,在顾白脚边晃晃悠悠。 程缓斯坐在顾白身旁,江意坐在楚泽深身旁的位置,咪咪体积小,被江意抱上了宠物椅里。 程缓斯的裙子说不上很短,但一坐下来稍微有些短了,有一点不太方便。 室内的温度比室外热,现在是中午,温度有点上来了。 顾白一进来就感到热,刚脱下外套就察觉到旁边程缓斯整理裙摆的动作。 程缓斯再一次往下拉了一下裙摆,下一秒隔壁递过来一件外套。 顾白礼貌地错开眼神并没有看她:“盖一下吧。” 程缓斯眨了眨眼看着他,笑了一下接过外套:“谢谢。” 楚泽深抬眸看过去,顾白一脸平静地给自己倒水。 江意也笑了起来:“我这个朋友好像没有顾白称职,竟然没有察觉到你穿着裙子不方便,顾白对女士很绅士细心。” 程缓斯把腿上的外套拉了拉:“你连自己的照顾不好,我也不指望你有这种觉悟了,你就一件衣服,我也不好让你脱下来。” 顾白道:“举手之劳。” 楚泽深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腿,顾白察觉到他的动作,疑惑地看着他。 你又没有穿裙子,看自己腿干什么? 桌面上有二维码,扫码点餐。 餐单上有宠物可以吃的套餐,顾白先是给摩卡点了食物,然后再看自己的。 楚泽深将手机递给顾白。 顾白接了过去,点开已点发现楚泽深已经帮他点了,符合他口味的食物。 下一秒顾白将手机递回去,两人之间无言,却处处充满着默契。 点完单等菜上来的空隙,程缓斯开启了聊天的话题。 “江意,我还不知道你和顾白怎么认识的,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是多了这个朋友?” 程缓斯和江意是从网上到现实的朋友,两人聊得来,基本有什么朋友聚会都会互相参加,所以知道对方的朋友圈。 江意“啊”了一声说道:“国庆的时候咪咪走丢了。” 程缓斯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惊讶地问:“咪咪走丢了?你怎么没告诉我。” 江意回想起之间的事表情严肃了下来:“我那时候太着急了,也就没有告诉你们。” 他看向顾白脸上再一次燃起笑容:“幸好顾白找到了咪咪,他给我打的电话,一来一往我们就认识了。” 听到这里程缓斯松了一口气:“幸好找到了,顾白和咪咪的缘分感觉是命中注定,真的太巧了。” 其实是真的很巧,咪咪来到了他们这一处小区,在楚家门口叫了一声,摩卡闻声跑了出去带回来一只脏兮兮的小狗。 一切的缘分都在不言而喻之中。 顾白还是那句话:“是摩卡找到的咪咪,摩卡和咪咪有缘分。” 他不能要了摩卡的功劳。 程缓斯问:“那楚……” 江意打断了程缓斯的话:“顾白你坐过去小斯那边一点,铁板牛肉上来了,小心一点。” 顾白坐的位置刚好背对着门口,也正是上菜的位置。 顾白往后看了一眼,服务员拿着菜品正走过来,他往程缓斯那边坐过去了一点。 楚泽深抿了下唇看着两人更靠近的双臂,道:“等会我和你换个位置吧。” 顾白说:“不用这么麻烦,你把摩卡拉过去你那边一点,小心烫到它。” 服务员讲铁板牛肉放到桌面上:“铁板牛肉,小心烫,请慢用。” 点了菜菜陆陆续续地上来了,这一桌子变成了边吃比边聊。 程缓斯兴致非常高:“今天看到这么多小狗,我也起了养宠物的心,家里养了一只小猫,再养一只小狗应该算是二胎家庭了,你们有没有想过再养一只宠物?” 江意把剪成小块的鸡胸肉放到咪咪前面:“我想以后应该会多养一只,我上班了只剩下咪咪在家,我觉得它会寂寞,想多养一只宠物陪着它,有个伴陪着玩挺好的。” 程缓斯觉得江意说得很有道理,她问:“顾白,你呢?以后会不会再养一只宠物?” 顾白并没有思考的时间,说道:“不会,我有摩卡就够了。” 原本顾白并不是一个多喜欢宠物的人,摩卡是原主的宠物,也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上见到的第一个活的生物。 摩卡频频向他表现出亲呢和依赖,他的心被慢慢的软化。 既然他身边有了摩卡,他就不会再养其他宠物。 程缓斯听到顾白这么回答愣了一下,问道:“看着摩卡这么喜欢和别的狗狗玩,它应该好想多了一个朋友。” 楚泽深夹了一块鸡排到顾白碗里:“朋友多少个都无所谓,我们会带它出去结识,但它只能有我们两个家人。” 程缓斯再一次愣住了,好像不是只有摩卡有占有欲,好像其他两位也有很强的占有欲。 这个话题被江意无意之中挑起的新话题给转移了,桌上再一次响起了笑声。 吃到差不多的时候,摩卡不小心将碗里的酸奶打翻了,它不太习惯坐在椅子上用餐。 塑料碗从着摩卡座位掉在了地上,酸奶也顺着座位流下来,摩卡身上也弄到了酸奶。 椅子和地上一片狼藉。 服务员听到声响连忙走了进来,看到这幕非常地淡定,他们是宠物餐厅,每天都会发生这种事。 他熟练地捡起地上的碗,说道:“可以到我们的洗漱间清理,里面有各种宠物洗漱用品,还有吹风机。” 摩卡深知自己闯祸了,飞机耳说来就来,还不忘记舔了一下桌上的酸奶。 顾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楚泽深将这只闯祸的狗从椅子上抱下来。 顾白下意识地将楚泽深袖子往上拉,不让袖子沾到摩卡身上的酸奶。 顾白和楚泽深带着摩卡到洗漱间清理。 “楚先生和顾白这两人是什么关系?看着怎么这么亲密的样子?”程缓斯看着离开两人的背影问出了心中的好奇。 江意看着两个空的位置,笑了下淡淡道。 “你想多了,朋友而已。” 第51章 第 51 章 不过也有可能江意不想大肆宣扬的他们两个的身份,毕竟程缓斯问的人是江意,而是不是他们两个其中的一个人。 单是楚泽深的身份就能够让人惊讶了,更别说他们两个人。 顾白并不是逢人就介绍他们两个是夫夫关系的人,他觉得楚泽深也不是,只有别人问到了,他们才会说。 隐藏他们两个人的身份关系似乎也是情有可原? 总该不会有企图吧。 顾白并没有和程缓斯说江意上个帮他们拍过全家福这件事,他和楚泽深对视了几秒,想着直接跳过这个话题。 楚泽深因为没有看到他的眼神而直接说道:“他知道我们两个已经结婚了。” 程缓斯愣了愣,问:“那他怎么说不知道?” 奇奇怪怪的。 顾白说:“可能是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他不太方便说出来。” 楚泽深看了一眼顾白,似乎在问,我们两个的关系有什么不方便说,见不得人吗? 顾白无视了楚泽深的眼神,转头对程缓斯说:“我们楚总身份特殊,请你谅解。” 程缓斯从一开始听到楚泽深这个名字就觉得耳熟,悄悄地上网查过,真的是楚氏集团的总裁,她家就有好几个楚氏集团旗下的产品。 她还疑惑江意怎么会认识楚泽深,了解过才知道江意认识是顾白,楚泽深今天也是和她一样都是跟着别人来。 在她的印象里,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楚泽深结婚了,大集团总裁结婚应该会大肆宣扬。 虽然她不怎么懂企业管理,但她懂营销,结婚这个话题应该帮助到集团,不然其他集团怎么会有“报喜不报忧”的营销手段。 董事长离婚的消息一传出来股票就会动荡,结婚的消息一出来就集团的产品销量就会上升。 楚泽深和顾白该不会是瞒着所有人偷偷结婚吧,不然怎么不能宣扬,难道两家是世仇?到了他们这一辈他们两人相爱,顶着所有人的压力步入婚姻的殿堂。 程缓斯看着顾白和楚泽深的眼神都变得怜爱。 顾白:…… 虽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感觉不是在想一些好东西。 程缓斯认真而郑重地说:“我一定不会把你们的关系说出来,绝对守口如瓶。” 楚泽深皱了一下眉,刚想说话就被顾白给打断了。 “谢谢你的谅解。” 楚泽深的脸色更加沉重了,顾白似乎并不想其他人知道他们两个的关系。 难道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有这么难以启齿吗? 顾白转头继续放风筝,一点都没有察觉到楚泽深低落的心情。 江意处理完工作后了,手上也拿着一个风筝走过来。 咪咪玩得正欢并没有发现主人来了,甚至还有点傻傻地经过江意身边还认不出这是它的主人。 江意开口喊了一声“咪咪”。 咪咪闻声转头,这才认出江意,撒开腿跑了过去。 江意弯腰把咪咪抱起来:“看看我给你买了什么?” 咪咪好奇地用鼻子拱了一下江意手上的风筝,似乎是非常喜欢,在江意的怀里乱拱。 江意把咪咪放下,有些纠结地说:“我还没有放过风筝,不知道能不能放得起来。” 程缓斯也说:“我也好久没有放过了,我站在这里看了这么久,发现放风筝很容易失败,不过楚先生第一次放飞就成功了。” 江意拿着风筝走向楚泽深:“楚总,能帮我放一下吧,咪咪很喜欢风筝,我怕我放不好让它失落。” 咪咪似乎是听懂了主人的话,坐在楚泽深脚边,抬着小脚丫碰了一下楚泽深的裤脚。 楚泽深看了一眼江意带着乞求的眼神,挪开:“你可以先自己试一次,只要逆着风跑,边跑边放风筝线,成功的几率会很大。” 江意抿了一下唇,做出一个乞求的动作:“感觉很困难,你就帮帮我吧。” 楚泽深往后退了一步,下意识地看向顾白。 而顾白抬头看着风筝,并没有看着他们,下一秒说道:“咪咪很喜欢风筝,江意不会放,你可以帮一下他。” 说完后顾白转头看了一眼他们两个,随后眼神看着江意。 对上顾白的眼神,江意心里莫名有种被看透的感觉,眼里闪过一丝惊慌。 因为逆光,这一次楚泽深并没有看清顾白的眼神。 楚泽深接过江意手上的风筝,帮他放起来。 江意立即移开了眼神,转而感激地看着楚泽深:“谢谢你。” 楚泽深带着风筝小跑着,江意抱着咪咪跟着后面。 顾白席地而坐,固定好风筝让摩卡叼着风筝线轮,解放双手式放风筝。 程缓斯从洗手间回来,看到楚泽深帮江意放风筝的这一幕,和顾白席地而坐,脱下自己的外套盖住大腿。 “楚先生比我想象中的更平易近人。” 顾白笑了一下:“他平易近人?” 外界对楚泽深最多的评价就是目中无人,待人冷淡,手段强硬。 程缓斯点头:“对啊,吃饭的时候他还给我递刀叉,现在又帮江意放风筝,我还以为楚总这样的人不会和我们这种普通人来往。” “你把他想得太神秘了,他和我们并没有什么不一样。”顾白顿了下,“除了喜欢上班加班外。” 程缓斯惊讶地问:“哇,果然是与众不同,楚先生竟然喜欢上班?这点他就超越了我们普通人,怪不得他是楚氏的总裁。” 顾白认同的点头,他觉得楚泽深单凭这点就超越了他。 “对了,我和江意约好的那天,我以为只有他一个人,没有准备多少东西,是我的疏忽。”顾白说。 只有零星几包零食,看着不太像出来游玩的准备。 程缓斯摆了摆手不在意地说:“我们也是好久没有联系了,昨晚聊天的时候他说起今天要来宠物公园,还是我给他推荐的呢,不过一直没有找到人陪我去,我才是临时加入你们队伍的那个,没有好好准备。” 说到最后她还有些心虚了,一大早为了化妆基本上什么都没准备。 顾白听到这句话若有所思。 风筝成功放飞,楚泽深将手里线轮递给江意。 江意笑着接了过来:“楚总,你好厉害啊。” 楚泽深面无表情,视线越过江意,看向顾白:“举手之劳。” 江意扯了一下风筝线:“顾白和小斯不知聊什么聊得这么开心,我以前听小斯说过她的理想型是长得干干净净的男生,带着点小高冷,这一看顾白挺符合她的理想型的。” 随后他觉得自己说的话不恰饭,笑了几声:“不过顾白已经结婚了,他们两个不可能的。” 程缓斯的理想型就是顾白这个类型吗? 很巧的是,顾白曾经的理想型正是程缓斯这种类型的女孩子,可爱甜美的软妹子。 这是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顾白的哥哥顾睿林所说的。 江意看着楚泽深有些沉重的脸色继续说:“顾白的理想型肯定是你吧,我很羡慕你们两个人的感情,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携手一生。” 楚泽深扫了他一眼,淡淡道:“谢谢你的祝福。” 随后他朝顾白走去。 江意看着脚步匆匆的楚泽深,哼笑了一声,蹲下来抱着咪咪说:“看来你今天玩得很尽兴啊,看到你这么高兴我也很高兴。” 下午四点,大家玩得差不多是时候离开了。 摩卡现在已经不怕风筝这个会飞的怪物,风筝下来后它还要叼着把它带上车。 四人在公园门口分开。 程缓斯朝顾白和楚泽深挥手:“拜拜,有机会再见面,下一次我带家里的小猫出来和摩卡认识。” 顾白说:“拜拜。” 楚泽深垂眸看着顾白:“你们约了下一次见面?” 顾白意味不明地说:“没有,也许可能会有下一次。” 说着他带着摩卡走向停车场。 楚泽深脸色深沉地看着顾白的背影。 程缓斯是搭江意的车一起来的,走的时候也搭了他的便车。 江意看着程缓斯一副依依不舍地样子问:“今天玩得开心吗?” 程缓斯点头:“太开心了,我还拍了很多美照,摩卡真的太可爱了,自拍最佳搭档,全程配合,回去的时候p一下发朋友圈,绝对赞爆。” 江意问:“我看你和顾白聊得来,你们两个怎么没有加个联系方式。” “加了啊,我很期待下一次见面,到时候我带上白白,我们一起到市中心的宠物咖啡店见面。”程缓斯已经开始期待只宠物见面的那一天了。 江意把咪咪放在后排,关上车门:“你觉得顾白怎么样?” 程缓斯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思考了一下:“他人很好,特别有爱心,楚先生也一样,两个人很喜欢宠物,摩卡在家里一定很幸福。” 摩卡在家里很幸福,但现在它在车上有点不太幸福。 车里气氛有些低沉,它在后排叼着风筝有点不知所措。 明明来的时间还好好的,怎么回去就变了样。 摩卡是只会察言观色的小狗,它的主人目前的情绪很好,甚至还挑了一个音乐频道,闭目养神,但驾驶座的楚泽深似乎心情不太好,上车后就沉着脸,从后视镜看它的时候还冷冷的。 可怕。 楚泽深沉着声问:“今天玩得很开心?” 顾白戴着墨镜点头:“开心啊,摩卡也很开心是不是。” 摩卡在后排叫了一声答应了主人的话。 一人一狗都玩得开心,没有人在意他的感受。 顾白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说道:“楚泽深,你今天应该也很高兴吧,成功放了两个风筝。” 楚泽深说:“不高兴。” 顾白“哦”了一声:“下一次不让你放风筝了,你不喜欢放风筝,那下一次让摩卡来放风筝怎么样?” 摩卡在后排“嗷呜”了一声,爽快地答应下来,放心地交给我吧,主人。 顾白听到摩卡的叫声笑了起来,心情很好地跟着音乐哼了两声。 摩卡叫完还看了一眼楚泽深,非常有眼力见地趴下来,降低存在感。 楚泽深在顾白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抑郁,甚至带着些幽怨。 “你是觉得我不喜欢放风筝?” 顾白没心没肺地反问:“难道不是吗?” 这一天下来楚泽深没做过什么事,下午两件事就是买风筝和放风筝。 “我不喜欢放风筝的话,为什么还有和你放风筝?”前面是红灯,楚泽深停了下来,抬手将音乐声调低了点。 顾白转头看着他:“那你就是不喜欢帮江意放风筝?没想到你还是这么小心眼的人。” 他故意逗楚泽深,他当然知道楚总是一个多么有气度的人。 不过他也想看看楚泽深对江意持有一个怎么样的印象。 楚泽深被他这句话给气笑了,语气有些无奈:“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顿了下:“为什么要开口让我帮别人放风筝?” 顾白心里难道就没有占有欲吗?让自己的爱人帮别人放风筝。 “当时江意的眼神你不觉得难以抗拒吗?”顾白意味不明地说。 当时江意全然忘了楚泽深是一个有夫之夫,甚至当着顾白的面向楚泽深展露他柔弱的一面。 江意长得不差,甚至还有点漂亮,脸小小的,眼睛笑起来眯眯眼,还有若隐若现的两个小酒窝,一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 求起人来眼睛亮晶晶的,满眼都是眼前的人,说起话来软软的声调往上扬,更像是撒娇。 楚泽深当时就看了江意一眼,只是觉得这个眼神他不喜欢,随后就一直留意着顾白,并没有再关注江意。 江意于他而言没有深入接触的必要,他只是顾白一次偶然认识的一个人,这一次的出游他是为了顾白。 放风筝的时候更是,他心里都在想着顾白曾经的理想型,还有顾白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楚泽深很坚定地说:“旁人的眼光对我来并不重要。” 顾白有些遗憾:“啊,你没看到啊,那只有我一个人看到,我不会放风筝只好叫你帮忙了。” “你是看到他的那个眼神才想起我?”楚泽深问。 看到别的男人才想起他,楚泽深心里觉得更郁闷了。 “在外你是我的爱人,我难道不能叫你帮别人吗?”楚泽深一直纠结这个点,顾白叹了一口,“下一次我自己帮吧。” 听到顾白再一次说出爱人这两个字,原来顾白是以为他的爱人这个身份让他帮别人,楚泽深的气消了一大半。 “可以叫我帮,我很乐意帮你的忙。” 楚泽深的态度再一次转变,顾白有点跟不上他的思维变化。 车内的音乐声被楚泽深调高了。 顾白往后看了一眼正在睡觉的摩卡,随后问楚泽深:“今天你觉不觉咪咪很黏人,比摩卡还黏人?” 咪咪是摩卡的跟屁虫,全身跟着摩卡。 顾白以为咪咪就是这个性子,见狗就跟,但并不是,它只跟着它熟悉的人和同类,其他宠物来找它玩,它并不搭理甚至还害怕地往江意身上藏。 而且它也不是一个主动去认识新事物的狗狗,异常的黏人,路上见到工作人员开的观光车也并没有追上去。 狗狗这个性子非常好,不容易走丢。 楚泽深对摩卡以外的狗不感兴趣,一天下来甚至也没有碰过咪咪,别说留意别的狗。 “是么,还有比摩卡更黏人的小狗?” 听到他这个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摩卡是只宝爸狗,摩卡明明很独立。 “摩卡也不是很粘人,就是想找人陪他玩而已。” 楚泽深扫了他一眼:“那是谁每天想着上床找你睡觉,甚至还想睡在你旁边。” 顾白:……是摩卡没错。 养宠物的乐趣就在这里,谁都想自己的宠物黏着自己。 “它也很粘你。” 楚泽深没有否认:“所以在我这里摩卡是最粘人的小狗。” 在睡梦中的摩卡完全不知道前排的两个人在说它的坏话,前脚抽搐了一下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梦。 周末第一天出去玩了,顾白本以为第二天他在家能好好的让楚泽深陪他玩游戏,没想到早上不请自来了几个人。 顾家位小姐少爷来楚家的时候顾白还没有醒,楚楚泽也是听到李叔进来说顾家人来了才知道。 当时楚泽深在帮顾白磨咖啡豆。 顾睿林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他是第一次来楚家,一副来参观的样子,从外面草坪到进门看得滋滋有味。 他看着外面来来往往搬食材的员工,假惺惺地感叹了一句:“老住进楚家还真是来享福的。” 空运的海鲜,牛肉,进口的蔬菜食材,全都是高级食品。 虽然在他们顾家也能吃上这些,但顾家是为顾海生服务,而在楚家,这些人是为顾白和楚泽深服务。 顾嘉孜一身黑色长裙,手上拿着某大牌的限量手拿包,精致的妆容,如果细看,可以看出来顾嘉孜身上的气质和去海岛的那几天完全不同。 她不再穿飘飘长裙,化着清新活泼的妆容,而是更钟情于能展现身材的长裙,也更钟情于红唇和黑长直,眼妆上挑的变化更让她变得强势。 高跟鞋稳稳地踩在地上,微微敞开裙摆随着步伐而展开。 “二弟,父亲让我们来是探望弟,不是让你来参观楚家。” 顾睿林收回了探究的眼神,笑嘻嘻地说:“看看我们老每天吃得怎么样也算关心他,可以回去告诉父亲,老在楚家吃得很丰富,哈哈哈,比在自己家吃得还好。” 李叔走到前面听到顾家二少爷说的话心里不太舒服,但碍于身份的缘故,也不好开口说什么话。 顾睿林进门的时候看到不见楚泽深和顾白的身影,倒是见到那只傻狗趴在沙发上。 摩卡一见到有人进来立马站起身做出警备的姿势,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顾睿林皱眉:“这只白眼狼在楚家也不过生活了个月,见到我们就像是看到陌生人一样,好歹在顾家也生活了好几个月。” 摩卡是楚家的心尖小宝贝,容不得别人说它一句不是。 李叔忍不住开口说道:“动物只会记得亲近它的人,这是保护自己的天性,一定是顾二少爷日理万机,没时间和摩卡见面相处,摩卡的脑子笨,记不住这么多人。” 摩卡听到李叔的话歪了一下头,鼻子哼哧了一声,跳下沙发跑进了厨房。 顾睿林没必要一只狗计较什么,坐下来的时候避开了刚刚摩卡趴着地位置。 顾嘉孜和顾依坐在了一起。 李叔朝他们说道:“顾大小姐,顾二少爷,顾四小姐,你们先坐一会儿,我到厨房找少爷。” 听到楚泽深找厨房,顾睿林问:“泽深哥在厨房干什么?” 李叔实话是说:“在帮顾少爷磨咖啡豆。” 顾睿林:…… 李叔进了厨房没一会儿,楚泽深从厨房走了出来,身后跟着摩卡。 顾嘉孜平静地看着楚泽深,微微点头:“不请自来打扰了,是父亲临时让我们今天来探望弟。” 顾睿林看向楚泽深的身后:“老呢?家里人来看他,怎么不见他出来迎接。” 楚泽深坐了下来:“在楼上。” 顾睿林说:“在楼上也要下楼吧,没人叫他下来?” 楚泽深垂眸揉了一下摩卡的头:“楚家没有叫人起床的规矩。” “这都几点了,还没有起床。”顾睿林笑着顾嘉孜说,“我就说老在楚家过得很好,父亲非得惦记他,我们在家必须早起吃早饭,在这里每天睡到日出竿,享受得很。” “在家里当然要享受。”楚泽深抬眸,“难不成真的每天六七点起床,周末也不能睡懒觉,这真的是在家里吗?没有享受到在家里的自由。” 顾睿林:…… “泽深哥,你今天又是多少点起床?” 他就不相信楚家真的每个人都睡懒觉,顾白这个无业游民睡到几点无人管,楚泽深这个顾家家主难不成也睡到太阳当头,这也太不像话了。 楚泽深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刚起床不久。” 李叔捧着茶杯出来恰好听到这句话,不动声色地看了少爷一眼。 七点起床,吃了早饭甚至还出门溜了摩卡几圈,刚刚在厨房已经手磨了一个星期都不喝完的咖啡豆。 少爷这句话说得像真的一样,如果不是他亲眼所见就相信了。 李叔将客人的茶放在桌上,然后回到厨房处理少爷刚刚磨好的咖啡粉。 这时候顾白从楼上下来,摩卡第一时间冲了上去,紧接着是楚泽深。 客厅里一时间只剩下位客人。 顾睿林靠在沙发上朝顾白摆了摆手:“早上好啊,我亲爱的弟弟。” 顾白下楼后看了客厅一眼,停在了沙发上。 脏了,该让人来清理干净他的沙发。 顾睿林见顾白定定看着他们,再一次开口:“怎么了?一个月不见,不认识我们了?” 顾白眼神淡淡地扫过他们:“大姐,二哥,四妹,早上好,吃了么。 奈何顾嘉孜这么沉得住气的人,听到这句话也忍不住开口说。 “小白,你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你看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顾白看了眼时间:“九点四十分,大姐你们来得太早了,我刚起床招待不周,请自便。” 说完顾白就坐在了饭桌前,开始享用他的早餐。 第53章 第 53 章 顾嘉孜从洗手间出来,在前院看了两眼发现顾白和顾依不见了,只剩下楚泽深和一只狗在玩飞盘。 而顾睿林正坐着看手机。 她走到了顾睿林身边,压低声音不悦道:“不是让你看着小白吗?” 顾睿林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屁大点地方有什么好看的,姐,我忽然觉得我们这个计划还真挺不错的。” 他看了一眼楚泽深:“男人就没有不喜欢爱示弱的,老三那块木头一看就是不开窍,整天高高在上,哪能放得开……” 顾嘉孜皱着眉打断了他的话:“注意点,这里是楚家,你在人家的地盘上能不能谨言慎行,有事回家说。老三和四妹去哪了?” 顾睿林收起手机,朝后院扬了扬下巴:“两人约着去后院赏花呢,也是没有平时这么不对付的两人,还能心平气和地走在一起。” 顾嘉孜察觉到不对,问:“你什么时候看过四妹待见过小白。” 顾睿林的神情想到了什么忽然严肃了起来。 “你是说四妹想和老三联手?这不可能吧,四妹有什么资本……” 顾嘉孜问:“你和那人打电话的时候是在房间吗?” 顾睿林毫不犹豫地说:“我当然是在房间……” 他顿了下:“不对,昨天晚上我在二楼的阳台上和他通了电话。” 昨天早上顾依放假从学校回来。 顾嘉孜转身朝后院走去,顾睿林紧跟其后。 楚泽深看到行色匆匆的两人,手里拿着飞盘:“走吧,去找你的主人。” 摩卡闻声直奔后院去,甚至超越了顾嘉孜和顾睿林。 顾白听完顾依的话后,刚想说没关系你还小,很多事情不是你能掌控的。 下一秒就看到摩卡跑了进来,这小狗和楚泽深玩飞盘玩得好好的,一般来说他这个主人也没有飞盘重要,不会扔下飞盘来找他这个主人。 那只能说是楚泽深让摩卡进来找他。 “快点和以前一样挖苦我?”他快速地对顾依说道。 顾睿林走过来的时候看到顾依站在顾白不知道说什么,这兄妹什么真的这么能聊了? “聊什么呢,聊得这么开心?” 顾依愣神了一秒,昂起头不屑地看着顾白:“凭什么来管我?你不会真以为你是我同父异母哥哥就能管我吧,又不看看你身上哪一点像我们顾家人,你没有资格来管教我。” 顾嘉孜听到顾依说的话,呵斥道:“四妹,你怎么和你三哥说话的,你是哥哥,为什么不能管你?身为小辈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顾依冷哼了一句,正眼不瞧顾白,转身就离去。 顾睿林看着顾依气冲冲擦肩而过,他笑了一下,四妹的脾性在父亲之外的人面前都非常大,顾家人都知道。 只是没想到在人家的地盘上还能发脾气,果然还是小孩子。 顾睿林噙着笑问:“老三怎么回事?刚刚不是好好的吗,你招惹她干嘛。” 顾白脸上似乎带着尴尬,眼神看向远处那棵桂花树:“大姐说四妹的学习压力很大,我他说她劳逸结合,别逼自己这么紧,适当的时候可以出去看看。可能是我说的话不太对,惹四妹生气了。” 顾睿林笑了起来:“哈哈哈,那你是没有找对方向劝她,听赵姨说准备送她出去读大学,她现在就是不想出去,所以才逼自己学习拿到更好的成绩,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还让她出去看看。” 顾白垂眸:“那就是我说得不对了,我去和她道歉。” 顾嘉孜说:“四妹现在还在闹别扭,你就别现在这个时候去了,等会吧。” 摩卡跑过来扯了一下顾白的裤脚,示意顾白跟着它走。 顾白说:“我听大姐的话,摩卡可能想吃零食,我先过去。” 说完顾白带着摩卡离开了后院。 顾睿林看着顾白的身影离开,哼笑:“我就说这两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友爱,还约着一起来赏花,这不是又吵起来了么。” 顾嘉孜若有所思,顾白是一个关心妹妹学业的人吗?以前也没见他多关系顾依的学习。 不过顾依生气起来的样子倒是真的,这小孩把她妈身上的东西全部学进去了,欺软怕硬,两母女也只敢欺负老三这个隐形单只的人,哪敢招惹他们。 顾白到了前院后从桌上拿起摩卡的零食袋,摩卡一看到零食袋就乖乖地坐好。 虽然它不知道为什么主人忽然奖励它零食。 楚泽深拿着飞盘走了过来,看到顾白给摩卡零食就知道摩卡通风报信成功了。 “没事吧。” 顾白把鸡肉干递给摩卡,笑笑:“能有什么事,你这反应能力挺好的。” 楚泽深笑笑:“还行。” 顾白觉得这一次他和楚泽深配合得太好了,简直就是天衣无缝,楚泽深在外面打配合,他在里面取情报,摩卡当跑腿。 这个组合很完美。 顾白给楚泽深递了一杯果汁:“等会再和你说,现在不太方便。” 楚泽深接过去:“不急,我们有的是时间。” 午饭时间,顾家三人留在楚家用餐。 李叔早就让厨房准备好一切东西,虽然不知道客人的口味,但他们有待客的一套菜单,不会出错。 用餐是在平日里那个长桌,并没有单独在外面开一张长桌,都是自己人,用不着这么隆重。 楚泽深并没有坐主座,而是坐在了顾白身旁,对面依次坐着顾嘉孜,顾睿林和顾依。 前菜是顾白喜欢的牛肉粒沙拉,早餐他没吃多少,这会已经饿了。 顾白叉起一块牛肉粒吃起来。 顾睿林看着顾白吃得滋滋有味,笑着说:“老三,刚吃早餐没多久,这会你还能吃得下午餐,那你挺能吃的啊,一个月没见食量见长。” 顾白咽下嘴里的食物:“二哥,能吃是福,你也多吃点,这个福气你也能得到。” 顾睿林:……这份福气还是给你吧。 顾依听到这话强忍着笑意,连忙低头装作吃东西。 顾嘉孜看了一眼顾依,只见她全程低着头,不愿抬头看对面的顾白。 “四妹,还在生你三哥的气?你三哥不在家里住不知道你的情况,不是故意提起的。” 顾依塞了一块牛肉在嘴里没有说话。 顾嘉孜看到她不听劝,叹气:“你这小孩子脾性怎么这么大。” 楚泽深侧头问顾白:“怎么了?” 顾白说:“我不小心惹四妹生气了。” 楚泽深给顾白倒果汁,抬眸看着顾依说:“我这边有套a家的春季新品,颜色靓丽,挺适合四妹的。” a家春季新品发了预告片还没有正式发售,连顾嘉孜这位顶级也只是拿到了预约的资格。 楚泽深怎么这么快就拿到了新品。 顾依眼里闪过惊讶:“a家新品不是还没有发售吗?泽深哥你怎么会有。” “a家的总裁是我的研究生同学,每一个季度都会让人送新品过来,今年我堂妹不在b市,女款也还在。”楚泽深说,“吃完饭四妹上去自己挑吧,上面还有新品香水。” 顾依刚好是a家的忠实粉丝,虽然购买程度比不上顾嘉孜这位已经实现了经济自由的成年人,但她每一年的红包零花钱都会存起来,花在衣服和包包上面。 她抗拒不了新品在她面前任她选择。 顾依毫不犹豫地应下来:“谢谢泽深哥。” 她忽然觉得楚泽深这位嫂子真不错,她三哥找到对的人了。 顾嘉孜笑道:“小白惹人生气了,泽深你负责把人哄回来,只是这份礼物是不是太过于贵重了。” 楚泽深淡淡道:“只是一件小礼物而已,说不上贵重,不生你三哥的气就行。”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况且顾依也不是真的和顾白生气。 “我已经不生三哥的气了,也希望三哥不要和我计较。” 顾睿林听到这句话嗤笑道:“你刚刚这么说你三哥,还说不要和你计较,你想得也太美了吧。” 顾依似乎被人说中了,撇了下嘴没有说话。 顾白看着已经不计较了,淡淡道:“没关系,四妹不生气就好。” 这件事由顾白开头,楚泽深结束,告一段落。 吃完饭后,顾依在阿姨的带领下迫不及待上楼到衣帽间选衣服。 顾依在楼上迟迟不下来,还是顾睿林在楼下喊了一声。 “走不走,不走你就自己回家。” 不一会儿,顾依拿着一个大包笑着走下来。 “来了来了。” 顾睿林见状说道:“你还真把人家的衣帽间当成外面商场的衣服,逛得挺忘乎所以的。” 顾依连忙说:“没有,我只拿了泽深哥说那件新品而已,还有一瓶香水。” 顾依当然是懂得分寸,她在上面看了这么久也是看哪件衣服好看,好让她现在就开始存零花钱,等到新品一出来就可以买。 顾嘉孜起身对顾白说:“我们打扰了,是时候该回去,你们不用送了。” 顾白也跟着起身:“大姐,帮我问好父亲和赵姨。” 顾嘉孜笑笑:“你是我们家最孝顺的,父亲的身体很好,你别挂念了,我会转告父亲的。” 顾白说:“好。” 顾嘉孜说:“下一次和泽深一起回家吃个饭吧。” 楚泽深牵起顾白的手:“好,下一次我们会回去看望父亲。” 李叔将客人送到门口。 来的时候顾依是不乐意的,现在走的时候反倒是她最高兴,顾嘉孜和顾睿林心里都心怀鬼胎。 顾家人终于走了,家里恢复平静。 顾白刚想躺下来发现他的位置被顾睿林坐过,上面还存留着对方骚包的香水味。 这个闻得他头疼。 顾白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躺在沙发上的全过程被楚泽深看到了。 他忍俊不禁,转头和李叔说:“李叔,让人清理一下沙发吧。” 李叔点头应下:“好的,少爷。” 顾白带着些遗憾看着这张沙发,下午躺在这里休息的美好泡汤了。 楚泽深说:“我们上楼吧。” 顾白跟在楚泽深身后,摩卡是主人的跟屁虫,紧紧地跟着顾白。 楚泽深还细心的询问顾白的意见:“你的房间还是我的房间?” 楚泽深房间并没有沙发,只有一张硬邦邦的椅子,不过他的床还挺舒服的,上一次…… 一想到上一次顾白的脑海里闪过一些画面,还有比椅子更硬的东西。 “我的房间。”顾白不带一丝犹豫地说。 起码在自己的房间他可以不用落荒而逃? 摩卡径直地走进主人的房间。 顾白的房间里没有办公椅和办公桌,只有一张小沙发和一张床。 而那张沙发也只能坐一个人,所以有一个人要坐在他的床上。 楚泽深走到床边问:“介意我坐这里吗?” 顾白说:“没关系,你坐吧。” 摩卡趴在小窝里看了两人一眼,都在一张床上睡过的人,为什么还要这么客气。 楚泽深坐了下来,看了一眼对面的墙,上面挂着两幅画,他们一家三口的动画和他亲自给顾白写的书法。 不知为什么,当他在顾白的房间里看到这两幅画的时候觉得异常满足,整颗心都被塞得满满当当。 可能是因为这两幅画都是和他有关。 顾白安心地靠在小沙发上,慢慢地和楚泽深说刚刚顾依跟他说的话。 “顾依和我说,她听到了顾睿林说在我们身边安插了人。” 楚泽深紧蹙眉头,能接触他和顾白无非就是在家里。 “最近家里并没有进来新人,李叔和阿姨们在别墅里已经工作了好几年,其他人负责前院后院的人更不会进到家里。”他似乎不是很放心,“等会我让李叔把名单给我。” 果然一提到这个想的都是家里人。 顾白摇了摇头:“我觉得并不是家里的人,你觉得顾睿林会从家里的人入手吗?这样做风险太大了。” 楚泽深并没有参与过家产争斗,楚家不是没有和他一样的小辈,只是实力悬殊,而他已经是佼佼者,两位小辈尽管心有不甘,但也不在他面前造次。 而顾家人多口杂,小辈多,顾海生也没有明确的让谁来继承顾氏集团,颇有种让小辈斗个你死我活,自己则在一旁观战,谁胜利了家产就是谁的。 可真的有父亲会自己的孩子自伤残杀吗? 楚泽深问:“顾睿林安插人到我们身边的目的是什么?” 顾白的姿势越坐越往下,直到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 “目的……”顾白细细想了好一会儿,“我最大的底牌就是和你结婚,他们的目的可能是想破坏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更想让我们离婚。” 顾睿林怎么做楚泽深都不在乎,因为他有能力和顾睿林抗衡,甚至和整个顾家抗衡,只要顾白的一句话,他可以为他动用所有的关系。 顾白想要顾氏的股份,他也会鼎力相助。 只是如果对方碰到他的底线,他绝对不会放过。 离婚这一个词在他这里是禁忌。 楚泽深的气压明显低了,空气中弥漫着冰冷的气息。 顾白说完这句话并没有去看楚泽深,反倒觉得顾睿林的着手点挺好,能正确找到他的命门。 这一刻顾白才真情实感地感受到他穿过来的这本是本豪门宅斗文,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争夺家产。 只是他真的觉得累,今天才演完一出戏他就感受到累了,只想好好地躺着,以后到争家产的高潮不得累上加累。 这个家产他有点不想要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不需要动脑动手就能得到家产的方法。 顾白想着想着瞄了一眼楚泽深,灵机一动。 “我不可能和你离婚的。” 面前就有一个大腿,为什么他不能抱,先抱了再说,能抱一年是一年。 楚泽深的低气压一秒降解,雷暴雨转多云。 “顾睿林为什么会觉得我们两个之间会这么容易有裂痕?” 顾白看着天花板:“我们是家族联姻,只是见了三次面就领证结婚,感情并不稳定,如果你遇到了真爱,那就我没有我什么事了。” 楚泽深听到这句话下意识地反驳:“我不会遇到真爱。” 顾白无所谓地说:“哦,那如果我遇到了真爱……” 楚泽深打断了他的话:“你不能。” 顾白:…… “只是打个比方而已,我可不会做这种事。” 这可是违约的事,真爱有钱重要吗?答案是没有,钱就是他的真爱。 听到顾白的话楚泽深总算冷静下来,回归到平静的楚总角色。 “在我们身边的人是谁?” 顾白至今的性取向比他还迷,高中的时候喜欢甜甜的女孩子,大学期间却向同性告白,两个选择实在是太跳跃了。 顾白把脚放在沙发上晃了晃:“我心里已经有一个人选,只不过现在还不确认,也许是我想多了。” 楚泽深的眼神放在了那只随意晃动的脚上:“是谁?” 顾白却没有第一时间说出,并反问:“你没有发现吗?” “是我身边的人?”楚泽深问。 顾白说:“不算,但他的箭头很明显是对你,而不是对我。” 不是他身边的人,但是他们共同认识的人,而且顾白看出来顾睿林针对的对象是他。 楚泽深陷入了沉思中。 顾白难得在楚泽深脸上这种不解的表情,原来楚总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你太迟钝了。”顾白给予楚泽深一个评价。 即使楚泽深不能发现人家的别有目的,但人家眼里的喜爱之情都溢出来了,这人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我迟钝?”楚泽深皱眉。 家里最迟钝的人竟然对他说他感情迟钝,也不知道是谁到现在都还有察觉出来,迟钝得不能再迟钝了。 顾白理直气壮地说:“是啊。” 他想到了什么更加肯定:“楚泽深,你真的是太迟钝了。” 这种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旁人不知道但很想知道的感觉太好了,仿佛他就是得到剧本的人。 不过他确实是得到剧本了,因为他知道这本是一本什么类型的,围绕顾家发生的是所有事都和家产脱不开关系,他也是知道这个前提才猜出来。 不过只有他知道也太爽了,有种把楚泽深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感觉。 就在顾白躺在沙发上沉浸在沾沾自喜之中,楚泽深忽然从床上起身,绕过桌子走到沙发处。 被楚泽深脚步声惊醒的摩卡,迷迷糊糊地抬头看着两个人类。 等到顾白反应过来的时候楚泽深已经从侧面压了下来。 顾白定定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人,他放轻了呼吸,仿佛一透气,气息就会洒在对方的脸上。 近到顾白能清楚地看到楚泽深眼眸里倒映的他。 深邃的眼眸像个旋涡,能把人紧紧地吸进去,让人沉浸而无法自拔。 然而顾白有点沉浸其中舍不得移开眼神,因为楚泽深的眼睛紧紧地拽住了他,让他无法离开。 就这样两人一上一下地对视了好一会儿。 顾白错开了眼神:“你干嘛?” 楚泽深看到顾白脸上闪过一丝无措,含笑:“想近距离地问问你,我是怎么迟钝的?” 顾白依旧没有正视楚泽深:“也没有那么迟钝,你先坐下,我们慢慢聊。” 顾白试图展开谈判,可楚泽深没有这个想法。 “这样聊挺好的。”楚泽深抬手捏住了顾白的耳垂,“你躺着,我听着。” 顾白的余光放在楚泽深的手上,他怎么有种这是一把悬在脑袋上的刀的错觉,一旦说错了什么话,这把刀就会落在他的脑袋上,给他来一个手起刀落。 他瞬间改变了口风:“不迟钝,你一点都不迟钝。” 楚泽深的手贴着顾白的侧脸慢慢地的往上走。 顾白抿紧了唇,指腹划过的皮肤痒痒的。 楚泽深反问:“那你呢?” 顾白当然不会承认自己迟钝,不然他怎么会发现某个人对楚泽深别有用心。 “我也不迟钝。” 他以为这件事已经结束了,但楚泽深似乎并不想结束。 停留在他侧脸的手再一次往上走,顾白屏住了呼吸,睫毛颤了颤。 “我告诉你是谁吧……” 话音刚落,顾白的眼睛被楚泽深的手覆盖住了,入眼一片黑暗,只能从指缝中看到一点点光亮。 他呼吸一滞,等到呼吸恢复的那一刻,他已经看不到楚泽深的脸了。 第54章 第 54 章 顾白被遮住了眼,那瞬间除了视觉所有感官被放大,尤其的嗅觉,他能闻到楚泽深手上洗手液的味道。 淡淡的果香味带着一些甜腻,这种味道和楚泽深身上的气质并不相符。 顾白眨了眨眼睛:“你用了我的洗手液。” 楚泽深的掌心被睫毛划过,痒痒的。 他笑了起来:“用了。” 顾白说:“我怎么觉得你用的味道和我平时用的不太一样。” 顾白感受到自己的手背轻轻地碰撞到一个东西,在他还在想是什么的时候,温热的气息扑到手背上。 下一秒他就得到了答案,楚泽深在闻他的手。 楚泽深的另一只手牵起顾白的手,放在自己的鼻子下方。 实践得出真理。 楚泽深很明确地告诉顾白:“和你手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顾白抽回自己的手,放在身旁蜷缩起来:“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楚泽深“嗯”了一声,垂眸看着身下的人,浑身僵硬,头靠在沙发上,紧抿着嘴唇,无处不释放着他的紧张,像一只躺在沙发上休息的猫忽然被人扼住了后颈,不敢轻举妄动。 “只是让你说说我是如何迟钝,你很紧张?”楚泽深故意逗他。 顾白下意识地往侧面转,没有顾及到楚泽深放在他眼上的手,连带人家的手都转到沙发那面。 很奇怪,但又不奇怪。 “我都说了你不……”顾白思绪沉稳,忽然就转了个口风,“对,我就是觉得你迟钝得不得了,楚总,你真不知道是谁对你心存爱慕之意?” 楚泽深的身体再一次往下压,距离在顾白十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认真地看着眼前的人。 “我不知道,你给我说说,心存爱慕之意是怎么的一种感觉。” 是真是假他自然看得出来,但是那种拙劣的演技出现在他面前,而他并没有把它当回事而已。 顾白虽然不知道楚泽深的位置,但能察觉到上方楚泽深的声音好像离他更近了。 也有可能是楚泽深说话的声音大了。 顾白开始心无旁骛和这位迟钝的楚总解说在他心里的爱慕之意。 “满眼都是那个人,忍不住地对他放轻声音,把软弱的一面展现出现,想引起对方的注意力,恨不得他把全部的心思放在自己身上,眼里藏都藏不住的爱意。” 应该是这样的爱慕之意。 他说完后楚泽深迟迟没有回应。 这么简单易懂难道楚泽深还不知道吗? 半晌后,他听到楚泽深问:“我的身边有这样的人吗?” 顾白点头:“有啊。” 楚泽深薄唇微动,目光看向被手掌覆盖住的位置,眼底溢出温柔,满眼都是面前的人。 “那你的身边有这样的人吗?” 顾白毫不犹豫地说:“没有。” 楚泽深闻言眉心略微发紧,但看着眼前人又闪过一丝无可奈何。 一声细微的叹气声传进了顾白的耳里,他的心紧接着强烈跳动了几下,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楚泽深有些伤心。 楚泽深在距离顾白十厘米的地方再一次慢慢地往下,沉缓湿热的气息交缠。 他的时间落在了顾白的微润的唇上,距离过近,两人的呼吸纠缠半秒。 顾白屏住了呼吸,房间里安静得很,摩卡也安安静静地趴着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他仿佛被包围在一个密不透风的罐子里,只能听到自己杂乱无章的心跳声。 楚泽深的视线从唇上移到了自己的手背上,身体压下,嘴唇轻轻地覆盖在手背上,虔诚而真挚。 顾白毫无察觉,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楚泽深低低地吐出几个让顾白心更加乱的音节:“好好躺着。” 下一秒,顾白重见光明,光线争先恐后地闯进他的眼里,让他不适应地眯起了眼睛。 半晌,顾白睁开双眼,楚泽深已经离开了房间。 顾白定定地看了天花板好一会儿,似乎在思考,但更像是发呆。 楚泽深捂着他的眼睛做了什么事?为什么要捂着他的眼睛。 这一切都难以用语言去解释。 本来他们谈得好好的,接下来所发生的的一切好像是从他说楚泽深迟钝开始。 难不成迟钝这两个字是楚泽深不能触碰的逆鳞? 楚总的逆鳞真是奇奇怪怪的。 顾白把手搭在了头上,顿了一下,下一秒他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再一次感受掌心给他带来的黑暗。 最终顾白也没有和楚泽深说那人到底是谁,一是他还没有确认下来,二是他有点不想告诉楚泽深,让他自己猜去。 可看楚泽深反应他好像也不太想知道,也并不在意这个人。 所以关于这件事的讨论潦草结束了。 时隔一个星期,顾白这个大门不出的人也终于知道上个星期顾海生让顾嘉孜他们来楚家探望的目的是什么。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都在传楚泽深和顾白婚变,顾白知道这件事是程缓斯给他发了链接。 链接是热搜链接,楚氏集团和顾氏集团联姻的词条在上面。 婚变这件事应该是从圈内开始传,顾海生听闻这个消息就让顾家人来打探消息。 子虚乌有的事不知道为什么越演越烈,竟然传到圈外,甚至把楚氏和顾氏都弄上了热搜。 而上热搜这件事是前两天才发生的。 楚氏和顾氏联姻是商圈人尽皆知的事,因为两家是s市的龙头企业,楚氏更是,掌握着s市关键的经济命脉。 碍于两大家族的背后势力,圈内人对这件事心照不宣,成为私底下茶余饭后的话题,并没有宣扬出去,因为两家都没有正式的官宣。 本来两家打算在婚礼之后才正式官宣,没想到被大众知道两家联姻还是婚变的热搜。 楚泽深最近出席了与连航集团合作的宴会上,期间也有不少明星前来。 有明星的地方肯定少不了狗仔,这些狗仔也是精的,借着拍明星的镜头拍到了不该拍的人身上。 顾白点开了热搜上的照片,楚泽深西装革履,一身合身的黑色高定,衬得他肩宽腿长,他手上拿着香槟酒带着礼貌的微笑和一位身穿黑色抹胸长裙的女人聊天。 这看着正常不过的画面,两人谈话的距离也并没有很亲密,楚泽深的眼神甚至没有放在女人身上。 底下的评论却说两人穿着情侣装,一看就知道是经过商量。 楚泽深身上的西装还是他选的,宴会前一天晚上楚泽深借着选择困难症的理由带着他进衣帽间,让他选一套明天出席宴会的西装。 楚泽深下班回来已经夜深了,当时他一场游戏结束困得睁不开眼睛,稀里糊涂地跟着楚泽深走。 随便在一格衣帽架上选了一件,看到照片他才知道原来他选的衣服长这个样子。 底下又有评论说楚泽深领带上的领带结和对方的头饰是一对,小心机地秀恩爱。 楚泽深的领带还是他系的,那天楚泽深回来换衣服,他正坐在沙发上玩游戏。 这人以系不好领带的蹩脚理由企图让他系领带,幸好最后楚泽深帮他过了一关游戏,不然不怪他勒死一条生命。 系领带还不算过分,楚泽深还得寸进尺,把他从最爱的沙发上起身,带着他上楼,说没有合适的领带夹,问他借一个。 他哪有什么领带夹,最后在他的房间找来找去,在行李箱上找到了他在海岛给摩卡买的银色小夹子。 顾白亲自地给他夹上去,仿佛楚泽深是个丧失双手不能自理的人一样。 晚上楚泽深回来的时候给他带了最新的游戏卡带,顾白原谅他了。 所以楚泽深身上除了发型不是他弄的外,身上所有东西都是经过他的手,他怎么不知道他选的东西和别人是情侣装。 不过下一条微博已经有人替楚泽深澄清了,说楚泽深已经和顾氏集团的三少爷联姻,希望狗仔不要造谣,删除微博公开道歉。 这底下的评论又变成另一种风向了。 很显然圈内传他们两个婚变的是缘由不是上热搜事件,而是另一件他们不知道的事,现在的热搜只是让楚家和顾家两家官宣的导线。 顾白看完这条热搜没过多久就接到顾海生的电话。 顾白兴庆他还没有睡午觉,能第一时间接到顾海生的电话,不然不接电话间接承认了他和楚泽深之间的婚变。 顾白摸着下腿上的摩卡,接起电话:“父亲。” 果然第一句就是质问。 “你和泽深发生了什么事?你是不是惹他不高兴了?” 顾白听笑了:“父亲,你怎么不问问是不是他惹我不高兴了。” 顾海生呵斥:“你别太恃宠而骄,楚泽深不是你的丈夫,他只是我们的顾家联姻的对象,我让你好好过日子不是让你把这个日子过成这样。” “我大门不出,一直在家好好的过日子,只是我想知道父亲你想让我过的日子是什么日子。”顾白虚心请假一番。 顾海生沉默了一秒,再问:“楚泽深外面是不是有人了?” 顾白装作不解:“有什么人?” “外遇。”顾海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楚家是不是太不给我们顾家面子了……” 顾白打断了他的话:“没有,楚泽深没有做过这种事。” 顾海生沉声道:“有没有我自有我的定量,结果对我而言并不重要,现在,顾氏需要联合楚氏向外宣发你们的关系,不该管的事不要去管,认清自己的身份。” 顾白摸着摩卡的手停了下来,皱眉问:“宣发我们的关系,这件事你问过楚泽深了吗?” 顾海生笑了一下:“还算楚家那小子会做,他已经联系我了,共同宣发是两家人商量的结果,这里面关乎两个集团的形象,虽然这个时候宣发赶鸭子上架,但还算勉强挽回到两家的形象。” 两家人共同商量的结果,但并没有让他参与进来。 本以为他会平静地过完这一年的联姻合约,现在这个发展让他意想不到,其中有推手也好,有旁人的助力也罢,接下来他是不能如愿的好好过日子下去了。 “他知道这件事就好,我不会再管。”顾白冷声道。 顾海生没有察觉到顾白的语气转变:“过段时间,楚氏和顾氏有个合作项目,到时候你以楚家人的身份陪同楚泽深出席公开宴会。” 顾海生没等顾白说话,吩咐完事情后就挂了电话,仿佛和顾白谈话是公事,而顾白是他的下属,吩咐下去下属就会去做。 顾白把手机放到一边,没去管楚氏和顾氏如何去宣发他们的关系。 他躺在沙发上,抱着摩卡闭目养神,这个时间是他午睡时间,以往一闭上眼睛就睡得着,现在他清醒得很,脑子再一次闪过原文。 到现在为止他并不知道原书中是哪一位拿到了顾家家产,前期原主是个炮灰,说不定后期原主崛起了。 只是原书中好像并没有原主和楚泽深联姻这个桥段,所以这是他来了之后而来改变的。 楚泽深是他的合作者,这个已经成为了不可改变的事实。 难不成接下来他要去做的就是重复上辈子做的事,展现自己的经商天赋,接手顾家的产业,日复一日地工作。 想到工作这两个词顾白就开始头疼,现在肯定是不能提前亮出他真正的底牌。 顾白闭着眼睛叹了一口长气,算了,不想了,他还是找楚泽深吧。 他睁开眼睛,楚泽深出现在眼前。 顾白怔愣了一下,怎么想什么就来什么? 他立即坐起身,直直看着楚泽深,仿佛面前的人是他臆想。 躺在旁边的摩卡被顾白压住了毛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它看到楚泽深回来了,代替主人兴高采烈地扑到楚泽深的怀里。 楚泽深稳稳地接住这只小狗。 顾白惊讶地问:“你怎么这个时间回来了?” 楚泽深抱着摩卡坐在了它睡觉的位置,而摩卡被楚泽深抱到另一边。 “这个时间刚好是你午睡起床的时间。” 顾白说:“今天我没有睡午觉。” 楚泽深看了一眼被顾白扔在桌上的手机:“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顾白点头:“知道了,也不是什么大……” 楚泽深第一时间解释:“照片上的那人是连航集团的国内负责人kat,那时候我们正在聊工作的事,并没有察觉到有狗仔。” 顾白了然:“我知道,我看过的热搜了,有个媒体介绍了对方的身份。” 楚泽深继续说:“那天晚上她有同伴一起出席宴会,我没有。” 怎么听着有点委屈呢。 楚泽深作为楚氏集团的总裁,身边可不会缺人陪同出席晚宴。 上辈子他也是炙手可热的商业精英,出席晚宴的时候的同伴不是当热的明星就是豪门大小姐。 当然,大家也只是泛泛之交,各自应对完晚宴没有后续的联系。 “怎么会没有人?” 楚泽深说:“我想以后你陪我出席。” 原来打的算盘在这里,顾白靠在沙发上,扫了一眼楚泽深,懒懒道:“你是不是就在这里等着我?” 下一秒他就听到楚泽深对他说一句抱歉。 顾白愣了一下:“倒也不需要说抱歉。” “顾氏和楚氏已经宣发了我们结婚的公告,我身边的人只能是你。”楚泽深认真地再道了一次歉,“没有及时和你商量是我的问题。” 这件事倒也没有这么严重,现在已经是楚泽深的第二次道歉。 “我已经知道了,刚刚父亲给我打了电话。”顾白思考了一番,“目前出现这样的传言,这件事的解决方法也只有对外正式宣告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 后续的问题就是到时候他不太好离开,他们的关系已经在大众面前,牵扯到里面的种种,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楚泽深说:“是我主动打电话给父亲向他解释这件事,不过他似乎热搜上的时间不在乎,只是问我如何解决。” 顾白了然,顾海生别说关心楚泽深了,刚刚也并没有关心自己的儿子有没有收到影响,而是警告他不该管的事不要去管。 有什么事是他不该管的,眼下也只有楚泽深是否有外遇这件事了。 顾白被楚泽深严肃的情绪所影响,也认真地说:“我相信你就好,旁人并不重要。” 楚泽深眼里闪过一丝精光,转瞬即逝。 “那下一次宴会你会陪我出席吗?” 顾白将顾海生的话转告给楚泽深:“听父亲说,顾氏和楚氏要有合作项目了。” 楚泽深的样子却不像重视的模样,抓了一下摩卡的下巴:“一个小项目。” “父亲,让我陪同你出席两家的公开晚宴。”顾白叹了一口气。 楚泽深问:“以楚家人的身份?” 顾白点头:“是。” 楚泽深的兴趣起来了:“在出席宴会之前我们还需要去做一件事。” 宴会什么的让顾白心烦,听到楚泽深说还要去做其他人,他有些不情愿。 “什么事?” 听到顾白这个语气,楚泽深五指交握垂着眼帘:“我们可能需要去制定结婚戒指。” 又来了,楚泽深是真的懂如何牵制他,看着委委屈屈的,他又没有说不去。 “可以啊,我们什么时候去?”顾白算是答应了。 楚泽深抬眸看着顾白:“现在。” 顾白:……他好像真的走进圈套里了。 “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没有在午睡的时候回来找我。” 楚泽深柔声道:“我知道你的作息时间。” 顾白不情愿地咽下了这口气,起身朝楼上走去。 楚泽深看着顾白离开的背影却不着急,靠着沙发问:“你不想去吗?” 顾白上楼梯的脚顿了顿,咬着牙说:“我穿着睡衣去吗?” 楚泽深忍着笑意:“我等你。” 顾白哼声:“你可以不等。” 摩卡刚想跟着主人上楼被楚泽深给按住了。 “不要跟上去,我好像惹你主人生气了。”楚泽深低着声音说话,但语气里丝毫没有悔改之意,“真的好可爱。” 摩卡以为楚泽深在说它可爱,它是一只帅气的边牧,怎么可能会和可爱沾上边呢。 它立刻挣脱了楚泽深的手,跑上楼想和主人告状,迎接它的是关上房间门的待遇。 砰的一声,摩卡在关在门外,它看着紧闭的门,嘤嘤了两声,又跑下楼和楚泽深告状。 楚泽深一副预料到的样子,取笑道:“吃闭门羹了吧,谁让你不听我的话。” 摩卡委屈地回到楚泽深的怀里。 顾白随便找了件衣服换上,一点都没有去定制结婚戒指的隆重。 他没有仪式感,有人代替他的仪式感。 李叔知道少爷和顾少爷等会去办一件重要的事,摩卡应该也会跟着去。 这件事必须要有仪式感,少爷和顾少爷应该已经准备充分了,现在只剩下摩卡。 李叔从储物房里找出一条崭新的项链,而摩卡是第一次见到这条项链,它喜欢极了,疯狂对着李叔摇尾巴,迫不及待地想要戴上。 李叔一手安抚着摩卡,一手拿着项链:“好好好,别急,现在就给你戴上。” 摩卡自觉地昂起头,让李叔方便戴在它的脖子上。 李叔将项链戴在摩卡的脖子上,蹲下来整理了一番。 他满意地看着面前的小狗,笑着说:“我们摩卡太帅气了。” 摩卡听到这个评价骄傲地把头昂得更高,它就是全世界最帅气的小狗。 一人的夸奖还不足够,他还需要更多人的夸奖。 摩卡跑到楚泽深的跟前,楚泽深刚刚在手机回复信息没有看到李叔帮摩卡戴项链。 腿上多了一只爪子,楚泽深顺着抬眸看过去,看到摩卡脖子上项链眼神逐渐变得疑惑。 沉默许久也没有给出一个评价。 摩卡等不及让楚泽深欣赏它的新项链,用爪子扒拉了一下他的腿,让他快点夸赞它。 楚泽深皱着眉勉强给出一个评价:“还行,你喜欢就好。” 摩卡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夸赞,瞥了楚泽深一眼,仿佛在说你的审美有待提高。 它转头坐在楼梯口等着和它一样审美的主人。 顾白换好衣服下来,本来郁闷的心情在看到摩卡的瞬间烟消雾散,接替的是笑声。 顾白没忍住笑了出来,丝毫没有任何遮掩。 轮到摩卡疑惑地看着主人,不明白他在笑什么。 “摩卡,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摩卡歪了一下头,像什么? 顾白毫无顾忌地说:“像一个戴着金项链的暴发户,还有点不太聪明的样子。” 顾白走上前认真看了一眼摩卡脖子上项链。 这条项链甚至还是塑料,拿在手上轻飘飘的,只是在表面涂抹上了金色,以假乱真。 准确来说是一个戴着假金链子的暴发户。 第55章 第 55 章 李叔还想着给摩卡穿上西装,就当他给摩卡披上的时候,结合脖子上的项链总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这种感觉越看越觉得奇怪,然后他就把西装给摩卡脱下了。 现在听到顾少爷精准的描述,他恍然大悟,原来这种感觉是像暴发户的感觉。 只是现在单戴着金项链,按理来说应该不像啊。 李叔在手机上找到他给摩卡买这条项链的初衷。 “我是照着这个照片上买的,怎么两者的形象相差得有些大?” 顾白走过去看了一眼,随后又低头看着摩卡,果然是相差得有些大。 摩卡也好奇地很,扒拉着李叔的腿给它看一眼。 照片上是一只穿得很嘻哈的金毛,脖子上戴着金项链,身上穿着卫衣,妥妥的潮流嘻哈男。 摩卡最近贴秋膘,身上长了一点小肉,从上面往下看腰都不见了。 现在戴着金项链确实是有点暴发户的气质。 摩卡看了一眼照片就没有再看,这只小金毛怎么比得上他? 顾白从摩卡专属的项链柜里拿出一条价值五位数某大牌定制款项圈,放在摩卡面前让它自己选择。 “你选这条还是脖子上的那条?” 摩卡没有任何犹豫,正眼都没有看那条制定款,戴着那条金链子转身就走到门口。 顾白了然,对着这个结果已经预想到了,果然还是那个喜欢花里胡哨的摩卡。 楚泽深对此给出评价:“摩卡的品位还真是别具一格。” 随后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句子,宠物像主人,他看了一眼顾白。 而顾白仿佛看透了他这个眼神:“你想说什么?” 楚泽深失笑:“一点都不像它的主人,没把你的审美学到。” 顾白不用想都知道楚泽深想的不是这个,他也懒得去追究了。 摩卡最后戴着塑料金项链自觉跳上了后排。 顾白本来也想跟着摩卡坐到后排,楚泽深先他一步把副驾驶的门给打开,非常绅士站在一旁地等着他坐进去。 摩卡好奇地在后排探出狗头看着外面的两个人。 顾白觉得今天的楚泽深有些奇怪,怎么感觉知道他在心里想什么。 总是先一步把他心里所想的事扼杀在摇篮中,然后让自己跟着他的步伐走。 今天的楚泽深得到了什么超能力? 顾白如楚泽深的愿坐到了副驾驶的座位上。 车子开出别墅没多久,顾白随意看了一眼后视镜,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直到他们开了一段路,顾白再一次看了后视镜。 他皱了皱眉:“身后这辆车从家里出来就开始跟着我们。” 楚泽深说:“别怕,保镖而已。” 顾白不明所以地看向楚泽深:“这好像不是家里安保人员?” 出门的时候明明还看到他们几个人在站守岗位。 楚泽深平静道:“这段时间出门可能会跟着你,你放心他们并不会打扰到你。” 楚泽深这么一说顾白就已经知道,肯定是因为他们的关系被大众给知道了,一些狗仔为了挖料肯定会跟踪他,而这些保镖也就起了作用。 单是新闻上出现顾氏和楚氏两家豪门就已经是火爆,别说拍到他们两个的照片。 他们已经是公开的关系,在公开场合被拍照他们不会在意,但在私底下的偷拍他们不会允许,谁都不想自己的私生活公之于众。 顾白对于这些人的存在并不是很在意,因为他一个星期都不出几次门,更别说会打扰他。 “那你呢?”顾白反问。 楚泽深对于这种偷拍行为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他是楚家长孙,父母去世后他就扛下了所有,正式接手楚氏他这个形象就被公之于众。 这些年来不少狗仔为了拍下他私生活,几乎一年365天都跟着,有好几次赴谢闻的约被拍到出入娱乐场所,那些宴会也只是相熟朋友聚在一起,狗仔们并没有拍到什么。 最后还是放出了他们在宴会上开着电脑谈事的照片来吸取眼球。 “我已经习惯了。”楚泽深顿了顿说,“重要的是你,我不希望他们打扰到你。” 顾白心说,其实他也已经习惯被狗仔打扰的这种日子,甚至出门吃个饭也会有狗仔跟着。 但现在他确实是喜欢出门不被人打扰的日子。 楚泽深应该也是和他一样,更多的其实不是习惯,而是无奈紧随着无视。 尽管警告发律师函,这对狗仔来说只是家常便饭,消灭了一批,不久就会出现下一批。 倒不如选择无视,因为不拍到他们想拍的东西,他们是不会离开的。 被人跟着也算是丧失人身自由,不管做什么都被裸露出来。 想到这里,顾白忽然很心疼楚泽深。 “今天去定制戒指应该不会有人打扰吧。” 中午刚官宣两人的关系,这个时候出门很有可能会被跟着。 “今天去的是私人的地方,里面不会被拍到。” 顾白想了想问:“那你从公司离开的时候他们也应该会跟着吧。” 楚泽深的眼神并没有看向顾白,沉默了一下才说:“我从后门走的。” 顾白:“……很有先见之明。” 说完后,顾白再也忍不住低笑了起来。 楚泽深余光看到顾白低着头,肩膀抖得厉害,看起来范佛他走后门是一件有趣的事一样。 顾白缓了好一会儿才停下,平复好情绪才说:“辛苦你了。” 楚泽深回:“不辛苦。” 顾白原以为楚泽深带他来商场之类的饰品店来买戒指,车停下来的时候顾白都没反应过来这个地方是定制戒指的地方。 因为这里实在太不像是可以定制戒指的环境,面前是一座仿城堡的建筑,两侧高高耸立的尖塔,外围的装饰的柱子非常具有西方氛围,仿佛身临西方国家。 准确来说这里是一个非常华丽的庄园,比楚家别墅还大了不少,楚家是住人生活的地方,这里则是住贵族的地方。 从大门进来就经历了重重关卡,怪不得楚泽深说这里狗仔进不来,别说狗仔了,连蚊子都进不来。 顾白带着摩卡下车,一人一狗像是没见过世面一样,齐齐地抬头看着眼前的建筑。 以前顾白常年飞国外,对于这种建筑见怪不怪,现在定定地看着是因为他在算自己穿过来多久了,怎么感觉还是昨天的事一样,穿过来的日子过得也太快了。 摩卡定定地看着纯属是真的没有见过世面,一只年龄一岁半的小狗,风筝都是第一次见,哪有见过这种建筑,况且它还跟着一个喜欢呆在家里的主人,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楚泽深看着一人一狗整齐地抬头动作觉得好笑,怎么有种好久都没有出过门的错觉。 特别是摩卡,对着那一栋建筑哈喇子都快要流下来了,似乎是很想拥有。 楚泽深将牵引绳戴在摩卡身上:“摩卡,很喜欢?” 摩卡朝着楚泽深叫了一声,喜欢,你会买吗? 楚泽深无情地说:“暂时没有再购房的打算。” 顾白侧头看着摩卡,问:“这么喜欢吗?” 摩卡再叫了一声。 顾白盘算着自己的家产还差多少,放在以前他能直接签字,但现在这个数字好像不是他能承担的,还差很多很多很多。 “喜欢就多看看吧,今天看个够。” 摩卡嘤了一声,主人好穷。 他们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城堡的大门打开,从里面出来一个身穿制服的中年人,西装套着一件小马甲,步伐从容,优雅而精致。 他面带着微笑走到两人面前:“楚先生你好,我是梦庄园的管家henry,利先生已经在里面等着两位,请两位跟我来吧。” 楚泽深微微地颔首:“有劳管家先生了。” henry看到摩卡微笑就更大:“可爱的小狗。” 摩卡被楚泽深牵着绳,不满地从鼻子发出“哼”的一声来表达出它的不满。 管家先生带着他们走进城堡内部,这栋建筑不仅外观像西方建筑,内部的装饰也大径相同,圆形的塔楼,半圆形的拱门,使用了大量的柱子和复古的瓷砖来装饰。 内部光线暗淡,即使是白天每一处地方都要开着灯。 这一点足够劝退顾白了,尽管他不怎么喜欢晒太阳,但他喜欢光线好的地方,在家的沙发处他就非常喜欢。 管家带他们到了客厅,手掌微微抬起:“请坐。” 顾白坐在了楚泽深身边。 不一会儿穿着统一制服的仆人捧着点心水果和茶步伐一致地走过来,依旧把东西放到桌上。 相比较家里李叔和阿姨的随意,顾白还是喜欢家里多一点。 管家先生说:“请慢用。” 说完他就带着仆人离开了。 摩卡知道现在是在外面,不能随便上沙发,便在顾白的脚边乖乖地坐着。 偌大一个客厅只剩下他们两人一狗,说句话都有回音。 顾白拿起桌上的杯子抿了一口茶,好茶,入口醇厚带着回甘,不可多得的精品,看来这栋别墅的主人很会享受。 不过顾白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这里是定制戒指的地方?” 楚泽深说:“利先生是我母亲的朋友,长年居住在国外,前段时间回国,这里是他在国内临时居住的地方。” 话音刚落,就有一把声音纠正了楚泽深的话。 “说了多少次,不是朋友,是闺蜜,我们两个是闺蜜。”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摩卡被惊醒了一样到处寻找发出声音的人。 顾白抬眸在二楼的平台上看到一位穿着缎面长衫的男人,随意散落在肩上的茶褐色卷发。 男人是混血的面容,五官深邃,不太明显的蓝色眼眸,带着点异域的风情。 他手上拿着一个花色的茶杯,举起杯子抿了一口,悠闲地看着楼下的他们。 利先生率先对上了顾白的眼神,微笑着朝他点头,虽然脸上带着笑意,然而眼神却在他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 顾白觉得对方的眼神在他身上上下扫描,被蓝色的眼睛大量颇有种仪器扫描的错觉。 楚泽深笑了一下:“可我的母亲说你们两个是朋友。” 利惟听到这话不高兴地嘀咕了一句,从楼上走下来。 楚泽深侧身和顾白说:“别担心,他很好相处的。” 顾白点了点头。 利惟也是好久没有见楚泽深,下来后和楚泽深拥抱了一下:“很久不见,楚家臭小子。” 楚泽深说:“在我母亲面前你可是叫我小侄子。” 利惟瞥了他一眼:“那是在你母亲面前,臭小子。” 楚泽深松开了他:“利叔好久不见。” 利惟转而看向顾白,从高处看的时候就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气质独特,没想到近距离看让他更惊艳。 他见过不少模样好看的人,美人千千万万个,每一个都有自己的气质。 眼前这位年轻人给他的感觉并没有光芒展露,而是身上蒙了一层薄薄的纱衣,但是光芒太过于刺眼,纱衣并没有完全盖住他身上光芒,反而他带来了朦胧的神秘感。 就像一颗被刻意隐藏在石头里的宝石,让人有着不一样的惊喜。 清冷而干净的气息,他对这种性格的人非常有好感。 利惟看着顾□□致的面容忍不住说:“oh,dear,我可以给你一个拥抱吗?” 顾白以为这只是一个单纯的拥抱,点了点头说:“利先生,很高兴见到你。” 利惟迫不及待地把顾白揽入怀里,准备接下来的贴面礼的时候,听到楚泽深说。 “利叔,他是我的爱人。” 利叔瞪着他:“我当然知道他是谁,不然你来找我干嘛。” 楚泽深还紧紧地看着他,仿佛如果有深入的动作会直接出手,当然他也不会真的和长辈动手。 利惟“啧啧”了两声:“每一次你父亲见到我拥抱你母亲的时候就是你现在这个眼神,都是成年人了,能不能大度一点,贴面礼是我的礼仪,别你和父亲一样小心眼。” 楚泽深没有说话,显然是和他的父亲一样是个小心眼的人,但这种小心眼只有面对自己爱人的时候才会有。 对待旁人也非常有礼貌和大度。 利惟当着楚泽深的面再一次抱住了顾白:“好孩子。” 顾白任由利惟抱着,因为对方是长辈,他要给予尊重。 利惟松开顾白后才留意到脚边还有一只动物,当他看清楚它脖子上戴着什么时候,惊呼一声,仿佛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oh,od,你戴的是什么东西?oh,我的眼睛,谁给你戴的,品位让我无法用语言形容,oh。” 摩卡被一连串的oh给砸得晕头转向,呆呆地看着面前这位怪叔叔。 顾白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楚泽深,对方站在他身边,侧头在他耳畔说:“利叔是珠宝设计师,可能摩卡的项链不符合他的审美。” 顾白也觉得不太符合他的审美,但奈何摩卡喜欢。 “不要把你们的审美强加到这么可爱的小狗身上,多么可爱的小狗让你们弄成这个样子。”利惟怜惜地看着摩卡,“可怜的小狗。” 楚泽深说:“这是摩卡喜欢的项链,没有人强迫他。” 利惟摇了摇头:“你叫摩卡?oh,你的审美和你的名字非常不符,摩卡是一个多么浪漫的名字,而你,现在像个街溜子。” 利惟从优雅的混血王子变成方言随口而出,这个转变让顾白惊了一下。 楚泽深平静地接受了,和顾白说:“利叔的母亲是混血,但从小生活在国内,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由于工作的原因才定居在国外。” 顾白理解,听到利惟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这句话已经从分裂中抽离出来。 暴发户,街溜子,这两个形容越来越准确了。 利惟无法接受自己的家里出现这种饰品,蹲下来想着伸手摘下摩卡的项链。 没想到摩卡还不让人碰它的项链,灵活地跑到一边,留下利惟在半空中尴尬的手。 利惟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再吐出来:“我能用我的项链把它这条项链换下来吗?我看到它这条项链就不能认真地工作。” 还没有等来摩卡的主人回应,利惟就让管家从他的首饰房里拿出一条项链。 “henry,帮我把和joy合作的那条项链拿出来。” 摩卡为了守护身上的项链,警惕地看着所有人,休想抢走它的项链。 管家拿着一个丝绒首饰盒出来,轻轻地放在利惟的手上。 利惟打开首饰盒从里面拿出一条精致的钻石项链,上面一共有三颗不同颜色的主钻石,蓝钻,黄钻,粉钻,周边镶嵌着一颗颗的小白钻。 饶是顾白这位对首饰研究不多,但见不过不少贵重首饰的总裁,见到这条项链的时候愣了一下。 一想到用这条贵重的项链换摩卡的塑料金项链就更愣了。 顾白主动道:“我去把摩卡的项链摘下来。” 利惟叫住了他:“不用,我去给它换。” 这是楚泽深熟悉的人,顾白求助地看着楚泽深。 后者接受到眼神,说道:“利叔,摩卡不喜欢陌生人去碰,还是我们……” 话音刚落,摩卡主动地靠近利惟,而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对方手上的项链。 好闪,好喜欢。 利惟晃了晃手里的项链,垂着眸笑着问摩卡:“喜欢?” 摩卡像个舔狗一样蹭了蹭利惟的手,喜欢,超喜欢。 顾白见到这一幕无奈地扶额,他就是知道摩卡喜欢才提前阻止,没想到摩卡这个没出息还真会选。 顾白压低声音对楚泽深说:“利叔真不会把这条项链送给摩卡吧,太贵重了,我们不能收。” 按照利惟以往的性格,这条项链肯定是要送出去的。 “利叔,这条项链我们不能收。”楚泽深说,“如果你硬要给的话,我只能按照这条项链的价值把钱转给你。” 利惟不乐意听到钱不钱这些话:“你这个可恶的资本家竟然用钱来衡量我们艺术家的作品?请不要让我纯洁无暇的艺术品沾上一点铜臭味。” 又是一模一样的话术,楚泽深已经耳熟能详了。 利惟摸了摸摩卡的头:“乖狗狗,真乖。” 摩卡的注意力已经被成功转移了,利惟的手伸向它的脖子时候,摩卡一动不动地任由利惟解开它的项链,然后再把钻石项链戴在它的脖子上。 利惟把塑料项链递到管家的手里:“别让我再看到它。” 管家听到吩咐连忙带着这条项链离开利惟的视线。 顾白看着摩卡摇个不停的尾巴有些无奈:“楚泽深,你想想办法等会把摩卡的项链摘下来。” 利惟给了楚泽深一个警告的眼神,不收就送客。 楚泽深抬手抚上了顾白的后颈,轻轻拍了拍:“放心吧。” 顾白听到这句话更不能放心了,他怎么感觉楚泽深没有任何的把握呢。 利惟的心情终于顺畅了,笑着和两人说:“跟我来吧,到里面我给你们看看我设计的稿,有不满意的地方尽管提。” 利惟带着两人走到了他的工作室,没一会儿找了理由让楚泽深和他出来拿东西。 楚泽深手上拿着不同种类的钻石盒子:“利叔,那条项链你等会收回去吧。” 利惟扫了一眼楚泽深,用眼神指示:“搬上。” 楚泽深一手轻松地提上了那个木箱子。 利惟哼声道:“你母亲说过你结婚的戒指由我来设计,现在你好不容易带人来了,我还不能给个见面礼啊,而且我又不是给你们,我是给摩卡,幸好我回来的时候带了这么一条项链,你也没有提前告诉我,你的爱人还有个孩子,让我好一番手忙脚乱才把礼物送出去。” 楚泽深:…… 不少人把宠物当成自己的孩子,利惟应该也是这样认为的。 “这个礼物太贵重了。” 利惟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不贵重,在我那还有很多条这样的项链,我还想着怎么送出去呢,现在好了,终于送出去一条,你还别说,摩卡带上还挺好看的。” 利惟说完后欣慰地拍了拍楚泽深肩膀:“结婚戒指的设计稿我早早就画好了,每一年都拿出来改一下,没想到我在世的时候还能见到你结婚,我还以为我会带着这份遗憾进入坟墓。” 楚泽深:…… 第56章 第 56 章 顾白在工作室里坐着等楚泽深和利惟,而摩卡好奇地到处乱逛,因为这个房间实在是有太多它喜欢的东西。 展示柜上摆着各种好看的饰品,亮晶晶的闪闪发光,摩卡见一样爱一样。 摩卡看着玻璃后的饰品,想立即拥有,转头期待地看着它的主人,想让主人给它买。 顾白扫了一眼那个鸽子蛋的戒指,无情地说:“你的爪子太胖戴不进去。” 摩卡又往旁边走了一点,看着那两颗透亮的珍珠,好圆好大。 顾白靠在沙发上:“那是耳环,你耳洞上有洞吗?” 摩卡听到耳朵两个字,耳朵下意识地往后动了动,耳朵上有洞多疼啊。 看样子这两颗大珍珠它不能拥有了,退而其次,它走到了那个勉强还行,但亮晶晶元素不多的东西前。 顾白看到那条皮带失笑不已:“摩卡,家里亏待你了吗?怎么到了这里什么都想要。” 摩卡跑到顾白脚边,躺下来打滚,像个撒娇的小孩,给我买嘛,我想要。 顾白吓唬它:“你这个动作不帅气了,一点都看不到你脖子上的项链。” 摩卡现在最想让人看到它脖子上项链,立即一个翻身坐了起来,乖乖地坐在顾白的身边。 楚泽深带他来的目的是定制戒指,现在摩卡的兴致比他还要高,甚至还在自选商品。 不一会儿,楚泽深提着个木箱子进来,看到和人半高的木箱子顾白着实吓了一跳,连忙起身想着帮忙。 只是楚泽深怎么可能让顾白动手,一口气就把木箱子搬了进来。 利惟边走进来边说:“家里还是有个年轻人好,年轻力壮搬个东西气都不喘一下。” 楚泽深淡淡道:“李叔搬两袋行李一口气就搬好了,我记得没错的话,李叔的年龄比您还大几岁。” 利惟下意识地按住了自己鱼尾纹,心里默念:不要和小心眼的楚家人计较。 也不知道这两人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一进来就开始斗嘴,顾白似乎看到了火花,他一个局外人还是不参与进去比较好。 利惟终于冷静下来了,笑着问顾白:“小白,你多大了?” 顾白如实地说:“22岁。” 利惟“啊”了一声:“这么小啊,哎哟,辛苦你了,肯定和某个三十岁的人相处起来有代沟,不容易吧。” 顾白本质上也没有比楚泽深年轻几岁,算是同龄人,两人相处也相当的和谐,但目前这个身体年龄确实是和楚泽深有代沟。 顾白没有说得这么绝对:“有一点吧。” 顾白的话比利惟的话杀伤力还要大,楚泽深沉默了。 利惟扬起了一个胜利的笑容,打开木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皮质的手提箱。 既然里面有一个小箱子,何必让楚泽深搬这么大一个的木箱子。 顾白不解地看向楚泽深,而对方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利惟在皮箱子里拿出一沓手稿:“这里都是这些年来我为泽深设计的手稿,但今天我看到你们两个时候,我的脑海里涌现出新的灵感。” 顾白看着这一沓厚厚的纸张,已经想象得到利惟有多么重视这一次设计,听他说这是他对楚泽深的母亲的允诺。 可是他并不是楚泽深真正的爱人,他们两个也不是相爱的关系,他不能够霸占了楚泽深未来爱人的这个位置。 意义重大的婚戒要让楚泽深和那个人来亲自参与,而现在他们只是要应付大众,来订一枚普通的婚戒。 顾白拿着那一张纸张陷入了沉思中,而楚泽深似乎是看懂了顾白再想些什么,叹息道。 “利叔,我们需要带着婚戒出席一个重要的宴会,这个宴会大概是在半个月之后。” 言下之意是时间紧迫。 利惟皱眉:“怎么这么急着要,你们的婚礼不是还没有举行吗?” 从他手上的出去的戒指需要一定的时间,每个一年半载不能拿出手,他也是听说楚泽深的婚礼暂时不会举办,让他有时间去制定。 现在说半个月后就需要拿到成品,赶鸭子上架呢。 楚泽深给他一个说词:“这只是一个应急戒指,婚礼戒指我们还要再麻烦你。” 利惟说:“我只在国内呆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你要来找我的话,可是要到法国去了。” 楚泽深认真地说:“我们会去找你的。” 利惟看着这位让人放心不下的臭小子,叹了一口气松口了:“好吧,你们在成稿里选一个你们满意的,有成稿的话成品半个月应该可以出来。” 听到这句话顾白心里终于没有负担了,拿起那一沓纸开始和楚泽深一起挑选。 尽管他们两个只是逢场作戏,但总归要选个喜欢的婚戒。 摩卡还参与进来了,坐在两人的中间,左看看右看看,忙得不行,仿佛是它在选婚戒一样。 利惟看着他们手上的手稿讲解他创作的灵感。 “这是我在英国旅游,无意经过教堂有缘参加了一对新人的婚礼所产生的灵感。”他慢慢地说着,“很多时候爱不是只是说说而已,说出来很简单,我们都有嘴巴,如果只是说一句话而已,那我们就没有不爱的人,爱从心里面就能感受出来,一举一动都在诉说着爱意,特别还是泽深这臭小子,我想他喜欢一个人应该是从眼睛就能看出来……” 顾白认真地听着利惟的话,感叹这么好看的一枚戒指的来源是一场婚礼。 那对新人现在一定过得很幸福。 一场婚礼,楚泽深听着有些动容,甚至心里燃起了一丝羡慕之意,以后他定会为自己的喜欢的人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不,一场他喜欢的人喜欢的婚礼。 楚泽深想到这里,转头看着顾白,也不知道这一天会在什么时候…… 顾白察觉到侧面的眼神,转头和楚泽深对视,不知怎么的,他忽然看到了利惟所说眼里的爱意。 楚泽深看着他怎么会眼里有爱意,果然挺多了故事自己也变得会想象了。 利惟在对面看着两个人眉来眼去打断了他们:“这是我近期最满意的一个作品,你们觉得如何?” 这款戒指看着虽然简约,但内涵设计,和利惟所说,戒指宛如眼睛,能从里面看出爱意。 “我们就选这个款吧。”顾白没有任何建议。 楚泽深说:“听他的。” 摩卡的小爪子放在了这张草稿纸上,表示赞同。 利惟指了指戒指内圈:“这里面我打算刻上你们两个名字的首字母。” 把对方的名字刻在戒指上,多么浪漫而真挚。 楚泽深点头:“利叔,按照你的想法来吧,我们信任你。” 哟,难得说了一句他喜欢的话,利惟放下手里稿纸:“ok,你们就放心交给我吧,半个月之后一定会把成品送到你们手上,从我手上出去的戒指,至今为止所有夫夫,夫妇依旧相爱。” 顾白心想,一年后他们离婚,100会被他们打破,心里忽然有些愧疚,希望对利叔有所打击。 选完戒指,他们在庄园里吃了下午茶才离开。 只是离开的时候顾白依然记着摩卡脖子上的项链,今天摩卡聪明得很,顾白连哄带骗都没能将项链给摘下来。 而且不止摩卡不肯让步,连楚泽深还要纵容,一点帮忙的想法都没有。 “你答应过我把项链还回去的。” 楚泽深立马承认错误:“是我食言了。” 顾白皱眉:“你都还没有开始做,你快把摩卡抱着,我去摘项链。” 摩卡闻声又跑了,根本不让这两人碰到。 楚泽深没抱着摩卡,但揽住了顾白的肩膀,带着人往门口走,而摩卡似乎察觉到楚泽深是它那边的人,慢慢地跟着两人身后。 “楚泽深,你该不会真的想让摩卡收下那条项链吧,太贵重了。” 顾白刚想用手肘顶开这个叛徒,楚泽深抬手牵住了他的手,从揽着肩膀变成两人手牵着手。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有恩爱,只有顾白知道他们在对抗。 楚泽深放轻了声音:“这是利叔给摩卡的见面礼物,你看看,他下午茶吃到一半就离开了,我们离开了都没有回来,他就是预料到你要把项链还给他。” “可是,这太贵重了。”顾白虽然爱财,但也没想着把这条项链收下来。 楚泽深继续说:“不要有负担,利叔就是这样,我和他第一次见面是我六岁的生日的时候,他给我送的见面礼就是一颗红钻石,那时我不懂,等到我大一点的时候才知道价值不菲,而且听我母亲说他还曾经把一颗钻石送给一位只见过一面但因为聊得很开心的路人。” 顾白:…… 这样想想摩卡好像也不是最特殊的那个。 算了,暂时收下吧,等到离开的时候他不把这条项链带走就是。 “你送给我的那对袖扣就是利叔送给你的吗?” 楚泽深感受到顾白不再抗拒他,晃了晃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我的25岁生日礼物,他说四舍五入就是三十了,让我戴点年轻的饰品。” 顾白想到了什么忽然靠近,在楚泽深耳畔说:“其实我骗利叔的,我从来都不觉得我们两个有代沟。” 他是想到了当时楚泽深带着伤心的眼神,三十岁怎么了,三十岁还很年轻。 上辈子他从来都没觉得自己老,尽管每天都过得很平静,没有一点激情,但他依旧享受生活。 楚泽深的情绪似乎不高:“但我大你七岁,你还年轻,我们之间肯定会有一些互不认可的事。” 顾白好奇楚泽深所说互不认可的事是什么? “那你说说,有什么我不认可的事?” 楚泽深还真的说了:“出门你不喜欢牵着我的手。” 顾白不明所以地“啊”了一声:“为什么出门要牵手?” 楚泽深一副你看吧,这一点你就不认同的表情看着他。 “因为我们已经结婚了,应该要做点结婚之后做的事。” 顾白确实不习惯牵着别人的手,他也只是在外面需要演戏的时候才任由楚泽深牵手,或者他主动的牵起楚泽深的手。 这一切的前提是他们需要向外人证明他们很恩爱。 顾白怀疑地问:“是这样的吗?” 他的灵魂和楚泽深一样的年纪,也没有觉得他们出门需要牵手。 楚泽深点头:“嗯,你现在就不认可我说的这件事。” 应该不是不认可吧,他只是想不明白他们两个为什么要牵手,他们又不是真的情侣。 楚泽深垂着眸看着情绪更不高了。 今天的顾白算是被楚泽深吃得死死的。 他看不得楚泽深这个样子。 “好吧,以后我们两个出门可以牵手,我不会再抗拒了。” 楚泽深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顾白主动问:“还有其他的吗?” 楚泽深说:“我不喜欢睡觉的时候各自盖被子。” 顾白:…… 他愣了下没有反应过来,紧接着又听到楚泽深说。 “也不太喜欢摩卡睡在我们两个的中间。” 摩卡本来跟在楚泽深的身后,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在身后绕到了顾白身上。 它算是看清楚楚泽深是一个怎么的人,试图想把主人抢走的人。 顾白越来越怀疑他们两个真的有代沟了,怎么说的事都是他做过的,而且他们也没有多少次睡在一起的时候。 难不成楚泽深畏寒,需要被别人的温暖,一起睡一个被窝多热啊。 顾白不确定地问:“这算是代沟吗?” 楚泽深说:“身边都是同龄人,想法都是一样的,只有你和我不一样。” 顾白好奇地问:“谢闻和你睡过同一个被窝?” 楚泽深:…… 别说被窝了,他不会允许谢闻和他睡在同一张床,不准确的是,他不会允许除了顾白之外任何一个人和他睡在一起。 “我会打断他的腿。” 顾白失笑:“倒也不用这么狠,他听到会伤心的。” 代沟这个话题算是过去了,顾白表面上答应了楚泽深不会再分两床被子,其实也不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反正也没有这么多可以睡在同一张床的时候。 那天顾白和楚泽深一起出门的时候还真的被狗仔拍到了。 楚泽深公司有一波狗仔,家附近也有一波狗仔,因为小区安保措施好,狗仔并没有进到小区,而且别墅里还有他们的保镖人员,里三层外三层,狗仔根本进不来。 所以他们只能在外面蹲守,楚泽深平时开习惯的车也就那两辆,他们就认准了车牌号,那天看到楚泽深的车就跟上去了。 不过因为在途中被保镖看出来了,他们进行一个阻断,那时候狗仔没有继续跟着,而保镖也完成了任务继续朝目的地出发。 但狗仔换了辆出租车,不紧不慢地跟着保镖的车,尽管不能进入庄园,但能拍到楚泽深驾车出来,拍了几张照片就往网上发。 楚泽深和顾白全程没有被拍到脸,全程都是楚泽深的车上镜,不过摩卡露脸了。 出了庄园还有一段下山路,刚好那天顾白因为代沟的事理直气壮地坐在了后排,楚泽深开了一条不大的缝隙让摩卡吹风,摩卡从车窗探出一个狗头看吹风。 其实仔细看也能在照片上看到顾白的半个后脑勺,不过很模糊,这张照片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摩卡身上。 冲浪速度慢的顾白还是在几天后,才看到谢闻在群里发的链接。 链接的标题就写得很吸引人,顾白看了一眼也有打开的欲望——楚氏总裁驾着豪车带着爱人出游。 简单明了,这个标题所有因素都有了。 点开链接一看,楚氏总裁和爱人都没有出现,每张照片都有豪车的身影。 底下的评论基本上都是讨论摩卡,夸赞它可爱,帅气,好像rua一下。 摩卡是这些天以来在楚顾两家官宣事件最受益的小狗。 今天是摩卡的外出洗澡时间,由于发生了这件事,楚泽深暂时并不想让顾白出门。 只是摩卡很想出去的样子,每天候在大门口看着外面,这个模样看得顾白心软。 顾白可以呆在家里很久,也很乐意呆在家里,但是摩卡不可以,它是一只向往外出的小狗。 虽然家里的草地够大,摩卡跑上几圈就累了,算是消耗了体力,这对顾白来说是很好,但对摩卡来说确是件重复的事。 顾白摸了摸摩卡的头:“是不是很想出门。” 摩卡蹭了蹭顾白的手。 顾白闻了一下摩卡的毛:“是要出门了。” 摩卡听到出门这两个字立马起身,跑到玄关处叼起牵引绳。 顾白见状笑了起来:“好,现在就带你出去。” 这一次顾白打算自己开车,原主应该有驾照吧。 顾白从箱底里找到了原主的驾照,离开顾家的时候他隐约记得带了驾照,毕竟这是用得着的东西。 顾白并不打算告诉楚泽深,只是临出门的时候告诉了李叔。 李叔应该是受到了楚泽深的叮嘱,在他出门的时候还问了一下。 “你告诉少爷了吗?” 顾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说了,晚上顺便接他下班。” 李叔一听到接少爷下班就没有怀疑,顾白拿着钥匙顺利地带着摩卡出门了。 跟着顾白的人今天也跟着楚泽深到外面参加一个公开的活动,所以并没有人跟着顾白。 顾白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没有碰过车,住进楚家之前他没有车,住进楚家后有司机,还有楚泽深,所以并不需要他开车。 为了能安全外出,顾白选了一辆跑车,这车他就没有见过楚泽深开过几次,而且他上辈子也有同款车,开起来比较熟手。 摩卡兴高采烈地跳上了后排,终于可以外出了,很开心。 顾白往后看了一眼摩卡,看着它开心得咧嘴笑也跟着笑一下。 顾白带着摩卡出门了。 守在小区多日毫无进展的狗仔除了每天拍到楚泽深上下班外,其他人一个人影都没有。 除了赞叹楚泽深每天准时上班,每天晚点下班,狗仔都有点怀疑他们跟的人究竟是不是楚氏集团的总裁。 都是总裁的人了,怎么会这么喜欢上班? 还有顾家三少爷,根本就不像别的少爷,整天出门玩耍,吃喝玩乐。 这都多少天了,整天就呆在家门,大门不出,就这么喜欢呆在家里吗,家里有这么好玩吗? 这一家子好像就没有一个正常的,一个喜欢上班,一个喜欢呆在家里,不过换一个说话,这两个人还挺互补。 不愧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在车内吸溜着泡面的狗仔忽然听到旁边的同事用着急的声音说:“快快快,别吃了,跟上前面那辆车。” 他咬着泡面抬头看了一眼前面的车,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也不是楚家的车,跟上干嘛?” “我看到狗了,狗!那只边牧。”那人快速地说,“我调查过了,这个小区没有人养狗,快别吃了,第一手新闻来了。” 狗仔手忙脚乱地把泡面递给他,连忙地戴上安全带,快速地跟了上去。 狗仔在车里很是激动:“今天没有碍事的保镖在后面跟着,你说这上面是不是顾三少爷?” 副驾驶的狗仔拿着相机拍了一下前面的车:“楚家里还有谁会开跑车出来,肯定就是那个神秘的顾三少爷。” 听到这里狗仔有些激动了:“这几天的蹲守没有白费,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一开始蹲守在楚家小区门口的狗仔不止他们一家,还有好几家,但是这段时间楚泽深的正常上下班,没有任何收获,而且楚氏和顾氏的热度已经快要降下去,他们就放弃了。 光等着还不如去拍拍其他容易拍的豪门少爷,比如李家少爷深夜搂着某女星出入家里,又比如关家小姐探班某影帝,这些随便拍拍就能上热搜,不比他们整天呆着车里强。 就在狗仔以为要拍到顾三少爷真面目的时候,只见车辆驶进了一个深宅大院。 门口的安保人员甚至比楚家更加严,他们还不敢靠得太近。 他们停在了路边,再一次地等待,等到天黑了,也没见顾三少爷开车出来。 甚至平时不管他们上司一个电话过来将他们叫回公司,兴高采烈地跟来,最后落魄而归。 第57章 第 57 章 顾白当然不会在这个特殊时段出门露面,上辈子他好歹也是也总裁,对于这种事也是司空见惯,别人想拍他,他更不会让别人有机会拍到他,制造出舆论。 而且他更不是一个喜欢外出的人,即使带着摩卡,所以这一天的外出他带着摩卡到老宅。 老宅算是一个特别的新地方,对摩卡来说是,对他来说也是,他们拢共也没来过几次,让摩卡可以到新的地方玩耍。 顾白提前给楚老打过电话,而他们进门的时候管家也在门外候着。 “顾少爷,宠物的洗护人员已经到了,你现在就可以带着摩卡进去。” 顾白听到这句话惊了一下,他只是随口和楚老说了一句,到老宅玩一会儿就带摩卡去洗澡,没想到楚老把人请到家里,让摩卡在老宅洗澡。 摩卡确实要洗澡了,现在天气变凉,楚泽深又上班,他一个人搞不定摩卡,而且他又怕他的动作慢把摩卡弄感冒了。 这些天摩卡都是睡在二楼小客厅,不允许进房间。 摩卡每天晚上临睡觉前都一脸委屈地看着他们两个。 顾白垂眸看着摩卡:“楚老很宠你。” 摩卡昂起头,帅气小狗哪个不爱。 走进屋内,楚老一看到顾白和摩卡就笑得合不拢嘴,宛如孤独老人难得一次看到孙子回家。 楚泽深这个大孙子指望不上,还是小孙子孝顺,带着摩卡回来看望他。 顾白解开了摩卡的牵引绳,笑着说:“爷爷,我们来了。” 楚老抬手摸了一下摩卡,然后再仔细端详顾白:“气色不错,看来有好好吃饭。” 顾白笑了起来:“爷爷,我一直都有好好吃饭。” 楚老哼了一声:“国庆的时候说着有空就回来,看看这都多少天了,23天零14个小时。” “知道错了,爷爷。”顾白走上前给楚老倒了一杯茶,“这不是带摩卡来看你了么。” “哼,带着脏兮兮的小狗来找我?” 楚老嘴上说着嫌弃的话,可是眼神和动作里一点都不嫌弃,双手捧着摩卡的头:“一点都不香了。” 摩卡挣脱了楚老的手,落地后甩了一下身上的毛,然后又走到楚老面前。 您再仔细闻闻。 楚老说:“洗护人员在偏房等着,那里有个小浴缸,摩卡可以在里面洗澡,而且这个天气有些凉,我让他们所有的吹洗机器都带过来了,洗完澡就尽快吹干。” 摩卡由管家带到偏房洗澡,变成香香的小狗需要一定的时间。 顾白每一次到楚家都吃到精致的点心,这一次也一样,木塌上已经摆上了几样小点心。 顾白久违地坐上了软乎乎的软垫,而楚老依旧坐在一旁的太师椅。 楚泽深说过爷爷年纪大了不喜欢坐软的椅子和睡软的床,木塌上的毛毯大可以他们走了后收起来,但楚老并没有这样做,而且一直放着,似乎是等着他们来。 楚老抿了一口茶:“自己开车来的?” 顾白点头:“嗯,想着来看看你。” 楚老抿着唇,但嘴角忍不住扬了起来:“你就会哄我开心,想来看就看,不用特意打电话给我。” 内屋的墙壁上已经挂上了他们新拍的全家福,正面对着楚老的正前方,楚老每天坐在这个位置都能看到全家福的照片。 顾白心里燃起酸涩,但努力地克制住了。 “楚泽深昨天晚上才说过过几天周末来老宅,我等不了过几天就带着摩卡今天来找你了。”顾白说。 楚老不相信地问:“臭小子说过过几天来看我?” 他在心里估算了一下日子,过几天不是什么节假日,又不是他的生日,怎么会来看他呢,还不是他亲自到家里去找臭小子。 “是啊,他说想喝老宅的茶。”顾白扫过柜子里珍藏茶饼。 楚家人极其爱喝茶,尽管楚泽深每天离不开咖啡,但骨子里还是喜欢品茶,家里也有不少茶品,但家里的不能和老宅的比。 楚老冷哼了一声:“我就知道臭小子一直惦记着我的茶饼,别的不说,那块给他当聘礼的茶饼肯定是他偷偷开的,嘴上说着你喝,你又不是一个喜欢喝茶的人,怎么会主动说喝茶呢。” 啊,好像不小心给楚泽深挖坑。 “爷爷你说得没错,就是他偷偷打开的,还哄着让我喝下,拉我下水,而且他还偷偷掰了一块带回家里。”顾白忍不住说,“他还威胁我不让我说出去。” 楚泽深怎么敢威胁他,只是他懒得管而已,每天蹭一口茶喝挺好的,反正楚泽深是主谋,而他怎么算就是个帮凶,而现在主谋不在,任他怎么说。 楚老闻言起身打开玻璃柜,拿出铁罐子,掂量了一下发觉重量不对,打开铁罐子发现真空起来茶饼少了三分之一。 顾白靠在木塌上悠闲自得地拿起一块小点心吃起来,酥皮掉渣,入口香甜,他又喝了一口茶,好茶配糕点,是一个极其享受的搭配。 李叔发现家里的司机没有跟着顾白,连忙给少爷打了个电话。 可能是因为在开会,接电话的人是冯助理。 李叔和冯助理也相熟,拿着电话边走到地下车库。 “小冯啊,我是李叔。” 冯助理礼貌地问好:“李叔,楚总正在开会,有什么事吗?” 李叔在地下车库看到角落里没了一辆车,瞬间就了然,顾少爷自己开着车带着摩卡外出了。 冯助理挂了电话后一脸忧愁地站在会议室门口,这可怎么办,里面才刚开始开会,楚总说了任何人不要打扰。 可是老板娘带着孩子跑了这件事应该比开会更重要吧。 冯助理也是个上心的,在一众人的眼光下和楚泽深严厉的目光推开了门。 他紧张地走到楚总身旁。 楚泽深不悦地皱眉:“现在正在开会,有什么事结束之后再说。” 冯助理觉得这件事等不到开完会。 他压低声音在楚总的耳边说:“顾少爷带着摩卡跑了。” 楚泽深听到这话大脑神经瞬间紧绷,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顾家人将顾白带走了。 可是又想到家里还有保镖,顾家人不能随便在楚家作乱。 楚泽深接过冯助理手上的手机,顾白没有发来任何信息。 冯助理看着楚总在刷新微信和检查手机信号,手机上依旧没有延迟的信息。 在场的所以有人默不作声地看着楚泽深,大气都不敢出。 冯助理看着楚中的脸色逐渐变得凝重,更是吓得不敢轻易开口说话。 “会议延迟,散会。” 楚泽深拿着手机立马起身,走出了会议室。 等到楚泽深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现场的人开始躁动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冯助理,会议延迟是不开了吗?” “楚总怎么了?” 冯助理被人包围着,接受所有人的问题,但他不能透露楚总的私事,总不能和别人说楚总的老婆跑了吧。 他好不容易安抚好会议室的人,出门的时候看到本以为离开公司的楚总在走廊在打电话。 “嗯,带着摩卡到爷爷家了,摩卡在洗澡。” “自己开车没有带司机吗?” “不用给我留,喜欢吃甜点就多吃几块。” “不忙,我等会去爷爷家。” “好,一会儿见。” 冯助理站在一旁听着楚总用极其温柔的语气和电话那人说话。 可想而知对面的人是谁,除了顾少爷不会有任何人。 冯助理察觉到楚总挂了电话后整个人似乎放松了下来,从会议室走出来的时候紧绷的,虽然现在依旧是面无表情,但显而易见没有这么吓人了。 冯助理走上前:“李叔打来电话说顾少爷带着摩卡开着出去了,没有带司机和保镖,可能他也是一时心急没有给顾少爷打电话,第一时间就打过来询问。” 他顿了下:“李叔说顾少爷跟他说他出去告诉你了,他还是看到司机还在家里才发现顾少爷自己一个人出去了。” 这么大个人自己一个人出去了又怎么了,冯助理这个每一天都要外出的人理解不了顾少爷一个人带着摩卡出门有什么不妥,为什么全家人都这么紧张。 顾白住进楚家后鲜少一个人出门,不是带着司机就是带着楚泽深,更多的时间是呆在家里。 冷不伶仃地一个人自己出门还是第一次,不怪整个楚家都兵荒马乱,一个宅家的人忽然不见了,放在哪里都让人惊讶。 楚泽深在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撒谎加上一个人偷偷带着摩卡出门,还开了他的车。 他还以为顾白不会开车,没想到还把车开到了老宅,这么远的一段路程,这么久都没有碰过车,这人的胆子怎么会这么大。 摩卡也算是只说话不算话的小狗,早上的时候他还用零食叮嘱过在家好好陪顾白,没想到这小狗还当着帮凶,甚至还是主要原因。 顾白一个人外出的理由是想带摩卡去洗澡,但由于摩卡想去玩,所以中途掉头去了老宅。 这会儿应该有狗仔跟着顾白到老宅了。 今天的出门,楚泽深并不想让别人打扰他的家人。 他拿起手机给某个娱乐公司的朋友打了个电话。 顾白决定留在老宅吃晚饭,再见到楚泽深的时候是打完电话的半个小时之后。 楚泽深今天似乎真的不怎么忙,说来就来了。 摩卡刚好洗完澡出来,一看到楚泽深到了,迫不及待地扑到他身上,想要抱抱。 它是一只香香的小狗,需要别人爱的摸摸。 摩卡感受到楚泽深的手掌在脑袋上摸了一下,满心期待地等着下一次抚摸,没想到楚泽深不摸它了,把它放下来径直地朝主人走去。 如果摩卡再细细的品味,第一次摸头其实还带着敷衍,一点都不认真。 顾白半躺在木塌上,看着手机,余光扫倒楚泽深进来了。 “你来了啊。” 楚泽深并没有说话,沉默地走到顾白面前,抬手将他手上的手机抽出来。 顾白隐隐觉得好像有点不对。 “怎么了?” 楚泽深定定地看着他,对上那双无辜的眼神,无奈地叹息:“你告诉李叔,今天外出已经和我说了,我怎么不知道?” 原来是秋后算账。 顾白坐直了身体,坦然地说:“我忘了,你不是给我打电话了吗?我都告诉你了。” 楚泽深继续问:“我不给你打电话,你就不会主动和我说?” 顾白不太明白楚泽深质问的点在什么地方。 “我带着摩卡外出已经和李叔说了,你在工作,我也不好打扰你,而且我是一个成年人,我外出难道要告诉所有人吗?” 楚泽深依旧在坚持:“你要告诉我。” 顾白想了想,他用了楚泽深的车,应该要告诉当事人一声。 “好吧,我下一次一定和你说。” 楚泽深见顾白似乎没有悔改之意,甚至也好像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带驾驶证了吗?” 顾白说:“当然,不带怎么上路。” 楚泽深问:“给我看看。” 顾白刚想从口袋里拿出钱包,手顿了下,抬眸:“为什么?” 楚泽深说:“看看你驾龄。” 听,多么敷衍的借口。 顾白没有把驾驶证拿出来,直接说:“十八岁那年考的驾照,今年第四年。” 他问:“你是不是想拿走我的驾照。” 顾白以为楚泽深还会挣扎一下,没想到他直接承认了。 “嗯,想给你个教训。” 顾白:……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他无言地看着楚泽深,叹了一口气,嘀咕:“你非要这样是吧。” 下一秒顾白朝里屋喊了一声:“爷爷,楚泽深回来了。” 楚泽深听到顾白喊话失笑,这是为自己找帮手是吧,他相信爷爷是个帮理不帮亲的人,忽然出门不告诉他一声,这件事怎么说也是顾白做错了。 楚老闻声从里屋出来,手上的拐杖悬空,直奔楚泽深来。 楚泽深:…… 怎么什么都没问就冲着他来了。 楚泽深躲避第一棒拐杖还没来得及问缘由下一棒又冲着他来了。 楚老喘着小气:“臭小子,你没学过尊老爱幼吗?我是一个八十岁老人。” 楚泽深觉得这句话奇怪,拐杖又落下来,他往一旁躲避:“你难道想让我站在原地不动任你打吗?” 楚老问:“这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摩卡再一次见到这种场景,它又像上一次一样,在两人周边左右横跳,呐喊助威。 刚刚还是安静的客厅,瞬间热闹起来。 木塌上传来笑声,顾白坐在柔软的毛毯上看热闹,丝毫没有想要上前阻止的动作。 楚泽深看过去,此时的顾白和他第一次在顾家见面的一样,眼睛上都是狡黠,还有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看来是这只小狐狸的作为。 楚泽深忽然站在原地,楚老愣了一下,可是手上的拐杖已经落下去了。 看到这一幕顾白也愣住了,他也是没有想到楚泽深真的乖乖站在原地让楚老打。 只见拐杖距离楚泽深只有十厘米,楚泽深往旁边侧了一下身体,抬手抓住了楚老的拐杖。 “爷爷,你来真的?” 楚老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已经下意识地收了一下力。 他嘴硬道:“当然是来真的,假的我还要来吗?” 顾白本想着让这两爷孙玩个两回合就行,有他在的话,楚老肯定会听他的话停下来,只是没想到中间出现了这个变故。 他连忙从木塌上起身,走向楚老扶着他坐下。 楚泽深把手里的拐杖放在一边,摩卡惦记着拐杖,上前闻了一下,想着等会走的时候带上。 顾白站在楚老旁边,一看就知道是那边的人。 楚老皱眉地看着楚泽深:“你是不是偷偷把01掰走了一小块。” 楚泽深看了顾白一眼,对方一点都不怕和他对视,甚至还有狐假虎威的神态。 不知道还以为他才是当家的。 “是。” 楚泽深一直都是敢作敢当的人。 楚老听到他这么坦然地回答,笑了起来:“你还挺诚实的,要喝的话到家里来喝,你偷偷摸摸地干什么?” 楚泽深看向顾白,眼里异常的平静。 顾白心里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小白想喝。” 顾白:……果然,这是想要拉他下水。 不过楚老的反应似乎比他这个当事人还要大。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还想着拉小白下水?自己想喝就说,别把无辜的人带上。” 顾白心里为楚老鼓掌,这才是真正的帮理不帮亲。 楚泽深说:“可是你以前教导我,夫妻同心,小白也喝茶饼,你现在单是教训我一个,这容易引起公愤吧。” 等等,夫妻同心是这样用的吗? 顾白瞪了一下楚泽深,学文学的还站在这里呢。 楚泽深丝毫不心虚地和顾白对视。 楚老偏头看了一眼顾白,低声问:“小白你喝了吗?” 顾白点头:“爷爷,我喝了。” 这点他承认,他确实是喝了。 楚老沉默了一下,在心里估算着这一次要怎么收尾。 楚泽深主动说:“我给你再买一块茶饼,顾白和摩卡在这里陪你几天。” 听到这话,楚老的眼睛忽然亮了,但面上不显。 “怎么了,这就认错啦?”他显然是了解自家孙子,“小白留在老宅,你舍得?说出去还以为我这个长辈当坏人,有意拆散你们。” 楚泽深说:“我也会留在老宅一起陪你。” 顾白:…… 楚老果然是了解自家孙子,冷哼了一声:“就知道你在打鬼主意。” 楚泽深反问:“我们在老宅住几天,你不高兴吗?” 楚老拿起一旁的拐杖:“别得寸进尺,这里是你们的家,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摩卡一直盯着拐杖,没想到一个不留神就被人抢去了。 楚老说完话就进里屋了,摩卡紧跟其后。 不知道局势为什么一下子就被楚泽深给扭转了,楚老为了一块茶饼临时变卦,甚至留下他一个人面对这个不利他的局面。 顾白表面冷静,实则心里有一点慌,但这一点完全不碍事。 他先是观察了一下逃跑路线,转身进走廊就是房间了,进房间之后他可以锁门。 嗯,他在心里肯定了自己。 顾白装作若无其事地问:“我们要在老宅住几天?” 这个问题国庆的时候顾白也问过楚泽深,当时楚泽深的回答是,你想住几天都可以。 只是楚泽深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忽然不按照常规路线走,顾白察觉到楚泽深不对,逃跑计划提前进行。 他快,楚泽深更快。 抬手就拉住了顾白,一个用力连同人一起坐在了太师椅上。 而顾白再一次坐在了楚泽深的腿上,腰间被楚泽深紧紧地扣着,臀部再一次感受到他不喜欢但又有点熟悉的硬度。 一回生二回熟,现在他甚至不会挣扎了。 因为他知道挣扎没用,他和楚泽深的力量太过于悬殊。 楚泽深一手揽住顾白的腰,另一只手在他的口袋里找出钱包。 他把钱包递给顾白:“打开。” 顾白不情愿地打开,里面的驾驶证露了出来。 他眼睁睁地看着楚泽深从里面抽出驾驶证。 “没收一个星期。” 顾白皱眉:“我们要在老宅住一个星期吗?” 他其实不在乎在老宅住多久,他在乎的是家里的游戏机能不能带到老宅来。 “我等会让人把送东西过来。”楚泽深说。 顾白连忙问:“游戏机呢?” 楚泽深抬手捏了一下顾白的脸颊:“不带。” 顾白开始挣扎了,游戏机竟然不给他带,那他这条咸鱼要崛起了。 他试图转身掐楚泽深的脸,只是楚泽深一只手就能把他两只手拽在一起,让他无法动弹。 “楚泽深,你怎么可以这样?”顾白崛起了一下忽然有些累,转口头战,“你试试这几天不要去上班了,就呆在家里。” 他没有游戏机就等于不让楚泽深去上班,他不能没有游戏机,楚泽深也不能失去上班。 楚泽深应下:“好啊,我陪着你。” 顾白抿了一下唇,忽然一个用力,挣脱了楚泽深的手,抬起手臂顶着楚泽深胸口,让楚泽深彻底往后靠在椅子上。 顾白面无表情地看着楚泽深,手臂往上移,一次。” 第58章 第 58 章 因为顾白的手臂用力了,所以两人的距离更加近,身体几乎都压在了楚泽深身上,呼吸交缠。 而顾白似乎毫无察觉,依旧看着楚泽深。 楚泽深并没有感受到任何压迫,怡然自得靠在椅子上和顾白对视。 顾白平时的表情都是懒懒的,对所有的事都提不起兴趣,什么时候见过他这么气急败坏的模样。 尽管顾白已经努力在克制的自己情绪,面无表情眼神冷冷的,眼皮微抬,扫过他的脸,但楚在恶声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冷意,甚至还觉得有点可爱。 感觉是在故意装凶,像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咪。 楚泽深抬手刮了一下顾白的鼻尖:“怎么这么可爱。” 顾白此时的眼神和表情和上辈子在谈判桌的时候一模一样,冷冷的,淡淡的,眼神中带着不屑。 那时候的他在对方眼里闻风丧胆,大气都不敢出。 他完全没有想到到了楚泽深这里变成可爱了。 怎么就可爱了?哪里可爱了? “你……”顾白不约地皱眉,握拳用力地顶住楚泽深的脖子。 “好好说话。” 和摩卡一样听不得可爱两字的小猫,楚泽深说:“帅气。” 楚泽深很明显地感受到脖子上的手卸力了,但依旧没有放下来。 顾白迎着士气继续追问:“带不带游戏机?” 楚泽深放在顾白腰后的手轻轻拍了拍:“给我理由。” 顾白后知后觉,这怎么有点像谈判桌上的情景,只是姿势不太对,谈判永远不会有坐大腿这个姿势。 但楚泽深会他的感觉就是在和他谈判。 “我需要。”顾白给了楚泽深一个理由。 楚泽深反驳:“我不需要,这一次到老宅住并不是度假,而是你向爷爷告状了,我们两个一起承担的后果。” 顾白抿了下唇:“如果你没有偷拿爷爷的茶饼我也不会告状,这件事的前提是你没有做,但是你确确实实做了,我只是一个附带的结果,后果我不需要承担。” 有理有据地反驳,游戏机他拿定了。 半晌楚泽深也没有回应,似乎已经败下来。 顾白再说:“游戏机你也能玩,晚上我们一起玩。” 就在顾白洋洋得意以为要说服对方的时候,楚泽深拿下放在自己脖子上的手,顺手牵住。 “我不是很想玩。” 顾白说:“胡说,在家的时候你明明每天晚上都要和我玩游戏。” 楚泽深一只手把玩着顾白的手指,指腹在上面摩挲:“那你什么时候见过我一个人玩游戏。” 顾白怔一下,无法反驳楚泽深这句话,因为他在楚家住了还几个月,确实没有见过楚泽深一个人玩游戏。 楚泽深每一次玩游戏都是因为他,使用游戏机的频率他比楚泽深高不知道多少倍。 看来得再想一个能让楚泽深彻底答应的理由了。 可是他还真的想不到别的理由。 顾白叹了一口气,楚泽深赔了爷爷一块茶饼,那他就在家老老实实地陪爷爷吧。 楚泽深见顾白垂着眸叹气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着可怜兮兮的。 “怎么不说话了?” 顾白并不想放弃争取的游戏机,如果再买的话,可能还要等一个星期左右,可是一个星期之后他就楚家了。 “我想要游戏机。” 轮到楚泽深怔愣了,仿佛没有听到顾白说的话一样。 “什么?” 顾白重复:“我说,我想要你给我带游戏机。” 楚泽深是第一次听到顾白的请求,虽然只是为了一部游戏机,但第一句话应该算是撒娇吧。 顾白向他撒娇了。 楚泽深再也克制不住嘴角,笑着应下:“好,我给你带游戏机。” 顾白非常有礼貌地回:“谢谢。” 楚泽深捏了捏顾白的手:“不客气。” 楚泽深松开了顾白,起身到外面给李叔打电话。 顾白一个人坐在太师椅上,果然暂时的示弱将会反败为胜,将局势彻底扭转。 楚泽深还是太过于轻敌了。 送行李的人是在晚饭前抵达老宅,摩卡第一时间冲了出去,它的零食,小窝,还有玩具,它要看着他们安全的送达。 紧跟其后的是顾白,他的游戏机,他的掌机,他的手柄,他害怕楚泽深出尔反尔。 一人一狗在门口看到自己的行李的时候,终于松了一口气。 零食还在,没有人偷吃。 游戏机带了,楚泽深说话算话。 没想到他堂堂一个总裁,曾经的,还要为了一个游戏机低三下四,甚至还放低声音说话…… 想到了这里顾白不服气地闭上了眼睛,好气啊,但也好累啊,算了,顾白再一次开导了自己,只是动动嘴巴而已,他也一点亏也没有吃。 反倒楚泽深好像受不了他的……撒娇,进房间后到现在都还没有出来。 撒娇?顾白后知后觉地想到这个词。 不,顾白摇了摇头,这应该不算是撒娇,他怎么可能会撒娇呢。 顾白垂眸看着摩卡:“摩卡,晚上你睡外面吧。” 摩卡仰头看顾白,忽然趴在了他的脚边,对着他发出“嘤嘤嘤”的声音,用手扒拉着他的裤脚。 不要不要,我不要睡外面,主人最好了,全世界第一好的主人。 顾白平静地看着摩卡在地上蛄蛹,看吧,这才是撒娇,他刚刚那个是在忍辱负重,暂时地向恶.势力低头,为了拿到他的游戏机。 他在心里为自己找了无法反驳的理由,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游戏机。 “行吧,别滚了,脏了更不让你进房间。” 摩卡一个激灵地从地上起来,甩了甩身上的毛发,果然撒娇帅狗最好命。 楚老也从里面出来看热闹,看着大包小包从车上下来心情一下子又变好了。 家里还是需要人气旺,这一旺就热闹了,这样才像个真正的家。 摩卡屁颠屁颠地跟着顾白进门,对它来说只要有主人的地方就是家。 哦,对了,现在勉强加一个楚泽深吧,这个人类喜欢跟着他的主人。 顾白还以为楚泽深躲在房间里不出来,没想到他还真不是躲,进去的时候看到楚泽深在开视频会议。 这人果然是一天都离不开工作,嘴上说着在家陪他也是假,现在不都把工作带到老宅里。 顾白走进去将行李箱上的衣服挂起来,摩卡好奇地走到楚泽深身旁去看他和谁在说话。 楚泽深抬眸看了顾白一眼,对方正背对着他。 耳机里响起冯助理的声音。 “楚总,我的汇报到这里就结束了。” 楚泽深“嗯”了一声,电脑会议室关闭,楚泽深没有摘下耳机。 摩卡前脚攀到楚泽深的椅子上,看到电脑上没什么东西看,它歪了一下头看着楚泽深。 “我这几天都在老宅,家里人离不开我,所以有事就开视频会议吧。” 顾白挂衣服的手顿了顿。 “公司我也不去了,他不让我去。” 顾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请假理由就写家里有个离不开人的小懒虫。” 顾白终于转身看着楚泽深,只见对方眼里藏着笑意,失笑地看着他,看都没看电脑一眼。 顾白深知被楚泽深给甩了,楚泽深会在在视频会议说这些话,这有损他总裁的颜面。 他刮了楚泽深一眼,随便把衣服塞进衣柜走出了房间。 这人的脸皮相当的厚。 楚泽深无奈地笑了,玩笑好像开得有点过了。 他起身走到衣柜前,把顾白塞进衣柜的衣服拿出来叠好再房间去。 摩卡哼哧哼哧地把小窝从外面拖进来,熟练地找到自己睡觉的地方。 吃晚饭的时候楚老看出来了这两人似乎在冷战。 是单方面的冷战,他孙子厚着脸纠缠着人家。 楚泽深给顾白剥虾,将剥好的虾放到顾白的碗里。 顾白当着楚老的面也没有做得太过。 “谢谢,今天不怎么想吃虾。” 桌下的摩卡扒拉了一下楚泽深的脚。 楚泽深低头一看,摩卡用爪子推了一下他的饭碗。 谢谢,我很想吃虾。 楚泽深将手里剥好的白灼虾放到摩卡的碗里。 楚泽深又将处理好的扇贝放在顾白碗里。 顾白目不斜视自己夹了一个扇贝:“不用,谢谢,我自己会动手。” 楚老轻咳了一下,眼神看向自己的碗。 楚泽沈重新夹起一块扇贝放在爷爷的碗里。 难得一次这么有眼力见,还是在哄人的情况下才顺带孝顺他。 果然是孙大不中留啊。 不过楚老对自家孙子吃瘪喜闻乐见,自己治不了他,总算有个人可以治治他。 让他多吃个教训也好,哄人都不会哄,这也太丢他楚家人的面子了…… 楚泽深把顾白面前的果汁杯推到一边,问:“喝酒吗?” 顾白立刻转头看着楚泽深,半晌后,点头:“嗯。” 楚老:……这么快就把人哄好了吗? 楚泽深亲自开了一瓶酒,给顾白和爷爷倒了半杯酒。 顾白注意到楚泽深手上的酒瓶子,有点眼熟,这酒好像是从楚家酒窖里拿的。 楚泽深让人收拾行李还让人给他带酒了? 平时楚老不会一个人喝酒,酒就是要热热闹闹的时候喝才好,今天倒好,沾了小白的光,他也能小酌一杯。 顾白举杯和楚老碰杯:“希望爷爷身体健康,万事顺遂。” 对于老人来说身体健康比一切都重要。 楚老笑哈哈地和顾白碰杯,低声说:“爷爷今天不是临阵逃脱,人有三急,下一次爷爷一定会为你撑腰。” 顾白点头:“说好了啊。” 一老一少当着楚泽深的面密谋下一次合作,不知道是不是当他听不见。 就算声音再小,大家坐在同一桌吃饭难能听不到。 楚泽深权当自己听不到,无奈叹了一口气,低头看着摩卡。 晚饭过后,顾白为一瓶酒原谅了楚泽深。 两人陪着楚老看了一会儿电视后,楚老到点回房间睡觉,客厅就是他们两人的。 游戏机链接电视,下一个活动就是两人一起通关游戏。 老宅上的木塌和楚家的沙发在顾白心里的地位已经差不多一样高了。 坐着软软的,靠着也很舒服。 老宅的木榻上还有一个小桌案,上面放着零食水果,这一点比楚家的沙发好,也不需要让摩卡给他叼东西来。 以前老宅一到九点半就黑灯瞎火,现在九点半才是他们的夜生活,一直到十二点都灯火通明。 管家也让厨房做了炖糖水让他们当做夜宵。 两人在木塌上喝着滋润的糖水,摩卡在一旁也馋得厉害,甚至叼着碗来找主人。 顾白说:“今天人家给你洗澡顺便量了体重,超重了,不能再多吃。” 家里有李叔在,摩卡身上的秋膘是越养越厚,宠物的体重需要控制,人类的贴秋膘好过冬不适用于小狗身上。 摩卡见不能从主人手上得到食物,立刻转身换了个人,它眼汪汪地看着楚泽深。 楚泽深当然也不会给摩卡食物。 “你确实胖了,太胖到时候接飞盘的时候都跳不起来。” 来自飞盘伙伴的担心。 摩卡见楚泽深也不会给它吃的,自己叼着碗回到客厅的小窝,躺下来背对着他们,自己生闷气去了。 顾白觉得摩卡越来越恃宠而骄了,以前只有他一个人宠着,所以还懂得看他脸色,现在有一大家子来宠着它,整只狗都飘飘然了。 “摩卡。” 摩卡的耳朵下意识地动了一下,但没有理会顾白。 不给吃的,就发小脾气。 楚泽深把桌上的两个空碗拿起来,勺子碰撞到碗边发出清脆的的声音。 摩卡的耳朵再次动了动,头微微转了一下。 楚泽深失笑:“摩卡睡着了,我们回房间吧。” 话音刚落,摩卡立马起身往房间里跑,生怕这两人把它关在房间外。 所有事都有一回生二回熟,这一次在老宅住上几天不是顾白主动的,而是被动,但他也没有理由拒绝,毕竟他也喝了楚泽深带回家的茶饼,算是半个同伙。 这一次他从衣柜里拿睡衣的时候,仔仔细细地看清楚才拿出来,避免发生像上一次的意外。 顾白洗完澡出来,楚泽深依旧坐在书桌上处理事务,摩卡已经小窝上哈气连天,也不知道是什么强撑着这只小狗不睡觉。 顾白扫了楚泽深一眼就走到床上去。 老宅并没有单独的衣帽间,所以他们两个的衣服都放在了房间的衣柜里。 顾白坐在床上看着楚泽深背对着他在衣柜前找衣服的后背,忽然有种他们是真正的夫夫一样。 这种场景也确实只能发生在正式夫夫身上,有谁会在床上看着别人在衣柜里找衣服到浴室洗澡。 顾白撇开了头不去看楚泽深。 等到楚泽深进浴室后,在床上的顾白才后知后觉,现在床上似乎只有一张被子。 顾白打开衣柜看了一眼,他上一次还看到这里放着一张被子,现在怎么不见了。 他把所有柜子都拉开看了一遍,都没有在这个房间里发现第二张被子。 顾白回到床上,拉着床上唯一的被子躺下。 这张被子是他的,楚泽深要盖被子就出去到客房去拿。 不是他懒,而是先到先得。 摩卡见主人躺下了终于受不住困意,头放在了垫子上,闭上眼睛睡觉。 这个时间是顾白睡觉的时间,他沾上枕头就有困意。 被子被他拉到头上,昏昏欲睡,困意已经到临界点了,只是因为心里还没有安稳下来,所以才迟迟不入睡。 这一次和楚泽深同床共枕并没有像第一次一样产生奇怪的紧张感,甚至像睡在自己床上一样自在。 但他总感觉是忘了什么东西,只是现在他的脑子像是被浆糊糊住了一样,根本想不起来。 暖呼呼地被窝可真的太舒服了,不过双脚还是有些冷,顾白忍不住缩了一下脚,让双脚紧紧地贴着被子,试图让双脚也尽管暖和起来。 现在s市的气温很异常,中午将近三十度,一到晚上又回到十五度,而且这个天气还没有到开暖气的程度,开了暖气,明天的喉咙会又干又痒。 所以顾白并不喜欢在这个季节开暖气,所以只能盖一张厚一点被子。 只是他的身体很奇怪,接受热的程度比别人高一点,但接受冷的程度比别人低。 这副身体受不了冷,尽管洗的是热水澡,洗完澡出来没过一会他的脚就会冷,而且还迟迟暖不了。 又不能多盖一张被子,这样的话他又觉得热,顾白只能尽量蜷缩着脚,减少接触空气的面积。 “啪”的一声,顾白隐约之间听到关灯的声音,楚泽深从浴室里出来了。 脚步声很轻很轻,顾白察觉到有人走到床边,他迷迷糊糊地提醒:“房间里没有被子,你到客房拿吧。” 也不知道楚泽深应还是没有应,反正他没有听到对方说话,而且他也没有听到开门的声音。 很奇怪。 楚泽深掀开被子上床的下一秒顾白恢复朦胧的意识,冷气透过缝隙钻进了被窝,让他冰凉的双脚更加凉了,让他忍不住地缩了一下。 床垫凹下去一块,顾白闻到和他身上一模一样的沐浴露香气。 这一次的味道比上一次还近,因为现在他和楚泽深在同一个被窝里,两人身上的味道都是互通的,也是叠加的,让香味更加浓郁。 楚泽深彻底躺了下来,随之冷气被阻断了,但被窝依旧没有暖回来。 顾白勉强打起精神,半睁开眼睛,视线有些朦胧,看不清楚泽深的模样:“你不去拿被子吗?” 显然他已经忘了当初答应楚泽深在一张床上不能出现两张被子,顾白忘了,可楚泽深没有忘记。 “我不想去拿。”楚泽深说。 顾白皱了一下眉:“为什么?” 楚泽深看着顾白强打起精神,迷迷糊糊和他说话的样子不免失笑,但还是理直气壮地说:“因为我懒。” 顾白:…… 其实他也是因为懒没有到客房帮楚泽深拿被子。 懒还真是一个让人无法反驳的理由,尤其像楚泽深承认自己懒的人。 不过懒还挺好的,他并不以懒为耻。 顾白的眼睛不受控制慢慢地再次闭上,但还是紧皱眉头,似乎不乐意有人和他睡在同一个被窝里。 楚泽深放轻呼吸慢慢靠近顾白,他碰到顾白的身体同样皱了一下眉头,躺了这么久怎么还是这么凉。 楚泽深的手抚上了顾白的头,温柔地拍了拍,安抚着他。 顾白感受到旁边的热气下意识地往楚泽深身上靠近了一点,谁能抗拒一个纯天然的暖炉。 楚泽深本以为顾白已经睡着了,刚想和他说晚安的时候,顾白一字一句慢悠悠地和他说。 “摩卡的小窝里有毯子。” 顾白的潜意识里生怕楚泽深晚上和他抢被子,不然两个人都得着凉。 房间里其实还有第二张被子,那就是顾白睡前怕摩卡冷,提前拿了一张小毯子放在它的小窝里。 听到这句话的楚泽深愣了下,全然没想到顾白让他和摩卡抢被子。 楚泽深偷偷把人揽进怀里,柔声道:“摩卡也要盖被子,我不跟它抢。” 顾白浑身像是被火炉给包围了一样,舒服得连眉头也展开了,嘴上发出“嗯”的一声。 不过他还在清醒之间回答了楚泽深的话。 “摩卡会上床睡觉。” 所以楚泽深并不算和摩卡抢被子。 摩卡抬手轻轻拍着顾白的背,像是在哄睡。 顾白翻了个身面对着楚泽深,逐渐进入混沌中,困意来到极点再也支撑不住了。 他彻底睡着了没有听到楚泽深的回答。 “它不会上床,因为它今晚的运量很够,睡得很沉很沉……” 翌日,顾白睁开眼睛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此时有多么的狼狈,以至于非常后悔昨晚为什么没有到客房给楚泽深拿被子。 顾白的双脚暖呼呼,之所以会这么暖,因为他的脚被夹在了楚泽深的双腿之间,楚泽深在为他暖着。 而他整个人窝在了楚泽深的胸前,楚泽深的下巴正顶着他的头。 这种镶嵌式的姿势暖和是暖和,但这是负距离,两人身上都穿着薄薄的睡衣,他能感受到来自楚泽深的身上的温度,还有…… 早晨起来正常的生理现象。 第59章 第 59 章 顾白本来早上起床睁开眼还会迷糊一会儿,现在完全清醒过来了,甚至还有点清醒过头。 顾白窝在楚泽深的怀里一动不敢动,对方的火热正抵着他的大腿内侧,在往上一点大家都能坦诚相见了。 为什么让他第一个醒过来,他也不是一个早起的人,从昨晚开始发生的所有事好像也不应该发生在他的身上。 比如,他昨天晚上为什么会这么困,困到连维护一张被子的意识都没有。 明明他平时也没有这么困啊。 再比如为什么摩卡昨晚没有上床睡觉,像第一次一样两人中间有只小狗也不会发生现在这么尴尬的事。 还有为什么楚泽深这么能睡,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 似乎还有很多现象他至今都想不明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顾白平视的视线在楚泽深胸口处,黑色睡衣在他眼前逐渐晕开发散,这是产生困意的现象。 他有点佩服自己为什么这个时候还想着睡觉,现在可不是睡回笼觉的时候。 就在他再一次强打起精神的时候,他感受到头顶上的人好像动了一下,有清醒过来的迹象。 但他还没开心过一秒,只见楚泽深放在他腰侧的手收拢了一下,把他往自己怀里再拉近。 顾白整个人被楚泽深紧紧地抱在怀里。 顾白更加动都不敢动了,因为他们已经坦诚相见了。 早晨醒来他和楚泽深没能问好,有别的替他们问出了早晨第一声好。 楚泽深好像只是动了动了,还没有清醒过来。 顾白背后冒起了一层薄汗,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吓的,可能两者都有。 他再也受不了了,鼓起勇气轻声喊了一声:“楚泽深?” 对面的人无任何反应,甚至还睡得更沉了。 顾白不死心再喊了一次,对方依旧无动于衷。 他终于死心了,无奈地开口:“摩卡。” 只要他开口叫摩卡,摩卡在沉睡中也会起来奔向他,只能由摩卡把楚泽深弄醒。 因为他一动楚泽深就会把他抱得更紧,仿佛要把他揉进血肉里,和他彻底融为一体。 头顶传来一把低沉慵懒的声音。 “叫别的男人干什么?” 顾白浑身僵硬,这一次他确定下来还是因为什么而流汗。 是因为楚泽深。 “摩卡是只狗。”顾白尽量蜷缩着身体,他能感受到对面好像也跟着起床了。 放在顾白腰后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似乎是在很认真地和他讨论摩卡是男人还是男狗这个问题。 “它是男的。” 顾白轻轻推了一下楚泽深的身体,没有推得动。 “它已经绝育了。” 楚泽深轻轻笑了一声:“忘了。” 胸腔微震,楚泽深好像真的在笑。 顾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以这种姿势一大早在谈论摩卡,不应该要立马分开吗? 然后他又听到楚泽深问:“昨晚睡得好吗?” 顾白沉默了,不可否认昨晚他睡得很好,是降温这段时间睡得最好的一个晚上,仿佛全身被暖炉给包围着,也不像是开暖气一样,第二天早上起床会喉咙痛。 还有些神清气爽,如果不是他不能起床的话,今天也是他早起的一天。 楚泽深见顾白不回答也不觉得尴尬,他说:“昨晚我睡得很好。” 顾白把双腿从楚泽深□□抽出来,可能是楚泽深卸了力气,他很容易就抽出来了。 没有亲密接触,顾白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只是楚泽深还在抱着他,没有放开他的想法。 楚泽深不用去解决的吗?顾白脑海里忽然冒出来这一个莫名奇妙的问题。 顾白脑子一抽,问出口了:“楚泽深你不需要去洗手间吗?” 没想到楚泽深比他还坦然。 “正常的生理现象,过度放肆对身体不好。” 听楚泽深这么一说,顾白觉得楚泽深的克制力还真是变态,为什么还有人会克制这种现象。 “不过,这一次好像克制不了……” 顾白心里还没有夸赞完就听到楚泽深自己贬低自己了。 顾白脚下没有了楚泽深束缚,镇静地转了个身平躺在床上。 “那你快点,我想起床了。” 楚泽深松开顾白之前,在他耳边说了一句。 “可能快不了。” 顾白:…… “啪”的一声,楚泽深关上了浴室的门。 顾白躺在床上眼光光地盯着天花板好一会儿,他有点庆幸浴室的隔音很好。 忽然顾白起身去看地上的摩卡,这小狗正盖着毯子睡得死沉死沉的,连楚泽深下床的声音都没有把它吵醒。 顾白拿起床头柜的手机看了一眼,才七点半。 他一下子无力地倒在床上,楚泽深的位置还暖呼呼的,他没忍住往他那边靠近了一点。 顾白没有想到他的回笼觉是在等楚泽深从浴室里出来的这段时间。 甚至在他睡过一觉起床的时候发现楚泽深还没有从里面出来。 已经半个小时过去了,顾白眯了一会儿,摩卡也起床,看到顾白醒了,跳上床上躺在了他的旁边。 顾白抬手点了点摩卡的头:“昨晚为什么没有上床睡觉?” 摩卡的耳朵动了动,不知道主人在问什么,它只想主人揉揉它的小肚子。 顾白一边揉着摩卡的肚子一边等楚泽深从浴室里出来。 大概又过了半个时候,浴室的门终于开了。 楚泽深一出来就看到本睡在地上的摩卡躺在他的位置上,一副享受的模样享受着顾白的抚摸。 摩卡闻声扭头看了楚泽深一眼,立马以仰着的姿势起身。 顾白也从床上起身,看到楚泽深一头湿漉漉站在浴室门口。 原来不是单解决生理问题,而是连带着洗了个澡,怪不得时间这么久。 顾白无言地看了楚泽深一眼,然后又躺了下来:“我想再躺一会儿。” 刚刚还说要去洗漱的人,现在又改变了想法。 楚泽深说:“好。” 楚泽深转头进了浴室吹头发。 这一次楚泽深没有关上浴室的门,顾白躺在床上听着吹风机的声音。 困意都没有了,顾白只是不太想现在进浴室,起码要等到味道消散。 楚泽深可能是以为顾白还要再睡,吹完头发后,不再打扰他带着摩卡离开了房间。 门一关上,顾白从床上起来,犹豫了一会儿走进浴室,然而浴室里一点别的味道都没有,只有淡淡的沐浴露味道。 而且他发现湿浴室四周的玻璃上并没有水雾,楚泽深今早洗的是凉水澡。 早上的气温虽然比晚上的时候上升了一点,但也是只有十几度,这个温度洗冷水澡还洗了一个小时。 他刚刚不小心把水龙头转错了方向,手指沾了一下冷水都受不了,楚泽深竟然还洗冷水澡。 顾白感叹楚泽深的身体素质。 他还是把水龙头转回温水,刷他的牙洗他的脸吧,他体弱,和楚泽深比不了。 洗漱完毕,顾白多穿了一件外套才出房门。 楚泽深刚刚离开房间的时候他没有注意到,在客厅的时候看到楚泽深穿着一件短袖。 洗了冷水澡还穿着短袖,顾白拢了拢身上的外套,忽然觉得有些冷。 早上时间八点半,这对顾白来说已经算是早起了,而且这个时间楚泽深还没有去上班,很是反常。 在餐桌上,楚老代替了顾白问出了这个问题。 “怎么还没有去上班?” 楚泽深理直气壮地说:“今天早上起晚了,请了半天假。” 顾白却觉得这种理直气壮的语气好像昨晚也听到过,至于具体内容他睡了一觉起床忘得差不多了。 楚老却有些不赞同:“起晚了就请假,我有教过你这样做吗?公司的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你觉得像话吗?” 其实楚泽深算不上起晚,七点半就起床了,只是洗澡用了一个小时。 楚泽深心平气和地说:“今年的年假我还有几天,如果员工也有年假的话,不管他是否睡过头还是其他事,我会批假。” 楚老严厉道:“下不为例。” 楚泽深给顾白倒了一杯豆浆,慢悠悠地说:“爷爷,我记得你之前为了吃到奶奶亲手做的面包,还请了半天假从公司回来。” 时间在周末,他放假在家奶奶为了哄他开心,第一次给他做喜欢吃的香肠面包。 而在公司里的楚老也不知道怎么知道家里的事,风尘仆仆地从外面回来,为的就是第一时间比他这个孙子吃到奶奶做第一口面包。 楚老被提及往事也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甚至还有点引以为傲。 “我那是为了我的爱人才请的假,家里的事比所有的事都要重要。” 顾白听着把家里的事改成和奶奶有关的事,如果是楚泽深做的面包,楚老一定不会请假回来,下班回来也许还会挖苦了一下楚泽深做的面包。 楚泽深淡淡地说:“今天我也是为了我的爱人才请假,爱人的事比所有的事都要重要。” 顾白愣了一下,什么叫为了他才请的假? 明明是楚泽深为了解决自己的生理想象才起晚了…… 等等,顾白后知后觉想到了什么。 楚泽深的生理现象不会是因为他吧。 不会的,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怎么可能会因为他躺在旁边,而他又没有做什么,就安安稳稳地被楚泽深抱着而已。 顾白被自己给说服了,想到这里他早餐都多吃了一个包子。 吃完早饭,楚泽深带着摩卡到外面,顾白在家里陪老爷子喝茶。 管家给两爷孙倒茶,顺嘴提了一句:“没想到少爷会这么喜欢,摩卡,以前您还说过要给少爷养只小狗,让他有个伴儿,您还带着他去宠物店,只是那时候少爷对宠物没有兴趣,这件事就不了了之。” 楚老想到了什么叹气:“他小时候不愿意亲近人,有个朋友提到让我试试养只宠物,我向他提出来的时候他就说不想养,我还以为他不喜欢宠物。” 他苦笑了一下:“是我这个做爷爷的不够了解孙子,长大后倒是养了一只懂事的小狗。” 管家安慰:“是,昨天晚上我看到少爷带着摩卡到外面玩耍,小狗像是玩疯了,别提多兴奋。” 昨天晚上楚泽深没有陪楚老看电视,他带着摩卡到外面去玩去。 顾白抿了一口茶,问管家:“昨天晚上他们两个在玩些什么?” 管家想了想说:“拔河绳,飞盘,扔球,还几个我不太懂,摩卡玩都玩不过来,我算是见识到边牧的精力旺盛,像是不知道累一样。” 玩的时候不知道累,但消耗完精力就觉得累,直接昏睡。 平时摩卡外出玩只有一个项目,不是扔球就是飞盘,像昨晚这么多项目还是第一次。 而且楚泽深也很异常,怎么会满足摩卡这么多愿望。 楚老听到这话笑道:“没有玩够时间,摩卡晚上是不是在房间里闹?一岁半,是个精力旺盛的年龄,是要释放精力。” 摩卡没玩够应该是不会闹,但会上床黏着他。 如果没有精力的话就会安安稳稳地是在自己的小窝上,动都不想动。 楚泽深为了摩卡不上床,所以才陪着它玩这么多项目? 可是为了什么? 一件事总要有前因后果,没头没尾的根本就成立不了。 顾白想不出理由,把原因归功于楚泽深心血来潮。 楚泽深是吃完午饭才去上班,临走前还拿着领带让顾白系。 顾白本来在木塌上坐得好好的,只见楚泽深拿着领带从房间里出来,走到他的面前。 而他在家也是顺手惯了,人家递过来他就下意识地接过来。 客厅里还有别人在,楚老和管家在一旁默不作声,但眼神偷偷地看向他们两个小年轻。 顾白盯着两位长辈的目光,快速帮楚泽深系好领带,然后最后将领结勒紧了,仿佛要把楚泽深勒断气。 楚泽深看着顾白越来越快地动作失笑,等到系好领带,柔声道:“好好在家。” 因为楚泽深的声音太过于温柔,让人无法抗拒,他下意识地点头:“好。” 等到楚泽深前脚离开家的时候,顾白才后知后觉,他怎么像个家庭煮夫呢?上班前被丈夫好好地叮嘱。 顾白冷着脸在心里骂了楚泽深一句,不要脸。 顾白看向楚老和管家的时候,对方正慈爱地看向他,然而和他们眼神对视后,非常有默契地移开。 楚老撑着拐杖起身:“到时候睡午觉了。” 管家扶着楚老:“我扶您进去。” 两人也不等进房间后才说话,在走廊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说小话,不,不算小话,因为顾白在客厅听见了。 “我记得少爷系领带系得很好,怎么现在不会系一样?” “这你就不懂了,小把戏而已,结婚后恨不得双手残废,吃饭都要人喂。” 顾白:…… 他再一次在心里骂了一句楚泽深。 中午顾白在木塌上玩着游戏,、觉得有些困,就躺在木塌上躺一小会儿。 没想到直接在木塌上睡了一觉,等到醒来的时候身上盖了一张小毛毯。 窗外的阳光洒了进来,窗帘被风一吹摇摇晃晃的,已经是午后的阳光了。 摩卡不在客厅,顾白生怕一个没看住它就到处捣乱,连忙起身找狗。 还没有走到前院就传来一片欢声笑语。 “坐,握手。” “打个滚。” “哈哈哈哈,给你零食,真是一只棒小狗,真棒。” 顾白看到摩卡正为了楚老手上的一小粒冻干,在做一些简单到不行的指令。 摩卡几乎所有指令都不需要用零食来引诱,显然楚老并不知道这件事,而摩卡也为那几粒冻干“昧尽良心”。 还好摩卡一系列的动作逗乐的楚老,让老人家开心了一回, “摩卡,会不会转圈圈?”楚老手上拿着冻干在摩卡头上转了几圈,“像这样转圈圈?” 摩卡演戏还会演全套,看到楚老做手势的时候还没有第一时间完成指令,过了几秒后才慢悠悠甚至还带着一些不熟练转圈圈。 摩卡的动作取悦到楚老,惹得楚老夸赞不止。 顾白无奈地扶额,还真是个□□时在家骗不到他和楚泽深两个人,现在到老宅去骗楚老。 楚老把手上冻干给摩卡,看到顾白走过来,惊喜地说:“小白,你知不知道摩卡它会转圈?” 算上这一次,顾白是第二次带着摩卡到老宅,期间,顾白也没有对摩卡做出一些指令性的命令,导致楚老认为摩卡只是一只能听得懂人话,有一些小聪明的狗狗。 现在他正在为训练摩卡做出了一些指令而开心。 顾白也并没有说破,应和:“是吗?我不知道。” 摩卡见到主人的时候飞机耳已经出现了,心虚得不敢和主人对视,生怕主人知道它在骗吃骗喝的。 没想到主人还陪着它演戏,飞机耳瞬间消失,疯狂摇着尾巴靠近主人。 楚老从桌上拿了一块冻干零食,非常专业地在摩卡眼前晃了一下,吸引小狗的注意力。 摩卡的注意力被冻干吸引住了,直愣愣地看着楚老。 楚老开始下命令:“坐。” 摩卡闻声坐下,等待下一个指令。 可能是因为楚老太开心了,完成一个简单坐下来的指令就把手上的冻干给了摩卡。 摩卡看到眼前的零食还懵了一下,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得到零食了。 有零食放在跟前不吃就是傻,摩卡吃下了楚老手上的零食。 楚老又拿了块冻干,继续说:“转圈圈。” 边说边坐着手势。 这一次摩卡的演技就自然多了,慢慢地跟着楚老的手转圈圈。 楚老奖励它零食:“真棒。” 随后他笑着看小白,甚至眼里还有带着骄傲:“看到了吧,摩卡会转圈。” 顾白点头:“看到了,爷爷,你教得真好。” 他故意装作看不到桌子上亮着屏的手机,上面视频的标题是——如何教会小狗学会技能。 楚老听到这句话欣慰地说:“我教小孩是有自己的一套,泽深小时候也是我教的,哎,现在想想,时间都已经过了这么久。” 看来教摩卡学指令让楚老想起了以前的时光。 顾白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听着楚老回忆往事,他喜欢听长辈说楚泽深小时候的事。 “泽深小时候乖巧得很,软乎乎圆溜溜的像个球一样……” 顾白心想:真有人会这样形容自己孙子像个球一样吗? 楚老说着让管家到房间里拿相册出来。 等到顾白看到楚泽深小时候照片时,认同了楚老说的话。 照片里楚泽深应该只有一两岁,被软乎乎的毯子包裹着,瞪大着眼睛,脸颊肉鼓鼓的,嘴唇上不知道沾上口水还是刚喝完奶,红红的湿湿的,一脸无辜看着镜头。 还真像个球,不,准确来说其实肉丸子更贴切。 真的好可爱,完全看不出来现在楚泽深这个冰冷的样子。 楚老再一次感叹地来一句:“看他小时候多可爱啊,现在长歪了。” 果然亲爷爷就是敢吐槽。 翻开第二页,照片上的楚泽深长大了一点,应该是刚学会走路,穿着背带裤,笑起来亮起下排的两只小乳牙,甚至还学会朝镜头比耶,只是他不会单独比食指和中指,勉强比了个三。 看起来呆呆的,顾白没忍住笑了起来。 摩卡也来凑热闹,攀着顾白的手想看看主人在看什么。 顾白指着照片给摩卡看:“楚泽深。” 摩卡看着照片歪了一下头,非常的疑惑,楚泽深在哪里,它没有看到。 照片上是一个可爱的小朋友,和楚泽深没有一点关系。 楚老看了一眼照片,回想起来:“这张照片是那臭小子刚哭完被他妈妈给哄好了。” 顾白好奇地问:“他为什么哭?” 楚老想了一下说:“好像是因为我不让他奶奶抱他,你是不知道他那时候长得有多胖多重,大胖小子一个,经常缠着他奶奶抱,我心疼我爱人啊,一抱就是半个小时,手都酸了,我就吓唬了一下他,说再让奶奶抱就不给你吃饭,一秒嚎啕大哭,这哭得哟,我都有点不忍心了。” 听到这里的顾白没忍住笑了出来,原来小时候的楚泽深用吃的就可以被吓哭。 如果现在的楚泽深这么容易被拿捏住就好了,他可以吓唬一下楚泽深,让他好好地听他的话。 第60章 第 60 章 今天顾白没有等到用这件事来打趣楚泽深,因为楚泽深早上请了半天假,晚上给补回来了。 晚上顾白洗完澡上床,楚泽深都还没有回来。 这一次顾白主动地到客房拿了一张被子放在床上,一灰一白的两张被子放在床上像楚河汉线一样,谁也不能够超越这条界限。 做完这一切顾白才安然入睡。 楚泽深十二点半才回到老宅,刚好遇到管家睡醒第一轮觉出来。 管家睡眼朦胧地看着楚泽深:“少爷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吃饭了吗,我现在到厨房给你做点吃的。” 楚泽深抬手松了一下领带:“不用麻烦了何叔,我在公司吃过了,你怎么起来?” 管家看了一眼外面:“外面好像是在刮风,我在房间听到夹子倒了的声音。” 今天晚上外面确实在刮大风,听说受台风和冷空气的影响,s市受到了不少影响。 楚泽深听着外面呼呼的大风,说:“何叔,你回去睡吧,我到外面看看。” 管家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看到少爷又转头出去了,还真是说一不二的性子。 管家倒没有第一时间回房间睡觉,就在门口等着,看看外面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楚泽深力气大,行动力强,不一会儿就将所有架子都搬到里面,还顺手捡了几个摩卡在外面玩的玩具。 管家接过楚泽深手里的玩具,笑道:“今天下午摩卡和楚老走外面玩得很开心,顾少爷在一旁看着,玩到最后摩卡竟然耍起赖来,连玩具都忘了收拾。” 楚泽深的袖子挽到小臂上,露出劲瘦的手臂,外套也脱了下来搭在手上。 “摩卡今天的运动量怎么样?” 管家想了想说:“肯定没有昨晚你陪它玩得这么久,顾少爷就放任摩卡在院子里跑,坐在椅子上扔扔飞盘,摩卡也是玩得不亦乐乎。” 楚泽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何叔,外面已经收拾好了,你安心睡觉吧。” 管家说:“少爷,你也早些睡。” 楚泽深放轻了脚步,打开了房间门,里面一片昏暗,只有门口处开着一盏小灯,那应该就是留给他的灯。 楚泽深放下衣服,走到顾白的床边,这人习惯性用被子蒙住脑袋,身体在被窝里倒睡得板板正正。 他将顾白头上的被子拉下来,露出半张脸,在昏暗的灯光下,顾白闭着眼睛,呼吸匀速,已经睡着了。 已经大半天没有见过面了,楚泽深有点想顾白,没忍住抬手碰一下顾白的脸。 因为他刚从外面吹了风,尽管他不觉冷,但手上的温度降了下来,相比较在被窝里温度,有些冰冷。 顾白皱着眉头不乐意地缩了一下,嘴上“嗯”了一声,试图想赶跑那只在他脸上作乱的手。 只是那只手似乎有些得寸进尺,顺着他的脸颊来到了耳朵。 顾白歪了一下头,更加不情愿地“嗯”了一声,如果此时他睁开双眼的话,应该就是怒气满满地瞪着楚泽深。 楚泽深玩心上来了,但他不想吵醒顾白,见好就收,手隔着被子轻轻在顾白身上拍了拍。 顾白在哄睡中再一次陷入沉睡之中。 楚泽深洗完澡上床的时候,才发现他的位置上多了一张被子,看样子应该是顾白从客房里拿的。 楚泽深并没有多看那张被子一眼,直接将它推到床尾。 就在他想躺进顾白被窝里的时候,忽然从里面冒出来一个狗头。 四目相识了好一阵。 摩卡趴在床上已胜利者的姿态,看着这位想闯入它和主人被窝的闯入者。 楚泽深进房间后全部心思都放在了顾白身上,全然忘记了还有摩卡这一个障碍。 现在更没有想到摩卡已经在顾白的被窝里。 昨天晚上他差点和摩卡抢被子,今天晚上他在和摩卡抢被窝。 楚泽深扯了一下被子没扯得动,摩卡整只狗都压在了被子下。 摩卡打了个哈欠并不想理会这个人。 楚泽深压低声音:“明天带你去公司。” 摩卡听到这句话狗头猛地一下弹起,动了动耳朵盯着楚泽深看。 楚泽深继续说:“给你准备下午茶,我不告诉你的主人。” 摩卡很心动,但它依旧舍不得离开主人的怀抱,只好各自退一步。 摩卡翻了个身将身下压着的被子松开,勉强让楚泽深加入他们这个大家庭。 只是摩卡让楚泽深进来不到一秒就后悔了,这人太能挤了,手也不老实,跨过它揽在主人的腰上,而且这人身上好热。 摩卡受不了了,踩着楚泽深的身体离开了这个它融不进去的大家庭。 被摩卡掀起来的缝隙,凉风钻了进来,顾白忍不住往发热处靠近。 楚泽深压下了被子,怀里滚进来一个梦味以求的人。 他伸手将人抱得更紧,舒舒服服地开始睡觉。 翌日,顾白起床的时候发现,今天的场景和昨天一模一样,连他滚进楚泽深的姿势都一样,简直就是复制粘贴。 可是他明明给楚泽深准备了另一张被子,可现在楚泽深非但没有盖他自己的被子,还跑进他的被窝里了。 今天,顾白也没有像昨天一样尴尬,所有的事都认证了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平静。 他抬手直接推醒了楚泽深。 抱着他的人下意识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像是在哄睡他。 看着这个熟练度应该不是第一次发生的事,所以他有什么动静,楚泽深就是这样将他哄睡。 顾白的脸忽然燥热了起来,连带着身体都热了起来,他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被人哄…… 他再一次推了一下楚泽深,而楚泽深也被他推醒了。 “怎么了?” 和昨日一样慵懒的声音响起。 顾白直接进入正题:“你的被子呢?” 楚泽深并没有松开顾白,微微转头看了一眼床尾,随后说道:“被摩卡抢走了。” 顾白不太相信,也跟着抬头看向床尾。 摩卡正躺在那张灰色被子上睡得四仰八叉,好一个被子易主。 楚泽深感受到什么,失笑,拍了拍顾白的腰:“需不需要解决一下?” 腰上被一拍,掌心的温热隔着薄薄的衣料传了进来,顾白觉得浑身都不对劲,刚刚他就觉得热,他还以为是不好意思被人当小孩哄,原来并不是,而是他有了正常的生理现象。 他的性.欲很低,解决的次数更是少之又少,如果反应不是很大,他都是自己冷静,很快就恢复了。 可这一次他好像并不能够冷静就能解决,他能感受到这一次比以往来得都要强烈一些。 顾白愣住了,一动不动地窝在楚泽深的怀里。 楚泽深抬手摸了一下顾白的头,轻声问:“怎么了,不会自己弄吗?” 顾白像是忽然醒神过来,一把推开了楚泽深,也不敢和他对视,下床后勉强稳住了脚步,急匆匆连鞋都没有穿就跑进了浴室。 一鼓作气关上门,顾白靠在门上,喘气感受到身下因为他的运动而更精神了。 顾白调整好呼吸后,平和地接受了这一切,正常的生理现象而已,每个男人都会经历这种事。 他本想着学楚泽深一样洗个冷水澡,但手指碰到冷水的时候他就受不了,连忙调成热水。 热水洒下来的那一刻,顾白浑身都放松了下来,他仰着头任由水落下来,仿佛这样就能让他忽略还未得到解决的火热。 可没想到热上加热,更让他无法忽略了。 和楚泽深所说,他不会弄,也并没有感受到任何快感,最后只是草草解决。 浴室里因为热水的原因,玻璃间里充满了热气,灰蒙蒙的一片,打开玻璃门出来,热气也从里面飘了出来。 洗完热水澡宛如身在仙境。 经过上一次带错睡衣进浴室,顾白让管家准备了几套浴袍在浴室。 没想到今天就用上了,刚刚他急匆匆地进来没有带换洗的衣服。 顾白打开了浴室门,楚泽深刚好从床上下来,看到浴室门开了径直地走了进去。 “本想着到客房洗漱,怎么好像有点快……” 顾白扫了他一眼,楚泽深闭上了调侃的嘴巴。 加上洗澡的时间不到半个小时就出来了。 顾白被楚泽深拉住了手,将人拉进了浴室:“一起洗漱吧,省时间。” 顾白皱眉:“我洗完了。” 楚泽深拿起顾白的漱口杯,帮他接水:“干的。” 顾白看着装好水挤好牙膏的牙刷,不情愿地站到了楚泽深身旁一起洗漱。 顾白正低着头吐水,楚泽深转头看到湿漉漉发尾下的颈脖,发尾上的水珠滴落在皮肤上的,像一颗颗亮晶晶的水晶。 此时他宛如摩卡一样,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喜爱的水晶。 两人的面前是一块被雾气蒙上的镜子。 顾白抬手在朦胧不清地镜子上勉强看到楚泽深动作,但并不能看到他的眼神。 而顾白也不敢转头和楚泽深对视。 一人看着镜子身旁的人,一人仗着对方的顾虑,肆无忌惮地将人收入眼底。 最好还是摩卡打破这一片异常的平静。 摩卡从房间跑进浴室,走到两人之间,前脚一个跳跃攀到了洗手台上。 昨晚床上大家庭它参与不进来,现在的早起活动它要参与进来。 摩卡攀上洗手池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屁股甩向了楚泽深,而且还踩了楚泽深一脚。 还是顾白扶了它一手才站得稳。 刚刚还在呼呼大睡,有热闹凑比谁都醒得快。 顾白匆匆地洗漱完毕,也没有没有说一句就离开了浴室。 镜子上雾气已经消失,一人一狗正在镜子中对视。 楚泽深放下手里的杯子,兑现他昨晚的承诺:“等会带你去公司。” 镜子前的摩卡耷拉着舌头,傻傻的模样。 楚泽深将摩卡带到公司也不是这么容易,顾白这个主人没有任何意见,但楚老意见就很大。 昨天摩卡陪着他玩了这么久,学会了这么多的技能,哪能荒废一天的工夫,肯定要温故而知新,学习新的技能巩固以前学的技能。 楚老算是教育孩子教育上瘾了。 楚泽深全然不知道自己爷爷的想法,放下就拆穿了摩卡的真面目。 这些技能摩卡都不需要特意去学,对他来说不值得一提,甚至在餐桌上还给楚老展示了在家顾白经常叫摩卡帮他做的事。 “摩卡,拿纸巾过来。” 摩卡听到命令,到客厅的桌上叼起纸巾就走。 “零食拿过来。” 摩卡又把零食叼了过来。 楚老和管家看得目瞪口呆,甚至觉得昨天的训练摩卡是在逗他们开心。 最后楚泽深带着摩卡上班。 楚老和管家并没有放弃训练摩卡,两位加起来一百五十岁的老人在上网研究更进一步的训练视频。 而顾白一个人躲在房间里思考问题。 其实也不算是思考问题,他的脑子现在像浆糊一样,根本就想不出任何东西,只能躺在床上放空自我。 床上只剩下一张被子,不用想肯定是楚泽深做的,上班前他进房间换衣服了。 这一次楚泽深有眼力见并没有拿着领带来招惹他。 因为今天楚泽深没有戴领带,白衬衫领口微微敞开,身上披着件长风衣,身姿挺拔行走的衣架子,看着人模人样的。 顾白也忍不住看了他几眼,这人床上床下完全不像是一个人。 想睡觉但是睡不着,脑子一直想着今天早晨的事,如果没看错的话楚泽深那时的眼神应该是想帮他? 顾白皱眉,应该是看错了。 很奇怪,无论是他产生的这个想法,还是楚泽深真的是这个眼神,这两者都很奇怪。 他晃了晃脑袋,把脑袋中所有想法都晃走,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想挺好的。 顾白翻了个身,看着楚泽深睡觉的位置,忽然抬手拍打了一下床垫。 昨天是楚泽深,今天是他,一人一次,想到这里他就是释然了。 是的,很正常的生理现象,他不知道用了多少次这一个理由来说服自己。 其实不论是什么理由,他都能被说服,因为他有点怕想出另一个令他害怕的理由。 紧接着第三天,两人依旧是一样的姿势睡在一起,这一次两人很平静的一起醒来。 顾白很淡定地给楚泽深说了一声“早上好”。 对方笑着回他“早上好”,值得庆幸的是两人今天不正常,今天没有正常的生理想象。 顾白看着楚泽深进浴室的背影松了一口气,做得很好,顾白,不就是抱在一起吗,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怎么了,也吃不了亏。 日复一日,顾白慢慢变得平和。 顾家和楚家公开的合作宴会定在了这个星期五,利惟差人将结婚戒指带到了老宅。 送过来的时候楚泽深不在家,顾白收下并没有第一时间打开,他总感觉要等楚泽深回来才打开比较好。 晚上楚泽深依旧是那个时间回来,只是刚好顾白今天中午睡过头了还不困。 楚泽深回房间的时候看到顾白靠在床头看书。 楚泽深关上房门,走了过去:“怎么还没有睡觉。” 顾白把手上的抬了抬:“酝酿睡意。” 书法理论与传统,这是放在他书架上的书法书。 看自己不感兴趣的书来酝酿睡意,这个行为确实是很顾白。 摩卡见楚泽深回来,非常自觉给他让开了位置,自己趴到床尾去。 楚泽深看到床头柜上的两个小绒盒,然后看了一眼顾白的手,发现上面空无一物。 利惟打电话告诉他,戒指上午就已经送过来了,而顾白并没有戴上。 楚泽深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随口一问:“戒指送过来了吗?” 顾白像是想起来什么,放下手里的书,连忙从床头柜上拿起那两个戒指盒。 “利叔早上已经让人送过来,我还没有打开。” 楚泽深接过:“为什么不打开?” 顾白抬眸看着他:“这种事不是应该双方在场才能打开吗?我在等你回来啊。” 楚泽深拿着戒指的手一顿,藏在心里的某个结悄无声息地被打开了。 绑结无任何预兆,解开结子也没有任何预兆。 这两者发生的时间不超过两秒。 他看了一眼盒子上的英文字母,这是利惟在绒盒上做了标志,他的盒子是c,顾白的盒子是g。 楚泽深将手里戒指盒放在顾白的手,转而拿过顾白手上的戒指盒。 顾白不解地说:“这是你的戒指。” “交换戒指手上不应该拿着自己的戒指。”楚泽深打开戒指,属于顾白的戒指展露了出来。 成品和设计稿上他们所看到的几乎无任何差别,这也是利惟所说半个月的时间太短,他并没有更多的时间放在改变上,所以只能百分之一百地按照设计稿来做。 戒指上那一颗钻石结合周边的设计,像一只眼睛,如这个戒指的设计理念一样,从眼睛看到独有的爱意,诉说着爱意。 凹凸不平的设计只有在商圈,下面就是简单半围素圈,看似简洁,其实该有的蕴意已经存在了。 顾白在看到戒指的那一刻眼里尽是惊艳,成品比他想象的更精致,一点都不像用半个月的时间赶出来的。 顾白定定地看着,他很喜欢这一个戒指。 摩卡也来凑热闹了,它看到盒子上的钻石尾巴摇了起来,好看好看。 楚泽深把戒指拿出来,认真地看着顾白:“顾白先生,你愿意……” 不知道怎的,在楚泽深还没有说完这句话的话时候,顾白在心里把这句话补充完整了。 你愿意娶这个男人吗?爱他,忠诚于他,无论他贫困或者富有,健康或者疾病,直至死亡。 “你愿意把手递给我吗?” 顾白听到楚泽深说完这句话笑了起来,也不知道是被自己所想的话给逗笑还是楚泽深给他逗笑。 只是楚泽深看到顾白笑了起来,表情更加严肃了,仿佛在完成一件重要的事一样。 顾白笑着将手递到了楚泽深面前:“我愿意。” 楚泽深脸上的表情终于没有了这么紧绷,紧抿着嘴唇也变成微微上扬,只是神情依旧认真。 一只手握住了顾白的手掌,拿着戒指的手如果细看的话,其实还有些抖。 只是顾白没有注意,他一直在看着楚泽深。 戒指成功地圈进无名指上,楚泽深不放心还轻轻地往后推了推。 顾白拿起自己的手满意地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欣赏就被楚泽深一声轻咳给拉了回来。 哦,到他了。 顾白一开始的心情到没有楚泽深这么紧张,但是在拿起戒指的那一刻,他有些紧张了,宛如身在婚礼上的交换戒指环节一样。 他呼出来一口气:“楚泽深先生,你愿意把手递给我吗?” 话音刚落,楚泽深的声音出来了。 “我愿意。” 这个回答的速度显得他有点迫不及待。 顾白没忍住低头笑了出来,但怎么说这也算是半个严肃的场合,他只是偷笑了一下就忍住了。 他的手比楚泽深的稳,准确无误地将戒指戴在楚泽深的无名指上。 楚泽深戴上戒指的那只手微微握拳,金属的冰冷很快就被他的体温给染热了,犹如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两人在不正规的场合,甚至是在有些暧昧的卧室交换了戒指。 但仪式感很足,互相询问对方是否愿意将手递给对方,仿佛这一互相交握就是一辈子,一辈子的不分离。 他们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的摩卡就急得呜呜叫,还很着急地扒拉着楚泽深的手。 它的呢,怎么没有它? 顾白揉了一下摩卡的头,安慰:“你的爪子带不上去。” 摩卡不死心地拱了一下顾白手上的无名指,不试试怎么知道带不上去。 其实顾白也有私心,他并不想把楚泽深亲手戴在他手上的戒指摘下来。 他想不出任何理由,只能用不合规矩这个随便的理由说服自己。 刚戴上不到几分钟,还没有焐热怎么可以摘下来。 顾白说:“你要减肥才可以戴上去,以后不要吃这么多。” 摩卡歪了一下头,随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爪子,爪子大才能跑得快,它喜欢自己的大爪子。 楚泽深戴着戒指进了浴室洗漱。 床上的顾白和摩卡继续讨论关于爪子能不能戴上戒指这一个问题。 第61章 第 61 章 楚老第一个发现楚泽深和顾白手上的戒指,他也没有特意去留意年轻人的手,但就是某个人的行为举止太过于张扬,想看不到都难。 早上,三爷孙和往常一样起床吃早餐,桌边还有只等待早餐的摩卡。 顾白在老宅这段时间也并没有晚起,谁叫楚泽深一醒,身边的火炉没了,他也睡不着了,而且在老宅也要给楚老留个好印象,他也就和楚泽深一同起床了。 顾白虽然是早起,但是刚起床懵懵的性格依旧没有改变,基本上全程都是让楚泽深哄着来。 比如今天的早餐是灌汤包,厨师将三笼热乎乎的包子放在三人面前,姜醋汁也准备好了。 顾白看着灌汤包发呆,似乎还没有回神。 楚泽深夹了一个灌汤包到顾白的碗里,说道:“小心烫,蘸醋吗?” 顾白半晌后,点了点头:“蘸。” 楚泽深坐在两人的中间,抬手伸向楚老手边的那瓶姜醋汁。 楚老刚想低头吃灌汤包,一丝闪亮从他眼前经过,他看到自家孙子的无名指上戴着戒指。 以前臭小子手上有戒指吗?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没有。 楚老光顾着想,头也忘记停下来,一口咬在包子皮上,差点把他嘴皮都烫掉一层。 他手忙脚乱地将手里的汤勺扔下,隔壁的管家连忙将水杯递上。 “楚老,您没事吧。” 被楚老的这个动静一弄,顾白也清醒过来了,关心地问道:“爷爷,你没事吧。” 楚泽深也停下了手头的动作,看向爷爷。 楚老摆了摆手,他也没咬多大一口,咬了一层皮而已。 随后他抬眸看到顾白手边上就有姜醋汁,怎么跨越山海拿他这边的姜醋汁。 楚老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直到他看到顾白手上的戒指。 一切都了然了。 楚泽深替楚老接过管家递过来手帕,管家眼尖地发现少爷手上的戒指,然后又看到顾少爷手上也有相同的戒指。 “少爷,你和顾少爷手上的戒指可真好看。” 楚泽深将手帕递给爷爷,回:“谢谢。” 楚老接过手帕按了一下嘴,冷哼:“你以前不是说不喜欢戴戒指吗?我给你的戒指也没见你戴过。” 顾白闻言看向楚泽深,昨晚他给楚泽深戴戒指的模样也不像不喜欢戴戒指的模样。 楚泽深淡淡地说:“爷爷,你那是扳指,不是戒指,我戴着去上班不合适。” 顾白:…… 被楚家两爷孙这么一逗,他算是彻底清醒过来了。 管家站在后头偷笑起来。 楚老被这么一噎,食欲都给这个不肖子孙给赶跑了。 “我那是楚家祖传下来的戒指,给你还嫌三嫌四,以后你是要戴的。” 楚泽深已经把新的楚家祖传下来的戒指想好了,至于那几个扳指就当成藏品收藏吧。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爷爷,灌汤包凉了就不好吃,趁热吃。” 楚泽深用戴着戒指的那只手给楚老倒姜醋汁。 楚老面无表情地任由亲孙子服侍他,享受着迟来的孝意。 楚泽深这几天都是司机亲自接送下班,今天楚泽深有个酒店巡查的日程,冯助理跟着司机到老宅接楚总。 冯助理坐在副驾驶,手上拿着平板,说着今天的最新行程:“楚总今日的行程,上午我们要去新开的酒店巡查,中午应该要和管理层他们一起用餐,下午公司……” 放在平时,楚总都会让他推掉中午的用餐时间,可今日怎么没有说话。 冯助理后知后觉地转头,看到楚总靠着后座,垂着眸摸着另一只手的无名指。 待他仔细一看,原来无名指上戴了一个戒指。 戒指戴在无名指上的含义无可厚非,那就是结婚戒指。 楚泽深察觉到目光,抬眸并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下午怎么了?” 冯助理说道:“楚总,你的结婚戒指真好看。” 楚泽深的指腹蹭了一下戒指,微笑:“谢谢,这是我和我爱人一起挑选的。” 冯助理连忙说:“顾先生的眼光真好。” 楚泽深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冯助理继续说:“中午,你要去赴约吗?” 楚泽深点头:“这应该是他们第三次让我出席了吧。” 冯助理心里记得很清楚:“加上这一次应该是第四次了。” 楚泽深说:“今天中午就赴约吧。” 冯助理愣了下,看来今天楚总的心情很好,竟然有心情去应对那一群老狐狸。 两人在老宅一住就是一个星期,周五,顾楚两家的宴会如约而至。 明面说着是庆祝两家合作成功,实则这是一场官宣两家关系的宴会。 受到邀约的也是圈子里有头有脸的人,现场更有不少媒体记者。 谢家和陆家也在邀约的名单中,当然他们两家是受楚家的邀请。 谢闻和陆盛凡身穿正装,两人也都是s市的年轻有为,身边围了不少人,他们在宴会上礼貌随意应付着每个人,随后两人找了个角落躲个清静等着主角登场。 谢闻手里拿着杯酒,随意晃着:“今天这阵好像有些大。” 陆盛凡拿起一旁的果汁换走了谢闻手里的酒杯:“阿泽没管,我们也不要管这么多,今天这个宴会的布置看着就不像是商业宴会。” 商业宴会哪会有这么多的粉红装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婚礼现场,不过想想也是,顾楚两家第一次合作,怎么看都是在官宣两家的关系。 谢闻光顾着留意周边的装饰,手上没有动作任由陆盛凡将他手上的酒杯换下来。 “顾家好像早早就到了,看着好像在会客厅里。”谢闻笑了一下,“现在都多久了,阿泽这个排面好像摆得有些大。” 话音刚落宴会厅门口传来吵杂的声音。 谢闻和陆盛凡对视了一眼,说来就来了。 顾白一身纯黑西装,身姿挺拔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牵着楚泽深的手一同走进宴会厅。 路上不少媒体记者对着两人一顿拍,顾白促不及待被闪光灯给晃了一下眼睛,垂眸皱了一下眉。 楚泽深侧身往顾白那边靠了靠,半个身子挡在了顾白侧面。 这个举动惹得现场记者不满,但又不出发泄,因为面前的人不是他们能得罪的。 刚刚从车上下来走了一段路已经拍了很多照片,现在光拍着人也没有意思。 不少媒体转战两个交握在一起的手,豪门联姻最主要是主角,其次就是结婚戒指还有身上佩戴的饰友的关注。 两人身上并没有佩戴多少饰品,无名指上那对婚戒最为闪耀,所有镜头对着两人交握的手一顿拍。 “楚泽深。”顾白压低声音喊了一声。 楚泽深看着顾白:“怎么了?” 顾白问:“你不觉得刺眼吗?” 上辈子他能够勉强地适应这些灯光,因为他是顾氏的总裁,不能躲避,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太久没有参加这种场合,一下子还没有适应过来。 楚泽深握紧了顾白的手:“刺眼,但我的眼前还有比他们更亮眼的人。” 顾白对上了楚泽深的眼神,忽然觉得对方说更亮眼的人就是他。 顾白又再一次皱了下眉:“我是灯泡吗?” 楚泽深听到他的回答还怔愣了一下,幸好他们背对着媒体,不然媒体一定会拍下楚泽深一瞬间懵了的样子。 楚老年纪大了,不适应灯光闪照的场合,从另一个入口进到宴会厅。 楚老一出现,顾家人也都从会客厅里出来迎接。 顾白和楚泽深紧跟其后。 “楚老,好久不见。”顾海生笑着和楚老说,“最近顾家一直忙于新项目,没有带着小辈去拜访你,是我们做后辈的不是。” 楚老也跟着应和:“好久不见啊,海生,你还处在身强体壮的年纪,多忙活几年是好的,像我这种年纪想管事都有心无力。” 两家长辈一见面看着客套,实则是互相试探,顾海生用忙于工作来试探,而楚老更是直接地用这个家不是我管事来回绝。 楚老不想管事更不想让自己心烦,这种时候孙子的作用就产生了。 “幸好家里还是有顶用的后生,不至于让我这个年龄还出来。” 话题引到了身后的两个年轻人身上。 顾白:“父亲。” 楚泽射:“父亲。” 顾海生点了点头,以关心自家孩子的姿态问:“最近还好吗?” 顾白说:“一切都好。” 简单的一问一答,关心到此结束。 楚老开口打破了这一份平静:“今天宴会上的装饰还挺别致。” 他转头问楚泽深:“你们现在年轻人喜欢用粉色来装饰商业宴会?” 楚泽深看向顾嘉孜和顾睿林,回:“今晚的宴会所有置办楚家并没有参与。” 签订合同的那天,顾嘉孜和顾睿林给他说接下来的宴会交给他们。 楚泽深也没有再多管,今天他是第一看到宴会的布置。 顾海生一副好长辈的模样:“最近泽深不是在忙跨国合作吗?大事做不成,我那两个孩子小事还能做点,就让他们负责今晚的宴会,楚老,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管提出来,让他们好好反省一下。” 楚老笑哈哈地说:“一切都挺好,很喜庆,我们老人就喜欢喜庆的。” 顾海生也跟着笑了起来。 两位长辈共同落座,小辈负责招呼,顾白想闲也闲不下来,楚泽深去哪都要牵着他。 他宛如一个摆件任人折腾,只是还好一切都有楚泽深来应对,他只需要当一个会点头的摆件。 谢闻和陆盛凡好不容易才从会客的间隙和两位新人见一面。 谢闻更是嘴贱给两位敬酒:“两位新人,百年好合,幸福美满。” 楚泽深收下祝福:“谢谢。” 谢闻没忍住笑了出来:“阿泽,这应该不是你的手笔吧。” 楚泽深反问:“你觉得我品位会这么差吗?” “虽然看着不伦不类,但也在其中看到了他们对此的努力。”陆盛凡说,“起码没有在外面门口写上你们两个的名字。” 真朋友就是来吐槽,顾白已经适应了他们的相处方式。 顾白是站在楚泽深那边的,玩笑道:“你们的随礼呢?” 楚泽深的手指忍不住摩挲着顾白的手背,有人为他撑腰的感觉挺不错的。 “你不是应该说人到就行,礼不用到。”谢闻说。 顾白无比地认真:“我是现实主义,不弄那些虚的。” 谢闻:…… 果然一家里面还是要有个会说的,看看多会说。 陆盛凡没忍住笑了出来:“到时候我们礼到人到。” 顾白心想:那还差不多。 他还没有觉得自己想得不对,按照他们两个的合约时间,怎么会有那么一天呢。 他们几个人也是好久没有聚,特别是在年底这种至关紧要的时间,以前一个星期出来聚一次,现在一个月都见不了两次。 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四人自觉形成了对角线,楚泽深和陆盛凡交谈合作项目,谢闻和顾白聊起了游戏。 谢闻已经好久没有碰过游戏,从公司忙到一两点回到家,沾床就睡,根本就没有玩游戏的时间。 他听顾白说着新款游戏,眼里冒起了羡慕的光,这日子什么时候才到头。 他们聊得正起劲,忽然有人走过来轻轻拍了拍顾白肩膀。 楚泽深比顾白还早转头。 顾依被三嫂的眼神给吓了一跳,双手不自觉地放在胸口上。 只是楚泽深在见到顾依的下一秒眼神就恢复了平静。 顾白看到是顾依,笑了一下:“怎么了,四妹。” 一开始顾依并主动招惹他,他也没有多给眼神,前段时间顾依主动向他和解,承认自己的错误,主动示好甚至还给了他重要的情报。 顾白算是认下了这位四妹,小孩子还是比成年人可爱多了。 顾依呼出一口气才说:“宴会快要开始了,父亲让你和泽深哥过去。” 谢闻说:“那你们赶紧过去,等会我们再聊。” 顾依和顾白他们一起过去,走在顾白的身旁。 因为宴会厅里人多口杂,顾依开口:“我们走走廊那边的门口进去吧。” 顾白和楚泽深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好。” 三人走出了吵杂的宴会厅。 顾依下意识地把楚泽深当成自己人,压低声音说:“四哥,我来的时候又听到二哥打电话了。” 顾白失笑,这小孩怎么整天都能听到别人打电话,该是说顾睿林没有防范意识还是说顾依运气太好,每次都给她撞见。 顾白其实对这通电话,不太感兴趣,但看在顾依当着间谍乐在其中的样子,他问:“他说什么了?” 顾依组织好语言说:“我听到他说按照计划行事。” 顾白:……他收回刚刚的想法,顾依的运气其实不怎么好。 顾依不好意思地摸了一下鼻子:“我走过去的时候就听到这句话,说完后二哥就挂电话了。” 顾白安慰她:“没关系,你做得很好。” 顾依虽然不知道二哥有什么计划,她的力量在顾家太微弱,除了自保好像什么也不能做,但她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什么,只能告诉顾白让他提前防范。 当然,她更不能惹火上身,这件事她犹豫了很久才告诉顾白,可她也没有任何隐瞒。 楚泽深说:“以后不要做这种事了,即使是无意中听到,遇到这种事你应该第一时间离开现场,不要让他们发现你。” 如果顾依被顾睿林发现,这两母女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顾海生更不会帮助她们两母女。 顾依怔愣了下,问:“那以后他们有什么计划的话,我就不能告诉你们了吗?” 顾白跟在楚泽深这番话后面继续说:“这是我们大人之间的事,要解决也是我们大人去解决。” 顾依沉默了,半晌后才说:“知道了。” 顾白拍了拍顾依的头说:“现在的年纪就是要尽情的玩,不要为自己徒增烦恼。” 顾依点了点头应下。 三人从宴会厅的另一个门口进来被顾睿林看到了。 等到他们落座的时候。顾睿林问:“怎么从外面进来?” 顾白也是没有想到顾睿林连这种小事都要过问,这是生怕顾依和他们通风报信。 “四妹和我们说悄悄话。” 顾睿林听到这句话神情过于严肃,皱着眉问:“什么悄悄话?” 这风吹草动就把人吓得不清,顾白不想看出端倪都不行。 顾嘉孜刮了一眼顾睿林,让他闭嘴,多说多错。 她很聪明,不找顾白找顾依。 “四妹,和你三哥说什么我们不能听的悄悄话啊。” 顾依还是年纪小,被这么一问慌了神,下意识地看向顾白。 顾嘉孜笑了一下:“还真是我们听不得的悄悄话。” 赵昕然看到自己女儿这模样赶紧出来说道:“你们这是什么话,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听不得的。” 她拉了拉赵依:“小孩子家家哪有什么悄悄话,说给你大姐听听。” 顾白没想让顾依陷入困境,顾嘉孜显然是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四妹和我说,她想要d家的新品,她已经存够了零花钱,像让泽深帮她排个队,大姐和二哥忙于工作,四妹不好打扰你们工作,所以才来找我这个闲人。” 顾嘉孜心里依旧怀疑这段话的真实性,直到听到赵昕然说。 “我就说你怎么不舍得买鞋子,哄着让我付钱,原来是存着钱买更贵的东西。” 顾依撒娇地抱着母亲的胳膊:“那双鞋就当我拿了年级前十的奖励,存钱也只是想在期末奖励自己。” 赵昕然刮了一下女儿的鼻子:“还没有期末考就想着自己给自己奖励,你可真行。” 听到顾依这么说,顾白接下话:“既然是给自己的奖励,作为哥哥的我也不好要你的钱,大姐和二哥没时间,让我这个三哥给你买吧。” 顾睿林觉得这话听着怎么这个刺耳呢,说得他们连妹妹的一个奖励都舍不得给一样。 “四妹你也真是的,你三哥刚大学毕业,你也好让他给你花钱,二哥给你买就行了。”顾睿林笑着说,“话说,你怎么第一时间去找你三哥说事,不来找我呢?” 顾依也是个缺心眼的,直接说:“谢谢二哥给我买包,三哥和我年纪相差不多,我觉得和他说起话来没有什么距离感。” 言下之意就是说,我和你有代沟,不想和你说。 顾睿林今天不只白花了一大笔钱,还给自己找了不舒坦。 顾白真的很聪明,一两句话就让顾嘉孜和顾睿林方寸大乱,自己还全身而退。 楚泽深忽然觉得如果顾白真的想和他们两个争家产的话,他们并不是顾白的对手。 现在的顾白也是懒得和他们争,是的,不是没有能力去争,但因为家产在顾白手里,而顾白懒得搭理他们,他不是主动的那个,当然也不是被动。 在座的两位长辈并没有参与这场悄悄话的话题,而是到了结束的时候才开始说话。 楚老说:“家里人丁兴旺就好,孩子们和谐有爱,相处得多么有趣,热热闹闹的。” 顾海生看一眼他的四个孩子,说道:“都是一群不懂事的,四个都抵不上你家的一个。” 轮到这几个小辈沉默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论话术还是年长来得精准。 一桌子变回有说有笑,宴会正式开始。 宴会有个流程主持人,这也是顾家安排的。 顾海生上台讲话,因为这场宴会的主角是顾楚两家,顾家上人了,楚家也要上人。 楚泽深以楚氏集团总裁的身份亮相。 “非常高兴能和顾氏集团合作,希望一切顺利,项目圆满成功。” 楚泽深本身就是一个耀眼的存在,更别说站在高一层,全程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顾白在台下靠在椅子上看着台上的楚泽深,人模人样的,还挺有魅力。 台上的楚泽深似乎感受目光,精准地看向顾白。 顾白眼神带着戏谑一边鼓掌。 这个时候顾海参拿起麦克风,声音洪亮:“在这么高兴的一个日子里,我要这里宣布一个重要的消息,和顾楚两家项目合作顺利是同一个好消息,今天双喜临门。” “我的儿子顾白和楚泽深喜结连理,以后顾楚两家就是一家人了。” 第62章 第 62 章 位临现场的所有人都不是瞎子,对现场布置都有眼睛看,这点心思也全在装饰上,很难看不出这场宴会别有目的。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尽管已经知道顾楚两家已经联姻这件事,听到顾海生宣告这个消息的时候,个个笑脸颜开,宴会厅上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顾海生将麦克风递给楚泽深想让他说几句话,在这个场合楚泽深不可能不给他面子。 楚泽深将麦克风接了过去,台下的人安静了下来,等待着这位楚家当家人讲话。 楚泽深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嘴角微微上扬,沉稳的声音透过麦克风有些失真。 “我们的婚礼请帖会送到各位的手上,届时希望大家能够出席。” 比前者更加热烈的掌心再一次出现,顾楚两家的婚礼不是谁都能参加,现在楚泽深放下话,请帖会发到他们的手上,那一定会有请帖。 很多人没有资格想去沾沾喜气,现如今听到楚泽深这番话,恨不得把手掌拍烂。 不愧是年纪轻轻就坐上了楚家家主位置上的人,果然是八面玲珑。 顾白听到这个掌声看了一眼楚泽深,婚礼?他们哪来的婚礼,楚泽深为了这个面子把话都放出去,到时候该怎么收场他倒也不担心,因为一人做事一人当,有楚泽深挡在前头。 楚泽深将麦克风递给一旁的工作人员,径直地走下来台回到主座。 顾海生听到楚泽深这一句话是满意的,但又不是很满意,婚礼名单是要经过深思熟虑,现在楚泽深轻易地给发放了请帖,致他们顾家于何地。 刚想说话看到楚泽深转身就下台,只留给他一个背影,想说的话活生生的卡在了喉咙。 顾海生回到主座上就开始讨伐楚泽深:“泽深啊,婚礼名单怎么这么随便就给出去呢,我知道你们年轻人喜欢广泛交友,但这里的人不是每个人都能参加我们两家的婚礼。” 在场有些人和顾家只是泛泛之交,至于今天为什么能出席今晚的宴会,无非就是他们需要更多人知道他们顾家和楚家已经成为一家人消息。 而婚礼现场也是一个他们广泛结交的场合,这样可以让婚礼发挥到它最大的作用。 楚泽深的心思不在这里,今天受到楚家邀约的人都是楚家来往,密切的家族,也会出现在婚礼名单上。 楚泽深说道:“父亲,今天双喜临门,有喜事当然需要大家的参与,婚礼名单这种小事不想麻烦你,我们来定就好。” 这么快就拿起老丈人的态度来训话他的孙子,楚老心里冷哼了一声。 “年纪人的事就交给他们去做,我们该享清福就轻松享福,为自己徒增什么烦恼,哎,不管事不生气,都能活久几年。” 到了楚老这种年纪已经看淡了生死,甚至他们几个老家伙的群里,每天早上都会调侃一下对方今天还在不在,顺便报个数,乐乐呵呵就正式开启新的一天。 可是顾海生不一样,他还没到六十的年纪,多活几年怎么能够,至少还要多活几十年,所以按照楚老的话,如果想要多活几十年的话,他就不能管事十几年。 顾海生脸上抽搐了几下,但很快就恢复下来,婚礼名单他暂时退步。 “楚老你说的是,这种事就该让年轻人全程去做,我们只需要享福就好。” 也不知道楚老这番话起了警醒作用,顾海生在宴会上再也没有提过插手婚礼的话。 只是在宴会上,顾白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怎么想这人也不会大胆到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他们的宴会上,可他就是这样出现了。 晚宴后半程都是大家的客套时间,但楚老不能太晚休息,所以顾家人让两家人合个照就让长辈离席。 楚老和顾海生站在台中央,两边分别站着两家人。 顾白被楚泽深牵着手站在了楚老身旁。 这么齐人的情况下,顾白有点想摩卡了,摩卡也是他的家人。 楚泽深察觉到顾白的情绪,转头低声问:“怎么了?” 顾白说:“不知道摩卡怎么样了。” 楚老听到这句话,笑了笑说:“等会我先回去看看它,你们好好地在这里。” 不知道怎么的,顾白从中听出了得意,有种仗着年纪大可以提前离席的得意。 两家人在台上站好了,摄影师从宴会厅外匆匆地赶过来。 江意拿着照相机小喘着气小跑过来,连忙说道歉:“刚刚在外面有点事耽搁了。” 宴会的负责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刚站好,你赶紧上去拍照,记得拍好看点。” 江意点了点头说:“你就放心交给我吧。” 江意上前架好支架,负责人朝台上的大人物们招了招手。 “各位,请看镜头,这边。” 顾白和楚泽深早早地就注意到江意,两人脸上不显,交握在一起的手非常默契地互相蹭了一下后背。 动作几乎是同一个时间进行,顾白感受到手背痒痒的,他的嘴角弯了弯,但并没有低头看向他们两个人的手。 闪光灯闪过几下,负责人在台上比了个ok的手势。 顾白扶着楚老下台。 楚老刚刚看到台下给他们拍照的年轻人有些眼熟,好不容易想起来了但又记不住名字。 他问:“刚刚那个拍照的年轻人是不是陈老板工作室那个帮我们拍全家福的摄影师?我看着觉得有点眼熟。” 顾白说:“是的,爷爷。” 楚老笑了一下,心里高兴自己的记忆力还不算差,可以在群里好好炫耀一番。 楚泽深在一旁说:“爷爷,你回家后不要偷偷给摩卡喂零食,睡觉前它不能吃太多东西。” 楚老一下子被楚泽深给带跑了,也没有再问那个摄影师叫什么名字。 “什么叫偷偷?我什么时候偷偷给摩卡喂零食了,我那都是……”楚老顿了下,理直气壮地说,“我是光明正大给它的奖励,摩卡完成我的指令,我给它零食这不是奖励是什么。” 楚泽深叹气:“你是说你给它下的寻找丢失零食的指令吗?” 顾白低头没忍住笑了出来。 楚老不知道从哪里找回来的训练视频,他们也不知道训练摩卡的什么能力。 反正就是一人一狗在玩一种很新奇的训练,楚老在家将打开的零食藏起来,让摩卡去找,而摩卡也是个听话的,找到后也没有马上吃,叼到楚老面前听他的指令才吃。 一来二去,楚老被逗开心了,摩卡也被喂饱了。 两人扶着楚老到宴会厅门口,司机已经在门口等着,看到楚老出来了,连忙上前。 “我先走了,你们好好招待客人,摩卡你们也不用担心,到点我就让它回房间睡觉。” 两人齐齐应下,站在门口木看着楚老上车才转身进宴会厅。 顾睿林手上拿着相机周边围着顾家人,他们在看刚刚拍出来的照片。 顾睿林把相机递给顾依,小女孩就想看自己上镜的样子,迫不及待地接了过去。 顾睿林笑着和顾白招手:“老三,你过来看看刚刚拍的照片,你还别说,这个摄影师有点东西,拍了好几张都没有一张废片。” 江意和宴会负责人站在一边,他微笑看着顾白。 顾白淡淡回:“是吗?” 顾睿林的兴致似乎很高:“那是,你过去看看就知道了,你们婚礼不是需要摄影师吗?我看这一位就很不错。” 宴会负责人说道:“这位是一凡工作室的江摄影师,也是我们酒店负责宴会拍摄的摄影师。” 江意这个时候才说话,带着见朋友的喜悦:“顾白,楚总,好久不见。” 顾睿林疑惑地问:“哦?你们认识?” 江意说:“国庆过后的一个星期,楚总一家到工作室拍全家福,我是他们的摄影师。” 顾睿林听到后也觉得新奇:“你们还拍了全家福?看来找一天我们家也要去拍个全家福。” 顾依拿着相机走了过来:“三哥,你看看照片,拍得你和泽深哥很帅气。” 顾白并没有回应顾睿林的话,转头看向顾依手上的相机。 楚泽深看到照片上他和顾白牵着手满意地移开了眼神,他并不关心照片拍得怎么样。 顾白看了一眼就把相机还给顾依:“你也很上镜。” 看起来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照片上。 顾依将相机还给江意,礼貌地道谢:“谢谢,打扰你工作了。” 江意微笑地点头:“没关系,我已经拍了很多照片可以交差了。” 谢闻明目张胆地走过来插进顾白和楚泽深两人的中间,一手揽着一个,笑着对顾睿林说:“顾二少,我有点事找他们两个,先借走一下啊。” 还不等顾睿林回应什么,谢闻就将两人带走了。 三人转身后,顾睿林不经意地江意对上了眼神。 “江摄影师,我想了解一下全家福的事宜,我们能聊一下吗。” 江意有些为难地看着宴会负责人。 这人也是听顾睿林的话,顾二少爷都开口了,他没有理由不松口。 “你和顾二少爷去谈事吧。” 两人似乎真的去谈事,也带上了顾依走到了顾海生面前。 顾睿林把拍全家福的提议告诉了顾海生。 顾白和楚泽深被谢闻带到了角落,陆盛凡正坐在沙发上失笑地看着他们。 “这两位就是被人困住逃脱不了的新人?” 楚泽深抬手将谢闻推到一边,自己站在顾白身边。 “找我们两个什么事?” 谢闻顺势坐到陆盛凡旁边:“不用谢,只是看到你们略微带着不耐烦,从水火之中解救你们。” 顾白是怎么耐烦面对顾睿林,而楚泽深不耐烦任何打扰他和顾白二人世界的人。 比如现在,楚泽深心里其实也挺不耐烦的,但比刚刚好一点。 服务员捧着酒水盘经过,顾白抬手从里面拿了一杯酒,随后也跟着他们坐了下来。 看着顾白行云流水的动作,看着并不像这场宴会的主人,更是来这里蹭酒喝来的。 “就是看你们不想应付顾睿林,就找个借口把你们两个带出来,应对客人比面对顾睿林好吧。”谢闻说起话来无任何遮挡。 顾白觉得谢闻说得很有道理,他宁愿陪着楚泽深当个微笑机器人也不想去应对顾睿林,累得很。 楚泽深坐在了顾白身旁:“一家人,习惯就好。” 顾白抿了一口酒,随口说:“习惯不了。” 陆盛凡把手搭在谢闻的后颈处,笑道:“你看,顾白和他都一家人二十几年了,你才几个月,你倒说得轻而易举。” 谢闻看到顾白喝酒,他也有点想喝,就是胃刚好没多久,陆盛凡看着他不让他碰酒。 他拿起一杯果汁当成酒,一口闷:“之前也没见你们这么烦他,这是做了什么事惹人烦?” 顾白坦白说:“争家产那点事。” 坦了但没完全坦,不过顾家这点事圈子里的人都知道。 谢闻了然:“你也是顾家人,怎么说家产也应该有你的那份。” 和大众一样,谢闻他们也以为顾白并没有争取到顾家的家产。 顾白倒也没有反驳,这点事楚泽深知道就好。 陆盛凡问楚泽深:“你俩都戴上结婚戒指了,你不做些什么吗?” 楚泽深说:“不用你说,他是我爱人,我怎么都会站在他这一边。” 楚泽深尊重顾白,也知道顾白是一个怎样的人,既然和他坦白了底线,那就是视他为信任的人,他不会随意插手,他也相信如果顾白需要他的帮助,一定会开口。 谢闻长长地咦了一声:“都老夫老妻了,还这么腻歪呢,顾白你也别怕,拿不到顾家的家产还有阿泽,身家性命都可以给你。” 顾白本就是不用靠任何人都能养活自己,卡上还有八千万没怎么用,后路都给自己留好了。 顾白说:“我知道我还有他,所以才不急着家产。” 谢闻打了一个冷颤,这话还挺肉麻的,他浪漫过敏听不得这样的话。 宴会还没有结束,楚泽深不能一直呆在角落不出去。 他起身站在顾白面前,抬手捏了捏他的耳垂,弯腰低声道:“乖乖呆着,别离开我的视线。” 顾白听到这话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让他别喝这么多酒。 楚泽深知道顾白在老宅这几天为了爷爷的健康禁酒禁得不容易,爷爷因为身体问题不能经常喝酒,而顾白一喝酒爷爷多少也要讨一杯酒,所以这几天顾白一直就没有碰过酒。 “知道了。”顾白手里握着酒杯。 楚泽深听到顾白乖乖地应下,直起身对陆盛凡说:“阿盛,你和我应付一下。” 陆盛凡在这里呆着也是无聊,回:“行。” 谢闻听到这话心里刚欣喜了一秒就听到陆盛凡说:“你别喝酒,我看得到。” 他都多大的人了,还让人管着,谢闻不情愿地摆手:“你赶紧走吧,遭人烦。” 楚泽深和陆盛凡两人离开了。 顾白抿了一口酒盯着对面的谢闻看,而谢闻察觉到顾白的眼神,回望过去。 “你看什么?” 顾白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谢闻想到不能喝酒烦躁地抿紧嘴,然而说着没什么的顾白眼神一直放在他身上。 谢闻再问:“你究竟在看什么?” 顾白当着谢闻的面把酒杯的酒一饮而尽。 谢闻:…… 今晚一滴酒没碰过的谢闻受到挑衅,正准备回击的时候听到顾白问:“你为什么不能喝酒?” 谢闻不解地问:“你看我这么久就是想问我这个问题?” 顾白点头:“这个问题挺私人的,我怕冒犯到你。” 谢闻更加不解了:“这个问题有什么好冒犯的?我只是因为胃刚好不能喝酒而已。” 顾白不轻不重地“哦”了一声,说道:“是不应该喝酒。” 谢闻被顾白这种态度弄得一头雾水,他总感觉顾白不是想问这个问题。 一开始他还没觉得顾白奇怪,怎么跟着阿泽呆了好几个月,身上更加神秘了,连话都不会好好说,尽是故弄玄虚那套。 谢闻没有喝酒,倒是把自己灌了一肚子的果汁,给顾白说了一声就去洗手间了。 两杯酒下肚,谢闻还没有从洗手间回来,顾白放下酒杯往后看了一眼楚泽深和陆盛凡。 这两人被层层包围着,连人都不怎么能看着,顾白只能看到楚泽深一个后脑勺。 顾白担心谢闻是不是胃病犯了,所以也来不及和楚泽深说,自己一个人到洗手间找谢闻。 这一层有三个洗手间,顾白一个一个去找,第一个和第二个没有找到谢闻。 这个时候他的耐心已经所剩无几,谢闻去个洗手间也要选个最远的,这人就这么喜欢走吗? 顾白刚走到转角处差点撞到了脚步匆匆的顾睿林,幸好顾白身姿矫健往旁边侧身了一步。 扑面而来的酒气,看样子今晚顾睿林没少喝。 顾睿林看着酒气上头,只是眼里还剩下有一丝清明。 顾睿林定眼一看,发现是熟人:“哟老三,这么巧呢,哪里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顾睿林喝酒给喝傻了,这条路就是去往洗手间的路,也没其他地方可去了。 顾白不想和他有过多的纠缠,说:“二哥,人有三急。” 说完他就想着走。 顾睿林顿了一下,似乎才反应过顾白说的是什么,连忙伸手拦住了他。 “老三等等,想和你说一件事。” 顾白不耐地停下了脚步:“什么事?” “父亲有意让我们一家人拍一组全家福,想问问你们什么时候有时间。”顾睿林问。 顾白看向他顾睿林:“顾楚两家的合作过段时间就开始了吧,而且差不多是期末,四妹学习紧张,全家福的事还是年后再说吧。” 顾睿林抬手摸了一下鼻子,笑道:“还是你考虑得周到。” 他还想再说什么,走廊跑过来一个人,走到顾睿林身边说:“少爷,老爷喝得有点多需要提前离席,叫你过去。” 顾睿林皱了一下眉,抬手拍了拍顾白的肩膀:“行吧老三,不打扰你上洗手间了。” 顾白抬脚就往洗手间走去,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上来就撞见了这么多人。 顾白在洗手间门口迎面遇上了江意。 对方同样也是神色匆匆,碰到他的时候似乎还被吓了一跳。 “顾白!”江意惊讶地看着顾白,“你怎么来了?” 江意衣领有些皱,也有些乱,他边问边不自觉地抬手整理衣领。 顾白的眼神在江意的脖子扫了一眼:“我去洗手间。” 江意没有过多询问顾白,似乎他也很想赶紧离开。 “好,那我先走了。” 顾白看了一眼江意的背景才进洗手间找谢闻,不出意外没有找到谢闻。 也是,按照顾白这个行走速度,如果谢闻真的胃疼,早就疼晕在洗手间里了。 顾白也懒得管了,刚刚谢闻活蹦乱跳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胃疼的样子。 他在洗手间洗了个手才出去。 今天是真的很巧很巧,所有人都给他撞了个正着。 江意和楚泽深正在转角处。 顾白打心底里不想让楚泽深和江意接触,他没有想到这么多,只是不想他和顾家的事把楚泽深给拉扯上。 “楚泽深。” 顾白刚一开口,楚泽深的眼神就看过来了。 楚泽深没有再看江意,径直地走向了顾白。 如果顾白没有看错的话,楚泽深走过来的时候江意还想拉住楚泽深的手。 楚泽深刚走到顾白的身前,就被面前的人给抱住了。 顾白鲜少在外面和他做这种亲密的事,不,连在家也没有,最亲密的事就是主动牵着他的手而已。 现在楚泽深被顾白紧紧地抱住,颈边全都是对方的呼吸,身前紧紧地贴着。 顾白在依赖他。 楚泽深呼吸一滞,一时间竟然忘了回抱。 “楚泽深,我需要你的帮忙。”顾白倚在楚泽深的肩膀,看向转角处的江意。 听到顾白的声音,楚泽深才醒神过来。 他单手抱着顾白的腰,抬手捏了捏他的后颈:“是不是喝酒喝难受了。” 开玩笑,他怎么会喝酒喝难受。 顾白不顾去反驳了,直接说:“你有没有认识的狗仔?” 话题转得太快,楚泽深勉强跟上:“怎么了?” “我在江意的脖子上看到了吻痕。” 第63章 第 63 章 其实顾白在遇到顾睿林的时候还没有产生怀疑,但顾睿林把他拦住问他全家福的事他才觉得不对劲。 顾睿林怎么也不像个想着他们拍全家福的人,即使里面有他的计划,也不至于把他拦在洗手间门外,为了问他和楚泽深有没有空的拍全家福。 太热情了,热情得让人觉得这个行为有些刻意。 事发突然,顾睿林找不出其他话题只能在脑海里找出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事。 顾睿林拦着他的目的无非就是不让他这么快上洗手间,那么为什么呢? 直到他又在洗手间门口碰到行事慌张的江意,按照平时他不会注意到别人的穿衣打扮。 只是江意的行为举止有些紧张,又遮掩似的整理自己的衣领,让他不得不注意到对方颈脖上的痕迹。 江意还站在转角处看着他们两个。 而楚泽深也迟迟不说话。 顾白双手揽住了楚泽深的脖子,微微侧头在楚泽深的颈侧停留,慢慢靠近。 远看着两人在洗手间门口紧紧地抱着,颇有种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感觉。 顾白不经意地抬眸,转角处已经没人了。 他卸了力气完全靠在楚泽深身上,演个戏可真的累。 顾白靠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楚泽深怎么不说话了。 他刚想撑着对方的手臂起身,放在他腰上的手用力一按,把他按回胸膛上。 顾白索性就这样靠在楚泽深身上说话。 “楚泽深,你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 楚泽深“嗯”了一声:“听到了。” 顾白刚想说话听到楚泽深用低沉的声音问:“你怎么知道他脖子上的是吻痕?” 顾白也是没有想到楚泽深问的是这个问题。 他怎么知道?这个天气总不能是蚊子咬的吧,而且这么刁钻的位置,靠近喉结这不是调情的位置么。 顾白叹了一口气:“我在洗手间外撞见了顾睿林,他并不想我这么快进洗手间,而我又在洗手间门口撞到江意,他出来的时候脚步匆匆整理衣领,我扫了一眼就看到了,至于我为什么知道那是吻痕,可能是来自于男人的认知。” 楚泽深低头靠在了顾白的肩头上,下班蹭了蹭:“你是怀疑顾睿林和江意两人的关系?” 顾白对身后人的动作毫无察觉,认真想了想说道:“之前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可能是商业合作吧,但今天我起了怀疑他们两个没有这么简单,我没有人可找,只能找你。” 楚泽深笑了一下,认同顾白的话:“我是你的人。” 淡淡的酒气传进顾白的鼻腔里,相对于顾睿林身上浓郁的酒气熏人,楚泽深身上冷冽的木质香加上淡淡的酒味,不知道为什么让他觉得有点好闻,甚至闻着还有多点上瘾。 “楚泽深,你醉了吗?” 楚泽深说:“没有。” 顾白“哦”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这个洗手间远离宴会厅,基本上没有什么人会来这里。 就这样,楚泽深和顾白抱了好一会儿才松开,两人没有再回宴会厅,直接走去门口。 顾白的手被楚泽深牵着,任由他带着离开。 “我们这就走了吗?”顾白往后看了一眼,宴会似乎还没有结束。 楚泽深带着顾白走,根本就没有再看宴会一眼。 “时间不早了,该走了。” 终于要结束了,如果不是宴会上还有他喜欢喝的酒,他早就想走。 顾白上车后才后知后觉想来什么事,他到洗手间是去找谢闻的,现在过去已经快二十分钟了,谢闻还没有找到。 “谢闻他和说上洗手间,去了很久都没有回来我才去找他,现在他……” 楚泽深把手机递给顾白看:“阿盛已经在一楼酒水区找到他了。” 顾白:……白白浪费他的担心。 顾白靠在后座上,喃喃道:“他和我说胃病刚好,洗手间迟迟未回我以为他胃病犯了,打电话他不接,害的我跑了三个洗手间,太累了。” 说到这里,顾白想起到他还没来得及喝完的那一杯酒,心里一痛,心更加累了。 楚泽深给陆盛凡打了个电话,对方很快就接起来了。 “阿闻在吗?” 陆盛凡瞥了一眼窝在车后排一动不动装死的谢闻。 “在。” 楚泽深淡淡道:“外放,给他。” 陆盛凡把手机递给谢闻。 正在装死的谢闻不愿意搭理陆盛凡,依旧在装死,仿佛不搭理,他偷偷喝酒这件事就会得到解决。 “谢闻。” 谢闻听到楚泽深的声音下意识地起身,声音从陆盛凡的手机上传出来。 他看了一眼陆盛凡,随后才接过手机,试探性地“哎”了一声。 楚泽深说:“顾白找了你很久。” 谢闻想起来他和顾白说了一句上洗手间就没有再回去,为了不被人打扰,他的手机也调到了飞行模式。 顾白担心他是人之常情,谁让他去了洗手间半个小时都没有回来。 只是顾白还亲自去找他了,而且找了很久很久。 楚泽深打来这个电话一定是来找他算账,一想到这里谢闻习惯性地看向陆盛凡寻求帮助。 陆盛凡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看着谢闻。 谢闻干干地回了一句:“是吗?顾白在吗,我想和他说句话。” 顾白有气无力地说:“开着外放,你说。” 谢闻二话不说就直接滑轨认错:“是我的错,到一楼喝酒没有叫上你,下一次肯定带上你。” 喝酒直接拿捏住顾白的命脉。 其实他也没有走得多累,只是一件是一件叠在一起让他有些累而已。 “以后喝酒别一个人偷偷喝,不带上他们俩,也要带上我。” 谢闻第一时间应下:“没问题,以后我俩偷偷去喝。” 楚泽深和陆盛凡:…… 这两人不知道是不是忘记了这通电话是开着外放。 楚泽深打这通电话的目的想给顾白找个说法,没想成两人竟然达成了共识,下一次喝酒不带他和陆盛凡。 楚泽深看着顾白闭目养神的模样无奈地叹气。 “阿盛,阿闻就交给你了。” 谢闻听到这话连忙把电话挂断,缩在后排又继续装死大法。 陆盛凡从副驾驶下车,拉开了后排的车门坐了进去。 “开车。” 和司机说完话后,陆盛凡将后排的遮挡板放了下来。 顾白和楚泽深回到家后,摩卡竟然没有出来迎接。 顾白看了眼时间,摩卡可能已经睡觉了。 两人走进客厅,从里面听到一片的欢声笑语,不止摩卡还没有睡,连楚老都还没有睡。 这是趁他们不在家没人管,这一老一狗直接上天了。 摩卡率先发现顾白和楚泽深回来,今天也没有闯祸,但就是一看到他们就条件反射连忙躲在了楚老的身后。 一副心虚的模样。 楚老转头看了他们一眼:“回来了?” 楚泽深用询问的眼神看了管家一眼。 管家说道:“老爷今天中午睡了有点久,说晚上还不是很困。” 这都快晚上十二点了,谁家老人家这么晚都还没有睡。 顾白说:“爷爷,你今天中午两点才睡,睡到我们准备出发,也就是三个小时的时间,可不是一下子睡了五个小时。” 楚老嘴硬:“三个小时也很多,我现在就是不困。” 很显然是贪玩的借口,看样子今晚和摩卡玩了个够。 其实很多时候楚老像是个老小孩,很贪玩也很贪杯,他们在家还算好,他们不在管家和他就是一伙的。 现在好了,连摩卡都变成和爷爷一伙的。 最后在楚泽深的连骗带哄下,终于把楚老带回房间里睡觉。 摩卡跟在两人身后想着进房间,谁知道竟然有人这么大胆拦住了它。 顾白想着赶紧洗澡上床躺着,拿了换洗的睡衣就走进浴室,没有看到后面的场景。 摩卡疑惑地抬头看向楚泽深,不明白这个人类为什么不让它进房间。 “你是不是偷偷吃了零食?” 话音刚落摩卡的飞机耳就出现了,眼神瞟了楚泽深一眼。 看这个样子很显然是偷吃了。 楚泽深垂眸看着它:“花盘后面有个袋子你没有清理干净,明天顾白坐在木榻上很容易看到。” 摩卡就是偷吃了没有放进的垃圾桶,因为这更容易被人发现它偷吃。 摩卡听着楚泽深的话歪了一下头。 楚泽深继续说:“现在可以把袋子扔进垃圾桶,明天会有人清理垃圾桶。” 摩卡听楚泽深的话,跑到客厅把花盘后面的零食袋放进垃圾桶,然后又屁颠屁颠地走到房间。 楚泽深放它进后说道:“今晚不要上床,不然把你偷吃零食的事告诉你主人。” 摩卡:……到底谁是狗? 顾白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到摩卡乖乖地躺在小窝上,蔫蔫的,看着不太精神的样子。 顾白走过去摸了它一下:“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 楚泽深从衣柜里拿睡衣,闻言看了摩卡一眼:“可能是困了,让它睡吧。” 顾白点了点摩卡的头:“还想学人类熬夜是吧,快睡吧。” 摩卡幽怨地看着进浴室的楚泽深。 楚泽深洗澡出来,关上门口的灯,在摩卡热烈的目光下,楚泽深走向床边。 直到楚泽深上床后,摩卡转了个头没有再去看床上的两人。 床上的顾白已经闭上了眼睛,他习惯两人睡在同一个被窝。 只是不明白明明睡觉前两人井水不犯河水,但是睡醒后他们交缠在一起。 不知道是他的睡相不好还是楚泽深的问题。 顾白把被子拉了上来遮住自己的半张脸。 “在洗手间外面你和江意在聊什么?” 楚泽深没有第一时间回答,顾白皱了下眉问:“不方便说吗?” “不是。”楚泽深说,“我有点忘记了,要想一想。” 顾白转头看看向楚泽深,不太相信地问:“还不到两个小时你就忘了?” 楚泽深直白地说:“当时我的心思不在那上面。” 顾白问:“那你的心思在什么上面?” 楚泽深也转了个头,看向顾白。 两人对视了几秒后,他说道:“在你的身上。” 顾白怔愣了一下,装作不在意地把眼神移开,平躺着盯着漆黑的天花板看。 半晌后,楚泽深似乎是想起来那件不重要的谈话。 “他说他喝醉了,能不能搭我们两个的便车。” 顾白稳住了心跳,问:“你怎么回答他。” 楚泽深不自觉地往顾白身边靠了靠:“我拒绝了,听到你叫我的名字我也没有再理他。” 顾白进洗手间也只是花了几秒去洗个手,两人确实没有太多的时间去聊更多的事。 顾白“嗯”了一声,知道想知道的事后睡意慢慢就来了。 楚泽深问:“刚刚在车里为什么不问?” 顾白的心漏了一跳,仿佛是被人抓住了什么把柄。 他就是觉得不好赶着去问,至于原因,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是有那么一点欲盖弥彰的感觉在里面。 “我忘了。” 顾白也给出了和楚泽深一模一样的话术,这好像已经变成了万能理由。 他听到楚泽深轻笑了一声,笑声近在咫尺。 顾白刚想睁开眼睛,一旁的人就抱住了他。 终于弄清楚了,原来不是他的问题,是楚泽深的问题。 腰上传来热意,这下他更不用睁开眼睛了。 楚泽深轻轻拍了拍他的腰:“睡吧。” 顾白索性转了个身,更靠近楚泽深,免费的暖炉不用白不用。 宴会当天晚上,合照和记者拍的照片已经在网上流传出来,热度越来越高,大家对这场盛大的联姻格外关注。 无论是楚家还是顾家,大家最关心的还是还没有露过面的顾家三少爷顾白。 顾白的气质样貌无可挑剔,和楚泽深站在一起,气场也没有被压下来,甚至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站在一起异常的和谐。 热度最高的还有两人手上的婚戒,网友们都是拿着放大镜来吃瓜,比较了众多的大牌都没有发现这个哪个大牌出品。 有个懂行的业内人士发了一条微博,里里外外分析了两人的婚戒,从钻石,设计说到设计师,一页的长篇大论网友没什么耐心看,只看到了重点,那一对婚戒价值上百万。 网上热热闹闹,老宅一片静好。 说着在老宅住一个星期,宴会结束后一天已经够一个星期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楚泽深也没有提过要走。 顾白也没有去管,继续心安理得地住下去。 毕竟这里也算是他的家。 他们不走楚老比谁都高兴,不过他的高兴不是因为两人不走,而是因为摩卡不走。 经过一个星期的相处,楚老和摩卡已经建立起深厚的友谊。 这种友谊连顾白这个主人都无法参与,摩卡和楚泽深的飞盘友谊,顾白好歹也能参与进去,帮着扔几下。 但摩卡和楚老之间的友谊,顾白很难参与进去,摩卡会逗老人家开心,楚老也会弄一些特有的训练指令让摩卡完成。 一老一狗玩得不亦乐乎。 看着其乐融融的一幕,顾白觉得在老宅多住几天也挺好的。 这天楚泽深给楚老买的茶饼终于到了,楚老迫不及待地让人拿过来给他看看。 楚老连老花镜都戴上了,只为认真瞧瞧这块茶饼。 阵仗还挺大的,楚老还戴上了手套。 顾白不懂茶,但他能看懂楚老的表情,茶饼刚从陶罐里拿出来还没有开封,楚老就笑了起来。 楚泽深哄人果然是有一套,看来今晚楚泽深有门口进了。 摩卡极其好奇,但有非常地小心翼翼,慢慢站在楚老身边去看桌子上那是什么,看了一会觉得没意思,转头就去玩它的玩具。 顾白问:“爷爷,这茶饼好吗?” 楚老嘴硬道:“还行,勉强能摆进我的玻璃柜。” 能摆进玻璃柜那不是还行了,是非常可以,说明这一块茶饼值得去珍藏。 楚老问:“小白,你想喝茶吗?” 新的茶饼回来,旧茶饼可以开始喝了。 顾白非常自觉地将玻璃柜上那块01拿出来。 楚老抬眸看了一眼,两人非常默契相视一笑。 只是他们的茶还没有喝成,老宅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二爷,楚老正在休息,你们不能随便闯进去,打扰他休息。” “这里算我半个家,哪有回家说是闯?”楚培文不乐意听到这话,“我还不能回家看看是吧。” 两人还没有进来,顾白已经在里屋听到声音了,他看向楚老,老人的脸色明显的沉了下来。 楚培文带着妻儿从t市飞了回来,又非常有目的性地来到了老宅。 一行人热热闹闹地进门,顾白感受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他手上拿着茶饼走到了楚老身旁。 楚培文的眼神毫不掩饰,像是看物品一样上下扫视顾白,嘴上问:“你就是顾家那位不受重用的三少爷顾白?” 楚老呵斥他:“闭嘴,哪里轮得着你说话。” 楚培文还是敬畏楚老的,被训斥后冷笑了一声也没有再说话。 二夫人在家没有话语权,朝楚老问好:“叔父,打扰你了。” 楚宁惟和楚涵今在楚培文身后喊道:“叔公。” 楚老看了两位小的一眼:“这里不止我一个人。” 楚宁惟看向顾白,想到了他和堂哥的关系,不情不愿地喊了一声“白哥。” 楚涵今跟着很小声地喊了一声,不仔细听还真的听不出来。 顾白也不是很想应下这声白哥。 楚老转头对顾白说:“小白啊,看来喝茶得改天了,你帮我把茶饼放进玻璃柜里,然后带着摩卡进房间休息吧。” 顾白怎么能让楚老一个人面对这么些人,现在楚泽深不在家,他怎么也算是半个楚家人,他要留下陪楚老,即使他不参与,也不能让这些人欺负一个老人家。 “不用改天,爷爷,今天也挺好的。”顾白拿着茶品自觉地坐在了茶几上,朝楚老笑了笑,“今天来客人了,不正是喝茶的日子吗?” 楚老叹了一口气,冷冷地看向楚培文:“既然来了,就坐下喝杯热茶吧。” 楚培文听到这话给楚涵今使了个眼色。 楚涵今走向楚老,想顺势地坐到木榻上。 “叔公,涵今想你了,我们一家人在t市,再也不像和以前一样随时能见面。” 楚老忽然拿起拐杖撑到了楚涵今的腰后,阻止她继续往下坐下来。 “和你父亲一样,坐到对面的椅子上。”楚老说。 楚涵今听到这句话委屈地看向父亲。 楚培文说道:“涵今今天有点不舒服,椅子坐着太冷了,叔公你就让她坐那里吧,这孩子还可以陪你说说话。” 楚老的拐杖并没有放下来,对管家说:“给小姐拿块毯子。” 管家行动很快,从房间里拿出一块全新毯子出来。 楚涵今见楚老态度这么坚决,也没有再坚持,接过管家递过来的毯子灰溜溜地坐到父亲身边。 摩卡见到家里忽然来了这么多人,而且这些人还坐在了离它小窝很近的地方,它不喜欢这么多人。 摩卡连小窝都不回了,直接跳上了木榻。 楚培文一家皱着眉看到摩卡跳上木榻后熟练地趴了下去,而楚老还拿过一旁的小毯子给摩卡盖上去。 不让楚涵今坐到木塌上,让一只狗趴上去,还亲自给一只狗盖毯子。 楚老这一番动作打的是谁脸可想而知,楚培文话里话外没把自己当外人,只是论家人,他们还没有摩卡一只狗懂得讨人欢心。 这一次楚老并没有生气地询问他们为什么会从t市回来。 反常的行为让楚培文有些心慌,自己主动地说:“昨天我们看到顾楚两家正式官宣了关系,泽深的大好日子我这个二叔怎么能不在呢,就算赶不上宴会的日子,也想亲自来他一个祝福。” 楚老敲了一下拐杖,冷冽的眼神看着他:“你对泽深说家破人亡的时候怎么不记得你是他的二叔,有你这么做二叔的吗?” 楚培文心里一惊,慌忙解释:“我那是被气的满嘴胡言,如果不是泽深气我,不敬重我把这个二叔,我也不会说这样的话,死的是他的父母,也是我的兄弟,难不成我真的没良心吗?” 话里话外都是在说楚泽深的不是,这是往楚泽深身上丢锅。 顾白给楚老倒了一杯茶,笑着看向楚培文,无辜道:“二叔,今天好像不是很齐人,你家怎么少了个人。” 第64章 第 64 章 话音刚落,在场所有人脸上的表情异常的精彩,楚培文的表情在这其中最为突出,反应也是最大的。 在其他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楚培文激动地站起身,直瞪着顾白,眼里还有心虚:“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们一家四口整整齐齐轮得着你这个外人说话么?” 顾白听到这话笑了起来:“二叔,我只不过是说错了话而已,这么生气干什么,是我家少了个人,你们一家四口都来齐,我们还差了一个人,二叔好不容易来一趟,我等会就叫泽深回来。” 楚培文听到顾白说叫楚泽深回来心里一慌,他们一家本就是趁楚泽深不在家才到老宅。 楚培闻看向楚老::“叔公,我们楚家人的谈事怎么允许外人在场,这是我们楚家的家事。” 外遇这件事只有楚泽深和楚老知道,但从一个外人嘴里说出来,让楚培文丢了面子,但这是老宅,所有的事由楚老做主。 楚老倒没有计较顾白用外遇这件事来吓唬楚培文,因为楚培文确确实实是做错了。 他沉下声音,自带威严:“小白已经和泽深结婚领了证,现在是楚家人,你一口一个外人说的是谁,难不成韵桐嫁给了你还是你们家的外人吗?” 楚培文立即反驳:“韵桐怎么和他一样呢?她为我生儿育女,我将她视为家人,结婚领证而已,婚礼又还没开始办,虚情假意算什么楚家人。” 楚老闻言大怒,恨不得直接举起拐杖,但被气得喘着气,捂着心口。 顾白见状连忙上前轻轻拍着楚老的胸口帮他顺气,管家到房间里拿药。 “爷爷,别生气,慢慢呼吸,调整一下。” 楚培文一家只有许韵桐着急起身查看,剩下三个人依旧坐下看着顾白假惺惺的一面。 楚老的心脏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被楚培文这一番话该气到了,他听着顾白的话闭着眼睛调整了一下气息,将气息稳下来。 顾白站在楚老旁边帮着楚老顺气,许韵桐接过管家的药,又去倒水给楚老吃药。 楚培文看着自家妻子忙前忙后气不打一处来:“忙活什么?人家是一家人,我们才是外人,你认认真真地照顾也比不上人家一句的枕边风。” 楚老已经稳定下来了,顾白冷冷刮了楚培文一眼,淡淡道:“难不成也有人在二叔枕边吹了几句枕边风,让二叔觉得自己是楚家当家人了?这里是老宅,二叔,关上门我说什么我干什么,外面可一点都听不到。” 楚培文指着顾白破口大骂:“你凭什么这么嚣张?” 顾白笑笑道:“凭我能在楚家当家人的枕边随便吹枕边风,t市还是太繁华了,也太过很容易回来,不如去南非吧,那里地大物博,够你们去玩的了。” 顾白笑意未达眼底,清冷的气质说着让人不寒而栗的话,好一个恃宠而骄。 “如果你还不消停的话,你可以试试继续,t市你嫌远,那我就让你永远回不来。” 不知道是不是顾白这句话太有震慑力,楚培文咬牙切齿,脸都憋成猪肝色。 楚宁惟可不像他父亲一样这么容易被威胁道,但刚站起身就被楚培文给按住了。 “爸!你是他的长辈,他怎么敢这样和你说话。” 楚培文紧紧地拽着楚宁惟的手,他现在这么敢在老宅放肆就是因为楚泽深不在,楚老头子病倒更好,楚泽深一门心思都在上门也没空管他。 顾白嗤笑:“现在又说是我的长辈了?我可高攀不起,这里我的长辈只有爷爷一个人。” 楚老缓过来后,看着许韵桐眼里的担心,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她的手。 “韵桐,好孩子,委屈你了。” 许韵桐红着眼睛摇头:“叔父,你没事吧。” 许韵桐是楚老太太家舅舅家的大孙女,许家是文学世家,养出来的女孩子更是温温柔柔,对文学极其的热爱,一生只为专研文学。 那时候楚培文来老宅探望,遇上了同样来老宅玩的许韵桐,两人二十来岁正值青春,接触过后互生情愫,楚培文那时候有他的父亲管着,好说歹说也算是个上进的好青年。 一来二去两人的恋情被发现,两家人也并没有棒打鸳鸯,楚家风风光光地迎娶新娘子,楚许两家也亲上加亲了。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楚培文在父亲去世后,他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楚老勉强能管教,但楚老年纪大了,也不能处处管着,楚培文的行为越来越过来,甚至还起了二心,想独吞楚氏。 楚培文无故被调遣,许韵桐并没有多想,被两位儿女拉着一同前往楚家找楚泽深要个说法,她也去了,只是她的力量太过于薄弱根本就帮不上忙。 那时候她还以为说到底还是楚培文在公司上做了一些小动作被楚泽深发现,为了惩戒他,直接送他去了t市。 楚老正也是帮理不帮亲的人,她这个身份也没有用处。 楚宁惟和楚涵今表面上虽然没有说她什么,她在心底里知道,他们是在怪自己的母亲没有用,一点忙都帮不上。 直到他们一家人也去了t市,许韵桐慢慢察觉到不对,楚培文在分公司依旧是管理层的身份,按道理如果是因为公事被惩戒,楚泽深不会让楚培文继续当管理层。 她虽然不管公司的事,但她有自己的想法,而楚培文更是以为她是傻,对她一点都没有隐藏。 钱包里的避孕套,公事包里的口红,甚至还有大牌包的收据,这些东西都不是用在她身上。 她给楚老打了个电话,楚老沉默了许久才向她透露出实情,并且说已经下了死命令让楚培文断干净。 断没断干净只有她知道,楚培文想不想断也只有她知道。 刚刚楚培问说为她生儿育女,她听话这句话努力克制住自己,原来他也知道自己为他生儿育女,那为什么还要做对不起她的事,做对不起这个家的事。 许韵桐红着眼角,抿紧嘴唇后再一次松开,似乎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 “楚培文,刚好我们回s市,把离婚手续办了吧。” 顾白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怔愣了一下,二夫人他只是见过几面,给他的印象一直都是安安静静,眼里也只有两个孩子,也会因为两个孩子的哀求,让她亲自去找楚泽深说楚培文被调遣的事。 如今二夫人应该也是为了楚培文的事才跟着他来找楚老,那就是让楚老为她主持公道,结束这场婚姻。 客厅里的主场已经变样了,顾白安静地坐在一旁。 楚宁惟和楚涵今知道父亲和母亲的关系已经变了,貌神离合但勉强能过得下去,现在这个时候他们不知道母亲在捣什么乱,无缘无故说这些话干什么。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妈,你在说什么?” 楚培文倒是冷静下来:“许韵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冷笑了一声:“离婚?好端端地离什么婚,你该不会是相信我那侄子给你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吧,我和你才是一家人,你相信他也不相信我?” 楚培文依旧当她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什么都不懂的大小姐,她是天真,但她也长大了。 “泽深没有和我说过什么,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知道你当我是一个不懂事的大小姐,什么事都不需要我管。”许韵桐低头苦笑了一下,“嘴上说着不想我这么辛苦,其实你已经不需要我了,不如好聚好散,不要把事情弄到无法回头的地步。” 楚培文根本就不想离婚,外面那些个只是玩玩而已,真正的楚二夫人只能是许韵桐,因为许韵桐已经和他一起露过面,大家都知道他和许韵桐是二十几年的夫妻,在这个关键时刻他们不能离婚。 “什么是无法回头,韵桐,我们离婚了才是无法回头,我知道,这段日子我一直在外面应酬忽略了你的感受,你听话,这些事等我们回家慢慢说,现在不是说这些事的时候,我一定会给你一个解释。” 楚培文也是没有想到许韵桐会在这里说离婚的事,已经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 楚培文心里有些不悦,女人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点都不懂得向前看。 许韵桐已经看透了楚培问这幅嘴脸,以前她怎么这么蠢会相信他的话,一些甜言蜜语让她昏了头。 “够了,我不会再相信你说的话。”许韵桐态度坚决。 楚培文见许韵桐还是不相信他,起身想拉着她,刚一伸手楚老一根拐杖下去,也是完全没有收起力气。 只听到啪的一声,木棍与□□狠狠的碰撞,楚培文蹲下捂着自己的手臂惨叫起来。 在场所有人被这个变故给吓了一跳,连摩卡都被这一声惨叫给弄懵了头,连忙起身站在顾白的身旁保护主人。 楚老拿着拐杖指着楚培文,大声呵斥:“不肖子,这一棍我是替你父亲打的,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满嘴谎言,你父亲在病床上握着我的手,让我好好照看他唯一的儿子,你那时候已经结婚生子,我以为你会一直上进下去,谁知道你听信了别人,视自己家人为敌人,这一个照看我算是照看不下去了。”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最后帮着你们将离婚这件事办了,这是我照看你最后一件事。” 楚培文听到楚老提起他的父亲愣住了,再一次想起他的父亲在病床上说的话,楚家人永远是一家人。 他在心里唾弃,就算是相同姓氏都不会是永远的一家人,哪有一家人会日夜提防。 “叔父,你就不怕以后在九泉之下没有脸面对我的父亲吗?” 顾白心想:这人的脸皮怎么这么厚,还有脸面和楚老说这样的话。 “爷爷为什么没有脸面对着你父亲。” 熟悉的声音传了进来,顾白惊喜地看向门口。 楚泽深的脚步气定神闲,一进门就看向木榻处,和顾白对视了几秒后才走到楚老的身边。 他看着楚培文继续说:“你的所为所谓他在天上看着,我爷爷和你父亲情同手足,曾经一起共患难,死后帮他养着他儿子一家,你不会真的以为你有经商的天赋吧?如果不是爷爷给了你一个管理层,以你的资质,到六十岁也不知道能不能升到经理的位置。” 楚宁惟皱了下眉开口:“堂哥你……” 楚泽深打断了他的话:“你们两个到现在都以为自己的父亲是因为公事被调遣,还有,认为你们的母亲现在在无理取闹是吗?” 楚宁惟和楚涵今并没有说话,因为他们确实是这样认为。 楚泽深将所有的事实告诉他们:“你们的父亲在一年前出轨了,爷爷劝说无效,你的父亲表面做一套背地里做一套,为了让你们两个继续幸福的过下去,没有将事情告诉你们,决定让你们的父亲调遣到t市,与人断绝关系,谁知二叔不知悔改,现在……” 他顿了下,故作询问:“堂弟堂妹他们是不是要多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了。” 许韵桐听到这里脸色一白,双脚站不稳直接坐在了木榻上,双眼无神空洞,似乎已经成为一个行尸走肉。 一旁的顾白连忙扶住了她,让她不要继续往下掉。 楚泽深本不愿意掺和别人的家事,在回来的路上他一直和顾白通着电话,家里发生所有事他都一清二楚,包括楚培文对爷爷和顾白说的话。 一个楚姓外人,怎么敢到家里打扰他的爷爷和爱人,扰了他们清净。 楚泽深自认不是一个好人,既然对方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那就别怪他做地这么绝。 楚宁惟和楚涵今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不敢相信他们从小到大敬爱的父亲会做出这样的事。 楚培文在两个孩子面前的父亲形象维持得很好,在家里他一直都是一个负责任的父亲。 “爸爸,你真的出轨了吗?”楚涵今红着眼睛问自己的父亲,“妈妈也是因为这件事和你离婚。” 楚培文听到自己女儿的质问,这个时候才方寸大乱,他走到楚涵今的身前想要抱住她。 楚涵今下意识地避开了他。 楚培文哑着声音说:“涵今,你听爸爸解释。” 他见楚涵今没有理他,换了个对象,对着楚宁惟说:“儿子,你相信爸爸的是吗?” 楚宁惟现在的心情很乱,特别是听到楚培文外面的女人怀孕了这件事。 “我只问你一件事。”楚宁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父亲,“那个女人是不是怀孕了?” 听到儿子的质问,楚培文沉默了。 楚宁惟冷笑了一声:“爸爸,从小到大你不是教育我们做事敢作敢当吗?怎么了,你现在敢做不敢当?” 楚培文忽然说道:“多了一个弟弟妹妹陪你们不好吗?” 疯了,他那个值得被尊敬的父亲不见了。 楚涵今坐在椅子上缩成一团啜泣,好不容易才从那个鸟不拉屎的t市回来,还以为他们一家以后会一直在s市幸福的生活,一切都没有了,这家散了。 楚老一眼都没有再看过楚培文,转头对管家说:“让人扶二夫人到客房休息吧。” 管家应下,很快来了个阿姨扶着许韵桐会房间。 “你们也都长大了,我老了管不着你们……” 楚涵今愣愣地看着楚老:“叔公你不要我们了吗?” 楚老继续说:“你们在楚氏的职位依旧还在,这是你们自己正式应聘回来的,但老二的职位,我会收回来,你已经不适合坐在这个位置上了。” 楚培文不可置信地看着楚老,喃喃道:“我父亲曾经也是楚氏的二把手,你怎么对得起他。” 楚老算是看清楚了楚培文的真面目,根本就不值得和他生气。 “二把手是我给的,这一切的主导者是我,我要收回,你父亲都不敢说二话,对不对得起他轮不到你说,我收回你的职位是我的权利。” “我会让律师负责韵桐所有一切的离婚事务,从今天开始你不会再见到她一面,这个婚你不离也得离,之后,你永远不得踏进老宅一步,既然这么想和那个女人生活,那你就和她好好一起生活吧。” 楚培文喊了一声:“叔父!” 楚老连正眼都没有瞧他,直接说:“管家,送客吧。” 看楚培文这个样子就知道不愿意走,还是老样子,保镖亲自来架着大喊大叫的楚培文离开老宅。 里屋只剩下楚宁惟和楚涵今两兄妹,一开始两人以为到老宅是为了找一个说法,现如今变成了他们一家理不清的家务事。 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楚老看着那两个不懂事的:“明天开始你们回总部上班,那个家不回也摆,还有你们那个父亲也不要也罢,但是,你们的母亲不能不要,这么些年含辛茹苦地照顾你们长大成人,为了照顾你们辞去文学院的工作,你们该要好好的陪着她,她不是懦弱,只是不想去争而已。” 楚宁惟和楚涵今应下了楚老的话。 楚老摆了摆手说:“回吧,你们的母亲在这里住几天得个清净,你们也别来打扰了。” 两人也没有脸在留在这里,来势汹汹地来,两个红着眼睛离开。 这一场闹剧总算结束了,老宅一时间变回安静。 这一遭下来,顾白口干舌燥,心里更是累得不行,家宅大事果然是最累人。 楚泽深弯腰询问楚老:“爷爷,我让古医生到家里一趟,看看你的身体还有二婶的情况。” 楚老脸上尽是疲惫:“让他来给韵桐看看吧,我没有什么事。” 楚泽深怎么可能不让古医生来看楚老,刚刚气得都喘不过气来,只是他现在也不好违背楚老,顺着说:“好,那让何叔扶你进去休息一下。” 管家扶着楚老进了房间。 顾白坐在木榻上看着楚老的背影,眼里尽是担心。 只是还没有看到楚老进房间他就被人抱住了。 楚泽深站在顾白的面前,把人揽进怀里,手上的动作更是温柔到不行,顺着顾白的头发柔声道:“辛苦了。” 顾白的侧脸靠在楚泽深的腰腹上,熟悉的气味让顾白得到放松,刚刚耳边的吵杂在这一瞬间似乎消失殆尽,只剩下两个人的安宁。 顾白闭着眼睛说:“确实是辛苦了,我一个人应对这么多人,比打仗还要累。” 楚泽深的手慢慢放在顾白的后颈处,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帮他放轻松。 “今晚帮你按摩。” 顾白也不好意思白白收下这份按摩,假装客气地说:“我又没有动手打架,只是耍耍嘴皮子而已。” 楚泽深捏了一下顾白的脸:“知道你这个嘴很能说。” 顾白想起了什么,伸手从桌上拿过手机,发现给楚泽深打的电话还没有挂。 看聊天时间已经快一个小时了,现在整部手机都烫得不像话。 “你怎么不挂电话?”顾白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到一边自然凉去。 楚泽深哪还记得挂电话,顾白给他打电话,他接上后得不到任何回应,恨不得直接飞回来,直到电话里传出楚培文的声音,他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回来的路上一直注意着电话。 回到家也是第一时间看向顾白,手机已经被他遗忘到一边了。 楚泽深轻描淡写地说:“忘了。” 顾白想推开楚泽深但没能推得动:“你不回公司了吗?” 楚泽深说:“今天旷工,不回了。” 顾白:……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摩卡从楚泽深回来后就一直没有机会碰到他,现在所有人都走了,总算轮到它来要抱抱了,只是主人一直抱着楚泽深不放,那就一起抱吧。 摩卡走到顾白的身边,前脚往前攀到楚泽深的腰上。 顾白猝不及防被毛发攻击,正脸贴着摩卡的毛。 楚泽深一手揽住顾白,一手抱着摩卡却是异常的满足。 他笑着再一次把这两个对他非常重要的一人一狗揽入怀里。 第67章 第 67 章 谢闻被顾白的理直气壮给惊到了,但有无可奈何,因为确确实实有人养着他,甚至还非常乐意养着他,看样子养顾白一辈子都是非常情愿。 谢闻想了想,这个世界上连他的父母都不会愿意一辈子养他,两人退休后过着二人世界,恨不得让他这个做儿子的不要回家扰清净,家里老太太嘴上说着乖孙子,没过两天又开始催婚。 让他找个人养着他还难过登天,看来他是天生的劳碌命。 “我还是工作吧,不然我怕坐吃山空。”谢闻非常有自知之明。 顾白之前也怕拿着那八千万坐食山空,还好,这一年半载用不着他的花钱。 对一个经商的人来说,不花钱就是赚钱。 有个人养着底气都足一点,而且他有点爱上有人养着的这段日子,不过可惜的是,时间已经过去快四个月,距离合约结束还有八个月。 四个月过得太快了,一眨眼就过去,八个月的时间并不长。 顾白皱着眉抿了一口酒。 谢闻在一旁看到顾白这模样,也跟着拿起一杯酒:“这杯酒这么难喝吗?喝得你愁眉苦眼的。” 他喝了一口不但没觉得难喝,而且还带着点甜滋滋。 顾白放下酒杯:“觉得有点苦。” 轮到谢闻皱眉了:“苦?哪里苦了?” 这杯酒的回味是带着一点苦味,但并不明显,很多人被一开始的甜味给弱化了味觉,到最后也没有尝到苦味。 谢闻漱了一下口,再抿了一下小口酒才勉强能品到一丝苦味,这苦味一点都不突出,甚至已经和甜味已经融为一体。 “你还真是一点苦都吃不得。” 顾白没觉得自己这么不能吃苦,以前工作的时候一杯黑咖啡接着一杯,现在反倒不喜欢喝黑咖啡,喜欢喝摩卡,口味也完全改变了。 不知道是什么导致他的口味改变,难道穿书会改变自身的口味吗,但他很明显更喜欢现在这个口味。 谢闻说:“挺好的,你的口味和阿泽的口味互补,他就喜欢喝那种苦不拉几的东西,而你喜欢喝甜的,你们两个表面上看着不怎么搭,但有很多东西都很相似。” 顾白问:“我们两个表面上怎么不搭了?” 谢闻接触了顾白这么久,也算是半了解顾白的性格,按道理这人是懒得问这种问题,没想到现在顾白不仅问了,还定定地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既然问了,那他就说吧。 谢闻严谨地说:“首先说明一句,这些话都是我和阿盛在你们两个还没有结婚之前讨论的,可别真的影响到你们两个的感情。” 顾白点了点头:“嗯,你说吧。” “我们都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成年那年,阿泽就和我们说了他的性取向,那时我们就说着他以后会找什么样的对象,你也知道阿泽表面看起来冰冰冷冷的,一点都不像是会主动的人,追的他人不管男女都是活泼型,一方冰冷,另一方总要主动一些,这样两个才不至于没话题聊,在一起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有交流。” 谢闻看了一眼顾白:“现在你们两个站在一起就像是两块冰山,阿泽冷,你更冷,给人的感觉就是你们两个说不上几句话,你们两个都不是喜欢在外面做一些亲密行为的人,看着确实是没有那种新婚的火热。” 顾白:…… 前面一切都很正常,直到他听到最后一句话,怕才是重点。 谢闻连忙给自己找补:“外人只懂得看表面,但我和阿盛和你们两人接触多了,知道你们一点都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的冰冷,性格相似,行为互补,绝配啊。” 顾白倒也不是计较谢闻说的这些话,他们的性格就是如此,他也并不想去为了谁去改变,但他对楚泽深有些好奇。 “以前追他的人都是活泼类型的吗?” 谢闻猝不及防被问了这个问题,仿佛就是在问他兄弟的前男女朋友是怎么样的问题一样。 只是话已经说出去了,现在说不知道也太迟。 “算是吧,高中我知道,大学并不是和他同校不了解。” 假的,两人虽然不是同一间大学,但是在个隔壁,况且楚泽深在b大很出名,不用特意打听,过几个小时事迹都传到他们学校了。 顾白拿起桌面的另一杯酒,说:“那就说说高中吧。” 谢闻看着顾白这个姿态,脑子里忽然飘过一句话,这就是正宫的姿态吧。 顾白见谢闻迟迟不说,以为他不方便说出来。 “回家后,我给你发新游戏的通关攻略,比网上的攻略更详细更简单。” 谢闻听到这话心里一喜,看向正前方还在社交的楚泽深,心里说了一声兄弟,对不起,要出卖你了,你的付出是有价值的。 他想都不想就开始和顾白说楚泽深的高中事迹。 别人在品酒会是在社交,而顾白是一边品酒一边听故事,偶尔问几个问题。 “你说高年级的学长在领奖台上当众向楚泽深告白?” 谢闻点头:“这个学长是和阿泽同一个奥数班的,和那种喜欢学习的人不一样,待人非常热情,也很开朗,和谁都能聊两句,两人除了在奥数班有交集外,平时也没有怎么接触,发生了告白事件后,两人都被老师找了,阿泽自己换了个奥数班,之后两人就一点交集也没有了。” 这确实很像是楚泽深的行事风格,不闹大,也给足了别人的尊重,但也做得很绝。 “我发现阿泽挺吸引热情开朗的人,可能是因为这些人会主动。”谢闻说。 顾白问:“你没有见过楚泽深主动过吗?” 谢闻看着顾白没有说话,顾白以为谢闻要说没有,毕竟让楚泽深主动还挺难的。 几秒后,谢闻点了点头说:“见过。” 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顾白的心情说不上来,也无法用语言去描述,就好像那一杯品不出苦味的酒一样。 只尝看一口他就能尝到酒里的苦涩,他确确实实吃不了苦。 谢闻没有察觉到顾白的情绪,继续说:“我认识他这么久以来,从来都没想到他会这么的主动,两个人之间所有的事都是他主动去做,看着一点都不像我认识的那个楚泽深。” 顾白觉得自己的心情好像越来越苦涩了,他连忙抿了一口酒试图把这种苦味压下去,但无果,强烈的酒味把苦涩的味道衬托得更明显。 “谁?”顾白压着声音不让心里的苦涩流露出来,可是他能自己听到,这也太不像他自己了。 谢闻卖完关子了,直接说:“可不就是你嘛。” 顾白怔愣了一下,仿佛没反应过来,在慢慢消化谢闻这句话。 谢闻清了一下嗓子:“我给你数数啊,主动带你见我和阿盛这两位真心朋友,主动带着你参与我们朋友之间聚会和旅游,更是主动抛弃我们带着着你去玩,主动给你夹菜,主动给你点你喜欢吃的菜,主动牵上你的手,主动留意你的一举一动,哎,这不是来了么。” 话音刚落,楚泽深拿着一杯白开水递到顾白面前:“是不是喝酒喝到苦味了?” 陆盛凡说:“刚刚听到张董说,这里几种酒回味都是带着一点苦。” 顾白接过楚泽深手上的白开水:“你怎么知道我喝到了有苦味的酒?” 楚泽深抬手蹭了一下顾白的眉间:“你吃到苦的样子就这样。” 谢闻在一旁笑而不语。 陆盛凡笑道:“别看阿泽和人聊着天,我有好多次看到他的余光都往你这边瞟,五步的距离,这有多不放心啊。” 谢闻说:“有我在顾白身边你还不放心?你还不如自己放兜里揣着。” 顾白垂着眸喝了一口白开水,嘴里的苦涩已经消失殆尽了,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楚泽深冷笑:“有你在更让我不放心,也不知道是谁自己一个人偷偷去喝酒。” 谢闻反驳:“这里有这么多酒,我怎么还会做这种事呢?” 本来谢闻还想着和顾白多说几件楚泽深的事迹,只是这人身上仿佛有磁铁一样,贴上了顾白就不愿意再走,顾白去哪里,他就去哪里,弄得他和阿盛成了电灯泡一样。 他忍不住问:“你们两个不去聊天了吗?” 陆盛凡给谢闻塞了一块曲奇:“没什么好聊的。” 谢闻咬下半块曲奇:“看你们不是聊得挺开心的嘛?” 陆盛凡淡淡道:“懒得去应付,不是借机问阿泽二叔的事,就是在问我妹的事,这些人是没了八卦就活不下去。” 谢闻庆幸地说:“幸好我和顾白躲在角落得个清净,还能好好聊一下往事。” 楚泽深抬眸:“你们两个有什么往事?” 认识不到四个月,哪来的往事可聊。 顾白扫了谢闻一眼:“现在给你发游戏攻略。” 谢闻了然,他是不会说出去,他只负责说可不掺和这两口子的事。 更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 “好,谢谢。” 楚泽深一开始没觉得这两人有猫腻,就在顾白说给谢闻发游戏攻略的时候,他就觉两人之间肯定有猫腻。 这就很典型的顾白心虚。 起因应该是谢闻所说的往事,至于是什么他还要慢慢地套话。 顾白给谢闻发游戏攻略,两人又凑在一起了,不说话改成当面聊天。 【谢闻:如果你还想听的话,随时来找我,其实阿泽大学时候的事迹我也一清二楚。】 【顾白:ok。】 楚泽深抬眸看了陆盛凡一眼,对方耸了耸肩表示什么也不知道。 酒庄很大,活动的范围不只在大堂,张董事吩咐下来让酒庄的工作人员带着他们参观酒庄。 楚泽深和顾白一行四人喜欢自己参观,所以也没有让工作人员带着,走到哪里是哪里,总不能在酒庄迷路吧。 其实也不算是迷路,就是走着走着他们无故分为了两队,而且走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对方走向不同的路口。 好一会儿才发现的两人是顾白和谢闻,一个只顾着看墙上的酒瓶,一个闻着空气中酒味被陆盛凡带到了其他地方。 谢闻反应过来的时候被陆盛凡一句别打扰人家二人世界给搪塞过去了。 顾白更是后知后觉,手被楚泽深牵着,他只负责认真看酒,而且楚泽深还对他说临走的时候可以买几瓶回去。 他的心全在酒上哪还记得什么谢闻。 走到一个转角处,顾白才问:“谢闻他们呢?” 楚泽深早已经找好说辞:“他说走累了,和阿盛坐在了后面的休息室里。” 顾白以为自己的身体很体弱了,没想到谢闻的身体比他还弱,不过也是,刚刚听他说这几天忙着加班,可能没有时间锻炼,谢闻这身体还挺虚的。 顾白已经习惯了和楚泽深十字相扣,两人牵手走在无人的走廊上。 楚泽深放慢着脚步,等待顾白去看墙上挂着的新奇玩意儿。 “刚刚你和谢闻说了什么往事?” 楚泽深对顾白的套话是直接来,一点都不套路,太套路反而被顾白察觉出来。 顾白下意识地说:“说你的往事。” 楚泽深问:“我的什么往事?” 顾白的注意力被拉了回来,他好像不小心说漏嘴了。 “随便说说而已,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那就是要紧的事。 楚泽深想了想问:“我高中时候的事?” 顾白有点不可思议地抬眸看向他,这人怎么回事? 顾白这个样子把楚泽深给看笑了,其实这才是套话,只是顾白这个样子让他无法套下去,都把答案写在脸上了。 平时这么聪明,现在看着怎么这么呆呆的。 楚泽深继续说:“有人向我告白的那几件事?” 一直以来谢闻除了那几件事之外,其他事他可一点都不记得。 顾白抿了下唇:“不用问我,你什么都知道了。” 楚泽深得心应手地说:“猜的。” 顾白笑了下:“可是他只给我说了一件事,没有好几件,你给我说说剩下的那几件事吧。” 楚泽深:……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没什么好讲的,都是陈年往事。” 顾白说:“我最喜欢听往事了。” “还喜欢哪种酒,我们临走的时候全部买回去。”楚泽深寻找了另一个话题。 忽然,顾白问:“楚泽深,你没有喜欢过人?” 酒的话题被扼杀在摇篮里。 这还是顾白主动和他讲感情的事,无论是室友的告白还是江意的故意接近,顾白和他说这种话题的时候都是带着原因的。 可现在,顾白无缘无故问了他这个问题。 “喜欢过。”楚泽深说。 顾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会做什么?” 楚泽深斟酌了一下说道:“我会主动。” 听到主动这两个字,顾白的心头一颤,垂着眸问:“主动告白吗?” 不知怎的,顾白有点害怕楚泽深说是。 楚泽深用指腹摩挲着顾白的手背:“不是,我会主动给他做一些事,我知道我是一个不会说话的人,可能不会说一些他喜欢听的话,但我喜欢为他做事,在我的身边我会留意他的一举一动,如果他需要我,我会及时出现他的身边。” 沉默了许久,顾白又问:“你为什么不去告白?” “害怕吓到他。” 因为珍惜所以害怕,害怕对方会躲避他。 楚泽深说出了一个让顾白意想不到的理由。 楚泽深怎么会害怕这种事呢? 顾白没有回复任何话,最后这个话题从楚泽深害怕的理由中结束了。 逛了大半个小时,两个分开的队伍在一个十字路口再一次相遇。 谢闻倒是逛得尽兴,反正不用上班他就是开心。 离开的时候楚泽深买了好几瓶酒,顾白看了一眼,里面有好几瓶都是他在看的时候想买,但他并没有说出来。 而楚泽深知道他想买这几瓶酒。 他们也并没有等到宴会真正结束,要是等到结束,没有晚上十一二点结束不了。 他们下午四点多向张董打了一声招呼提前离开了。 回去的时候,谢闻和陆盛凡顺路到楚家吃晚饭。 在家的摩卡已经大半天没有见主人了,而且家里还来了两个它好久不见的客人。 摩卡都雨露均沾了一下,冲到两辆车前,先是在顾白和楚泽深脚边拱了两下表示大半天没见甚是想念。 随后又跑到谢闻和陆盛凡的脚边闻了两下,直到谢闻伸手揉了一下它的脑袋。 “摩卡,好久不见啊。” 摩卡的尾巴摇个不停,朝后备厢走去。 谢闻见状说道:“这狗成精了,它怎么知道后备厢里有东西?” 顾白说:“因为每一个来家里的人,都把礼物放在了后备厢,久而久之它就知道了。” 谢闻和陆盛凡也没有空手来,从酒庄出来经过一个海鲜市场,两人买了几种当季肥美的海鲜,做个海鲜煲,这个天气晚上吃点热乎可太好了。 摩卡闻了一下那个装着海鲜的泡沫箱,今晚它有加餐了。 李叔让人将后备厢里东西搬进厨房。 谢闻和陆盛凡是楚家的常客,来到这里像是回家了一样。 李叔没有多管这一群年轻人,家里热热闹闹的很好,他走进厨房帮着处理那一箱海鲜。 谢闻迫不及待地拉着顾白玩游戏,开始实践那个简单易懂的游戏攻略。 到了晚饭时间,四人开开心心坐在饭桌上边吃边聊,摩卡碗里还有海鲜加餐,它好想每天都有加餐,它最喜欢吃海鲜了。 楚泽深给顾白剥虾,顾白和平时一样说了一声谢谢,并且还自己不怎么样的剥虾技术也给楚泽深剥虾。 坐在对面的两个人看到这一幕虽然吃饱了狗粮,但也早已习惯。 已婚夫夫秀他们的恩爱,他们吃他们的,一点都不耽误这一顿晚饭。 只有楚泽深看着碗里的虾陷入沉思,平时顾白不会给他剥虾,最多一只,现在是他给顾白剥多少只,对方给他剥多少只。 表面看起来很和谐,只有他知道不对,顾白心里藏着事。 晚饭过后,谢闻还想着让顾白陪他玩两局游戏,但因为他搭陆盛凡的车来的,对方临时有事要回家处理,所以他也不能在楚家逗留。 谢闻和陆盛凡离开后,家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楚泽深拿着水杯坐在了沙发上:“玩游戏吗?” 顾白兴致缺缺将手柄放下来,摇头:“今天有点累了,想早点休息,我先回房间了,晚安。” 还没有等楚泽深回应,顾白带着摩卡上楼了。 楚泽深定定地看着顾白的背影,直到一人一狗消失在转角处。 深夜,楚泽深走到了顾白的房间前,刚想抬手敲门,想到了什么手一顿,转身走到了二楼的小客厅。 他打开了客厅的阳台门,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包烟,点了一支烟夹在指尖里。 他给谢闻打了个电话,对面这个时候还在玩游戏,接起电话的语气并不是很好。 “大哥,才分开了几个小时而已,怎么又给我打电话了,就这么想我吗?” 二楼并没有开灯,阳台处点点星火,忽明忽暗。 “在品酒会你和顾白说了什么?” 谢闻的语气忽然变得心虚起来:“我能说什么啊,没说什么。” 楚泽深点了点烟,燃尽的烟灰落在烟灰缸里。 “除了我那几件陈年旧事,你还说了什么?” 谢闻一惊,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楚泽深说:“说重点。” 谢闻听着楚泽深好像也没有要秋后算账的想法,想着赶快说完赶紧挂电话。 “我就说你遇到顾白后变得主动了,我也是实话实说而已,你主动这件事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到,在顾白面前美化一下你的形象,我也没说错什么吧,顾白也没有反常的地方。” 楚泽深应声:“嗯,我知道了,打扰你玩游戏了。” 楚泽深忽然这么客气弄得谢闻有点慌:“不是,怎么了,你别这样说话,我有点慌……” 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被挂了电话。 楚泽深手里的手机屏幕暗了下来,烟雾被晚风给吹散了。 原来顾白已经知道了。 第68章 第 68 章 顾白开着床头灯躺在床上想事情,和楚泽深说着想早点睡,九点半洗漱完在床上躺了快两个小时都还没有睡着。 明明今天他的步数已经超标了,身体很累,可一点都没有困意,甚至越躺越精神。 就连已经睡着的摩卡都被他的辗转反侧给弄醒了,一只狗静静地趴在小窝里看着床上那个蛄蛹的鼓包。 随后它警觉地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刚想起身,脚步声又走远了。 摩卡打了一个哈欠趴下来。 这两个人类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觉,熬夜对身体不好。 就在它昏昏欲睡的时候听到有人敲响了房门。 不重不轻的两声敲门声,床上的顾白比摩卡的反应还要激烈,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刚刚心里还在想着楚泽深,怎么就有人敲门了。 看来大晚上的还是不能想别人。 就在顾白想着开不开门的时候,摩卡瞥了床上的人一眼,转身走到门口跳起身扒拉门把手,门一下就开了。 顾白不知道作何反映,下意识地躺下闭上眼睛。 楚泽深见久久没有人开门,刚想转身走,门开了。 不是顾白开的门,是摩卡开的门,而且还打着哈欠给他一个眼神让他进房间。 房间里一片昏暗,很显然顾白已经睡下。 摩卡见楚泽深还呆呆地站在门口,不得不走两步出来扯了扯他的裤脚,拉着他进房间。 楚泽深跟着摩卡进房间,一片昏暗的房间只开了床头柜上一盏灯。 顾白不喜欢开灯睡觉,应该是觉得困还没来得及关灯就睡着了。 楚泽深放轻了脚步走到床边,顾白睡得深沉,呼吸平缓,躺得板板正正的。 楚泽深将床头柜的灯关上。 啪的一声,顾白听到关灯的声音,还有关门的声音。 顾白在心里数了个十秒后,慢慢地睁开眼睛。 啪的一声,床头柜上的灯又亮了,楚泽深垂眸看着床上的人。 顾白有那么一秒心脏差点给吓懵了,那种你以为人走了房间里没人,一睁开眼人就站在床边看着你的感觉,想想都觉得冒冷汗。 只是他还没有开口讨伐,对方开始讨伐他。 “装睡?” 顾白一口气提不上来,他还没有说这么晚不声不响地进他的房间干什么。 “被你吵醒了。”他绝对不承认自己刚刚在装睡。 楚泽深抬手把顾白胸膛下被子往上拿到顾白的脸上,遮住了半张脸。 “你睡着会把被子拿到这上面。” 顾白:……果然睡多就是不好,太了解他的小习惯了。 顾白索性就是遮住半张脸说话,只剩下两只眼睛,眼神有些飘忽:“你的床该不会又湿了吧。” 顾白那时候没有想这么多,经过今天才的后知后觉,一天天的哪有这么巧的事,仔细想想好像带着点故意的成分。 楚泽深失笑:“没湿。” 顾白莫名地松了一口气,他今晚不怎么想和楚泽深一起睡。 “你是不是知道了我对你的心思。” 顾白的心连同气一同吊了起来,怎么没有一点过渡就开始说这件事,而且他也没有想到楚泽深的心思会这么灵敏,这只不过是几个小时的事而已。 不知道是不是被子太厚,阻挡住他的呼吸,他感觉有点呼吸不顺畅。 楚泽深拉下了顾白脸上的被子:“呼吸。” 顾白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忘记呼吸了。 他抿紧嘴,轻轻地吐出一口气,胸膛的起伏出卖了他的紧张。 “我……你。”顾白顿了一下问,“你对我有什么心思?” 顾白忽然就平静下来,自乱阵脚并不是他的处事风格。 一躺一站的两人,虽然顾白的姿势不占上风,但气势没有输,一来一往弄得像谈判一样。 “我喜欢你。” 楚泽深一下all了全部,让顾白一下子手足无措,哪有谈判这么谈的,把底牌义无反顾地亮出来。 只是现在不是谈判,是告白现场,确实是要把自己的心意亮出来,让对方知道。 楚泽深现在不怕顾白跑,跑了他能捉回来关在家里,但是他怕顾白知道他的心思后不当回事,没有任何表示,两三天之后又恢复和平时一样的相处方式。 顾白没经历过这种事,再一次地自乱阵脚,心也不再受他的控制,蹦蹦乱跳,这偌大的房间好像都装不下他的心跳声,甚至装不住有溢出来的现象。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顾白率先抵挡不住楚泽深炽热的眼神,把头扭到了一边。 昏暗的房间里他能清楚地看到楚泽深那双眼睛里对他满满的爱意。 太直白了。 “嗯,我知道。”顾白喉结滚动,声音有些哑。 他只能勉强保持着冷静。 “你知道了,所以你在躲我,试图忘记我对你的想法,不把我这个心思当回事。”楚泽深的心其实比顾白跳得还要快。 顾白下意识地反驳:“我没有。” 楚泽深反问:“没有什么?” 顾白有点心虚:“没有不把你的心思当回事。” 他只是在躲和楚泽深两个人单独相处而已,如果他不把楚泽深的心思当回事的话,现在早就睡着了,还用得着装睡。 楚泽深挑破了顾白的心思:“你的当回事就是装睡。” “对,我就是装睡。”顾白不装了,假装平静,“所以你半夜三更进我的房间就是来看我装睡?” 楚泽深没有答话,忽然俯下身来,顾白下意识地做出后退的动作,但他已经无路可退了。 楚泽深停在了顾白觉得安全的距离上,他抬手揉了一下顾白的头。 恼羞成怒的样子好可爱。 “不是来看你装睡,想和你一起睡。” 顾白听到这句话,双眼直瞪着楚泽深,被他的厚脸皮弄到无话可说。 楚泽深很郑重地说:“我想追求你。” 顾白一愣,又回想起来他们现在的处境。 “我们这个场合说这些合适吗?” 说着认真的话,可两人的姿势好像比追求还要更亲密,再近一步两人都能睡在同一张床上了。 “我躺下来?”楚泽深问。 顾白:…… “你就这样说吧。” 楚泽深说:“说完了。” 顾白:…… 所以是说完就想上床吗。 楚泽深看着顾白偏头的动作轻笑了一声,说道:“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 顾白的头又慢慢地转回来,和楚泽深对视。 “你这个样子不像是让我给你一次机会。”他喃喃,“倒像是你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给你机会一样。” 谁家追求人是在这种情况下,偷偷摸摸一点都不光明正大。 顾白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楚泽深听得一清二楚。 “抱歉,我有点心急了。” 顾白垂眸,呼出一口气:“你要收回那句话吗?” 楚泽深的指尖把弄着顾白的刘海,微长的头发在指尖上绕了圈。 “不收回,我在等你的回答。” 半晌,顾白额头一痒,楚泽深指腹蹭了一下他的额头,有一下没一下蹭着,似乎在等待。 半晌,顾白舔了一下半干的嘴唇,说道:“给你一次机会,也只有一次。” 楚泽深听到想听到的回答后,忍不住低笑:“好,一次够了。” 顾白说完后自己也松了一口气,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不是开心,不是兴奋,倒好像是有些紧张。 时间已经不早了,摩卡趴在小窝上睡眼朦胧地看着还没有说完小话的两个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话说,为什么楚泽深不上床,它好困啊,想要睡觉。 楚泽深的手插进顾白的头发里,抓了一下。 就在顾白不明所以的时候楚泽深再一次压下来,眼看着楚泽深距离越来越近,顾白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楚泽深轻轻吻在了顾白的额头上想,像羽毛划过水面,轻轻的触碰,但让水荡起了层层涟漪。 他低声道:“晚安。” 楚泽深这一声晚安听着怪让人心动的,咚咚声接着一声又一声。 顾白在被窝上的手拽紧了被子,原来之前楚泽深想要吻他不是错觉,原来楚泽深吻人是不闭上眼睛的。 顾白像是不会说话一样,眨了一下眼睛,定在了床上。 楚泽深觉得顾白这个样子可爱,在他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又偷了一个额头吻。 啪的一声,房间彻底陷入黑暗,楚泽深关上了床头灯,转身离开了房间。 楚泽深走了,床上的主人也一动不动,摩卡蹭了一下旁边的玩偶,它终于可以睡觉了。 在床上的顾白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他自己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紧紧拽着被子的手拽得有些累,他才松开了被子,抬起自己的那只好像不会动的手,碰一下额头。 很奇怪,又很奇妙。 但他好像没有答应楚泽深的追求,只是给他追求的机会,为什么楚泽深会吻他。 说句晚安还顺带晚安吻。 太厚脸皮了,顾白心想。 不过被楚泽深这么一闹,顾白的心里好像舒服多了,再也没有事装着,尽管脑袋里一直循环播放楚泽深吻他的画面。 轻轻松松的结果就是顾白困了,楚泽深的那句晚安不仅让人心动,好像也有魔法一样,让他慢慢陷入沉睡之中。 由于昨晚折腾了很久,顾白一觉睡到早上十点,摩卡也不在房间里。 顾白洗漱完下楼,叼着玩具玩得正欢的摩卡第一时间放下玩具奔向主人。 “早上好,摩卡。” 摩卡拱了一下顾白的脚回应他。 李叔见到顾白这个时间起床倒是已经习惯了,笑着说:“今天厨师请了半天假,所以早餐和午餐都由我来做。” 顾白说;“我觉得李叔你做的东西比厨房还好吃。” 李叔一大早就被顾白这句话给哄开了花,兴致匆匆就进了厨房忙活。 顾白坐了下来,看了一眼手机,微信上空空如也,楚泽深说了晚安没有说早安,就算他迟起床,好歹在微信上给他说一声吧。 追人不是都这样吗? 顾白没追过人,但他在老宅陪楚老看过电视剧,下午爱情偶像片,晚上抗日大剧。 他正在神游,忽然脚下被摩卡碰了一下,他往桌下看,摩卡正叼着一封信。 顾白看到信封上熟悉字体写着:我的爱人收。 顾白从摩卡的嘴上接过那一封信,信封上还有一层透明袋,为了防止摩卡叼的时候沾上了它的口水。 “你怎么答应楚泽深帮他做事?”顾白好笑地看着摩卡。 摩卡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把这个东西给了主人,今晚它就有大鸡腿吃。 顾白拆开信封,是楚泽深的手写字体,入眼第一句就是早上好。 相对于在微信上冰冷的一句话问好,手写信更有温度,让顾白觉得像是被楚泽深的温柔给包围了一样。 早上好,我很想你。 简单的一句话,但顾白看了一遍又一遍,这句话就像是楚泽深想对他说的话,其实更准确来说是楚泽深宣示主权。 追求人都有这么大的占有欲的吗? 李叔拿着早餐出来,看到桌面上一个熟悉信封,说道:“今天早上我看到少爷和摩卡在客厅嘀嘀咕咕说着什么,神神秘秘的,原来是少爷写了情书给你。” 听到情书这两个字,顾白的耳后有些热,更多的是被长辈提起,他有些不好意思。 顾白将那个小信封收起来:“不是情书。” 李叔笑笑没有说话,这小年轻就是脸皮薄,说不得。 看来少爷和顾少爷的感情更进一步了,也是难得在婚后还会写情书给爱人,现在这个时代手写信已经不多见。 顾白吃完早餐窝在沙发上,和摩卡进行早餐瘫。 门外传来声音,李叔不知道在和谁说着话,不一会儿李叔在门外喊了一声:“顾少爷,你出来一下。” 顾白闻声连忙起身出去,听着李叔的声音有些着急,以为是出了什么事。 摩卡率先跑了出去,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顾白就听到摩卡叫了一声。 顾白加快了脚步。 门外不只站着李叔,还有一个捧着一大束红玫瑰的送货小哥。 小哥一看到顾白出来,笑着走了上去:“你好,顾先生,这是你的花。” 顾白被一大束玫瑰花给惊到了,懵懵地接过,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小哥任务完成后就离开了。 楚家的前院人来人往的,不少家政人员看着他捧玫瑰花。 李叔偷笑:“顾少爷,你看看是谁送的。” 顾白不用看都知道是谁送,而且外来人来送花,如果不是说了楚泽深的名字,李叔都不会让人和花出现在他的面前。 顾白人生中第一次收花,收的还是玫瑰花,不说别的,原来收到花的心情是开心,而且这种猝不及防的礼物更让人觉得惊喜。 顾白拿起花束中的卡片,打开一看—— 中午好,我很想你。 还是熟悉的字体,依旧是没有留下署名。 但顾白一眼就看出是谁。 楚泽深追人怎么一套一套的。 顾白将卡片收了来,捧着花束进门。 这么一大束玫瑰花得养着,李叔拿了好几个花瓶出来,顾白负责将玫瑰花插进花瓶,让家里每一个角落都充满玫瑰花香。 摩卡对那一束红艳艳的花极为好奇,刚想用鼻子拱一下,就被顾白给阻止了。 “玫瑰花有刺,小心被扎到。” 摩卡忽然做出一个警惕趴下的动作,前方有危险。 顾白被摩卡给逗笑了,拿起玫瑰花逗了一下它。 胆小鬼的摩卡飞一样跑出门口,连主人都不要了。 客厅和饭桌上都放上了玫瑰花,还有二楼的小客厅和书房,整个屋子都布满了玫瑰香。 下午,顾白和往常一样窝在沙发上玩游戏,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非常简单的一关游戏,他好几次都没有通关,甚至还频频看时间。 没想到有一天他会觉得时间过得这么慢,以往玩着游戏抬头看时间都会觉得时间过得太快,都还没有玩几局就天黑了。 现在天还亮着,而且太阳还没有下山的迹象。 顾白觉得无趣,扔下手柄抱着摩卡发呆。 发呆的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就天黑了,只是楚泽深还没有下班。 天灰蒙蒙的,好像要下雨了。 早上阳光明媚,晚上下起雨,让人的心情都变得郁闷起来。 李叔刚进来手机就响了,他拿着手机停在了原地接电话。 “少爷。” 声音传来,沙发处的人慢慢探起了头。 “哎,你今晚不回家吃饭,那我给你留汤,啊,不用留了,那你记得吃晚饭。” 听到不回来吃饭这五个字,沙发处的那个脑袋又滑下去了。 “好,那你先忙。” 李叔挂了电话,走向沙发处:“顾少爷,少爷今晚有个临时会议不回来吃饭了。” 顾白无精打采地说:“不回来就不回来,不还有李叔你陪我吃饭吗。” 李叔询问:“今晚你想吃什么菜?” 顾白提不起兴趣:“李叔你做什么我都喜欢吃。” 李叔又再一次被顾白给哄高兴了,打算进厨房大展身手一番,厨师被抢走了锅铲,一脸懵地站在旁边。 李叔做的晚饭很丰富,色香味俱全,顾白本没有什么胃口,被李叔盯着多吃了半碗饭。 家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但李叔的热情永远都在,楚泽深喝不了的汤让他喝,尽管汤好喝,他一个人也喝不了这么多。 他喝了两碗真的喝不下了,李叔的热情才稍微减退了一点。 晚上楚泽深不回来,溜摩卡的任务就回到他的手上。 因为外面下雨,不能出门溜,顾白就在家里面给摩卡扔球,拔河,也不知道在消耗谁的体力,摩卡精力充沛,顾白已经瘫倒在沙发上。 摩卡才刚玩上头,叼着球又来找主人了。 顾白目光无神地接过摩卡的球,随意地扔出去。 摩卡看着球滚到了柜子里底下,它朝顾白叫了一声,怪他不好好扔。 下雨太烦了,他不喜欢下雨。 晚上的时间依旧很漫长,无聊的游戏,无聊的摩卡,无聊地发呆,好像一切都很无聊。 无聊着无聊着,顾白发现这一天好像要过去了,楚泽深说要追他的第一天只剩下半个小时就结束。 顾白拿着手柄回顾了一下今天他都干了些什么后,冷笑了一声。 早上被那一个信封蒙住了双眼,中午依旧被那一大束玫瑰花蒙住了双眼,让他一整天都迷失了自我。 楚泽深说着想他,一天了都没有联系过他,想他好像是说说的而已。 顾白扔下手柄,把客厅的灯全部都关上,一盏都没有给楚泽深留。 顾白回房间后,拿着睡衣进浴室洗漱。 摩卡看了一眼门口一眼,趴在了门口边上。 顾白洗去了一身烦躁和郁闷,一身暖乎乎地打开浴室门,想着赶紧回到温暖的被窝。 他从另一个温暖的空间进入到一个火热的怀抱里。 顾白被楚泽深抱住的时候是懵的,手里还拿着毛巾。 他看到楚泽深身上的外套放在他的沙发上,浅灰色外套染上了深色,应该是淋了雨。 楚泽深一回来脱下沾了雨的外套才抱住了他。 顾白的脖颈处被楚泽深的气息给染热了,微微发烫。 楚泽深抱得他很紧很紧,像是要把他揉进血肉里,让他浑身滚烫。 “晚上好,我很想你。” 滴答,床头柜上的时钟刚好走过了十二点。 其实不是游戏无聊,也不是摩卡无聊,而是他心里有了牵挂,有了早上和中午的惊喜,他在等待晚上,等待楚泽深给他那一句,晚上好,我很想你。 现如今他终于等到了这句话,不是由任何书面形式的表达,而是楚泽深亲口说出来。 这一句话比早上和中午那两张卡片的分量还要重。 听到这句话后,他的心好像才正式地安稳下来,没有了这么烦躁,也没有这么郁闷,就连下雨天他好像都喜欢上了。 两人无言地抱了好一会儿。 顾白忽然说道:“已经过了十二点了。” 楚泽深没有留意时间,抚在顾白背上的手揉向了他的后颈:“那要说晚安了吗?” 语气中带着满满的不舍。 顾白垂向两侧的手慢慢抬起来,回抱住楚泽深。 “楚泽深,我接受你的追求。” 第69章 第 69 章 房间里的时间好像是停止了,一时间没有人说话,就连时钟走秒的声音也听不到,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心跳声。 楚泽深没有回应,顾白心里也有些忐忑,砰砰的声音直冲耳鼓,快得一点都不像话,像是此时进行着某种剧烈运动一样。 顾白手上的毛巾忽然掉落在地,双手紧紧地拽住楚泽深后背衣服,用力得指尖发白微微颤抖,隐忍又克制。 颈脖上湿润的亲吻代替了温热的气息,楚泽深在吻他。 不再是轻柔而是有些重,甚至还有些粗鲁,一点都不像他认识的楚泽深。 细碎的吻从颈脖来到耳后,耳垂被含住了,顾白一颤,缩了一下,嘴里跳出几个音节。 “楚,泽深,你……” 楚泽深沉重的呼吸声传入他的耳里,紧接着低沉而喑哑的声音钻了进来。 “宝贝。” 顾白喉结滚动,动了动嘴皮:“我们才刚交往,不合适。” 楚泽深用鼻尖蹭了一下顾白的侧脸,失笑:“可是我们已经领证了,直接跳过了恋爱这一步。” 顾白刚想说话,发觉楚泽深说得很有道理,他们已经结婚了。 楚泽深的手来到顾白的后颈,发尾微湿,还没有彻底吹干。 “怎么还没有吹干头发?” 顾白在浴室里拿着吹风机胡乱吹了一会儿,本想毛巾出来准备擦干,谁曾想到一出来被人抱住了,连毛巾都掉在了地上。 不过他收获了一位免费帮他吹头发的tony老师。 顾白坐在床上,楚泽深站在床边帮他吹头发,手法不亚于理发店的专业人士。 温暖的风吹过来,顾白舒服得闭起了眼睛。 他任由头上的手在脑袋上作乱,直到吹风机的声音停了下来,只是头上的手还没有放下来。 顾白睁开眼睛撞进了楚泽深那双深邃的眼里,让他的心不自觉地倏然一滞。 头上的手往下移,捧住了他的侧脸。 “我想吻你。” 顾白没做任何回应,想到的是刚刚楚泽深在他颈侧的亲吻。 刚刚也没有问过他的意见,猝不及防…… 心里的想法截然而止,楚泽深俯身直接压了下来,亲在了他的唇上。 不是在询问他的意见,而是想告诉他,想吻他而已。 房间里很亮,顾白能清楚地看到楚泽深眼里的自己有多的清晰。 顾白慢慢放松下来,闭上眼睛青涩地去回应这个吻。 楚泽深的手抬起顾白的下巴,撬开唇齿舌尖交缠,两人闭上眼睛去感受这个吻给他们带来的愉悦。 因为互通心意,所以愉悦,接吻是一件令人忘记所有烦恼的事,心里装着的全都是面前吻着你的这个人。 楚泽深这一次吻得很温柔,舌尖舔过顾白的唇珠,而指腹刮着他的喉结,在他的战栗中结束了这个吻。 两人却没有分开,额头抵着额头,顾白被迫仰着头眼神迷离地看着楚泽深。 眼尾被激起了生理泪水,荡漾着层层水光,眼周红了一圈,像是被人欺负过一样。 楚泽深抬手刮去他眼角的泪。 忽然,顾白垂下眸低笑一声。 楚泽深弯下腰亲在顾白的眼尾处:“开心?” 顾白“嗯”了一声:“开心。” 楚泽深说:“我也很开心。” 两人也没说什么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再一次亲吻。 这一次顾白主动地攀上了楚泽深的肩上,加深了两人之间的亲吻。 期初是顾白掌握的主动权,还没到一半顾白的舌尖已经被楚泽深勾去了,亲得有些发麻。 砰的一声,顾白听到声音,轻轻皱了一下眉,和楚泽深分开。 侧脸一痒,顾白睁开眼睛,摩卡跳上了床,走到他的旁边蹭了一下他的头。 摩卡好奇地看着这两人,他们在玩什么游戏。 顾白后知后觉,刚刚两人的亲吻都被摩卡给看去了。 “摩卡,下去。” 声音不再是清冷,刚进行完一场亲密的事,带着些软软的,没有一丝威慑力。 摩卡不听,甚至还试图挤进两人之间,玩游戏能不能带上它一只狗。 楚泽深抓了一下顾白的头发:“等会我把他带回房间。” 顾白下意识地说:“它不喜欢自己一个睡房间。” 楚泽深反问:“它自己一个,那我睡哪里?” 顾白顿了一下没有说话,半晌后才说道:“那你和它一起睡吧,我困了晚安。” 顾白下了逐客令,楚泽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碰了一下顾白的手,已不再是温热,随后把人塞进了被窝。 “晚安。” 楚泽深关上了房间灯,在黑暗中顾白看着楚泽深离开的背影。 还真的带着摩卡走了,一点都没有留恋。 亲完就不认人,顾白在心里面骂了楚泽深一声。 尽管接吻很舒服,但现在他觉得是不是太快答应楚泽深的追求,这人尝到鲜就不懂的珍惜。 还没追到手的时候还有晚安吻,今天什么都没有,一句简简单单的晚安。 就在顾白在心里编排楚泽深的时候,房间门开了,楚泽深拿着睡衣进来,后面还跟个摩卡。 在黑暗中,顾白眼睁睁地看着楚泽深进了他的浴室。 顾白被楚泽深这一举动给弄得无话可说,但心里又有一点窃喜。 摩卡在床边拱了一下顾白的被子。 顾白瞥了它一眼:“睡吧,别熬夜。” 摩卡刚想上车被顾白给制止了:“睡在你的小窝上。” 摩卡委屈地嘤了一声,但还是走到自己的小窝上趴了下来。 玩游戏不带它,现在连床都不让它上了。 楚泽深带着一身热气从浴室出来,从顾白这个角度看过去,逆着光看不清楚泽深的表情。 但他知道楚泽深在看着他。 关上浴室灯后,顾白彻底看不清楚泽深了。 脚步声慢慢靠近,黑影从床的另一边上来。 顾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揽入了熟悉的怀抱,因为太过于熟悉,他的身体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 腰上环着一只手,身后低着火热的胸膛,连带着微凉的双脚似乎也暖和了。 楚泽深半起身亲了一下顾白的侧脸。 “晚安。” 带着晚安吻的晚安。 顾白闭上了眼睛,轻声道:“晚安。” 他和楚泽深领着证谈恋爱的第一天,一睁开眼睡在旁边的人就不见了,和往常的日子无异。 顾白看了一眼旁边的位置,卷着被子又滚了一圈,睡到楚泽深的位置上。 下一秒,历史重演,上一次是房门被打开,这一次是浴室门被打开了。 楚泽深在门口看着顾白把自己卷成毛毛虫的模样。 顾白再一次定定地看着他,一回生二回熟,他再也没有恼羞成怒,心里依然非常平静。 楚泽深主动地上前,顾白以为他是来把他把被子解开,但事实上,楚泽深好像没有这么好心。 楚泽深俯下身,将顾白脸上的被子拉下来,把脑袋露出来,眼里满是笑意。 “怎么又开始卷被子了。” 顾白转过头依旧是那句话:“我乐意。” “想不想出来。”楚泽深问,“需不需要我帮你。” 顾白不需要帮助,他能自己出来,一张被子困不住他。 就在使劲的时候发现楚泽深将被子的开口处给压住了,现在他不得动弹。 顾白侧头看着楚泽深,而对方若无其事地看着他,笑着问:“需要帮助吗?” 顾白说:“你让开,我就不需要帮助。” 楚泽深无动于衷,压被子压上瘾了。 顾白可以跟楚泽深耗下去,这个时间还早,他还能睡个回笼觉。 过了几分钟,楚泽深见顾白没有任何反应,一手压着被子,另一只手将顾白的脑袋转过来,发现顾白早已闭上了眼睛准备再次入睡。 这人真的是既来之则安之,一点都不着急,现在还想着睡觉。 楚泽深失笑,亲了一下顾白的额头。 就在顾白迷迷糊糊地时候,楚泽深将他身上卷起来的被子弄开,把他放进被窝里。 顾白喃喃:“我没说需要你的帮助。” 楚泽深揉着顾白的头说:“我自愿帮你。” 等到楚泽深真正离开房间,顾白摸了一下额头,他明明给了报酬,还说是自愿,楚泽深的脸皮比他想象中的厚。 顾白没有继续睡下去,洗漱完下楼的时候楚泽深刚准备出门。 楚泽深见到顾白下楼,走向门口的脚步停了下来。 顾白看到他转了个身抬手不知道在弄些什么。 随后只见楚泽深再一次转过身来,领带乱糟糟地挂在脖子上。 顾白:……当他瞎吗? 楚泽深厚着脸皮走向顾白:“可以帮我系领带吗?” 门口站在冯助理,饭厅站在李叔,备受关注下,顾白只好帮楚泽深系领带。 他双手扯着楚泽深的领带:“我知道你会系领带。” 楚泽深肆无忌惮地看着顾白,“嗯”了一声:“可我想你帮我系。” 顾白抬眸,无意间看到门口的冯助理在偷偷地看着他们,为了维持楚泽深总裁的人设,顾白没说什么话。 顾白系好领带后,楚泽深在他的嘴角偷了个吻。 “我去上班了。” 顾白的心跳得有些快,但表面上还是非常的平静。 “哦。” 楚泽深又说:“乖乖在家等我。” 顾白没理他,转身就朝餐厅走去。 今天的李叔笑得合不拢嘴,他以前觉得少爷和顾少爷的感情说不上很深,两人之间和和睦睦的,总感觉缺少了什么。 但今天看到两人的相处,恩恩爱爱的,看来少爷和顾少爷的感情更近一步。 他得赶紧和楚老说说这件喜事。 顾白看到李叔的笑容忽然觉得好像有事要发生,果然,到了中午楚老来家里了。 因为没有人通知顾白,楚老进门的时候顾白正抱着摩卡躺在沙发上,完全就是一种放松的姿态。 但他不能用这个姿态去迎接长辈,慌张地起身,又不小心压到摩卡的毛,摩卡嚎了一声,一时间家里兵荒马乱。 楚老也是鲜少看到顾白这个小孩慌张的一面,年纪轻轻成熟稳重,也不知道是不是和他冰山孙子待久了。 顾白快速揉了一下摩卡,安慰它,随后从沙发处起身,乖巧地喊了一声:“爷爷。” 楚老笑着应下来。 “你怎么来了?”顾白走上前扶着楚老坐下来。 楚老说:“早上刚喝完茶就顺路来看看你。” 顾白不知道楚老还有喝茶的习惯,他和楚泽深在老宅住了两个星期,楚老都是和他们一起吃早餐。 时间到了午饭时间,顾白问:“爷爷你留在家里吃午饭吧,李叔今天炖了汤。” 喝口汤还是可以的,楚老说:“好,那我就在你这里吃午饭了。” 顾白亲自给楚老倒茶:“爷爷,喝茶。” 楚老接过茶杯无意说道:“周末你和泽深去了张董的私人聚会?” 顾白点头:“是,和谢闻陆盛凡他们一起去的。” 楚老有些感慨:“以前他不愿意去那些私人宴会,人家都找我这边来劝他,我就跟人家说,我老了,管不了事,得以后他自己找个愿意管他的人来管他。” 顾白和楚泽深住了这么久,其实没怎么见过他去私人聚会,出席的一般都是正式的宴会,还有谢闻组织他们的聚会。 楚泽深这个身份,肯定会有很多人邀请他参加私人聚会,他可以不管同龄人甚至比他年轻的人,但像是张董这种长辈递过来的邀请肯定不少。 楚泽深好像也没有去参加,有点特立独行,像是不愿意去维护这种表面上的情谊。 顾白上辈子和参加过太多这种私人聚会,维护顾家的面子,去和那些老狐狸客套。 其实他很羡慕楚泽深的所作所为,没人逼他,做自己愿意做的事,不喜欢就不做,因为身上并没有枷锁捆绑住他。 顾白默默地听着楚老说话。 “现在他找到了愿意管着他的人,我想现在才是我真正不管事的时候,泽深就交给你了。” 不知怎的,顾白在楚老这番话里听出了解脱的意味。 楚老呼出一口气:“我终于把快三十岁的孙子交出去了,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身子骨一下子年轻十岁。” 顾白:…… 楚老不会无缘无故和他说这番话,肯定是有人告诉了他什么,嫌疑人只有李叔了。 顾白主动提起:“爷爷,你知道我们之前假装关系好。” 楚老抿了一口茶:“你们才认识了多久就结婚,感情再怎么好,也不会这么进展得这么快,我知道你们是想让我放心,可是我的眼睛会看,能看到你们是不是真的互相喜欢。” 顾白垂眸:“对不起,爷爷。” 楚老拍了拍顾白的手说:“其实你们在我面前演戏也挺好的,做戏做全套,在家你们分房睡,到了老宅睡在同一间房,那也挺促进感情,这不是促成了么。” 顾白:……他也是没有楚老会这么开明。 “我们的感情还没有这么深。” 楚老摆了摆手说道:“感情这种事能慢慢的培养,我一早就从那臭小子的眼里看到了对你的图谋不轨,也幸好他对你做出什么事,让你们两个的感情顺其自然。” 顾白被图谋不轨这四个字给惊到了,是不是有点夸张了,他怎么没有看出楚泽深对他有什么图谋不轨。 楚老见自己吓到这小孩了,安慰道:“我了解自己孙子,你放心,虽然我这里不能退货,但可以维修,如果他欺负你了,你找我,我拐杖伺候。” 看来楚老真的很想把手上孙子给推销出去,尽管一点优惠都没有,但用了就没得换, 顾白被逗笑了:“我知道了爷爷。” 楚老再一次郑重地说:“我就把泽深交给你了,随你怎么管。” 顾白点了点头说:“好。” 楚老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在楚家喝了一碗汤后就回去了。 顾白还在消化楚老的一番话,他来管楚泽深?会不会很累,不过楚泽深这么大个人应该也不需要他来管。 他上辈子管过很多人,无一例外都是公司的员工,但楚泽深这种性质的还是第一次。 他答应了楚泽深的追求,那楚泽深是他的男朋友?可他们已经把领了证,所以是他的妻子? 顾白连关系都还没有捋明白,该怎么去管楚泽深。 不想了,楚泽深都这么大了,应该能自力更生。 想到这里顾白一下子就把楚老交代他的事暂时放下。 昨天顾白玩得不顺利的游戏,今天格外的顺利,甚至还额外多闯了两关。 傍晚顾白没有听到李叔的电话响,也没有听到李叔对着电话那头喊少爷,所以今晚楚泽深应该会回来吃饭。 晚上六点半,摩卡闻声奔向了门口,顾白的注意力已经不在游戏上,但依旧没有放下手柄。 楚泽深在玄关处换鞋,摩卡在围着他摇尾巴,也不知道在兴奋什么。 楚泽深和往常一样摸了一下摩卡的头,然后带着它走进客厅。 顾白目不斜视地看着电视,心思早已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楚泽深将手里的文件放在桌上,走到顾白面前遮挡住他的视线。 顾白歪了一下身子,手上早已按下存档键。 楚泽深捏了一下顾白的后颈,轻笑:“怎么还在玩?” 顾白不在意地说:“游戏好玩。” 楚泽深忽然弯下腰在顾白的耳边说:“我不好玩?” 顾白手一顿,心虚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摩卡,小狗正好奇地盯着他们看。 他往后仰了一下身子,稍微远离楚泽深这个危险物品。 这个时候李叔从厨房里出来,喊道:“洗手吃饭了。” 吃饭摩卡最积极,一个起身奔向李叔,李叔带着摩卡进厨房。 楚泽深抬手用里力把顾白按回来,亲了一下他嘴角。 “我好想你。” 顾白微微仰头亲了一下楚泽深的下巴:“我也好想你。” 楚泽深笑着将顾白揽进怀里:“今天怎么这么乖?” 顾白心说,因为你归我管了,总要给你点甜头。 顾白安安稳稳被楚泽深抱了好一会儿,李叔在厨房再叫了一声两人才分开。 李叔也坐下来吃饭,今天的晚饭吃得热热闹闹的。 李叔无意中提起今天楚老来家里一趟了。 楚泽深给顾白夹了一块牛肉,问:“爷爷怎么来家里了?” 顾白并没有和楚泽深说今天他和爷爷聊的事。 “爷爷喝完早茶说想摩卡了,所以顺路来看看它。” 摩卡在楚老的心目中地位很高,楚泽深并没有起疑心,更不知道他的监护人已经变了个人。 晚饭过后,楚泽深和顾白一起去溜摩卡。 他们打算到小区里溜,摩卡日渐肥胖,需要足够的运动来消耗精力。 因为难得的两位主人一起溜溜,摩卡玩得极为尽兴,准确来说玩疯了,尽管只有飞盘这么一个玩具。 两位主人轮流扔,它兴高采烈地去捡回来,小狗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平时摩卡还没有玩够是不愿意去擦脚,今天一回家主动的擦脚和擦身体,乖得很。 楚泽深忍不住说了一句:“今天和你主人一样乖。” 顾白踢了正在蹲下来为摩卡擦脚的楚泽深一脚。 刚刚在外面摩卡比较兴奋,踩了水的脚忽然扑倒顾白怀里,顾白身上刚好穿着白色外套,他全程带着两只脏兮兮的脚印在外面溜达。 顾白上楼洗了个澡下来,楚泽深不在客厅,摩卡倒是在客厅玩着玩具。 他坐在沙发上,摩卡见状跑了过来。 顾白给它下了一个指令:“摩卡,将桌面上的遥控器拿过来。” 摩卡在桌上晃悠找遥控器,楚泽深带回来的文件将遥控器给挡住了,摩卡索性一口将遥控器和文件一起叼到顾白的面前。 顾白看到沙发上的文件叹了一口气,好像是冥冥之中有件事需要他做。 就看一眼吧,毕竟爷爷将楚泽深交给了他,怎么说也要对楚泽深负责,看看又不累。 顾白随便拿起一份文件看了起来,看到一半看不下去,紧皱着眉头,这是什么方案?在他这里连最初方案都过不了。 他将第一份文件扔到一边,又拿起来另外一份,但很快又丢到一边去了。 楚泽深拿着酒进来看到顾白周边扔了好几份文件,而顾白面无表抿着唇不知道在看什么,看起来好像在生气。 第71章 第 71 章 自从顾白和楚泽深确认关系后两人做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接吻,晚安吻,早安吻,还有一回到家楚泽深第一句话就是对顾白好想你。 两人当着摩卡的面交了个浅尝辄止的吻,而摩卡对他们两个玩的游戏已经不好奇了,因为它加入不了。 顾白以前不觉得楚泽深是一个黏人的人,谈恋爱之后他发现,楚泽深就是一个黏人的人。 比如早上将文件故意放在家里明显的地方,让他发现,然后给他打电话,目的就是为了见他一面。 顾白为什么会知道,因为楚泽深这个伎俩可谓是漏洞百出,文件放的位置竟然在他放手柄置物柜的位置上。 一是,这个位置不是出门口的必经之路,二是,楚泽深更不会无缘无故到这个置物柜前。 这个家除了打扫卫生的阿姨,也就是只有他会到这个置物柜上找手柄。 而楚泽深也会计算着他发现这份文件的时间,不是早上而是午饭过后。 在那个时间点顾白会玩一两局游戏再睡午觉,玩游戏就需要拿手柄,所以在置物柜上发现了那份文件。 顾白面无表情地拿起那份文件,抿着嘴看了一眼下楼到门口的路线,不管怎么走,楚泽深都不应该把文件漏在这里。 李叔出现的时间更是巧妙,顾白一走过来还没有拿到文件,李叔就忽然出现了。 “哎呀,这份文件好像是少爷漏在这里了,不知道是不是重要的文件,要是重要文件可怎么办,那要有人送过去才行。” 不知道怎么的,顾白从中听出了演戏的成分,李叔的演技一点都不过关。 顾白倒想看看楚泽深的葫芦里在卖什么。 “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吧。” 李叔的演技果然不过关,竟然当着他的面笑场了还不自知,脸上洋溢的笑容,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样。 顾白给楚泽深打了个电话。 对方这个时候不在忙,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怎么了?”楚泽深含着笑意说道。 顾白说:“家里有你的一份文件,你看看是不是早上忘记带了。” 对话那头传来找东西的声音,楚泽深说:“我看看。” 对方没找一会儿就说:“好像是忘了带,今天下午的会议需要用到。” 顾白想了想问:“是不是用黑色文件夹装着的?” 一旁的李叔疑惑地看向顾少爷手上的文件夹,明明是蓝色,怎么说成黑色了。 楚泽深的笑意更深了,顺着顾白的话:“难道不是黑色的文件吗?” 顾白淡淡道:“黑色没找到,我只看到了蓝色,蓝色应该不重要,那我放着,你自己晚上回来拿。” “蓝色和黑色都不重要。”楚泽深沉声道,“我想见你才重要。” 顾白闻言叹了一口气:“那我要等你下班吗?” 楚泽深似乎已经想好了一切:“戴上掌机到公司,办公室里有个休息室,累了可以去休息。” 顾白对上了李叔期待的眼神,像是在期待他们去约会,今晚不回家吃饭更好。 “那我等会给你送去公司。” 李叔听到这句话后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顾白不免失笑:“楚泽深,你究竟用了什么来收买李叔让他陪着你一起演戏?” 楚泽深也跟着笑了起来:“答应他早睡早起,不熬夜玩游戏。” 顾白:…… “这只是你对他承诺,不要带上我。” 他可以早睡,但早起是不能早起的。 “夫夫本是一体,当然要带上你。”楚泽深故意道。 顾白使出杀手锏:“那你回自己的房间早睡吧。” 早睡早起容易影响夫夫感情。 楚泽深跳过这个话题:“我在公司等你。” 顾白挂了电话,拿着文件走到客厅。 摩卡主动给主人让了一个位置,小毛毯也准备好了,它想着挨着主人一起睡个午觉。 谁知道顾白放下文件就上楼了,摩卡有些疑惑地看着主人的背影,但也没有跟上去。 因为主人一定会下来陪它睡午觉,它是主人最重要的小狗。 果然没过一会它就看到主人从楼上下来了,只是主人怎么换了一件衣服? 下一秒摩卡从沙发上起身,主人该不会是要出门吧? 摩卡连小毛毯都不要了,屁颠屁颠地跟着主人身后,尾巴摇得正欢。 要出门了,要出门玩了。 顾白拿上车钥匙往前一看,摩卡已经叼着牵引绳坐在门口乖乖地等待。 顾白装作没看到,走到厨房和李叔说了一声后,拿着文件往门口走去。 随着主人的靠近,摩卡越来越兴奋,眼睛亮亮地看着主人。 顾白自顾自地说:“刚好今天胡医生有空,顺路去一趟宠物医院。” 摩卡听到医院两个字耳朵动了动,紧张地看着主人。 顾白接过摩卡嘴上的牵引绳,谁知小狗不松口,紧紧地咬着。 “摩卡,你不去吗?”顾白问。 摩卡咬着牵引绳嘤嘤嘤了好几声,爪子攀到顾白的手上,似乎在说,想出去,但不想去医院。 顾白逗它:“要去给你测一□□重,看看你胖了多少。” 摩卡更慌了,测体重就证明它以后就没有加餐了。 摩卡立刻躺在地上四脚朝天装死,这个门它还是不要出去了,打死也不出去。 顾白看到它这模样说道:“等会去公司,你也不去吗?” 魔卡一个翻身,定定地看着顾白,公司,宠物医院,这样一比较感觉去称体重好像也没有这么可怕,因为去公司可以看到漂亮的小姐姐。 摩卡将牵引绳放在顾白面前,让他给自己戴上。 顾白帮摩卡戴上背带,摩卡自觉地上车。 带摩卡到医院测体重是顾白临时起意,去公司的路上刚好顺路经过宠物医院,但测体重这件事倒也不必告诉医生,医院前台就有自行测体重的机器。 达到宠物医院的时候摩卡在门口磨蹭了很久才进去,医院前台的护士认出了摩卡,第一时间就出来撸狗。 顾白和护士说明了来意,护士帮他打开了体重机器。 摩卡知道不用进医生办公室时是开心的,顾白让它自己走上体重秤,它非常听话地走了上去。 总之看不到胡医生的摩卡做什么都非常乐意。 护士看到摩卡的体重,笑了起来:“看到最近摩卡吃得很好,都胖了好几斤。” 顾白说:“最近到家里的老人那住了两个星期,老人家疼摩卡,给它加了不少餐。” 护士说:“这个体重不算超重,天气冷了,宠物的体重有所增加也是正常,冬天比夏天需要消耗的能力也要高很多,这段时间正常喂就好。” 顾白笑着应下来。 摩卡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伙食会发生什么变化,依然和一旁的护士小姐姐玩得正欢。 准备离开医院的时候,胡医生刚好忙完出来,看到熟悉的狗影忍不住喊了一声。 “哎哟,这不是摩卡吗?” 听到胡医生的声音摩卡耳朵都立起来了,慌不泽路一头走进门后面,谁知道身材过于壮,门也挡不住它的身影。 顾白将摩卡牵出来,让它见见老熟人。 在胡医生面前,摩卡全程好像被施了定身的咒语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而胡医生职业病也犯了,摸小狗的时候手法和做检查一样,也顺带免费给摩卡做了一次简单的检查。 逃离胡医生的“魔爪”后,摩卡甩了甩身上的毛,然后迫不及待地朝车走去。 顾白和楚泽深说不需要人下来接他,都来了这么多次,也没必要麻烦别人。 公司一楼前台已经认出了顾白和摩卡,主动地帮老板娘按下总裁专属电梯。 顾白朝她说了一声“谢谢”。 前台下意识地说:“为老板娘服务不辛苦。” 顾白:…… 前台意识到把平日里和同事之间的玩笑话给说了出来,有一瞬间慌了,老板娘会不会觉得她一个做前台的太不正经。 顾白倒也没有想到这一层,只是来了这么多次都没有发现原来楚泽深公司的员工会这么有趣。 不过也是,他一共就来了两次,一次没有进门,一次来给楚泽深送完晚饭就走了。 前台连忙按下电梯门,以专业的微笑目送顾白;“老板娘再见。” 顾白似乎已经接受了老板娘这个称呼,无反应地看着电梯门关上。 走出电梯,摩卡熟练地在前面带路,它对楚泽深办公室这一层非常熟悉,也知道哪个小姐姐的座位上备着小零食。 因为去宠物医院耽误了一点时间,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半,过午休的时间,员工都正式开始下午的工作。 走进去后,顾白发现了摩卡在楚泽深公司受欢迎的程度,经过每一个人的时候他们都会直呼摩卡的名字,然后询问他的意见能不能摸狗。 甚至一上来就被团团围住了,摩卡也知道自己很受欢迎,昂着头挺起胸膛,一副任人摸的模样。 顾白作为主人在一旁默默地感受着大明星狗狗的人气,把手上的牵引绳稍微松开了一点,让摩卡走近他们。 摸鱼很快乐,摸狗更快乐,众人沉浸在摸狗的快乐中。 “都围在这里干什么?” 顾白听到声音一个激灵地抬眸看向前方,楚泽深站在人群身后。 不止顾白听到声音有反应,现场的所有人都对楚泽深的声音有反应,反应更是一个比一个激烈。 上班摸狗被老板发现,摸的还是老板家的狗,肯定会遭骂。 营销部长反应极其快,连忙说:“我们刚想到会议室开小组会议,出来就遇到摩卡和顾先生,大家都很想念摩卡,所以没忍住就凑在一起了,我们现在就到会议室开会。” 部长说完话,一行人脚步匆忙地走进会议室,就连不是营销部的员工都一股脑子进了会议室,离开老板的视线比较重要。 楚泽深和顾白对视了两秒,顾白跟上了楚泽深的脚步。 会议室里偷偷了开了一条门缝。 “楚总进了办公室没有?” “别挤,让我看看。” “哎,楚总和顾先生进办公室了。” 听到这话,其他部门的员工打开了会议室的门。 “不打扰你们营销部开会了,我们先走。” 营销部部长理了理身上的衣服,一本正经地说:“哪有什么会,走吧,继续工作。” 众人:……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说到摸鱼还是部长有经验。 顾白跟着楚泽深走过秘书室,楚泽深对冯助理说:“带着摩卡熟悉一下环境。” 冯助理早已经习惯带狗这一项工作,而且他还挺喜欢这项工作。 他接过顾白手上的牵引绳,牵着摩卡去熟悉环境,而摩卡也很愿意跟着他,而且它知道还可以讨到零食吃。 顾白见摩卡不回头的模样,忍不住和楚泽深说:“你每一次带摩卡来公司它都像刚刚那样毫不留恋地跟着别人走了?” 摩卡不是跟着别人走,而是跟着零食走,也是摩卡信任楚泽深的一个表现。 楚泽深打开了办公室,语气淡淡:“嗯,每一次都这样,看都不看我一眼。” 顾白跟着楚泽深身后,关上门转身皱着眉说。 “摩卡这个样子不太行,没有防范意识,很容易被人……” 话还没有说完,顾白就被面前的人抵在门上,楚泽深俯身压在顾白的颈脖上。 他闷声道:“你每一次都这样,一直留意着摩卡,看都不看我一眼。” 顾白被拉下衣领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原来没有防范意识的人是他。 楚泽深一直在顾白的肩颈上作乱,顾白听到这句话推了一下楚泽深。 “现在你和摩卡争风吃醋?” 楚泽深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我好想你,从家里到公司不到半个小时,你从出发给我发信息到现在已经过53分钟零三十秒。” 顾白说:“临时带摩卡去了一趟宠物医院测体重。” 楚泽深“嗯”了一声,没说什么话。 顾白双手抚上了楚泽深的肩,往他身上靠了靠,轻声道:“别咬这么重,我怕疼。” 最后顾白还是被人抱进了休息室,躺在床上的下一秒他转了个身背对着楚泽深,不愿意搭理他。 楚泽深将休息室的暖气调高了一点,坐在床边揉了一下顾白的头。 “生气了?” 顾白依旧不搭理他,身上的毛衣被楚泽深扯得不像话,就差一点毛线就就开了。 楚泽深把人从床上半抱到怀里,将顾白身上的外套脱下来。 顾白不愿意动弹,但任由楚泽深动作。 虽然没有气鼓鼓,这个面无表情冷冰冰的样子就是生气了。 “我帮你揉揉?”说着楚泽深将手探进了顾白的衣摆里。 顾白胸前火辣辣的,他按住了楚泽深的手:“不需要。” 楚泽深得寸进尺地问:“我有没有咬疼你。” 顾白忽然扯下楚泽深的领带,拉开他身上的衬衫,在肩颈处咬了一口气。 楚泽深揉着顾白的后颈,安抚他,直到顾白咬完松开他。 顾白根本就没有用力,咬在他身上像是小奶狗一样,气势很足,其实牙都还没有长开。 顾白咬下去第一秒就后悔了,选错了地方,这个位置不好咬,怪硬的,但咬都咬还是要给楚泽深一个警告,只能用牙齿叼着一小块肉,怕咬重了也怕咬轻了。 “好了,不生气了。”楚泽深蹭一下顾白的脑袋,“是不是到时间睡午觉了,要不要我陪你睡。” 顾白咬完后,靠在楚泽深的肩上,自觉帮他把领口和领带整理好。 “不用,你出去工作,不要来打扰我。” 好好的总裁不上班陪他睡觉干什么。 楚泽深离开休息室的时候又缠着顾白要了一个吻。 门关上,顾白躺在休息室的小床上想,楚泽深是不是有肌肤饥渴症,怎么亲都亲不够。 顾白亲累了,这个时间也是他的午睡时间,迷迷糊糊闭上眼睛的时候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一件事。 他把摩卡忘在一边了。 摩卡熟悉环境回到办公室,一进门就开始到处找主人,在休息室的门后闻到主人的气味。 因为休息室的门是旋转把手,摩卡开不了,它去求助楚泽深,想让他帮忙开门。 楚泽深说:“你主人睡觉了,不要去打扰它。” 摩卡乖巧地蹲在楚泽深面前,抬起爪子放在他的腿上。 它要去陪主人睡觉。 楚泽深看懂了摩卡的意思,无情地拒绝了这只小狗无理的请求。 “我不能进去,你也不能进去,你在这里陪我工作。” 摩卡想是听到了不可置信的话,狠狠地踩过楚泽深的鞋子,随后自己叼起为它准备的小窝,边拖边扯,把小窝拉到休息室的门口。 摩卡就这样睡在了休息室门口等着主人。 休息室隔音很好,也没有人来打扰他,顾白一觉睡到了太阳下山。 今天也只不过换了个地方睡午觉,这一觉还算睡得舒服。 顾白打开休息室的门,外面一个人影和狗影都没有。 他走了出去,倒也不着急出去找楚泽深和摩卡,人和狗不会丢,他还是自己先满足一下自己。 顾白打开楚泽深办公室里的小冰箱,从里面拿了一瓶果汁,随意地坐在了总裁的办公椅上,转了一下椅子看着落地窗外的风景。 楚泽深这个办公室他最满意的就是这个位置,可以看到夜景,不对,今天可以加一个休息室的床,虽然没有家里的沙发软,但勉强睡得舒服。 就在他欣赏夜景的时候,门被敲响了,顾白刚想说话,门外那人已经打开门走了进来。 顾白觉得自己当着外人的面坐在这个位置好像不是很恰当,准备起身时听到那人说话。 “堂哥,打扰你,你说不能在工作时间找你谈私事,可是你不在加班就是一下班就回家,现在距离下班时间还有十分钟,我不得不上来找你。” 顾白没有说话,在这种情形说话也尴尬不说话也尴尬,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索性就不说了。 楚宁惟见楚泽深不说话,心里有些忐忑,但还是硬着头发继续说。 “堂哥,我和涵今已经从分公司调回来半个月了,以前我们一直负责的项目不说是大项目,但也是和各个集团合作,我们回来后就一直着手负责和一个小公司的合作,别的不说,那个小公司的总经理不懂装懂,和我们指指点点,项目一点进展都没有。” 楚宁惟小心翼翼地说:“我和涵今怎么说也是高校出来,也已经在楚氏工作了一段时间,能不能让我们继续负责以前的项目。” 顾白了然的,原来是来走后门的,怪不得楚泽深一下班就回家,是他也一下班就回家。 这种家务事是最难断的。 现在楚宁惟来找楚泽深不是为了自己的父亲,而是为了他们两兄妹,靠山没了,倒也懂得为自己谋出路。 楚宁惟见楚泽深迟迟不回应,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堂哥。” 顾白忽然转了一下椅子,面向楚宁惟。 对方见到椅子上是顾白,一脸见鬼的模样。 “怎么是你?” 顾白靠在椅子上反问:“为什么不能是我?” “这是我哥的办公室,你坐了他位置上。”楚宁惟不知道怎么的,看到顾白坐在总裁的位置有一瞬间的慌张。 顾白的气场好像变了,和平时那个懒散劲儿不一样,反倒有点像他堂哥坐在这个椅子上公事公办的气场。 而他是向顾白报告项目的下属。 顾白听到这话轻笑:“他是你的堂哥,但他也是我的爱人,我坐在他的位置上怎么了?他的东西迟早是我的。” 顾白故意吓唬一下楚宁惟,本想着为楚泽深以后谋一份清净,其实也是为了他自己,楚泽深准时回家遭殃是他的脖子和嘴巴。 楚宁惟被顾白这一番话给刺激到了。 “什么迟早是你?你们顾家和我们持家联姻果然是抱着目的性,现在你连装都不装一下了吗?你死心吧,我堂哥已经看穿了你们顾家的目的,他是一点都不会受到你的勾引。” 顾白静静地看着楚宁惟说话,并没有表态。 不说话才是最吓人的,楚宁惟壮着胆大:“难道你不相信?那你也不去打听一下,这么多年有什么人能够走近我哥的心,都是逢场作戏而已。” 顾白终于有动作了,他微微仰头看向楚宁惟身后,问:“是么,逢场作戏。” 第72章 第 72 章 楚泽深打开办公室门的时候听到楚宁惟在顾白面前说他逢场作戏,这么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他都有点怀疑他在外面是怎样一个形象。 楚宁惟太过于专注和前面的顾白对线,以至于他听不到身后的脚步声。 脚下忽然窜出一个黑色的身影他吓了一跳,往后窜的时候眼角瞥到楚泽深就站在他的身后。 楚宁惟的胆子瞬间就吓破了,惊慌失措地哆嗦了一下。 “堂哥。” 顾白没把楚宁惟这副没出息的模样看在眼里,一直看着楚泽深,眼里尽是戏谑。 楚泽深径直地走到顾白身前,有些认真地说:“不是逢场作戏,从来都不是。” 是不是逢场作戏顾白心里当然一清二楚,以前楚泽深对别人有没有逢场作戏他管不了,但现在人归他管,人和心都是他的。 “我知道。”顾白回应他。 楚泽深温柔地揉了一下顾白的头,随后转头看向楚宁惟的时候眼里的温柔消失了。 “你在外面就是这样编排我?逢场作戏,你说说我是怎么逢场作戏。” 楚宁惟嘴里的话被噎在喉咙里,不知要作何回答,不说别的,他单是和楚泽深对视就感受到压迫感,从小他就怕楚泽深,这一次也是好不容提起胆子去找他。 可现在这个胆子一开始已经被顾白给吓掉了一大半,挂着半大个胆子也宛如装饰,一点作用都没有。 “……我没有编排你。” 这句话的说服力不大,也根本没有人相信。 楚泽深也不指望楚宁惟对他说实话,外面这种事他只要调查打听很快就会知道,他不会任由外面的风言风语影响到顾白的形象。 “我是你的长辈,顾白是我的爱人,也是你的长辈,你刚刚的话已经冒犯他,你需要和他道歉。” 楚宁惟是一点都不想和顾白道歉,想都不要想。 “堂哥,你是没有听到他前面说的话,他说……他说。” 楚宁惟的眼神扫向顾白的时候不小心和他对视上,漫不经心,事不关己,一副淡然,感觉是在听别人的事一样。 顾白没听到楚宁惟的话,像是被打断了故事一样,主动问:“我说什么?” 楚宁惟的脸色憋成猪肝色,瞪着顾白说:“你说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吗?” 顾白皱着眉在回想:“忘了。” 顾白整个人对楚宁惟来说是物理伤害,看着冷冰冰人畜无害,实则给他的伤害温润细无声,一滴一滴血慢慢地往下掉。 楚宁惟刚想和楚泽深告状,说顾白这个人惦记着他们楚家的财产。 没想到下一秒顾白像是想起来自己说过的话,主动交代:“我说,你的东西迟早是我的。” 楚宁惟转头去看楚泽深的反应,眼里甚至带着点期待,按照他对他堂哥的了解,这句话已经是在挑衅他的地位和权利,谁都知道楚家对楚泽深有多么重要。 楚泽深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的第一个反应是顾白好可爱,脑海里闪过顾白坐在椅子上狐假虎威,面无表情地说着,他的东西迟早是我的。 有些任性,甚至还有些骄纵,应该是刚睡醒,楚宁惟招惹到他了。 楚泽深像是在哄人似的,顺着他的话说:“嗯,我的东西迟早都是你的。” 楚宁惟像是听到不可置信的话,根本不敢相信他那个在经商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堂哥如今为了一个男人说出这样的话。 他堂哥真的好像钻进了顾白的圈套里,被套得牢牢的。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谁知连楚泽深都逃不了。 “堂哥,你为了讨好一个男人,把楚家人几代人的心血都要贡献出去吗?你……”楚宁惟想不出什么职责的话,最后说道,“我要告诉叔公去。” 像极了要人欺负狠了要去告状的小孩一样。 顾白本是一脸无所谓,但差点就忍不住笑意,垂眸转移注意力揉了摩卡一下。 楚泽深留意到顾白的动作,抬手刮了一下他的下巴,不在意地说:“别拿这种小事去打扰爷爷,你在外面编排我,我也不介意你把我说的话给全部说出去。” 楚宁惟当然不会这些话说出去,这可是关乎他们楚家的脸面,他以前说的那些话都是说顾白不怀好意地楚家联姻这种小打小闹的话。 如果将楚泽深这番话给说出去,不说是茶余饭后的话题,更是会被拿到台面上说,楚泽深这三个字就代表着楚家,整个楚家都会丢了脸面。 楚泽深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下班的时间了。 “我这一次不计较你在上班时间找我谈私事,你的直属上司对你的能力自会了解,你来办公室找我属于越级的行为,我希望没有下次。” 楚宁惟被当众打脸,但无话可说,只能默默地认下。 “我知道了,没有下次。” 楚宁惟看了顾白一眼,对方正眼都没有看到,最后灰溜溜地离开办公室。 楚宁惟这种对顾白来说只是小打小闹,上辈子他可经历过顾家旁支携着一家老小闯进办公室来找他,和楚宁惟一样,都是心比天高,自认为自己所在的职位配不上他,越级找到他,并用亲属感情来道德绑架他。 顾白靠在椅子上看着他们声情并茂地演戏,不去上大屏幕可惜了,顾白心里为他感到惋惜。 他们演他们的,顾白自顾自地看戏,最后到了下班时间还是准时下班,并留下一句话给他们:下一次可以尝试滴眼药水,哭了这么久一滴眼泪都没有,可能有干眼症,空闲时间允许请假去看医生,注意身体。 顾白早已习惯了这种家事纷扰。 楚泽深带着歉意,俯身碰了一下顾白的脸颊:“抱歉,这种琐碎的事打扰你了。” 顾白朝楚泽深笑了笑:“幸好没在我睡觉的时候吵醒我,不然我就要替你教训一下你这个堂弟。” 楚泽深说:“不麻烦你,我会教训他。” 顾白没有吃下午茶,现在到了晚饭时间,肚子有些空空。 “我饿了。” 楚泽深失笑:“现在我们就去吃晚饭。” 顾白给摩卡戴上牵引绳,两人一狗走出了办公室。 秘书部的员工早已准备下班,只是老板还没有走他们也不怎么敢走。 众人目送老板带着老板娘牵着摩卡走出办公室,只见老板忽然停下来了脚步,他们顿时也提上了一口气。 别是临时要加班吧,有老板娘在不应该啊。 楚泽深对着冯助理说:“最近加班辛苦你们了,等下你们的聚餐公司会报销。” 冯助理应下:“好的,谢谢楚总。” 等到楚泽深和顾白搭上电梯后,秘书部的众人才松下一口气。 “不知道怎么回事,顾先生来了,楚总明明变温柔了很多,但我依旧觉得楚总很严肃。” “正常,因为楚总的温柔不是对着我们。” “不过我还是希望顾先生经常来公司,这样楚总就不会整天冷冰冰的,起码有点人情味。” 大家对这句话表示极大地认同,恨不得顾先生每天都跟着楚总来上班。 冯助理听着他们说话笑了一下,边收拾边问:“你们商量一下等会去吃什么?” 有人问:“拿到了楚总的卡?” 冯助理从包里拿住一张卡:“随便刷。” 众人齐齐地欢呼。 因为他们带着摩卡,所以找了个可以携带宠物的餐厅享用晚餐。 这是一场没有准备的不算约会的约会,因为楚泽深没有提前预约,餐厅里已经没有包厢了。 顾白看着对约会步骤不熟练的楚泽深,很显然这人是第一次约会,并没有借以助理的手来预订餐厅。 难得一见楚泽深忘了事。 顾白说:“靠近窗户的位置也可以。” 窗边的位置算是一个半包围的包厢,对他们带着宠物来的客人比较友好。 顾白带着摩卡外出都是找可以带宠物进门的餐厅,摩卡对外出吃饭已经习以为常,是只见过世面的狗狗,所以不会乱叫。 顾白坐下后看一眼楚泽深,对方好像为自己没有提前预定位置闷闷不乐中。 是的,楚泽深这个高冷的性格也会闷闷不乐,不过他只会在熟悉亲密的人面前表现出来。 不巧的是,亲密的人只有顾白一个,而顾白虽然对外界的一切漠不关心,能引起他注意的也就只有楚泽深一人,他渐渐对探索楚泽深起了极大的兴趣。 比如楚泽深不善表达自己内心的情绪,但如果仔细的观察会固定的一些小动作预示着这人心里的情绪。 楚泽深的拇指的指腹正摩挲着食指,这是为数不多的几次被顾白看到。 一般在家,如果有东西抢走了顾白的注意力,没有关注楚泽深,这人就会默默地坐在沙发上做这个动作。 一连几次,顾白也终于发现了这个动作代表着什么。 “我听说最近有部电影很好看,明天周末我们去看吧。”顾白坐在楚泽深对面,拿起湿毛巾擦拭着手,像是无意间想起一件事一样。 楚泽深的手终于停下了动作,他看向顾白:“什么电影?” 顾白想了想说:“不记得名字了,你打开app让我看看。” 楚泽深划了一下手机屏幕,然后将手机递给顾白。 顾白哪知道什么电影好看,选了个上映一个多月评分比较高的电影。 楚泽深预定一个比较合适的时间场次,放下手机之前多看了两眼是否已经买好票。 他抬眸看到顾白心情似乎很好,正低头逗着摩卡。 “心情很好?” 顾白直白地说:“和你在一起,心情都会很好。” 楚泽深心中因为自己的失误造成这一次约会不顺利的郁闷被化解了,拿起菜单看了起来。 顾白看到楚泽深这模样轻轻扯了一下嘴角,果然是很好哄。 点菜这种事顾白是不用管,因为楚泽深非常了解他的口味,他负责吃就行。 服务员过来点单。 上菜的时候顾白明明没有听到楚泽深点了酒,没想到第一个上来的竟然是葡萄酒。 顾白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哄好了人,他也会有口福。 对面桌的一对年轻的夫妻带着一只半大的小金毛,这小金毛对摩卡好奇极了,每一次被主人拉回去,但隔个几分钟就从隔板旁探出脑袋看着摩卡。 摩卡在外是个典型的高冷大帅狗,对于这种小狗不屑搭理。 小金毛的主人给摩卡点来一份宠物鸡肉,说是打扰用餐了。 顾白也给小金毛点了一份酸奶作为回礼。 两只因为主人的缘故走近了一点,小金毛也终于能靠近这只表面高冷的大狗。 摩卡在顾白视线范围内,顾白能专心地用餐。 楚泽深将切好的牛排放到顾白面前:“不是说饿了么,喝酒就能饱腹?” 顾白放下酒杯,叉起一块牛肉:“难道你不知道有情饮水饱吗?在我这里有情饮酒饱。” 楚泽深觉得好笑:“从哪里学会来的东西?” 顾白有些高傲地说:“自学成才。” 楚泽深笑道:“成才也要填饱肚子,是谁在车上说肚子已经饿扁了。” 这人还恶人先告状,也不知道是谁在车上按着他亲,如果他不说出这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放他下车。 顾白沉默不说话,他好像也说不过楚泽深。 一个专注投喂,一个专注吃饭,一个专注在小狗面前装高冷。 这顿饭吃到后半程快结束的时候,原本的平静被一声低吼给打破了。 顾白抬眸看向摩卡的方向,一只黑色的拉布拉多怒瞪着摩卡。 摩卡被别的狗低吼第一时间不是叫出声,而是看向主人的方向。 摩卡本就不是一只好斗的狗狗,它不会主动去招惹,更不会主动去打架。 顾白留意到那只拉布拉多身上戴着牵引绳,应该不会主动攻击。 楚泽深率先起身走向摩卡,及时把摩卡牵到一边。 拉布拉多的主人叫了一声:“黑米,不可以。” 随后他抬头看向边牧的主人,是一个熟悉的人,连忙道:“泽深?” 楚泽深闻声看过去,看到好久不久的人也觉得惊讶:“程凯誉。” 程凯誉牵着狗走了过来,熟络地拍了拍楚泽深肩膀:“我们都多久没有见过面了,应该是从h大毕业你归国后就没有再见过。” 楚泽深和程凯誉是研究生同学,大学时期同是国人,所以比其他同学会多聊几句,但两人有各自的圈子,并没有能成为真正的朋友,毕业后的两人的联系就断了。 楚泽深点头:“是,快七年了。” 程凯誉感叹:“我们都毕业这么久了。” “你从国外回来了?”楚泽深问。 程凯誉说:“回来快半个月了,家里的生意有转回国的想法,让我回来探探路。” 说着他往后看了一眼桌上的人:“没打扰你吃饭吧。” 楚泽深说:“没有。” 以前程凯誉可以不结交楚泽深,是因为他们家生意的重心在国外,而现在程氏要回国发展的话,必须得一只强而有力的推手,而楚泽深的楚氏集团是这一只推手的有利选择。 程凯誉拿出名片递给楚泽深,而楚泽深有来有往也给对方递了一张名片。 程凯誉接过名片看了一眼:“那我们找个时间……” 话音刚落,再一声“泽深”打破了这一个局面。 顾白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微微地挑眉。 顾嘉孜一袭黑色长裙披着羊绒外套走了过来,从包厢出来她就看到楚泽深和程凯誉交谈,心里闪过惊讶,在心里快速找到两人的交集。 两人都是h大的研究生,说不准两人是同学。 程凯誉听到顾嘉孜熟络的语气喊着楚泽深的名字,心里燃起了好奇。 “顾小姐你和泽深认识?” 顾嘉孜扬起了一个得体礼貌的微笑:“我们两家是邻居。” 哦?青梅竹马。 想到这里程凯誉心里有一丝不悦,有个竹马了怎么还答应和他出来相亲,难不成顾嘉孜把他当成备胎。 顾白起身走了过去,朝顾嘉孜问好:“大姐。” 程凯誉心里的疑问就更加大了,这个关系怎么好像有点复杂。 他虽然从国外回来了半个月,但这半个月一直在忙于公司的事,对楚家和顾家的事是一点都没有听说。 楚泽深向程凯誉介绍:“这是我的爱人,顾白。” 顾白,顾嘉孜,一声大姐,程凯誉心里已经了然,不是青梅竹马,而是两个竹马。 程凯誉收起心中所想,朝顾白伸出手:“程凯誉,我是泽深的研究生同学。” 顾白握上了程凯誉的手:“你好。” 程凯誉见大家都认识,提议:“择日不如撞日,大家一起坐下来聊聊,算是一个久违的聚会。” 最后他们四个人进入了程凯誉的包厢,而两只一见面就有冲突的狗狗拴在门口的两边,不能接触。 坐下后,程凯誉主动解释:“黑米是误会了你们家狗在欺负小狗,它看到边牧压着那只小金毛以为在打架,所以才出声警告。”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们家黑米在以前住的小区是出了名的维护宠物关系的小警察,所以不好意思。” 顾白说:“没关系,两只狗没有起冲突。” 虽然没有起冲突,但梁子好像结下来了,两只小狗没有给对方好脸色。 他们都是养宠人,首先切入的话题多半是以宠物为主。 “你们家的边牧叫什么名字?” 楚泽深替顾白回答:“摩卡,快两岁了。” 程凯誉笑了起来:“这样算起来我们黑米是弟弟,哪有一见面就凶大狗的,也就只有它,不懂得交朋友,现在一个朋友都没有。” 黑米听到主人在训斥它,一脸委屈地坐下来。 摩卡听到有人训斥这只黑乎乎的拉布拉猪,尾巴倒是摇起来了,多说一点,它高兴。 楚泽深说:“还小。” 顾白听闻瞄了楚泽深一眼,这感觉怎么这么像交流育儿。 饭后甜点已经上来了,每个人面前摆着精致的小蛋糕。 顾嘉孜没动几口,对面的顾白倒是一口接着一口。 程凯誉对顾嘉孜说:“顾小姐,你说家里也养着了一只宠物,说的是摩卡?” 顾嘉孜想也没有想到这一次的相亲对象会带着他的宠物和她一起用餐,但程誉凯身后是程氏集团,这也是她的母亲和对方的母亲偶然相识又交谈甚欢,所以才有了这一次相亲。 她为了维护面子只能和对方硬聊下去,表现出一副极其受宠的样子。 “摩卡是小白在大学时期就养的宠物,只有放寒暑假才带它回来,虽然我们之间没有多少接触,我心里还是很喜欢摩卡的。” 顾嘉孜这番话确实说得毫无破绽,因为她在家从来都没有表现出厌恶摩卡的样子,对摩卡表现出明显的厌恶只有顾睿林和赵昕然。 不过顾白知道顾嘉孜是一点都不喜欢宠物,也是她让顾海生下令不能让摩卡随意到一楼。 只是这两人的事他也不打算掺和进去,顾嘉孜尽管演戏就好。 喜欢宠物这一点在程凯誉心里加了不少分,其实他对伴侣没有过多的要求,但爱宠是极其重要的一点,因为他家里养了黑米。 程凯誉问:“顾小姐这么喜欢狗怎么没养一只?” 顾嘉孜已经找好说辞:“工作忙,怕自己照顾不好它,等到差不多稳定下来了,我会考虑养一只宠物。” 这个话题似乎要结束了,程凯誉转而看向楚泽深:“你结婚怎么没有通知我,群里可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们研究生有个同专业研一研二的同学群,里面都是在校时经常聚会的一群人,只是楚泽深鲜少参加他们的聚会,不过还是参加了好几次,算是半个熟人了。 “我们还没有举办婚礼,所以没有告诉大家。”楚泽深把面前的小蛋糕放在顾白面前。 程凯誉点头说:“哈哈哈哈,婚礼的举办时间可一定要通知群里,大家这几年还经常说起你。” 楚泽深说:“会的。” 顾嘉孜近距离看到楚泽深熟练地照顾顾白,让她心生烦躁,她拿上手拿包礼貌地离席:“抱歉,蛋糕不小心弄到衣服上了,我去整理一下。” 就在她起身经过门口两只小狗的时候,两只小狗整整齐齐地站了起来,警惕地看着她。 小狗的心思很敏感,会察觉到喜欢与不喜欢它们的人。 第73章 第 73 章 顾嘉孜被两只狗整整齐齐的动作给吓了一跳,拿着手拿包往后退了一步。 程凯誉连忙起身走到顾嘉孜的身边,关心地询问:“顾小姐你没事吧?” 顾嘉孜整理了一下心情,微笑:“没事,只是被吓了一跳而已。” 程凯誉绅士地帮她打开包厢的门,顾嘉孜点头致谢,优雅地走了出去。 关上门后程凯誉看向自己的狗,沉下声音:“黑米,和你说多少次,不可以对着人凶。” 黑米被养得油光锃亮,皱着脸皮,眼珠子愣愣地和主人对视,从鼻子哼出一口气就趴了下来不去搭理他。 摩卡反倒主动靠近黑米,只是因为牵引绳的长度它没能接近,在黑米旁边转悠。 程凯誉回到座位上,似乎有些苦恼:“今天黑米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已经有好几次吓到顾小姐了。” 顾白和楚泽深对视了一眼,顾白并没有回答他的话。 楚泽深像是随意地说道:“可能是陌生人,多接触几次就好。” 程凯誉摇了摇头说:“黑米对待陌生人也很温顺,逛街的时候它也愿意陌生人来摸它。” 陌生人是因为喜欢黑米才会主动询问是否能摸宠物,不喜欢宠物的人不会特意来问这个问题。 问题出现在哪里显而易见,但是程凯誉还没有发现。 毕竟顾嘉孜在外是个温柔的形象,也不会在人前表现出不喜欢宠物,但眼神不会骗人,而小狗会看得出来。 顾白起身询问程凯誉:“我能摸了一下黑米吗?” 程凯誉想到黑米今天的状态迟疑了:“我怕它会凶你。” 顾白说:“没关系,我们刚刚进来的时候黑米走到我旁边也没事。” 说着,顾白过一旁的球作为吸引,很快黑米就被顾白手上的球吸引的注意力。 顾白笑着靠近黑米,如程凯誉所说,黑米很温顺,顾白顺利地摸到黑米的头。 拉布拉多身上的毛发和边牧完全一样,手感也不一样,顾白觉得新奇,一下捧住黑米的头轻轻地撸着。 一旁的摩卡看到主人这么喜欢这一只黑布拉猪着急得嘤嘤叫,不可以,主人只能有它一只小狗。 顾白雨露均沾,摸完黑米摸摩卡,两只小狗在他的抚摸下纷纷趴了下来。 两只狗已经熟悉过了,顾白将摩卡的牵引绳解开,摩卡第一时间在这个包厢逛了几圈,然后才走到黑米的身旁闻了一下。 靠近了几分钟,两只狗也并没有发出低吼,甚至两个狗头互相嗅着,摩卡抬起爪子放在黑米的被带上,示意顾白也把黑米的牵引绳解开。 顾白询问过程凯誉是否能把黑米的牵引绳打开,得到允许后,两只小狗没了约束,开始玩闹起来,不到几分钟,已经友好地玩叠叠乐。 程凯誉看到黑米主动在顾白面前摊开肚皮求摸觉得有些意外,没想到黑米这么快就和顾白熟络起来。 “你的爱人好像很喜欢宠物。” 楚泽深看着摩卡舔着顾白那只摸过黑米的手笑了起来:“不喜欢宠物也不会养摩卡,他喜欢宠物的陪伴,尽管大学的时候很忙,但他说下课一回到家看到摩卡身上的疲惫就会一扫而空。” 程凯誉对这句话表示赞同:“我养黑米的其中一个原因也是这个,我觉得它能治愈我。” 他想到了什么笑笑:“治愈是能治愈,但闯祸的时候也令人心烦,下班回来看到客厅的地毯被拆了一地,所以的治愈在那一瞬间消失了。” 摩卡倒不会拆地毯,它钟爱拖鞋,家里有几双棉拖鞋已经被摩卡拆得四分五裂。 “所以养一只宠物并不容易,把它养大更不容易。”楚泽深说,“宠物带给我们的不仅仅是治愈这么简单,还有很多的乐趣。” 顾嘉孜从洗手间回到包厢恍如觉得自己进错了包厢,离开的时候地上还干干净净,一回来地上就多了好几样玩具,乱七八糟的。 忽然她的脚下滚过来一颗球,程凯誉和黑米扔球玩一个不小心扔过了,球滚到了刚走进来的顾嘉孜脚下。 “抱歉,没有砸到你吧。”程凯誉询问。 顾嘉孜轻轻皱了一下挪开了脚步,不让自己的高跟鞋碰到那颗球。 “没有。” “那能麻烦一下你把球扔过来吗?”程凯誉被黑米攀着,不太方便行动。 尽管那颗球是干燥的,但顾嘉孜能想象得到上面布满了狗的口水,黏腻腻非常恶心。 但她的教养不允许她表现出来,更不能搞砸这一次的相亲。 顾嘉孜脸上的笑容极其不自然,她慢慢地蹲下来,手指还没有碰到球心里就泛起恶心,她活生生地压住了反感,捡起了球。 程凯誉接过球后和顾嘉孜道谢,心里对这位顾小姐的好感又增加了。 顾嘉孜回到座位上,拿起桌上的湿毛巾擦了起来。 捡球擦手这是很正常的行为,但是一下子用了两条湿毛巾就有些引人注目。 程凯誉多留意了顾嘉孜一下。 黑米和摩卡不会靠近在场的唯一一位女士,摩卡喜欢小姐姐,但它知道顾嘉孜不喜欢它,所以它更不会主动靠近。 只是黑米不熟悉顾嘉孜,还几次被主人忽悠着说黑米走到他和顾嘉孜中间。 黑米走了过来,顾嘉孜下意识地往旁边走了一下步,但她好像察觉自己的行为不好,又微笑着靠近黑米。 下意识的行为不会骗人,程凯誉看到她的动作陷入了沉思。 这一场聚会没有持续太久,因为有宠物在场,他们几个也是围着两只小狗转,根本就谈不了什么事。 所以到时间他们也就互相说再见离开餐厅。 顾嘉孜是自己开车来的,所以她站在门口和程凯誉分别。 程凯誉主动提及:“顾小姐,那我们下一次再见。” 听到程凯誉主动约下一次见面,顾嘉孜知道这一次的相亲两方都很满意。 她对程凯誉没有情爱方面的心思,但是对他的家世极为看重,必要的时候可以助她一臂之力。 “好,下一次再见面,我们随时都可以联系。”顾嘉孜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欣喜,矜持地恰当好处。 程凯誉牵着黑米说:“我知道这附近有个宠物公园,那我们下一次约在那里见面如何。” 顾嘉孜听到宠物公园这四个字愣了愣,几秒后才说道:“好啊。” “黑米去,给顾小姐说个再见。” 程凯誉给了黑米一个指令,之间黑米摇着尾巴就朝顾嘉孜冲去。 顾嘉孜看着黑米直冲冲地奔过来惊慌失措地叫了一声,脸上的优雅全然消失,眼里只剩下厌恶。 黑米戴着牵引绳,而程凯誉扯了一下牵引绳,黑米根本就碰不到顾嘉孜。 程凯誉算是看清了,顾嘉孜根本就不喜欢宠物,如果单是不喜欢宠物如实和他说就是了,假装喜欢宠物把这一次的相亲弄得像个笑话。 “顾小姐,你不喜欢宠物可以告诉我,我也不会强求你去喜欢。” 程凯誉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那我们下一次的宠物公园见面也没有必要了,那就希望顾小姐工作顺利。” 程凯誉带着黑米离开了。 过了没一会儿,顾嘉孜的手机响起来,来电联系人是她的母亲。 顾白在车上听着楚泽深说今晚偶遇的事。 “相亲?”顾白问,“可是大姐喜欢不是……” 对,她喜欢的人已经是他的人了,这是不可改变也永远改变不了的事。 楚泽深看了一眼话说道一半没说下的顾白:“她喜欢什么?” 顾白继续说:“我听二哥说她喜欢自由恋爱,不喜欢相亲。” “程凯誉说他的母亲和她的母亲相识,所以才有了这一次的相亲。” 楚泽深对别人的私事不感兴趣,这些都是程凯誉主动和他谈起,可能是想着两人会成为连襟,程凯誉频频对顾嘉孜示好,应该是有了好感。 因为母亲相识所以相亲,这个理由其实很常见,他和楚泽深也算是这个理由结婚,两方的母亲相熟,小时候的一句玩笑话让长大的他们结婚了。 只是放在新时代女性的顾嘉孜身上这个理由好像说不过去。 顾嘉孜在顾家的地位比顾白高不少,更是顾家的长女,如果顾嘉孜不愿意去做的事,没人逼她去做。 其实顾白能感受到顾嘉孜对楚泽深还存着念想,一个喜欢自由恋爱的人怎么会答应去相亲。 顾白想起来什么,问:“你那个研究生同学之前一直在国外发展吗?” 楚泽深说:“研究生毕业他就留在国外,最近他们家想要把公司的重心放回到国内,应该会在国内安定下来。” 顾白又问:“也是一个大家族吗?” 楚泽深顾白问这个问题,心里差不多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了。 “是,不过程家不是在s市发家,只是从国外迁移回来首选就是在s市。” 顾白笑了笑:“所以s市还是你们楚家占领山头,别人来也只能在分一杯小羹。” 楚泽深倒也没有否认顾白这一番话。 “楚氏和程氏所开发的领域不一样,算不上同行,也不是竞争对手。” 顾白反问:“和楚氏不是竞争对手,那和顾氏呢?” 楚泽深想了想说:“和顾氏是同行。” 那就印证了顾白心里的想法,今天顾嘉孜来相亲同样是为了看联姻对象,最终的目的依旧是顾氏的股权。 同行是敌人,那化敌为友,从友的关系更上一层楼,亲上加亲对两方来说只有利益没有害处。 程家找了s市的顾氏家族当做跳板,这将是一块能帮他们巩固地位的基石。 顾家和楚家,顾家和程家,前者表面上没有太多的利益,后者存在表面的利益关系。 顾白觉得顾海生应该更喜欢和程家打交道,也更满意和程家这一段联姻。 那样的话,说不定顾嘉孜拿到股权的可能性会变大,当然顾海生不会把所有的股份给她。 按照顾家主的思维总要把大头的股份给一个可以传宗接代的人。 顾白靠在靠背上,淡淡道:“看来顾家快有喜事了。” 楚泽深说:“不一定,程凯誉自由惯了,就算两人情投意合也不会这么快结婚,他现在忙于程氏迁移的事,不会在这段时间里忙于另一件事。” 顾白只能说:“就算不是程凯誉也会是其他人,既然有了开头就会有后续。” 他的大姐和二哥,一个致力于寻找联姻对象,一个致力于破坏他和楚泽深的联姻,还真的挺像在打配合,不愧是两姐弟。 楚泽深问:“害怕?” 顾白不明所以地问道:“害怕什么?” “害怕别人的爱人比你的爱人厉害。”楚泽深一本正经地说。 顾白扫了他一眼,顺着他的话说:“不害怕,因为我的爱人是最厉害的。” 楚泽深问:“哪一方面很厉害?” 顾白冷哼了一声,转头看着窗外的夜景:“反正不是你想的那一方面。” 楚泽深求知欲很强,问:“为什么?” “闭嘴,别说话。” 最后两人也没有探讨出来哪一方面最厉害。 周六两人约会去看电影并没有打算带摩卡,他们出门的时候顾白透过车窗看到摩卡蹲在门口像个留守儿童一样,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的车。 看到这一幕顾白心里有些不忍,他很想带着摩卡,但电影院不让宠物进去。 不过顾白也庆幸他没有带摩卡,因为他和楚泽深的约会打水漂了。 中途他们接到顾海生助理打来的电话,说是顾海生进医院了。 车辆调个头朝医院开去。 顾白他们到医院的时候,顾家一家人也全都到了,所有人在急诊室外看着他们姗姗来迟。 顾白还没有走近就听到顾睿林说:“哎哟,老三,这是打扰你们两个约会了?” 两人身上穿了同款色系的外套,今天也算是他们第一次约会,仪式感不能少。 主要这都是楚泽深安排的,顾白只需要抬起手,衣服就穿在他身上了。 他们身上也都喷了同款的木质冷调的香水,加上身上穿着一看就知道两人今天准备外出。 今天是周六,他们去约会也不算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顾白扫了顾睿林一眼,身上的穿衣打扮变了不少,以前吊儿郎当喜欢皮衣每个正经,现如今一身大衣看着文质彬彬的模样。 “二哥有这一个观察力不去做侦探可惜了,什么都瞒不着你。” 顾睿林看着顾白笑了一下:“谁让你是我的弟弟,关心你是应该的。” 顾白并不想和顾睿林交缠下去,转头问顾嘉孜:“大姐,父亲出什么事了?” 顾嘉孜脸上并没有妆容,素颜看着有些憔悴,身上披着一件开衫看起来是连外套都没有穿上就跟着来医院了。 “今天早上父亲从二楼的楼梯不小心滚下来了,当时所有人都在房间,是管家发现的。” 医院里冷冰冰的,顾嘉孜双手收合着开衫。 顾家管家拿着毯子匆匆走过来,先是把小毯子盖在顾嘉孜身上。 “大小姐,别着凉了。” 随后又把毛毯盖在赵昕然身上:“夫人。” 每一个人的反应比之前的葬礼来得更要真实一点,脸上没有故意化的妆容,也没有精致的妆发。 一家人似乎被这个变故弄得措手不及,以前顾海生伪装海上遇难他们找不着尸体,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心里也没有多大的恐惧。 现如今他们看到顾海生一头血被抬上救护车,心里的恐惧感从心底里冒起来。 其实更多的是顾海生的遗嘱已经定下来,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事,所以事都来不及去改变,只能一开始是什么样,结束的时候就什么样。 他们害怕之中带着慌张。 医院的负责人带着一群人走到急诊室门口,对着顾家人一顿嘘寒问暖。 “顾夫人,你放心,院里的权威已经进了急诊,天气冷,先到我们准备的休息室里休息一下。” 赵昕然红着眼睛坐在急救室外面,说:“我要在这里陪着老顾。” 好一个患难见真情,外人看来顾家家主和夫人的感情真的情比金坚。 这个周末顾依在学校没有回来,也没有一个人能劝得动赵欣然。 顾睿林第一时间就进了休息室,昨天晚上他到外面春宵一刻,早上他刚从外面回来就看到父亲满脸血抬上救护车。 不说别的,单是那血已经另他心生恐惧,这老家伙该不会就这样没了吧,那他的股份不就打水漂了。 除了赵昕然所有人都进休息室,不过隔了五分钟,赵昕然也被人扶着进休息室。 几个护士一顿操作,给脸色苍白差点晕倒的赵欣然打葡萄糖。 休息室里的几个人心怀鬼胎,但谁也没有主动说话。 楚泽深握住一旁顾白的手,手掌冰凉,似乎感受不到一丝温度。 他把顾白的手包住,慢慢地摩挲着,将手心的温度传递过去。 顾白感受到温热,他忍不住往楚泽深身上靠了靠。 顾海生是这副身体的父亲,可实际并不是他真正的父亲,所以顾白心里除了有一丝担心并没有多余的情绪。 这是一个正常人的情绪,但并不是作为儿子担心一个父亲的情绪。 他倒不担心被人察觉,因为在场的所有人里没有一个人有这种情绪。 默不作声也只是不想让其他人发现而已。 顾白的身体很奇怪,如果在外面吹着风,手脚永远不暖和,就算休息室里已经开了暖气。 楚泽深从座位上起身,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他的身上,每个人都像一只被惊吓的鸟一样,留意着楚泽深的动作。 楚泽深无视了那些眼神,自顾自地到饮水机前到了一杯温开水,随后坐回到座位上,把被子递给顾白,让他暖手。 放在平时顾睿林要是看到这一幕定会忍不住出声,但现在这个情景再出声的话就有些不孝了,父亲在急救室抢救,而他们做子女在外面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顾白捧着水杯暖手,身上似乎也暖和了一些。 他们就在休息室里静静地等着,过一个多小时,休息室的门打开了。 “顾总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准备从急诊室里出来。”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从座位上站起身,每个人脸上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不为别的,就为情况已经稳定下来这句话。 所有人的反应出奇一致。 顾海生紧闭着眼睛戴着氧气罩被护士从急诊室推出来。 只不过是半个多月不见而已,顾海生似乎苍老了不少,脸色极差,一点血色都没有,浑身被病气包围着。 从急诊室被推进icu病房这段路程所有人都跟着。 尽管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但顾海生还没有清醒过来,需要观察。 医生说可能等清醒过来后还有一场手术,清除头上的淤血。 为什么不立即清除,是因为顾海生忽然晕倒是因为心脏的缘故,不能同时进行淤血手术。 从病房外再到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疲惫。 时间已经从过去了三个多小时,午饭时间也早已过去。 赵昕然脸上带着疲惫,叹了一口气:“既然老顾已经没什么事,你们先回去吧,吃个饭换件衣服。” 其实顾睿林早就想走了,但碍于无人提起,他一个做儿子的也不好提前离场。 他们一直呆在这里也没有用,病房不能随意进出,隔着个玻璃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不过现在他们想走也不能走,也不知道是谁把顾海生进医院的消息传了出去,公司里的股东全都来医院了。 也幸好顾家早有准备,让人把股东全部带进了医院的接待室,不能让他们看到顾海生躺在病床的模样,否则一个个得闹翻天。 顾嘉孜稍微打理了一下出去主持大局。 “各位稍安勿躁,我父亲并无大碍,只是身体出了一点小问题需要住院调理。” 股东们都经历过顾海生海上遇难一事,现在出了顾总进医院这事,每个人都心惊胆战,生怕顾氏再一次动荡。 股东问:“那顾总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现在顾海生这个情况没有个十天半个月不能出院。 顾嘉孜回答得面面俱到:“我们都是听父亲的安排,他想什么时候出院就什么时候出院,他说年纪大了,住个院清净一下,不想有人去打扰他。” “公司事务由谁来负责?” 顾嘉孜下意识地回答:“当时是由我和睿林……” 忽然有人插了一句话。 “听说顾总有意向把股权交给了自己的孩子,那现在顾总住院了,公司事务应该是由那位负责吧,毕竟是被顾总给予了厚望,这个时候需要他出来主持大局。” 第74章 第 74 章 从顾海生伪装遇难,期间顾氏内部动荡,一家子四分五裂分为了好几派,顾氏高层也都知道顾氏家族不和。 但动荡在顾海生在自己的葬礼出现后消失了,不少人都在感叹顾海生宝刀未老,手起刀落将自己的家族内部家务事处理得干脆。 也就是从那天起,顾氏就有流传出顾海生处理这件事的结局是已经把继承人确定下来。 关于继承人这件事的讨论一直都没有停止过,尽管公司内部已经被顾海深整顿好,但由于顾嘉孜和顾睿林在公司任职,他们笃定地觉得继承人就在大小姐和二少爷之间。 顾海生做不了主,公司始终要有个能做主的人,并且也只能有一个。 关于继承人这件事也该要尘埃落定了。 顾嘉孜听到这番话皱了一下眉,她看向那位董事,不是她的人,更不是顾睿林的人,而是跟在她父亲身边的林董事。 “林董事,是谁告诉你父亲已经定下来了继承人?” 林董事笑着和大家说:“这不是公司在传的事么,所有事都不会空穴来风,既然定下来了,大家也就可以散了,给顾总留一个清净。” 众人对林董事的话表示认同,在这个时候就没有必要在藏着掖着,也就是顾嘉孜和顾睿林其中一个。 两位身后的人也并没有想象中的刀光剑影,毕竟是亲姐弟,总不能自相残杀吧。 顾睿林站在顾嘉孜身旁脸色逐渐凝重,这些老狐狸狡猾得很,见风使舵,还真是不把他们看在眼里。 手上没有实权很容易被人踩在身上,他们独自揽下话语权就是为了避免发生这种情况。 可是任由他们防着,可还是有落网之鱼趁着他们不注意搅和这趟浑水。 林董事见顾大小姐和顾二少爷不说话,扶了一下眼睛笑笑:“难不成大小姐和二少爷想独自揽下话语权一手遮天?” 他自顾自地仰天叹气:“所有董事来了顾总都不出来见我们一面,看来并不是住院休养这么简单吧。” 众人议论纷纷,脸上逐渐着急起来。 “大小姐,你就和我们实话实话,顾总到底是怎么了?” “对啊,二少爷,顾总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本来安安静静的接待室被一句话搅得乱糟糟。 顾嘉孜看着情况有点不受他们控制,之前她的父亲在海上找不到人,一个两个都找上了顾家,说着为顾家主持大局,当时她和顾睿林表面上依旧是一派,两人可以一手遮天压下赵昕然。 现在想想以林董事为主的几个人好像都没有在那天出现,因为没有阻难她和顾睿林才这么容易拿下顾氏大部分权利。 顾嘉孜心里忽然有了一个想法,那就是顾海生那一次伪装海上遇难并不是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告诉了自己信任的人。 而这一次顾海生事发突然,林董事他们并没有收到通知,也就是说他们知道顾海生发生了意外。 他们需要按照顾海生所吩咐下来做事,把顾氏暂时稳定下来,不然顾氏重蹈覆辙。 顾睿林没有顾嘉孜想得这么多,既然好说歹说一个两个都不听他们的话,那就是用武力压制,把他们压到服。 “这个地方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请大家到顾家一起用个饭,有什么意见尽管说出来,我和大姐都会一一考虑。” 董事们怎么会听不出顾睿林的言外之意,这就是一场鸿门宴,去了就回不来。 他们听到这话心里的不满更上一层楼,只是一个没有实权的二少爷,也敢和他们说这样的话。 “二少爷,我们也只是想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来管理顾氏。” 名正言顺这个四个字坦坦荡荡,但顾嘉孜和顾睿林身上都没有。 顾睿林被惹怒了,指着那人说:“你……” 还没有说出话就被顾嘉孜给阻止了。 她抬手按下顾睿林的手,淡淡道:“二弟,将继承人带进来吧。” 顾睿林不解地看着顾嘉孜,还想着试图挽救这个局面,咬牙:“大姐,你好好想一想哪有什么继承人。” 不拿出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今天这个局面是结束不了,但也不能决定着他们两个就这样把继承人拱手相让。 她倒是想看看老三怎么去管理的偌大一个顾氏集团。 董事们听到顾嘉孜让顾睿林将继承人带进来,他们心里闪过一丝震惊,难不成这两人都不是顾总选出的继承人? 那还有谁,顾总的儿女只剩下三少爷和四小姐。 顾嘉孜不知道在顾睿林耳边说了什么话,顾睿林脸上不忿可还是走出了接待室。 在接待室里的人觉得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可迟迟都不见有人进来。 难不成真的没有什么继承人,顾睿林是去请顾总来主持大局。 想到这里,他们也是松了一口气,如果没有继承人那就更好,谣言不攻自破,依旧是顾总主持大局。 他们也算是为顾总表达着忠一不二的心意。 忽然,接待室的门打开了,首先进来的人是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楚氏总裁楚泽深。 当然他们都忘了楚泽深除了楚氏总裁这一层身份还有另一个身份。 楚泽深气定神闲地走进来,平静地看着众人:“我是顾白的丈夫楚泽深,今天我的爱人身体不适,所以由我来见各位。” 顾白!所有人都为顾总选定的继承人而震惊,是那位对经商没有任何天赋的顾三少爷。 董事们面面相觑,有很多想说的话但又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顾三少爷真的是顾总亲自定下来的继承人?” 楚泽深扫了他一眼,问出这话的董事瞬间觉得浑身冰冷,闻言不如相见,楚泽深和外界所传一样的不近人情。 “各位如果不相信的话请去询问顾总的私人律师,所有的文件也已经确定下来,如果没有别的事,大家就请回吧,不要打扰父亲休息。” 众人来一趟没有见到顾总不说,连继承人的一面都没有见到,那他们今天不就是白来了。 “我们不是不相信,只是怎么也要让我们见三少爷一面,这段时间顾氏的决策和规划还需要他做主,让我们的心安定下来。” 楚泽深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垂眸低笑了一声。 所有人都被这一笑弄得一头雾水,甚至还有点瘆得慌。 好端端的怎么就笑了。 “据我了解,顾总已经将将近段时间的合作项目拍板,难道跟进这种小事也需要我爱人跟着,那顾氏养你们有何用?” 楚泽深的气场将他们全部压了下来,虽说董事们的年纪比楚泽深大不少,但气场这种东西因人而异,不是每个人身上都有强大的气场。 一群人都比不上一个楚泽深。 “你有什么话语权?”有人壮着胆子问出这一句话。 楚泽深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我是顾氏未来继承人的丈夫,你说我有什么话语权。” 好一个连带关系,其实众人心里也是了然,顾白和楚泽深联姻,也算是找了一个庞大的靠山。 一个对经商一窍不通的人,一个是商圈鼎鼎有名的人,说不定以后顾氏的所有决策都有楚泽深的参与。 而楚泽深代表的楚氏,更进一步说,以后说不动楚氏会将顾氏合并。 今天他们是见不到顾总和顾白任何一个人,与其在这里耗着还不如看看明天顾白会不会出现在公司。 既然是继承人了,明天开始到公司上班也正常不过,到那时候他们去找三少爷也不迟。 不多时,接待室里董事陆陆续续地离开了。 顾嘉孜和顾睿林好说歹说还不如楚泽深进来说两句话。 顾嘉孜看向楚泽深,眼神带着感激:“泽深,谢谢你……” 楚泽深打断了她的话:“我是小白的爱人,为他做点事是应该的,既然父亲目前没有大碍,我们也不要在这里打扰了。” 说完楚泽深走出了接待室。 顾睿林看着楚泽深的背影,小声和顾嘉孜说:“姐,你说今天这事是谁弄出来的?难不成真让老三压在我们头上,公司也让他拿去。” 顾嘉孜收回眼神,眸子里都是冷意:“这只是暂时的,让他们风光一阵子,站得越高倒是倒下来的时候摔得越痛,别忘记我和说的话,小不忍,则乱大谋。” 顾睿林手上的计划被搁置下来,暂时也无计可施,楚泽深这人难以接近,而顾白这人又懒散不已,就想着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享受。 遇到瓶颈无法进行下去,也只能如顾嘉孜所说,让他们风光一阵子,越是张扬,身上的漏洞就多,让他们趁虚而入。 被子上的水已经冷得差不多了,顾白起身给自己重新换了一杯水暖手。 这么冷的天他不愿意到外头去,刚刚顾睿林来找他,一脸不忿的模样让他去一趟接待室,不用想都知道是关于顾海生住院这段时间谁来管理顾氏一事。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还能有他的事,顾海生躺在病床上不能动弹这不是顾嘉孜和顾睿林一手遮天的时候吗,怎么还能有他的事。 看着顾睿林黑沉沉的样子顾白就想笑,看来是在董事们面前吃了瘪,这个时候他去的话就是往枪口上撞,绝对不能出现。 他说倒就倒,往楚泽深身上靠下去,小声地和楚泽深说:“我好累,不想去。” 楚泽深把人揽住,低声说:“那就不去。” 顾睿林看到这一幕只觉得酸得牙疼,这有什么好累,走也没有走几步。 “老三不去可不行,一个个董事等着见你,谁让你是父亲定下来的继承人,这种时候该是你上去主持大局。”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顾白似乎从中听到了顾睿林咬碎后糟牙的声音。 “楚泽深。”顾白叹了一口气,喃喃道。 楚泽深碰了一下顾白的脸,低声道:“乖,我们不去。” 楚泽深当然不会让顾白现在出现在那群如狼似虎的董事面前。 “我和你去。”他抬眸看了一眼顾睿林。 顾白就这样靠在沙发上看着楚泽深和顾睿林走出了休息室,有楚泽深在场他相信那几个董事也不会轻举妄动。 而顾嘉孜和顾睿林两人对楚泽深都有顾忌,所以也不会对他做些什么。 有楚泽深代替他出面是最好的选择,当然他也不会让楚泽深白为他做事。 楚泽深走进休息室的瞬间就被人给抱住了。 他看着怀里的人笑了起来:“怎么了?” 顾白闷声道:“给你个爱的抱抱。” 楚泽深问:“为什么?” 顾白在楚泽深肩颈上抬头:“感谢你为我上刀山下火海。” 楚泽深被彻底逗笑了:“我是不是要说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嗯……”顾白还当真认真想了起来,“不是你应该做的,是你为我做的,我应该要感谢你。” 楚泽深捏了一下顾白的后颈:“就这样感谢?” 顾白听出了楚泽深言外之意。 他忽然仰头在楚泽深的喉结上咬了一口,然后亲在了楚泽深的嘴角上:“别得寸进尺,你也不看看现在是在什么地方。” 楚泽深失笑:“我知道。” 现在顾海生在病房里还未清醒,尽管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他们也不能太过火。 两人牵着手从休息室里出来的时候遇到准备离开的顾嘉孜和顾睿林。 四人搭上了同一部电梯。 顾白依旧是那副蔫蔫的样子,似乎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一样。 顾嘉孜关心地问:“小白,你没事吧。” 顾睿林瞥顾白一眼,哼声道:“老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进了医院呢。” 顾白垂着眸,眼里闪过狡黠:“我担心父亲,看到父亲躺在病床的样子我就觉得难受,难道大姐和二哥不担心父亲吗?” 后面一句灵魂反问让顾嘉孜和顾睿林顿时愣住,难不成被人看穿了。 顾嘉孜拢了一下披在肩上的毯子:“我当然担心父亲,你还小,把所有的情绪都表现出来了,我们大你几岁,当然不会像小孩一样把把所有的情绪表现出来,父亲病倒了,我是顾家长女得为你们撑起顾家。” 也不知道这个理由在说服自己还是在说服顾白。 顾睿林说:“我恨不得二十四小时看守在父亲身边,奈何医院不允许亲属进病房探望。” “既然大姐想为我们撑起一片天的话,那可以麻烦大姐到公司帮我处理公司的事务吗?我一点不懂,也不知道如何下手。”顾白看向顾睿林,“二哥心系父亲,我听医生说过了父亲过观察期就能转到普通病房,大姐忙于公司事务分身乏术,二哥可以每天到医院探望父亲了,替我们照看父亲。” 一个个说的比做的好听,倒不如用实际行动来表示。 顾睿林听着这话觉得不太对,这不是把他们当成冤大头吗,什么事都要他们来做。 “那你做什么?” 顾白淡淡道:“我当然是做重要决策,顾氏不是还需要我吗。” 公司繁琐的事务由顾嘉孜负责,照顾顾海生有顾睿林负责,顾白打算当甩手掌柜,签签文件。 顾睿林咬牙:“老三,你别得寸进尺。” 顾嘉孜再一次拦下顾睿林,也替他应下来:“你我是姐弟,你有地方需要我们帮忙我们当然要携手帮助,我到公司处理事务不麻烦,而小林最近也有空,照顾父亲这种事就交给他。” 顾白笑笑:“那就麻烦大姐了。”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楚泽深牵着顾白走了出去。 刚刚在电梯里这么嚣张的作风确实不像平时的顾白。 楚泽深将顾白的手放进自己外套的口袋里。 “怎么忽然这么锋芒毕露?” 顾白一改蔫蔫的样子,脸上更是神采奕奕。 “忍不住,他们想让我把全部的事给揽下来,我当然不会如他们所愿。”他耸了一下肩,“你也知道我是一个怕累的人。” 顾白这样做还有另一个作用,让顾嘉孜和顾睿林放松警惕,误以为他得权后一改往日,变得高高在上目中无人,这是一个被处处压制久了的人得到权利后正常反应。 顾白并不想要权利,只想要家产,拿到权利后很累人,身不由己,还不如直接将家产全部给他。 楚泽深知道顾白不是一个任人所控的人,所有人都会有脾气,顾白也不例外,只是他不会主动招惹,更喜欢出其不意。 “我知道,所以我替你去见他们了。”楚泽深说。 顾白笑了起来,再一次说道:“谢谢你。” 楚泽深在口袋里捏了一下顾白的手:“想去吃什么?” 顾白已经被饿过劲了,不想吃东西倒是想喝热乎乎的汤水。 “我想回家喝李叔煲的汤。” 楚泽深应下:“好,我现在就给李叔打电话让他先炖汤。” 十点半出门,三点半回到家,期间没有吃过东西,顾白快累瘫了。 李叔接到少爷的电话就把汤炖起来,得知他们还没有吃午饭,连忙煮了粥,饿过劲可不能大鱼大肉吃一些油腻的东西,这样会吃伤胃。 顾白回到家后,一进家门就闻到香味,顿时被勾起了食欲。 李叔见两人回来了,一边说着话一边忙活:“先洗手,我煮了鱼片粥,坐下就可以吃了。” 摩卡等啊等啊,终于等到主人回来,只是主人的注意力好像不在它的身上。 顾白迫不及待洗手坐在饭桌上等吃。 李叔将两碗滚烫的粥放在桌上:“小心烫,里面还有厨师做的馄饨,你们等等一下,快好了。” 顾白看着白花花的米,粘稠的粥底,纹路清晰的鱼片,肚子咕噜了一声响。 李叔瞧着这孩子越发可怜,怎么去约一次会回来连东西都没有吃。 顾白怕烫沿着周碗边舀了一汤匙,慢慢地吃起来。 摩卡也似乎察觉到主人这一次出去好像过得并不是好,怎么连饭都没有,太惨了,幸好它没有跟去,中午它可吃了大鸡腿和牛肉。 李叔询问:“少爷,你们不是出去了看电影了么,怎么也不吃饭再看。” 楚泽深说:“没有去看电影,顾家家主进医院了,我们一直都在医院。” 李叔一听连忙看了顾白一眼,问道:“那应该没有出事吧?” “没有,基本上稳定下来了。”楚泽深拿起勺子,“已经无大碍。” 李叔听到这里松了一口气,小声道:“好端端的……” 他察觉到还有顾少爷在场说这种话不合适,也不是说了,到厨房去等着云吞。 顾白饿惨了,一口气喝了一碗粥,吃一碗馄饨,现在还在等着李叔的汤。 下午茶很是硬核。 吃到一半,楚老给楚泽深打来电话。 楚泽深并没有走到一边,当着顾白的面接起来了。 楚老应该也是听到顾海生进医院的消息,打电话来询问。 “小白的父亲进医院了?”楚老第一句话就问。 楚泽深说:“是,我们刚从医院回来。” 楚老的声音似乎变得沉重起来:“出了什么事?” 楚泽深实话实说:“心悸导致的眩晕,下楼的时候踩空从二楼滚了下来。” 顾白听到楚泽深说的话已经猜想到打电话来的人是谁。 楚泽深不会轻易将顾家的事告诉别人,也只有楚老了。 楚老闻言叹息了一声:“年纪大了,身体出现了问题还不服老。” 楚泽深沉默没有说话。 楚老说:“既然你们回来了,情况应该不是很严重。” “已经进入了icu进行观察,目前还没有醒过来,但已经没有太大的问题。”楚泽深抬眸看了顾白一眼,这人一心只有吃饭。 楚老想到了什么说道:“要变天了。” 楚老对顾海生海上遇难一事中顾氏动荡也有所耳闻,之前不关心是因为事不关己,可现在顾家和楚家已经联姻,很多事都联系,特别是顾白已经和他的孙子在一起。 “顾白已经和你在一起,他是顾家的一份子,出现动荡肯定会受到波及,你是他的爱人,可不能白白地看着,他在顾家顾孤立无援,你就是他唯一的后盾,你得给他支撑。” 第75章 第 75 章 顾白不知道楚老在电话里和楚泽深说什么,现在他的全部心思都在李叔炖的汤里。 尽管前面已经差不多把肚子填饱了,但谁也抗拒不了李叔的老火靓汤。 顾白一口一口地喝着汤,喝到大半他才后知后觉好像很久都没有楚泽深说话的声音。 他抬头看去,楚泽深拿着手机在耳边听着,而眼神一直在看着他,也不知道楚老说了什么话,对方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顾白倒没有偷听别人讲电话的癖好,只是楚泽深这个样子让他有点好奇爷爷说了什么。 明明一开始还好好的。 楚泽深沉沉地“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随后楚泽深将手机递给顾白。 顾白不明所以地接过,礼貌地和楚老打招呼:“爷爷。” 楚老听到顾白的声音完全变了一个样子,声调也逐渐高了起来,像极了亲属之间的问候。 “哎,小白,你父亲有没有好一点。” 顾白说:“医生说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等他清醒过之后要做淤血清除手术,可能还要住院一段时间。” “别担心,那间医院的院长是我老伙计的儿子,我让他多照看照看,相信你的父亲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顾家的人脉不用质疑,也不会找一间信不过的医院,而且顾家这个地位,医院也不敢耽搁,必定会全力以赴地照看。 楚老说这些话也是为了稳住小辈的心,让他不要为了这件事过于担心。 顾白心里觉得温暖起来,笑笑:“好,爷爷我知道了。” 楚老继续说:“你父亲醒过来需要清净的环境修养,我也不好过于打扰,就麻烦你和泽深替我送去问候和关心。” 顾白一一应下:“好。” 楚老又说了几句关心的话就挂了电话,顾白将手机还给楚泽深。 随后发现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已经切好的梨子,只见梨子的果皮长长的一条在楚泽深的手边。 楚泽深在他聊电话的这个时间将桌上的雪梨给切好给他了。 “饭后水果。”楚泽深贴心地将水果叉子放在水果盘上。 这都快五点了,这一顿下午茶已经算是正餐,有饭后水果也说得过去。 只是顾白吃饱了就想躺着,他起身朝沙发走去边走边说:“我想到沙发上去吃。” 楚泽深无任何怨言拿着果盘跟在顾白身后,摩卡主动地叼着自己的小玩偶跟在主人的旁边。 顾白来到沙发前并没有主动坐下,而是等着楚泽深。 楚泽深拿着果盘坐在了沙发上,顾白贴着他坐在一起,而摩卡也跳上了沙发上。 因为李叔还在,两人并没有做什么亲密的事,只是静静地贴着坐而已。 楚泽深叉起一块梨子放在顾白嘴边,顾白下意识地张开嘴巴咬了一口梨,理所应当地接受了楚泽深的服务。 顾白咬着梨子含糊地问:“刚刚爷爷和你说了什么事?” 他抬手抚上了楚泽深的侧脸:“怎么看这么严肃,怪吓人的。” 楚泽深失笑,将脸上的手牵着:“吓到你了吗?” 顾白说:“那倒没有,我哪有这么轻易被吓到,而且你吓的又不是我。” “爷爷说知道你父亲住院后,顾氏会发生动荡,让我好好看着,不让你收到波及。”楚泽深把玩着顾白的手指,把爷爷说给他的话全部说给顾白听,“不允许任何人欺负我们楚家人。” 顾白刚刚听到楚老的电话,对方和他提都没有提这件事,而是像一个长辈一样亲切地关心他。 而跟自己的亲孙子说着这么严肃的话,顾白真心实意地感受到楚老的良苦用心。 不让他担心,也不让他收到无故的波及,吩咐让楚泽深照看着。 楚老已经把他当成楚家的一份子。 “爷爷怎么这么好。”顾白真诚地发出感叹。 楚泽深的指腹刮了一下顾白无名指上的戒指:“因为你是我的爱人,你和我一样叫他一声爷爷,我们已经成为一家人。” 顾白蹭了蹭楚泽深的肩膀:“那你打算怎么不让我受到波及。” 他不是一个人婆婆妈妈的人,直白和坦然是他的性格。 楚泽深显然也习惯了顾白这个作风。 “听你的吩咐,听你的指挥。” 楚泽深这话说得他俩好像要去打仗一样,楚泽深是将军,而他是军营里的军师。 顾白已经躺平了这么久,这么一下子让他重新回到以前的状态还真一下子适应不过来。 其实他也并不着急,该着急的是顾嘉孜和顾睿林,现在有时间让他慢慢调整过来。 首先要调整过来的是,他的是思维,因为他觉得行为上的懒散已经是一件无法改变的事,感觉就是他天生懒散,所以只能从思维着手,然后他的脑子动起来。 至于怎么让脑子动,他目前还没有想到。 顾白再一次瘫倒在楚泽深的怀里:“好累。” 什么也没做怎么这么累了,顾白忽然觉得头疼。 “累就不要想了,我来替你做。”楚泽深又叉起一块梨子递到顾白的嘴边。 这句话极其地诱惑顾白,只是在他的认知里他是需要楚泽深帮助,但不能全然都要靠楚泽深。 这样躲在身后一点都不像个男人。 只是做男人是真的有一点累。 顾白瞬间崛起了一下:“不,这件事还需要我自己去做。” 楚泽深问:“不累吗?” 顾白点头:“累。” “那为什么不让我替你去做。”楚泽深垂眸看着顾白。 顾白毫不犹豫地说:“因为我姓顾,这件事还需要我的参与,你身上有楚氏的事务,我并不想你这么辛苦。” 楚泽深笑着问:“那顾氏的事务你能看得懂吗?你能做些什么。” “我能签字。”顾白装了起来,“做总裁的不是只要签字吗,我看你桌上都是文件,你也只要在上面写个字。” 这听着感觉做总裁非常容易,是个人都能做。 顾白说得是在理,表面上总裁只需要签个字,方案就是可以开始施行,只是那也得要看看要你签字的方案可行不可行。 楚泽深也没有反驳顾白的话:“是,你只要签字就行。” 顾白一开始让顾嘉孜帮忙到公司管理事务,就是为了他能够这段时间他只要签字,顾嘉孜也不可能白白的看着公司走下坡路。 不过也有这个可能,顾嘉孜不管不顾不考虑后果,给不懂经商的他签上一份全亏损的项目。 所以这个时候楚泽深就发挥了重要作用,拿过来的文件他都需要楚泽深过目,这样就避免了发生这个问题。 顾白将所有人的作用分配好,算盘打得霹雳吧啦作响。 顾白靠在楚泽深肩上没有说话,而楚泽深也做好了一个叉水果的工具人,一块又一块梨子往顾白嘴边放。 “吃饱了。”顾白看着眼前的一块梨子,不知不觉间把一个梨子全部吃进肚子了。 楚泽深的话里似乎有些无奈:“没了。” 顾白看了一眼果盘,空空如也。 “你吃了多少块?” 楚泽深说:“没吃过。” 随后他问:“梨子甜不甜?” 顾白听到楚泽深问的问题后,咬下叉子上的最后一块梨子从沙发上半坐起身,压在楚泽深身上,额头相抵,将嘴上最后一块梨子递到楚泽深的嘴边。 楚泽深干燥的嘴唇被梨子划过,蹭上了一丝甜甜的汁水。 顾白见楚泽深不吃,皱眉,用更含糊地声音说道:“你该不会是在嫌弃……” 还没有说完的话,连带嘴上的那一块梨子被楚泽深吃起嘴里了。 梨子的汁水甜腻而丰富,顾白嘴上的梨子已经被楚泽深给彻底地抢去,只尝到了一丝甜蜜。 而顾白整个人跨坐在楚泽深身上,被楚泽深紧紧地扣着腰,被迫低着头和他接吻。 顾白的双手不自觉地抵着楚泽深地肩膀,拽着他身上的衣服,指尖泛白,身体微微地战栗。 楚泽深喉结滚动,把嘴里那一丝甜蜜全然吞下,微微睁开眼睛,将顾白情动的样子收入眼底。 眼眸一暗,加深了这个吻。 顾白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些抗拒,因为他想起来家里好像不止他们两个人。 楚泽深看穿了他的想法:“从后门走了。” 听着这话的顾白放松了下来,开始去享受这个吻带来的愉悦。 嘴里的甜蜜不会消失,反倒越来越浓烈,让两人沉浸在梨子味的云海里,随着云随风飘摇。 顾白的呼吸越来越杂乱,楚泽深将人松开,但扣在腰上的手依旧用力,两人身上紧紧地贴着。 顾白气喘吁吁地趴在楚泽深的身上,也不知道缓了多久,呼吸才逐渐稳定下来。 脸色潮红,湿润的嘴唇是不正常的红润,眼神迷离带着一丝□□,像藏着钩子一样,将人的魂都给勾去了。 他听着楚泽深身上过于快的心跳声,问:“梨子甜吗?” 刚刚楚泽深所有的注意力不在梨子上。 “甜。” “但你比梨子更甜。” 两人接完吻就静静地靠在一起,互相感受着对方身上传递过来的温度。 偶尔的温存更能增加两人之间的感情。 一旁的摩卡看到主人和楚泽深抱在一起的画面早已见怪不怪,甚至已经习以为常。 自己早有准备,把玩偶放在面前,狗头枕在了玩偶的身旁,用鼻子拱了一下那只粉红色的小猪。 它也是一只有猪陪伴的小狗,并不孤独。 顾海生在他们离开的一个小时就醒了,但是只有管家在,说着要全程陪护的赵昕然也在他们离开后乘车回顾家了。 又是一顿兵荒马乱,顾白并没有赶着去探望,而是和顾家人错开时间,晚上六点才和楚泽深到医院。 说着探望,其实就是隔着玻璃去看顾海生,顾白他们去的时候顾海生再一次睡下。 顾家人叫了人在病床外守着,避免有人前来打扰。 顾白和楚泽深没有多逗留,看过一眼后就离开了。 翌日,顾白并没有到顾氏上班,明面上主持大局这件事由顾嘉孜出面就可以,这段时间他还能安安稳稳地做他的顾家三少爷。 早上顾睿林给顾白打电话的时候,他还在睡着。 迷迷糊糊接起电话的时候听到讨人烦的声音:“老三,你到哪里了?现在公司里的股东全都等着你开会……” 对方还没有说完顾白就挂了电话,然后把手机随手扔到一边。 手机再一次响起来,刚好被想进房间偷吻的楚泽深给接起来了。 “老三你怎么回事?你作为公司……” 楚泽深打断了他的话:“我是楚泽深,顾白他今天不太舒服,这段时间不会到公司,如果有什么重要文件,你让人带到楚家,让他过目签字。” 顾睿林听到楚泽深的声音,顿时大气不敢出。 其实顾白身体不舒服这个理由还真说得过去,毕竟这人有“前科”,上一次就是听到父亲遇难的消息,开着车就晕过去,现如今看到父亲受伤住院,可能会再受一次刺激。 顾睿林在心里骂了一声“病秧子”,随后对电话那头的人说道:“老三不舒服就让他休息,别一下子家里病倒两人,好好养病。” 挂了电话后,楚泽深明目张胆在顾白的注视下偷了一个吻。 下午,顾嘉孜让人将一些重要的文件送到楚家,让他来过目签字。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重要文件,顾白看着那厚厚一沓的文件就觉得头晕,一直到晚上楚泽深下班回来都没有动过。 巧的是今天楚泽深也带了文件回家看。 两人洗漱完坐在沙发上,顾白把文件当做空气,刚拿起手柄就听到楚泽深说。 “把文件看完才能玩游戏。” 不知怎么的,听到这句话的顾白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读书时候,那是双亲还在世,母亲经常和他说这样的话——把作业做完才能看电视。 心灵年龄快三十岁的顾白恍如重回小学时期。 顾白瘫倒在沙发上,开始耍赖:“我不会看,我看不懂,能不能明天再看。” 楚泽深灵魂反问:“明天就看得懂了吗?” 顾白一直都看得懂,只是懒得看,文件又不是今天晚上就交回去,明天才有人来拿。 他的心理就是不到最后一天不动手。 “用不着我看懂,我只要在上面签字就行了。”顾白用脚蹭了一下楚泽深的腿,“你不说要帮我吗,不如你帮我看看吧,我负责签字。” 楚泽深垂眸看着放在自己大腿根的脚:“帮你看了,那我的文件怎么办?” 顾白抽回脚,顺势躺在楚泽深的腿上:“现在才八点半,等会让李叔帮我们溜摩卡,我们可以安静的处理事务。” 李叔当然乐意帮他们溜摩卡,他每天晚上吃完晚饭都会散步,这算是顺带的事,并没有多麻烦。 摩卡也懂事,可能看到主人要工作,主动地叼着牵引绳到李叔跟前,只是戴上牵引绳走向门口的时候一步三回头去看主人。 门一关上,客厅里游戏的音效就响起来了。 顾白拿过一旁的手柄开始玩游戏,而楚泽深则是开始看文件。 顾白说让楚泽深先把自己的文件看完,但楚泽深把自己的文件放在一边,先看他的。 而正巧楚氏集团的文件就放在顾白头顶上,他一伸手就能拿到。 顾白也不是真的想让楚泽深一个人忙活,自己坐享其成。 他只是需要工作前放松一下,他都当了这么久的咸鱼得有个过渡吧,一下子勤奋起来他真受不住。 玩过一局游戏后,顾白放下手柄抬手拿起楚泽深的文件看起来。 当他拿起第一份就觉得眼熟,这不就是上一个星期他看过那些处处存在漏洞的方案么。 看来他扔得还算有用,起码楚泽深没有认同上一次那几个方案重新让他们想。 只是重新想好像也没有多好,顾白皱着眉头看完第一份,然后随手一扔,没有装订的文件再一次散落在沙发边上。 顾白又继续看起来,这一份甚至还没有看完就扔了,第三份翻了个页就扔了,第四份…… 第六份刚看了开头顾白就把扔到一边。 不知不觉间,沙发下散落了一地的文件。 最后一份,顾白秉着不抱希望的心情看下去,只是最后一份好像好物沉底,除了一些细小的问题需要修改外,没有多大的问题。 顾白对这一份文件勉强满意,从上一次看到这个方案到现在,算算时间,已经过了一个星期,尽管前面那几个方案好像在凑数,但起码有个令人满意。 他知道再耗下去,也不能有让他更满意的方案,这方案改改还能用。 楚泽深放下手里的文件,果不其然看到沙发上的文件已经掉落在地上,主要还是集中在顾白的位置下。 “怎么把我的文件全部扔了?”楚泽深问。 顾白习惯性扔文件从来没有改变过,他甚至比楚泽深更理直气壮。 “你帮我看,我帮你看,互帮互助。” 楚泽深看着顾白手上的文件,眼眸里含着笑:“现在又看得懂了?” “字和数字我都看得懂,但是放在一起就看不懂。”顾白把手里的那一份文件放回到原来的位置上,把头埋进楚泽深的怀里,“扔文件真的好累。” 对顾白来说现在确实是扔文件比看文件更累,也不知道为什么楚泽深公司的员工不把文件装订好,扔的时候还散落在身上好几张。 楚泽深拿起沙发上那一件文件,问:“那怎么留下一份不扔了。” 顾白闷声道:“我扔累了。” 楚泽深笑着将文件放好:“扔累了就休息一下。” 顾白一晚上什么都没做,单是扔文件真的把他给扔累了,累得躺在楚泽深的腿上打盹。 楚泽深看到文件将人抱回房间睡觉,顾白全程没有察觉自己已经回房间了。 关灯睡觉的时候,顾白习惯地滚进楚泽深怀抱里。 这段时间顾家人差人把文件送过来,第二天又差人来把签好的文件带回去。 全程顾白没有露过面,非常符合身体不舒服大门不出只能躺在房间里休息的病秧子形象。 顾嘉孜负责公司事务,顾白又病倒了,顾依要上学,顾家只剩下一个顾睿林,不能没有人守在病床前,装也要装个样子。 顾白听说顾睿林每天风雨无阻地到医院看望顾海生,一呆就是大半天。 经过他这么一闹,让顾海生真切地体会了一把子孝的感觉。 只是顾白始终要出现,等到顾海生准备做淤血清除手术的前一天,所有顾家人出现在顾海生的病房里。 高级病房,三室一厅,应有尽有宛如一个套房。 门外有保镖守着,只能允许顾家人来探望,其余人连电梯楼层都不能按。 今天赵昕然让顾依请假从学校回来,在住宿学校的顾依今天才知道自己的父亲住院了。 她在怨母亲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 赵昕然拉着顾依放慢了脚步,低声道:“提前告诉你有什么用,你又什么都做不得,还耽误学习。” 顾依看了一眼前面的大姐和二哥,问道:“那今天怎么又让我从学校请假回来,这不是更耽误我的学习吗?” 赵昕然冷笑了一声:“呵,今天是你父亲状态比较好的一天,你不见你大姐和二哥都到了么,不出意外你三哥和楚泽深也会到场,顾家所有子女都在,你是顾家四小姐怎么能缺席,一天时间而已,你自己用平时的时间抓紧一下学回来就好。” 顾依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严重的时候不和她说,现在父亲的情况好转了,轮到分家产的时候就着急忙慌让她回去,说得好像这顾家家产有她一份一样。 是有她一份,只不过这一份相对于其他人来说不值得一提,也正是如此她对他们来说才不足为患。 顾白眼里闪过失望:“妈妈,明天是三校联考,我已经告诉你了。” 赵昕然不以为然地说:“好好好,我知道,探望完你父亲我就让司机送你回学校,耽误不了你的考试。” 所以,她母亲心里完全没有她要考试这件事,其实址果冻小说网 第76章 第 76 章 病房里顾海生已经可以摘下氧气罩,护工遥控着病床,床头慢慢地往上升,让顾海生半躺在病床上,方便和来探望的人说话。 餐桌上摆上了新鲜的鲜花和洗好的水果,看着并不像病房倒像是在家里。 这一次顾白和楚泽深并没有姗姗来迟,而是比顾嘉孜一行人早早到了病房。 以至于顾睿林打开门看到白和顾海生交谈甚欢,脸色没有控制得住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顾嘉孜眼尾扫倒自己的亲弟弟这么忍不住气,站在顾睿林前面挡住了病房里三人看过来的视线。 “父亲。” 顾嘉看到顾海生见到他们后收起来笑容,心里沉重了几分,但脸上不显依旧保持着微笑。 赵昕然带着顾依走过来,看到顾嘉孜和顾睿林站在门口不进去,不明所以朝病房里看去。 嚯,他们吃完早饭早早就出发了,没想到还能有人比他们还早到。 顾嘉孜和顾睿林调整好情绪才走进病房,护工早已把椅子准备好,见顾家人已经来齐了,关上门走出了病房。 原本今日顾白并没有想过起这么早,全都是因为楚泽深在床上闹得他睡不了回笼觉,在床上被弄得浑身燥热还不如早起。 当顾白看到顾睿林进病房看到他和楚泽深早早就到了的神情,他忽然觉得今天的早起并没白费,吓唬一下人挺好的。 顾海生精神倒是很好,但脸上依旧没有血色的,而且也消瘦了不少,和几天前在外面参加开业活动意气风发的顾总判若两人。 “坐吧。” 声音听着有气无力。 顾白和楚泽深虽然来得早,但并没有坐在靠近顾海生的位置上,甚至按照年龄大小坐在中间的位置上。 顾嘉孜和顾睿林如愿地坐在了顾海生旁边,另一侧坐着赵昕然和顾依。 顾依看着父亲老了许多,忍不住说道:“爸爸,你好点了吗?” 顾海生听到小女儿的关心笑了一下,只是嘴角的幅度不大,笑起来有点勉强。 “已经好多了,今天不是周末怎么从学校回来了,学习能跟得上吗?” 无论什么人,一旦生病了,身上的锐气总会减弱,平日里顾海生是位严肃且严格的父亲,现如今开口第一句就是关心自己的女儿。 顾依并没有多大感动和惊喜,这些口头上时有时无的关心对她并没有用处。 “请了半天假,吃完中午饭司机就会送我回……” 赵昕然打断了顾依的话:“你这孩子,好不容易才请假回来看望你的父亲,留在这里好好探望你的父亲,陪着他吃完晚饭才回去学校。” 顾依沉默了,听到他母亲这番话并没有多大波动,反倒有点习以为常她这样的出尔反尔。 顾白抬眸看了一眼垂着脑袋的顾依,开口:“赵姨,四妹留在这里也是添乱,小孩子一个人懂什么照顾,别打扰了父亲休息才是,吃完午饭就送她回学校吧。” 赵昕然瞪着顾白,这人现在攀上了枝头底气也变大了,她女儿怎么说也是顾家四小姐,竟然敢不让她的女儿参与分家产。 不知怎的,就在赵昕然想开口训斥的时候,顾海生忽然道:“老三说得对,吃完午饭就把小依送回学校吧,别耽误了学习。” 赵昕然听到这话委屈地看着顾海生:“老顾,小依也是你的女儿,是你的小女儿。” 顾海生训斥赵昕然:“你在说什么胡话,我当然知道小依是我的女儿,我现在让女儿回学校有什么不对吗?” 赵昕然红着眼睛不敢和顾海生对抗,把头扭到另一边说:“没有什么不对,我等会就让司机送她回学校。” 顾依感激地看着顾白,也不知道是不是她以前眼瞎,怎么会觉得她三哥是她的敌人呢,明明对她非常好。 顾白当然知道赵昕然在想什么,她以为今天顾海生召集顾家人是为了家产的事。 这是不可能的事,不说现在顾海生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而且顾海生更不会承认自己已经老了的事实。 顾海生刚刚说完这么一段话,气跟不上咳嗽了起来。 顾嘉孜连忙在一旁的桌上拿起杯子递到顾海生的嘴边:“父亲,你先喝口水缓一下。” 顾海生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慢慢地缓了下来,但因为喝得太急,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顾睿林眼疾手快抽起一张纸巾上前帮着顾海生擦嘴边的水,和整理他身上的病服。 看着这两姐弟熟练的动作看来这段时间没少来探望照顾。 顾白坐在顾睿林的测对面,刚看到了顾睿林把纸巾扔到垃圾桶时一闪而过的嫌弃,仿佛手上是拿着脏得不行的东西一样。 顾海生终于是缓了过来,看向两姐弟:“你们有心了。” 顾嘉孜听到有心这两字,心里并没有波澜,感受他们的心可不能嘴上说说,他们更喜欢用实际的东西来回馈。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顾海生靠在病床上,扫了一圈所有人:“这段时间家里还好吧。” 顾嘉孜说:“家里有我和赵姨照看着,一切都还好。” 顾海生点了点头,继续问:“公司呢?” 问到公司,顾嘉孜沉默了好一会儿迟迟不回答。 “怎么了?公司发生了什么事。”顾海生皱着眉问。 就是这个短暂的沉默让顾海生心里泛起了担心,但想了想公司里还有他的人,怎么也不会再混乱起来。 顾嘉孜犹豫了一会儿说:“在你进医院的第一天,公司的董事不知道从哪里听到消息,所有人都到医院来闹了,幸好我和睿林及时揽下来他们,才避免了他们闯进病房。” 这段话里全然没有提到顾白,当然顾白也没有出现这件事里,只是孰轻孰重也靠顾嘉孜一张嘴来说。 “董事闹着的要见你,当时你的状态不好,我也并不想他们去打扰你,可他们说你不在的时候需要一个人出面主持大局,我作为顾家长女愿意担下所有的压力,他们依旧不依不挠,说着父亲你已经定下了继承人,应该要让继承人出来主持大局,他们来势汹汹,我们迫不得已让小白承认他是继承人。” 顾白终于在最后听到自己的名字,轻轻抬眸看了一眼顾嘉孜。 顾海生问:“老三,你出面了?” “父亲,我当时看到你躺在病床的样子不由得想起上一次听到你在海上遇难的消息,那时候我不舒服,是泽深替我出面。”顾白主动说道,“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家里养病,所以也没有到公司。” 在这一件事中,他可是一根头发丝都没有露出来过,明说了,他暂时还不想参与进来。 顾海生听到顾白的回答似乎是很满意,只是在这其中听到了一个不是他们楚家人的名字。 “泽深,麻烦你了。” 楚泽深握住了旁边顾白的手:“小白是我的爱人,这是我应该做的。” 顾海生看到他们的相处欣慰地笑了起来:“有你在老三身边我也放心多了,以后还得你多帮帮他。” 顾嘉孜和顾睿林的心本来就沉着,听到顾海生这番话,心已经沉到底。 让楚泽深以后多帮帮顾白,不言而喻,已经想着将顾氏全然交给顾白。 楚泽深一如既往地平静:“我会的,父亲。” 顾海生转头看向两姐弟:“你们也多多帮衬一下老三,他没有接触过商圈的事,你们要多担待,多加点耐心。” 这段时间两人的贴身照顾宛如成了笑话,只换来一句多多帮衬老三。 现在他们还不能和顾白撕破脸皮,局势对对方有利,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他们增添彩头而已。 “我们知道了,父亲。”顾嘉孜和顾睿林忍着心中的不忿应下来了。 顾海深像是把病房里的人问候了一圈,现在轮到顾白了。 “老三,你现在的身体好点了吗?怎么看着病还没有好的样子。” 顾白因为早起,精神不济,看着像强打起精神一样,这个样子给别人大病初愈的错觉。 “父亲,我的身体好多了,只是现在还时不时觉得头晕,做什么事也提不起力气。” 戏说来就来,完全不需要准备的时间。 顾睿林看着顾白虽然精神不济,但脸色红润,看着并不像病了样子。 “老三,你这身体有这么虚吗?动不动就头晕,碰不得动不得,不知道的还以为泽深哥和一个易碎品结婚了。” 楚泽深似乎非常地谅解:“小白自小身体就不好,需要慢慢的调养,现在更是受到了刺激,身体状态时好时坏,我会细心地照顾他。” 每天晚上楚泽深将他抱在怀里揉捏的时候,一点都没有当他是易碎品,弄得他浑身是红痕,要是他是易碎品在就碎在他身上了。 两人相握的手,顾白用力地捏了一下楚泽深的手,控诉着对他的不满。 而对方像是并没有感受到用力,反倒将顾白的手更紧紧地握住。 顾海生叹了一口气:“老三的身体打小就不好,上一次车祸也没有好好养着,哎,这身体是越来越差了,公司你就不用去了,那有你大姐和二哥,留在家里好好休养,有什么重要文件让他们给你送到家里就行。” 听这话顾海生仿佛是一个替儿女着想的父亲,不让身体不好的顾白劳累。 也只有顾白明白顾海生要让他这个继承人的身份有名无实,他亲口说让顾白不去公司,和顾白和顾海生说不去公司,这两件事的意义完全不一样。 一是,顾海生本就没有让顾白参与顾氏的一切决策,也只是给了他一个有名无实的头衔而已。 也更加印证了顾白的想法,他身上的股份岌岌可危。 楚泽深忽然和顾白十指相扣,放在自己的口袋里。 顾白察觉到楚泽深的安慰,笑了起来。 “我知道了,父亲,我会在家好好的修养身体。” 顾家人在外面永远都会演戏,无论是子女之间还是父子父女之间,并没有太多真挚的感情。 几个人假惺惺地说着假话,表面上真心实意希望对方,实则心底里恨不得对方过得有多差就多差。 病房里一片其乐融融,在外界看来顾家人的感情好得不像话。 顾海生像个长辈一样关心楚泽深。 “你爷爷的身体还好吗?” 楚泽深是这里唯一一个不屑于装模作样的人,但装起来比他们更像。 “爷爷的身体还好,他听说你住院了,腿上的老毛病又犯了,说自己行动不便来不了医院探望,让我来替他问候你。” 顾白闻言垂眸想着,昨天爷爷才和老伙计去和喝茶走公园,腿脚利索得不得了,甚至还学人家小年轻自拍,然后发给他们看。 他们几个人是假惺惺,楚泽深则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顾海生叹气和顾睿林说:“等会你让人送点补品到楚家老宅给楚老,替我问候一声。” 尽管是个不讨好的差事,顾睿林还是应下。 “年纪大了,身体多少有一些毛病。”顾海生像是在自言自语。 楚泽深答话:“爷爷说不服老不行,过于操劳的话身体会发出警告,这个时候就是给我们警醒,所以这个该放手时就要放手。” 顾海生若有所思想着事没有说话。 顾海深这个身体还不能过于劳累,不到一个小时护士和护工敲响了病房门。 护士走进来说道:“上午的探望时间已经到了,病人需要休息,可以留下一两个人进行照顾。” 顾嘉孜看了一眼护士随后起身:“父亲,我们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我回公司处理事务。” 顾睿林说:“我现在就让人给楚老准备补品。” 顾海生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两人一起离开了病房,和之前那几天主动留下来照料的样子截然不同。 赵昕然一直在默默地看着他们说话,很显然已经知道今天并不是真正分家产的日子,现在留下来也无用。 她拉起顾依,和顾海生说:“时间差不多了,我送小依回学校。” 之前说着要顾依留下来照例,现如今走得比谁都快,生怕留下来。 顾海生似乎也忘记了她一开始说的话,摆了摆手说:“没事别随便给孩子请假,不到一个小时,回学校的车程也要一个多小时。” 赵昕然嗔怪地说:“她的父亲住院还不能让她请假回来吗?” 顾依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拿起椅子上的书包说:“爸爸,我上学了。” 说着也没有等赵昕然一起走,径直走出了病房。 赵昕然紧跟着赵依身后喊着她的名字。 病房里瞬间只剩下顾白和楚泽深坐着。 护工走进来将病床调节回来。 顾白和楚泽深站在一旁看着护士进来和顾海生换针水,没一会儿,顾白也说道。 “父亲,我们走了。” 顾白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就在他们转身离去的时候,顾海生忽然说:“老三,你的生日是在12月中旬吧。” 连具体日子都说不出来吗? 顾白说:“12月十五号。” 顾海生闭上了眼睛,喃喃:“我记得你出生年那年很冷。” 楚泽深带着顾白走出了病房,而顾白在想着顾海生最后那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怎么忽然就开始回忆原主出生那年,冷不冷他也不知道,原主也不知道,才刚出生的一个小婴儿能知道什么。 顾白任由楚泽深牵着手走进电梯。 “想什么?”楚泽深问。 顾白如实地回答:“在想父亲为什么要问我的生日,为什么和我说我出生那年很冷。” 楚泽深想了想说:“他是不是想起你母亲了。” 顾白顿时恍然大悟,认真想想还真有这一层意思在里面,已经有现任妻子,跟他回忆自己前任妻子。 也幸好当时病房里只有他和楚泽深两人,如果赵昕然在的话,肯定会闹翻天。 只是原主的母亲和原主并没有常联系,他穿过来这么久了,原主母亲都没有联系过他。 甚至之前顾海生举办葬礼的时候,她也没有发来信息,顾嘉孜和顾睿林的母亲虽然没有回国,但也发来了信息询问,但因为要准备和第四任丈夫的婚礼所以不能回来。 这样看来原主的母亲和顾海生离婚时并不愉快。 这个时候当着他的面回忆起他的母亲算什么事,余情未了? 不过不说顾海生的葬礼,他这儿子结婚了,原主母亲也没有询问过一句。 顾白算是明白了原主在顾家的地位有多么的卑微,根本无人关注。 “你母亲和你父亲的关系不好?”楚泽深问。 顾白下意识地说:“关系好还能离婚吗。” 一看就是老死不相往来,连带着和那个男人的儿子都不想见。 楚泽深失笑:“我七岁之前一直住在顾家旁边,那个时候我妈妈和你的母亲相处得很好,你从医院回来我还到顾家看了你,当时你父亲和你母亲的关系看着很好。” 在原主两岁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至于为什么原主母亲不带他走的理由他并不知道,原主就由顾海生抚养长大。 顾白对顾海生和原主母亲并没有多大兴趣,但对楚泽深看到小时候的原主比较感兴趣。 “你还记第一次见他……见到我是什么样子的吗?” 在楚泽深的记忆力,小时候根本对顾白这个小他七岁的小孩子一点印象都没有,长大之后他这么喜欢顾白,为什么对小时候的他并不存在好感呢。 这是楚泽深至今为止想不明白的事,可他没有如实地告诉顾白。 和自己的爱人说我记不起来你以前小时候的样子,这不是一件正确的事。 楚泽深努力回想着以前的事:“那时候我还小,母亲和我说不要吵醒弟弟,所以我看的时候隔得有些远,小小的一个肉团子。” 顾白听到熟悉形容小孩的词语,这不是他看到楚泽深小时候的照片所想的形容词么。 他们两人还真是莫名的默契。 顾白笑着问:“说实话,你是不是对我没有任何的记忆。” 楚泽深不想承认,只能这么说:“我那时候还小,现在距离的时间有点远,有记忆但没有清楚的画面。” 顾白说:“没关系,我对你小时候也没有任何的记忆,算是互相抵消了。” 那时候顾白才刚出生,有记忆才吓人. 楚泽深七岁之后就搬到老宅住,他和顾白的年龄相差了七岁,随着年龄的成长,他也就对顾嘉孜和顾睿林这两个同龄人有过接触。 楚泽深到了初二顾白才上一年级,初中小学在一南一北一点交集都没有,顾白更没有参与进他们这个圈子里,很多人知道顾家有个三少爷,但几乎没有见过面。 也就是顾白大学毕业之后从b市回到s市发展,29岁的楚泽深才真正的认识到22岁的顾白。 两人离开医院后到宠物店接送去洗澡的摩卡,他们早起还有一个缘由,就是顺路把摩卡送去洗澡。 趁着今天的天气还有太阳,不然接下来等到真正的冬天来了,又冷又下雨,出个门也不方便,摩卡就很难送去洗澡。 顾白昨晚就预约了早上的时间,摩卡被送去宠物店的时候前面已经有宠物在排着队。 很多养宠人和顾白一样的想法,今天天气好,把脏兮兮的毛孩子送去洗澡。 顾白和楚泽深到宠物店接摩卡的时候还不算太晚,起码顾白还看到宠物店里还有很多宠物还没有被主人接走。 就顾白和楚泽深走进宠物店的时候,店员抬眸看了两人一眼,下意识地朝后面的笼子喊道: “摩卡,别嘤嘤叫了,你爸爸妈妈来接你了。” 顾白顿住了脚步,看向楚泽深,小声地说:“我是爸爸,你是妈妈。” 这个分工还挺合适的。 楚泽深眼神带着无奈:“为什么不能有两个爸爸?” 顾白理所应当地说:“因为摩卡怕我不怕你,通常在家里,小孩子都是害怕爸爸不害怕妈妈。” 店员到里屋去接摩卡出来。 楚泽深又问:“摩卡有时候也怕我,为什么你不是妈妈?” 顾白笑了起来:“我哪一点像妈妈了。” 楚泽深在顾白耳畔说:“可是你是下面……” 顾白给了楚泽深一个手肘,坚定地说:“我是上面的。” 第77章 第 77 章 店员将一直在笼子里嘤嘤叫的摩卡放了出来,摩卡兴奋得直摇尾巴。 只要店里有一只哈士奇,剩下的狗都会学哈士奇嚎叫,特别已经洗澡等待主人来接的狗,耐心逐渐丧失,哈士奇被接走了,甚至无师自通自己嗷呜起来。 摩卡和其他狗不太一样,它不爱叫,但爱嘤嘤,靠在笼子里看着旁边的小狗一只一只被主人接走,而它依旧等不到它的主人,眼珠子圆滚滚期待着主人的到来。 店员可没有见过这么爱撒娇的小狗狗,形象与性格不太相符,明明外表看起来这么帅气高冷,私底下却是一只粘人精。 摩卡被牵出去看到主人和楚泽深,连拉带拽不管后面的店员,直奔主人而去。 店员松开了牵引绳,摩卡如愿地朝主人奔去。 顾白和楚泽深小声地讨论着谁是上谁下的问题,一时间没有注意到摩卡,直到摩卡精准地走到两人的中间,后脚踩上楚泽深鞋,前腿攀到顾白的身上。 楚泽深看着这只狗把他的鞋子当做垫脚石越来越熟练的样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顾白看到香喷喷的摩卡也把楚泽深晾在一边了,弯腰双手抱着的摩卡,揉着它身上的毛发。 “是不是等急了?” 摩卡委屈地埋在主人的怀里,嘤嘤了好几声。 店员看到这么一幕失笑:“早上和摩卡同一时段送来的狗已经被主人全部接回去了,摩卡是最后一个走的。” 怪不得摩卡变得这么地黏人。 顾白带着歉意说道:“我们有点事迟了来接你,为了弥补你,在这里选一样你想吃的零食。” 摩卡微微地歪了一下头,听到零食两个字眼睛都亮了,瞬间转变了一个状态,拖着牵引绳转身朝零食区走去。 这个宠物店摩卡熟悉得很,哪个地方是零食区它都一清二楚。 摩卡的零食取向非常的明确,直奔卖大家伙的区域,叼起那风干牛腿就跑。 看着那行云流水的动作,也不知道窥伺那风干牛腿多久了。 楚泽深自觉地付钱,顾白牵着摩卡上车。 自始至终摩卡也没有将嘴上的风干牛腿松开。 顾家人差人给楚老送去补品后,楚老给楚泽深打了一个电话。 嘴上说着怎么顾家无缘无故给他送了这么多东西,实则想着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楚老已经不管事,和顾家的联系也仅限于自己的孙子和他家的儿子结婚,平时在外表现一下两家的关系,其实私底下两家来往也并不算密切。 顾白当时正躺在楚泽深腿上小憩,听到楚泽深说话:“别人送的你就收着,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楚老的声音洪亮,顾白都能听到手机那头楚老中气十足的声音:“不说清楚来历我是不会收的,谁会无缘无故送人这些东西,这种便宜我占不了。” 顾白在偷笑,楚泽深抬手捏了一下他的脸。 “今天我和小白到医院探望他父亲,提起到你,我和他说你腿上的老毛病犯了不方便去探望,这些补品就是他让人你给送的。” 楚老弄清楚前因后果顿时骂了楚泽深一句:“你能不能找个好一点的理由,我什么时 候腿脚不方便了,你这是恨不得我腿脚不方便不能追着你打是吧。” 楚老平日里虽然拄着拐杖,但腿脚是一点问题都没有,顾白还问过的他为什么要拄着拐杖,他说看着别人抓着拐杖走路有点眼馋,自己也用了起来。 这和小时候看着别人戴眼镜的样子觉得有趣,还学着别人戴眼镜,楚老学人家拄拐杖走路和这件事有异曲同工之妙。 楚泽深一句话就把楚老心中的怒火给抚平了。 “你身体比谁都要健康,我也只能从你那拐杖入手编个理由。” 楚老哼哼了几句:“我用不着那些东西,等会我让人给你送去,听说小白病倒了,你给他补补。” 楚泽深将手机拿到顾白嘴边,顾白笑着和楚老说:“爷爷,我没事,我病了也是自己编的,补品你吃吧,一定要健健康康。” 楚老听到小白那充实的声音,一点都不像病倒的样子,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好好好,我们也都要健健康康的。” 楚老听到顾白说自己病倒的事也没有多问,年轻人有他们的想法,这两人一个编自己病了,一个编自己的亲爷爷腿脚不方便,不说别的,还真是合得来。 顾白哄得楚老开开心心地挂电话。 楚泽深把手机放在一边,家里有个讨长辈喜欢的人就是好,什么都不用做,说说话就把人给哄开心了。 顾白看到楚泽深直盯着他看,毫不心虚地和他对视。 “怎么了?” 楚泽深抬手捂住了顾白的眼睛:“没什么,睡午觉吧。” 睫毛划过他的掌心,痒痒的。 顾白将楚泽深的手拿下来放在脸侧蹭了蹭:“嗯,一起睡。” 楚泽深将人稳稳地抱了起来,走向楼梯。 这几天顾白过得还挺轻松的,虽然一睡醒就看到桌上的那一沓文件,但在家办公和上班是两种不同的状态。 尽管两者都是上班,可在家上班轻松不少,他喜欢居家办公。 如果不是楚泽深风雨无阻喜欢上班,他定要让他尝试一下居家办公的乐趣。 顾嘉孜他们好像也不敢把公司重要决策的事让他签名,都是一些合作项目的文件。 顾白想他们可能怕他把公司给败光了,到时候如果股份被他们两人拿到,也不想接手一家一身债务的公司。 目前顾白并没有将自己的经件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顾海生让顾嘉孜他们多多照看他,也笃定了他这个人一点都不会经商,他出错了很正常,顾海生让两人多多照看就是为了不然顾白出错,如果现在他出错了,反倒是顾嘉孜和顾睿林的责任。 故意让他出错这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还不如暂时平稳地度过这段时间。 顾海生的清除淤血手术很成功,但身上又加了一道伤口,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让顾海生更加憔悴,元气大伤。 这下没有一两个月恢复不过来。 而顾海生住院的消息最终也被透露出去了,有了前一次的海上遇难,这一次显然大众都不太相信顾海生是单纯修养身体这么简单。 网上舆论激烈,顾氏不得不在官方账号上澄清了,但并没有说在顾总裁养伤期间由谁来暂时管理顾氏。 期间,顾氏旗下一家度假酒店开业,顾总作为顾氏总裁定会出席,但现在顾总住院修养,肯定要有一个能代表顾总出席的人。 大众对这个人尤为好奇,因为很有可能今日出现的人就是顾氏未来的管理人。 剪彩仪式正式开始,顾嘉孜和顾睿林共同出席度假酒店的剪彩仪式。 众人对两人的共同出现失望所归,不说别的,这顾家大小姐和二少爷是顾家继承人的有力人选,对他们的共同出现已经习以为常,现在他们共同出现说明了顾氏的继承人还没有定下来。 度假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顾白懒散散地半躺在沙发上,一旁的摩卡则是对楼下的舞狮极其感兴趣,如果不是落地玻璃的话,恨不得把头伸到窗户外去看。 动物的听力比人类高十六倍,顾白听不到的锣鼓声被摩卡给听去了。 今天是度假酒店开业,顾白已经和摩卡在这里住了一个晚上,提前体验了一把自家度假酒店的套房服务,至于楼下那些设施,没出过门的顾白等着楚泽深来带他去体验。 楚泽深到其他省出差还没有回来,顾嘉孜让他出席今天的剪彩仪式,他用身体不舒服给回绝了,用换个地方换种心情索性就带着摩卡到度假酒店住几天。 还别说,顾氏在酒店这一方面还真做得挺好的,刚穿过来他就住上好几天的顾氏酒店,非常符合他这种单纯就喜欢窝在酒店不出门的客人。 那个时候没有住到总统套房,只能住普通的套房,现如今他也体验了一把公账住总统套房。 楚泽深今天下午才能回来,顾白原本打算一觉睡到中午,那等楚泽深回来的时间就缩短了,谁知道被摩卡给蹭醒了,醒来后就带着他坐在沙发上往楼下看。 顾白睡眼朦胧地看了一眼时间,不早也不晚,叫了早餐服务就去洗漱。 他从浴室出来不知怎么地听到楚泽深的声音,而且还有点失真,听着是从手机传出来的一样。 “摩卡……移开你的脚,不是让你往前……好了,全遮住了。” 顾白顺着声音在摩卡的肚子底下找到了他的手机,拿起来一看,竟然是和楚泽深的视频聊天。 而且是楚泽深打过来,谁接的一看就知道,他在浴室,房间里只剩下摩卡一只狗,也只能是它接通的。 顾白将楚泽深从摩卡脚下解救出来,笑着和楚泽深说:“我在洗漱,摩卡接了电话。” 看楚泽深的背景应该是在车上。 “我知道,一接通我就看到摩卡的头。”他叹了一口气,“越叫它把手机拿出来它越不听,我感觉它是想挂电话但又不会挂,把手机藏到肚子里,掩耳盗铃。” 掩耳盗铃用在一只狗身上,顾白毫不给面子地笑了起来,并没有反驳楚泽深的话。 如果他出来的时候没看错的话,摩卡是打算把手机塞到沙发缝里,双手已经做好刨沙发的动作。 楚泽深又问:“刚刚去哪里了?” 坐在副驾驶的冯助理听闻这话不动声色地瞥了一下眼睛,原来楚总也会查岗。 顾白拿着手机坐在沙发上:“这个时间能去哪里,被摩卡吵醒了,叫了个早餐然后去 洗漱。” 摩卡从顾白的身旁挤到镜头前,仿佛手机上的楚泽深极为感兴趣。 如果没有发生刚刚的事,说不定楚泽深还能给摩卡带好吃的零食回来。 只是摩卡现在这种情况好像并不是对楚泽深感兴趣,而是在捣乱不让他们两个视频。 顾白艰难地从摩卡的身后冒出头:“你什么时候回来?” 楚泽深看着屏幕上的一人一狗觉得心软,眼里含着笑意:“我等会还有个会议,一点半的飞机,两个时候后就落地,我从机场直接去酒店。” 摩卡把顾白挤出镜头,屏幕上只剩下摩卡一个傻乎乎的狗头。 顾白说:“我在酒店等你。” 不知怎么的,摩卡忽然朝手机屏幕叫了一声,叫得还异常地凶猛。 顾白心里忽然有一个想法:“摩卡该不会没有认出你吧。” 楚泽深心里了然:“狗的视力不好,但听力很好,摩卡很明显已经认出我,至于为什么这么凶,可能是因为我出差那天没有带它的缘故。” 楚泽深出差那天拖着行李出门,摩卡见状以为也要带它出门,自觉地到储物室拿上自己的宠物包,偷偷地将宠物包放在车上,被楚泽深发现后当着它的面把宠物包从车上拿下来。 当时楚泽深没能照顾到摩卡的情绪,只顾着和顾白拥抱。 楚泽深将这件事说给了顾白听,顾白再一次笑了起来。 副驾驶的冯助理忍着笑意不让自己笑出来,出差的最后一天,他忽然发觉忍笑也非常辛苦。 顾白揉着摩卡的头的说:“小□□,怪不得它不想让你和我视频,间接性地报复你。” 楚泽深无奈地说:“摩卡,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摩卡现在很生气,好吃的也不能哄回来。 楚泽深又说:“回来陪你玩飞盘。” 摩卡瞥了手机一眼,不动声色地挪了一下身体,顾白的半个头勉强露出来。 楚泽深看着顾白那半个脑袋也异常的满足,缓解了这几天没能见面的想念。 房间的门铃响了几声,摩卡第一时间从沙发上跳了下来,风一样在顾白面前擦过。 楚泽深终于可以见到完整的顾白,但下一秒就听到顾白说:“送早餐的酒店工作人员来了,下午再见,拜拜。” 还没有等楚泽深回应, 顾白就把视频挂了。 冯助理轻咳了一下,公事公办的模样询问:“今天的午饭我们需要安排吗?” 楚泽深把手机收起来,一点都不像被人挂了电话的样子,恢复冰冷的气场。 “飞机上解决。” 冯助理在心里早已经预想到是这个结局,他就是想用问题缓解一下他看到老板和老板娘视频的尴尬。 顾白今天的胃口不错,点了不少东西,在酒店吃饭有一点好处就是菜品的分量都很少,没有楚泽深在场的情况下他也可以每一样尝一下。 说到楚泽深不在,刚刚顾白还想着点一杯酒,只是想到现在才早上,这么早就喝酒好像不太恰当,所以才没有点。 顾白在餐桌上吃着早餐,摩卡在桌下吃着顾白为它点了减脂餐,水煮西蓝花,胡萝卜,白菜,外加一块鸡胸肉。摩卡嗅了一下自己碗里的食物,主人连罐罐都不给它加。 剪彩仪式好像结束了,顾睿林给顾白发了一个消息让他参加今晚的宴会。 顾白并不想去,并且他也没有准备正装。 他拒绝了,但不知道怎么回事,顾睿林异常地执着,非要和他说不用担心正装的事,他可以解决。 解决的方法就是中午让人回了一趟顾家,在顾白的房间里带出了一件以前穿过的正装。 顾白刚穿过来那天收拾行李的时候,在原主的衣柜上看到过这件衣服,这也是原主唯一一件高定。 看衣服的尺寸,那应该是原主在成人礼上穿着正装。 23岁的顾白穿上18岁成年礼的衣服怎么可能合身。 顾睿林太不了解自己的弟弟,估计就是在衣柜里随便看到一件正装就把它拿了过来,也已经不记得这件衣服是他在成人礼的时候穿过。 作为顾家三少爷衣柜里不会这么寒酸只有那么一件衣服,可原主就是只有这么一件正装。 顾白看着那件正装陷入了沉思中,看来在今天晚上的宴会顾睿林会所行动。 这件正装他穿不下,不止身材还有身高,现在的他都比十八岁那个时候要高挑一些。 顾白给李叔打了一个电话,麻烦他到衣帽间拿一套正装让人送过来。 李叔在电话那头问道:“顾少爷,还需要什么吗?” 顾白想了想说道:“拿一件楚泽深黑色的外套。” 李叔一一应下。 挂了电话后顾白看了一眼时间,这个时间楚泽深应该已经坐上了回来的飞机。 顾白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把窗帘拉起来,整个房间陷入了昏暗中。 摩卡打着哈欠躺在了自己的小窝里。 顾白躺在床上说:“睡一觉楚泽深就回来了,他回来就可以陪你玩飞盘。” 这句话前半句是对自己说,后半句是说给摩卡听。 摩卡盖着自己的小被子再打了一次哈欠,它只听到了飞盘两个字。 这是楚泽深出差的第三天,他已经三个晚上没有人暖被窝了,暖水袋没有楚泽深这个□□暖气好用。 再忍忍,两个小时后楚泽深就回来了。 顾白抱着一睡醒就能看到楚泽深的期待,慢慢陷入沉睡中。 顾白这一觉睡得很不舒服,像是睡着了,但又好像没睡着,可醒也醒不来,愣是把他这个畏寒体质的人弄出了一身薄汗。 顾白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下意识地喊:“楚泽深。” 房间里无人回应,只有摩卡打呼的声音。 顾白在被窝里皱了一下眉,又喊了一声,依旧没人回应。 顾白艰难地睁开眼睛,引入眼帘黑乎乎的一片,房间里没有灯光,也就说明楚泽还没有回来。 他这一觉的时间睡得这么少吗?一觉醒来楚泽深还没有回来。 顾白胡乱地抬手将床头柜的灯打开,再顺着灯光找到手机。 点了一下手机没有任何反应,昨晚他好像忘记充电了,这会儿电量已经用尽。 充上电后,手机开机的下一秒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顾白看到楚泽深的名字立 即点了接通。 “楚泽深。” 刚睡醒的声音有些沙哑。 楚泽深似乎松了一大口气,回应:“我在。” 顾白又躺回在床上,喃喃:“我手机没电了,刚充上电……你怎么这么久都还没有回来。” 楚泽深的声音中似乎也带着一丝着急,但努力克制着,安慰道:“因为天气的缘故,航班推迟了,可能要迟一点才能回来。” 顾白听到航班推迟心情瞬间跌进谷底,他还以为一睡醒就能看到楚泽深躺在他的身边。 顾白闷闷不乐地“嗯”了一声。 楚泽深温柔地问:“睡得好吗?” 听到楚泽深的声音,顾白的心情慢慢上升。 “不好,感觉像是没有睡一样,我想抱着你睡觉。”顾白直白地说。 楚泽深失笑:“好,今晚回来后随你怎么抱。” 一旁的冯助理在看到楚总微微上扬的嘴角,心里吊着的那一口气终于吐出来了。 刚刚顾先生的电话打不通,楚总的绷紧着脸打了一次又一次,他站在旁边实打实地感受到对方的压抑,身上的气息比大雪天还要冰冷。 冯助理再一次在心里大声地喊道:顾先生,我们不能没有你啊! 顾白和楚泽深聊了几句后,勉强打起精神,拿开手机一看,现在已经五点了。 他这一觉虽然睡得不踏实,但竟然睡了四个小时。 电话那头传来广播的通知声,还有冯助理雀跃的声音。 “楚总,楚总,可以上飞机了。” 顾白从床上坐起身来,摩卡也醒过来了,在地上做个伸展动作一下子跳上了床上。 摩卡蹭着主人嘴里发出嘤嘤的声音。 顾白揉着摩卡的肚子,把手机递到摩卡旁边,把它的嘤嘤声传进对方的耳里。 随后他将手机拿起来:“你听到了什么声音。” 听到广播的通知,被延误航班的乘客给自己的家人朋友打电话。 楚泽深和这些人无异,他正在和自己的爱人通电话。 楚泽深离开了等候室,边走边说:“摩卡的撒娇。” 顾白说:“摩卡说想你了。” 声音通过冰冷的机器传来,但带着对面那人独有的温暖。 楚泽深看了一眼登机桥,外面灰蒙 蒙的一片,灯光闪烁,不少人拿出手机拍照,而他的心思全在和他通电话的人身上。 “那你呢?” 房间里的顾白眼里带着亮光,他说:“我想你回来后亲口你和说。” 第78章 第 78 章 李叔差人带的衣服因为打不通顾白的电话,所以放在了前台服务。 顾白在床头柜上给前台打了个电话,前台的工作人员第一时间把衣服送上来了。 宴会还没有开始顾睿林就已经打来电话催促,那时个顾白和楚泽深正在通话中,结束后顾白也没有给顾睿林回拨。 顾白睡醒午觉一身汗,拿着换洗的衣服到浴室洗漱了一番,才慢悠悠地穿上正装。 他看向另一件用外衣套装起来的大衣,这件事他本想着准备给刚落地的楚泽深,风尘仆仆地回来要换件衣服才能和他一起去约会。 可现在航班延误,楚泽深还没有回来,今晚的约会泡汤了。 他拉开了外衣套子,随后穿上楚泽深的大衣。 他和楚泽深身高差个几厘米,长度不是问题,楚泽深肩膀比他宽一点,但他里面穿上了正装,勉强能够撑起这件大衣。 顾白站在镜子前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冷冰冰不近人情的模样,不知怎么的他忽然自己身上有楚泽深的气场。 可能是因为外套的加持。 顾白想到这里对着镜子笑了一下,不近人情的气场瞬间消失。 还是不能笑,顾白叹了一口气,楚泽深什么时候能回来,自己穿衣服也太累了。 顾白像卸了力气一样,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摩卡见状走到了顾白的脚边,用鼻子蹭了蹭主人的裤脚。 顾白脚下没有穿鞋子,下意识地将脚塞到摩卡的肚子下:“摩卡,等会我让人带你宠物区玩一会,我过会就去接你。” 顾家新开的度假酒店和之前开的内部设施基本一样,专门有设施为带着宠物来入住客人服务。 早上顾白也让酒店的工作人员带着摩卡下楼到室内的宠物小公园玩耍,期间工作人员也他发来摩卡玩耍的照片和小视频。 度假酒店刚开业,也正巧是周末,有不少人带着一家大小和宠物前来玩,所以宠物公园里也有不少宠物。 摩卡窝在顾白的脚边嘤了一声。 宴会开始了好一会儿顾白才带着摩卡出门,在电梯前把摩卡交给工作人员。 顾白弯腰安抚了一下摩卡:“自己去玩一会,我等会就带着楚泽深来接你。” 摩卡乖乖地跟着工作人员去玩,它已经是这一只成熟的小狗,不应该这么黏人着主人,主人有自己的事要去完成。 走过转弯角的时候,摩卡转头看了一眼刚走进电梯的主人。 顾白估摸着宴会开始的时间,入场怎么也需要大半个小时,加上入场后众人的寒暄与客套,也需要时间。 一来一去没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这场宴会都不会真正地开始,要让他一个小时都站着,这是不可能的事。 顾白进门的时候顾睿林和顾嘉孜正代表着顾氏站在台上讲话,所有人的注意力和灯光都在台上,并没有人注意到他。 他并不想一个人呆在房间里等着楚泽深,这样的话时间过得很慢,还不如下楼喝点免费的酒,边喝边等,时间应该会过得很快。 顾白一进场就拿过服务员托盘上的一杯酒,坐在角落的沙发上看着台上风光的两人。 “今天是我们顾氏旗下誉江地产所开发的k度假酒店的开业礼,非常有幸邀请到各位来参加……” 顾白抿了一杯酒,不得不承认,顾嘉孜行为举止和办事风格非常成熟,是比顾睿林这位二少爷有当家的风范。 不过顾睿林穿上正装打扮一番,也能欺骗不少人。 不说别的,顾家人的形象是非常的出色。 顾嘉孜在台上说着话,台上的视线比较宽广,她无意间和角落里的顾白对视,嘴上的笑意更深了些,装作无事移开了眼神。 顾白则低头看了眼时间,还有45分钟楚泽深就落地,从机场到酒店,要用将近三十分钟的时间,也就是说他还有一个小时十五分钟才能见到楚泽深。 顾嘉孜和顾睿林一同来找顾白的时候,对方正垂着眸,手指摩挲着无名指上的婚戒。 在这种场合不去应酬交往,独自坐在角落发呆也就只有顾白这一位圈外人。 这人根本就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 顾白心里想着又过了十五分钟了。 顾睿林站着不悦地看着顾白:“老三,给你打电话怎么没有接?” 顾白像是忽然醒神过来,抬眸看着他:“抱歉,二哥,你的电话来得不是时间,我正和泽深通电话。” 提起楚泽深,顾嘉孜看了一眼周边并没有发现他的身影。 “怎么不见泽深?” 顾白说:“飞机延误了,赶不回来。” 听到这个消息,顾嘉孜和顾睿林相望了一眼。 顾嘉孜又变成温柔的大姐,和顾白说道:“泽深不在我带你去认识一下人,身为顾氏的临时负责人可不能什么人都不认识,而且大姐也不是随时都会在你的身边,你得自己学习一下。” 顾白沉默没有说话。 顾睿林皱着眉,刚想开口训斥,谁知顾白像是醒悟了一样,笑着说:“大姐说得对,我应该去学习一下。” 顾嘉孜脸上的温柔似乎有点挂不住,点了点头:“你有这个想法就好。” 说着顾白站起身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 “走吧。” 顾嘉孜和顾睿林再一次发觉他们的这位三弟似乎有些不一样,上一次觉得不一样的时候是在他拉着行李离开顾家的时候。 两人也并未多想,和楚泽深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竟然把对方的行为举止学到了,看来楚泽深对他们这位不学无术的三弟影响很大。 所以在他们有更深一层的联系前,要把他们两个之间的联姻关系拆解。 顾嘉孜带着顾白上前和宴会的客人介绍。 “这位是我的三弟,顾白。” 这是顾白第一次被顾家人正式的介绍,还没有和楚泽深结婚之前,顾白不被允许参加顾氏的任何晚宴,和楚泽深之后,他就以楚泽深的爱人亮相。 也就是那一刻,众人才知道顾家三少爷顾白的存在。 顾白身上还带着楚家的另一个身份,众人都对他异常的客气。 顾白优雅地拿起酒杯和别人碰杯,嘴上噙着礼貌的微笑,点头:“李总。” 顾嘉孜看到这一幕心里的不安更强了,她本以为不懂得变通的顾白会对这些人不屑一顾,她更想看到这个画面,顾白败坏了自己的名声,比他们传出去更有用些。 只是现在的顾白更像是和他们作对一样,不像他们所想,行为举止带着极高的涵养,在名利场上更是迎刃有余。 难不成楚泽深真的言传身教,有意图把顾白培养成顾氏真正的继承人。 可是没有经商天赋这点并不能改变,就算顾白当上了真正的……不,楚泽深是一位商人,没有经商天赋的顾白更好拿捏,也对他极其有利。 培养顾白在外的形象,也是让众人对顾白这位顾氏未来继承人更加的信任。 在顾嘉孜行心里,顾白已经和楚泽深达成了合作协议。 也幸好楚泽深没有能出席这一个宴会,因为在这个关键时候他不会让顾白把自己表现出来,当然是让他们放下警惕更好。 但现在楚泽深不在顾白身边,顾白就宛如孔雀开屏一样,处处把自己的所学展现出来。 顾嘉孜几乎一秒就看穿了顾白和楚泽深的计划。 顾白非常爽快地将一杯酒一饮而尽,李总赏识地看着这位年轻人。 “后生可畏啊。” 一连和好几个人寒暄过后,顾白也喝了好几杯酒,顾嘉孜看着顾白有醉酒的神态,双眼无神,强打着精神。 她扶着顾白的手说:“小白,你还好吗?” 顾白点头说:“大姐,我还能喝,你带我去认识人吧。” 顾嘉孜说:“认识的人差不多了,我先带你去休息室歇一下,醒醒酒。” 顾白并没有说话,任由顾嘉孜带着他进休息室。 顾白被顾嘉孜扶着坐在沙发上。 “小白,外面还需要我看着,我出去让人给你倒杯水,你在这里休息吧。” 顾嘉孜的温柔是装出来的,这番话的语气听在顾白耳里异常的别扭。 “嗯,大姐你去忙吧。” 这句话里不带一丝醉意,顾嘉孜疑惑地看了顾白一眼,只见他闭着眼。 顾白从来都不喝酒,酒量也不好,一口气喝了好几杯酒怎么可能不醉。 顾嘉孜离开了房间,关上门后顾白睁开眼睛,眼眸里一片清明。 没一会儿,有工作人员拿着一杯白开水进来。 那人小声地喊一声:“顾三少爷。” 顾白半睁着眼看他,那人连忙把杯子递上前:“这是顾小姐让我给你倒的蜂蜜水,解酒用的。” 顾白把杯子接过去,刚拿起来发现身前的人直直地盯着他看。 他不悦地皱眉,冷声道:“出去。” 服务员脸上有一丝纠结,但因为顾白的声音带着冷意和命令,让他不得不服从。 他谄媚地笑着说:“好的,我不打扰顾三少爷休息。” 离开休息室转身关上门的时候,他看到顾白微微仰头将杯子里的蜂蜜水喝下去。 杯子里的蜂蜜水距离顾白的嘴大概还有1厘米,他见服务员走了后,不慌不忙地把被子拿下来。 顾白嘴里发出“啧”的一声,似乎在自言自语道:“这下药的伎俩也太蹩脚了。” 顾白上辈子可没少被人下药,当然也没有一次成功过,他可是受过培训,没有相熟的人在场,更不会喝别人亲自递过来的东西。 更何况顾嘉孜找的那位不是专业的演员,被他一句话就吓到露出马脚,心虚得根本不敢和他有任何的眼神接触。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蜂蜜水应该是下了可以让人不清醒的药。 至于目的是什么,顾白现在还不清楚。 他想了想,将蜂蜜水倒在一旁的盆栽里,然后给拿出手机给楚泽深发了一条信息。 刚把手机放进口袋,他就听到门外有声音,靠在沙发上平静地闭上了眼睛。 门外走进两个人,一开始脚步谨慎,应该是看到他紧闭着眼睛,又开始试探他。 “老三?”顾睿林朝紧闭着眼睛顾白喊了一声。 见顾白没有反应回顾睿林还上前推了一下。 在顾睿林的手碰到顾白身体的时候,顾白心里有一丝不耐烦。 “睡着了吗?” 一把熟悉的声音传进顾白的耳里,是已经好久不见的江意。 顾睿林的语气里带着笑意:“睡着了,睡得不省人事。” 江意上前查看了一番,发现顾白确实是不清醒。 “你这药剂没有问题吧?” 顾睿林哼笑:“怎么说他也是我弟弟,我怎么会害他呢,我只是想让他认清楚泽深这个人而已。” 江意心里有点忐忑:“非要是我吗?” 顾睿林揽住了江意的肩膀:“你和他有过接触,到时候报道出来也有依有据,宝贝,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他碰到你的,等我拿到顾氏的股权,你就安安稳稳当你的顾家当家夫人,谁也不会让认识以前的你。” 两人也并没有在顾白面前多说什么,可能心里还是对顾白不太放心,很快两人就离开了休息室。 顾白再一次睁开眼睛,心想:他穿来的果真是豪门宅斗文,顾睿林竟然真的把自己的情人该贡献出去,不择手段让他失去拿到股份的权利。 原书上原主就是一个炮灰,和顾家两姐弟根本没有对抗的资本。 他也算是见识到宅斗文里最阴暗的手段——下药。 算算时间,这会儿楚泽深应该已经下飞机在来的路上。 楚泽深风尘仆仆到达度假酒店,第一时间走进了宴会寻找顾白。 在宴会里等候着的顾睿林见状直接迎了上去。 “泽深哥,你来了?” 楚泽深朝他点了点头,问道:“顾白呢?” 顾睿林无奈地笑了起来:“老三多喝了几杯,喝醉了,我把他带到了休息室里休息。” 楚泽深揉了一下眉心:“他没有接我的电话。” 顾睿林对楚泽深很是关心,朝远处的服务员招了招手,服务员走近,顾睿林拿起托盘上的果汁递给楚泽深。 “泽深哥你刚下飞机,喝口水吧,你也不用担心,老三在休息室里睡得正香。” 楚泽深接过那杯黄橙橙的果汁饮料:“谢谢。” 顾睿林本想着待在楚泽深身旁见机行事,他是宴会的主人公稍微空闲下来就被其他人拉着聊天。 这一次拉着顾睿林聊天的人是孔家大少爷,尽管孔大少爷还没有彻底掌权,但孔家只有他一个儿子,他掌权是迟早的事。 顾睿林微笑着和孔大少爷寒暄客套。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的孔大少爷兴致格外的高,说着有朝一日希望和顾氏合作,一手拿着酒杯不断的地给顾睿林敬酒。 顾睿林心里还有事,时刻提醒着自己不能喝多,他转头看到楚泽深将手里的饮料一饮而尽,感觉心里的事已经成了一大半。 面前是孔少爷的热情劝酒,顾睿林一个头热全然接过。 也幸好顾嘉孜得空抽出身来找顾睿林,才不让他喝得不省人事。 顾嘉孜站在顾睿林身边,小声道:“什么时候还顾着喝酒,楚泽深呢?” 这点酒还不至于让顾睿林不省人事,他看向洗手间的方向:“我看着他去洗手间了,应该是药效发作,你让人外面休息室门外等着。” 顾睿林心里被孔大少爷哄得飘飘然,说着他已经是顾氏继承人的有力人选,到时候成为顾总希望多帮衬孔家。 没想到孔大少爷这么识时务,既然知道来拍他马屁。 顾睿林一身轻松朝洗手间走去,当他看到楚泽深扯着领带把手龙头开到最大,俯身洗脸,他就知道药效已经起效了。 谁知道顾睿林刚抬腿上前走,忽然被人捂住的嘴,下一秒就昏倒在身后那人身上。 孔大少爷把手巾连带顾睿林扔给后面的手下。 “这种事还要由小爷我出手?养你们有什么用。” 孔大少爷朝楚泽深吹了一声口哨:“楚少爷,原以为也就只有我们孔家一团糟,没想到有朝一日这种腌臜事也会出现在你身上。” 楚泽深抬手关上水龙头,慢条斯理拿出帕子擦拭:“你们孔家很乱吗?” 说着他抬眸看了一眼镜子,眼神没有任何温度,刘海上的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凌乱又斯文,夹杂着矛盾。 奈何孔大少和楚泽深接触了这么一段时间都觉得这人好像没有想象中的有温度,冷冰冰的瘆得慌。 孔大少笑了下:“现在孔家不乱不都是楚少爷的功劳。” 几个月前,楚泽深有意要收购孔氏,奈何孔氏家族一团乱,私生子私生女,小三登堂入室,他只能出手让孔书奕真正掌权,为他所用,孔氏才能正式被收购。 只是现在被收购的消息被楚氏藏得严严实实,一点风声都没有传出来。 楚泽深将湿透的帕子丢进垃圾桶,孔少爷见状砸吧了一声,好几万的大牌的手帕说扔就扔。 楚泽深看着镜子里整理着自己的领带,眼神一点都没有给晕倒在一旁的顾睿林身上。 “如果我没有出席今天的宴会,你打算怎么把这人解决?”孔大少好奇地问。 楚泽深微微抬着头说:“没有如果。” 孔大少挑眉,这话可太楚泽深了,前半个小时找到他,让他借机把顾睿林灌醉。 可没有多少个人知道他今天晚上参加顾氏的宴会,楚泽深将这场宴会上人调查得清清楚楚。 孔大少说:“行吧,你是雇主你说了算,现在我就把人扔进休息室里,外面的记者可都已经准备好了。” 什么记者朋友他可太熟了,谁让孔家是豪门新闻上的常客,而他更是有人脉,任由他调遣。 楚泽深并没有多说什么话,系好领带说道:“去吧。” 孔大少刚想转身离开洗手间,有强迫症的他忍不住开口提醒:“你的领带系歪了。” 楚泽深忽然笑了一下,眼里尽是温柔:“我知道。” 孔大少看到楚泽深笑起来瞬间鸡皮疙瘩都起来,打了个冷颤,走了走了,这个洗手间不能多待,一切都不太正常。 顾白在休息室里等得昏昏欲睡,就在他打了不知道多少个哈欠的时候,休息室的门开了。 楚泽深刚关上门,就被人紧紧地抱住,整个人挂在他的身上。 顾白咬着楚泽深耳朵说:“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楚泽深单手怀着顾白的腰,另一只手抚上了他的侧脸:“我来迟了。” 顾白在楚泽深的肩头蹭了蹭:“事情解决了吗?” 楚泽深低头亲了一下顾白的额头:“已经解决了,不过可能会有损顾家的声誉。” 顾白不在乎地说:“我是楚家人,顾家声誉关我何事,他们做这件事之前也没有想过有损楚家的声誉。” 顾白自认为不是一个善良的人,竟然人都招惹到他跟前了,也不怪他反击回去。 楚泽深所做的一切都是他允许的。 楚泽深松开了顾白。 顾白定定看着楚泽深好一会儿,他们已经三天没有见面了,楚泽深刚下飞机就赶过来。 “你的领带怎么系歪了?”顾白抬手整理楚泽深的领带。 楚泽深垂眸看着顾白,兴致不是很高:“今天和其他集团的人见面,所以我一整天领带都是歪的。” 顾白怀疑地说:“冯助理没有提醒你吗?而且酒店应该有镜子吧。” 楚泽深一把抱住了顾白,话语中有些委屈:“冯助理订的酒店没有镜子,而且我发觉他自己的领带也系得很难看。” 一个系领带系得难看的人怎么会发现他的领带歪了呢。 顾白总觉得没有这么简单,紧接着又听到楚泽深说。 “下一次出差你能不能陪我去,你帮我系领带,冯助理靠不住。” 顾白哈了一声,无奈地问:“楚泽深,这个领带是不是临进门你自己弄歪的。” 楚泽深对于没有做过的事怎么会承认呢,不是临进门自己弄歪的,而是在洗手间里自己系歪的。 “不是,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吗?” 顾白好想说是,但又怕伤害到楚泽深那弱小的心灵。 还没有说话,楚泽深再一次抢下话。 “我好想你。” 顾白的心听到这一句话心都软下来了,把楚泽深是否自己弄歪了领带抛之脑后。 他抬手回抱住楚泽深,把头再次埋进他的肩颈里。 “我也好想你。” 第79章 第 79 章 顾嘉孜带着两个记者来到休息室的门口,却没有看到顾睿林的身影,她心里莫名的有种不安。 但在休息室门口的服务员确实一直在等待着。 她问那人:“人已经进去了吗?” 那位服务员连忙点着头说:“我看到有人扶着个人进休息室了。” 他很明显地看到其中一人是顾睿林,因为身上的衣服和他一模一样。 顾嘉孜听到这句话后心里安定了下来,顾睿林出现在休息室门口就说明这一件事顺利进行。 现在只差开门进去拍照。 顾嘉孜给那两个记者使了个眼色,两人拿起照相机准备就绪。 服务员扭开把手的那一瞬间,顾嘉孜在走廊最后那一间休息室门口看到了顾白的身影,他旁边牵着的人是本应该在休息室里躺着的楚泽深。 顾白和楚泽深怎么会在这里?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道叫喊声忽然将她抽到现实。 “快快快,xxx影后在休息室和当红男团秘密约会。” 随后一行人拿着摄像机冲了过来,挤开了前头的顾嘉孜。 她踉跄了几步,眼睁睁地看着休息室的门被打开。 这两个明星是出席今晚宴会的当红明星,只是在不久前两人因为有行程提前离席了,怎么可能还会出现在休息室里。 这些娱乐记者又是怎么进到宴会的门。 就在顾嘉孜后知后觉,一行人已经拿着摄影机冲进了休息室。 不管谁拍到,顾家二少爷的恋情算是彻底曝光了。 只闻到里面传来一声尖叫。 “你们……是谁,你知不知道你拍的人是谁,走开。” 顾睿林曝光恋爱看似作用不大,但在这个关键时刻,顾海生住院,如果让他知道自己心里的继承人不如他愿,定会大怒。 顾家的两位儿子性取向都是男的,一个找了个普通男人当情人,一个找了个商业大鳄结婚。 顾海生这么传统的一个人,这件事能把他气个半死。 顾睿林不听话很难被掌控,而顾白听他的话让他联姻就联姻,表面上来说顾白更容易掌控一些。 顾白看着乱糟糟的一幕,看来目前来说他的股份在他身上挺稳的。 半晌,顾睿林衣衫不整被人扶着出来。 楚泽深抬手遮挡住顾白的眼睛:“脏,别看了。” 顾白握住了楚泽深的手忽然想起一件事:“啊,摩卡还在室内公园玩着,忘了去接它了。” 楚泽深失笑:“走吧,我们去它,不然摩卡该不高兴了。” 两人去到室内公园的时候,摩卡正和另一只金边玩得正欢,两只狗正玩着顶气球。 摩卡用力往上跳顶了一下气球,一个漂亮的转身稳稳落地,随后它看到门口的两人,连好朋狗都不要了,直奔门口跑去。 好朋狗懵懵地停了下来,看向箭一样的摩卡。 摩卡冲向楚泽深,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反正没有刹住车,踩了一脚他的鞋子,蹭了一下一旁的主人然后才扑向的楚泽深。 别的不说,摩卡也已经三天没有见到楚泽深,除了之前那一件不愉快的事,它还是很想念这个人类的。 楚泽深稳稳地接住摩卡,笑着说:“我回来了,开不开心。” 摩卡甩着舌头蹭着楚泽深,狂放地表达着自己的想念之情。 这种热情楚泽深招架不住,将摩卡放在地上,而摩卡又再一次攀到了楚泽深的身上。 楚泽深不得不再一次享受摩卡的热情。 顾白在一旁看热闹,丝毫没有看到楚泽深朝他求救的眼神。 虽然摩卡是一直记仇的小狗,但也是一只很好哄的小狗,楚泽深一句回来陪你玩飞盘已经把这只小狗给哄好了。 摩卡终于把想念之情全然倾诉完毕,它像是想起来什么,转头就跑了。 再回到两人身边的时候它还带着一只美丽的金色边牧。 摩卡一直在围着这一只金边转,时而用鼻子蹭了一下金边的脑袋,但金边对摩卡兴致缺缺,瞟了它一眼就趴在地上了。 这时候工作人员走过来,和顾白说道:“摩卡很喜欢奶茶,两只狗也相处得很好,对了,奶茶一岁还没有绝育,所以她的主人让我们看着。” 奶茶没绝育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摩卡已经绝育了。 说话期间,摩卡又叼来几个玩具到奶茶身边,但奶茶对这些东西都不感兴趣。 摩卡尾巴都不摇了,心情看着有些低落,奶茶好像不喜欢它。 过了一会儿奶茶看了一眼摩卡,摩卡又恢复精神了,又从别处找了几个玩具叼过来。 顾白和楚泽深算是见识到一直高冷的狗如何变成一只舔狗。 “看来摩卡不怎么会追狗。”顾白给予自家宠物评价。 楚泽深赞同顾白的话:“确实是不怎么样。” 顾白好笑地转头去看楚泽深:“说得你很会一样。” 楚泽深反问:“难道我不会吗?” 他顿了一下在顾白的耳边说道:“我追了你一天,你就答应我的追求了。” 顾白不给予评价,楚泽深确实是很会追人,追起人来一套一套的,他都怀疑是不是以前有过实践经验。 “追人和追狗不一样。” 楚泽深笑了一下,看起来信心满满的一样:“我帮一下摩卡吧。” 顾白疑惑地抬头:“你怎么帮?” 楚泽深朝摩卡说:“摩卡,拿个飞盘。” 尽管摩卡一心只有奶茶,但听到楚泽深的命令还是下意识地去执行。 而趴着的奶茶听到飞盘这两个字也跟着站了起来。 楚泽深说:“刚刚奶茶对顶气球很感兴趣,但对摩卡拿过来的玩具不感兴趣,这只狗狗和摩卡一样,应该会很喜欢奔跑的运动。” 奶茶见摩卡叼着飞盘跑过来眼睛都亮了,跟在摩卡身边,而摩卡看到奶茶在它的身边,忍不住把飞盘扔在地上给它。 顾白失笑,是真爱没错了,连最喜欢的飞盘都给人家了。 奶茶叼起飞盘下意识地给工作人员,因为这人刚刚陪它玩扔球了。 但摩卡却朝奶茶叫唤了一声,带着它走到楚泽深的面前。 它的飞盘玩伴很会扔飞盘。 楚泽深垂眸看着两只眼睛水汪汪的小狗直直地看着他,失笑不已。 他弯腰捡起飞盘,走到适合玩飞盘的区域,开始用扔飞盘帮摩卡追小狗。 顾白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看着一人亮狗玩飞盘。 两只狗的精力似乎用不尽,十几个来回后,顾白都看累了,这两只小狗好像还越跑越快了。 过了好一会儿,奶茶的主人来接奶茶,而且听说明天他们一家人就会回程了。 看着摩卡依依不舍的表情,顾白主动了一回,询问奶茶的主人居住的区域。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隔壁市来旅游的,两个市的距离不是有空就能去,看来摩卡是不能和奶茶再续前缘了。 如果摩卡不是被牵着,顾白怀疑它会追上去,因为它一直扯着牵引绳想往前走,顾白被它向前扯走了几步。 顾白忍不住说:“在绝育后才遇到自己喜欢的梦中情狗,天意弄狗。” 楚泽深接过摩卡的牵引绳,摩卡扯了一下发现没动,转头发现已经换了个人,它的心情瞬间又低落了。 “走吧,回去了。”楚泽深说。 室内公园在一楼,宴会厅在二楼,他们站在一楼等电梯都能听到从二楼传下来的嘈杂声。 两人并没有给太多关注,带着摩卡回到了顶层总统套房。 楚泽深的行李已经被放进了房间里。 顾白看了一眼时间询问:“晚餐是在飞机上吃的吗?” 楚泽深忽然觉得顾白身上的外套很是眼熟:“嗯,已经吃过了。” 顾白晚饭没吃多少,现在觉得有些饿。 他边走进房间边脱外套:“我要吃晚餐,你看看你要点些什么。” 身后的人一声不吭忽然把他抱住了。 顾白垂眼看了一眼腰前的手:“干嘛?在休息室还没有抱够吗?” 楚泽深“嗯”了一声:“永远抱不够。” 顾白转头轻轻撞了一下他:“等会再抱,我要点餐了。” 和楚泽深见面后,想念之情已经得到缓解,现在晚饭可比这人重要多了,这人又不能帮他填饱肚子。 楚泽深问:“为什么要穿我的衣服?” 原来被抱住是这一个原因。 顾白故意说:“因为想念你,所以想穿你的衣服,不可以吗?” 楚泽深当然愿意顾白穿他的一衣服,他的吻落在顾白的颈侧。 “今晚穿我的睡衣。” 顾白觉得痒缩了一下脖子,说道:“楚泽深,你的脸皮太厚了。” 这一次楚泽深倒没有否认,得寸进尺:“我还想做别的……” 顾白打断了他的话:“不,你不想。” 这人今天连轴不觉得累的吗? 楚泽深的话还是没有被打断,他说:“我说的是我也想穿你的睡衣,你想的是什么?” 顾白:…… 这人想说的绝对不是这件事。 顾白挣脱了楚泽深的手:“和你想的一样,我的睡衣你穿不下。” 楚泽深的脸皮极厚,平静地应对:“我只有一件睡衣,给了你我就没得穿,那只好不穿了。” 顾白:…… 他妥协了:“随你。” 说完后他坐在沙发上打开了菜单开始点迟来的晚餐。 楚泽深笑着转身到门口帮摩卡擦脚。 摩卡没有擦脚不允许走进房间,这会儿终于看到楚泽深想起它来了,委屈地嘤了一声。 外面的风言风语影响不到他们,两人窝在了套房里享受了一个美好的周末。 现在外面传疯了,说着是拍明星的恋情,没想到还挖出了顾家二少爷的恋情,这一物换一物也算划算。 顾睿林也算半个公众人物,何况以前没少拍到他和其他女星一起出入酒店和各种娱乐场所。 之后被顾海生警告过,顾睿林洁身自好了一段时间,不过也没有自好一段时间就破戒了,买下狗仔手上的照片,营造出一种圈内第二个楚泽深的模样。 以前豪门花边新闻顾睿林一个占了半边报纸,现在顾二少爷的口味变了,男女通吃,更是占了一整张报纸。 顾白和楚泽深刚收拾好行李准备回家,就被顾海生的一个电话给叫到医院去了。 家里的司机来接他们,摩卡和他们的行李先回家,两人开车到医院。 还没有走进病房,走廊就能到骂声。 “混账玩意!” 江意站在病房门口,现在这个情形,江意的身份也被狗仔给挖出来了,上班和居住的地方也被狗仔蹲着,他只好跟着顾睿林寻找新的住所。 顾白当做没有看到这个人,当然也没有给他一个正眼,带着楚泽深往病房里走。 谁知江意开口叫住了他。 “顾白,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发现什么不言而喻,顾白也不懂为什么江意为什么执着这个问题。 现在顾睿林的计划已经暴露,问这个问题已经毫无意义。 不过他问的人不是楚泽深,而是他,江意也应该察觉到应该是他率先发现了问题。 “咪咪走丢到我家里门口。”顾白看了他一眼,“你说它是跟着车跑的性格,但我发现它并不是这样的性格,你是故意放到它我们家附近。” 江意听到这番话愣住了,他没想到顾白这么早就留了心眼,他本以为是他在顾楚两家的宴会上露面给顾白发现了端倪。 顾白和他没什么好说的,这件事幕后的指使者是顾睿林,但顾白对江意随意扔自己的宠物这件事表示唾弃。 咪咪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工具,江意不配当咪咪的主人。 “如果你不想饲养咪咪,希望你给它找个好主人。” 江意脸色苍白,像是受到了刺激一样,沉默着没有说话。 楚泽深带着顾白进了病房,随之而来的是对面扔来一个水果。 楚泽深眼疾手快将顾白拉到自己的怀里,稍微侧身,苹果擦身而过,砰的撞上了身后的门。 病房里一片杂乱,顾嘉孜和赵昕然安抚着病床上的顾海生。 “老顾,别生气,刚做完手术没几天,医生说了要静养。” “父亲,别再一次伤了身体。” 顾海生恨不得起身教训他这个混账儿子,刚刚扔东西的幅度有些大,现在胸口起伏着,他直喘着气。 顾海生指着顾睿林说:“他巴不得把我气死。” 顾睿林脸上有砸红的痕迹,看着狼狈得很。 他皱眉:“父亲,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想你一直身体健康。” 顾海生听顾睿林的话更加来气,刚想随手拿过旁边柜子上的东西扔过去,发现已经无东西可扔了。 顾白从楚泽深怀里探头看到这一幕,开口提醒:“父亲,你身后还有一个枕头。” 好一副父慈子孝的场景。 顾睿林听到这话生气地转头等着顾白看:“老三,你他么看热闹看得起劲是吧……” 话音刚落,顾睿林的头被枕头击中,整个头往前冲了一下。 顾睿林闭了一下眼睛,呼出一口浊气,然后再慢慢睁开,转身看顾海生。 “父亲,我以前也不是没有出过这样的娱乐新闻,你不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天的火气怎么这么大。” 顾海生见他不知悔改的模样怒气更大了。 他说:“从今天开始你放下顾氏总部的一切工作,给我好好地反省。” 顾睿林不可置信地说:“父亲,这只是一个花边新闻而已,你让我放下顾氏所有的工作,那你想让谁负责我的工作?” 顾海生捂着心口靠在病床上:“花边新闻而已?看来你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顾睿林不明所以地说:“我不就是现在换了个口味,喜欢男的,老三不也和楚泽深结婚了。” 说起楚泽深和顾白,顾睿林的恨意就更大了。 他直冲冲地朝顾白走去,恨不得跟顾白打一架。 楚泽深眼里闪不耐,站在顾白的身前。 “你有能力和整个楚家作对?” 顾睿林脚步一顿,还真是忘了顾白身后还有个楚泽深。 他不怒反笑:“你们两个真是好演技啊,天生一对。” 顾嘉孜皱了一下眉,上前拉住了顾睿林,她知道之前是他们低看了顾白,顾白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别把事情张扬出去。”顾嘉孜小声地警告顾睿林。 和简单的花边新闻相比,他们合计陷害楚泽深不成反被自食其果这件事,花边新闻可容易解决多了。 这件事也只有他们几个知道,解决也应该由他们几个解决,如果被顾海生知道了,那可不是暂时放下顾氏总部一切工作这么简单了。 顾睿林也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楚泽深对标的是整个楚氏,要是他手里还有顾氏的话,勉强还能和楚泽深对抗,但现在他手上什么都没有。 顾海生现在才有空顾及顾白和楚泽深。 他说:“小白,你过来。” 听到顾海生这语气顾白觉得很不可思议,什么时候顾海生用过这么温柔,这么像父亲的语气和他说过话。 每一次和他说话都是下命令的强硬。 顾白看到床边的一地狼藉,没有下脚的地方,拒绝了。 “父亲,我就不过去了,你这样说吧。” 顾海生脸上扯了一个自认为最温柔最慈祥的笑容,但看在顾白眼里却让人觉得奇怪,甚至还有点假得让人恶心。 “小白啊,身体有没有好点。” 大费周章让他过去当然不止一句问候身体这么简单。 顾白点头:“已经好多了。” 顾海生继续说:“那应该可以到公司处理事务了吧,你二哥手上的项目就交给你了,你不用担心,我会让人带着你。” 顾睿林听到这话双手紧紧的握拳,眼里冒着怒火和不忿。 顾白虚岁二十三岁,顾海生才想着培养他这个儿子的经商能力。 如果被他培养成功了,顾白身上还得带上大器晚成这个标签。 顾白说:“二哥手上的项目还是交给其他人吧。” “你不想到顾氏上任?”顾海生眼眸上闪过的不悦,但有压制住了,耐着心问,“是有什么理由吗?” 这种父慈子孝的场面顾白有点承受不住。 “理由就是我不想要二哥的东西,我只想要属于我自己的东西。”顾白看向顾睿林,“不然我怕二哥说我抢了他的东西,以后来找我拿回去。” 顾睿林心里肯定是不忿,他的东西顾白也不想要,以后也懒得和他掰扯下去。 顾海生忽然笑了起来,连说了好几个好字。 看起来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不愧是我顾海生的儿子,只想要属于自己的东西,你打算怎么要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顾白理直气壮地说:“还没有想到,你得给我时间。” 给他时间休整休整,他现在想回家躺着了。 顾海生今天异常的善解人意:“也是,你从来没有接触过经商,一时间让你着手也不实际,明天我就让人去楚家把公司基本上的情况和你讲一下,让你也有个大概。” 嚯,还真是让人给他上课。 不过还行,在家上课而已,不是让他到公司上班。 顾白点头应下了。 顾海生转头看向顾睿林:“你和那个男人断了。” 和面对顾白时的态度截然不同,更像是之前面对顾白是的强硬态度。 风水轮流转,这种态度终于也轮到顾睿林身上了。 简单来说就是不受重视不受宠的态度。 顾睿林现在已经无所谓了,他什么都没有了,现在可以不用听顾海生的话。 “父亲,我就是喜欢男的,这个断了还会有下一个,我现在对女的硬不起来。” 顾海深再一次被气得手抖,喘气困难,顾白眼疾手快按下了墙上的求助铃。 外面的护士和医生听到铃声迅速地拉开了病房门着急忙慌地走了进来。 地上的橘子被踩了一脚,汁水渐了一地,病房里充斥着紧张还有一丝若隐若无的橘子味。 医生给顾海生戴上氧气罩,胸口上也贴上各种仪器。 病房里一片兵荒马乱,医生无暇顾及病人家属。 “请家属先出去,不要打扰到病人。” 顾白没有想到最后的结果竟然是顾睿林把顾海生气到呼吸不顺被抢救。 而顾睿林也没有在病房外等候,带着江意离开了医院,里面的人像不是他的父亲一样。 第80章 第 80 章 顾嘉孜跟在顾白他们身后走出病房,心里在谋算着什么。 一关上门她就摆出劝说人的姿态:“小白,小林他不是故意的,你别和他计较,大家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隔夜仇。” 顾白看了顾嘉孜一眼,笑道:“大姐,前晚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是带着人站在休息室门口吧,准备开门把人带进去?说到底你才是那个把二哥恋情暴露出来的人,我只是一个局外人,你和二哥的事你们自己解决,亲姐弟哪有什么隔夜仇。” 装傻而已,谁不会。 表面上来说这是顾嘉孜和顾睿林之间的恩怨,所有人都看到顾嘉孜在休息室门前,他们不知道的是原本休息室里的人是楚泽深。 但是顾睿林,顾嘉孜和楚泽深之间的恩怨算是结下来了,他们两人在和整个楚家为敌。 如果没有了顾家的庇护,他们有什么资本对抗整个楚家。 她知道楚泽深不是善良之人,经商的手上哪会没有手段,只怕以后她和顾睿林的路更难走。 顾嘉孜的脸一下就白了,不带任何血色,抬手扶着墙壁踉跄了几步。 一旁的赵昕然虽然不了解事情的经过,可看见顾大小姐这个模样她就开心,顾家的长女一直都是温柔得体的形象,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狼狈。 前段时间她的娘家有意到s市来发展,她就忙前忙后没有空理会顾家的事,也都是从顾海生受伤后她才回归到顾家。 现如今她庆幸的是没有在这段时间里去招惹顾白,谁能想到曾经那个唯唯诺诺的顾三少爷变得如此风光有底气。 赵昕然在一旁帮衬着说话:“现如今你们的父亲在里面抢救,你们还要吵架,这不是让你们的父亲更加心寒吗?” 她眼里都是幸灾乐祸,劝说着顾嘉孜:“嘉孜你是顾家的长女,睿林现在惹你们的父亲生气了,你应该劝说他,让他乖乖向长辈认个错,他从小没有长辈管教你就是他的长辈,顶撞长辈这就是你教导无方。” 她顾嘉孜现在虽然狼狈,但也并不是任谁都能过来踩两脚。 顾嘉孜站直身子,调整着急促的呼吸,把侧脸上的散发撩到耳后,眼神锐利地看着赵昕然。 “赵姨,你娘家想拿的那个项目对标人正是顾氏的的子公司,他们把项目递到我手上我没有接,现在我空闲下来了,也是时候到子公司探视工作,蚊子腿再小也是肉,你说是吧,赵姨。” 也只有顾嘉孜把调遣这件事说得如此高调,探视子公司的事务,一听就像是在例行公事一样。 赵昕然心里一慌,子公事那边她用点钱打通一下关系就能成,花费也就是钱财而已,现在顾嘉孜临门插一脚进来,可就不花点钱这么简单了。 顾白没什么兴趣看她们明争暗斗,刚从度假酒店这么休闲的一个环境被赶到现在一个糟心的坏境,累人,真的很累人。 他很听医生的话,医生说他们这些亲属在就是在打扰病人,所以他带着楚泽深离开了医院。 顾海生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被顾睿林气倒了,身体承受不住被戴上了氧气罩。 顾海生这个身体比八十岁老人的楚老还要不经用,楚老只是戴了一个晚上的氧气罩,而顾海生戴了整整一天还要摘下来。 说一摘下来就觉得喘不上气,看来是被顾睿林给气出毛病了。 这些事都是顾家管家带公司的人来楚家和顾白说的,不过也就说了这两句就匆匆地离开了楚家,因为他在楚家应该呆了快三个小时。 顾海生拖着生病的身体也要吩咐人做事,昨天和顾白说要带人到楚家和顾白说顾氏的事务,今天还真的带人来楚家了。 顾家管家带着人的时候正好赶上楚泽深出门上班。 管家和楚泽深问好:“楚少爷早上好。” 楚泽深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看到另外一个人手上带着顾氏的资料已经了然对方的目的。 他微微点头算是回应。 顾家管家没有多耽误对方的时间,打完招呼后就带着人进门了。 管家怎么说也在顾家工作了好几十年,清楚顾家每一个人的生活作息,三少爷是家里最守规矩的,这个时间已经吃完早餐好一会儿了。 他们进门却发现客厅里没有一个人,但有一只狗。 摩卡扫了他们一眼没搭理,继续窝在小窝里,它在房间里睡得正香被楚泽深给带下来,说不让它打扰主人睡觉。 它这么爱主人,怎么会打扰主人睡觉呢。 管家环绕了四周,和旁边的人说:“摩卡都下来了,三少爷应该也起来了,应该走到别处去,我们等等就好。” 李叔这时候从厨房出来,招呼着两人坐下,吩咐人给两人倒水,摆上点心,生怕他们等饿了。 管家笑道:“你就别忙活了,等三少爷来了我说几句话就走。” 李叔摆了摆手说:“用得着用得着,你喝点吃点东西垫垫,不然等会就饿了。” 管家不明所以地说:“这是为三少爷讲课的老师准备的吗?你们楚家还真是想得周到。” 李叔说道:“不是,这是为你们等三少爷起床准备的,也不知道你们这么早就来了,招呼不周请多多见谅。” 管家问:“三少爷还没有起床吗?” 李叔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才八点,早的话一个小时候就会起床,晚的话两个小时打起。” 管家呆住了,在顾家从来都没有超过七点起床的人,每一个人遵守规矩早起,怎么三少爷来到了楚家就变得如此爱睡懒觉。 “你们楚家的规矩……” 李叔打断了他的话:“哎哟,自己家还说什么规矩,外面规矩多就算了,在自己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说规矩的永远不是真正的家。” 管家沉默了,顾家和楚家都是豪门,外表一样风风光光,但内部截然不同,每个家族都有自己管理的一套,但没有死板规矩的楚家更是这些家族里独树一帜。 他只是顾家的一个管家,对方的待客礼却是以贵客的待遇来招待。 如李叔所说,等待三少爷起床的途中会感受到饥饿,桌上的小点心一连被他们两人吃了好几块,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杯茶。 不知道过了多久,管家看到本应该在睡觉的摩卡忽然坐起了身子,随后这狗就摆着尾巴走到楼梯口。 他们终于等到三少爷起床了。 顾白下楼的时候还被这两人给吓了一跳,任由谁刚起来看到两个一动不动盯着你看的人也会被吓到。 这两人的眼神太过于炙热,让顾白无所适从。 “管家,你怎么来了?” 不知道怎么的,他觉得管家看到他好像快要哭了的样子。 “三少爷,你终于起床了!老爷吩咐我带着公司的人来给你上课。” 顾白走在餐桌前准备就餐,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来给我上课,我需要上什么课?” 管家带着那位中年人走过来,向顾白介绍:“这位呢,是公司的行政经理,他给你讲讲顾氏从成立到在s市屹立不倒,这其中的艰辛和不容易。” 直白来说就是顾氏的发家史。 这些课本应该在顾白小时候就会上,但应该顾白从小就没有被当做继承人来培养,也不受重用,选了文学专业后就更不被重视了。 都二十好几的人,身上带着顾家三少爷的头衔,现在才了解自家的发家史,谁出去也不会有人信。 厨师将早餐放在顾白的跟前,顾白的心思在早餐上面,对顾家的发家史完全没有兴趣。 管家见状连忙劝说:“三少爷,这是老爷亲自吩咐下来的,到时候可以要考试,考试不过关那要继续听。” 顾白喝了一口咖啡问:“考试过了就不用再上课了是么?” 管家说:“那可不是,这只是第一课,接下来还有好几课呢,那也是要考试的。” “管家,你知道我多少岁了吗?”顾白放下咖啡。 管家非常了解顾家人,笑着说:“今天11月23号,你是12月15号生日,还有22天就是你的23岁生日。” 顾白在心里说,不,我已经快三十岁的人了。 “我好不容易大学毕业,现在还要上课,管家你不觉得这很过分吗?” 管家也是按照顾海生的吩咐行事,他哪知不知道过不过分。 “三少爷,你打小就聪明,这些课对你来说只是小事一桩,动动笔的事就把考试过了。”管家将手上的课程表递到顾白身前,“这是大半个月的课程,你看看怎么安排好。” 顾白扫了一眼,第一句话就说:“上课时间调整到9点半。” 这是他最后的底线。 管家笑笑:“可以的,只是上课时间调后了,下课时间也会随之调后,也就是说本应该五点半下课,现在变为六点半。” 顾白:…… “父亲的身体还好吗?” 管家说:“现在还不允许家属探望,还戴着氧气罩,身体各方面还需要观察。” 好一个见招拆招,只是睡懒觉还真是他最后的底线。 顾白皱着眉勉强应下来:“那就六点半下课吧。” 管家说:“好的,三少爷,如果没有没有异议的话,你吃完早餐就可以正式开始上课了,我会每天结束后询问任课老师一天的情况,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回医院。” 他顿了下看着顾白自顾自地吃早餐,心里忽然有一个离谱的想法,三少爷该不会只是嘴上答应上课吧,看着一点都不上心。 管家说要离开,现在站着一动不动。 顾白抬眸:“你要吃完早餐再走吗?” 管家笑笑:“不用了三少爷,我这就走。” 怎么可能呢,三少爷是四位小姐少爷中学习最让人省心的,一定会主动学习。 管家带着这样的想法离开了楚家。 顾白吃完早餐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他拿着咖啡最近客厅。 许经理左等右等终于等到三少爷吃完早餐。 “三少爷,李管家说二楼有个书房,那里很适合讲课,我们就到书房学习吧。” 提起书房顾白就头疼,楚泽深可能是真的觉得他很喜欢文学,在书房的书架上摆了一墙的文学书籍,他是一看文学书就觉得头昏眼胀,所以很少去书房。 他拿着咖啡坐在沙发上:“书房里都是泽深的文件,不想乱动他的东西,就在这里吧,许经理你坐。” 许经理刚刚只是坐在了沙发尾端的位置,再看看三少爷坐的地方,抱枕,毯子,游戏手柄,应有尽有,看着是像一个专属他的小窝一样。 许经理有些拘束地坐了下来,将手上的资料递给顾白。 “这是我们这几天需要讲的内容。” 顾白接了过去放在腿上的抱枕上:“课程都是父亲安排的吗?” “是的。”许经理说。“是昨天晚上顾总的助理亲自给我发的消息。” 昨天晚上?那会顾白听说顾海生的情况才稳定下来,这么快就让助理来安排他的经商课程。 顾白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许经理见三少爷没有异议,就开始一对一和他讲顾氏的发家史。 发家史等于听故事,顾白靠着沙发,喝着咖啡,半阖着眼听着故事。 许经理已经沉浸在自己讲的故事里头,从一开始的坐着变成站起身,手舞足蹈地说着顾白的太爷爷是怎么产生经商的念头。 说到一半觉得口渴,停下来准备喝口水润润喉。 这一停他就发现沙发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只狗,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似乎对他讲的这个故事很感兴趣。 但真正要听故事的人却已经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许经理忍不住开口询问:“三少爷?” 顾白不耐烦地呼出一口气,微微皱着眉,声音有些慵懒:“你继续吧。” 脸上是被人吵醒的不耐烦,嘴上又让他继续说。 许经理喝了一口水后继续说着故事。 顾白的耐心已经差不多用尽了,手上没一下有一下地摸着摩卡。 “许经理,你说的这些事都是资料上有的。”顾白闭着眼睛说,“你坐下歇歇吧,资料我今天晚上就看。” 许经理看着顾白的眼神一言难尽,仿佛是在看一个不认真读书的学生一样。 “三少爷,虽然我说的资料上都有,但有些是没有的,你得拿起笔记一记。” 听还不行,还要让他动手记下来。 “你作为老师,应该要把重点全部标出来才对学生负责,万一我漏记了,考试的时候考到,父亲可是要我重新再学。” 许经理惊了,以前他作为顾家经商启蒙老师去教顾家的三位小姐少爷,他们学得认认真真,主动拿出本子出来记下。 现在这位顾三少爷竟然让他把全部重点打出来,究竟是他来当学生还是老师。 顾白睁开眼睛,平静地看着许经理:“你也知道我小时候没有学过这种东西,也不懂怎么去学,让你费心了。” 让他动手绝对不可能,这种发家史听听就好,都是被美化了的,以前他当家的时候真正了解的和他小时候所学完全不一样。 谁都想让自己的后代敬重家族长辈。 对待这种事这么认真没有必要,所以这个课程才会在小时候所学,也因为小时候没有自主思想,更容易灌输这种莫名的家族情怀。 可现在他可一个成年人,这一套不适用在他的身上。 许经理和顾白对视眼神后忽然醒神过来,顾三少爷是顾家未来的继承人,可不能得罪,不然以后没有好日子过。 “是是是,明天我就把重点全部带过来,那我就坐下来歇歇?” 顾白说:“休息二十分钟吧,都上了这么久的课,人家学校每节课都有休息时间。” 许经理看了一眼时间,只不过才过了半个小时,人家学校上四十分钟休息十分钟,他们现在这是上半个小时休息二十分钟,和有什么区别。 顾白从沙发上拿起手柄,拍了拍摩卡的屁股:“帮我在桌上拿要遥控器。” 摩卡从沙发上跳下去,攀到桌上叼起遥控器给主人。 许经理实打实地被这一幕给震惊到,忍不住说:“三少爷,你家的狗真聪明。” 顾白替摩卡说:“谢谢。” 人有三急,许经理放下茶杯环绕了一下客厅没找到李管家。 他没忍住开口询问:“三少爷,家里的洗手间在哪里?” 顾白正专注的玩游戏,这是听课所没有的神情。 “摩卡,带许经理上洗手间。” 摩卡再一次跳下沙发,走到前面发现许经理没有跟上,转头看了他一眼,示意他跟上。 许经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愣在了原地。 摩卡操心地走到他的跟前扯了一下他的裤脚,这个人类怎么回事,一点都不聪明,家里的两位主人可是一个眼神都知道它想要做什么,还要它亲自去带领。 许经理后知后觉,他活了五十多年好像被一只狗给鄙视了。 顾白虽然对学习不积极,但言而有信,说休息二十分钟就休息二十分钟。 只不过早餐的三十分钟,加上上课的三十分钟而休息的二十分钟,已经十二点了,是吃午饭的时间。 厨房里已经传出阵阵的饭菜香,许经理正在收拾文件。 顾白开口:“许经理,留下来吃午饭吧。” 许经理还要回公司汇报,他谢绝了:“不打扰三少爷了,我还有事要回公司一趟,下午两点我会准备来。” 好好的,提什么下午。 想到下午还要听课,顾白瞬间觉得胃口都没有了。 “许经理,那我就不送了,慢走。” 顾白是真的没有多少胃口,但由于李叔在旁边看着,他一连喝了两碗汤,才愿意放他下桌。 他的午休时间也被缩短了时长,还没有睡过就到了下午上课的时间,他是在沙发上被许经理的小蜜蜂给吵醒的。 是的,许经理像个在校老师一样带着上课专用的马克风,操作不当还时不时出现刺耳的电流声。 顾白怀疑他中午回公司为了就是拿这个东西来折腾。 “三少爷,时间到了,该上课了。” 顾白偏头捂了一下耳朵:“许经理,靠得太近你吵到我耳朵了。” 许经理一脸抱歉地展开:“请三少爷见谅,我着凉了,嗓子有些哑,我怕你听不清楚所有就戴上了这个麦克风,让你听清楚。” 随后他还对着麦克风试了一下音:“咳咳,三少爷,你听得清楚吗?” 顾白被人吵醒的脸色本来就不好,现在听到他的试音脸上更臭了。 许经理掰回一城,面对这种不愿意学习的学生,还得需要小蜜蜂。 戴着小蜜蜂他开始下午的课程。 一说话整个楚家都充斥着许经理那声情并茂的声音。 摩卡还没有睡够午觉,抬起头看了这个奇怪的人类一眼,然后躺回去继续睡。 别的不说,这个声音其实还挺催眠的,顾白听得昏昏欲睡,一个没忍住抱着抱枕不小心睡了过去。 许经理停下来喝水的时候,发现一旁的摩卡睡得正香,这小狗瞧着可爱,睡着的样子也可爱,竟然在这么吵闹的环境下睡着了。 他转头看向沙发,睡着的不止摩卡一只狗,三少爷竟然在这种环境也能睡得下去。 许经理不由地大声喊了一句:“三少爷!” 一句不只人醒了,连狗都醒了。 顾白睁开眼睛看着许经理:“许经理,我的耳朵没有问题,你可以用正常音量和我说话。” 这可不是耳朵有没有问题的事,而是在讲课过程中睡着了这件事。 “三少爷,距离上课开始才过了十五分钟,你怎么又睡着了?” 顾白说:“我可能被你传染感冒了,现在觉得有点难受。” 许经理:…… 他干笑了几声没有说话,继续讲着课程。 只是一到顾白一闭上眼睛,许经理就利用他戴着麦克风的优势给他喊醒。 周而复始,顾白一个完整的觉都没有睡完。 时间慢慢流逝,顾白觉得时间过得很慢,他看到楚泽深下班回来心里忍不住想总算要结束了。 许经理却是公事公办的模样:“早上我们是十点半上课,现在六点,我们还要多上半个小时的课,按照时间今天我们可是要上到七点,但三少爷是第一天情有可原,下一次如果还是十点半上课的话,那就要到七点了。” 用麦克风说着如此冰冷的话,让人觉得心寒。 顾白朝门口的楚泽深喊道:“楚泽深,帮我把他的麦克风给卸了。” 第81章 第 81 章 楚泽深知道顾家让人到他们家给顾白上课,今天他也提前半个小时下班回来,因为他知道他的爱人最不喜欢被人约束。 他一回来就看到顾白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而嘴上向他求救。 怎么没有看到他一回来就跳下沙发上跑向他呢一心只想窝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求人也应该要给点甜头。 代替的顾白跳下沙发跑向他并且拥抱他的是摩卡。 楚泽深摸了一下摩卡的头,失笑地对顾白说:“好。” 许经理听到楚泽深的答话,瞬间门就慌了,生怕楚少爷亲自给他动手,他连忙关上了麦克风。 “楚总,我这是按照顾总的吩咐行事,每天都有任务,今天的任务还没有完成,这都是顾总给予少爷的厚望。” 楚泽深还没有说话就吓许经理一连说了这么多话,顾白见状底气都足了。 “许经理,不是我不愿意学习,楚总吃晚饭的时间门是固定的,而我也要陪他吃晚饭,不能耽误用餐时间门。” 现在他最大的底气就是人见人怕的楚泽深,谁有这个胆子得罪不近人情的楚泽深。 楚泽深一回来就被自家爱人当成工具人吓唬人不说,还要把他当成自己不愿学习的挡板。 全程楚泽深都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顾白拿着他说事。 这一招是行得通的。 许经理在心里掂量了一下孰轻孰重后,说道:“那我就不耽误楚总用餐了,这半个小时的课程我明天浓缩成十分钟,少爷,我们明天见吧。” 听到这里顾白心里喜悦,但脸上不动声色。 他礼貌道:“再见,许经理。” 许经理带着自己的麦克风离开了楚家。 顾白卸了力气瞬间门倒在沙发上,盖着自己的小毯子不愿意动弹。 楚泽深走了沙发前,俯身将顾白从沙发上捞出来抱着。 “怎么不主动抱我?” 顾白靠在楚泽深身上,有气无力地说:“主动不了,没有力气了。” 客厅开足了暖气,顾白身上穿着一件毛衣,他双手在抱着楚泽深脖子的时候感受到凉气,他缩了一下,改成用手拽着楚泽深的衣服。 楚泽深捏着顾白的脖子说:“不就是听课吗,这么累?” 顾白闭着眼享受楚泽深的按摩:“听课也很累,特别是许经理用麦克风讲课,明天家门口能不能挂个禁止牌,不允许麦克风进入。” 楚泽深被逗笑了:“今天晚上我会和父亲的助理说一下不要使用麦克风上课。” 顾白听到这话皱了一下眉:“你和我父亲的助理还有联系?” 楚泽深实话是说:“他提前和我说了一下今天开始会有老师来和你上课,父亲不能管事,目前都是他的助理来和我沟通。” 这怎么听着有点像补习班的老师和家长沟通呢,而要补习的人是他。 顾白一点都不喜欢上课,他还想着借楚泽深去和父亲谈判,没想到这人已经倒戈了。 顾白推开了楚泽深,看着他问:“你也想我上课吗?” 楚泽深和他对视:“如果你不喜欢,我不会强迫你做不喜欢的事。” 顾白一秒被哄好,又再一次靠在楚泽深身上:“这可是你说的。” 楚泽深笑了起来:“嗯,我说的。” 可是楚泽深说了不算,这是顾家的家务事,他得把顾海生说服了才算。 顾白不愿意看到麦克风,第二天许经理并没有戴麦克风来,而是准备了一壶胖大海的水,动不动就喝一口,然后声音就更加洪亮了。 这个继承人当得太不像继承人了,倒像个没有自主决定权的未成年。 顾白知道楚泽深看过他的课程表,他偷偷看了一下楚泽深的表情,这人对他的课程非常满意。 顾白也异常熟悉这些课程,是他上辈子从小时候就开始学的经商,看来每一个豪门家族所学的经商启蒙就是这几样。 不说别的,楚泽深似乎也很想他以后走经商这条路。 因为每天晚上楚泽深都会帮他复习早上学的知识,和他一起温故而知新,是个非常负责人的家长。 这段时间门整个楚家弥漫着一种非常浓厚的学习气息,连带摩卡都学习了几种新的技能。 但顾白依旧是一条没有动力的咸鱼,偶尔翻个身继续躺。 五天之后等到了周末,顾白也终于可以睡懒觉了。 可他已经早起了五天,在难能可贵的周末竟然在八点就醒了,而且毫无睡意。 顾白盯着天花板出神,难道五天就能养成一个习惯吗? 他不相信,找了一个容易入睡的姿势再一次准备入睡。 半晌,顾白睁开眼睛,眼眸里毫无睡意。 楚泽深放轻了脚步走进房间门,只是一进房间门就看到顾白睁着眼睛抱着他的枕头发呆。 他看到这一幕也有点惊讶:“醒了?” 顾白叹了一口气,从床上坐起身:“我睡不着,已经被养成早起的习惯。” 楚泽深走过去揉了一下顾白的头:“早起早睡挺好的。” 顾白的语气里带着遗憾:“我失去了睡懒觉的习惯。” 不只楚泽深看到顾白这个点起床惊讶,李叔看到顾白从楼上下来还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日期。 “没看错啊,今天是周六,顾少爷你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 顾白破罐子破摔:“早起早睡对身体好,我听李叔的。” 李叔顿时笑开了花,急急忙忙跑进厨房为了庆祝顾白养成早睡早起的习惯,又炖汤又炖糖水。 吃完早餐后,顾白并不想去坐沙发了,感觉这样的日子是在上课。 难得带着摩卡到院子里溜溜。 今天的天气虽然冷,但出了太阳,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摩卡也忍不住摊开肚子晒肚皮。 楚泽深拿着咖啡走到顾白面前,随后将咖啡递给他:“冷吗?” 顾白接过咖啡,摇头:“今天有太阳不怎么冷。” 楚泽深坐在了他旁边的椅子上:“昨天顾睿林来找我。” 顾白皱了一下眉,问:“他来找你干嘛?” 顾睿林已经失去了继承人的资格,现在守着自己的一亩分地苟延残喘。 楚泽深平静地说:“和我说希望我大人有量不要和他计较。” 顾白一听觉得这不是以前顾睿林能说的话,但今时不同往日,顾睿林已经失势了,而且他一个人也没有能力去对抗整个楚氏。 楚泽深没有和他说对顾睿林做了什么事,而他也没有去问。 “非要和他计较呢,他当时给你我下药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后果是什么?”顾白自认不是一个善良的人,难不成被人欺负到头上了,还选择视而不见。 楚泽深笑笑:“我和他说,我听你的。” 非常万能的一句话,所有人都知道楚泽深是被顾白管着的。 当时顾睿林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一脸不可置信,他怎么也没有想过楚泽深会说出这样的话。 而且楚泽深说出这话的时候是开着办公室的门,外面就是秘书部,整个秘书部都听到了楚泽深这句话。 楚泽深并不在意自己在其他人心里的形象,他只想让别人知道顾白与他而已非常重要,尽管两个家族是联姻,一开始是带着利益的趋势,但他愿意被顾白管着。 顾白转头看向楚泽深,眼眸里藏着一丝笑意:“你真的和他说这句话了?” 楚泽深点头:“真的。” 那以后顾睿林应该不会去找楚泽深了,楚泽深已经变成一个夫管严的男人。 顾白对此非常满意,也没有辜负楚老,让自己好好管着他的孙子。 顾白抿了一口咖啡:“我不想再看到顾睿林和江意。” 楚泽深笑笑:“好,他们两个不会再出现你的面前。” 顾白看到楚泽深笑,问道:“为什么笑?” 楚泽深装作思考,半晌后说道:“觉得你原本就是如此的性格,该狠的时候狠。” 接触过顾白的人都知道这人对任何事都提不起感兴趣,所以以为他是个柔弱,习惯性依靠人的性格。 可楚泽深知道,顾白是个非常有韧性的人,并且并不喜欢依靠人,他对任何事兴趣了了,也只是这些事对他没有吸引力。、 不过他暂时也不知道除了钓鱼和玩游戏,还有什么事能让顾白提起兴趣。 他们是要一辈子都陪伴在对方身边,他有一辈子的时候慢慢地发现。 顾白放下手里的咖啡,淡淡地问:“你不喜欢?” 楚泽深毫不犹豫地说:“喜欢,很可爱。” 得了,什么都离不开可爱。 顾白已经对可爱这个词彻底免疫了。 顾白起身站在楚泽深的面前,他本事想着以俯视给到楚泽深压迫力。 然而楚泽深主动分开双腿,抬手揽住他的腰,微微用力让他彻底地贴到大腿根。 顾白俯身挑起楚泽深的下巴,眼神冷冷的:“我还有更狠的。” 楚泽深一副享受在其中的模样,一点都没觉得顾白说着威胁的话。 “站得累不累,要不要坐下来。” 楚泽深邀请顾白坐在他的大腿上。 顾白觉得楚泽深在轻视他,曾经的顾总怎么可能会让人轻视。 他抬手戳了戳楚泽深的肩膀:“今天晚上你回自己的房间门睡觉。” 楚泽深愣在了原地,还没有反应过来顾白就挣脱了他的手,拿起一旁的咖啡杯走进去屋子。 院子里一时间门只剩下晒太阳的摩卡还有无奈笑了起来的楚泽深。 果真该狠起来的时候就狠,让他回自己房间门睡觉这也太狠了。 摩卡不明所以看着主人走进了家,不过它看到楚泽深还在坐着,所以它又躺下来继续晒太阳。 楚泽深把顾白这句话放在心里了,因为他知道顾白是个说话算数的人,一点都不迷糊。 顾白好久都没有完整地玩过一句游戏,晚上被楚泽深温故而知新,弄得打游戏的兴趣都没了。 周末是该放松的时刻,也是要玩游戏的时候。 楚泽深主动地拿着手柄陪顾白在沙发上玩游戏。 顾白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开口发表任何意见。 因为有楚泽深在场,顾白可以玩他感兴趣的双人游戏,当然也可以看新游戏,让楚泽深在前面打个样,而他坐享其成。 顾白靠在沙发上,悠闲地看着楚泽深通关。 屏幕上显示胜利的字样,顾白挑了一下眉。 楚泽深放下手柄,抬手揉着顾白的头:“还要继续吗?” 顾白手上刚剥开的糖塞进楚泽深的嘴里:“休息一下吧。” 西柚味的糖入口有点酸,楚泽深把糖果顶到牙后,问:“我玩得怎么样?” 顾白疑惑地看着他,平时这人可不会问这种问题,今天怪怪的。 “还行。” 楚泽深将顾白揽进怀里,将下巴抵在他的头上:“就还行吗?” 顾白察觉楚泽深似乎在等待夸奖中,那就满足他的愿望,夸一下他吧。 “玩得非常棒,很厉害。” 楚泽深顺着杆说:“那今晚可以进房间门和你一起睡觉吗?” 顾白想都不想直接说:“不能。” 楚泽深:…… 顾白仰头瞄了一眼楚泽深,忍不住笑了起来,逗楚泽深可真太好玩了。 楚泽深听到顾白的偷笑,捏住了他脸颊:“你在逗我。” 顾白勇于承认,点头:“是的,我在逗你。” 然而楚泽深又对这个调皮的小孩无可奈何,只能把人锁在怀里揉捏。 顾白发现自己那一句不让楚泽深进房间门睡觉似乎起了作用,因为吃晚饭的时候楚泽深主动开了一瓶酒。 顾白目不转睛地看着楚泽深给他倒酒,嘴上微微上扬已经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 楚泽深失笑,将酒杯放在他的面前。 顾白礼貌地说:“谢谢。” 随后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酒,入口醇香一个没忍住多喝两口,刚倒的半杯酒只剩下个底。 楚泽深继续给他倒酒,这一次倒没有和他说喝少一点,颇有种要把他灌醉的意图。 顾白对此全然照收,过了这村儿,没有这个店儿,这个“威胁”可不是每一次都会有效果。 不过楚泽深还是自己的底线,一瓶酒喝到一半就收起来了,他没怎么喝,等同于顾白一个人喝了大半瓶酒。 收起来就收起来,顾白拿着刚刚已经满上的酒杯回到自己的小窝。 楚泽深放好就回来就看到顾白捧着酒杯窝在沙发上,而摩卡抢占了他的位置靠在顾白的怀里。 摩卡用头蹭了蹭主人的肚子,每一次主人喝完这种红色的东西都会变得很温柔,它很喜欢这样的主人,当然,主人什么样它都喜欢。 位置被狗霸占了,那只能坐在另外一边。 楚泽深一坐下来顾白就下意识地靠着他,夜深了,温度有所下降,需要一个人形暖炉在身边。 电视上依旧是放着下午两人玩游戏通关的画面,顾白看着那个游戏动画忽然笑了起来。 楚泽深垂眸看他,眼神里尽是温柔。 “笑什么?” 顾白说:“这么温馨的场景,电视里放的不是电视剧也不是电影,而是放着游戏,我们好像有些与众不同。” 他们家就没有一个有情操的,不爱看电视剧也不爱看电影,就连难得一次出去约会看电影也没有去看成。 楚泽深就不说了,但顾白是学文学的,他也对电影电视剧不感兴趣,被被人看去都会觉得奇怪,但楚泽深一点都没有觉得奇怪。 “说明我们兴趣爱好是相似的。”楚泽深并没有觉得电视里放着游戏有什么不好。 顾白也有和楚泽深一样的想法,他们两人的兴趣爱好惊人的相似。 他一开始还以为楚泽深在将就他,但相处久了发现,他喜欢做的楚泽深也喜欢,两人一拍即合,他喜欢的但是以前楚泽深没有尝试过,但尝试过之后就变得喜欢。 顾白看着桌上好像在寻找什么。 楚泽深问:“找什么?” “想和你碰个杯但发现你没有酒杯。”顾白有些遗憾地说。 楚泽深并没有把酒杯带到客厅里,也是因为他的酒杯上已经没有酒了。 “没有酒杯也可以碰。”楚泽深扫了一眼得寸进尺把头埋在顾白怀里的摩卡。 而单纯的摩卡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顾白好奇地问:“没有酒杯怎么碰杯。” 下一秒手上的酒杯被楚泽深给接了过去,只是一眨眼他的酒杯就被人抢去了。 就在顾白想着讨伐楚泽深的时候,楚泽深酒杯里剩下的酒一口喝完。 顾白生气极了,完全没有想到楚泽深不止抢了他酒杯还抢了他的酒。 “你……” 话还没有说话,楚泽深把酒杯放在一边,将一旁的顾白抱到自己的腿上。 顾白还没有反应过就人吻住了双唇,一接吻他就会忍不住放松嘴唇,全心全意享受这个吻,也就是这样被楚泽深有机可乘。 顾白微微展开双唇,对方嘴里的酒慢慢渡了过来,带着酒气的吻,迷人又醉人。 也就是这个时候顾白才明白楚泽深那句不用酒杯也能碰杯的含义。 顾白闭上眼睛,双手怀着楚泽深的脖子,咽下嘴里的酒,回吻他。 摩卡的脑袋磕了一下沙发,一脸懵地看着主人被旁边的楚泽深一把抱走了。 不,应该是说把主人从它身边抢走了。 看着两人又开始玩游戏不带它,摩卡自觉地跳下沙发。 楚泽深的手抚上了顾白的后腰,紧紧扣住怀里的人,加深了这个吻。 分开的时候,顾白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是真有一点醉意,好像真的要被楚泽深得逞了。 楚泽深抱着顾白走上了二楼,临进房间门的时候还问了一句。 “我可以进去吗?” 顾白:…… 平时怎么不见你进去的时候问这一句话,非得要这个时候问。 只是被吻得无力的顾白没有力气回答这个问题。 “没说话就默认,那我进去了。” 顾白把头埋到楚泽深的肩上,一口咬了下去,算是在发泄。 顾白说过不想见到顾睿林和江意,多了好几天顾家管家带着新的老师来的时候无意之间门和他说了几句。 顾睿林被调遣到国外的分部。 目前顾家发展的重心在国内,而国外那个只是顾家收购了一间门小公司,说好听的是分公司,其实就是一个带着顾氏的空壳公司。 顾白知道这是楚泽深的手笔,不然顾海生是舍不得让顾睿林走得这么远,要是知道之前顾海生也只是暂时地撤下顾睿林手上的项目,而不是不认他这个儿子。 但是顾睿林离开s市之后就很难在这个城市立足,而且顾睿林这种情况算是顾家给赶走,众人也都会这样想,被家族抛弃的棋子又有何作用。 不过后果和以后顾白不在乎,他只是不想看到顾睿林而已。 许经理的课程已经讲完了,接下里就是正式经商管理的课程。 而且学的都是顾氏真实的案例,顾海生是真的打算让他从头开始学着怎么管理顾氏。 顾白又开始和应付许经理一样应付这一位管理老师。 管理老师好像是第一次遇到顾白这种学生,被顾白这么一套路,坐在沙发上享受着糕点才后知后觉。 顾白贴心地问:“老师,糕点好吃吗?” 管理老师咽下嘴里的糕点,犹豫着开口:“少爷,你这样让我很难做。” 顾白悠闲地说着:“整个s市有哪个经商管理比得上楚泽深。” 管理老师当然对楚总有所听闻,应和着:“楚总的眼光和手段是一等一的好,楚氏在他的管理下逐渐壮大,是我们s市的商业顶梁柱。” 顾白猝不及防听人夸赞了自己的爱人,非常引以为傲,这都是楚泽深每一天上下班得来,是他应得的。 “你也说他是s市的顶梁柱,现在顶梁柱是我的爱人,就在我的身边,我有他的教导又会差得到哪里去。”顾白顿了下,“所以,老师你就放心吧,来到这里该吃吃,该喝喝,不要亏待自己。” 老师忽然觉得顾白说得非常在理,楚总是少爷的爱人,有他的指导少爷的学业一定会所进步。 而且少爷在此之前并没有学过经商,还是不能把人逼得太紧,不然就像许经理一样,来上一次课就被少爷记到了黑名单里。 管理老师在心里自己说服了自己,咬了一口鲜花饼喝了一口茶,在享受这一个课程。 第82章 第 82 章 顾白这一套说辞忽悠了好几个前来楚家教学的老师,他的爱人就是楚泽深,而楚泽深又怎么会放任自己的爱人无所作为呢。 众人对楚泽深就是存在这么一个刻板的印象。 而楚泽深还真的是在无时无刻放任顾白,甚至在考试期间帮顾白“作弊”。 在考顾家发家史的时候,顾白看到那些文字差点就两眼一昏,而且最后还需要写一段夸赞顾家先祖的话。 这一节课顾白清醒的时间不超过一个小时,课后被楚泽深抱在怀里读着文件也是,读着读着两人就亲在一起了,顾白随手就把文件丢到一边去。 他懒得去想那些不具有真实性的顾家发家史,但有一个人肯定知道。 顾家管家来楚家进行监考,而顾白已经提前和李叔打好招呼,见机行事。 李叔捧着茶杯出来的时候和顾少爷对视上了眼神,他不经意地点头表示收到。 “老大哥,前几天见你忙没能和你探讨一下管理的事。”李叔笑着说。 顾家官家喝了一口茶:“哎哟,你这么客气干什么?大家管理这么一大家子不容易。” 管家什么都需要管,大到一整个房子,小到外面的一根草。 “是,都挺不容易的,现在我们都有空了,要不到后院去看看。”李叔提议。 顾家管家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顾三少爷:“可我还要看着三少爷答题。” 李叔拍了拍他的肩膀:“顾少爷是怎么样的人你也知道,用不着人看着,而且你还真的以为这是在学校里的考试啊,走走形式就行。” 顾家管家想了想,也是,三少爷的成绩大家有目共睹,每个老师来汇报的时候都对他赞不绝口,虽然开始经商启蒙的年纪比较大,但贵在认真学习。 “行吧,我随你去看看。” 李叔带着顾家管家起身的时候,朝顾少爷眨了眨眼睛。 顾白笑着点头回应,果然还得是李叔。 两人离开后,顾白拿出手机对着试卷拍了几张照片,转头和摩卡说:“摩卡,你去看着,他们进来的话你叫一声。” 摩卡得到命令蹲在后门认真地看着。 顾白把照片发给了楚泽深,随后打通了他的电话,戴上耳机方便接听。 这一次楚泽深也很快接通了,而且开口第一句就关心他的考试。 “这个时间你不是在考试吗?” 此时的办公室里集中着秘书部的所有人员,他们正在开总结大会。 众人听到楚总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说话,已经了然电话那头是谁,然而他们又听到楚总的话,心里一惊,考试?顾先生不会在考研吧。 看看时间,考研的时间好像也是这段日子了。 顾白靠在椅子上理直气壮地说:“我不会。” 楚泽深忍俊不禁,用极其宠溺的口吻说:“哪里不会?” 顾白翻开第一页说:“我已经把试卷发给你了。” 楚泽深在平板上点开顾白的聊天框,看到上面的几张照片,几乎是一整张试卷。 “全都不会?” 顾白有些会是会,特别是一些数字,年份什么的,记得一清二楚,但他就是懒得去深究。 “嗯,不会。” 楚泽深抬头朝冯助理说:“总结下午再继续,你们先回去吧。” 冯助理应下:“好的,楚总。” 众人离开办公室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我告诉你答案,有没有报酬,这可是作弊,风险很大。 关上办公室门后其他人面面相觑,一脸震惊,他们的楚总在帮故顾先生作弊! 冯助理从他们瞪大的双眼中看出了不可置信,一秒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顾先生是在家里学习经商知识,并不是在外面考试。” 他们干笑了几声,一脸被看破的马后炮模样:“我们当然知道楚总不会是这样的人,听说顾先生大学是文学专业,从来没有接触过经商,这可太勤奋了。” 勤奋的顾先生听到楚泽深问他拿报酬的事,冷冷地回了一句:“无良商人。” 还要赚自己爱人的便宜不是无良商人是什么。 “宝贝。”楚泽深笑了起来,“你也知道商人不做亏损的买卖。” 顾白沉默着没有回答。 楚泽深继续说:“家里只有李叔和摩卡,李叔帮你支开管家,摩卡帮你放风,时间已经不多了。” 楚泽深把顾白的计划全都猜透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家里装了监控。 顾白的计划很完美,但他也想不到会栽到楚泽深身上。 “再见。”顾白说。 楚泽深连忙叫住了他:“别再见,我现在就和你说。” 听到这句话顾白才暂时原谅了楚泽深。 有了楚泽深的帮助,顾白很快就把整张试卷做完了。 他大致检查了一下,发现和他所想的出入不大,除了那段夸赞先祖的话有些商业化外。 “不打扰你上班了。”顾白说完后准备挂电话。 对面传来一道带着委屈的声音:“宝贝,你可不能用完我毫不留情就扔了。” 这话听着怎么像是在责怪他是个不负责任的渣男。 顾白刚想和他好好说到说到,听到后门的摩卡叫了一声,然后跑进了客厅。 “报酬等你回来再说。” 还没等楚泽深回话顾白就挂了电话。 等到管家进来查看的时候发现三少爷已经把试卷做完了,他一脸欣慰地看着三少爷,果然是从小学习不用人操心。 下午还有一场考试,那是顾白擅长的金融管理学。 管家在下午又带着试卷来到了楚家,看着可真像一个监考老师。 楚泽深知道今天顾白上下午都要考试,上午找了他,那下午也必然会找他。 他提前开完了秘书室的总结会,把时间全部留给顾白,金融管理学花费的时候可比上午那个顾家发展史要长。 两科加起来他能拿到的报酬就大大增加,而这些报酬他可以从顾白身上拿回来。 可左等右等也没有等到顾白给他打电话,他没有忍住主动给顾白打了个电话。 本以为他会听到顾白那清冷的声音,没想到对方直接挂断。 楚泽深又给顾白打了一个,得到的结果依旧是挂断。 在第三个时候对方终于接通了。 楚泽深刚想说话,对面的声音硬是给他生生的咽下去。 “楚总,三少爷正在考试呢,你有什么事和我说,等考试结束了我帮你转告他。” 楚泽深恢复高冷范儿,平静地说:“抱歉,一时间没有记起来他在考试,不必麻烦你了,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顾家管家说:“好,那我先挂电话了,再见,楚总。” 挂了电话后,管家把手机还给三少爷:“楚总说没有什么要紧的事,你可以考完试再回他的电话。” 顾白连续挂了两个楚泽深的电话,楚泽深知道他下午还有考试,按道理来说不会给他打电话。 就在第三个电话打过来的时候,顾白以为他是有什么急事,就把电话递给了管家,让他帮忙接一下。 挂断后管家却和他说楚泽深找他并没有什么急要的事,所以楚泽深为什么要给他打电话呢? 奇奇怪怪的。 下午的考试终于结束了,管家带着试卷心满意足地离开楚家,临走前和顾白说明天可以休息一天。 得到这个消息的顾白心里并没有多大的波澜,因为他已经彻底养成了早起早睡的习惯。 无论第二天需不需要上课,他也都会在八点左右醒来。 明天放假一天无非就是早一点起床玩游戏,他忽然觉得人生丧失了睡懒觉好像都变得无趣起来。 第二天放假,而顾白和往常一样早起,随之而来的就是被楚泽深连哄带骗带回了公司。 昨晚楚泽深一回来就从他身上拿到了应当的报酬,在他身上弄满了痕迹。 也幸好是在冬天,身上可以穿高领毛衣遮挡住脖子上的红痕。 今天下着毛毛细雨,顾白跟着楚泽深刚走出家门就后悔了,默不作声地转身想回那个充满暖气的家。 楚泽深似乎在脑后也长了眼睛似的,在顾白转身的下一秒就把他的手给牢牢牵住了。 “忘带了什么?” 顾白淡淡地回:“暖气忘带了。” 楚泽深把人带到身边,轻声说:“车里就有暖气。” 顾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但外面没有暖气。” “乖,回到公司陪着你。”楚泽深单手打开了伞,另一只手怀着顾白的腰。 在楚泽深的温柔炮弹下,顾白走近了楚泽深的伞下,坐上了楚泽深回公司的车。 直到顾白双手捧着咖啡暖手,也想不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要跟着楚泽深。 难不成家里的沙发不暖吗?还是楚泽深办公室里的沙发更舒服。 想到这里,顾白垂眸看了一眼他正在坐着的沙发,上一次他来办公室的时候没能坐沙发。 现在一坐,新换的沙发果然比之前那张沙发坐得舒服,起码没有这么硬,而且还有抱枕。 顾白一口一口喝了大半杯咖啡才勉强把从外面带来的冷意给消除。 这种下着雨阴沉的天气很适合睡懒觉,彻底失去懒觉的顾白再一次怀念以前睡懒觉的快乐时光。 楚泽深带他进办公室后离开了办公室,至今也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去忙什么了。 今天下雨顾白就没有带摩卡出门,现如今坐在沙发上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手边没有摩卡柔软的毛发,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一杯咖啡喝完,楚泽深终于进门了,而且身后还浩浩荡荡地带着一群人。 顾白见状起身,疑惑地看着冯助理指挥着四个抬着桌子进来的工作人员。 楚泽深的办公室里已经有一张办公桌,怎么又搬进来一张,而且两张桌子并排放着,看着占据了不少空间。 这是楚泽深的办公室,话语权在楚泽深身上,而他也只是偶尔来一次而已。 直到顾白看到那张看着毛绒绒的椅子,他心里冒起一种想法,这个办公位是楚泽深为他准备的。 等到椅子和桌子摆放好后,冯助理带着人从办公室里离开。 顾白站在楚泽深的跟前,说道:“给我准备的。”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楚泽深点头:“你觉得怎么样?” 顾白说:“不怎么样。” 楚泽深失笑,走上前帮顾白松开还没有摘下来的围巾,垂着眸:“生气了?” 顾白倒也并没有这么小心眼,这件事对他来说好像也没有必要去生气什么。 “没有,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要给我准备这个位置?” 楚泽深帮着顾白理了一下衣领:“为以后上班做准备,过几天你要到顾氏上班了。” 提起上班这件事顾白就心累,顾海生仿佛赶鸭子上架一样,对“经商一窍不通”的他只学了半个月提出上任,如果不是他有底子在,顾氏要被败光。 楚泽深见顾白听到上班这两字眼里闪过无奈,心只他心里已经开始烦躁了。 “今天不是让你工作,只是让你习惯一下这个位置。”楚泽深说,“你试试看看椅子是不舒服。” 顾白尝试坐了下来,本想着挑一下毛病,谁曾想到这椅子不止坐得舒服,躺着也很舒服,而且还能智能调节。 顾白逐渐放松了身体靠在椅子上,仰头看着楚泽深。 “我喜欢这张椅子。” 椅子是楚泽深让人根据顾白的身高和各种数据定制的,这张椅子就是顾白的专属椅子。 楚泽深笑了起来:“喜欢就好,过几天到顾氏上班,我让人把这张椅子送到你的办公室。” 顾白的心情对于上班的抗拒好像少了那么一点,但心里还是不喜欢上班。 楚泽深坐在一旁的办公桌上办公,顾白靠在椅子上玩掌机,如果上班的时候他像这样可以玩掌机就好了。 顾白通关完一局游戏,口袋里的手机震个不停,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发现谢闻和陆盛凡在群里发消息。 【谢闻:顾白,听说你到阿泽公司巡查了,而且还有自己的专属办公室?】 【陆盛凡:距离上班才一个多小时,你的消息怎么这么灵通。】 【谢闻:一个多小时怎么了!已经很久了好不好,你知道传了多少遭才传到我这里的吗?】 【陆盛凡:你没在公司又去哪里鬼混,】 【谢闻:不是你别乱说,你怎么知道我不在公司。】 【陆盛凡:诈一下你,没想到真诈成了。】 【谢闻:……】 看到这里顾白忍不住笑了起来。 楚泽深闻声看了过去:“笑什么?” 顾白说:“谢闻在群里问我在楚氏是不是有了专属的办公室。” “你和他说,你的办公室在总裁办公室。”楚泽深说道。 这话也是实话实说,顾白的办公室确实是在总裁办公室。 顾白也把楚泽深的话当做回复。 【顾白:我现在在楚氏总裁办公室里办公。】 【谢闻:拍手叫好.jpg,很好,你终于谋夺了阿泽的位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陆盛凡:你就不怕阿泽看到这条信息吗?】 【谢闻:工作期间他不会看私人微信。】 【顾白:谢谢提醒,我会给他看的。】 【谢闻:……】 顾白用腿撑了一下椅子,让椅子滑到楚泽深身边,然后把微信上的聊天递给他看。 楚泽深扫了一眼,并没有发表任何言论。 顾白替楚泽深发言。 【顾白:为了庆祝我夺权,今晚这顿饭你可能需要请客谢闻。】 楚泽深看到这句话终于说话了。 “学以致用。” 顾白反问他:“怎么不反驳我的话,要是他们真当我夺了你的位置怎么办。” 楚泽深漫不经心地翻开文件:“人都是你的,身外之物也迟早都是。” 顾白被楚泽深这段话给取悦了,噙着笑意回到自己的专属位置。 顾白虽然丧失了睡懒觉的快乐时光,但午觉他还能享受,在休息室里一觉睡到准备下班时间。 谁不想一觉睡到下班时间,顾白被楚泽深吻醒的时候还迷迷糊糊,得知已经快六点了,顿时清醒了不少。 最后他带着一丝未清醒去赴约。 他们四人也是很久没有聚过,上一次见面的时间是参加私人聚会。 谢闻是懂吃的,每一次由他负责吃饭的地方都是新鲜的地方。 这一次吃的地方从外面看着就像一栋小洋房,根本不像是一家餐厅,但在门口却挂上了牌子。 里面的装修整体风格是民国风,红色的复古砖墙上镶嵌着不同颜色的玻璃,别致的窗台,一进门就摆着老唱片机,放着优雅的音乐。 顾白觉得新奇,便多看了几眼。 上辈子他虽为高位者,但从来也没有享受过,这辈子的身份虽然没有上辈子高,但享受过的东西比上辈子多。 谢闻订了包间,楚泽深和接待服务员说了包厢的数字,对方就带着两人走进包厢。 谢闻一看到楚泽深和顾白并没有和他们打招呼,而是第一时间垂眸看着他们的脚边寻找摩卡。 他没有看到摩卡顿时非常地遗憾:“你们怎么没有带摩卡?” 顾白坐下才说:“今天一直在下毛毛雨,所以就没有带它出来。” 宠物淋湿了不及时吹干很容易感冒,顾白一般不会在下雨天带摩卡出门。 今天谢闻异常地关心摩卡,不,是关心如何养宠物。 “为什么不能在下雨天带宠物出来。” 原本顾白是坐在了陆盛凡旁边,但由于谢闻有问题问顾白,把坐得好好的陆盛凡给赶到一边了。 顾白边烫着碗边说:“宠物被淋湿不及时吹干会感冒,但也可以买一件宠物雨衣带它出去,但摩卡不喜欢,所以我们就没有用。” 谢闻惊了:“还有宠物雨衣这种玩意儿?” “你今天怎么对养宠这么感兴趣?”顾白将滚烫的水倒在碗里。 谢闻笑笑:“怎么说呢,我打算养一只狗。” 他顿了下朝楚泽深说:“让我们亲上加亲,做个亲家吧。” 楚泽深用现实拒绝了谢闻亲上加亲的提议:“摩卡已经绝育了。” 谢闻“哎”了一声:“还以为是什么事,我也不打算让我的宠物生孩子,大家做个表面亲家就行。” 顾白问:“你准备养个边牧女孩吗?” 谢闻点头:“要是养个像摩卡那样需要每天消耗这么多精力的男孩我可遭不住,而且我已经受到了摩卡的影响,对边牧这个物种产生了滤镜,也想养一只边牧。” 顾白并没有劝他考虑清楚,因为谢闻从一开始就以玩笑地口吻说想养宠物,但现在才正式地和他们说,这一段时间他应该也清楚了。 养宠的想法并不是一时兴起。 陆盛凡说:“你给顾白看看你定的那只小边牧。” 说起这个谢闻脸上的笑意看着都慈祥了,连忙把手机拿出来,打开照片给顾白看他的小边牧。 “这是在我朋友那里,让他帮我留下的一只赛季边牧的后代,还需要打最后一支疫苗,所以过几天才能送过来,我这段时间也只能看看照片解解我的相思之苦。” 顾白穿过来就遇到了成年的摩卡,虽然在原主的手机上能看到摩卡小时候的照片,但原主不是一个喜欢拍照的人,所以顾白也偶尔看看着那几张照片。 现在看到谢闻家的边牧妹妹,他忍不住地说:“好可爱,好标致。” 谢闻瞬间就骄傲了起来:“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家的宠物,你们摩卡也勉强能配得上我家白兰地。” 听到谢闻为边牧妹妹取的名字顾白缓缓转头看向谢闻:“一个女孩子你叫她白兰地?” 楚泽深和陆盛凡对视了一眼,后者耸了耸肩表示已经劝过,但劝不了。 谢闻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喜欢喝白兰地,那我的宠物叫白兰地有什么不对吗?” 他反问:“那你也是喜欢喝摩卡,才取摩卡的名字。” 顾白一时间无法反驳,因为他是这样说过他喜欢喝摩卡所以才取摩卡的名字。 “挺好的,白兰地这个名字就很女孩子。” 谢闻把照片递给楚泽深看:“你家摩卡也老大不小了,我也不嫌弃,你看看我家白兰地多可爱。” “包办婚姻是没有……”楚泽深说道一半想到他和顾白,他们一开始也算是包办婚姻,但现在非常的幸福。 “现在提倡自由恋爱,等摩卡见到白兰地再说。” 谢闻说:“没问题,今晚我就让我的朋友给你打个视频,线上见面也是见面。” 第83章 第 83 章 线上相亲更是闻所未闻,而且还即将发生在两只边牧身上。 顾白没忍住笑了出来:“你是有多害怕摩卡被人抢去了。” 楚泽深看到谢闻这幅迫不及待的模样,有点嫌弃:“你家怎么算也都是未成年,怎么说也要等到它成年吧,不然弄得我家摩卡像个流氓狗。” 谢闻也是丝毫不要面子:“童养媳嘛,我们几个多出来见面,他们两只狗也会熟起来。” 陆盛凡失笑不已:“不知道是你恨嫁还是……” 谢闻拿起桌上的毛巾扔到陆盛凡身上:“闭嘴,你才恨嫁。” 陆盛凡单手接过毛巾,应和:“是是是,我恨嫁。” “小狗接回来还是得在家养一段时间门才能带到外面,不然很容易会生病,还是等到它的情况安稳下来才和摩卡见面吧。”顾白提出意见。 现在在谢闻心里顾白的地位可比楚泽深高不少,谁叫顾白养出了这么有什么需要注意的?”谢闻虚心求教。 顾白穿来之后为了养好摩卡也查了不少资料,尽管那时候摩卡已经是一只成年狗,但他也看了不少宠物小时候的注意事项。 “一接回来不要洗澡,你说它已经打完疫苗,回到家一个星期之后完成免疫后才可以……” 顾白说到一半看到谢闻拿出手机开始记下来,看着非常用功。 所以今天这顿饭不是清楚顾白“夺取”楚泽深政权,而是谢闻正式拜师的宴请。 负责点菜的陆盛凡和楚泽深并未参与进去,两人默契地拿起菜单看了起来,不打扰旁边的人传授知识和吸取知识。 两人对标两人,他们都很了解谢闻和顾白的饮食习惯,很快就将今晚的饭菜点单完。 顾白和谢闻还没有说完话就看到服务员推着餐车进包厢上菜,两人打算边吃边聊。 陆盛凡和楚泽深点的菜很符合他们的口味,一顿饭下来他们吃得异常地满足。 期间门谢闻一直缠着顾白问问题,顾白刚吃一口就要回答谢闻的问题,弄得他也没有吃多少。 楚泽深冷冷地扫了谢闻一眼:“这些菜都堵不住你的嘴吗。” 谢闻现在仗着自己即将成为楚泽深的亲家很是嚣张:“我问的又不是你,人家顾白还没有说话呢。” “你自己养狗不去做功课,霸占着我爱人还不允许我不满?”楚泽深说。 谢闻被噎了一下,这期间门他好像真的一直在霸占顾白,依照楚泽深的占有欲,开口提醒他也算是提醒了,要是再不把顾白还给他,接下来他肯定没有好日子过。 识时务者是俊杰,谢闻讪讪笑道:“是我的问题,那我们吃完饭再说,现在吃饭最重要。” 按照顾白的性格当然不会任由谢闻这样问下去,食物可比谢闻重要多了,只是还没有开口楚泽深就帮他说了。 果然两人相处久了,连同一些事不需要开口对方也会帮你解决。 楚泽深依旧和往常一样帮顾白夹菜,这种行为是每天都会发生的事,而谢闻和陆盛凡也都习以为常。 吃得尽兴之余,他们在桌上也会聊一下这个圈子里最近发生的事。 而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无非就是顾家。 “听说你那二哥被调遣到f国了?”谢闻说,“还把你父亲气到被抢救,以前和他接触的时候看不出他是这样的人啊。” 谢闻和顾睿林没有必要的接触,最近的一次也都是上一次顾家两姐弟跟着他们去海岛旅游。 反正他觉得顾嘉孜和顾睿林这两姐弟不是善茬,把利益和目的都写在脸上,丝毫不掩藏。 有朝一天顾家一定会被这两人搅得一团糟。 也就四个多月的时间门,顾海生就被顾睿林给气到抢救,现在顾家的和睦已经被打破,谁不说一句顾家养出了一个白眼狼。 顾白也没有隐瞒什么,顾睿林的事已经人尽皆知,尽管不知道某些细节,但该知道的都知道。 “是被父亲调遣到f国管理子公司。” 不过现在顾海生对顾睿林也没有多大的耐心,顾睿林的母亲听说顾睿林被调遣,闹着要让顾海生给个说法。 被前妻闹得头昏脑胀的顾海生直接切断了与外界联系的电子设备,安心养病。 而顾白在顾氏即将上任也都是有顾海生的助理传递,看起来顾海生真的要一心养病不闻窗外事。 想到这里顾白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凉透的水顺着喉咙直落,给顾白一个清醒。 楚泽深见状接过顾白手里的水杯,给他倒了一些热水中和。 谢闻笑着问:“那现在顾家的财产都是你三少爷的?” 他还记得在顾海生的葬礼上听说的话,顾家四位小姐少爷,得宠都是前面两个和最后一个,夹在中间门的顾三少爷不得势,一点家产都没有分到。 现在局势全然转变了,以前得宠的少爷小姐并不是顾氏的继承人,而最不得宠的顾三少爷在今日成为了最大的赢家。 顾白听谢闻这话说得顾海生好像要死一样,他也习惯这位受万千宠爱的谢少爷的性格,毫不顾忌地说着家产的事。 因为谢家的家产注定是他这位大少爷,而他的家里的老人也一直说以后的家产是他的这句话,听楚泽深说,谢闻从小时候就和他们说着家产的事。 可以想象得到一个穿着尿不湿的小男孩和小朋友之间门说的话是,今天你拿到了家产了吗。 “目前来说是,但以后的事难说。”顾白择中地说。 谢闻哈哈哈大笑了起来:“太好了,你终于要上班了,要受到社会的毒打。” 顾白:…… 他转头看向楚泽深问:“我们走吧,我不想和傻子待在一块。” 楚泽深说:“你喜欢的糖水还没有上。” 顾白为了糖水忍下来:“好吧,看在糖水的面子上吃完再走。” 谢闻哼声道:“今天可是我请客,你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而是看在糖水的面子?那我作用是什么?” 顾白直白地说:“买单。” 谢闻:…… “现在的顾家三少爷好了不起。” 顾白接受这句夸赞:“谬赞。” 谢闻觉得顾白的脸皮好像越来越厚了,和楚泽深一样,果然人相处久了就会有相似之处。 谢闻作为今晚的买单人,当然要把自己的身份放在最高,顶着楚泽深冰冷的眼神缠着顾白多问了几个养宠问题。 到吃完饭离开包厢走出门口的这段路也不放过,谢闻看着记得满满当当的笔记满意地点了点头。 “等会我给你发几张白兰地的照片,回家后你给摩卡看看,提前培养一下单方面的感情。” 谢闻已经自觉地带入了亲家的身份之中,为自己女儿以后的幸福努力着。 线上相亲并不可取,所以只能让摩卡先看看照片。 顾白笑着应下:“回去之后我会给摩卡看的。” 四人在餐厅门口分别。 顾白刚坐上车就听到楚泽深问:“真的要给摩卡相亲?” 顾白听到这句话笑了起来,楚泽深好像当真了。 “摩卡已经绝育了,当然算不上相亲,权当它再多交一个好朋友,大家约出来玩的时候摩卡也有同伴,不至于这么孤单。”他顿了下,“不过也不知道摩卡喜不喜欢白兰地。” 有时候小狗和小狗之间门的气场也很难去判断,顾白作为摩卡的主人当然不会强迫摩卡去喜欢另外一只小狗。 听到这里楚泽深紧抿的嘴唇才放松下来,刚刚的表情就好像不想自家孩子被拱。 但这种自家的白菜被猪拱了的表现一半出自家里有女孩子的一方,比如养的宠物是女孩。 顾白觉得楚泽深这种心理很有趣。 “你是觉得白兰地不好?” 楚泽深说:“不是,那只小狗很可爱,我只是在嫌它的主人。” 顾白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嫌弃,看起来真的不想和谢闻做亲家。 不过说亲家也说早了,至今为止两只小狗都还没有见过面。 车一停在门口,摩卡已经在候着迎接他们。 顾白和楚泽深两人共同接受了嘤嘤怪的嘤嘤洗礼,总算给摩卡给安抚下来。 顾白将白兰地的照片投影到电视上,让摩卡看得更清楚。 “摩卡。” 正在叼着玩具的摩卡听到主人的叫唤第一时间门放下玩具走到主人的身边。 顾白看向电视:“你看看电视上的是谁?” 摩卡一脸疑惑地看向电视,看了一眼好像是被定住了,然后歪了歪头。 楚泽深面无表情站在旁边看着,仿佛摩卡冲到电视前的话他就会关上电视。 然而摩卡也只是多看了两眼就自己去玩。 顾白心里觉得摩卡是对白兰地感兴趣的,但因为动物之间门是通过嗅觉和气味交流,摩卡是只聪明的小狗,它知道电视上的不是真狗。 楚泽深说:“摩卡对白兰地没有兴趣。” 顾白并没有反驳楚泽深,其实他想看看大摩卡和白兰地见面时楚泽深的表情。 看来谢闻成为楚泽深的亲家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因为摩卡并没有表现出反抗和凶意。 谢闻等不及,他们还没有回到家就已经在群里问摩卡看到白兰地照片的情况。 最后顾白给他的回答是:照骗。 摩卡和白兰地的见面暂缓,小狗已经被谢闻接回家了,需要适应环境。 而这段时间门对顾白来说还有一件烦心的事还没有解决。 他要到顾氏正式上任执行总裁,为什么是执行总裁,因为名义上顾海生才是顾氏的总裁,而顾白只是暂时的。 不过在别人看来顾白算是在顾氏众多后辈中上位了,毕竟在此之前顾白查无此人。 顾白上班的第一天,依旧是自然醒的一天,醒来的时候楚泽深洗漱完从浴室出来。 顾白像是在逃避现实一样,把头蒙进被子里,企图让自己今天不知道时间门,这样就可以不用去上班了。 可还是被楚泽深从被窝里捞起来,顾白一副生无可恋任由楚泽深抱到浴室。 现在顾白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浑身散发着拒绝的气息。 楚泽深仿佛没有察觉一样,又带着洗漱完的顾白走进衣帽间门选正装。 这个衣帽间门一开始只有楚泽深的正装,但因为顾白需要出席一些宴会,所以也定做了一些正装。 前一段时间门楚泽深按照之前量过的尺寸给他定做一个衣柜的正装,现在这个衣帽间门他的衣服占用了一半。 顾白脚下踩着居家拖鞋,身上穿着睡衣,面无表情地看着楚泽深站在衣帽架前帮他挑选衣服。 不知道为什么顾白总感觉楚泽深的兴致很高,似乎是非常期待这一天,不,准确来说是非常期待他早起和他一起上班。 “楚泽深,你是不是等了这一天很久,和你同一时间门起床上班。” 楚泽深倒也没有否认,笑道:“我尊重你的想法,也不会强硬改变你的想法,但不可否认的是,我很期待今天和你一起上班。” 顾白说:“可我今天又不是到你公司上班,顾氏和楚氏可是隔了半个区。” “我知道。”楚泽深将一套正装拿出来,“但我喜欢你穿上正装的样子。” 顾白站在原地没有接过楚泽深手上的衣服,像是下命令一样。 “帮我换衣服。” 楚骑士非常乐意执行这一个命令,衣帽间门已经提前打开了暖气,可以在房间门里换衣服。 楚泽深驾轻就熟地抬手解开顾白身上的扣子。 自从楚泽深知道顾白不喜欢扣扣子后,每一次洗完澡都是由他亲手扣上。 顾白当然提出过异议,但因为他那款不用扣扣子的睡衣没有冬款,所以只能穿其他款式,然而这些款式都有扣子。 在自己动手扣扣子和有人帮他,顾白选择了后者。 楚泽深的动作慢条斯理,仿佛是在拆解一件珍贵的衣服,可面前只是一件睡衣而已。 待全部扣子解开后,露出白皙的胸膛和精致的锁骨,看着让人忍不住在上面留下痕迹。 最近事情太多,两人已经很久没有亲热了。 顾白站了好一会儿觉得累,看着楚泽深喉结发呆并未发现楚泽深的眼神。 等到楚泽深帮他穿上衬衫的时候,手在他身上流连他才反应过来楚泽深的目的不纯。 指腹再一次擦过锁骨,顾白抬眸看着他。 “你到底是喜欢我穿正装的样子还是喜欢我现在这个样子?” 楚泽深的眼神暗了暗:“喜欢我帮你穿正装的样子。” 话音刚落,楚泽深的手已经顺着细腻的皮肤来到顾白的腰后,将顾白虚环在怀里,但又没有让猎物有机会逃跑。 顾白仰头吻上了楚泽深,猎物主动地走进了圈套。 无任何遮挡的胸膛接触到楚泽深睡衣上的扣子,冰冷的触碰让顾白忍不住颤了颤。 楚泽深将人抱起放上了一旁的领带柜上。 顾白双腿分开,夹着楚泽深的腰,两人紧紧地贴在一起。 让人庆幸的是顾白身上的衬衫还没有扣起来,避免了让人忘乎所以的亲热让身上的衬衫变皱。 楚泽深身上的睡衣被顾白拽得不成样,皱巴巴的。 白皙的身上开满了属于他艳丽的花,楚泽深看着眼前的作品眼里闪过满意。 顾白靠在楚泽深身上喘气,深知让楚泽深帮他换衣服是一件错误的选择,废的不是楚泽深,而是他。 身上的红痕被掩盖在干净整洁的衬衫下,扣子扣上最后一颗,打上领带,又变成一个清冷的三少爷。 楚泽深在衣帽间门换衣服,为了让两人上班不迟到,顾白离开了衣帽间门。 顾白走出衣帽间门时,由于动作的幅度有些大,胸前的两点摩擦到衣料,微微有些疼。 他皱了一下眉,心里骂了楚泽深一句。 第一天上任身上不能带任何膏药的味道,所以顾白只能顶着不适去上班。 今天两人难得坐上不同的车,摩卡站在门口一时间门还有点蒙,为什么两个主人不坐同一辆车。 上车后的顾白抬手碰了一下嘴唇,刚刚在玄关处楚泽深又抱着他亲了。 这人喜欢咬人,现在他的嘴唇有些发麻,不知道有没有被楚泽深给咬出血。 顾白在第一天上任并没有感到焦虑,但对明天的清晨抱着点忐忑,不知道楚泽深会对他做些什么,怎么才能避免楚泽深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今天还没有过去,顾白就想着明天了。 顾氏的各高层已经接到通知,今天是三少爷上任的第一天,以顾嘉孜为首的各个董事和高层都在门口等着。 不少顾氏员工都在偷偷下来看热闹。 “你说怎么不是顾总监当上执行总裁,当时我可是压了她一票。” “当时的压票我还压了顾二少爷一票,谁曾想到他最后是这个结果。” “嘿,还好我有先见之明,在三少爷和楚家联姻的时候就压了他一票,有了楚家的帮忙,顾氏还不都是三少爷的。” “你们有没有见过顾三少爷?” “我已经在公司五年了,顾四小姐我都见过几回,就是没有见过顾三少爷。” “三少爷还挺神秘,不过我听说他的身子好像不好。” “原来是身子不好才没有出来,可惜啊。” “可惜什么啊,现在是三少爷当家做主,当上了执行总裁,整个顾氏都是他的。” 话音刚落,门口停下一辆汽车,全场的人顿时寂静。 顾嘉孜的脸色不是很好,脸上的妆容都遮不住她的疲惫。 她让人上前到车后开门。 后排的车门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鞋,还有熨得没有笔直的黑色西装裤和大衣的衣摆。 刚刚在员工的讨论里,已经形成了顾三少爷是病秧子这个概念,所以在看到顾白的第一眼是震惊的。 谁家病秧子长得这么好看啊。 一身黑色大衣衬得他唇红齿白,特别是那嘴唇,水润润像是能滴出水来。 众人第一时间门是留意到顾白的相貌,从而忽略了他身上的气质。 贺董事越过顾嘉孜径直地朝顾白走去,他笑着伸出手和顾白打招呼。 “三少爷,你终于来了。” 顾白抬手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大衣,扫了贺董事一眼,亲启薄唇:“在公司还是叫顾总比较好。” 随后他抬眸看向顾嘉孜,朝她点了点:“顾总监,早上好。” 顾嘉孜是第一次从顾白嘴里听到顾总监这个称呼,她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了。 身后的人已经从这两句话里看出了顾白身上的气质,很冷,不好相处。 顾嘉孜知道现在在外面,朝顾白点了点头:“顾总,天气冷,我们上楼吧。” 一群人浩浩荡荡走进了大楼。 在见到顾白的第一眼董事们之间门已经产生了歧异。 一方是嫌顾白年龄太小,而且所学的专业不是管理学,认为他不能担任执行总裁这个位置。 当时在医院抢着要见顾白也是这几个人,现在见到真人了,却说年纪小不好胜任,实则就是因为他们觉得不能从顾白身上捞到任何好处。 顾白是自成一派,身后从来没有任何董事的支持。 另一方则是对顾总裁的任何决策表示支持,顾总裁永远都不会错。 他们帮的不是顾白而是顾海生。 所以顾白现在在顾氏孤立无援,倒有点像当时分家产时的场景。 顾嘉孜带着顾白到执行总裁的办公室,一打开门顾白就看到了楚泽深为他打造的专属办公位置。 顾白看到这一套桌椅的时候,心情莫名地变好了。 顾嘉孜意味不明地说:“这一套桌椅是泽深为了让你好好上班帮你定制的吧,你们两人的感情还是这么好。” “上班时间门不应该谈论私事,顾总监,下不为例。”顾白并没有看顾嘉孜的反应,径直地走到椅子前坐下。 顾嘉孜再一次从顾白身上看到令她陌生的感觉,她此时在顾白身上没有感受到对方把她当做大姐,或者是说亲人,而是一个公事公办的下属。 顾嘉孜扯了一下嘴角,应下:“顾总,是我犯错误了。” 顾白朝她笑笑:“谁不会犯错误,下一次不要再犯就好。” 走进来一位年轻的女孩,顾嘉孜介绍:“这是公司安排给顾总的助理,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吩咐她。” 顾白抬眸:“感谢顾总监的安排,只是这段时间门顾总让他的助理暂时来协助我,所以这位助理只能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第84章 第 84 章 顾海生让助理暂时来协助顾白是昨晚才决定下来的事,也是顾海生亲自给顾白打的电话。 现在公司没有人知道这件事,但如果这件事被各位高层知道了,顾白的地位将会有所改变。 谁都知道顾总身边的刘助理是他的得力助手,左膀右臂,跟了顾总好些年,尽管职位是助理,但能力不限于助理。 有了刘助理协助顾白上任,顾白算是把执行总裁这个位置给坐稳了。 今天顾嘉孜脸上的笑容不知道多少次出现裂痕,这一次再也没有忍住直接问出口。 “父亲竟然把刘助理留给你了?” 顾白拿起桌上的平板,将办公室里的暖气调高了一点,然后才慢条斯理脱下身上的大衣。 “顾总监是有异议吗?如果有的话你可以到医院直接找顾总。”顾白顿了下看向她,“你又犯错了。” 顾总监被顾白这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给气到了,什么都没有说就踩着高跟鞋离开办公室。 女助理连忙跟了上去,心里想的却是,哇,顾总的气场好霸气。 尽管她失去了一个升职加薪晋升的职位。 顾白坐在楚泽深为他准备的椅子上,叹气,人果然一点都不喜欢上班。 从他下车走进公司,他的心情就一直被莫名的情绪给笼罩起来,无缘无故地低落。 不,楚泽深非常喜欢上班,所以楚泽深似乎真的不是人。 顾白刚想楚泽深,对方就给他打来电话。 一接通,楚泽深的第一句话就问他:“顾总,上班第一天感觉怎么样?” 顾白无奈地说:“不怎么样,很累。” 楚泽深失笑:“可这只是一天的刚开始,怎么就累了。” 顾白想到了什么说道:“我是不是公司里职位最高的人。” 楚泽深说:“现在你父亲不在公司,所以你是顾氏说话权和决策权最高的人。” “那我是不是可以只上半天的班。”顾白顺着楚泽深的话说。 上辈子他从来没有试过用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为自己谋利益,现在他倒是想为自己谋利益,不为别的,他就想下午下班。 顾白原以为楚泽深会说不行,没想到楚泽深说的是。 “中午我到顾氏接你吃午饭。” 顾白笑着问:“吃完午饭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回公司。” 楚泽深却说:“看你的表现。” 顾白慵懒地靠在靠背上,一副谈公事的姿态:“明天我帮你换衣服。” 对面的楚泽深沉默了,久久没有说话。 顾白知道这步棋他走赢了,直接命中楚泽深的命门。 刘助理敲了几下门,拿着一沓文件走进来。 顾白闻声抬眸看他一眼,随后朝电话那头说道:“好好考虑一下吧,楚总。” 刘助理将文件放在桌上,说:“顾总,这些文件都需要你的签字,顾总裁说你刚上任需要让你慢慢地适应,所以一些会议我都给你推了,你只需要在办公室里办公。” 不得不说,顾海生这一个决策还挺明智的,顾白初来乍到,通常都是新官上任把火,不让他出席会议,直接掐灭这把火,从源头上避免了争议。 顾白对这个决策很是赞同,今天上午他除了待在办公室哪里都不想去。 顾白点头表示知道,垂着眸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刘助理被管家和任课老师告知顾少爷学习不认真,更不喜欢办公,现在看来管家和任课老师的信息不太准备。 顾少爷应下得这么快怎么都不像是不想上班的状态。 等到刘助理离开办公室后,顾白拿起手机给楚泽深发了条信息。 【顾白:中午我想吃牛肉火锅。】 在等待楚泽深回复的时候,顾白打开一份文件看了起来。 不知不觉间他开始了工作模式,皱着眉头翻开第二页。 这张椅子是按照他体重和身形定制,所以他靠着并不觉得累,甚至还很舒服。 办公室的环境和所在的氛围,让顾白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上辈子办公的场景。 时间不知不觉地流逝,顾白看着最后一份文件,并没有听到门被敲了几声。 直到手上的文件被抽走,顾白皱眉抬眸,在看到面前的人是楚泽深的时候眉间瞬间放松。 “你怎么来了?” 楚泽深说:“到午饭时间了。” 顾白听闻看了眼时间,还有十分钟就十二点了,上午就看了这几个文件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 顾白连十分钟都等不了,他起身说道:“走吧,我们去吃午饭。” 楚泽深坐在了顾白的椅子上,伸手拉住了他,让人稳稳地坐在大腿上。 “文件还没有看完。” 顾白工作的心思都被楚泽深给打断了,现在一点都不愿意去看那些文件。 他看向桌面那些文件,说:“我已经看了这么多,最后一个你帮我看。” 楚泽深扫了一眼说道:“看你刚刚皱着眉的样子就知道这份文件不过关,不用看了。” 说完他把文件放到一边。 看着楚泽深那熟练的动作,顾白忽然觉得眼熟,这不是他在家里沙发上扔文件的动作么,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楚泽深给学去了。 嘴上说着不用看,却没有任何动作,依旧抱着他坐在椅子上,很反常,并且似乎带着企图。 顾白的腰被楚泽深扣住的时候,顾白开口:“楚总,反客为主了,这是我的办公室。” 楚泽深笑道:“抱歉顾总,情不自禁。” 嘴上说着抱歉,丝毫没有一丝歉意,手上的动作更加过分了。 在自己的地盘顾白的底气都足一些,双手把楚泽深重重地推在靠背上,挑眉:“办公时间,请楚总自重。” 楚泽深看到桌上的电脑的时间,最后两位数来到了00,抬手按住了顾白的后颈,将人按了下来。 顾白猝不及防被咬了一下嘴唇,放在楚泽深胸膛上的手慢慢攀上了他的肩上。 12点05分两人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顾白上班第一天,上午多加班了五分钟。 刘助理的会议在15分结束,他从会议室里出来急忙地打开执行总裁的办公室。 “顾总,午饭时间已经……” 办公室里已经空无一人,他带着疑惑走进去,看到没签字和有签字的文件分批放好。 这是一整天的工作,顾白一个上午就把一天的工作量给完成了。 刘助理走到办公室外,问总裁办公室前台的员工:“顾总呢?” 员工说:“刚刚楚总来接顾总下班了,楚总让我转告你,家里有要事需要顾总处理,所以下午就不来公司了。” 顾总上班的第一天以上午加班五分钟,下午旷工结束。 楚泽深中午带着顾白去吃牛肉火锅,顾白吃不了辣,但到了冬天又喜欢吃点热乎的,牛肉火锅是最佳的选择。 这家店在顾氏附近,而且是最正宗的牛肉火锅,这个时间包厢里已经被预定完了,两人只能做在大厅。 楚泽深今天开的是大众出名品牌的商务车,尽管车标很引人瞩目,但旁边的好几辆跑车才是最吸引众人的眼光。 餐厅装修不豪华,但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开着豪车的有钱人都特意来吃它。 这家店在商业区,附近很多午休充裕的上班族过来吃,所以当楚泽深和顾白一身正装走进店里的时候并不是很突兀。 服务员招呼着两人坐在窗边的位置上,然后把菜单放在两人的面前就去忙了。 这家店楚泽深不是第一次来,第一次就是谢闻这个吃货带他和陆盛凡过来吃的。 顾白好奇地环顾着店内的装修,这种充满烟火气的店顾白是第一次来。 上辈子他对饮食的菜品并不重视,也没有多大的口欲,一日餐都是家里的厨师和营养师每日制定。 在外面吃饭更是,助理按照他以为自己喜欢的喜好去点,而他吃这些也只是图方便,并不是真正喜爱,所以他对吃的欲望就大大减少。 他不知道应该点些什么,也不知道这家店的特色,所以还是由楚泽深负责点菜,而他负责冲碗。 锅底率先上来,不同于麻辣牛肉锅,牛肉火锅的锅底是牛骨清汤和白萝卜。 一碟碟新鲜的牛肉也上桌了,牛身上的每一个部分烫的时间也不一样,服务员用快速的语速说着每一碟牛肉烫熟的时间。 巧的是他们两人对数字都异常敏感,服务员只说一边两人也都全部记下来了。 当然负责烫牛肉这种事还是由楚泽深来,而顾白只负责吃。 夹起一块时间刚好的牛肉,沾上为牛肉专属定制的酱料,吃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因为他们两人是公司的总裁,所以上班的时间由自己说了算,隔壁几桌上班族吃完午饭匆匆离开了餐厅。 现在一眼望去,大厅里只剩下楚泽深和顾白两个穿正装的上班族。 时间已经来到了一点半,顾白装做不经意地问:“还有半个小时,你现在回楚氏刚好够时间。” 楚泽深笑笑:“下午旷工。” 顾白了然,所以他今天下午也能旷工。 他招手叫来服务员,多点了两碟牛肉。 楚泽深问道:“还没有吃饱?” “等会回去给摩卡带的加餐。”顾白自觉地说,“我下午也旷工。” 楚泽深笑笑:“不谋而合啊,顾总。” 顾白挑眉,提出邀请:“一起回家睡个午觉吧,楚总。” 顾白上任这几天天打鱼两天晒网,上午把一整天的工作做完就偷个懒,又或者说如果不能旷工的话那就早退。 现在刘助理也知道了顾少爷对上班的抗拒,基本上一到上午12点就准时在办公室外堵人。 可顾白有时候上午还早退,但又看到办公室里的文件全部都完成了,刘助理不知道该哭还是笑。 而顾海生听闻他那儿子上班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当场笑出声,看起来是听到一件非常有趣的事一样,也没有计较顾白身为执行总裁早退这件事。 野惯的人现在忽然被束缚当然会反抗,需要给点时间适应。 其实顾白就是单纯不想上班,上班是无法改变的事,但他能改变自己的上班时间。 心理年龄将近十岁的顾白第一次体验了叛逆,原来不喜欢上班也可以旷工。 上辈子他一年百五十六天都在工作,生病发烧顶着38°的高烧依旧在办公,如果他一停下来,身边的人就会跑到他的身边说,整个顾家老老少少都依靠着你过日子,你不能停下来,一停下来他们就会受苦。 然而所有人都没有想过他会不会受苦,没有想过他会不会不舒服。 现在他的身边没有那些所谓携带的亲情,即使有,他也不在乎,他在乎的人只有楚泽深一个,而楚泽深除了每天起床一起在衣帽间换衣服这点,其他的都不会管。 所以顾白现在在公司来去自由,不受人管制,即使顾嘉孜看不惯顾白的作为,但也都因为对方是最高的掌权人也只看是看着。 四舍五入算是上了五天班,一眨眼就到周末了。 顾白从未感受过原来上班也会这么自在,不过下个星期刘助理就要帮他安排会议还有各种活动。 想到这里,这个周末好像是他放肆前的最后一个周末,对周末也没有这么期待了。 星期六早晨,谢闻带着白兰地不请自来,一大早顾白就听到楼下摩卡的叫声。 身边有楚泽深陪着,顾白能睡十几分钟的懒觉,摩卡的叫声越发激动,顾白烦躁地从楚泽深怀里转了个身。 楼下还没有消停房间里的手机又开始响了。 楚泽深轻轻拍着顾白,另一只手去接电话。 谢闻的大嗓门从电话那头传来,没有开免提一旁的顾白都能听到他的声音。 “不是吧,这都几点了你们怎么还没有起床,客人来了也不知道下来招呼。” 楚泽深回:“今天楚家不接任何客人,请回吧。” 谢闻连忙抢下话:“哎,开个玩笑,你们继续睡,我都来了这么多次早已经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但就是你家摩卡好像闻到我车上白兰地的味道,他现在围着我的车乱转,我在车里不太敢出去。” 楚泽深说了句等着就挂了电话。 顾白半睁开眼睛问:“谢闻?” 楚泽深俯身在顾白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还早,你继续睡一会儿,我下去看看。” “谢闻带白兰地来了吗?”顾白隐约之间好像听到白兰地个字。 楚泽深“嗯”了一声。 最后还是顾白和楚泽深洗漱完才下楼。 他们下楼的时候李叔已经站在门口试图用牵引绳控制住摩卡,然而一大早摩卡的精力是巅峰时期,哪这么容易被李叔给追上。 摩卡现在是一个兴奋和激动的状态,一直在后排的车门上闻着,似乎里面有什么让它着迷的气味。 谢闻见到顾白像是见到救命恩人,开窗朝顾白喊:“终于等到你了,亲家。” 李叔听到这个称呼觉得奇怪,但也没有深究,因为他老了,跟不上年轻人的想法。 早餐还没有准备完,又来客人了,他得赶紧到厨房准备。 顾白接过李叔手上的牵引绳,朝摩卡说道:“摩卡,过来,随行。” 摩卡的耳朵动了动,似乎在思考,几秒后它还是听从主人的命令,跑到他的侧面贴着他的腿。 顾白弯腰帮摩卡戴上牵引绳。 谢闻见摩卡已经被控制住了,下车打开了后排拿出一个宠物航空箱。 摩卡又开始激动了,楚泽深接过顾白手上的牵引绳,沉声道:“定。” 摩卡下意识地听从命令,但身体又控制不住,姿态蹲着,但屁股已经离地,整一个姿势滑稽又好笑。 谢闻捧着宠物袋进门,摩卡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因为命令还没有解除,它也只能站在原地盯着。 顾白看到摩卡这副望眼欲穿的模样说:“看来摩卡很喜欢白兰地。” 摩卡目前没有发出低吼和攻击的姿势,双腿趴下屁股翘起这是邀请和对方和它一起玩的动作。 谢闻不懂,以为摩卡想要攻击他。 谢闻将白兰地从宠物箱里抱出来,让这只小狗适应环境。 主人家两人一狗在外面等了一会,让客人彻底地适应欢迎。 两人带着摩卡进门的时候,生怕吓到那只毛茸茸的小可爱,然后白兰地胆子大得很,直奔门口的摩卡而来。 一般来说小狗都是怕大狗,但白兰地这个状态一点都不怕摩卡。 反倒摩卡像是被这个小东西给吓了一跳一样,前脚蹦了起来,退后了几步。 谢闻这个场景忍不住说:“每天在电视机上发着摩卡的照片果然有用,看,现在白兰地多喜欢摩卡。” 白兰地看到摩卡跳了几步以为大狗是跟自己在玩,也跟着跳了几步,然后又跑向摩卡身边。 摩卡用鼻子闻了一下这小东西身上的气味,就这样两只狗在对方身上闻了好一会儿。 顾白见摩卡差不多已经接纳了白兰地的存在,解开了它身上的牵引绳。 谢闻拿着手机在拍白兰地和摩卡第一次见面,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 顾白收起牵引绳,坐在沙发上问:“你想让他们两个见面也不用这么早就来了吧,现在才八点,我们早餐都还没有吃。” 谢闻的手稳得不行,边拍边说:“这不是巧了么,我也没吃,刚好在你们家吃个早餐。” 这人就是顺带来吃早餐的。 顾白没有忘记留意楚泽深的表情,当摩卡靠近白兰地,用鼻子亲密地拱着它的时候,楚泽深脸上无任何表情。 但在谢闻喊出亲家两个字的时候,楚泽深的脸色黑了。 “亲家,采访你一下,你对于摩卡和白兰地第一次见面有什么感受。” 谢闻作死,拿着手机去采访一旁的楚泽深。 顾白本以为楚泽深不会说话,但当他听到楚泽深的话毫不留情地笑了起来。 楚泽深看也没有看镜头,冷冷道:“狗可以留下,人给我走。” 谢闻脱口而出:“你这是去父留子啊,阿泽你太过分了。” 其实还有更过分的,那就是直接然后让保镖进来将人带出去。 谢闻应该也听懂了楚泽深的警告,安分地拍着两只狗,不作死去采访不应该采访的人。 李叔准备好早餐叫他们吃,而李叔负责客厅看孩子。 谢闻在后面拉了一下顾白,小声地问:“阿泽的起床气怎么变得这么大,你传染的?” 顾白扫了他一眼:“嗯,小心一点,他的起床气可大了。” 听到楚泽深枕边人的提醒,谢闻吃早餐都没有再招惹过楚泽深。 也让楚泽深暂时给他了一会儿的好脸色,但没过多久谢闻又走上作死之路。 吃完早餐让李叔帮他们拍照片,说什么谢楚两家今日喜事,应当拍个照片留恋这一天。 最后谢闻被楚泽深的眼神扫得体无完肤,在充满暖气的客厅他也体会到一次寒冬的冷。 陆盛凡在他们吃过早餐后也来楚家了,他看到谢闻不值钱的模样,跟在两只宠物身后跟前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看起来这人恨不得在你家住下来,我之前怎么不知道他这么喜欢宠物呢?” 顾白喝了一口咖啡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不是喜欢宠物,而是喜欢喜当爹的感觉。” “女儿,冲,给我冲,亲它。”谢闻一边蹲在地上一边指导白兰地如何攻略摩卡。 陆盛凡:…… 他转过头当做不认识这个人。 但一转头看到楚泽深板着个脸,问顾白:“这位又怎么回事?” 两人的对比怎么有点大,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顾白再喝了一口咖啡:“他不喜欢儿子找爱人,有了媳妇忘了娘。” 陆盛凡:…… 楚泽深听到娘这个字看向顾白,但与前面的状况相比,当一次娘也比不上摩卡正眼都没有看他一眼。 摩卡和白兰地玩起来已经忘了两个主人的存在,而且这个地方是摩卡的家,它带领着白兰地参观自己的家。 那里瞅瞅那里碰碰,还把它喜欢的玩具全部拿出给白兰地。 看摩卡现在这个状态,似乎早已经把两个星期前在酒店遇到的那只金色边牧忘得一干二净,现在它的脑子里只有白兰地。 顾白忍不住想,果然人和狗都不能离开酒。 第85章 第 85 章 其实摩卡也没有真的忘记两位主人,带着白兰地到顾白的跟前,似乎在向主人介绍这位新的朋友。 顾白慢慢伸手到白兰地跟前,白兰地先是用鼻子碰了一下他的手,四只小短腿警惕得交叉,各走各的。 小狗湿漉漉的鼻子贴在他的掌心,顾白看着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心都软了。 白兰地靠近顾白,围着他身边边闻边转圈,熟悉着这位人类的气味。 顾白身上似乎莫名有种特别吸引宠物的气息,所有宠物一旦靠近顾白都会敞开肚皮,让顾白抚摸。 在所有人的目光下,白兰地忽然趴在顾白身前,用头蹭着顾白。 要是知道,陆盛凡刚刚想去摸一下白兰地,小狗根本就不允许他靠近,甚至躲进沙发底下。 而陆盛凡在白兰地接回家那天已经去看过它,而且期间门也去谢闻家好几次,白兰地没有记住他的味道。 毛茸茸的一小只趴在身前,谁能忍住不抚摸,顾白抬起手慢慢地抚摸这只可爱的小狗。 不到几分钟,白兰地已经向着顾白敞开肚皮。 顾白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胸膛摸到肚皮,白兰地舒服得眯起眼睛。 几个月的小狗正是觉多的时候,刚刚和摩卡玩了这么久,这会被顾白摸得舒服,已经昏昏欲睡中。 顾白将地上的小狗抱起来放到摩卡的垫子上睡觉,期间门白兰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但贴在垫子上又睡过去了。 谢闻看着这一幕,他瞪直了眼:“顾白看着才是白兰地的主人,我只是一个负责提供吃住的保姆。” 陆盛凡忍不住笑起来:“白兰地有对你敞开肚皮吗?” “听我朋友说边牧小时候最好笼养,除了每天出来活动我晚上下班陪它玩,它就在笼子里,我们接触了一个多星期了,除了让我摸就没敞开过肚皮。”谢闻越说越心酸,“白兰地该不会认错主人了吧。” 顾白走过来听到谢闻的这句话,笑笑:“可能是因为我身上有摩卡的气味,所以它才靠近我。” 白兰地喜欢摩卡,而顾白身上有摩卡的味道,所以它才这么快就接近他而已。 动物对气味很灵敏。 摩卡的垫子很大,白兰地趴在中央像个黑白相间门的一样。 摩卡生怕吵醒白兰地,但又想和它趴在一起,只能尽量地蜷缩的身体靠在旁边的垫子上。 谢闻第一时间门起身走到摩卡身边,把摩卡从垫子上扒拉起来,使劲往自己身上凑,让他衣服上沾满摩卡的气味。 摩卡都被谢闻给弄烦了,前脚努力地抵着他,把头瞥到一边,一副嫌弃的样子。 顾白坐在楚泽深身边,失笑地看着一人一狗快要打起来的场景,而白兰地还在呼呼大睡,一点都没有被旁边的一人一狗给打扰到。 楚泽深的脸色似乎已经好了一点,因为刚刚白兰地主动走到他的身边碰了一下他的腿。 按照谢闻的话来说,白兰地很上道,懂得如何讨好未来的公公婆婆。 顾白自觉将楚泽深放在婆婆的位置上,现在楚泽深也无法反驳什么,毕竟他也说不过自己。 白兰地这一觉睡了很久,从上午睡到他们吃午饭的时间门都没有醒过来,最后还是谢闻用羊奶泡好狗粮放在白兰地的鼻子上,它闻到食物的味道才睁开眼睛。 小狗一睁开眼睛第一时间门就去吃饭,连身体都没有站稳,就迫不及待地把头伸到碗里,一口一口地吃着狗粮。 在场的所有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目不转睛看着白兰地吃饭的样子。 幼犬不管吃狗粮还是喝奶,都会发出啧啧的声音,而且白兰地吃狗粮的样子很斯文,并没有把羊奶弄得一地都是。 白兰地喝完奶抬头发现前面有好几个人类看着它,然后又看到几个人类对着它笑了起来,它疑惑地歪了歪头。 谢闻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太可爱了。” 随后又快速地拿出手机出来拍照。 白兰地喝完羊奶,嘴巴沾上了一圈奶,歪着头懵懵地看着他们的样子,让这些双脚直走的人类觉得四只脚行走的小狗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动物。 白兰地打了个饱嗝,哼唧了一声,连忙跑到主人身边寻求安慰。 它不存在谢闻所说不知道自己的主人是谁,小狗当然知道自己的主人,每天晚上都会陪它玩,还给它喂饭。 白兰地已经成功俘获了在场四个半男人的心,摩卡绝育了算是半个男的。 白兰地和摩卡的会面非常的顺利,尽管谢闻这个不正经的人是白兰地的主人,但这也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看在白兰地这么可爱的份上,勉强接受谢闻这个不靠谱的亲家。 楚泽深依旧是那句话,狗可以留下,人必须要走。 最后谢闻还是厚着脸皮在楚家吃完晚饭才带着白兰地回家。 谢闻回家的待遇和早上刚来的待遇完全不一样,不说摩卡全程护送,还有跳上车检查接送白兰地这辆车子的安全性。 当然还有摩卡对谢闻的叮嘱,双脚攀到驾驶座的车窗上,朝谢闻叫了几声。 即使听不懂狗语,谢闻都能通过语气猜出摩卡想说的话。 “好好照顾好我的白兰地,兄弟。” 也幸好谢闻听不懂狗语,不然就差辈了。 谢闻抬手揉了一下摩卡的头:“你也别这么不舍,以后有的是机会可以见面,已经和你主人越好下次见面的时间门,行了,下去吧。” 摩卡在车窗上看了一眼后排,然后才放下前脚,走到主人身边。 “走了啊,亲家。”谢闻离开的最后还作死了一下,朝楚泽深说,“那位楚姓亲家,我等着你的聘礼。” 楚泽深扯了一下嘴角,冷笑:“好,等着吧。” 谢闻忽然有一种不妙的感觉,这份聘礼不能要。 但他又觉得楚泽深身为楚氏总裁,聘礼应该不会小气到哪里去,所以他的心又安定下来了。 周末的第一天是两只小狗的初次见面日,怎么说也算是放松的一天。 顾白本以为周日能睡个十几分钟的懒觉,谁知道被刘助理的电话给吵醒了。 接电话的依旧是楚泽深。 他把顾白安抚好,然后才接通电话。 下一秒就传出刘助理着急的声音:“上忽然出现有关顾氏不利的舆论,其中包括你和楚总联姻的谣言,现在需要你出面解决。” 楚泽深问:“出现什么问题?” 刘助理听到楚泽深低沉的声音瞬间门镇静了下来。 “从昨晚凌晨有个不知名的账号在微博上发出了一篇文章,其中有关顾总借海上遇难的手段收购对家,还有顾总用顾氏的继承权来要挟三少爷与你联姻,其中背后联系的种种。”刘助理说,“公司昨晚已经连夜紧急处理,但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购买了大量的水军,现在顾氏和楚氏的官博已经沦陷。” 两个家族联姻背后有关的利益其实大家都知道,但摆上明面上说,而且还是用继承权来威胁的话,这种手段令人诟病,且不说这两人的性取向是否一样。 顾海生海上遇难一事之前就闹得轰轰烈烈,被顾氏公关手段把这件事营销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那段时间门顾氏旗下的所有品牌都在打折扣,赚足了大众的同情。 但大家都不知道其实这就是一场有预谋的商业战,用极其低劣的手段去收购对家。 这件事一旦在大众面前曝光,有损顾氏的路人缘,更有损顾氏颜面。 不光彩但无人知道,无人讨论,表面依旧光彩,可一旦将虚伪的外表包装撕下,内部已经溃烂不堪令人作呕。 楚泽深应下:“我知道了,你们先降热度,我会调查背后的指使者。” 这个时候楚泽深的这番话是令整个顾氏心安的存在,顾家和楚家联姻已经注定他们是一体,他们会共同面对这次的暴风雨。 挂了刘助理的电话,楚泽深看到顾白已经坐起了身,眼神里没有丝毫困意。 两人无言对视了一眼,床头柜上楚泽深的手机响了起来,正是冯助理打来的电话。 顾白异常地平静:“你接电话,我去洗漱。” 不到十分钟,两人洗漱完换衣服,天还没有亮就下楼了。 李叔这会儿才从后院进门,看到两人穿戴整齐还懵了好一会儿。 “天还没有亮,你们俩这是去哪里?” 摩卡被两位主人吵醒,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下楼。 “李叔,我们有点事需要回公司一趟,麻烦你早上喂了一下摩卡。” 李叔连忙应下:“哎,你们放心吧。” 李叔站在门口看着离开的车辆叹了一口气:“好好的一个周末,怎么就这么早就出门了,哎哟,早餐还没有吃呢,可真是的。” 车上的两人并没有表现出慌乱,从接起电话和出门他们一直都很平静。 车上的顾白忽然看向楚泽深:“是不是已经猜到是谁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旁人听了一头雾水,但楚泽深却能听得明白。 楚泽深将车上的暖气调高了:“知道。” 顾白靠在椅背上说:“楚泽深,我还是第一次天还没亮就起床了。” 除了上辈子能看到六点的天,没想到这一辈子也会在六点起床。 因为是冬季,外面的天灰蒙蒙的,像是蒙上了一层薄纱似的,看得着摸不着。 “在车上再睡一会儿,到了叫你。”楚泽深说。 顾白闭上眼睛喃喃:“记得到了叫我。” 不用楚泽深叫醒,顾白根本就睡不着,离开了床他也不睡得着,也就是闭目养神。 两人先到顾氏总部,大楼里灯火通明,发生这种事公关部连夜回公司加班。 顾氏集团也不是一天两天才建成,他们有完整的一套公关,基本上不需要高层出面就能解决,可是这一次不只顾氏还有楚氏,对方来势汹汹,似乎要把两家弄成一团糟。 刘助理看到三少爷和楚总到公司了,像是找到了定海神针,顾总现在还在医院修养,他也不好去打扰,顾嘉孜更是联系不上,幸好三少爷和楚总来了。 楚氏的团队也紧跟着他们其后来到顾氏总部,两家集团开始讨论应对的方案。 首先肯定不会承认那一篇文章所说的任何事情,尽管其中很多事都是真实。 其次要改变现在的舆论方向,把大众的注意力放在其他地方,当然也只能放在顾氏和楚氏身上,不然调转目光太明显也是一个把柄。 这趟浑水现在已经不止一个人在搅,还有顾楚两家的对家恨不得把这趟浑水搅得越浑越好。 目前的解决方法是澄清,把真实发生的事变成子虚乌有,真的变成假的。 只要他们两个集团的态度够强硬,大众就会吃他们这套。 从六点到九点,刘助理给他们叫了早餐,边吃边干活。 开完会出来,顾白回到办公室按了下发胀的太阳穴。 楚泽深把手上的咖啡递给他:“休息一下。” 顾白接过对方递来的咖啡,问:“你的人找到人了吗?” 楚泽深看向窗外:“楚培文带着即将临盆的妻子飞往f国。” f国正是顾睿林被调遣的地方。 他们看到晚上的那篇文章也都已经想到,这么了解顾氏和楚氏内部不只只有一个人,但对于谁是主谋,顾白更倾向于顾睿林。 顾白的手点了点咖啡杯:“大姐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出现。” 楚泽深问:“你觉得有她的参与?” 顾白眉间门带着疲惫:“不确定。” 以顾嘉孜的身份和地位,并不应该让顾氏陷入如此境地。 楚泽深揉着顾白的后颈,帮着他放松下来。 “不用担心,不是什么大事。” 顾白心里本就没有担心,只是现在这件事已经牵连到楚氏,顾氏的内部已经溃烂,现如今死也要把楚氏拉下水。 他现在有些后悔没有用自己的权利和手段让顾睿林永不翻身的机会。 “我知道不是什么大事,但解决起来有些麻烦,为我们无故添加工作量。” 楚泽深的手从后颈移到顾白的后腰处,轻轻拍了拍:“对我来说不是工作,交给我。” 顾白看向他:“怎么了,你好像对于这种事得心应手?” 楚泽深将人虚环着,垂眸看着顾白:“你要知道,其实我并不是一个好人。” 顾白眉间门的疲惫消散,换来的是笑意:“很巧,我也是。” 顾嘉孜直到十点才姗姗来迟,来的时候身上带着淡淡酒气,看起来昨夜宿醉了。 “昨晚参加了我的一个朋友生日宴,不小心喝多了,手机也没有及时充电,我看到信息就第一时间门赶回公司。”顾嘉孜身上围着围巾,身上穿着一件看起来不合身的外套。 顾白平静地说:“没关系大姐,今天是周末,谁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事。” 顾嘉孜一脸严肃:“前段时间门我们顾氏和周氏竞价投标,那一块地皮最后被我们顾氏收入囊中,没过几天就发生这种事,周氏连藏都不会藏。” 顾白听到这里基本上已经了然,顾嘉孜对于这件事是知情的,甚至在给他们提供错误的方向,把他们往这边来引,浪费他们的时间门。 “听大姐这么说,看起来很像是周氏的手段。”顾白朝楚泽深说。 楚泽深想了想说:“可楚氏并没有和周氏有过往来,如果是他的没必要得罪我们楚氏。” 顾嘉孜连忙说:“现在顾楚是一家,如果不解决好这件事,我们顾楚两家很容易有阂阖,从而导致我们之间门的关系。” 听起来非常有依有据。 顾白说:“大姐,我看你脸色有些差,你先休息一下吧,这件事我们去解决就行。” 顾嘉孜笑笑:“没关系。” 顾白让人顾嘉孜参与到公关部,并没有让她接触调查这件事的重要人员。 顾嘉孜这个时候过来无非就是通风报信,也只能先给她制造假象,让她稳住远在f国的顾睿林。 顾氏和楚氏在官方账号第一时间门发出了声明,对于网上的谣言他们会走法律程序。 随之也和对方一样买水军,尝试转变风向。 中午,顾白和楚泽深去了一趟医院,将这件事全数告诉顾海生。 最后的结果是顾海生再一次被戴上了氧气罩,但这一次显然没有上一次被顾睿林气到那么严重,没有昏迷,意识还很清醒。 “你们……查到背后的人是谁了吗?”顾海生断断续续地说着话。 顾白和他说:“是二哥。” 顾海生脸上并没有任何惊讶之色,似乎早已经猜想到了。 其实顾睿林这个手段并没有真正伤到顾氏和楚氏的元气,真正伤害到顾楚两家元气的是舆论。 舆论能造就一个王国,也可以将它摧毁。 顾海生闭上了双眼叹气:“你们想到了什么解决方案?” “让我彻底接手顾氏,不是只是一个挂名的执行总裁。”顾白开口。 顾海生听到顾白这句话,睁开那双无神的眼神盯着他看,似乎要将他看透。 顾白本不想走到这步,因为他一开始并没有这个计划,他只想拿着家产过他想要过的日子而已。 顾海生忽然笑了起来,脸上仅有的肉被氧气罩挤压着,看起来非常怪异。 “这么迫不及待?”顾海生像是回光返照,说话都不断续了。 顾白实话实说:“我现在说不是迫不及待肯定是带着些虚伪,对,我就迫不及待想要接手整个顾家,父亲,你太心软了,如果现在没有我和泽深,顾氏已经名誉扫地,始作俑者是二哥。” 顾海生沉默了许久,问:“你大姐呢?” 顾白脸上不带任何情绪说道:“知情人,可能去阻止了二哥,但没有成功,又或者说放任二哥去做这件事。” 仪器响起冰冷的滴滴声,带着顾白无任何温度的说话声,这个病房冰冷得很。 顾海生看着他这位三儿子,这么些年好像都没有认认真真去关心他,现在他才觉得这个老三好像变得印象中的不一样。 他看人第一眼看的就是眼睛,从在他的葬礼坐在回程的车上,他能看到他这个三儿子眼里的关心,所以他才一时决定用顾白来制衡他几个儿女。 他并没有打算真的把顾氏交给他,而他也给下承诺,只要听他的话,股权将会安安稳稳地在他手上。 最后让顾白和楚泽深联姻,得益依旧是顾氏。 眼神不会骗人,他现在躺在病床上才和顾白对视,然而对方的眼里似乎已经没有了那一次的关心,更像是在看一个事不关己的人。 他的儿子眼里怎么会没有对他的关心呢,那可是他的儿子。 就在顾海生准备仔细再看的时候,顾白移开了眼神,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楚泽深开口:“上一次是我提议让顾睿林到f国历练,据我所知,你并未叫停他手上的副卡,他做这种事间门是间门接得了你的允许,他的生活和国内的无异,这怎么能反省呢?” 顾海生咳嗽了几声,喘着气说:“怎么说他也是我的儿子,切断他的经济来源你让他怎么活。” “所以他才变本加厉地做这件事。”楚泽深顿了顿说,“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在度假酒店开业那天,顾睿林原本的计划是给我下药,成功的话出现在休息室的人就会是我。” 下药,这是顾海生想都没有想自己儿子会做这种事,顾睿林和顾嘉孜算是他从小就亲自开始教导,从小规规矩矩,上学后成绩优异,更是按照他的想法一路长大。 他的继承人本该如此,身上无任何污点地接手顾氏,让他的心血延续下去,帮助顾氏更上一层楼。 顾白顺着楚泽深的话继续说:“在这件事里大姐也参与其中,她全程知情,并且亲自带着记者到休息室门口等候。” 顾海生看着顾白动了动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而顾白看出了他想问什么。 “当时没有告诉你是因为你的病情被二哥气得加重,再者是没有必要,你依旧不会严肃处理他们,而我们能自己解决这件事。” 这个时候顾海生才真正地知道自己在顾白心里是一个失败的父亲,是一个不能依靠的父亲。 第86章 第 86 章 翌日舆论的热度依旧还在,只不过是顾氏和楚氏联合起来用法律的手段来处理造谣者。 顾嘉孜想用周氏来误导他们,但也向他们提供了一个改变舆论走向的思路,对家的栽赃陷害,试图用舆论来挫伤顾氏。 毕竟造谣的商战可比之前出现过把公司印章挂在裤腰带上要来得令人信服。 谣言的威力可不止于让顾氏的名声受损,股市也开始有明显的下降,甚至顾氏旗下的实体店的人流量也大大减少。 顾氏雇回来的水军大量在网上发股市的行情和实体店寥寥无几的照片,甚至还有人发顾氏大楼深夜两点灯火通明的照片。 在大众面前买了一波“惨”,风向有明显的转变,大众将这场闹剧成为集团之间的商战,也让大众知道商战也会像明星一个利用舆论来搞垮对家。 现在这个时代,无论是哪个行业,舆论占其发展的占比已经大幅度上升。 有了楚氏和顾氏的联合,这场舆论战的热度在一个星期后彻底消失在网上。 接踵而来的是顾氏宣布这一年唯二的第二件大事,第一是官宣和顾家三少爷和楚氏总裁楚泽深喜结连理。 第二件就是顾海生总裁宣布退位,顾白正式接手顾氏总裁的位置。 这件事并没有来得很突然,在顾海生前段时间宣布休养,让顾白这位执行总裁暂时接手管理顾氏这个前因,顾白正式接手顾氏也让众人觉得合理。 顾氏在舆论彻底消失才宣告这件大事,而顾白拿到那份有顾海生签字的文件是在发生舆论的第二天。 当天他和楚泽深把顾嘉孜和顾睿林所作所为全部告诉了顾海生,当时顾白提出让顾海生把顾氏真正地交到他的手里,而顾海生沉默了许久也没有说话。 到了探望结束的时间,顾白和楚泽深也就离开了医院。 第二天早上顾白到顾氏就从刘助理手上拿到了这份文件。 一个星期下来顾白忙于各种事务,签订股权协议,举办董事大会,这两件事都很顺利,董事当中多数的人都是顾海生这一方,有了顾海生的签字,他们都会举手赞同顾白正式成为新一任的总裁。 集团更换高层必定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管理条例都会有所改变,更别说某些依靠着关系进到顾氏的人。 赵昕然更甚,她身边的人并不是占据高层的位置,她的手也伸不到这么高的位置,而是一些部门里不起眼但能赚中间差价的采购部。 正所谓是灯下黑,连顾海生都想不到这些部门已经被他的枕边人给占据了。 顾白二话不说就下令彻底清查,被清查到的人里可不只是有赵昕然的人,还有各个高层利用权利把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塞进来的人。 一时间,顾氏的动荡堪比争夺家产。 幕后推手顾白只管下达命令,在正式接手顾氏的那天他亮过相之外就一直在家。 众所周知,顾三少爷身体虚弱,正式接手顾氏后他就累倒了。 此时身体虚弱的顾白正趴在沙发上接受摩卡的按摩。 摩卡正式被顾白聘用为按摩技师二号,现在他正接受二号技师的第一次服务。 摩卡前脚正踩到主人的背上,后脚紧紧踩着沙发上,承受力都在后脚,生怕把主人给踩疼了。 “摩卡换个位置。”顾白闷声道。 摩卡听从命令前脚往下移换了个位置踩,然后轻轻地踩上一脚。 虽然二号技师没有一号技师这么会控制力度,但胜在二号技师听话,不会像一号技师那样随心所欲。 一旁的手机响了起来,刘助理一天打来八百个电话,无论大事还是小事都要来问他,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位新上任的顾总裁有多忙的一样。 顾白接通电话点了免提。 “顾总,我代表全体员工给你发来慰问,你的身体好点了吗?什么时候可以到公司上班,大家都期待在上班的时候见到你。” 面前的话不重要,后面才是刘助理打这通电话真正的目的。 顾白的腰侧忽然被擅自移动的摩卡给踩了一脚,他闷哼了一声。 刘助理关切地问道:“顾总,你感冒还没有好吗?” 顾白现在的病情是感冒加上身体劳累,病上加病。 他摆了摆手让摩卡从腰上下来,摩卡立刻下来乖巧趴在他的身边。 顾白打着哈欠有气无力地说:“还没有好。” 刘助理听到了顾总由于感冒沉闷的鼻音,听着怎么感觉感冒好像比前几天的时候更严重了。 “何董事他们想亲自去探望你,让我询问什么时候方便?” 什么时候都不方便,顾白拉了一下即将被摩卡拱掉下去的毯子。 “替我转告一声感谢,感谢他们的关心,至于探望就不用了,避免把病气传染给他。” 刘助理依旧非常坚持,董事他们不说,而他这个助理也是几天没有见过真人顾总,这几天都是视频会议,而且他心系顾总的身体,得亲眼看看才安心。 “何董事他们的身体非常好,你不必担心,他们啊,冬天都会去爬山约着一起做运动,老当益壮。” 顾白:…… 现在外面吹着冷风又下着雨,即使不下雨,吹着风去爬山,这一路上吃了多少风进肚子啊,现在让他离开沙发都不愿意动弹,更别说出门了。 这一群老家伙可真能折腾。 “我知道他们的身体好,但也比不上楚总吧,最近楚总好像也被我传染了感冒,身体有些不适,何董事他们心意我收到了,不必探望。” 刘助理在听到楚总也被传染感冒了之后,就已经收回了让何董事他们来探望的心。 何董事他们都五六十岁了,体格当然比不上楚总,如果病倒了那公司就真的没有出面管事的人。 “好的顾总,我会替你转告他们的关心,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顾白挂了电话后把手机又扔到另一边。 看来得加快寻找cfo的脚步了,这样他这个总裁可以做个真正的甩手掌柜。 他正在想着这件事,腰上被人按了下,力度不轻不重刚刚好。 顾白脱口而出:“一号技师,你的工作完成了吗?” 楚泽深这几天都在家里办公,因为他要照顾身体不适的爱人,这不是顾白要求的,而是楚泽深说这样更有说服力。 为了让他可以偷懒,楚泽深还真是煞费苦心。 “没有。”楚泽深继续按着顾白的腰。 不得不说,不愧是一号技师,手法比二号技师好太多了。 顾白瞬间变为监察小能手:“还没有完成工作,楚总怎么下楼偷懒了。” 楚泽深失笑:“不下来就听不到顾总向外说我身体弱。” 顾白转头去看他:“楚总,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 连摩卡都不知道楚泽深从楼上下来。 “可能我身体弱。”楚泽深说。 身体弱这点算是过不去了。 顾白叹了一口气:“我说错了行不行,你的身体一点都不弱。” 楚泽深将人从沙发上抱起来,让顾白坐在自己的腿上,而摩卡没有了主人的依靠,扒拉着毯子无依无靠。 楚泽深却对身体弱这件事异常地执着,但顾白也不知道身体弱为什么要亲他。 顾白的话断断续续:“所以……你为什么要亲我。” 而楚泽深给出的理由更是非常依照顾白给出的人设。 “顾总不是说我感冒了吗?你传染给我的,要是被别人看到了我没有感冒,不就知道顾总说谎了吗。” 顾白被弄得气喘吁吁,脸色潮红,用手抵住了楚泽深的胸膛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可你亲我也不会感冒,因为我压根就没有感冒。” 他还没有说完最后一个字就楚泽深吻住了。 身体弱的楚总向身体更弱的顾总展示了什么叫身体弱。 在顾白正式上任担任顾氏总裁的这段时间,顾嘉孜被顾海生禁足在家里,能自由出入的地方也就只有整个顾家别墅。 这段时间顾嘉孜并没有被没收电子设备,可她并没有和顾睿林联系,可能也是因为事情已经暴露,她不想再做无谓的事。 顾嘉孜也并没有提出任何的要求,但就在顾白聘请了一位从国外请来的ceo这天,顾嘉孜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非常强烈地要求要和顾白见面。 顾白收到顾嘉孜的见面要求已经是下午,果然顾家的每个人都是看势力行事,顾嘉孜失利,已经不受人重视,顾大小姐的要求被人一而再拖,这个时间告知顾白也还是被管家知道,派人来转告。 顾白独自一人回到顾家去见顾嘉孜,一进门他就看到顾海生派人把这里里外外围了个透。 生怕顾嘉孜逃离顾家,而顾海生显然也不了解自己的女儿。 顾嘉孜这个时候是不会离开顾家,顾睿林已经彻底被放弃,而她作为顾家长女,身份在此,而她的不对仅限于对亲弟弟的行为袖手旁观。 她还能有机会东山再起,但如果她现在离开了顾家,等同于放弃这个身份,她所得到的东西就会被抢去。 顾白走进顾家的第一印象是冷清,即使之前人多的时候顾白也并未感受到人情味,但现在连人都没有几个。 赵昕然已经从顾家搬出去,说顾依目前处在重要阶段,所以在学校附近买了一套学区房,周末也能更好地照顾她。 顾家是什么样的家庭,怎么会连四小姐都照顾不好,用得着让名义上的顾家主母去照顾自己的女儿。 实则就是赵昕然做贼心虚,她看到顾海生处理了自己两个儿子和女儿的手段,而她害怕秋风起把火引到她的身上,索性用这个借口暂时逃离顾家。 顾睿林也离开了顾家,顾海生在医院养病,现在整一个顾家只剩下顾嘉孜,还有在医院照顾顾海生偶尔回来的管家。 顾白进来坐在沙发上好几分钟了,人影都没见着一个人,即使外面站了好几个保镖,也依旧寂静得很。 宛如一座空了许久,没有客人的城堡。 半晌,楼梯传来脚步声,顾嘉孜一身黑色长裙,脸上带着精致的妆容,微笑着优雅地走下来。 “抱歉啊,小白,家里的人最近都被我遣散了,只留下几个人照顾我的生活起居,最近家里少了几个人,留着这么多人也没有用,你说是不是。” 顾白并没有答话,顾嘉孜也没有觉得尴尬,自顾自地走到厨房,随后拿着一杯热茶出来。 “家里没人,也只好由大姐为你亲自倒茶。” 顾嘉孜手上涂着红得滴血的指甲油,双手将热茶递到顾白的身前。 顾白接过那一杯热茶,微笑道:“麻烦大姐了。” 顾家客厅的暖气开着并不明显,只比外面的气温高几度,顾白到现在都没有脱下身上的外套。 然而顾嘉孜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长裙,似乎并不觉得冷。 她坐在了顾白侧边的单人沙发上,定定地看了顾白好一会儿。 顾白并未动热茶一口,而是捧着来暖手,别的不说,热茶暖手堪比暖手袋。 两人一个紧盯着对方,一个垂着眸只顾着暖手,陷入了敌不动我不动的循环中。 “小白,是不喜欢喝茶吗?”顾嘉孜终于开口说话了。 顾白垂着眸说:“我最近懂得一个道理,不能随便喝别人给的东西,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顾嘉孜似乎对方这句话是在特指她,笑着问:“我是你大姐算是别人吗?” 顾白也跟着笑了起来,但笑意未达眼底:“在我这里,除了楚泽深,其他人都是别人。” 顾白有些遗憾此时楚泽深不在这里,不然这人听到他说这话肯定会很开心,还是那种藏在心里独自开心,说不定今晚还要喝酒庆祝。 “你就这么相信他?可我们才是和你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小白,你说这话未免太伤害亲人的心了。”顾嘉孜说,“亲人不只是我和睿林,小妹,更有父亲和你的母亲。” 照这样说下去,但凡和他有一点血缘关系的人都是亲人,在他身上莫名地带着这种关系,他上辈子已经体验过了,这辈子他不想和这些莫须有的关系交缠在一起。 亲人麻烦就会多,而他们很不会给予你帮助,而是利用身上的血缘关系来把所有东西强加在你的身上。 “亲人又如何?”顾白情绪不高,“顾睿林是我名义上的二哥,但不依旧做伤害我的事,他也没有想过我是的亲人。” 顾嘉孜紧紧地握拳,指甲已经嵌进肉里,掌心泛白。 可脸上依旧隐忍着:“我身为他的亲姐姐,是我教导无方纵容他的后果,而父亲已经惩罚他,将他调遣到f国,现在已经无人和你相争,但你拿到了顾氏的股权,你为何不懂得珍惜,还要让外人来管理。” 顾白反问:“我是顾氏的最高管理者,有着最高的行事权利,难道我请个人回来帮忙管理顾氏也要询问你们的意见?” 他顿了下:“大姐,你要知道所有东西并不是紧紧拽在手里就是永久,有些东西得懂得放手,有时候任由他发展,给出的结果会让你眼前一亮。” 顾氏现在需要改变,而他并不是最佳的人选,而是需要一个外人,听着他的话,手起刀落将拖着顾氏不让其发展的累赘切掉。 而顾氏也需要改变管理模式,这些事可以不用他亲力亲为,那他为什么还要自己去做。 顾嘉孜不明白的是顾白费劲千辛万苦地拿到顾氏,为什么不紧紧拽到手里,而是把顾氏交到一个外人手上,他甘愿在幕后。 顾白作为顾氏的总裁,在外人看来在这次的顾家家产争夺战中已经胜利了,为什么还不懂得珍惜,还要做出这么有争议的事。 在她看来,顾白并不是适合当这个总裁,父亲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同意签下那份股权文件。 “顾氏建成历年来并未出现过这样的管理模式,一旦出现问题,整个顾氏将会为你的决定付出代价,父亲放任你就算了,可我不会允许你这样做。” 顾嘉孜态度强硬,但很显然意识不到自己已经不是顾总监了。 她的意见对顾白来说起不到任何作用。 顾白放下手里已经凉透的茶杯:“并未出现这样的管理并不说明顾氏不适合这种管理模式,大姐,你现在说这话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顾嘉孜冷笑一声:“我说的话太早了吗?可你是不是忘记了你才学习了不到两个月的经商,你又有和本事对我说出这样的话。” “大姐。”顾白听到顾嘉孜这番话忽然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你还记得在父亲葬礼那天,父亲在这里问我买断式收购和管理层收购这两者的区别是什么吗?” “我是故意说不知道这两者是什么意思,你信吗?” 时间太久远,顾嘉孜的脑海里忽然闪过这个画面,因为当时顾白回答的语气太过于理直气壮,以至于他们一点都没有怀疑。 即使当时顾白不知道,但在父亲面前总要装一下,但为什么他会这么理直气壮的说呢,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顾白当时是装的。 就是这样一个假象让她和顾睿林自然的将顾白代进一个不懂经商的角色中。 听到顾白此时的反问,顾嘉孜已经知道一直以来这都是顾白制造出来的假象,她不免脸色一白,不是她和顾睿林的计谋出现问题,而是顾白一直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中。 不用顾嘉孜回答信与不信,顾白通过她的表情已经知道结果。 这对顾嘉孜来说应该是致命的打击,一直在他们面前什么不懂的老三竟然是装的。 顾白又说:“大姐,你该不会是信了吧。” 顾嘉孜瞬间抬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这两个问题已经让她草木皆兵,这个反转的问题让她彻底怀疑先前所想的一切的真实性。 顾白一直没有忘记他穿来的书是一本宅斗小说,而他当然也不会让敌人真正了解他的虚实。 这种做虚弄假反倒是顾白在宅斗文里拿得出手的,毕竟他也没有经历过宅斗,只能将谈判场上的咋呼人那套拿下来用,用来迷惑敌人。 显而易见,他这套方法好像还挺有用,这一样看,他在宅斗文里也可以很好地生存下去。 “你……”顾嘉孜动了动嘴皮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顾嘉孜估计还没有放弃,觉得自己还有机会,所以才没有离开顾家,任由顾海生让她禁足反省。 也是,只要他犯了错误,顾嘉孜就会有机可乘,在父亲面前说他不是一个合适的管理人。 就算还有一个顾依对她来说也不是一个威胁,年纪小,母亲又是个不受宠的。 只要顾白一犯错误,对她来说就是一个机会,她死死地抓住,甚至可能会走到两败俱伤的地步。 顾白并不当她是一回事,一直以来顾嘉孜都不是他的威胁,以前不是,现在更不是。 而她现在除了顾家长女这个身份,已经没有资本和他以及整个楚家对抗。 “大姐,时间不早了,不打扰你吃晚饭,我先走了。”顾白起身说道。 冬天黑得快,还不到六点,天已经彻底暗下来了。 顾家客厅只开着一盏小灯,两人面对面地坐着也看不到对方的神色。 顾嘉孜开口叫住了顾白:“你们不是想知道顾睿林的藏身之地吗?只要你恢复我总监的职位,我就会把他的所在之处告诉你。” 顾白没想到顾嘉孜会这么狠绝拿亲弟弟的藏身之地作为条件和他谈判,但他也绝不会允许将这种潜在的危险留在身边。 “不需要,我们已经知道他在什么地方。”顾白不留情面地拒绝。 顾嘉孜也跟着起身:“你们知道了他在哪里为什么没有行动?” 她依旧认为顾白他们不知道,而这也是她能拿得出手和顾白做交易交换的东西。 “亲人一场,我想二哥多过几天好日子,毕竟以后过的就不知道是什么日子了。”顾白看了一眼顾嘉孜,“天气冷,大姐你注意保暖。” 说完后顾白径直离开了顾家。 即便顾家很大也很空旷,但他每一次进到顾家都有种不能自由呼吸的感觉,被固有所谓规矩给束缚住一样。 顾白一出门就看到站在车前那个熟悉的身影,胸膛里的积压在那一瞬间似乎得到了解放。 第87章 第 87 章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着毛毛雨,楚泽深撑着伞朝顾白走去。 门前的灯光忽明忽暗,顾白看不清楚泽深的神情,毛毛细雨飘到他的眼里,他眨了眨眼,楚泽深就走到面前了。 顾白站在阶梯上垂着眼看楚泽深,抬手碰了一下楚泽深被风吹乱的头发。 “你怎么来了?” 楚泽深握住了顾白那只在作乱的手:“来接你。” 顾白任由楚泽深牵着,走下来了阶梯和他并肩站在一起。 “我们回家吧。” 楚泽深牵着顾白的手朝副驾驶走去。 上车前,顾白看向顾宅,顾嘉孜正站在二楼的阳台上俯视着他们。 眼神幽幽,像是被困在了城堡里魔女一样,凝视着出入自由的人。 顾白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眼神,心情丝毫没有被顾嘉孜所影响。 楚泽深更是看都没有看顾家一眼,关上副驾驶的车门径直地坐进驾驶座,驾车离开了。 车上,顾白和楚泽深讲述刚刚在顾家他和顾嘉孜所谈的一切。 “她为什么会觉得我们找不到顾睿林。”楚泽深听完后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顾白想了想说:“可能会觉得他们母亲的现任丈夫不会出卖他们。” 顾睿林是笃定楚泽深的手不能伸到f国这么远,楚泽深的权利确是没有这么大,但其中有人脉的牵扯,以楚氏今日地位,没有几个在外的国外合作者也说不过去。 顾睿林一到f国就寻求自己母亲的帮助,伍慧和顾海生离婚后就拿着所分到财产出国,先后结了两次婚,但都没能长久,这次是她的第四次婚姻,也是暂时看似可以长久的。 伍慧这次的结婚对象是f国当地一位比较有名的酒庄老板,实力宏厚,在f国的酿酒行业也可以说得上几句话。 顾睿林在伍慧的帮助下在f国混得鱼龙得水,在计划败坏下,也第一时间神隐,连带着楚培文一家躲到了自以为安全的地带。 当地的一个酒庄老板而已,地位并没有顾睿林所想这么高。 楚泽深在第二天就已经通过f国的朋友得知顾睿林的藏身之地。 只是这段时间顾白还没有时间去处理这个人,这也让他多享受了几天好日子。 而顾白说过并不想看到顾睿林,他把所有事都交给楚泽深处理,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他没有任何意见。 “我给他们打个电话。” 顾白不在意地“嗯”了一声。 此时身在顾家的顾嘉孜想到了顾白离开前的眼神,淡漠,眼里无任何情感,像是在看了一个陌生人一样。 心慌从心底里起来,她的手忍不住发抖,努力地控制住自己的手拿起一旁的手机。 电话一直没有接通,顾嘉孜连续打了好几个,半晌后,电话终于接通了。 “顾嘉孜,你知不知道现在f国多少点了。”一道被人吵醒不耐烦的女声在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顾嘉孜迫不及待地问:“妈,弟弟他们安全吗?” 伍慧逐渐不耐烦:“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问这个问题?” 顾嘉孜说:“顾白和我说他们已经知道了弟弟的藏身之地。” 伍慧的语气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发生了转变:“怎么可能?那里都是david的人……” 旁边的david被吵醒了:“honey?……” 床头的另一个电话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伍慧心里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david伸手拿过手机接通,听了对方的话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ppened?” 伍慧听着david的话神情逐渐凝重,许久才和顾嘉孜说:“刚刚别墅忽然被闯入,睿林被一群黑衣人给带走了。” 顾嘉孜所想的一切被印证,她当时是真的打算用顾睿林的藏身之地和顾白交换。 可待她冷静下来后却发现自己那会被顾白逼得变了一个人似的,被顾白给逼疯了,不再是那个面对一切事情都从容面对的顾家长女。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顾白,如果不是顾白,她依然是那个得体的顾家长女,而她弟弟也将是顾家唯一的继承人。 顾嘉孜脸上狰狞将手上的手机扔出去,砰的一声,手机四分五裂地散落在地上。 顾白聘请cfo全权管理不只是只有顾嘉孜一个反对,还有好些个董事一直在闹着他,一天进出他的办公室好几趟。 在总裁办公室出入自由,甚至比顾白这个总裁还像是总裁。 下午,这些董事再一次没有预约,一行人就这样走到总裁办公室的门外。 刘助理在门外的工位上无奈地看着已经快要退休的董事们,虽然有电梯,但一天来来回回也要走好几趟,脚都走累了。 “董事们,顾总正在处理事务,现在可能不太方便。” 话音刚落,前头那个董事象征性地敲了一下门,然后就推开办公室门径直地走进总裁办公室。 然而刘助理口中那位正在处理事务的顾总并不在,总裁办公室空无一人。 “刘助理,顾总呢?” 被问到的刘助理眼神有些迷茫,是啊,顾总呢?顾总去哪了。 “可能是上洗手间去了。”刘助理的语气逐渐心虚。 他半个小时前到办公室前台的工位,这段时间他没有见过顾总从办公室里出来。 所以顾总离开办公室的时间应该超过了半个小时。 门外忽然出现一个金发碧眼穿着正装的外国人,他礼貌地敲了敲门。 蓝色的眼珠子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微笑:“everybody,itistieetg.” 董事们面面相觑,好几个听不懂这人说的话。 “在说什么鸟语?” 这些董事不赞成这个cfo上任其中一个理由就是听不懂对方说的话,到时候吵架起来你说你的,我说我的,一点都不得劲儿。 刘助理帮着翻译:“首席说到时间去开会了。” 董事说:“顾总不在开什么会?” r.gaidthatisresponsiblefortheeetg.” 董事们怒火丛生,越听越火大,控制不住说道:“你奶奶的,能不能说中文。” 刘助理连忙让人进来控制局面,不然这些快退休的人看着要和年轻力壮的大块头打起来,受伤的肯定是他们这些董事。 一时间总裁办公室热闹了起来。 顾白好不容易脱离了董事们的纠缠,来到楚泽深这里还要被压榨帮着工作。 他坐在楚氏总裁的位置上看着一沓文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有点后悔去找楚泽深了,还不如直接回家。 而且他想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想都没想就直接来找楚泽深了,偷懒应该也要找个地方自己独处,但他第一时间就去找楚泽深。 楚泽深开完会拿着下午茶进到办公室,看到顾白拿着文件躺在了沙发上,一副懒散散的模样,仿佛让他看文件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 从办公桌到沙发,沙发处倒是散落了一地文件,和家里无异,顾白依旧是那个不喜欢被文件霸占沙发的人。 楚泽深把下午茶放在桌上,捡起地上的文件,看似是随意丢弃,实则顾白把不好和勉强看得过去的文件分开扔了,到时候把没用的文件人起来也方便。 顾白移开文件看了楚泽深一眼,眼里尽是埋怨,仿佛在看一个彻底丧失良心的无良商人。 楚泽深失笑地对上这个眼神,只觉得顾白这个眼神可爱极了。 他将顾白手里的文件抽了起来,问道:“丢到哪边?” 顾白好声没好气地说:“随便。” 楚泽深将文件扔到不好的那边,现在沙发的前面已经被文件给包围了。 楚泽深坐下来抬手把顾白拉进怀里哄着:“今天我可以早点下班了。” 当然可以早点下班,因为顾白已经把他的文件已经处理完,现在下班都可以。 顾白哼笑了一声:“楚总,你把这么重要的工作叫给我来处理,你就不怕我将这些东西泄露出去,到时候你可是后悔都来不及。” 楚泽深反问:“你会这样做吗?” 顾白笑而不语,抵在楚泽深侧脸恐吓道:“这可说不定,你是楚总,我是顾总,怎么说我们都是两个集团的负责人,弄垮你们楚氏不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楚泽深在顾白说了这句话的时候,嘴里噙着笑问:“那顾总有没有兴趣在我这里高就?” 顾白皱了下眉,疑惑地看着他:“你都叫我顾总了,还要当着我的面挖我过来你们楚氏?怎么说我也是顾氏的总裁,来你们楚氏不就是自降身价,你和我说过,商人不做亏损的买卖。” 顾白对楚泽深的邀请毫不感兴趣,他都聘请人回来替他管理顾氏,难不成还要把自己推进苦海,继续受到上班的摧残。 楚泽深沉思片刻,似乎在想用为什么来诱惑顾白来到楚氏。 “以后我的家产都是你的。” 顾白的家产dna又动了起来。平静的眼里钟意燃起了一点光。 楚泽深的家产诶,顾白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有点儿算不出来具体有多少,但不比他现在所拥有的少,只多不少。 顾白忽然问:“那我们之前婚前签订的合约还算吗?” 楚泽深没想到顾白会提起这件陈年旧事,结婚前他确实是和顾白签订了一份婚前协议,合约的期限是一年,期间结束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就结束。 不过这个前提是他们两个没有相爱,现在他们两人已经把对方挚爱,所以合约又怎么能作数呢。 “不算。” 顾白的眼神暗了下来,他的五千万和一处房产就这样没了?怎么可以,绝对不可以。 “那你这算是单方面违约,你要赔付双倍的违约金。”顾白公事公办地说。 楚泽深也终于理解到顾白问这个问题的目的,顾总在意的不是合约期限,而是上面的那一笔钱。 “顾总,我不是和你说了吗,以后我的家产都是你的。” 顾白摇头,点了点楚泽深的肩膀说道:“一码归一码,现在你可是违约了。” 楚泽深答应地爽快:“我会付违约金,但顾总真的不考虑一下来楚氏高就?” 听到楚泽深会付双倍的违约金,顾白的心基本上已经安定下来。 他靠在楚泽深身上,懒散地说:“楚总,我好不容易才把身上的担子卸下,还没有轻松几天你就让我又扛起新的担子,你的家产都我来说诱惑非常大,可我不想动。” 楚泽深捏着顾白的脸说:“懒虫。” 顾白已经放弃了抵抗,接受了懒虫这个形容词,懒就懒吧,他就是这么懒的一个人,他恨不得懒一辈子。 懒虫顾总在楚泽深的亲自服侍下吃完了下午茶,然后躺在沙发上看着楚泽深处理剩下的事务。 文件已经被他看完,剩下的事务无非就是捡文件。 楚泽深处理完后就带着顾白提前下班回家。 接下来的日子基本上就是如此,顾白懒得去应付那些烦人的老家伙,而他也不能不去公司,目前他还是要正常上班。 到了下午就在刘助理的掩护下到楚泽深这里,吃个下午茶,睡个午觉,但更多的是帮着楚泽深扔文件。 不过报酬就是一号技师和二号技师亲自为他服务,看个文件而已,对他来说并不是体力活。 待所有事稳定下来已经是半个月后,也到了顾白的二十岁生日。 在前一天李叔在家就开始着手准备,他被少爷告知晚上不回来吃饭,所以他准备的东西减少了很多。 只需要准备早餐和午饭,还有下午茶。 顾白对于自己二十岁的生日并没有多大的实感,因为他的心理年龄已经快十,二十岁对他来说变得有些遥远。 晚上吃完饭,顾白和往常一样窝在沙发上等着楚泽深和他一起玩游戏。 二号技师已经提前从桌上的遥控器拿到顾白面前。 最近谢闻出差,白兰地一只小狗变成留守儿童,被谢闻家上下上下俯视着,是谢家的小公主。 然而顾白和楚泽深两人也忙得很,所以这段时间摩卡和白兰地没有见过面。 不过还是被谢闻给说对了,线上见面也行,每天晚上摩卡都会和白兰地见面。 摩卡趁着两个主人还没有开始玩游戏的间隙扯了一下顾白的衣袖,用眼神视示意主人看手机。 顾白笑着拿起手机:“想和白兰地视频?” 摩卡只知道他可以在那块长东西里可以看到白兰地。 顾白点开了视频通话,然后投影在是电视上。 不一会儿,谢家阿姨就接起视频:“来,白白,看看手机上的是谁。” 顾白已经喜欢了谢家阿姨对白兰地的简称,据谢闻说,家里的阿姨说白兰地这个名字听着像个酒鬼,白白比较像女孩子。 白兰地的脸凑到手机摄像头里,其实这么一只小狗哪会懂得什么是手机,它只知道这个东西有摩卡的叫声。 摩卡朝手机喊叫了几声,白兰地也哼唧几声。 就这样一个狗头占据了摄像头,一个看着电视上的狗头,十五分钟后,两只狗的见面结束。 摩卡依依不舍地扒拉着顾白已经挂断的电话。 这样下去可不行,摩卡迟早会得相思病,看来要让这两只小狗见见面,缓解一下思念之情。 洗完澡上床的时候,顾白和楚泽深提了一下这件事。 “我们和谢闻说一声,明天把白兰地接过来怎么样?” 主人不在家他们也不好去别人家里,只能让人把白兰地接过来,不麻烦别人,他们派人去接就行。 楚泽深在群里了谢闻,对方回复得很快。 【谢闻:可以啊,没问题,明天不是顾白的生日么,让他提前享受一下两代同堂,亲家,以后这种事不用询问我,月份就是你生日,那天你自己去接就行,也让不步入十的你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谢闻当然乐意白兰地被顾白接到家里,摩卡的执行能力大家有目共睹,他也想让顾白教一下白兰地,不用将摩卡身上的技能全部学会,学一半就好。 楚泽深放下手机并没有回复他。 “明天我让人去谢家接白兰地。” 顾白躺在床上打了个哈,迷迷糊糊地点头:“嗯,好。” 时间已经快到零点了,楚泽深看着顾白昏昏欲睡的模样也舍不得叫醒他,将人轻轻地揽进怀里,柔声道:“晚安。” 顾白很快就睡着了。 翌日,顾白睁开眼时楚泽深在浴室里洗漱,他半梦半醒中翻了个身,手不经意从胸前拂过,尾指勾起了一条东西。 顾白继续勾着从胸膛上提起来看了一眼,那是一条已经染上他的体温的项链。 这条项链并没有很多的设计,很简约,中间的几个不规则圆环相扣他觉得眼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刚睡醒的顾白脑子一时间转不动,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他在楚泽深的办公室见过。 那时候他以为桌上放着都是公事文件,顺手把文件拿到沙发上,没想到翻开第一页就是一张白纸,里面被人用铅笔画了个圆,看样子画工像是初学者,线条歪扭,圆圈上还画了些他看不懂的东西。 当时楚泽深给出的理由是,冯助理家的外甥上午到公司了,可能趁他不注意在文件上乱画。 因为楚泽深的神情太过于严肃,像是要严肃处理冯助理的样子,顾白开口为冯助理说了几句话,最后楚泽深也并没有处罚冯助理。 把文件还给楚泽深之后顾白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现在他也是看到熟悉的图案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 顾白从床上起身,走到镜子前认真看着那条项链。 不知道楚泽深是什么时候帮他戴上,中途他可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就在他观察得入迷的时候被人从背后抱住了。 顾白往后靠在楚泽深身上,问道:“这是你亲手设计的吗?” 楚泽深承认了:“嗯,我亲手设计,也亲手帮你戴上。” 顾白眼神里带着歉意,抿了下唇:“抱歉,那时候我并不知道那是你画的,我有没有打击你的信心?” 那时顾白还说这幅画画得很童真,间接说明了楚泽深的画技确实不怎么样。 “没关系,我就是初学者,当时确实画得不好。”尽管楚泽深对书法有研究,但也并没有继承他母亲一丁点的绘画天赋。 他是从一个月前就开始想着为顾白设计一条他专属的项链,但也是因为他的技术问题,半个月才勉强绘画成顾白所见的样子。 也幸好功夫不负有心人,楚泽深终于赶在顾白生日那天把项链拿回来。 楚泽深抬手碰了碰顾白锁骨边的项链,问道:“喜欢吗?” 顾白毫不犹豫地说:“你送的我就喜欢,这是你亲手设计的,已经成为我的最喜欢。” 听到这句话楚泽深觉得自己一个月所学没有白费,心瞬间被撞得满满的。 “它是你最喜欢,那我呢?” 顾白直白地说:“你是我最挚爱。” 顾白再过了一次二十岁生日,这一天从他的告白开始。 早餐过后,派人去接白兰地的车已经回来了。 顾白亲自到车后排把白兰地接下来。 白兰地已经四个月了,幼犬长得很快,像是抽条了一样,这也正常的生长过程,也是所谓的尴尬期。 只是白兰地身上似乎不存在尴尬期,只是头上的毛发有些蓬松,模样依旧是很标致。 白兰地已经习惯了牵引绳,顾白把小狗抱下车,它自觉地围着顾白熟悉气味。 白兰地记得顾白,在他的脚边亲密地蹭了几下,随后看到门口的摩卡,眼睛都亮了,顾不上身上还戴着牵引绳,扯着顾白往门口走去。 两只狗已经半个月没有见,这一见仿佛牛郎织女相见,两只狗扯着牵引绳奔向对方。 顾白和楚泽深同一时间松开了牵引绳,两只狗终于碰上面了。 白兰地整只狗都躺在摩卡的身下,摩卡用鼻子拱着它。 两只狗玩闹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顾白也终于在白兰地的背带上发现了一张卡片。 他打开一看: 【亲家,祝你生日快乐,身体健康寿比南山,新游戏已经在路上,不出意外今天就能到你家,那就麻烦你多照顾白兰地几天,我很快就回来,对了,也麻烦替我和老楚问个好——谢闻。】 第88章 第 88 章 顾白拿着卡片看到最后一个老楚笑了起来,眼里含笑看着楚泽深,朝他喊道:“老楚。” 楚泽深走过来看了一眼卡片上的内容,问道:“他倒想得挺美,让白兰地在我们这里养着。” 顾白笑笑:“这几天让白兰地和摩卡结个伴儿,好好玩也挺好的。” 他们哪会不知道谢闻在打哪门子算盘,就是想着让他们去训练白兰地一段时间。 幼犬的这个阶段正是学习的阶段,而且还有摩卡这个优秀学生在一旁做示范,白兰地学起来应该也会更快。 楚泽深将顾白手里的卡片抽出来:“寿比南山?谢闻的语文是陆盛凡教的吧。” 顾白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祝我寿比南山,和你老楚这个称呼不是挺配的吗,听着像个同龄人。” 楚泽深听到同龄人这三个字脸上的神情似乎有些许愉悦。 顾白扫了他一眼,这人嘴上说着不在乎年龄,实则最在乎的人就是他,暗搓搓地计较年龄这个问题。 楚泽深表面上是一个不近人情高高在上的楚氏当家人,本质就是一个幼稚鬼,比摩卡还要幼稚。 顾白带着白兰地和摩卡进门,留下楚泽深独自一个人在门口。 只见楚泽深拿出手机,应该是给谢闻发信息,看来这几天谢闻应该有好日子过了。 李叔知道白兰地要来家里住几天,连忙让人准备了好一些东西,别人来楚家做客是尊贵的客人,而白兰地到楚家更像是回家了一样,什么都不缺。 谢闻也是自觉得很,让人将白兰地的笼子拆卸下来直接装进后备箱里。 楚家电视机柜旁边多了一个黑色笼子,里面还有各种玩具。 白兰地见自己的家也被搬来了,带着摩卡参观自己的笼子,甚至还让摩卡进笼子里体验一番。 顾白今天生日与平日里无区别,今天是周五应该是上班的时间,刘助理今日一早主动地给他打电话,第一句先是祝他生日快乐,随后就说今天没有任何行程,可以在家休息一天。 没有任何行程更好,顾白第一时间就应下来了,事后他才知道是楚泽深给刘助理打电话,将今日的行程全部往后调,随之而来的是后几天顾白忙得停不下来。 顾白正式饲养摩卡的时候摩卡的习惯基本上已经形成,所以他在训练上也并没有花多大的精力。 之前他在原主的行李上看到合约书,在摩卡五六个月的时候原主聘请了一位专业人士专门来教导摩卡,效果很显著,使摩卡接下来的学习能力更好发挥出来。 有了摩卡这个优秀学生,白兰地已经学会了一些基本技能。 “坐。”顾白手上拿着奖励零食,垂眸看着白兰地。 白兰地的坐姿非常标准,抬着头眼睛亮亮地看着顾白手里的零食。 顾白将手里的零食递给白兰地,并且摸了摸它的头给予鼓励。 坐下,趴下,握手,这些技能白兰地已经熟练掌握,还新学会了一样随行的新技能。 在顾白拍了拍大腿,即使白兰地在玩耍也会第一时间跑到顾白的身侧,贴着他的腿。 正在和白兰地玩的摩卡也是条件反射,看到顾白的动作也跟着跑,两只狗就这样争先恐后地跑到顾白的身边。 一只小狗义无反顾地奔向自己已经是一件极其幸福的事,那如果有两只小狗奔向你呢,顾白看着心都软了,没忍住蹲下来将两只狗拥进怀里。 随之而来的是旁边有一束幽怨的目光正紧紧地盯着他看。 顾白装作看不到沙发上的楚泽深,继续揉着两只狗的脑袋。 今天楚泽深又一天旷工,而今天难得没有在家拿着平板和文件看,而是理所应当地休息。 一休息下来,楚泽深就异常缠人,以前就经常做出和摩卡争风吃醋的事来,现在多了一只狗,楚泽深的地位逐渐下降。 眼神越来越强烈,导致让顾白无法忽视他。 顾白看向楚泽深,装作不知情地问:“怎么了,你也想抱?” 楚泽深点了点头说:“嗯。” 顾白抱着白兰地,然后让摩卡跟着,一人两狗就这样从客厅中央走到沙发上。 就在顾白准备将白兰地抱到楚泽深怀里的时候,忽然楚泽深抬手将顾白给拉到沙发上。 顾白手上没有受力连同手上的白兰地直接往楚泽深怀里倒去。 楚泽深稳稳地接过顾白和他手上的小狗,将人抱住的同时,也单手把白兰地抱回到地上。 上一秒白兰地还在顾白的怀里,下一秒就趴在了地上,它眼神有些迷茫地环顾四周。 最后还是有经验的摩卡将白兰地带走,不打扰两位主人。 而摩卡今天也是有同伴陪着的狗,带着白兰地离开的步伐潇洒又欢乐。 顾白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到白兰地在地上,下一秒就被摩卡给带走,如果这期间楚泽深和摩卡没有过交流,他一定会认为这是一人一狗的计划。 “你不是想抱白兰地吗?怎么把它放在地上。” 楚泽深将脑袋埋在顾白的肩颈上,像是许久没有过肌肤接触,蹭了蹭裸露出来的皮肤。 “我想抱的人一直都是你。” 温热的气息重重洒在颈侧,这是顾白的敏感地带,即使已经接触过很多次,但他还是忍不住颤栗。 他稍微稳下来后,失笑地询问:“以前你吃摩卡的醋,现在倒吃和一只几个月的小狗的醋,楚泽深你多大的人了,怎么连小狗的醋都吃。” 楚泽深厚着脸皮说:“我只让摩卡和白兰地单独去培养感情,而我们两个也需要培养感情。” 这话说得倒不是没有道理,摩卡和白兰地已经很久不见,将白兰地接过来也是为了和摩卡结个伴。 顾白反问:“我们两个有什么感情需要培养?” 结婚式的谈恋爱,进展飞速,该做的和不该做的全都做了,两人现在处于感情稳定状态。 楚泽深一本正经地顾白的耳边说:“很多,床上床下,沙发上沙发下,办公室休息室……” 顾白不明白为什么楚泽深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些话,只是对方都这么大方了,他也没有理由藏着掖着。 他轻轻咬住了楚泽深喉结,是惩罚更像是调情,楚泽深嘴上的话截然而止,呼吸更重了。 “我们好像没有试过在沙发,这一次你躺着让我来。” 平时顾白鲜少说这样的话,有了楚泽深的打样,现在的他所谓是毫不惧怕,说而已,谁不会。 楚泽深听到这句话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带着一丝认真,可眼里尽是调侃:“顾总,一次你觉得累,在上面你受得了吗?” 顾白想了什么咬了咬牙:“我觉得累你不也还继续,这种累我都能克服,说不定在上面没有这么累。” 楚泽深还真认真想了想可行性。 “行,下一次你在上面自己……” 顾白听到这里一个给楚泽深拐了一个手肘,重重地抵在楚泽深的胸膛上。 “滚。” “生气了?”楚泽深失笑,“你不是说要在上面?” 在讨论这种事上面顾白永远说不过楚泽深,因为他的脸皮没有楚泽深的厚。 最后顾白一把推开了楚泽深,然后继续和两只小狗去玩。 即使摩卡被主人打扰到两狗世界,它依旧很欢迎主人和他们一起玩,在小狗的世界里永远欢迎主人。 摩卡这一点和楚泽深完全相反,它本就呆在主人身边,楚泽深不止抢了主人,还不让它呆在主人的身边。 这时候楚泽深也跟着顾白参与进来,实则是来哄人的,他的爱人脸皮薄,对于这种亲密的事很少在明面上说。 摩卡也同样欢迎楚泽深这个人类,小狗的世界欢迎所有人。 楚泽深哄人也很有一套,不多时就把顾白给哄好了,但也并不是口头上哄好,还有要陪他玩一个星期的游戏。 楚泽深在口头上得了胜利,但顾白可是在行动上得了胜利。 谢闻送来的生日礼物和陆盛凡同一时间到的,这两人对顾白的兴趣取向拿捏得一清二楚。 一个送最新版的游戏,一个送酒。 这两样东西都是顾白最喜欢的东西,也是和他相处过后很容易的知道的事。 收到礼物的顾白在群里和他们道谢,并邀请两人过几天来家里做客。 出差说很忙的谢闻第一时间回复了。 早餐李叔亲自做了长寿面,下午他也要亲自下厨给今天的寿星做饭。 平日里顾白都会说李叔做的饭最好吃,但也因为李叔不能每天都操劳,除了炖汤和糖水,一日三餐都是家里的厨师做。 今日寿星最大,李叔就打算给寿星做他喜欢吃的菜。 前一天李叔还特意询问过少爷,顾少爷生日那天是不是要出去过,听到少爷说晚上出去过的时候他还有点遗憾,毕竟大菜都在晚饭里。 不过也没有关系,午饭也能吃大菜,只是准备的时间有点少,他只做了那么一点。 所有菜都摆到桌上的时候,李叔说:“顾少爷,今天我准备不当,只准备了这些。” 顾白看着一桌满满当当的菜,眼里掩盖不住惊讶:“李叔,只有我们几个吃饭,这些菜已经很多了。” 李叔摇了摇头:“顾少爷,这可是你在楚家的第一次过生日,按照最高规格来是要做满十五道菜,今天时间有限只有十三道菜。” 顾白在心里数了一下桌上的碟子,每一份的量都不大,可能李叔也考虑过菜多浪费,即使每一碟分量少,但碍不住足足有十三碟这么多,积少成多。 “李叔,十三道已经非常多了,你坐下来和我们一起吃吧。” 楚泽深主动到厨房给李叔拿碗筷。 在两人的坚持下,李叔也坐下来吃饭了。 顾白生日的一个星期前,楚老已经提前说过要过来吃饭,但两天忽冷忽热的天,导致他感冒了。 顾白他们说要到老宅探望也被楚老在电话那头劝回去,说避免给他们传染病气,过两天就是顾白的生日,让他们好好的过生日。 顾白的生日礼物在第一时间也让人送过来了,是一张私人定制的红木木榻,说的私人定制是因为红木上还铺了一层小毛毯。 这要是被红木家具爱好者看到这一张古典与现代结合的红木,肯定会被气上头。 不过这非常符合顾白的要求,老宅那一张木榻他惦记很久,但因为楚家装修风格不适合放木榻,所以迟迟都没有执行。 客厅是给客人看的,而房间是给自己看的,楚老在顾白不知情的情况下,让李叔上去量了一下主卧空余地方的尺寸,按照尺寸给顾白定制了一张小木榻。 在他们醒来之后,李叔已经让人把木榻给抬上二楼了。 这是顾白收到最多礼物的一个生日,他所说的礼物仅限于亲朋好友。 上辈子他有许多旁支亲戚,礼物倒不是说没有,更多的是借着他的生日举办生日宴来结识更多人,而他的生日也只是一个跳板而已。 他收到真正喜欢的生日礼物还是在父母还没有去世之前的孩童时期,因为父母是真心爱他的家人。 三人其乐融融在饭桌上吃饭,客厅的两只小狗也在各自吃饭,摩卡吃得快些,边舔着碗边等白兰地。 顾白早餐吃了满满一碗长寿面,也幸好陪着两只小狗玩消耗了一些体力,还有肚子吃下这一桌满满的饭菜。 在顾白已经八分饱的时候,李叔还没有意识到顾白已经快要吃不下,继续往他的碗里夹菜。 楚泽深不经意地问:“李叔,炖的汤是不是还没有拿出来。” 李叔像是忽然醒神过来:“哎,我的汤。” 他起身到厨房里拿汤。 李叔一转身顾白碗里就多了两双筷子,一双是顾白自己的,一双是楚泽深的。 两人非常默契,一个从自己往碗里夹出去,一个夹到自己碗里。 尽管两人的方向不一样,但目的地都是一样。 顾白将碗里的牛肉夹到楚泽深碗里,笑道:“你不是一直想着给我喂胖吗,这会怎么主动帮我吃菜?” 顾白这个体质算是怎么吃都不会胖,脸只会变圆,身体上该长肉的地方那是一点都不会长。 楚泽深致力于给他喂胖,但这个计划从入冬就开始实行,顾白愣是一斤都没重。 因为李叔一直在给顾白夹菜,没顾得及楚泽深,他现在就吃了个五分饱。 “还有汤喝,别吃得太饱。”楚泽深说。 顾白微微挑眉,楚泽深这些天来总算说了句人话了,平时不是让他多吃就是必须吃完,每天晚上还得让他揉肚子。 “我现在的肚子只能喝半碗,等会你帮我喝。” 顾白试探性地问,本就没有想着楚泽深会应下来。 楚泽深点头说:“嗯,喝不下就给我,今日的我为你服务。” 听到楚泽深应下的那一瞬间,顾白都怀疑眼前这人不是真的楚泽深,不然又怎么会答应帮他喝呢。 其实他还想着如果每一天都是他的生日就好了。 结果还真是在李叔再一次离席的间隙,楚泽深帮他喝下大半碗汤。 直到晚上顾白才意识到楚泽深中午帮他喝汤吃菜是为了什么。 午饭结束,李叔为顾白准备的生日的生日礼物还没有正式的结束,还有他亲自准备的下午茶。 顾白还有一个肚子去吃点心,但楚泽深的计划提前了,李叔准备下午茶的时候被告知等会就要出去。 点心还没有开始做,不然做好了浪费了李叔的心意。 顾白也是个懂事的,和李叔说:“今天吃不了,明天吃一样,二十四岁的第一顿下午茶是您亲手为做的,我保证今天在外不吃任何甜点,别人的都不上你做的糕点。” 李叔被顾白哄得笑哈哈,说着明天要多吃一点。 但顾白说的话,没过多久就被自己打脸了。 顾白换好衣服准备出门,在衣服上两人也没有经过约定,一前一后从衣帽间里出来才发现他们似乎穿了情侣装。 不是明面上的情侣装,而是相同颜色,版型也差不多的大衣外套。 两人看到对方的穿着都忍不住相视一笑,眼里尽是甜蜜。 楼下的摩卡看到两位主人一起下楼,自觉地到玄关处拿自己的牵引绳和白兰地的牵引绳。 顾白问过楚泽深晚上能不能带摩卡,对方说能。 当时顾白是在床上问他,情.欲来到了极点,不得不说可以来结束这个话题,进入到下一个完全只属于自己的阶段。 楚泽深眼里不带任何情绪扫了一眼排排坐的两只狗,带一只狗也是他的极限,现在还要带两只。 这天顾白的心思不会全部放在他的身上,果不其然,顾白在看到两只的狗的时候,加快了下楼梯的步伐,到它们身前帮着戴牵引绳。 戴好牵引绳后,一人手上牵着一只狗出门了。 楚泽深带顾白的第一站依旧是咖啡店,只是这一家咖啡店好像被楚泽深给包下来了,他们进去的时候一个客人和店员都没有。 在楚泽深脱下大衣换上咖啡店制服的时候,顾白才意识到楚泽深那一句今日的我为你服务。 原来是真的为他服务。 顾白坐在吧台上接过楚泽深递过来菜单,眼神毫不掩饰放在楚泽深身上。 半身围裙绑在腰上,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毛衣,和白衬衫的颜色一样,尽管不是真正的制服,但加上那一条围裙,氛围被大大的增加了,仿佛楚泽深本就是在咖啡店工作的员工一般。 只为他一个人服务的咖啡店店员。 顾白在咖啡店喝的只有一种咖啡,他依旧打开菜单翻看了起来。 他自觉地进入客人的角色:“你们店的特色是什么?” 楚泽深毫不犹豫地说:“摩卡。” 吧台下正在安抚白兰地的摩卡忽然听到自己的名字疑惑地抬起头看向主人,似乎在询问叫它的名字干什么,但是见主人没有看向它,它就继续和白兰地在玩。 顾白合起菜单,微笑:“一杯摩卡和一杯美式,你们这里有宠物可以吃的奶油吗?” 楚泽深把菜单收起来,熟练得像个店员:“有的。” 顾白说:“再加两杯宠物奶油。” 收到点单的楚泽深在吧台后开始做咖啡,顾白看着楚泽深被围裙勾勒出来的身材,忍不住欣赏起来。 顾白的眼光停在了楚泽深的腰上:“冒昧问一下,你有对象了吗?” 楚泽深的手顿了一下,嘴角扬了扬继续动作:“没有,但我已经结婚了。” 顾白听到这句话似乎很遗憾:“我也已经结婚了。” 楚泽深皱了皱眉,心里觉得这句话似乎有点不对。 “你看着很年轻,不像是已经结婚的样子。” 顾白叹了一口气:“哎,不年轻了,已经快三十岁了,算是晚婚,为什么我没有早一点遇到你呢。” 这夸张的语气让楚泽深不得不停下来转头看向他:“这个剧情是不是有点夸张了,你怎么就三十岁了,而且你这话的语气感觉也有些奇怪。” 顾白一个不小心将心里话给说出来,他假装生气地说:“我刚入戏就被你打断了,我还没开始调戏你呢,店员小哥。” 楚泽深皱眉道:“我们都已经结婚了,你还要调戏我?” “这不是剧情么?”顾白说,“就是对方结婚了调戏起来才有禁忌感。” 楚泽深:…… “还有未成年在,别教坏小孩。” 顾白在心里白了楚泽深一眼,嘀咕:“刚刚在家里的时候你说的那些话,它们也在场,你怎么不说自己教坏小孩。” 楚泽深也终于松口了:“可以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说。” 顾白装不懂:“说什么?” 楚泽深依旧是厚脸皮:“说调戏我的话。” 顾白:…… 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显而易见就在房间里,准确来说是在床上。 “身为有夫之夫这种剧情还是不要了,我对我爱人的心忠贞不二。” 楚泽深失笑转身继续做咖啡。 顾白脱离角色换了个问题问:“你会做甜点吗?” 楚泽深说:“会。” 顾白没有特意去点一样,就说让楚泽深看着给他上。 楚泽深从烘焙课房里捧着一个精致的奶油泡芙和巧克力流心蛋挞出来时,顾白有一种错觉,楚泽深在咖啡店上过班,接受过专业的培训。 今天的楚泽深让他感到非常惊喜。 第89章 第 89 章 楚泽深极其专业,把托盘上甜点和叉子放在顾白的面前,再一次微笑:“请慢用。” 垫着叉子的纸巾上的图案也是楚泽深今日送给他的那条项链的图案。 楚泽深带着他来这家咖啡店时,他开始因为要照顾两只小狗,而后来也和楚泽深开了个小剧场玩笑,并没有认真去看这家咖啡店的装饰。 等待甜点的间隙顾白才去环顾这家咖啡店,这家店和普通隐于小巷中的咖啡小店并无区别,但其中含有的小细节顾白现在才发现。 无论是纸巾上的图案还是墙上挂着那几幅装饰画,都是楚泽深送给他的生日礼物项链中的图案。 顾白看着纸巾上图案愣了好一会儿的神,半晌后才不确定地问:“楚泽深,这家店你准备了多长时间?” 楚泽深看来顾白已经猜想出来了,实话实说:“一个多月的时间,这家店的大多装修采用了原身的设计,所以也并未花费大量时间去选材,今天是正式营业的第一天。” 他深情地看着顾白说:“顾老板,欢迎来到thelove,生日快乐。” 顾白听到这句话时再一次愣了愣,也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此时的表情有多么的呆。 楚泽深看着这幕摘下工作手套,碰了一下顾白的脸颊,忍俊不禁地问:“怎么了?怎么不会说话了。” 顾白抬手握住在脸上的那只手,满眼的喜悦:“谢谢,我很喜欢这份生日礼物。” 这对顾白来说也同样是生日惊喜,他想也没有想过楚泽深会送给他一家咖啡店作为生日礼物,而且这段时间楚泽深除了不小心被看到他亲自设置的图案,他一点都察觉不出来。 楚泽深回握住顾白的手:“顾老板,尝尝我为你亲手做的甜点。” 顾白拿起那一小块奶油泡芙咬了一口,表面酥脆,奶油甜而不腻,一口下去满嘴的奶香味。 顾白递给楚泽深:“你尝尝。” 楚泽深看着那奶油不经意地皱了下眉,但很快就消失了,平静地咬了一口泡芙。 仅仅出现了0.1秒的皱眉被顾白捕捉到了,楚泽深即使不怎么喜欢吃甜点也绝不会出现这样的表情。 而楚泽深又是什么时候学会了做这道甜点。 “这两道点心你什么时候去学的?” 楚泽深喝了一口顾白为他点的美式,压下嘴里的甜腻。 “和你一起出门上班的时候,我并没有回楚氏,而是去学烘焙,每天我会花费一个到一个半小时去学。” 工作狂魔楚泽深竟然请假去学做甜点,想到这里,顾白觉得楚泽深计划非常天衣无缝,下午基本上他都会到楚氏偷个懒,然后对方也并没有露出“马脚”。 顾白抿了下唇,心里亦是感动,心猝不及防像是被人敲了好几下,不懂如何去反应。 楚泽深看到顾白垂眸不说话,从吧台工作台里出来走到顾白身边:“宝贝,你……” 话音刚落,顾白抬手忽然紧紧地抱着楚泽深,两人的胸膛贴在一起,能互相听到从对方胸腔里传出来的跳动。 不知道怎么一回事,顾白很想就这样抱着楚泽深,无言之中,两人的心意相通。 楚泽深的手抚上了顾白的颈后,有一下没一下轻轻地蹭着,像是在安抚同时也是给予顾白回应。 楚泽深感受到脖子上的双手又紧了紧,怀里的人埋在他的肩颈上闷声说了一句。 “楚泽深,你怎么这么好。” 顾白上辈子自双亲去世后就没有遇到过对他这么好的人,他觉得是他上辈子勤勤劳劳工作,全年无休,这辈子才得来一个对他这么好的人。 楚泽深听闻后眼里尽是宠溺:“你是我的爱人,我只对你一个人这么好。” 楚泽深想把全部的好都放在顾白身上,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一颦一簇无论做什么事都像是在牵扯他的心。 有时候他会有一个卑劣的想法,想把面前的人占为己有,并不想让人看到如此优秀的顾白。 本在一旁玩的摩卡和白兰地又看到两位人类不知道怎么回事又拥抱在一起,两只狗对这种事已经见怪不怪,甚至不去打扰,摩卡继续和白兰地继续玩耍。 顾白靠在楚泽深身上好一会儿,站直身体后,非常郑重地说:“这段时间我不会再逼你吃甜点了。” 楚泽深为了学习这两样甜点确实不容易,应该也是吃了不少甜,他本身就不是一个喜欢吃甜的人。 每一次吃下午茶的时候,顾白都想着给楚泽深喂两口甜的作为“报复”,谁让这人一进休息室就没个样,不知轻重地把他的身体弄得满是痕迹。 楚泽深笑着说:“好。” 说完后顾白又抱了楚泽深,像是抱上瘾了一样,怎么也抱不够。 两人分开后,楚泽深并没有回到工作台里,和顾白一起坐在了吧台上,一起享受着下午茶。 在他们都背靠门口时听到门口的风铃声,两人同时往后看去。 摩卡也站直了身体看向门口。 两位女孩看到店里只有两个人,眼里带着点慌张,问道:“你好,请问店里还没有营业吗?” 顾白刚刚才得知自己是这家店的老板,非常快地进入角色:“抱歉,今天是试业,明天才是真正开业日,欢迎明天光临thelove。” 女孩们看到两人同时转头的样貌,更听到咖啡店老板这么好听的声音,有些许害羞。 其中一个胆子比较大的长头发女孩问:“老板,今天你也在吗?” 顾白并没有给出准确地回答:“可能会在。” 隔壁的女孩碰了一下她,长头发女孩准确地接收到同伴的意思,笑着问:“这位是店里的员工吗?” 因为楚泽深身上还戴着员工围裙,让人看到误以为是咖啡店员工。 顾白看了一眼楚泽深,大方地承认:“今天他是为我服务的员工……” 两位女孩听到前一句话忍不住喜悦,心想着咖啡店的店员这么帅气,明天一定带着朋友来,只是她们听到老板说完的最后一句话,只觉得这两人非常幸福。 “他也是这家店的老板之一,我的爱人。” 两位女孩听到完整的话微微睁大了眼睛,像是惊讶,但瞬间就转变成祝福。 “老板,祝你和你的爱人长长久久,明天我们一定会支持你们的开业。” 顾白微笑着说:“谢谢。” 她们也没有过多打扰老板和他爱人独处,即将开业,他们也一定有很多需要准备,说完后,两人离开了咖啡店。 叮铃铃,门推开又关上,风铃的声音响起。 楚泽深带着顾白来咖啡店,第一个原因是因为这家咖啡店是他送给顾白的生日礼物之一,还有一个原因是,他要为顾白亲手做一个生日蛋糕。 顾白隔着玻璃看到楚泽深做蛋糕熟练的动作,蛋黄蛋白分离,将未打发的蛋白提前送去冷冻,把蛋黄部分弄好,从冰箱里拿出蛋白打发。 蛋糕胚晾凉,奶油封层封边装饰,顾白也参与其中,与其说帮忙实则就是在偷偷捣乱。 时而偷吃水果,还不忘给楚泽深喂一块,时而将楚泽深摆好的巧克力偷吃一块,然后再补上一块大的。 两人两狗就这样在咖啡店呆了一个下午,没有舒服的沙发坐着顾白也不觉得累。 六点,楚泽深带着一家三口离开咖啡店,前往最后一个庆祝生日地点。 顾白看着眼前熟悉的酒店,这是他穿来第一天离开顾家带着摩卡入住顾氏旗下的酒店。 楚泽深带着顾白走向酒店的旋转门:“这里是我第一次见到摩卡的地点,摩卡被工作人员牵着站在大堂。” 顾白好笑地问:“那第一次见到我是在哪里?” 楚泽深如实地说:“在海上。” “你带我来第一次见到摩卡的地方为我庆祝生日?”顾白玩笑地问道。 楚泽深解释:“晚上出港风有点大,而且近来冷空气又来了,可能会被吹感冒。” 现在天气冷了,顾白连班都不想上,更别说坐船出港去吹风,如果今天带他出来的人不是楚泽深,他都不会跟着出来。 看着楚泽深紧张的神色,顾白在心里偷笑了一番,但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楚泽深不明所以地看着顾白,后知后觉才发现被顾白是在骗他,这人一点都没有生气。 顾白下一秒就说到楚泽深的心里去了:“不管你带我去哪里庆祝,我都很高兴,我高兴的点不是地方,而是陪我过生日的人。” 楚泽深嘴角上扬扫了摩卡一眼,顾白说的是人。 摩卡的注意力只在主人和白兰地身上,一点都没有注意到楚泽深的眼神。 这一次酒店大堂经理第一眼就发现了顾白,他并没有像上一次一眼喊他一句三少爷,而是毕恭毕敬地喊道:“顾总。” 即使今天顾白上班,但现在已经下班了,更别说他今日就是单纯地来消费。 顾白说:“下班了就不需要叫我顾总,今天我们订了位置。” 大厅经理听到定了位置,连忙让人去查,说道:“楚总订的是最高层的餐厅,我带你们上去吧。” 大堂经理让之前照顾过摩卡的工作人员牵着摩卡,而白兰地太小,也不喜欢让陌生人碰,所以还是由顾白牵着,他把白兰地安抚下来后,工作人员才接过牵引绳。 摩卡和白兰地被带到宠物区用餐玩耍。 从电梯出来,顾白和楚泽深走在后面,他好奇地问:“我以为你会订总统套房,我入住那天刚想订结果被你捷足先登。” 楚泽深反问:“你怎么不知道我没有订。” 顾白:…… “我们还带着两只狗。” 楚泽深说:“吃完饭我就让人将它们送回家。” 到现在为止,顾白都觉得楚泽深在开玩笑,他并没有当真。 最顶层的餐厅有一处开发式厨房,除了在外面那几桌可以供从酒店客人享受外,楚泽深把那里全都包下来了。 下午楚泽深戴上咖啡店的围裙,晚上楚泽深又戴上厨房的围裙。 看着酒店已经准备处理好的食材,顾白现在才明白中午楚泽深不让他吃怎么饱的原因,原来真正的大餐在这里等着他。 不过也幸好楚泽深也是了解他的食量,每一份的量都不是特别大。 看着楚泽深那条围裙,顾白心里一直有一个想法,想要亲手将他解开,他觉得自己这想法不是很正经,但又想想平时楚泽深对他做的事,这种事不值得一提。 所以他已经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戴着围裙帮着蝴蝶结的楚泽深,被他轻轻一扯,围裙落下,身材尽显出来。 顾白觉得最大的礼物是看到楚泽深绑着围裙的模样,如果是一整套完整的制服就好了。 今天的楚泽深只为顾白一个人服务。 在楚泽深将全部菜品完成后,顾白亲自给楚泽深倒了一杯酒,随后举起酒杯和他碰杯:“辛苦了。” 楚泽深坐在顾白对面,拿起酒杯和他碰杯:“不辛苦。” 顾白觉得这个对话听着有点公式化,可能楚泽深也一样觉得。 下一秒加了一句:“为我的老婆服务。” 顾白听到这个称呼横了他一眼,但没说话,怎么说楚泽深一天也辛苦了。 不说话实则算是默认了,顾白想也想不到这个是开端。 晚饭是一顿看似简单的烛光晚餐,而顾白大衣下的肚子已经被喂得鼓起来,他本来就不明显的腹肌,现在更是消失了。 期间顾白所在的区域灯光暗了下来,工作人员捧着点着蜡烛的蛋糕走到两人的面前,随后将蛋糕放在顾白身前就离开了,让两个人继续独处。 顾白不是一个张扬的人,没有人当众为他唱生日歌他还觉得挺好的。 但此时他有点想听楚泽深唱歌。 “没有人为我唱生日歌。” 楚泽深也是想到了这点才提前和工作人员说不需要生日歌,而现在顾白和他说没有人为他唱生日歌。 他犹豫了几秒,看着已经点燃的蜡烛说:“我唱。” 楚泽深唱歌的嗓音比平时说话还要低沉一点,即使重复的都是那几个歌词,但顾白觉得这是他听过最好听的生日歌。 歌声停止,顾白闭起眼睛许愿,几秒后他睁开眼睛吹灭蜡烛。 灯光再次被打开,顾白作为寿星切第一刀蛋糕。 今天的晚饭由楚泽深亲手为他做的蛋糕而结束。 顾白今天最大,没有人可以阻止他,所以非常尽兴地多喝了两杯。 两人牵着手离开餐厅走进电梯,顾白看着楚泽深按下的不是一楼的按钮,他还以为自己喝多看错了,不过想想也不是,他也不至于只有这个酒量。 “按错楼层了,摩卡它们在一楼等着我们。” 楚泽深说:“没有按错,我已经让人已经摩卡带回家了,我们今晚就住这里。” 顾白被楚泽深带进总统套房的时候还有有点懵,直到被楚泽深将他衣服一件一件脱下,带着进浴室,后背抵在冰凉的瓷砖上彻底醒过神来。 顾白被凉了一个激灵,双手下意识地攀上了楚泽深的肩。 此时的顾白被人吻着,酒气渐渐上头,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发着烫。 楚泽深松开顾白,帮着他挤沐浴露和洗发水,指缝插进发间轻轻地摩挲着头皮,最后从后颈逐渐往下。 顾白眼尾发红,眼里波光粼粼,幽幽地看着楚泽深,眼神里似乎藏着钩子一样,勾得人魂都没有了。 楚泽深低头在顾白的眼尾上落下一个滚烫的吻,好像是隐忍了很久很久,喧嚣的血液一直都没有得到缓解,烫得顾白的眼睫毛微微颤着。 一身清爽的顾白被楚泽深抱进了卧室。 顾白的后背接触到柔软的床才真正的有实感,但看着俯下身来楚泽深,顾白的心依旧跳得飞快。 在浴室里楚泽深在他的睡袍上绑上的蝴蝶结,现在又被他亲手的解开,轻轻一扯,纯白衣料散落。 顾白最大的生日愿望依旧没有实现,他想解开楚泽深身上的蝴蝶结,反被对方解开了自己身上的蝴蝶结,全然被对方掌握着主动权。 蝴蝶飞了。 两人不是第一次,但又好似是第一次,可能是因为身处的陌生环境,以至于让顾白感受到好一阵奇异。 今晚的楚泽深也喝酒了,但并没有顾白喝得多,但刚刚在浴室的鲁莽让他觉得楚泽深醉了。 “老婆……”楚泽深呼吸逐渐加重。 昏暗的床头灯让顾白看不清面前人的神色,看着轮廓都忍不住让人心动。 顾白依旧对这个称呼觉得有些奇怪,打断了他:“闭嘴……叫老公。” 大家都是男的,凭什么叫不能叫他老公。 他全身上下都沾染上了楚泽深的气息,连话都说得断断续续,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好的,老婆。” 顾白彻底不能思考和说话,任由楚泽深一声一声叫着老婆。 第90章 第 90 章 翌日顾白在楚泽深的怀里醒来,映入眼帘是昏暗的环境,他一时间门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哪里。 楚泽深放在他腰上的手依旧紧扣着,像是怕他离开一样。 顾白睁开眼发了好一会儿呆才稍微地清醒过来,身体从里到外说不出的疲惫,睁开眼皮对他来说都极其的累。 腰上似乎被千斤重的东西压着一样,酸得厉害,这腰他已经不想要了。 一醒来酸痛感随之而来,紧接着昨晚的记忆涌入脑海,灯光晃眼,楚泽深就把灯给关了,暖气太低,楚泽深说等会就热。 他怎么等也没有等到暖气调高的时候,楚泽深就没有离开过床。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门的灯亮了起来,开了有关,关了又开。 浴室玻璃房上烟雾袅袅,谁都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只有影子前模模糊糊晃过两个身影。 顾白最后的记忆是停留在楚泽深抱着他在他耳边说:老婆,累吗? 后半句他一点都听清楚说的是什么,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要让他到上面去。 那时候的他哪还有力气去做那门子事,现在想到楚泽深在他耳边说的这句话,顾白越发生气,艰难地抬起手伸向还在睡梦中的枕边人。 就在手碰到脸颊的下一秒,楚泽深抬手将顾白的手握住了,十指相扣放在自己的胸口上。 “今天怎么醒得这么早。” 刚睡醒的慵懒,现在听到顾白耳里全然是情.欲望得到的满足,不像是和他一样带着疲惫。 “楚……”顾白刚开口说第一个字的时候听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很,已经没有欲望再继续说下去。 楚泽深听到顾白的声音,起身到客厅倒了一杯温水进来。 顾白从床上坐起身接过楚泽深递过来的水,喉咙像是一个许久未有过雨水浸湿的沙地,他喝下一口水,干燥的沙地得到滋润,顾白一口气喝完一杯水。 楚泽深把水杯放在一旁的桌上,身上的浴袍随之摆动,借着床头灯顾白看到楚泽深身上的痕迹,这是他昨晚在楚泽深身上留下的。 不知道怎么的,他心里有种莫名的满足感,可能是因为尽兴之余也被楚泽深给感染了。 等到他满足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楚泽深在他身上弄的痕迹岂不是更多。 只是他一有这个想法还没来记得及去看,就懒得去动弹,因为太累了,累得他抬手不愿意。 顾白抿了抿湿润的嘴唇,眼眸轻垂,酸痛让他皱了一下眉头,心里越发不悦。 有人一觉醒来意气风发,看那脸色仿佛吃了补品一样,而他连喝口水都费劲。 楚泽深回到床上将人抱进怀里,有一下没一下揉着顾白的腰,轻声哄着。 “揉揉。” 昨晚他有点控制不住,和顾白闹得有点凶,好几次顾白都快和他生气了。 只是顾白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和他说话,每说一个字就牵动他的心弦,最后甜蜜地抱着人进入梦乡中。 顾白被揉得舒服,闭着眼睛小声地说:“老公。” 他很清楚地感受到楚泽深的手一顿,但下一秒若无其事地继续帮他揉着后腰。 顾白仰头靠在楚泽深的肩颈处,呼洒在干燥的皮肤上,看着上面的红痕出了一会神,忽然笑了一下。 似有似无的触碰撩拨,加上刚刚那一声喃喃,楚泽深的心里似乎又燃起了莫名的火。 他垂眸眼神深沉地看着怀里的人,但语气带着一丝求饶而又无奈:“没听清。” 顾白怎么可能会相信楚泽深没有听清这句话。 他刚刚所做的一切,他就是想要撩.拨楚泽深,而楚泽深更不会做他不愿意做的事,之所以还要继续,这是他的“报复”。 有仇必报是他的行事风格,对于昨晚吃的亏他怎么也要从楚泽身身上拿回来。 顾白装作听不见,仍在继续。 楚泽深问:“还早,不想继睡个回笼觉?” 顾白小声但又异常地有底气:“睡觉有什么好玩的。” 楚泽深自知这是顾白对他的“惩罚”,他半点脾气都没有,任由怀里的人作乱,一边帮他揉着腰一边哄着人。 几分钟后,怀里的人彻底没有了动作,沉稳的呼吸喷洒在他的颈脖上。 楚泽深无奈地看着顾白,撩拨着撩拨着竟把自己给撩累了,靠在他的肩上睡着了。 楚泽深再一次把顾白放在被窝里,俯身在他的额间门亲吻了一下。 一晚上的尽兴,得来的是顾白卧床休息了一天才勉强下床走动。 thelove咖啡店开业第一天他都没有去,楚泽深让他不需要担心,他已经将店里的一切事务都交给了店长。 顾白在总统套房度过了自己23岁生日的两天两夜,荒唐又胡闹。 两人回到家已经周日了,周末就是在房间门里度过。 摩卡看到主人回家非常激动,但其中也夹带着一丝委屈,围着顾白嘤嘤嘤叫了起来。 那天被主人牵着到酒店,吃完饭和白兰地玩耍了一会儿后,李叔就来接它们回家。 可它还等不到主人,李叔说主人等会就回家。 晚上它和白兰地在家里等了很久,等到白兰地在笼子里睡着它都没有见到主人回家。 第二天主人也没有回来,摩卡等不到主人连鸡腿不吃了。 摩卡双脚攀到了顾白身上,嘤嘤叫诉说着委屈。 顾白揉着摩卡的头,柔声说:“好,我知道了,不应该让你自己先回家,对不起,我们有点事需要去处理。” 顾白找了理由来和摩卡道歉,说完后对上了摩卡那双求问的眼神,似乎在问,有什么急事不能带上它们两只小狗。 顾白心虚地移开了眼神。 楚泽深让摩卡从顾白身上下去:“你主人累了,不能经常攀到他身上。” 摩卡从顾白身上下来后眼神更加地疑惑了,直直地扫在顾白的肚子上。 不过摩卡也算记下楚泽深的话,主人累了,不能给主人增加负担。 顾白回到家第一时间门半躺在沙发上,只有坐在柔软的地方,他的腰才不会这么累,被楚泽深揉了揉快一天总算不是疼,就是酸而已。 一次尽兴的放肆,顾白要休息好几天,周日依旧是窝在家里的一天。 到了星期一该上班,顾白也只上了大半天,下午也没有去楚泽深那,自己一个人回家了。 一回到家,家里的两只小狗屁颠屁颠地在玄关等着他换鞋进来。 白兰地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小毛衣,看起来可爱极了,看这手笔应该是李叔给它买的,摩卡不喜欢穿衣服,李叔的购买欲在白兰地身上满足了。 顾白换好鞋后,将白兰地抱起来,四个月的小狗已经有些重量,白兰地乖乖地让他抱起来,并且还蹭了蹭顾白的手表示亲昵。 顾白刚抬脚走一步,摩卡就拦住了他不允许他继续走,他换了个方向继续走,摩卡依旧在拦着他。 摩卡在顾白面前站得笔直,目不转睛地看面前的一人一狗。 顾白结合摩卡的动作与情绪,下意识地以为摩卡也想要他抱,摩卡这个体格,他也是能抱起来,但摩卡会不舒服。 他半蹲下来刚想揉摩卡的头,谁知道摩卡朝他向前走了几步,坐下来抬起爪子扒拉他怀里的白兰地,似乎想要白兰地从他怀里下来。 因为摩卡的动作太急切,顾白将白兰地放回在地上,摩卡看到白兰地从他怀里离开,带着白兰地走向沙发。 顾白不明所以地走向沙发,当他坐在沙发上弯腰将白兰地抱到沙发上,摩卡就没有再次阻止,但他只要把白兰地抱在怀里摩卡就不允许。 他以为摩卡是吃醋,但他同样试验过揉,摸,白兰地躺在沙发上享受地摊开肚皮,然而摩卡也并没有反应。 导致于顾白非常好奇摩卡这一系列的动作的原因是什么。 顾白没继续折腾白兰地,小狗觉多,回到自己的窝里没一会又睡着了。 顾白开了一局游戏,手边还缺点喝的,起身进厨房想着做一杯摩卡,橱柜里咖啡杯被李叔收到上层了,所以他得拉开上层的柜子去拿。 然而他刚抬手去开柜子,紧跟在他身后进来的摩卡忽然大叫了一声,顾白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柜子都没来得及打开转身去看摩卡。 “怎么了?” 摩卡又叫了一声,这个动静把在储物室整理的李叔给惊动出来了。 他手上还带着手套,着急忙慌地出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顾白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我刚想打开柜子取咖啡杯,摩卡就叫。” 李叔忽然地想到宠物会意识到一些不好的事,连忙拉着顾白稍微远离柜子,然后李叔在储物室找了个安全帽戴上,然后才进厨房拉开柜子。 本身就懵的顾白,被李叔这一系列的操作弄得更懵。 李叔去打开柜子的时候摩卡反而没有叫了,李叔从柜子里拿出来一个杯子,继而转身对摩卡说:“柜子没事啊,你怎么叫了?” 摩卡歪了歪头似乎不知道李叔在说什么。 顾白继续走到柜子前,和刚才一样,他刚抬手摩卡再一次叫了起来。 一老一少针对摩卡这个行为在厨房讨论了很久都没有讨论出个所以然。 最后顾白拿着已经喝了大半杯的咖啡回到沙发上。 针对摩卡种种奇怪的行为,到了傍晚谢闻来接白兰地的时候终于得到了答案。 谢闻一出差回来就到楚家来接自己的小公主,更是不能空手而来,拿着两袋子的地方特产走进楚家的门。 见到顾白的第一面就问好:“亲家,好久不见。” 顾白颇感无语,淡淡道:“正常点。” 谢闻笑着说:“行了,不和你贫,我给你们带了点地方特产。” 来者是客,就算谢闻是接狗的,顾白也是要招待,仅限于让对方坐下来歇息,其他的事有其他人去做。 谢闻看了眼时间门,摆了摆手说:“就不坐了,等会阿泽就要下班,我把白兰地的东西搬上车就走。” 他也是知道自己惹人烦,现在还是不要去招惹那个一点就炸了的定时炸弹。 顾白帮着谢闻收拾东西,尽管白兰地只在楚家借住了几天,可收拾起来的东西比来的时候还要多。 谢闻可能是真的害怕遇到下班回家的楚泽深,手脚利索将所有东西都给打包好。 “你帮我拿笼子吧,我去搬其他的东西。” 就在顾白准备搬笼子的时候,摩卡又开始朝他叫唤了,顾白开口呵斥了它一句。 “摩卡。” 摩卡嘤了一声,但见到顾白搬起笼子就往外走,叫唤声越来越大,急匆匆地跟在主人的身后。 耳边充斥着摩卡的叫声,他好不容易将笼子搬到车前了,又被摩卡阻碍了回程的步伐。 一人一狗就这样僵持在车前好一会儿。 谢闻拿着大包小包出来,手上的东西重得很,说道:“顾白,你过来帮我接一下。” 顾白趁摩卡不注意上前接过谢闻手上的行李袋,还没拿稳手上的行李袋就被摩卡给叼走。 顾白以为摩卡想要搞破坏,只见摩卡将行李袋准备无误地放在后车厢里。 谢闻见状羡慕地说:“白兰地什么时候长到这么大,可以帮我搬东西。” 说着谢闻朝摩卡招了招手:“摩卡,来,帮我拿一下。” 谁知摩卡动都不动一下,也不搭理他,眼里只有自己的主人。 谢闻想到了什么,再一次抬手将手里的行李递给顾白,果不其然摩卡又奔向自己的主人,从谢闻手上叼过行李袋。 “不是,摩卡这么护着……”谢闻在顾白的肚子上扫了一圈,“这种行为我还是在我朋友那里见过,他老婆刚怀孕那会,家里养的宠物不许任何人靠近他老婆的肚子,连他都不行。” 他顿了下:“你该不会也怀……” 顾白打断了他的话,认真道:“我是男的。” 谢闻听到这句话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 “那摩卡为什么这么护着你?” 顾白不知道理由,沉默了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楚泽深下班回来,刚下车就听到谢闻朝他喊着:“老楚,恭喜啊,家有喜事,你爱人怀孕了。” 楚泽深听到这句话,愣是生生地停下了脚步,看向顾白的眼神似乎都变得不一样,随后往下扫了一眼他肚子的位置。 第91章 第 91 章 顾白平静地看着楚泽深, 平平淡淡看似没有震慑力,实则越是平静越说明顾白在警告着他。 随后楚泽深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眼神不妥, 若无其事地收回眼神走向顾白。 这两口子的眼神小把戏看在谢闻的眼里, 看到楚泽深收回眼神不禁笑了起来。 “看来你还真想家有喜事啊。” 楚泽深站在顾白身边,看着谢闻:“不走要留下来吃晚饭吗?” 谢闻抬手指了指门口的行李:“晚饭我就不留下来吃了,摩卡不让顾白帮我拿行李, 你回来了就帮我抬一下。” 楚泽深走向门口弯腰一只手拿着一件行李袋,拎到后备箱上去。 顾白下意识地想去帮一手, 刚朝楚泽深走近一步摩卡就挡在他的身前, 不让他靠近楚泽深。 楚泽深看到这一幕手一顿, 眼神再一次看向顾白的肚子。 谢闻看热闹不嫌事大:“看到了吧, 摩卡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不让顾白搬重的东西,这种现象我也只是在我朋友家他老婆怀孕的时候见过。” 他留下了这么一句棱模两可的话, 搬好行李拖家带口不带一点留恋离开了楚家。 摩卡依依不舍地看着离去的车辆,但眼里却带着些坚定,它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把主人照顾好,它很快就能和白兰地相见。 回到家的顾白坐在沙发上, 捧着摩卡的头问:“摩卡,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并没有生病,你也不需要揽着我。” 狗头在顾白的掌心歪了歪,一脸天真无邪地看着眼前的主人。 楚泽深在玄关换好鞋走进来:“下午怎么没有去我那里。” 顾白始终没有得到摩卡的回答,放弃地放开了它,靠在沙发上说道:“有点累就回家了。” 楚泽深走到顾白身前,抬手将人拢进怀里:“腰还很酸?” 顾白将人头埋在楚泽深的腰腹上, 闷声道:“嗯, 有一点。” 话音刚落, 李叔从厨房出来看到客厅里抱着的两人, 眼里尽是慈祥,笑着说:“快洗手吃饭。” 顾白回:“知道了。” 李叔又继续进厨房。 楚泽深的手捏着顾白的后颈:“吃完饭再帮你揉揉。” 顾白的脸蹭了蹭楚泽深,算是给回答他的话。 两人坐在饭桌上,李叔也摆好碗筷给他们舀汤。 平日里李叔就喜欢和他们说一些家常事,李叔把汤碗放在少爷面前,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着说。 “今天下午我在储物间整理东西的时候听到摩卡的叫声,那声音凶猛得哟,我以为出了什么事着急忙慌地就出来,一出来就看到摩卡在厨房朝顾少爷叫了几声,顾少爷说想要在柜子上拿咖啡杯,我想到有一些视频介绍,家里的宠物反常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一看到柜子都没有打开就下意识地以为一拉开柜子里面的咖啡杯就倒下来,连忙让他先离开,我找了个安全帽戴上才打开柜子,你猜怎么着?” 李叔忽然看着楚泽深问出这个问题。 楚泽深闻言说道:“没有发生任何事。” 李叔点头:“对,一点事都没有发生,柜子里的咖啡杯还是好好的,我就觉得奇怪,摩卡平时在家都不怎么叫,今天怎么就忽然朝顾少爷叫了几声。” 楚泽深想到了谢闻离开前说话,笑着反问顾白:“是啊,为什么朝你叫了几声?” 楚泽深没有提那件喜事不是因为不想提,而是被顾白的眼神警告了,碍于家庭的和谐,他还是不要当着李叔的面去谈这个话题。 顾白正垂着眸吃着饭,没有看到楚泽深打趣的眼神,不在意地说:“不知道,今天摩卡的行为有些反常,我打算吃完饭再去看看它。” 现在只剩下楚泽深和李叔谈论这个问题。 “刚刚阿闻和我说摩卡不让小白搬行李,李叔你觉得是怎么一回事?” 李叔表情有些严肃:“问题不一定是出在摩卡身上,顾少爷你最近有没有觉得身体不舒服?” 顾白最近除了腰有些酸,一切都还挺好,而且这腰酸也不是什么大事,休息几天就会好。 他摇了摇头说:“没有不舒服。” “过几天就是楚家一年一度的体检日,你要去好好检查一番,我也听说过家里的宠物异常是因为主人的身体出现了问题。”李叔往后呸了一声:“重新说,顾少爷你肯定是什么问题都没有。” 对于这种老人家的传统思想,顾白并不怎么在意。 “领证结婚的前两天我已经做过体检,报告都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因为原主之前遭遇过车祸,昏迷后又无缘无故地醒来,体检还是顾海生让他去做,估计是怕自己的身体出现问题,影响到两家的联姻。 听到这里李叔瞬间松了一口气:“那既然不是顾少爷的原因,应该就是摩卡的原因了。” 顾白说:“明天我带它去宠物医院一趟。” 正在吃晚饭的摩卡听到宠物医院这四个字猛地抬头,眼睛睁得大大,不明所以地看着主人,为什么要带它去医院? 吃完晚饭后,李叔将餐桌上的碗筷收拾好后就从后门离开了。 沙发上,顾白跨坐在楚泽深身上,方便楚泽深帮他揉腰。 楚泽深把手探进顾白的衣摆下,顾白猝不及防被他的手给冰着,他缩了一下身体。 “能不能隔着衣服?” 楚泽深自顾自地说:“我不想隔着衣服。” 顾白不耐地用头撞了一下楚泽深:“那你快点把手弄暖。” 楚泽深的掌心贴到顾白的腰上,接触到温热的皮肤,但怀里的人浑身紧绷着。 “放松,揉揉就热了,怎么一点冷都受不了,酒店的落地玻璃窗应该比我的手还要冷。” 顾白咬了咬牙说:“闭嘴。” 楚泽深笑了一声没有说话,继续帮顾白揉腰。 摩卡刚撒完欢回来就看到沙发上的一幕,主人的肚子被人靠着。 它立即跳上了沙发,大力地扯开楚泽深放在顾白腰上的手,然后又扯着顾白的衣服示意他从楚泽深身上下来。 楚泽深怕摩卡把顾白扯下沙发上,单手抱着他的腰,皱着眉看向摩卡:“摩卡,下去,坐好。” 摩卡的天性是服从命令,即使心系主人,但听到命令还是第一时间从沙发上下去。 顾白转头看向摩卡,小狗正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摩卡不是故意的,你也别凶它。” 楚泽深依旧皱着眉:“它不让我碰你。” 听到楚泽深这句话,顾白想到了谢闻的话,家里的宠物不让男主人碰怀孕的女主人。 想到这里顾白也皱眉了,怀孕这两个字根本就不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顾白开始从摩卡反常的行为推算,他生日之前摩卡一直都是好好的,甚至还能在客厅和他玩拔河,反常的行为似乎是从他从酒店回来之后才有。 他又开始回忆周日他和楚泽深回家的情景,当时摩卡在门口迎接他,一见到他激动地攀到他的身上,按照平时摩卡一定会缠着他,那天很反常,摩卡是扑了他一次。 至于原因的话,顾白想到了当时楚泽深和摩卡说过,主人身体累了,不能攀到他身上。 结合摩卡种种反常行为,很明显就是摩卡将楚泽深的话给听进去了,并且还非常尽心尽力地监督其他人。 “我知道摩卡反常的原因了。”顾白看着楚泽深的眼睛说。 楚泽深的手并没有停下里,仍然为顾白揉着腰,对于他来说似乎只有顾白的腰才是最重要。 毕竟已经过去几天了,他从酒店回来就没有碰过顾白。 楚泽深问:“是什么原因?” 顾白抬手点了点他的胸膛:“是你。” 楚泽深本不感兴趣,但听到顾白说原因是他,忽然燃起了一丝兴趣。 “为什么是我?” 顾白说:“就是你昨天和摩卡说我的身体很累,不能攀到我身上,你这句话让摩卡以为我生病了,因此才有了接下来的事。” 不允许他抱起白兰地,不允许他抬手取咖啡杯,不允许让他去拿行李。 楚泽深的手从顾白的腰移到腹部,轻轻往下按了按,再一次反问:“难道不是你怀孕了吗?” 顾白听到这个问题咬了咬牙说:“怀不了。” 楚泽深却异常地执着:“为什么这么笃定?” 顾白哼笑了一声:“要怀也是你怀。” 楚泽深的指腹刮了一下顾白的肚子:“你不是说累了吗,怎么让我怀?” 顾白没有楚泽深这么厚脸皮把一些亲密的事当众说出来,即使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 他一把将肚子上的手拿下来,带着点恼羞成怒:“楚泽深,今晚你自己睡。” 说完后他从楚泽深身上下来,穿上鞋后和摩卡说:“摩卡,我们回房间。” 这一系列的动作行云流水,顾白眼神都没有给楚泽深一个。 原本温馨的客厅现在变得只剩下楚泽深一个人。 怀里落了个空,到手的人也飞了,楚泽深想到了刚刚顾白的模样嘴里依旧噙着笑,似乎丝毫不担心今晚自己一个人睡的下场。 顾白回到房间后反锁了门,坐在床上给摩卡说明自己的身体并没有任何问题。 他说到嘴都干了,也不知道摩卡能不能清楚地明白他的意思。 顾白起身搬起一旁的椅子,就见摩卡下意识地起身阻止。 “摩卡,定。”顾白连忙阻止。 摩卡有些懵地定在了原地。 顾白手上拿着椅子往上抬了抬,说道:“摩卡,我一点事都没有,你不需要这么紧张。” 说完后他还在原地跳了一下去证明给摩卡看,谁知落地那会腰忽然酸了一下,他连忙放下椅子扶着自己的腰。 这场性.事的后遗症的持续性也太久了。 顾白对上了摩卡的眼神,小狗的眼神充满了怀疑,似乎在问,你这个样子像是没有一点问题吗? 顾白放下扶着腰的手,认真地说:“一点问题都没有。” 他这一蹦跶随之而来的是摩卡去哪都跟着他,他进浴室洗澡也要尾随进来。 直到被顾白赶了出去,而摩卡也没有离家,坐在浴室门口静静地等待着。 顾白对楚泽深说今晚谁自己回房,这人倒也自觉得很,期间并没有找过他。 顾白也有意想要治一下楚泽深,索性今晚两人就各自睡在自己房间。 即使身边没了暖炉一个人睡,只要暖气开得够足,他的手脚也迟早会暖。 顾白十一点关上灯开始酝酿睡意,但脚一直都有冷意,辗转反侧终于有了一丝困意。 寂静的房间里传出沉稳的呼吸声,顾白睡着了。 几分钟后,门口出现细微的响声,咔哒的一声,房间门被打开了。 楚泽深将门外的钥匙拔下来收起来,放轻脚步走了进来。 睡在小窝上的摩卡睁开眼睛看到人影吓了一跳,立即坐了起来警惕地看着那个人影。 楚泽深走到摩卡身边,压低声音:“乖,继续睡,明天给你奖励零食。” 摩卡听到熟悉的声音放下了警惕,又听到零食两字动了动耳朵,朝着楚泽深打了一个哈欠,随后在楚泽深的抚摸下来爬下来继续睡觉。 楚泽深的洗漱用品都在这个房间,他洗漱完才上床。 他小心翼翼将被窝里的人揽到怀里,可因为身上的温度比被窝低,还是惊醒了顾白。 “你怎么这么晚才上床?”顾白睡得迷迷糊糊地问。 楚泽深异常平静,轻轻拍着顾白的腰说:“刚去处理工作了,乖……”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顾白给打断了。 “你怎么进来的?” 楚泽深低头对上了一双带着清明的眼神,但困意占比比较大。 楚泽深吻上了顾白的嘴唇,在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撬开微启的贝齿,占领城池,轻轻地吸吮着唇珠。 顾白闭上了双眼,全心全意地享受着这个吻,手拽住了楚泽深胸前的衣服。 被窝里多了一个人的存在,瞬间变得火热,顾白的身体更是,滚烫得不像话。 如果此时开灯的话,能看出他脸颊泛起了红。 衣摆被撩起来的时候,房间里响起了微微的喘息声。 正文完结 第92章 防火防盗没能防过枕边人和身边的宠物, 一人一狗配合得极好,以至于顾白在这个家有最高的话语权, 但最高的行动权在楚泽深的手上。 每一次都能让对方有理有据地有机可乘, 这一次楚泽深偷偷潜入房间给出的理由是很想他,不抱着他睡不着觉。 然而从楚泽深嘴里听到这句话顾白丝毫不意外,委委屈屈更像是在撒娇, 看在楚泽深帮他揉腰的份上,顾白接受了这个理由。 但第二天他看到楚泽深亲自给摩卡拆解鸡腿肉和鳕鱼肉, 单是一种的肉是加餐, 但合起来两种就是奖励。 顾白询问理由, 楚泽深直接地和他说出理由, 因为昨晚他进房间的时候摩卡没有大叫,答应给它的奖励。 顾白彻底算是明白了在这个家表面上他的地位最高, 实则要是下面的人“起义”,他轻轻一推就倒台。 所以他还是安安稳稳地当他的山大王吧,不然一人一狗再一次联合起来,他的腰迟早要废了。 顾白生日过后已经到了年底, 楚家上上下下都在忙碌着,李叔更是,已经在准备着年货。 家里忙,顾白在公司也在忙,和公司那些老家伙斗智斗勇这么些天,这些人也总算松口了。 因为最近Michael在他的指示下把公司管理得有模有样,甚至还谈成了一单跨国合作。 开会时每个人带着耳机同声翻译, 中间隔着语言不通, 吵起架来鸡同鸭讲, 平时肯定要吵个几小时, 但现在不到三十分钟这些老家伙因为吵得不得劲就歇息了。 顾白不参与他们的吵架,就在他们准备有吵架意向的时候回了办公室寻个清静,待他们吵完就回来,二话不说就定下方案。 董事们有时候觉得憋屈,一群人去找顾海生告状,希望能得到前总裁的撑腰,让年轻但手段强硬的小顾总吃一些苦头,不要总是认为人生都是顺风顺水。 顾海生原本休养得好好,被他们打扰到心情本就不好,又听到这些人和他告状顾白在公司□□,接二连三地给他上眼药。 别的不说,他的股份已经全部给了顾白,他身上已经没有实权,而他也不是被关在了与世隔绝的地方,不知道外面的消息。 刘助理半个月都会向他汇报工作,给他说着顾白在公司的所作所为和近段时间的发展决策。 “顾总,小顾总根本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我们几个年纪都大了,在顾氏待不了几天,我们的一辈子也是为了顾氏,但小顾总像防贼一样防着我们,一点话语权都没有。” 顾海生手上拿着护工刚削好皮的苹果,听到完后咬了一口苹果,他朝面前的几个人说:“小顾总带来的苹果挺甜的,你们也吃吃看。” 面前那几个董事不明白顾总这是什么意思,眼里带着疑惑面面相觑。 顾海生笑了一下说:“昨天小白和泽深过来探望我,看着他有些疲惫的模样,我询问了几句,他说公司一切都很顺利,特别是公司里的董事,对他帮助很多,他相信以后公司会更好。” 他顿了一下:“现在你们却和我说他的不是。” 董事们脸上闪过一丝慌张,其中一个支支吾吾地说:“我们也没有说他不是,就是希望他能改一下他的行事风格,让他向您学习,这样我们的上下属关系才能更加地融洽。” “他的行事风格是怎么样?”顾海生问。 说到这个每个人都有话要说。 “每一次我们到办公室找小顾总,要么就是不见我们,要么就是说除了公事其他都能谈,可是我们之间又有什么私事可谈呢。” “开会的时候我们也给予了意见,可到了定案的时候上面可没有采纳我们的意见,去询问他,说他已经采纳了,但和CFO意见不统一,作为总裁需要取舍,所以就舍了我们。” “重要的宴会一个不去,倒是在上班时间经常去楚氏,刘助理给我们的理由是小顾总在外学习管理,小顾总也是,好的不学,倒是把楚泽深的行事风格给学回来了。” 听到最后一句话顾海生忽然笑了起来:“小白和泽深是合法夫夫,两人相处久了,把对方的行事风格学去也很正常,你们也不是不知道大众对楚泽深的评价,小顾总也要向他靠拢才行,可不能拉开太多的距离。” 董事们听出了顾海生的言外之意,本质上顾楚是一家人,但两个继承人也不能相差太大,按照顾白现在这个进步步伐还是慢了一点,让别人提起楚泽深的时候就会想到顾氏的顾白。 看来小顾总的所作所为是被应允了的,董事们见告状不成改成夸赞了,在顾海生面前推翻了刚刚所说所有话,把顾白夸上了天。 但他们有一句话说得没错,顾白的行事风格越来越像楚泽深了,说一不二,不近人情。 其实不是顾白不近人情,只是他懒得去和别人有过多的牵扯不清的交缠,避免这些往来,他就是多了很多可以轻松休息的时间。 更可以利用这些时间来偷懒,比如提前下班,又比如去楚泽深的办公室蹭一顿下午茶,顺便还可以去享受一番一号技师的按摩。 不重要的人他是一点都不想去交涉,而他更不用出席各种宴会,身体弱已经成为顾氏新总裁身上的标签,即使他受到邀请,出席的人都不是他。 反倒一到需要携手伴侣的活动,定会在宴席上看到楚泽深和顾白的身影。 两人共同出席宴会难得地成为一道吸引目光的风景线,令人没想到单是邀请一人不出席,邀请两人协同伴侣倒是出席了。 有些人从中看出了门路,不会再邀请他们其中的一个,而是把他们两人的名字写在同一张的邀请函上,得到的结果就是两人携手出席宴会。 这种邀请方式在圈子里传了个遍,其他人都有样学样地学着邀请这两人,起初两人还是携手一同出席,到了后面频繁邀请的时候,这两人又不见了踪影。 然而前段时间两人一同出席宴会,夫妇恩爱这事也传到了楚老的耳里。 楚老这段时间除了赴老伙计的约,基本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他的消息还是非常灵通,他看着群里的消息笑开了花,这些老家伙正向他讨教如何让自己的孙子老老实实地安稳下来的秘诀。 来到他这个年纪,孙子都快三十岁了,老家伙们的孙子不是还在花天酒地就是游荡在花丛中,一点想要安稳下来过日子的迹象都没有。 以前楚家孙子楚泽深在圈子里出了名的禁欲,连带楚老有时都怀疑自家孙子是不是性冷淡,怎么快三十岁的人连个喜欢的人都没有。 老家伙们即使羡慕楚家有个这么老实的孙子,也嘴硬不说,硬是在楚老面前挖苦他什么时候才能享受天伦之乐。 这下好了,轮到孙儿陪伴在身边的楚老挖苦他们了。 楚老按着语音按键,得意洋洋地说:“我记得老许你家的孙子和我家泽深一样,过完年就三十了吧,哎,还有老李的孙子,过完年就三十五了,四舍五入快四十的人了,怎么也整天不着家啊。” 一条语音信息发了出去,楚老接着又继续说下一条。 “至于怎么让孙子安稳下来,这不是靠我们这些长辈教得到的,得靠他们自己,还得要找一个能牢牢拴住他自己心的人,也幸好泽深这臭小子洁身自好,不然我家小白哪能看得上他,这是他自己的福气。” 管家出来就听到楚老说的这番话,结合他说话的表情,可以想象得到此时他的心情是有多愉悦,总算也找着机会好好地怼这些老家伙。 他笑着走到楚老身边,询问他今晚少爷和顾少爷回老宅跨年的准备。 “少爷的房间我已经让人收拾好了,只剩下那一间客房还没有收拾,您看需不需要也让人收拾一下,以备不时之需。” 楚老哼了一声:“现在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不时之需,就算吵架了也给我睡一间房里,锁了吧,我们楚家不需要客房。” 当然,以楚老对自家孙子的了解,这人的脸皮厚着呢,吵架分房也会偷偷地进房间。 管家按照楚老的吩咐将客房锁起来了。 顾白和楚泽深人没到,摩卡和行李下午三点就到了老宅。 楚老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见到摩卡,对它甚是想念,第一时间就到门口去迎接它。 而摩卡下车后看到站在门口的楚老,眼睛都亮,直奔他去。 摩卡尊老爱幼,从来不扑老人和小孩,准确停在了楚老的身前,让楚老能弯下腰摸它的头。 楚老对摩卡稀罕得很,哎呦了一声,弯下腰去摸它。 摩卡被摸得舒服,嘴上发出了嘤嘤的声音。 “走,摩卡,我们进去吧,我给你准备了好吃的。” 楚老杵着拐杖进门,摩卡慢慢地跟在老人身后,挺直腰板像是在守护着这位老人。 摩卡代替顾白和楚泽深陪了楚老一个下午。 傍晚,门口外响起车的声音,趴在窝里的摩卡听到动静第一时间从窝里起身,飞快地跑出院子。 在椅子上正在喝茶的楚老见状,皱眉:“陪着我这个老头子有这么闷吗?” 摩卡不是觉得闷,而是因为一天没有见到主人,这是它的下意识反应。 顾白和楚泽深已经提前半个小时下班,楚泽深顺路来接的他。 顾白下午开会开得头昏脑胀,下班这段路程躺在楚泽深的腿上被按了一会才得以缓解。 可楚泽深这个“无良”的商人怎么会愿意免费给他按摩,也不是他去给报酬,而是楚泽深想要的报酬。 随之而来就是顾白被人揽在怀里亲了又亲,楚泽深将车上的挡板给放下来了,但顾白期间还是忍着没有出声,生怕司机听到他们后排在做什么。 顾白下车后的耳朵都是红的,连同嘴唇都被人给亲到水润,像个水蜜桃让人看了恨不得咬上一口。 摩卡看到主人连忙攀到他身上,顾白笑着揉着它的头问:“在家有没有乖乖的。” 摩卡嘤了一声像是在回应,我有乖乖地陪着老人。 楚泽深下车,摩卡又连忙跑到另一边去亲近另一个主人。 楚泽深今天的心情也很好,在院子里陪着摩卡跑了一会儿。 顾白叫停了一人一狗幼稚的你追我赶的行为:“我们进去吧,不然爷爷见我们这么久都进去该出来找了,天黑起风了,爷爷的病才好了没多久。” 楚泽深和摩卡听从他们家最高话语权掌权人的命令,立即停了下来,跟着顾白进门。 一进门他们就闻到了跨年夜饭菜的香味,厨房里正在忙碌着,而楚老在客厅也已经为他们倒好茶。 “怎么这么久才进来?茶都凉了。” 顾白脱下来外套挂在门口的衣帽架上,楚泽深说:“刚刚在门口和摩卡玩了一会。” 两人一同坐在楚老对面,顾白拿起桌上的茶杯说道:“谢谢爷爷。” 楚老看着顾白眼神都变得异常的慈祥:“小白最近的气色看着挺好,以前的嘴唇苍白苍白的,现在红润了不少,看来我差人给你们带的补品有效果,家里还有很多,过几天回家的时候多带两包回去。” 顾白心虚地没敢和楚老对视,家里的补品因为他不怎么喜欢药材的味道,每一次李叔炖好,他喝了一点,基本上都进了楚泽深的肚子。 他气色好也不关补品的事,是楚泽深的“功劳”。 帮助顾白变得气色好的始作俑者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小白喝完补品每一次都睡得很安稳。” 顾白:…… 被吃完补品的人做了一次又一次,能睡得不安稳吗? 这样想想,他睡得安稳的间接原因好像也有补品的事。 全程顾白都没有说话,看着楚泽深如何厚着脸皮去要补品。 楚老以为补品都是进顾白的肚子,二话不说就让人提前将家里的补品打包好。 跨年夜饭已经摆满了饭桌,这半年来,顾白每一次过节都会回老宅,过节的饭菜非常丰富,让他实实在在地感受到回家了的感觉。 他们更像是在外面闯荡回来的后辈,回到有长辈的家,而每一次回来长辈都会把最好东西给他们准备好。 楚老坐在主座上,顾挨着楚老坐,楚泽深坐在顾白身边,因为楚来另一边的位置被他的心头爱摩卡给占了。 楚泽深回到老宅后,家庭地位直线下降。 他也没有任何怨言,在座的人和狗都是他的家人。 一家四口难得地聚在一起,吃完饭也还在喝着酒,楚老更是,他已经禁酒很久了,也是在节日里才能多几杯。 从饭桌喝到客厅,楚老看着顾白眼眸有些湿润。 顾白被这个眼神看得有点不知所措,是那种不知道如何去着手面对的无措。 楚老笑了起来,握住顾白的手轻轻拍了拍:“好孩子。” 随又抓起一旁自家孙子的手,把两人的手握在一起:“我这个孙子就交给你了。” 之前楚老也和顾白说过将自己的孙子交给他管,那时候更像是口头允诺,现在加上这个仪式,让他有种在婚姻的殿堂上对方的长辈把自己的儿子交到他手上的感觉。 而楚泽深好像也有这种感觉,含笑地看着他。 顾白忽然觉得自己责任重大,下意识地挺直胸脯:“爷爷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泽深的。” 听到这句话,楚老扬起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楚老一时兴起,多喝了两杯,回房间还是被管家扶着进去的。 老人家早睡,跨年夜只有两个年轻人和一只年轻狗。 管家也熬不住,和他们说了一声储物间里有烟花,打着哈欠就进房间睡觉了。 距离零点还有二十分钟,两人一狗拿着烟花到院子里放。 老宅地方虽然偏僻,但还处在市区,禁止燃放烟花爆竹。 而管家所说的烟花是小孩子玩的仙女棒。 夜深气温又降了几度,顾白全服武装带着围巾和手套出来。 摩卡第一次见到烟花又开始激动了,围着楚泽深转个不停。 而顾白在双亲去世后就没有碰过烟花,时隔了十几年再玩,心里也忍不住激动起来。 手上拿着未点燃的烟花,期待地等着楚泽深帮他点燃。 楚泽深用一只正在燃烧的烟花帮顾白引燃,他看到顾白眼里隐隐期待,开口问:“开心?” 顾白对于表达开心毫不隐藏,他点着头说:“嗯,我好开心。” 楚泽深被顾白的笑容给感染了,忽然觉得放烟花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出来玩这会儿,楚泽深都是在帮顾白点燃烟花,看着顾白和摩卡你追我赶。 眼里只有一个人。 顾白手里的烟花快要燃尽了,他停了下来准备到楚泽深那里补充。 一转头就看到楚泽深正定定地望着他看。 两人无言地站在原地,眼神相视的一瞬,明白了对方想说的话。 在烟花的照耀下,他们能清楚地看到眼里的对方,闪耀而又明亮,爱意丝毫不遮掩。 顾白手里的烟花燃尽熄灭,没了亮光,顾白眼里依旧闪着光。 是他眼里的光。 天边响起烟花的响声,新的一年已经到了。 顾白扔下手里的烟花棒,嘴里噙着笑说: “新年快乐,我爱你。” 楚泽深走到顾白面前将人拢在怀里,郑重地说:“我爱你。” 顾白依靠在爱人身上,眼眸弯了弯,享受着他真正的第一年,以后他们还会携手度过很多很多年。 番外 顾楚两家是邻居, 两家的父母更是世交。 楚家有了小少爷,顾夫人看着摇篮里肉乎乎的小圆子, 开着玩笑说:“我可是为我以后的孩子寻好了个如意郎君, 以后我们可是亲家了。” 楚夫人此时在坐月子,也是闲得慌,说道:“你可是你说的啊, 不过口说无凭,我们得画个押。” 年仅一个月的楚泽深, 用脚丫子在那张娃娃亲的纸张上盖了个章。 五年后, 小楚泽深期待地看着顾夫人的肚子, 眼珠子圆圆的, 奶声奶气地问:“顾姨,妹妹什么时候出来?” 顾夫人一手摸着自己的肚子, 一手揉着小男孩毛茸茸的头发。 “要不要和妹妹说一句话。” 小楚泽深抿着嘴唇认真地点了点头:“要。” 在座的各位都被他的小表情给逗乐,安静地看着小楚泽声说话。 小楚泽深抬起自己那双小手,动作小心翼翼地抚上了顾夫人的肚子,嘴上小声地哄着:“妹妹乖, 要乖哦,哥哥我要和你说一句话。” 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似的。 不知道是不是顾夫人的错觉,她感觉到刚刚一直在肚子里一动不动的小朋友忽然动了起来。 如果被好几个晚上在她肚子前,使出浑身解数逗小孩动一下都没有成功的顾先生知道的话,这人肯定又想一些稀奇古怪的招数,所以她还是不说比较好。 小楚泽深生怕别人听到他对妹妹说的话,整个身子凑到顾夫人的肚子前, 用只能他和妹妹听到的说话声说着, 只属于他们两个的悄悄话。 “妹妹, 我喜欢你, 超级喜欢你哟。” 小楚泽深是幼儿园里的小魔王,上窜下跳他最在行,身边跟着好几个小跟班。 但每一次放学的时候小跟班们都邀请他去玩的时候,小楚泽深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甚至拿出他喜欢的变形金刚都不为所动。 小魔王放学后有一件事比玩还要重要,他第一时间不是回自己家而是跑到隔壁顾家,连车门都来不及关就急匆匆地看他的妹妹。 只是今天顾家家门紧闭,小楚泽深的小脸挤到门缝上,大声喊着:“顾姨,我回来了,开开门。” 喊得一个叫理直气壮,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他家一样。 楚夫人闻声从自家门口走出来,和楚先生说了几句话后才走到顾家门口将自家孩子带回家。 “今天顾姨不在家,跟我回去。” 小楚泽深死死地抓着大门的栏杆:“不,我要见妹妹。” 楚夫人怀疑自家小孩的脑袋里除了装着妹妹,什么都放不进去,活活的一个妹妹脑。 楚夫人叹了一口气:“妹妹可能今天就要出来了,你乖乖地呆在家里等妹妹回家。” 听到这里小魔王就不乐意了,双手紧紧地扯着栏杆:“妹妹,我要见妹妹。” 楚夫人给丈夫使了个眼色,楚先生连忙上前一把抱住自家的调皮小孩,哄声道:“你顾姨现在在医院里,要看妹妹的话,你乖乖听话几天,爸爸就带你去看妹妹。” 小魔王撇了一下嘴带着些委屈:“为什么我们现在不能到医院去看妹妹。” 楚先生耐着心和他解释:“因为你顾姨现在最需要的是家人的陪伴,我们不能去打扰。” 小魔王被爸爸抱在手臂上不忿地喊着:“我是妹妹的哥哥,我是她的家人,我现在就要去医院看她。” * 医院的病房里,顾先生紧紧地握住顾夫人的手,神情紧张满头大汗看着比顾夫人还要用力。 “老婆,不要紧张,妹妹这么乖肯定不会让你受累的。” 顾夫人已经打了无痛,已经没有刚开始那么痛。 她带着氧气管脸色苍白,但看着还是非常精神气,微笑着抚上自己的肚子。 “妹妹最乖了,每个人都说妹妹很乖,是不是,哥哥也说妹妹很乖。” 顾夫人被推进了产房,顾先生在外面着急地等待,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恨不得跟着进去。 就在顾先生数着秒过日子的时候,三十分钟后产房的门开了,顾先生的心提到了喉咙,心里祈祷着保佑妻儿平安。 当他看到护士抱一个小抱枕似的东西走到他面前还是懵的。 护士抱着新生儿说:“万丽倩的家属?” 顾先生忽然醒神过来,下意识地回应:“哎,我是。” 护士公事公办地将新生儿递给他看:“男孩。” 顾先生听到这个更是愣在了原地,男……男孩。 不过他很快就醒神过来,立即询问:“我老婆的情况怎么样了?” 护士说:“产妇目前的状况很好,小孩已经给她看过了,我现在抱进去。” 走的时候顾先生再看了一眼小孩,眼里似乎还带着点不可置信,他的女儿变成了儿子。 不是他重女轻男,而是顾夫人有身孕以来,不管是老人看到了肚形还是孕妇的口味,作息,都无一说着肚子里的是个女孩。 他们身边就有一个怀男孩的楚夫人,顾夫人和当时的楚夫人怀孕时的状态完全不一样,可以说恰好相反。 一个闹腾得不行,一个偶尔才动一动。 因为说的人多了,让他们也以为肚子里的是妹妹,连带准备的所有婴儿用品也都是女孩子。 顾先生想了想,男孩子挺好的,这下家里有两个男子汉去保护他心爱的女人。 顾夫人已经被推进单人病房里,顾先生拿着缴费单着急忙慌跑到病房外,喘匀了气才小心翼翼地推开病房的门。 一米八几的人缩手缩脚愣是走出了猥琐的动作,好在也没有发出一点儿动静。 他走到病床前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妻子,忍不住抬手将她额前的碎发往旁边整理。 谁知顾夫人这个时候慢慢地睁开了眼睛,顾先生像是做错事的小孩,一脸无措,手动也不敢动一下。 “我吵醒你了?” 顾夫人轻轻地摇头说:“没有,我在等你。” 顾先生的手放在了妻子的脸上:“乖乖,我们睡吧。” 顾夫人有些虚弱地说道:“我们的妹妹是个男孩子。” 顾先生极其心疼地抚着她的脸:“这是我们的孩子,男孩也好,女孩也好,都是我们的心肝宝贝,就是要委屈一下我们的小男子汉在婴儿时期要穿女孩子的衣服。” 说到这里顾先生笑了起来:“一个孩子让我们体验了两种不同的喜悦,我们体验过就好,以后我不会再让你这么辛苦了。” 顾夫人的身体很虚弱,在顾先生的轻声哄说下,慢慢闭上眼睛进入沉睡。 顾夫人身体状况和婴儿的状况良好,住院五天就出院了。 楚家这段时间也不安稳,楚老生病了,大的小的都到老宅探望照顾。 小楚泽深既是担心爷爷,但心里又非常想念妹妹,但他也异常地懂事,在这种情况下没有吵着闹着,而是安安静静地呆在大人身边。 只是在老宅住的那几天晚上他都躲在被窝里抹眼泪 ,数着手指头他已经三天没有见妹妹。 妹妹会不会不认得他了,妹妹见不到他会不会哭,还有妹妹会不会叫其他人哥哥,其他人哪有他厉害,整个幼儿园他是最厉害的。 妹妹哭不哭不知道,他已经哭了,伤心地埋在被窝里小声地啜泣。 楚夫人将小孩从被窝里抱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哭得连鼻涕泡都出来了。 楚夫人哪见过自家小魔王这个样子,她的儿子她最清楚,打架不哭,爬树掉下来也不哭,做错事被他们教训更不会哭,男子汉流血不流汗这句话在她儿子身上表现得淋淋尽致。 可这个时候怎么忽然哭了。 小楚泽深抱着楚夫人的脖子,委屈地问她:“妈妈,妹妹会不会有其他哥哥?” 楚夫人:…… 听到这里楚夫人丝毫不觉得意外,叹了一口气,心里默念:自己生的,自己生的,亲生的。 她揉着儿子的头说道:“妹妹只有你一个哥哥,所以你不用担心。” 小楚泽深打了个哭嗝:“可是……可是,妹妹她以后上幼儿园见到比我厉害的哥哥怎么办?” 楚夫人心想:这小孩想得倒是挺长远。 “妹妹以后上幼儿园,你就读小学了,如果你是小学里最厉害的人,幼儿园又怎么比得过你呢,你永远是妹妹最厉害的哥哥。” 楚夫人劝着劝着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她进房间就是想告诉楚泽深,妹妹不是妹妹,是弟弟。 只是她被自家儿子给带跑偏了,这件事也就忘了告诉他。 小楚泽深知道妹妹变成弟弟已经是他回家之后一家人去顾家探望。 当小楚泽深看到婴儿床上的妹妹第一眼就捂住了嘴巴,眼神惊讶又觉得好奇。 顾夫人在床上看到这一幕,觉得奇怪:“怎么了?” 小魔王笑得眼睛弯弯,一脸骄傲地说:“妹妹长得好漂亮。” 顾夫人听到这句话笑了出来,又纠正他的叫法:“小泽,不是妹妹,是弟弟。” 小楚泽深猛地转头看向她:“顾姨,什么弟弟?是妹妹,她穿着粉红色的衣服呢。” 这个时候顾先生也笑着走进来,拍了拍小楚泽深的头:“是弟弟,以后有个弟弟陪你玩,开不开心啊。” 小楚泽深转头看着穿得粉粉嫩嫩的妹妹,这是他妹妹没错,穿着他选的衣服,不是弟弟,想到这里他鼻子一酸忽然跑出了房间。 在客厅里的楚夫人一个没反应过来就被自家儿子给抱住了,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儿子在她耳边哭着: “呜——妈妈,我要妹妹。” 第94章 番外 小楚泽深知道自己的妹妹变成了弟弟为此消沉了好一段时间,整天板着个小脸,连幼儿园的老师都问他们,泽深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为什么最近这么乖,也不带着幼儿园小朋友上蹿下跳。 楚夫人也是没有想到自家小魔王有朝一日会因为这件事一夜之间变成了别人家的小孩子。 就在楚夫人准备好好地跟自家儿子做思想工作的时候,却发现儿子房间的玩偶少了好几个。 楚夫人留了一个心眼,翌日,小魔王放学回家和往常一样先是到厨房和她拥抱,然后又自己一个人进房间。 楚夫人拿着一盘草莓说道:“爸爸今天买了一箱草莓,我准备拿一些到你顾姨家去,你要和我去看一下弟弟吗?” 小楚泽深摇头:“不去,今天老师给我们布置了作业,我回房间做作业了。” 以往这小孩都是等到他爸爸下班回来才做作业,朗读个小故事都变成睡前故事了,不到最后一刻都不完成。 这会还真变成一放学就会回家做作业的好乖小孩了。 楚夫人拿着草莓出门,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出门后,门口有个鬼鬼祟祟的小脑袋在盯着看。 楚夫人送完草莓就回来,关上门进厨房没有一会儿就听到很小声开门的声音。 小楚泽深背着一个背包手里也拿着一个袋子,看样子像是要出远门的样子。 小心翼翼地关上门后,小短腿暴露本性放飞自我跑得飞快,一下子就冲到对面别墅去了。 他踮起脚按下门铃,然后努力地朝门铃上说话:“是我,勇敢的黑猫骑士。” 滴答一声,门自动开了。 虽然家里有阿姨在照顾,但这段时间顾先生都是在家办公,在家这段时间也是他负责出来接应勇敢的黑猫战士。 黑猫战士拎着大包小包走到他的面前进行教训:“顾叔,你刚刚怎么没说机甲战士收到才开门。” 顾先生一脸歉意地说:“啊,顾叔没有说吗,抱歉,刚刚我在忙工作,忙忘记了。” “那你下一次可要记得说,不能让坏人进来伤害妹……弟弟。”即使小楚泽深不想自己的妹妹变成弟弟,但看在弟弟这么好看的份上,他就要个弟弟吧。 顾先生此时像个做错事的人一样,点着头说:“恩,下一次一定会记得说。” 为了让顾夫人睡个好觉,这段时间都是顾先生在照顾小孩。 小楚泽深背着书包进入婴儿房间,走到婴儿床边,他踮起脚看着床上的正睡得正香软软的小丸子。 “白白,哥哥来了。” 顾家小朋友的名字一早就定下来了,姓顾,单字白,顾白。 尽管顾白小朋友正在熟睡也不能阻止小魔王对他的热情。 小楚泽深连忙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玩偶,小声地向顾白小朋友介绍:“弟弟,这是爸爸从国外出差给我带的玩偶,我每天都抱着睡觉,我不能晚上陪着你,所以就让它陪着你了。” 他从袋子里拿出几瓶牛奶和几包小零食,继续说:“刚刚我偷偷尝了一下我妈妈带过来的草莓,好酸一点都不好吃,我给你带了我喜欢吃的东西。” 在门外偷听的楚夫人听到自家小孩说自己送来的草莓很酸,忍不住和旁边的顾先生为自己的草莓讨回公道:“草莓很甜,是他自己不喜欢吃草莓才说酸的。” 顾先生笑了起来:“我知道,刚刚尝了一颗甜得很。” 楚夫人道着歉:“泽深打扰白白睡觉了吧,我这就把他带回家去。” 顾先生生怕楚夫人把小朋友带回家,连忙说道:“不打扰,一点都不打扰,泽深陪着白白,他睡醒才不会哭,而且,这个点他也快要醒过来喝奶了。” 顾白小朋友很少哭闹,吃饱了就睡,但就是醒来的时候就要哭,这哭得没完没了,似乎要把长大之后的哭泣在这个时候全都哭出来一样。 但很神奇的是,顾白小朋友一旦睡醒看到身边的人是小楚泽深就不哭了,睁大着眼睛看着他这位哥哥。 所以顾先生一直都很期待着小楚泽深的到来。 楚夫人失笑地问:“他还有这种功能?” 顾先生也跟着笑起来:“是的,不过他好像不想让你们知道他经常到我们家。” 楚夫人一听就知道原因了,无非就是那天她儿子哭着和她说想要妹妹,而她也哄着说二叔家就有一个妹妹,明天就带去看妹妹。 等到带他去看妹妹的时候,只看了一眼就吵着回来,回来后就消停了,没有再说要妹妹。 按照楚夫人了解自家儿子的程度,不用想就知道他还是喜欢顾家妹妹,即使妹妹变成弟弟,他还是喜欢。 背着他们偷偷到顾家无非就是怕他们带他又去找另一个妹妹,他心里还是忘不了顾家“妹妹”。 现在楚夫人知道自己儿子和顾白小朋友这么要好,心也安定下来了,装作不知道小魔王每天回家第一件事又是偷偷跑到顾家去看弟弟。 就这样小魔王从非常喜欢妹妹变成非常喜欢弟弟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 顾白从小到大都不愿意动弹,在别家小朋友调皮的年纪,顾白小朋友就喜欢呆在自己家,不闯祸,也不玩玩具,就安安静静地睡在自己的小床上,一觉睡到天黑。 顾先生和顾夫人担心自己儿子的身体是不是出了问题,带着他去看过权威的儿科医生,医生说是一个非常健康的孩子,没有任何问题。 当夫妇两人问到为什么小孩这么喜欢睡觉,医生的回答是,可能是天生的。 顾夫人也问过顾白小朋友为什么这么喜欢睡觉,顾白小朋友的回答是:我喜欢睡觉。 果然天生就喜欢睡觉。 周末,因为顾夫人有个签售会,所以临时出了一趟差,家里只剩下顾先生照顾孩子。 顾先生特意将玩具全部放出来,打算和儿子来一场久违的父子场。 顾白小朋友吃完饭将自己的儿童小饭桌擦得干干净净,然后把碗和勺子递给阿姨:“谢谢阿姨。” 阿姨听到小孩甜甜的一句话,心都软了,揉了揉小朋友的头:“不谢,快去玩吧,你爸爸在客厅里等着你。” 一提到玩顾白小朋友的脸瞬间就不开心,看着挺不乐意的,不过为了哄爸爸开心,他也只能陪爸爸去玩玩具。 顾先生看到儿子吃完饭走进客厅连忙招手:“白白,来,爸爸陪你玩。” 年仅五岁的顾白小朋友担起了哄老父亲的责任,认真地陪玩。 顾先生觉得自己这一次的父子局非常成功,竟然让儿子兴致变高了,因为这一次顾白小朋友没有在玩的中途睡着。 直到他收拾玩具的时候,听到儿子在后面打着哈欠问:“爸爸,我可以去睡觉了吗?” 顾先生一看时间发现已经到了睡午觉的时间,连忙把小朋友带到房间睡觉。 刚拉上窗帘就听到床上小朋友平稳的呼吸,不到几分钟小朋友就睡着了。 顾先生甚至还有点羡慕自家儿子的睡眠质量。 三个小时后,顾白小朋友的房间门开了,来的人小心翼翼地关上门,又放轻脚步走到床边。 睡梦中的顾白小朋友觉得自己的鼻子很痒,皱着眉抬手挠了一下,紧接着又痒,小朋友的耐心已经差不多耗尽,皱着眉再挠了一下。 随后鼻子被人捏了一下,被人打扰到睡觉的顾白小朋友委屈地睁开眼睛,嘴巴撇着,眼睛红红的,鼻子也红红,这是要哭的小表情。 只是当他看到床前的人的时候,只是抽了一下鼻子并没有哭出来。 顾小朋友的脸被被子蒙了小半张脸,小声地说:“楚泽深。” 楚泽深听到弟弟叫他全名也都已经习惯,三岁之前还会叫他哥哥,三岁之后的某一天,楚夫人气急败坏地喊了他全名被顾白听到后,在那天起顾白就一直叫他楚泽深。 楚泽深拉开窗帘:“快五点了。” 小顾白从床上坐起来:“爸爸还没有叫我起床吃晚饭。” 十岁的楚泽深已经上小学四年级了,此时的他身上穿着一件黑t和休闲裤,脚踩着运动鞋,看着妥妥的一个小大人模样。 “想不想和我出去玩?”楚泽深将小朋友从床上带下来。 顾白不愿意动弹,但如果是楚泽深带着他的话,他想跟着楚泽深。 “你要带我出去玩吗?” 楚泽深点头:“不要整天呆在家里,我们去小区的公园玩一会,不过……” 他看了顾白身上的衣服说道:“得换一件衣服。” 顾小朋友扯着楚泽深的手来到衣帽间,说道:“我要穿和你一样的衣服。” 楚泽深自是非常熟悉顾家的衣帽间,上面摆放着什么都知道。 楚泽深反问顾白:“你是不是最听我的话?” 顾小朋友点头,坚定地说:“嗯,我最听你的话了。” 楚泽深打开另一边衣柜,从里面拿出一条白色的裙子:“你穿这条裙子好不好。” 这条裙子是顾夫人在家里用来打扮顾小朋友玩的,顾夫人哄着小顾白穿上,还叫了楚家一家三口过来看。 小顾白皱眉小眉毛问:“这不是女孩子的裙子吗?我是男孩子。” 楚泽深拿着裙子放在顾白身上比着:“可是你穿这条裙子很好,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小朋友。” 小顾白纠结了一下,抿着小嘴说:“那我穿。” 他想当世界上最好看的小朋友。 顾小朋友可以自己一个人换衣服,穿鞋子。 等到穿着裙子和鞋子走出衣帽间的时候,楚泽深笑了一下,弟弟穿着小裙子好合适,随后牵着他的手下楼。 楚泽深让顾白在门口等一下,他去和顾叔说一声。 “顾叔,我带白白到小区的公园玩一会儿。” 他们这个小区安保非常好,陌生人基本不能进来,而且小区公园也有安保人员看着,安保人员也认得每家的孩子。 而且有楚泽深这个小大人在,顾白这个小懒鬼也难得愿意跟着他出去活动,顾先生也放心将顾白交给他。 “好,不要玩这么久。” 楚泽深听到回复后就带着穿着裙子的小顾白出门。 小区公园里已经有很多小朋友在聚集。 “你看过老大家的妹妹吗?” “没有,我也没有听说过他家有妹妹啊。” “老大家的妹妹有李峰家的妹妹可爱吗?” “老大长得这么帅,他家妹妹一定也很好看。” “我也想要一个妹妹,但是我家都是臭弟弟。” 楚泽深牵着小顾白的手走到公园门口,停下蹲下来安慰:“等一会见到那么多人不要害怕,那些都是我的同学。” 小顾白点了点头说:“有你在,我不害怕。” 这句话取悦到楚泽深,他笑着揉了一下顾白的头:“哥哥,一定会保护你的。” 小顾白紧紧地牵着楚泽深的手走进公园,刚进去就看到前面所有人都看着他们。 平时他看到这么多人会紧张,但今天有楚泽深在,所以他不紧张。 楚泽深将小顾白带到同班同学的身边,向他们介绍:“这是我的妹妹。” 第95章 番外 顾白小朋友听到楚泽深介绍他是妹妹的时候下意识地去反驳,他扯了一下楚泽深的手:“不是妹……” 楚泽深眼疾手快地捂住了他的嘴,蹲下来小声地哄道:“乖乖地不要说话,等会带你去吃好吃的。” 好吃的东西对顾白小朋友来说一点吸引力都没有,他要维护自己是男孩子的尊严。 楚泽深见状不慌不忙地说道:“今天晚上我讲故事哄你睡觉,好不好。” 顾白小朋友听到哄睡觉这三个字已经把尊严忘得一干二净,一脸乖巧地点头:“好。” 楚泽深笑了一下,揉着他的手说:“真乖。” 一群人看到楚泽深牵着一个甜美可爱穿着白色纱裙的小女孩走过来,眼睛都瞪着,直呼着:“天啊,这也太可爱了吧。” 圆溜溜的大眼睛,粉粉糯糯的小脸蛋,头上戴着个小帽子,像极了从城堡走出来的小公主一样。 谢闻胆子大得很,看到眼前的妹妹这么可爱就忍不住上前:“阿泽,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你家还有一个妹妹。” 楚泽深皱着眉挡在顾白身前,阻挡了谢闻伸过来的魔爪:“邻居妹妹,你没靠得这么近,他害羞。” 谢闻歪着身体去看小妹妹,小孩和他对上了眼神,一脸平静地看着他,倒也不像是害羞的模样。 “一开始见面肯定会害羞,大家多玩几次就熟了。” 班级里的班长是个女孩子,看到这么可爱的小女孩出现在面前,瞬间扛起了大姐姐的责任。 “你们这些男生不懂我们女孩子的心思,和你们玩不到一起,妹妹对你们那些幼稚游戏不感兴趣,还是到我们这边吧。” 谢闻扬起声音:“男女平等,我是男孩子又怎么了?说不定妹妹喜欢和我们一起玩呢。” 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么一群十岁小孩忽然上演了争夺妹妹的大战,唇枪舌剑围绕着妹妹该跟谁玩展开了辩论会。 顾白小朋友哪里见过这个阵仗,躲在了楚泽深的脚后默不作声。 楚泽深蹲下来后小朋友就抱着他的脖子不放手,看样子可能是有点害怕了。 “楚泽深,他们在吵架吗?”小朋友抱着他的脖子,担心地问道。 楚泽深轻轻拍了拍小朋友的背安慰道:“不是在吵架,他们只是说话声音大了一些而已,不要害怕。” 楚泽深开口及时制止住了差点就开始的男女混战:“所有的决定权在我妹妹身上,你们说什么都没有用。” 谢闻和是班长闻声停了下来,齐齐转头看向妹妹。 “妹妹,我们这里有芭比娃娃还有很多漂亮的头绳,你要和我们一起玩吗?” “妹妹,我们这里有迪迦奥特曼还有变形金刚,都是一些超级酷的东西,你一定会喜欢的。” 家里全都是爸爸的奥特曼和变形金刚,一开始他觉得还挺好玩,到最后觉得还没有睡觉有趣。 顾白小朋友拉着楚泽深的手问:“你陪着我吗?” 楚泽深点头:“当然,我会陪着你。” 顾白小朋友说:“我想要玩芭比娃娃。” 最后,谢闻和一群男孩子看着他们老大在女生群里手里拿着芭比娃娃哄着妹妹开心。 顾白小朋友在大姐姐们的指导下,在楚泽深的头上夹上了一个粉红色的蝴蝶发卡。 小朋友也终于扬起了一个出门到现在为止发自内心的笑容。 楚泽深见到小朋友笑得这么乐呵,问道:“开心吗?” 顾白小朋友“嗯”了一声点头:“开心,和你出来玩很开心。” 小朋友开心就好,楚泽深在各位兄弟不可置信的眼神下再换上了一个紫粉色的发箍。 这一次班聚活动算是自发性的,到了时间点各位家长在小区门口等候接自家小朋友。 由安保人员的带领下,一群学生走到小区门口。 班长依依不舍地朝顾白小妹妹挥手:“妹妹,等有空了我来找你玩。” 谢闻不服输地大声喊道:“妹妹,等着哥哥我带你玩其他好玩的。” 为了把他的兄弟从芭比娃娃装扮中解救出来,谢闻下定决心下一次一定会把所有有趣的玩具都带过来。 楚泽深听到哥哥这两个字脸色都黑了,如果不是小朋友牵着他手,他定会暴揍谢闻一顿。 顾白小朋友站在门口挥着小手奶声奶气地说:“拜拜,注意安全。” 楚泽深是这一次活动的负责人,看着每一位同班同学安全地上了家长的车,直到所有人都离去。 小区门口驶进来一辆车,楚泽深眼疾手快将顾白小朋友抱起来就跑。 楚夫人从后排放下车窗朝这个臭小子喊:“楚泽深,你怎么把弟弟弄成这个样子。” 顾白小朋友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任由楚泽深抱着跑,他单手搂着他的脖子,一边往后看朝楚夫人问好:“楚姨,拜拜。” 楚泽深跑得极其卖力,身后似乎有豺狼虎豹一样,而小朋友还学着他妈妈喊他的名字。 “楚泽深!冲啊。” 楚泽深跑为了安全跑进了小路,脚步渐渐地慢了下来。 顾白小朋友见状就不乐意了,看向身后说了一句:“楚姨,楚泽深在这边。” 楚泽深拍了一下只顾着捣乱小朋友的屁股,随后提起脚步一鼓作气把小朋友带回了家。 幸好楚家人也非常喜欢穿着裙子的顾白小朋友,楚夫人甚至还拿着相机过来拍照。 顾白小朋友像一个洋娃娃一样任由他们摆布,楚夫人拍照片拍得非常尽兴,晚上把楚泽深送到顾家抵押给顾家,算是雇佣小童模的费用。 顾白小朋友非常喜欢这个抵押,因为他晚上可以听楚泽深讲很多很多睡前小故事。 在顾家有楚泽深的专属房间,而楚家里也有顾白的专属房间,两家人的家长有时候会出差,互相照顾着就把孩子送到隔壁照看。 顾白小朋友吃完晚饭早早地洗完澡上床等着楚泽深讲故事。 楚泽深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熟练地一旁的书柜里抽出好几本故事书,贴心地问:“想听那一本故事书?” 顾白小朋友一点都不挑,期待地说:“全部。” 如果楚泽深有十张嘴,说不定今晚可以讲完全部,奈何他只有一张嘴。 他无奈地笑着说:“我们慢慢讲,那今晚先讲365夜睡前小故事。” 顾白小朋友已经躺下来将被子拉到鼻子上,遮住了半张脸。 楚泽深坐在床边把顾白脸上的被子拉下来就开始讲故事。 一年后,顾白小朋友终于上小学了,在楚泽深升上六年级那年和他读了同一间小学。 谢闻他们在一年前在小区的公园见过楚泽深的妹妹,就再也没有见过了,每一次问楚泽深的时候,对方都好似藏宝一样藏着。 机缘巧合下他听到楚夫人和她母亲的谈话,说楚泽深的邻居小朋友今年也要上小学了。 邻居小朋友不就是那个可爱的小妹妹吗,谢闻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全班,顿时引起了一片讨论,没见过楚泽深妹妹和见过的同学都在热烈地讨论中。 开学当天,谢闻打算给许久未见的妹妹一个欢迎仪式,带领着全班同学在门口欢迎妹妹。 “谢闻,老大的妹妹真的很可爱吗?” 谢闻毫不犹豫地说:“超级可爱,简直就是我的梦中情妹。” 那人不太相信,转头去问陆盛凡:“陆盛凡,你见过老大的妹妹吗?” 一年前那天陆盛凡生病了没有参与那次活动,所以没有见过传闻中的妹妹。 他只知道谢闻从那天回来,在谢夫人面前嚷嚷着想要一个妹妹,惹得谢先生忍不住给了他一顿打。 陆盛凡摇头:“没有见过。” 班长依旧是那位班长,直接说道:“顾妹妹不只可爱,还非常好看,就像是从城堡里走出来的一位小公主一样。” 所有人被谢闻和班长提起了期待之心,纷纷看向门口等待着小公主的到来。 只见一辆商务车停在了学校门口,后排的车门打开一位穿着正装的男人下车转身,双手向车内举起,像是要抱谁下车。 两秒后,男人走到一边让车里的人下车。 门口的一群人看到楚泽深从车里下来,手上还拿着一个小书包。 谢闻看到小书包眼睛都亮了,即使他认为那个深蓝色的书包配不上他的梦中情妹,但他还是很期待见到顾白妹妹—— 一位短头发清爽的小帅哥跟着楚泽深身后下车。 顾白上小学,全家人一起出动,加上楚家两夫妇,四个大人围着一位小朋友的场景吸引了路人的目光。 身边隐隐约约充斥着一年级小朋友的哭声。 顾夫人蹲下来帮着整理顾白的衣领:“有什么事找哥哥,不要哭,知道吗?” 顾先生也跟着说:“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顾白根本就没想着哭,哭多累啊。 他点头乖乖应下:“好,我知道了。” 楚夫人和楚先生也和他说了几句,大概就是说有问题就去楚泽深,随后又叮嘱自家儿子照顾好弟弟。 楚泽深将书包搭在肩上,神情认真:“我会照顾好他的。” 四位大人站在学校门口依依不舍看着小朋友走进小学的校门,心里纷纷感慨着时间过得怎么这么快。 在炽热关爱的目光下,两人刚走进学校门口又被另一波人给围堵了。 谢闻气势汹汹地站在楚泽深面前:“顾白妹妹呢?” 楚泽深向大家重新介绍顾白:“这是我的弟弟,顾白。”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谢闻的梦中情妹彻底破碎了。 陆盛凡生怕谢闻这个傻样吓到小朋友,连忙说:“顾白弟弟你好,我们都是你哥哥的同班同学兼朋友。” 有楚泽深在身边顾白小朋友一点也不怯场,和他们打招呼:“你们好,我是顾白。” 一本正经地打招呼也太可爱了吧。 见过顾白妹妹,现在又重新认识顾白弟弟的那几个人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纷纷又投进顾白弟弟太可爱的魔咒中。 谢闻看着他们这么快就接受这个现实,心里大受打击,有苦不说不出,他真的好想要一个妹妹。 第96章 番外 刚开学这段时间顾白并没有找过楚泽深,反倒楚泽深每一节下课时间都到他们一年级的楼层找顾白。 现在全校的同学都知道一年三班的顾白有高年级的大哥罩着。 因为每一次楚泽深来找顾白的时候身后都跟着一群高年级的学生,惹得连隔壁楼层都出来走廊看热闹。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走到门口,楚泽深站在门口朝一年级三班喊了一句: “顾白同学,请你出来一下。” 一年级叽叽喳喳的小豆丁们瞬间安静了下来,眼神带着点好奇,纷纷看向前排的顾白同学。 顾白同学看到门口熟悉的人笑着喊了一声:“楚泽深。” 然后带着自己的小水壶走出了班级。 顾白整个一年级水壶里的水都被楚泽深给承包了。 顾白同学的性格安安静静,模样长得乖巧,成绩也很好,不出意外,顾白同学成为一年级三班的班长。 久而久之,班主任就发现自己班里的这位小班长比他还懂得管理班级。 班长是除了班主任外在班级里最让人信服的“职位”。 而顾白这个班长不像其他班的班长一样任何事都亲力亲为,他小小年纪就参透了“管理学”。 底下还有学习委员,各科的课代表,文娱委员,小组长等等,他把任务都吩咐下去,最后自己总结就往上交。 班主任从小小年纪的顾白身上看到了“不会带团队的领导,只能自己干到死”这个宗旨。 其实这也是因为顾白懒,什么都不想自己做,被顾先生在家办公的管理学耳濡目染,加上身上似乎有那么一点的管理学天赋,学以致用就用在了管理班级上。 顾白同学的学习也不需要家长操心,每天放学他就跟着楚泽深到楚家一起做作业,楚泽深作为年级第一也帮他检查作业。 顾家夫妇觉得有个邻居太好了,而且邻居还有个儿子,帮他们辅导儿子,简直太好了。 顾白同学的一年级过得非常充实,每天都有不同的哥哥姐姐对他进行投喂,但也因为他对吃的兴趣一般,所以把零食分给班里的同学,一年级三班也享受了零食自由。 时间过得很快,顾白同学升二年级了,而楚泽深也要进入初中,顾白倒也没有什么不舍,他和楚泽深每天放学回家都能看到,甚至可以同吃同睡。 一年的时间,在谢闻的心里,顾白从梦中情妹勉强变成了梦中情弟,考完试离开学校的最后一天,他不舍地抱着顾白哭了起来。 “弟弟,千万别忘记哥哥啊,哥哥就在隔壁的初中,有空记得来看看我……” 话还没说话,一只手将谢闻和顾白强力地分开。 谢闻被推开踉跄了几步,抬头看着被人紧紧护住的顾白。 他咬着牙对楚泽深说:“阿泽,顾白是你的弟弟,而我是你亲爱的兄弟朋友,你能不能下手对我轻一点。” 楚泽深揉着顾白的头说:“弟弟能和朋友比吗?” 谢闻没胆子小声地说:“你简直就是一个弟控。” 楚泽深欣然接受了弟控这个形容词,他承认他就是弟控。 高年级先考完试放假,一个星期后低年级才期末考。 楚泽深跟着顾家司机去接顾白放学,顾白看到门口的楚泽深一改往日的安静,蹦蹦跳跳地跑到他面前。 楚泽深接过顾白背上的书包,笑着问:“这么开心吗?” 顾白一本正经地点头说:“我九月份就要升二年级了。” 提起这个楚泽深就有点不高兴,他要离开小学去读初中,那就见不到顾白了。 顾白似乎察觉到楚泽深的心情,抱着他腰说:“楚泽深,你能不能背我。” 楚泽深对顾白有求必应,说背就背。 顾家司机将两人放在小区门口,楚泽深下车背着顾白往家里走。 顾白双手抱着楚泽深的脖子,小声地问:“楚泽深,我升二年级你是不是不高兴?” 楚泽深听到这个问题还错愕了一下,难道自己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你升二年级我很高兴,只是我不高兴我升初中而已。” 顾白的小脑袋瓜想不明白为什么会不高兴升初中,在他心里升级就代表着又长一岁,他很想快点长大,跟上楚泽深。 “为什么不高兴呢?” 楚泽深实话实说:“因为初中里没有你。” 这一点顾白同学还是理解的,因为他读的小学,距离初中还有五年。 “在学校里看不到而已,但你放学回家就能看到我了啊,我也很想看到你,所以你要准时回家。” 顾白同学的小情绪被楚泽深影响到了,一想到课间看不到楚泽深他就有点难过,没有人帮他倒水了。 他把头埋在楚泽深的肩上,闷声道:“小学里也没有你了。” 楚泽深也学着顾白说话:“放学后你要准备回家,在家里就能看到我了。” 楚泽深初中三年,除了有要紧的事不能准时回家,但他都会提前和顾白说一声,其他日子他们两个都会准时回家,约定在家里一起做作业。 这个日子持续到楚泽深升高中,因为高中部要求学生住宿学校。 两人从每天的约定变成了周末的约定。 楚泽深升高三的时候,顾白也小学毕业升上了初中。 高三学习紧张,很多住得远的同学一个月只回家一次,而楚泽深每个星期都会回家。 然而到了最紧张的那段时间,楚泽深并没有表现出多紧张,但似乎高三生的紧张转到了楚夫人身上,严肃地勒令楚泽深从每个星期回家变成两个星期回家一次。 楚泽深又有点不高兴,也幸好学校每个星期五晚上可以让家长给学生送补给,也专门给家长和同学设了一个专门的食堂。 楚泽深想着不能回家见面,但他能和顾白在周五见面,初中周五放学得早一些。 和楚泽深同一间高中的谢闻和陆盛凡听闻顾白弟弟周五来探望,也纷纷来凑热闹了。 楚泽深对这两个死党的厚脸皮无可奈何。 然而想象是美好的,现实的残酷的。 三个青春洋溢的男高中生穿着羽绒服吹着冷风站在学校门口等着顾白,等了好一会儿终于看到熟悉的楚家车辆。 楚泽深看到车停了下来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谁知道司机从驾驶座出来,直接到后备箱拿出大包小包径直地走到学校门口。 后排的车门根本就没有打开过,也就是说楚夫人和顾白一个都没来。 楚家司机也是个有眼力见儿的,给楚泽深递行李的时候说:“这段时间天忽然降温了,顾少爷可能有些着凉,顾先生和顾夫人又出差了,夫人在家里照顾着小白所以就没有来,这些东西都是夫人让我带给你的。” 楚泽深接过司机递来的食盒和行李转手就给谢闻和陆盛凡两个人,随后和司机说:“陈叔,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很快就出来。” 楚泽深说完话就往行政楼跑去,留下门口处不明所以的三个人。 不到十分钟,楚泽深就拿着请假条小跑到门卫处做好登记出了校门口。 谢闻在门口叫住了楚泽深:“阿泽,这些东西你不要了?” 楚泽深也没有心思去理会谢闻,头也不回地说:“你们两个分了吧。” 上车后,他问陈叔:“小白现在在我家吗?” 陈叔也是没有想到少爷直接请假跟他回家,但他并没有说什么,这是主人家的事。 “是的,夫人在照顾他。” 楚泽深的心已经系在了顾白身上,一听到陈叔说顾白生病了,心里闪过一时的慌张。 顾白的身体很好,小感冒几乎是没有,现在忽然生病,肯定是来势汹汹。 楚夫人在门口看到自家车辆回来,本想着问陈叔学校里的泽深怎么样,关心一下自家儿子,下一秒那个臭小子从后排开车门脚步生风直接略过她冲进了家门。 楚夫人见她儿子这个模样就知道对方是为了谁,跟着他进了顾白的房间。 楚泽深在外脚步生风,走到顾白房间门口时却慢下来了脚步,轻轻地打开门走进去,生怕吵醒了里面的人。 家庭医生刚刚已经来看过,现在顾白正在吊着针水。 床上的顾白脸颊上是不正常的红晕,嘴唇干燥而红润,眉头紧皱似乎有些痛苦。 楚泽深小心翼翼地抬手抚上了顾白的额头上,因为他的手有些凉,碰到顾白额头的那一瞬间觉得烫手。 因为额头接触到冰凉,顾白的眉间松开了,意识模糊地他喜欢这一束冰凉的触感。 楚泽深眼里藏着心疼,但又怕自己吵到顾白休息,克制着自己,并没有乱碰床上的人。 楚夫人走进房间里,轻声说道:“已经吃了退烧药,挂的消炎针,家庭医生也在,你别打扰小白休息。” 就楚泽深把手从顾白额头上放下来的时候,顾白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人迷迷糊糊地说:“楚泽深。” 听到这三个字楚泽深心都软了,连忙应下:“嗯,我在。” 顾白觉得眼皮很重,昏昏欲睡说出四个字:“快去学习。” 楚泽深听到这句话失笑不已,定是小孩平时听到楚夫人经常唠叨他的话,也知道高考的重要性,现在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让他去学习。 楚泽深忍不住碰了一下床上的人热乎乎的小脸:“等会我就去学习。” 顾白听到满意的答复闭上眼睛,睡得沉稳。 楚家两母子走出了房间,楚夫人抱着手走下楼梯,并没有说教自家儿子这种先斩后奏的行文,直接问“你请了多久的假。” 楚泽深跟在她的身后说:“今晚的晚自习。” 楚夫人问:“还没吃饭?” 楚泽深说:“还没有。” “阿姨给你做完饭菜就回去了,饭菜也全都给你送去,冰箱里有牛排,你自己弄去。” 楚泽深没有任何怨言,自觉地走进厨房,给他和他亲爱的母亲大人做了一顿晚饭。 厨房里已经煲好粥,顾白醒来的时候可以吃。 一晚上都是楚泽深贴身照顾顾白,凌晨两点顾白醒来,入眼看到的是楚泽深。 顾白睁开眼睛和楚泽深看向他的动作几乎是同一时间。 楚泽深从沙发上起身走到床边,俯身轻声地问:“醒了,饿了吗?” 虽然顾白已经退烧,但还是难受,他皱着眉问:“你怎么还在这里?” 显然顾白是记得自己在迷糊中说的话,要让楚泽深去学习。 楚泽深哄着他说:“今天是周五,明天就放假了,所以今天晚上不学习也行。” 顾白摇头说:“不行,距离高考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楚泽深无奈地揉了一下他的头,还真是一位负责任的学习监督者。 “好,我等会就去学习。”楚泽深换了个话题,“我们先吃点东西再睡好不好。” 顾白一晚上都没吃什么,即便没有什么胃口,但肚子也饿了。 他点了点说:“好。” 楚泽深到厨房里舀了一碗粥上来,一勺一勺地喂给顾白。 顾白身上无力,抬手的力气也没有,心安理得甚至习惯地让楚泽深喂他。 大冷天的,顾白在床上也出了一身汗,楚泽深拿出新的睡衣让顾白自己换,而他到浴室里洗了一条毛巾让顾白擦脸。 做完这一切后,顾白觉得身子清爽了不少,躺在床上对楚泽深说:“不要去学习了,睡觉吧。” 很晚了,明天再学习吧。 楚泽深把头放在顾白的额头上试探温度,声音温柔:“好,晚安。” 顾白小声地回了一句晚安,因为身体已经很累,不久就进入沉睡中。 楚泽深在房间里呆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翌日,顾白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身边已经不见了楚泽深的身影,宛如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想象,楚泽深就好像—— 顾白的脑海里蹦出一个词,田螺姑娘。 第97章 番外 高三比初一早放暑假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的时间,楚泽深除了每天早上到楚氏实习外,都会准点下班去接顾白放学。 在一众家长面前,年纪轻轻的楚泽深混了个脸熟。 “小楚,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接弟弟放学?” 楚泽深把自行车放好,说道:“今天下班早了。” 家长们都知道楚泽深是他们这个区重点高中的学生,听到他提到下班,都下意识地以为是去做寒假工。 也是,谁也不会想到一个刚成年的高中生去大公司实习。 离放学时间还有十几分钟,众家长在校门口外聊着天。 “哎,我家小孩自从上了初中后就不愿意和我说学校里的事,以前他可是什么事都会和我说。” 听到这句话很多家长感同身受,初中和小学已经是两个阶段,初中正式进入青春期,很多学生也是在这个时期开始叛逆期,有青春的烦恼。 但也是因为外界因素和环境的影响,很多学生不会像以前一样和家长这么亲密。 同时这也是家长的困扰。 “是啊,每一次问他,他都说和你说了也不认识。” “还有还有,你们那个年代和现在不一样,你不懂。” “我家小孩经常说的就是,你管不着。” 有家长看到楚泽深,想了想问:“小楚啊,你和弟弟相差的岁数也不是很大,他回家后有和你说学校里发生的事吗?” 他们以为是年龄的问题,毕竟自己和小孩差了这么多岁,也有代沟的原因,自己不懂孩子在想些什么,如果家里有个年龄差不多的小孩应该会好沟通一点。 以前顾白常常会和他说学校里的趣事,比如他们班谁谁谁上课睡觉被老师点起来答题,选择题硬是说了个数字答案。 还有他们班在校运会拿了第几名,老师给了什么奖励等等。 顾白都会和他分享这些事。 但因为这一年他上了高三,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每一次见面都是互相陪伴着,而顾白这个小懒猪一到周末就开始睡懒觉,一睡睡到大中午,大半天的时间又见不着了。 楚泽深仔细想想,这段时间以来顾白好像再也没有和他说过学校里的趣事,大部分都是围绕着高三的学习进行。 现在他都不知道顾白上了初中后班级里的趣事,还有谁和他是同桌。 楚泽深把理由归根在自己学习忙,他已经高考完了,顾白也应该会和他说学校里的事。 他非常笃定地说:“他回到家都会和我说学校里的事,我也会和他一起分享趣事。” 听到这话的家长们纷纷觉得家里有个年纪相仿的兄弟姐妹挺好的,大的孩子可以帮助父母分担一些事。 学校的下课铃响起,不到几秒钟,陆陆续续走出穿着校服的学生。 家长看到自家小孩走出校门,笑着走向他,然后开始询问情况:“周末的作业多吗?” 男孩冷冷酷酷地说:“还行,不是很多。” 楚泽深看了一眼移开了眼神,他家小孩可不会对他这么冷漠,顾白同学是个可可爱爱没有脑袋的小朋友。 楚泽深紧紧地看着门口等待着小朋友放学。 此时,顾白背起背包就被同班同学给围住了。 “顾白,你明天去许韵婷的生日派对吗?” 顾白对于这句话没有任何的波动,他摇头平静地说:“我明天有事。” 同样准备出门口的许韵婷听到这句话,咬了一下嘴唇,明明她都亲自去邀请了,这个人怎么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 旁边的女同学在安慰着她。 顾白脚步没有停,继续下楼,似乎是赶着去做什么似的。 其他同学也跟着他下楼。 “你明天有什么事?” 颇有种不问出具体的事不放弃的气势。 顾白看了一眼手表,今天轮到他打扫卫生,离放学时间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刚刚又耽误了五分钟,门口的人差不多等了他半小时了,想到这里他不禁加快了脚步。 “私事。”他言简意赅地说。 楚泽深站在门口望向远处,精准地看到从教学楼下来的顾白,小朋友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同学,看来在学校里还挺受欢迎的。 顾白看到校门口前的人时眼睛亮了一下,不自觉地再一次加快了脚步。 身后的同学都眼熟顾白的哥哥,好几个人跟着顾白身后朝楚泽深打招呼。 “楚哥。” 楚泽深微笑着和他们点了点头。 顾白走到楚泽深面前,他只到楚泽深的肩膀处,需要微微仰头看他。 顾白抬眸问:“你等了很久?” 楚泽深笑了一下:“没有,刚到。” 顾白撇头,一点都不信楚泽深的话。 身后的女同学和旁边的男同学说了一句话,随后男同学笑着走到两人的面前。 “楚哥,明天我们有个同学生日,想邀请顾白去参加生日派对,大家一起去玩一下。” 顾白不太喜欢在楚泽深面前说这些事,这都是学校里的事,不应该给楚泽深增添麻烦。 楚泽深扫了一眼小朋友抿紧的嘴唇,对顾白的同学说:“抱歉啊,明天我们有事可能参加不了他的生日派对,替我们转告一声生日快乐。” 说完后,楚泽深走到自行车前说道:“我们回家吧。” 顾白听到楚泽深的回答,下意识地松开了嘴唇,低着头坐上自行车的后座。 后座上特意安装了一个软垫子,让乘座的人坐得舒服。 顾白双手抱住了楚泽深腰,头往旁边看,一边哼着歌一边欣赏沿途的风景。 小朋友的心情还真是说变就变,刚刚看着阴天,现在倒是转晴天,哼着歌的模样似乎是挂着大太阳。 “你同学说明天有生日派对,是哪位同学生日?” 顾白想了想觉得楚泽深也不认识那个人,而自己好像也没有和那人有太多的交集。 “就一个普通同学,你不认识。” 楚泽深听到这句话皱了一下眉,他好像是第一次得到这样的一个回复。 “以前我们初中的时候都没有生日派对,都是大家一起出门吃个饭。” 顾白早就对生日派对的话题不感兴趣,只想快一点结束它。 “你们那个时候和现在不一样,初中生的生活也很丰富,你不懂。” 听到这里楚泽深的表情逐渐凝重起来。 顾白在后座没有看到楚泽深的表情,双手扯了一下楚泽深腰上的衣服问:“刚刚你和他们说明天有事要做,我们要去做什么事啊?” 仔细听的话不难听出顾白语气里的期待,然而楚泽深并没有仔细听,一门心思都在想顾白是不是和他有代沟不愿意和他分享事情。 “看你的表情看出你不愿意去,所以我就随便找了个拒绝的理由,明天可能还要加班,下班回来给你检查作业。” 顾白的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但又理解楚泽深要上班,乖巧地应下:“哦。” 回到楚家,顾白从自行车上跳下来,还没等楚泽深说话就开口:“我先回家了,拜拜。” 楚泽深转头的时候看到的是顾白走回家的背影。 平时接顾白回家,这小孩都会在楚家玩到吃晚饭的时间甚至会在楚家吃完晚饭才依依不舍地回家,今天怎么这么快就回家了? 楚泽深看着顾白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中,不由得又想起在学校门口和家长聊天的话题,还有他信誓旦旦和家长说的那番话。 顾家夫妇又出差去了,家里只有阿姨在厨房里准备晚饭。 “刘姨,我回来了。”顾白在玄关处换鞋朝屋子里喊。 刘姨穿着围裙从厨房出来,看到顾白笑着问:“今天怎么没和楚少爷一起玩?” 顾白将换好的鞋放到柜子里,兴致不高地说:“他有事要做,所以我就回来了。” 刘姨没有怀疑,说着:“晚饭还要一会儿,你先玩游戏,我等会叫你吃饭。” 顾白应下:“好。” 回到房间他也没有玩游戏,只是脱下外套躺在沙发上发呆。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回神的时候就听到刘姨敲门叫他吃饭。 晚饭过后,刘姨是住在顾家,但今天晚上家里有急事,刘姨和顾家夫妇请了个假,顾家夫妇也给顾白打了个电话让他去楚家睡觉。 顾白嘴上说着好,但到了晚上并没有任何动作,洗完澡自己一个人呆在房间里玩游戏。 这一玩就玩忘了时间,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顾白眼疾手快关上灯,把游戏机放到被窝里,然后迅速躺下把被子蒙到头上,打造一个已经睡着的假象。 楚泽深有顾家的大门的指纹,而顾白也有楚家的指纹,两人在对方家里出入自由。 楚泽深没得到回应,打开了顾白房间的门,房间里一片昏暗,很显然已经睡着的模样。 楚泽深也并未离开房间,关上房门径直地走进了房间。 被窝里顾白听到脚步声连忙闭上了眼睛。 被子被掀开,顾白把头埋进了枕头上。 对方一开始没有动作,顾白还以为楚泽深被自己的演技给骗过去了,谁知还没有嘚瑟一秒,他整个人被人从被窝里捞出来。 耳边随之而来楚泽低沉的声音:“游戏机都还是发烫的,装什么睡。” 装睡被人一秒识破了,但顾白还要继续演下去,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迷糊地问:“楚泽深,你干嘛?” 楚泽深二话不说强势地将人背上,顾白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抱住了楚泽深的脖子。 楚泽深拿起被窝里的游戏机往后递给顾白:“自己拿着。” 顾白不明所以地接过游戏机,然后楚泽深背着他走到桌子前,一手拿起他的书包,一边问:“还需要拿什么?” 顾白脚下空空的,说道:“我还没有穿鞋。” 楚泽深知道已经没有东西要拿了,楚家什么都有。 他背着顾白下楼:“不用穿了,家里有你的鞋。” 顾白手上拿着游戏机忿忿道:“你都还没有问过我的意见!” 楚泽深颠了一下背后的人:“下楼梯,老实点别乱动,等会一尸两命谁负责。” 顾白小声地在表达着自己的不满:“一尸两命这个成语是这样用的吗?” 楚泽深没理会顾白的这个问题,直接问:“今晚为什么不过来?” 顾白心虚地说:“这不是玩游戏玩到睡着了么。” “在走廊看到你的房间还是亮灯的,一打开房门就关灯了,一秒入睡是吧。”楚泽深戳破了他的话。 顾白把头埋到楚泽深的后背,闷声道:“你管不着。” 叛逆期最常说的三句话全都表现出来了,楚泽深意识到顾白的叛逆期到了。 楚泽深有自己的那套哄小孩,也不同于家长的一昧说教。 “早上你做完作业,下午带你去玩。” 顾白眨了眨眼睛,问:“你不用去上班吗?” 楚泽深说:“我请假了。” 顾白慢慢地抬起头,嘴角忍不住地扬起来:“那会扣工资的吧。” 楚泽深笑了一下:“可不是,谁叫某个小朋友一直想要我带他去玩,扣工资算什么呢。” 顾白紧紧地抱着楚泽深的脖子说:“我叫楚叔不扣你工资就好了。” 楚泽深反问:“你的话这么有用吗?” 顾白用力地点头:“嗯,楚叔说什么都会满足我。” “哇,原来你的话这么有用。”楚泽深夸张地说。 顾白有些得意:“那当然。” 楚泽深单手开门:“看来我要经常带你去玩抱你的大腿了。” 顾白想了想,他也不是很想经常去玩,他只是想楚泽深陪在他的身边。 “不行,那样你就不能工作了。” 楚泽深失笑不已,这小孩还挺为他着想的。 然后就听到小孩下一句说:“你说要给我买开学礼物,没工资怎么买?” 楚泽深叹了一口气:“那我努力工作给你买开学礼物。” 顾白听到楚泽深这么有上进心满意地点头:“嗯,要努力工作哦。” 第98章 番外 楚泽深努力工作的同时还要兼职带小孩,顾家夫妇也放心将自己的小孩交给他,甚至连费用也通过红包的方式转给楚泽深。 顾白基本上一个暑假都跟着楚泽深混,有时候周末会去游乐场玩,有时候会去看电影,而楚泽深觉得顾白这个小朋友是他带过最省心的小孩,不过他也只带过顾白这个小朋友。 暑假期间两人更多的是窝在家里,顾白从小到大喜欢睡觉这一点从来没有变过,如果没有人叫起,这一觉一睡就是大半天。 寒假转眼即逝,明明还有几天才开学,顾白看着楚泽深房间里的行李箱陷入了沉思中。 这段时间他和楚泽深经常待在一起,让他没有意识到楚泽深读大学不只要离开家,更是要离开s市,所以他们以后不能经常见面,他在周末也不能看到楚泽深。 楚泽深考上了b大,这个消息一传出去后,楚家每天都会有人来拜访,大多都是楚家的旁支亲戚。 明天楚泽深就要乘坐飞机飞往b市,今天还有人捉住了他离开s市的小尾巴,来到楚家看望。 楼下传来声音,顾白躲在二楼没有下去,那些人他都不认识,也记不住谁是谁。 “哎哟,明天泽深就要上学读书了,b大不是人人都可以进去,那可是高级学府,明天得多拍点照片发给我们看看。” “是啊,虽说b市和s市是全国有名的一线城市,但b市是首都,怎么说也比s市繁华,以后会不会在那边发展不回来了。” 听到这里顾白气鼓鼓地踢了一脚楚泽深房间里的行李箱,伸出脚的时候非常用力,但鞋子碰到行李箱的时候却又收了力气,但行李箱因为受到碰撞还是倒在了地毯上。 顾白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行李箱也没有扶起来,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 楚家夫妇看着侃侃而谈的客人意识到一时半会他们也离开不了。 楚夫人开口说道:“今天晚上要和顾家吃饭,你的行李还没有收拾好,别到最后一刻才收,自己上去收拾吧。” 客人听到楚夫人这样说也跟着应和:“去这么远肯定会有很多行李收拾,快点上去了吧。” 楚泽深是个提前准备的人,行李什么的都已经收拾好,他也意会到母亲说这话的意思是什么。 “那我先上楼了。” 楚泽深本以为会在自己的房间看到顾白,因为他下楼的时候两人正在房间里玩游戏。 可回到房间,顾白不见了踪影,而放在一边的行李箱也倒在地上了。 楚泽深想也不用想都知道行李箱不会无缘无故倒在地上,他把行李箱放好后,抬脚走出了房间。 顾白的房间就在他房间的对面,他象征性地敲了两下门,拧开了房门。 只见顾白戴着个耳机躺在了小榻上,桌上还摆了一碟的冰镇西瓜和一桌子的零食。 顾白小朋友的暑假真是过得非常享受。 楚泽深走到顾白的面前,弯腰从桌上拿起一片冰镇西瓜。 顾白察觉到隔壁的动静,抬眸看了楚泽深一眼,随后收回眼神并没有搭理他。 楚泽深故意坐在顾白的旁边,挤着他说:“给我听听你在听什么歌。” 楚泽深像个火炉一样凑到身边,放在冬天顾白很喜欢靠着他,但现在正值夏天,空调都要开到最低,这么一个火炉贴在身边也是惹人烦。 顾白往旁边坐过去了一点,然后抬手有些嫌弃地推着楚泽深:“你能不能不要贴着我,很热。” 楚泽深像是听到顾白的反抗一样,伸手拿一片西瓜塞进顾白的嘴里。 “吃点西瓜降降火,小伙子火气还挺大的。” 顾白听到这话总觉得楚泽深若有所指。 楚泽深拿起顾白的手机一看,这个小朋友也不是在听歌,而是在听英语听力,怎么放暑假了还这么用功。 他按下暂停键,又摘下顾白头上的耳机。 顾白不悦地皱了一下眉:“你干嘛?” 楚泽深说:“明天我就要去b市上学了,今天是我们的最后一天,难道你觉得英语听力比我还重要?” 想到这个,顾白的心情就更加不好了,甚至带着点委屈,低着头小声说道:“你最重要。” 即使顾白说得很小声,楚泽深还是清楚地将这句话听去了。 “你也是最重要的一个。”楚泽深把手里的西瓜放下,“如果不是行李放不下你,我也很想把你打包去b市。” 顾白将咬了一口的西瓜递给楚泽深,楚泽深习惯性地将那一片西瓜吃完。 “你去了b市会想我吗?” 其实楚泽深也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还没有准备好自己生活里没有顾白的存在的心理准备。 “会,我每天会给你打电话,你也不要只顾着玩游戏,不接我的电话。”楚泽深说。 顾白下意识地反驳:“我当然不会,我会等着你给我打电话的。” 楚泽深从桌面抽了一张纸巾纸给顾白擦手:“那我们打电话要聊什么。” 都还没有开始分开楚泽深就开始计划电话的聊天内容,这个得提前准备,不然小朋友什么都不会和他讲,但他真的很想知道小朋友一天都是怎么过的。 顾白并没有想这么多,楚泽深问什么他就回什么。 “跟你讲讲我一天都做了什么。”他顿了一下看向楚泽深,“你也要和我讲讲你在学校里都干了些什么,大学的生活是怎样的。” 楚泽深揉了一下顾白的头:“我当然会和你一起分享生活。” 顾白哼了一声,随后想到来了什么立即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咬着牙说:“楚泽深,你是不是没擦手将西瓜汁抹在我头上了!” 一楼的众人听到楼上传来几声巨大的声响,楚家夫妇对此都习以为常,肯定是自家儿子而顾白小朋友生气了,两人正在追闹。 但客人似乎被这几声响给吓了一跳,问道:“楼上怎么了?” 楚夫人平静地说:“不要紧,泽深冒冒失失的,应该是把行李给弄倒了。” 楚泽深背着顾白哄了好些时候,又遭受了窒息的的报复,才把人给哄好。 晚上出去吃饭之前还亲自给顾白小朋友洗了个头,将头上的西瓜汁给清洗干净。 翌日,楚泽深出发到机场几乎所有人都去送了。 顾家一家三口还有谢闻,陆盛凡。 顾楚两家是坐在同一辆车去的机场,路上已经分别叮嘱过楚泽深,所以到了机场,四位大人都把时间留给孩子们去相聚。 谢闻考上了s市的大学,而陆盛凡要出国,从小长大的三人在高中结束后迎来了真正意义上的一次离别。 留在本地上学的谢闻和顾白并肩站着,抬手揽住了顾白的肩膀,对楚泽深说:“放心去吧,弟弟我会好好照顾的。” 这话说得楚泽深好像要远去不回来,把小朋友留下来交托给友人照顾一样。 楚泽深抬手将顾白拉到自己的身前,皱着眉对谢闻说:“轮不着你照顾,先照顾你自己吧。” 一个暑假过去,谢闻觉得楚泽深的弟控性质好像越发严重了,感觉已经没救了。 陆盛凡过几天也飞国了,笑着说:“阿泽说得不错,你自己先照顾自己吧挂三。” 谢闻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他有什么不能照顾自己,不过就是挂了科目三两次而已,家里有司机用不着他开车。 楚泽深和陆盛凡说:“过几天不能去送你了。” 陆盛凡不在乎地说:“我送你也一样,再者说我又不是不回来,一张机票的事而已,放假了我们再聚。” 他们三个人说了一会儿后,陆盛凡拉着谢闻走到一边。 谢闻不明所以地说:“我还没有和阿泽说完话呢。” “阿泽和你没什么好聊的,还不如把时间让给顾白,让他和阿泽去聊,这两人从小就没有分开过,特别是顾白,应该很舍不得阿泽。” 谢闻喃喃地说:“我也和阿泽从来都没有分开过。” 不过想到楚泽深这个弟控,顾白也不能和他比,所以他就闭上嘴巴不说了。 昨天顾白被楚泽深哄好了后心情一直都非常平静,直到到达机场,楚泽深要离开他的实感越来越大了。 楚泽深当然也看出了顾白小朋友的心思,放下手上的行李抱住了面前的小朋友。 顾白被楚泽深抱住的瞬间,心里的不舍忽然迸发出来了,他将头埋进楚泽深的肩里。 楚泽深轻轻地揉着顾白小朋友的后脑勺,轻声地问:“哭了吗?” 顾白闷声回答:“还没有。” 另一个意思是,快哭了。 听到这个回答楚泽深不由地笑了起来,学着顾叔经常和顾白说的话:“男子汉流血不流泪。” 顾白吸了一下鼻子:“我没哭。” “哭也没有关系,在我这里你可以哭。”楚泽深双手抱着顾白的肩膀,“交了新朋友,可不要忘记家里还有个哥哥。” 顾白鼻子一酸更想哭了。 “有了新朋友你不许不理我。” 楚泽深听到小朋友凶凶地说话,应下:“你可是我最最重要的人,我当然我不会不理你。” “嗯,你走吧。”顾白推开了楚泽深,低着头走到顾夫人身边。 楚泽深怀里一空,小朋友好像比他更舍得放手。 顾夫人看到儿子鼻子红红的样子,把人搂进怀里哄着:“不哭不哭,哥哥又不是不回来。” 楚泽深登记时往后看,顾白红着眼眶紧紧地盯着他看。 此时楚泽深的心好像被刺痛了一样,这还是他第一次把顾白给弄哭了,滋味不太好受。 以后他再也不想把顾白弄哭了。 回家的路上,顾白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靠在车窗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回到家后拆开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桌子上的礼物盒。 楚泽深送他的开学礼物是一部手机,方便他们两人打电话。 顾白用这部手机给楚泽深打了四年的电话,互相分享着每天的生活,即使两人都不在对方的身边,但从来都没有缺席过对方的身后,直到楚泽深大学毕业回到s市。 第99章 番外 楚泽深在辅导顾白作业的时候发现了夹在书本上的粉色情书。 楚泽深大学毕业后就回到s市,正式进入楚氏集团,但由于楚先生身强力壮暂时不舒服,楚泽深这个刚大学毕业的楚家少爷在楚氏担任二把手。 所以楚泽深平时的时间就多起来了,楚夫人就给了他一个任务,顾白同学是高三生,目前处在重要阶段,让自家的儿子去辅导他学习,并且也负责疏导顾白同学的压力。 楚泽深一边上班打工,周末回到家还要兼职给顾白同学辅导作业。 只能说哪里需要他,就往哪里搬。 顾白同学的学习根本就不用他操心,所以一开始帮着辅导作业也只是为他偷懒打掩护。 周末也只是换了个地方休息而已。 楚泽深躺在顾白的床上呼呼大睡,顾白坐在桌前白了他一眼,继续自己复习。 一开始还挺顺利的,但由于顾白同学某一次周测成绩下降了,楚夫人就对楚泽深有所怀疑,怀疑自家儿子对顾白不上心。 在周末每隔一段时间就进来查看,比顾夫人还紧张顾白的学习。 在楚夫人第五次进门偷偷探头后,楚泽深基本上已经焊在了顾白旁边的椅子上。 楚夫人满意地看着两人齐齐地坐在桌前,放下两杯果汁就又离开房间,并没有打扰他们。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楚泽深放下手里的书,看着正在改错题的顾白同学询问:“周测的试卷我看过了,那种小问题你不应该啊,平时我也没有见过你犯过这种错误。” 顾白的笔顿了一下,平静地说:“考试的时候走神了没有发现。” 楚泽深叹了一口气,抬手揉着顾白的头说:“可不能再粗心大意了。” 快成年的顾白不知怎么回事异常抗拒别人碰他的头,特别是听到经常被人摸头不能长高这个传闻后,一点都不想让人碰他的头。 而且他现在比楚泽深还矮半个头。 顾白往后躲了一下避开楚泽深的手,低头继续改他的错题:“知道了。” 楚泽深停留在半空中的手有些尴尬,心里莫名有种要失去某样东西的感觉,这个小朋友怎么越长越和他不亲了呢。 在楚泽深还没有细想的时候,又见顾白停下了笔,准备起身。 楚泽深开口问道:“怎么了?” 顾白往后推了一下椅子说:“拿本练习册。” 楚泽深将人重新按回在座位上:“我去拿,以前不是很能使唤我的吗?怎么现在开不了口了。” 顾白抿了下唇没有说话。 楚泽深起身在小沙发上打开顾白的书包,边找边问:“哪一本练习册。” 顾白转身看着楚泽深,这人一到周末就换上了舒适的家居服,宽大的领口因为弯腰的动作往下坠,顾白被那裸露出来的锁骨晃了一下眼。 楚泽深久久没有等到回复,抬头去看顾白。 只见顾白连忙移开了眼神,心虚地眨了眨眼睛说:“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原来是熟悉的练习册,这八个字已经刻在每个高三生的dna里,楚泽深把练习册拿出来。 其中夹杂着一本语文书,两本同时拿出来的时候从中间掉出一张粉红色的信封。 楚泽深捡起来时心想着顾白同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少女心,平时穿的衣服不是黑色就是灰色,可能会多加了一个白色。 直到他看到信封上写着顾白收这三个字,高中的回忆涌进他的脑海,不是他离高中太远忘记了送出这个信封的目的,而是他还没有意识到顾白已经到了收情书的年纪。 顾白好像快十八岁了。 楚泽深一同拿起练习册和信封走到课桌前,将粉红信封放在练习册上面。 顾白垂着眸,桌上的粉红信封映入眼帘。 他皱了一下眉,明明他把所有的信封都收起来了,怎么书包里还有。 楚泽深低头看着顾白同学平静的神情,丝毫没有被家长发现情书的慌张。 “看来我们顾白同学在学校还挺受欢迎的。”楚泽深顿了下问,“这是第几封了?” 顾白实话实说:“没数过,拿回来就全部放进箱子里。” 楚泽深:…… 原来是太多了有点数不过来。 他哼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顾白抬手将粉红信封收在抽屉里,随后抬头看楚泽深:“笑什么笑,你收的不比我少,楚姨还帮你把信封给收起来了。” 学生时期楚泽深收情书就没有停过来,而且他也被楚夫人教导过要尊重别人,不管男男女女给他递情书他都全收,然后将它们带回家。 楚泽深拉开椅子坐下来,一副打算和顾白同学彻夜长谈的架势。 “你知道你现在处在什么阶段吗?还没有不到一年的时间你就要高考了。” 顾白翻开练习册,不在意地说:“我每天都在教室的黑板看到高考倒计时,你觉得我会不知道现在是什么阶段吗?” 楚泽深继续说:“我也算是比较开明的家长……” 听到家长这两个字顾白抬眸看了他一眼,反驳:“你姓顾?算我哪门子的家长。” 最终叛逆期算是被楚泽深完全感受到了,就是现在他说什么都是被反驳的那个。 楚泽深起身按住即将被翻开的练习册,俯身慢慢靠近顾白。 顾白的眼尾扫到楚泽深越来越近的身体,放在腿上的双手不由得握了一下拳。 楚泽深停在了距离顾白十厘米的地方,他垂眸盯着顾白的侧脸看,沉声问:“所以你现在有没有喜欢的人?” 顾白的心忽然一滞,错过了第一时间回答的机会。 这种行为看在楚泽深眼里是心虚的表现,基本上已经确定了顾白有喜欢的人。 不知怎么的,他知道顾白有喜欢的人后心里想的是:不能有喜欢的人。 嘴上说着他是开明的家长,但心里却想着另外一套,这个阶段有喜欢的人非常正常,谁没在学生时期喜欢几个人。 他就没有!学生就该有学生的模样,喜欢什么人啊! 楚泽深温柔地拍了拍顾白的肩膀,颇有种威逼利诱的感觉,轻声问:“是同班的同学吗?我保证不告诉顾叔和顾姨。” 在楚泽深碰到顾白身体的一瞬,顾白浑身都僵硬了,只是他沉默不说话。 楚泽深见顾白不说话,继续循循渐进地说:“有喜欢的人很正常,不影响学习就好,现在最重要的是学习,高考过后你们可以在一起。” 顾白想到了什么忽然问:“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在楚泽深大学的四年里,他们每天晚上都会打电话,楚泽深的室友都已经知道他,而且有时候楚泽深去洗澡,他打电话过去,室友们还会帮他接听,甚至和他说一些他不知道的八卦。 大学时期的楚泽深同样非常优秀,根据室友们的透露,每天都有人向他们打听楚泽深的微信。 但楚泽深这四年里并没有谈过一次恋爱,四年都是以学业为主。 顾白知道后心里有两种担心,一是楚泽深是不是把学业当对象了,二是,楚泽深是不是不行。 其实他心底里还藏着第三点,没有人知道,其实他还有点开心楚泽深没有谈恋爱。 楚泽深没想到顾白同学还懂得先入为主,第一句就开口问他有没有喜欢的人。 “我已经高考完五年了,可以有喜欢的人,倒是你,小孩子家家学什么谈恋爱。” 顾白看着楚泽深的眼睛认真地问:“所以你到底有没有喜欢的人。” 楚泽深已经很久没有和顾白认真地谈过,不谈不知道,顾白同学的气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了。 楚泽深同样也认真地看着顾白的眼睛:“没有,我现在没有喜欢的人。” 听到楚泽深明确的回答顾白心里松了一口气,再一次移开了眼神不去看楚泽深。 “你放心,我不会在这个阶段去谈恋爱,要谈也是……”高考完后才告白。 顾白并没有说完最后的话。 而顾白这句话的另一层意思也是承认了自己心里有喜欢的人。 楚泽深的心里开始冒酸水,这小孩子家家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他的心里极度不平衡,烦躁地呼出一口气,敲了敲桌子问:“那你喜欢我吗?” 顾白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听到楚泽深这个问题,手没出息地抖了一下。 过了几秒,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他松开了抿紧的嘴唇,说道:“喜欢。” 一句喜欢瞬间把楚泽深的烦躁给抚平了,但又想到顾白所说的喜欢不是那种喜欢,眼神带着无奈揉了一下顾白的头。 “我出去一下,你自己好好学习。” 这一次顾白并没有抗拒楚泽深揉他的头。 楚泽深在打开房门的一瞬间,顾白站起来朝楼下喊道:“楚姨,楚泽深说他不想辅导我学习了,现在他就要走。” 楚泽深不可置信地看着顾白。 楚夫人闻声风风火火地上楼,嘴里念叨着:“楚泽深,你怎么回事?是不是这几天日子过得太轻松让你忘了我的嘱咐。” 楚夫人上来后先是温柔地和顾白说了一会儿小话,然后让他进房间里学习,等会楚泽深就会进来。 随后又叫了楚泽深到阳台谈话。 楚泽深跟在楚夫人的身后,转头幽幽地看着顾白。 第100章 番外 楚泽深发现第一封情书是始端,紧接着是各个节日顾白同学将收来的礼物全部都带回家里。 特别是圣诞节后的一个周末,楚泽深去接顾白放学的时候看到顾白同学捧着一箱苹果从学校门口出来。 别的同学放学手上都是拿着书本,而他手上捧着苹果,这是从学校里进货吗? 顾白走出来时非常瞩目,吸引全部人的眼光,家长的眼光则是放在那箱苹果上,学生的眼光则是放在顾白身上。 楚泽深向前接过顾白手上的苹果,不捧不知道,这个重量是实打实的一箱苹果。 顾白手上也拎着一个满满的袋子,楚泽深顺手也接过去放进后备箱。 方方盒盒的样子,这袋子里面装的是书本了吧。 他随口一问:“这个周末怎么带了这么多书回家?” 顾白拉开拉链给他看:“全都是巧克力。” 楚泽深:…… 他皱了下眉,不确定地问:“你到学校是上学的吧,这怎么一个星期没见弄得这么像去进货一样。” 顾白看了他一眼:“星期四是圣诞节,你没有收到巧克力吗?” 顾白同学这话停在楚泽深耳里多少带着点炫耀的意味,圣诞节他没有收到巧乐力又怎么了? 楚泽深轻咳了一下,理直气壮地说:“没有,我不过圣诞节。” 顾白沉默着没有说话,从背后的书包里拿出一个用精致的包装纸包好的盒子,递给楚泽深的时候说了一句话。 “给你的巧克力,既然你不过节的话,就把它扔了吧。” 他也没等楚泽深回应,径直地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楚泽深怎么会没有收到巧乐力,还没到圣诞节,他的办公室已经放了好几盒客户送来的圣诞礼物,只是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喜欢吃甜,所以就让助理给分了。 楚泽深看着手里的礼物嘴角不经意地扬了起来,由内而外的愉悦。 他拿着礼物打开了驾驶座的车门:“从今天开始我就要开始过圣诞节,让我也年轻一回。” 顾白戴上耳机靠在靠背上没有搭理他,表面上云淡风轻,实则在送礼物的时候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手,不让自己出现一丝手抖的现象。 以前在他收到别人礼物的时候,看到别人手抖还有点不理解,直到他自己去送礼物的时候才意识到原来这就是紧张。 当然,这种当面的礼物他是不会收的,像苹果,巧克力这些也都是他早上从宿舍回到教室就看到自己的座位上堆得满满的,他也不知道是谁送,所以就不能归还。 也幸好楚泽深没有把礼物还给他,还说什么从现在开始就过圣诞节,不到几天就是元旦了,过什么圣诞节。 顾白将苹果和巧克力全部都拿到了楚家,因为楚夫人做的苹果派和巧克力派非常好吃。 顾家夫妇闻声而来,在看到满满的一箱苹果和那叠得小山一样高的巧克力的时候不由地震惊了一番。 这苹果怎么一年比一年多。 楚夫人看着那一箱苹果不知怎么的就有点骄傲:“我就说我们小白在学校里很受欢迎了吧,和阿姨说说有没有喜欢的人。” 这威逼利诱的语气和楚泽深一模一样,不愧是两母子。 顾白一脸乖巧地和楚夫人说:“现在以学业为重,暂时不想这些事。” 顾白纯真的脸非常有欺骗性,也非常讨长辈喜欢。 楚夫人一脸慈祥地说:“还是我们小白乖,以前你哥一点都不乐意和我说这些事,每次都嫌我烦,整天板着个脸和他爸一样。” 楚先生想也没有想到坐得好好的,一口大锅从天而降,怎么无缘无故扯到他了呢。 他连忙撇清关系:“虽然说子像父,但我们家可不一样,这臭小子长歪了而已,你是我们家的掌权人,我可不敢对你板着个脸。” 楚泽深非常唾弃他爸这种行为,一点都没有他值得学习的地方。 楚先生这一套只受用在楚夫人身上,不点都不在乎自家儿子对他有什么想法。 也只有楚先生把妻管严说得如此清新脱俗,掌权人这个形容词都说出来了。 顾先生对此也有话要说:“是的,我们家掌权人也是这位,我亲爱的妻子。” 顾夫人不好意思地拍了拍顾先生的手,让他不要说话。 顾楚两家都是实打实的妻管严。 楚先生忽然感慨,对着楚泽深说:“别的你不学去也没有关系,但是,尊重爱人这一点,你可要把我身上的优良品质给全部学去。” 楚泽深脑海里过了一遍以后有人管着他的生活,不知怎么地他觉得不习惯,他自由了二十三年,突然之间处处有人管着他,这种感觉应该不太好受。 顾白听到楚叔提起爱人这个话题,他想到以后楚泽深要结婚他心里酸酸的,现在一点都不想谈论这个话题,算是自欺欺人,不谈就不会想。 “楚姨,我想吃你做的苹果派和巧克力派。”顾白抱着楚夫人的手臂软软地说。 楚夫人哪里受得了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孩撒娇,无论长到多大,在她的眼中顾白都是可可爱爱的小团子。 “好好好,等会就给你做苹果派和巧克力派,我做的甜点也就只有你喜欢吃,你楚叔和你哥都不喜欢吃我做的蛋糕。” 顾夫人笑着说:“还有我呢。” 楚夫人也跟着笑了起来:“没忘记,顾白这么喜欢吃甜点就是随了你。” 楚泽深主动地站起身去搬那一箱苹果。 楚夫人看着他问:“干嘛去啊?” 楚泽深说:“小白不是要吃苹果派吗,我搬到厨房削皮。” 楚夫人看着自家儿子的背影,产生了一种她儿子不是木头的错觉,这么贴心怎么回事木头呢。 弟弟的一句想吃苹果派就自觉地去削苹果,这放在处对象中可是最高阶级的行为。 楚夫人叹了一口气,这也仅限于在顾白身上,放在其他人身上她儿子就是一块木头。 下午茶,顾白终于吃到馋了一个星期的苹果派和巧克力派。 一旁的楚泽深对他妈妈做的这些下午茶并没有多大的兴趣,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坐到顾白的身边打开了一盒巧克力。 楚夫人见状异常地好奇,她儿子可是一点甜的都不行,这会怎么这么有情调喝咖啡吃巧克力。 她不经意地走过去看了一眼,巧克力还是某国知名大品牌,连包装都小心翼翼地拆开,看样子是有情况。 楚夫人给丈夫使了一个眼神,楚先生看了一眼非常有眼力见地察觉到妻子想要表达的是什么。 四位长辈在小声地互相传递着信息,但一个比一个消息滞后。 楚泽深不同于顾白,这个臭小子已经彻底长大了,而他们也很少去管教他。 虽说楚家夫妇是楚泽深是父母,但儿子身边的每一个人他们也不是每个都认识,更会处处都要楚泽深给他们报告,孩子大了,需要有私人的空间。 顾家夫妇就更不用说了,和楚泽深的往来也仅限于在家里,哪会知道楚泽深在外面认识了哪些人。 在他们之中,也就只有顾白知道他哥在外面是不是有情况了。 楚夫人趁楚泽深打电话的间隙朝还在吃蛋糕的顾白招手,顾白咽下嘴里的苹果派走向楚夫人。 “楚姨,怎么了?” 楚夫人拉着顾白坐下来,小声地问:“你哥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 自从他懂事之后,表面上除了是楚泽深的邻居弟弟这个身份外,其实他身上还带着另一层身份,那就是被楚夫人任命为沟通的桥梁,俗话来说就是“小间谍”。 主要任务就是帮着楚夫人看着楚泽深,看看他有没有闯祸。 这一当就是十几年,一开始顾白还会如实地告诉楚夫人,比如楚泽深一放学就去打篮球,还给他买了家长不允许他吃的冰激凌,又或者说楚泽深带他去玩,是他没有去过的电玩城。 但久而久而,在顾白心里楚泽深做的事对他来说一点都不是闯祸,所以就只和楚夫人说了一点小事。 现在“小间谍”这个身份重新捡起来。 顾白不明所以地问:“你是指哪方面的情况?” 楚夫人一听,睁大了眼睛,心想着她儿子难道有很多情况吗? 不过还是被楚先生掰回到正题。 “你哥他这段时间有没有和你说过认识新的朋友。” 顾白说:“他每天都和我说认识了很多朋友。” 楚先生好奇地问:“什么朋友?” “他说,出来闯荡对他有帮助的人都是朋友。”顾白一本正经地说。 楚家夫妇:…… 顾夫人好笑地揉了一下顾白的头,她的傻儿子哟。 楚夫人想了想还是直接问:“你有没有听说过你哥说过对什么人有好感吗?” 顾白又不是榆木脑袋,怎么会不知道他们想问的是什么,只是他装不懂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而已。 既然都直接问出来了,他不说也不好。 顾白垂着眸说:“他没有和我说过这个,只和我说过目前只想好好地工作。” 楚家夫妇对顾白说的话没有任何怀疑,这听着也像是他们儿子说的话,事业为主。 可是这都二十三岁了,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着实让他们担心。 不过他们也算是开明的家长,对此很快就想通了,虽然他们嘴上整天说臭小子,但这个臭小子长得人模人样,身上也有很多优点,这也算是他的资本。 楚泽深打完电话回来就看到顾白坐在四位长辈的身旁。 他拿着那一盒巧克力在他们晃悠,不出意外的话,肯定会遭到询问,比如问他这是谁送的礼物,到时候他就可以好好炫耀一番这是顾白送给他圣诞礼物。 只是好像出现了意外,他走过去的时候并没有一个人问他,甚至他来了,四位长辈看了他一眼就起身离开了。 楚泽深皱着眉,难道他们都对他手里的巧克力不感兴趣吗? 只有顾白赏给他面子,拿起一颗巧克力放在嘴里,自夸自卖:“真好吃。” 第101章 番外 顾白高考可比楚泽深当时高考来得要紧张,顾楚两家一起出动,就宛如当年顾白上一年级那时的场景,所有人都去送顾白同学到考场。 顾夫人坐在副驾驶上难得一见地唠唠叨叨:“老顾这条路应该不堵车吧,去三中的时候要经过源恒路,那里是最堵车的,可不能堵车啊。” 顾先生被妻子这么一说,刚刚出门查过导航的信心瞬间全无。 “应该不会堵车吧。” 楚夫人在后排说着:“不会不会,到时候会有交警在重要路段指挥,畅通无比,就好像是我们小白高考一样,做试卷畅通无比。” 楚泽深听到这句话还是第一次觉得他母亲原来这么迷信。 顾白和楚泽深两人坐在商务车的最后一排,顾白依旧戴着他的耳机闭目养神。 楚泽深还在检查顾白的透明笔袋,看看里面的准考证和铅笔。 然后他一手摘下顾白的耳机。 顾白被吵到了,一脸没睡醒眼里带着点冷意看着旁边的人。 楚泽深低声询问:“我给你开过光的玉有没有戴好。” 一个星期前楚泽深出差回来,不知道从哪里拿回来一块说是找大师开过光的玉佩,保佑他高考顺利,执意让他戴上。 顾白不喜欢身上戴着饰品,当时就拒绝了,但还是收下。 顾白是楚泽深从小看着长大,哪会不知道顾白心里的小心思。 楚泽深亲自把玉佩给顾白戴上。 两人实力太过于悬殊,顾白也只能任由楚泽深作为。 站得笔直笔直的,像棵屹立不倒的松树,只是下一秒玉佩的冰冷接触到皮肤,顾白一秒破功,缩了一下身子,然后就窝在了身后楚泽深的怀里。 楚泽深的侧脸被柔软的头发给扫过,垂眸看着怀里的人失笑不已。 “怎么和小时候一样,还是不喜欢凉凉的触感。” 以前冬天的时候,楚泽深经常把自己那双冰凉的手塞到顾白的脖子后面。 小孩反应极大,下意识地就缩在他的怀里,然后嘴上喊着楚姨。 现在这小孩倒是默默承受着,嘴里也不喊人了,看着更可爱了一些。 楚泽深忽然抱住了怀里的人,揉了一下他的头说道:“高考加油,我永远在你的身后支持你所做的选择。” 本来还有点抗拒楚泽深拥抱的顾白忽然平稳下来,他也不敢去用行动去回应楚泽深,只是动了动嘴皮子问:“你又不知道我想考去哪里?” 楚泽深的笑容异常宠溺:“我不知道,所以你要不要告诉我。” 谁能抗拒这么温柔的楚泽深,顾白差点就和楚泽深说了他心里所想。 还好他及时刹住了,他暂时还不想告诉任何人,还不到时候。 顾白听到楚泽深的问题又继而闭上眼睛,一点和楚泽深说话的都没有。 楚泽深见他不说话,也不好去打扰他。 顾白本以为楚泽深已经消停了,过了两秒后,他感受他的胸口被人碰了一下,像是在寻找东西一样。 他睁开眼睛看到楚泽深伸手在的胸口上寻找玉佩。 这会儿他非常平静地看着楚泽深:“你在干什么?” 楚泽深的掌心隔着衣服找到了他想找的东西,心满意足地放下手,这小孩虽然嘴上不说喜欢,但还是非常喜欢他送的东西。 “检查一下你有没有戴玉佩。” 他侧身捏了一下顾白的脸颊,俯身在他的耳边沉声道:“好乖。” 耳朵是顾白的敏感区域,被温热的气息一吹,从后颈一直麻到后脊骨。 心跳没有出息地快了起来,他偏头躲开了楚泽深的靠近,但耳尖微微发红却出卖了他。 即将到达考场,楚泽深倒也没有留意到顾白的耳尖。 考场外停满了接送学生的车辆,交警正在维持秩序,现场乱中有序,一切都是以考生为重。 四位长辈轮流和顾白说着话,无非都是让他不要紧张,保持心态的话。 楚泽深站在一边,表面看似平静但心里比顾白这个考生还紧张,甚至比他参加高考的那天还要紧张。 顾先生拍了拍自家儿子的肩膀说:“进去吧。” 顾白对四位长辈说:“嗯,我进去了,你们回去吧。” 楚泽深依旧默默地站在一旁没有说话,顾白见状走到他身前主动地说:“你别紧张,你要相信我。” 楚泽深愣了一下,笑着说:“什么我紧张,不该是你紧张吗?” 顾白忽然笑了起来,小声对楚泽深说:“你一紧张就会不说话,我比你更了解你自己。” 说完后,顾白略过楚泽深径直地走进考场。 顾白说得没错,楚泽深一紧张就会不说话,而他也是鲜少会紧张,但还是被顾白给发现并且记在心里了。 考场距离家里有一段路程,楚泽深提前在附近的楚氏旗下的酒店预订了房间,让顾白中午可以休息。 而家里人中午也会给顾白送中午饭,全都是楚夫人和顾夫人两个人亲手做的。 楚泽深陪考了三天就紧张了三天,顾白看着楚泽深的模样当个乐子,心情也放松了不少,他感觉自己的状态甚至比备考的时候还要好。 终于到了最后一科考试,楚泽深像以前接顾白放学一样,早早地就在考场外等候。 考场外还有很多家长花式接孩子,有家长拿着孩子喜欢的偶像的横幅迎接孩子,更有家长捧着鲜花去接孩子。 顾白不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为人更是低调得不行。 楚泽深也是想了想很久才找到顾白喜欢的东西——睡觉。 他也不能带着床到考场外去接人,那只能把他带回家了。 考场的结束铃响了起来,不到五分钟第一个学生脸上洋溢着笑容跑出了考场。 电视台一群人乌泱泱地走过去采访第一个跑出考场的学生。 除了各自的家长,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这个同学的身上。 一位女同学看到自家父亲手上拿着自己偶像的横幅,捂着嘴巴笑了起来,看起来也是极其地开心和轻松。 准备鲜花的家长们将手里的鲜花递给考完试孩子们,为他们庆祝考完试的喜悦。 楚泽深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顾白,在所有人的眼里自家小朋友都是最优秀最引人瞩目的那个,在楚泽深眼里也是,他的小孩就是全世界最优秀的小孩。 顾白依旧是那副平平淡淡地模样走出校门,似乎周边的热闹与他无关,直到他看到在一众家长面前站着的楚泽深。 他的眼睛在看到楚泽深的下一秒就慢慢燃起了亮光,脸上的平静也消失不见,换而取之的是隐隐的期待。 楚泽深揽住小孩的肩膀,两人并肩走出了家长的包围圈。 楚泽深护着顾白,笑着说:“考完试,放暑假带你去玩,有什么想做的,都可以去做。” 顾白此时对玩的兴致不高,但自己的心情似乎被楚泽深给牵扯着,心情也莫名地好起来。 “好。”他顿了下说,“我想睡一觉。” 听到顾白说出这话的楚泽深丝毫不感到意外,顾白同学从小到大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睡觉。 “行,今晚好好睡一觉,我把家里所有的闹钟,能阻碍你睡觉的一切东西都扔了。” 顾白忽然大胆地拉住了楚泽深的手,说:“你给我讲故事,哄我睡觉。” 楚泽深正为护着顾白往车前走,那时他并没有觉得顾白这个要求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好。”他应下来了。 等到回到家他才后知后觉,他都多少年没有给顾白讲睡前故事了,而且顾白的要求还很多,说要听小时候的故事,他从哪里找小时候的儿童读物。 不过现在顾白是顾楚两家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心肝,刚考完试,就是家里的老大,所以他也只能满足这个山大王的愿望。 顾楚两家人在家里给顾白庆祝完成人生中大考,一家六口人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饭。 晚饭结束后,楚泽深为了满足顾白考完试的心愿,从顾家的储物房里找出儿童睡前读物。 顾夫人将顾白小时候的东西保存得非常完好,所有东西都用箱子给全部装起来,那几本睡前故事除了有一些灰尘外,完好无损。 楚泽深打算今晚在顾家过夜,顾家的房间也有他睡衣。 他把儿童读物放进顾白的房间,打算洗完澡才和顾白讲故事。 楚泽深离开房间的时候顾白正在收拾着高中三年的学习用品,洗完澡回到房间却发现这小孩已经乖乖地躺在了床上。 刚洗完澡的顾白身上比平日里多了一些软糯,其实就是头发乱了一下,但看在楚泽深眼里就是可爱。 楚泽深走到窗前,在床头柜上拿过那几本儿童读物,非常贴心地询问:“想要听哪一本?” 顾白的眼珠子顺着楚泽深的动作移动,藏在被子里的手紧张地拽住了自己的睡裤。 他表面却不显,淡淡地说:“最上面的那一本。” 楚泽深抽出最上面的儿童故事书,将其他书本放回原位,他抬手开了床头灯,把房间里的大灯关上。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床头一盏灯,一个小小的灯泡散发出暖暖的光,照亮了床前的两个人。 楚泽深低头翻开第一页,随后看了一眼床上的人,闭着眼睛已经准备好入睡的模样。 “龟兔赛跑……” 楚泽深轻声地读了起来。 顾白这么早就闭上眼睛是害怕被楚泽深看到他眼里的紧张,听个睡前读物而已,有什么好紧张的。 顾白的心思全然已经不在睡前小故事上,更不在楚泽深身上,他努力地让自己尽量坚持到那个时候。 可他高估了自己的睡眠质量,加上这段时间为备课的挑灯夜读,今天考完试他已经身心疲惫,即使努力让自己清醒,但在楚泽深刚翻开第二个故事的时候已经睡觉了。 楚泽深听到床上的人传来平稳的呼吸忍不住笑了起来,怎么故事还没有讲完自己先睡着了,他的睡前故事有这么催眠吗? 既然睡着了他就不讲了,他准备将故事合起来的时候,忽然手一松,故事书掉在了地上。 幸好地上铺上了地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第一时间去看顾白,发现他依然睡得安稳松了一口,随后才弯腰捡起地上的书。 在故事书旁边多了一个粉红的信封,看到信封时楚泽深下意识地想到这是顾白的情书。 他叹了一口气捡起来,心里却不是滋味,这小孩的情书怎么随便放,怎么就又被他看到了。 就在楚泽深把情书收起来的时候看到粉红信封写了四个字。 信封上写着——楚泽深收。 第102章 番外【完】 翌日顾白起来的时候并没有缓冲时间,与以往他睁开眼睛的第一时间是把闹钟关上,然后在床上滚了好几圈才慢悠悠地起床。 今日虽然没有闹钟,但他的生物钟还是在早上六点半准时响起,像是被惊醒了一样,睁开眼睛立即坐起身看向床头柜,不是在寻找闹钟而是寻找那基本儿童读物。 昨晚放在床头柜上的几本儿童读物消失不见了,顾白连忙下床连鞋子都没有穿就打开房门出去。 正巧遇到顾先生从衣帽间出来,顾先生也是难得一见看到自家儿子这个丢了魂的模样。 顾白这小孩遇事不慌,几乎没有什么能让他如此着急的事,心里成熟得不得了,归根到底还是他和妻子经常离家,让孩子独立得太早。 顾先生关心地询问自家儿子:“小白,怎么了?” 顾白看了一眼隔壁打开的房门,里面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他下意识地问:“楚泽深呢?” 谁曾想到自家儿子早上起床的第一句话不是找父母,而是找邻居哥哥。 不知怎么地,顾先生的心里忽然有一种自家的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心里哇凉哇凉的。 顾先生叹了一口气,说道:“泽深昨晚在你睡着了后就回家了,说是临时有工作要处理。” 顾白听闻皱了一下眉,也就是说楚泽深昨晚没有留下来睡觉。 顾先生还想着听自己儿子一句早上问好,一眨眼人就从眼前消失了。 在一楼客厅准备出门的顾夫人看到顾白赤着脚下楼,她开口叫住了顾白:“别着急,先穿上鞋。” 顾白在听到母亲的话下一秒就稍微地平静下来,在玄关处穿上了鞋子。 顾夫人走到顾白的身边问道:“怎么了?” 顾白看了一眼门口,说道:“去找楚泽深。” 顾夫人知道自家儿子和楚家的儿子从小到大都非常亲近,听到儿子的话也并没有感到意外。 “我起床的时候看到他已经开车上班了,刚刚你楚姨来过,听她说是因为公司有公事需要他去处理。” 顾白抿了一下嘴唇没有说话。 顾夫人看着眼前高她一个半头的儿子,以前还是小豆丁,一眨眼就长这么大了。 她抬手碰一下儿子刚起床没来得及梳理乱糟糟的头发,眼神里都是温柔:“时间还早,上去再睡个回笼觉吧。” 这段时间都在紧张地备考,顾夫人知道睡觉对儿子来说有多么地重要,现如今考完试了,应该好好地睡一觉。 现在的顾白已经清醒了,一点睡意都没有。 他摇了摇头说:“不睡了,我回房间洗漱一下,下来陪你和爸爸吃早餐。” 听到这句话的顾夫人心里满满的感动,同时顾白这小孩也懂事得让人心疼,第一天就知道早起陪父母吃早餐。 顾先生在楼梯上再一次与儿子擦肩而过,这一次儿子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顾夫人看到丈夫这么落寞的模样,好笑地问:“怎么这个样子?” 顾先生犹豫了一会才说:“你有没有觉得今天我们的儿子好像和平时不太一样。” 顾夫人并不觉得儿子今天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没有啊。” 顾先生想了想,一脸不爽地说:“他一早起床第一时间竟然去找泽深。” 顾夫人见状笑了起来:“怎么了?你还吃泽深的醋不成,你也不是不知道这两小孩从小关系就好,以前你还说多亏了泽深在小白身边陪着,有个伴儿陪着他没有这么孤单,这会怎么不同了态度。” 顾先生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忽然不爽这个,他把原因归根在早起上,今天他要外出签订合同,谁也不愿意早起,可能是把起床气撒在了泽深身上。 “我一个长辈吃一个小辈的醋像什么话,两小孩关系好我还高兴呢,有哥哥帮衬着。” 顾夫人哪能听不出她丈夫话语中还有带着一丝嫉妒,她失笑不已,说道:“早餐快好了,等会儿子洗漱完下来陪我们吃早餐。” 顾先生的脸上的笑容如外面升起的太阳一样,越来越灿烂。 顾白洗漱完下楼陪父母吃早餐,在顾先生上班前顾白收到他的一个大红包,说是昨天晚上忘记给他的高考红包。 可顾白明明记得妈妈给他的红包里就包含了爸爸的红包。 当顾白看到他爸爸给他使了一个眼神就清楚了然,这是他的私房钱,不能让妈妈知道。 七点半顾先生外出出差,八点半顾夫人也外出和出版社谈事。 顾白高考完的第一天依旧和往常一样,一个人在家呆着。 现在他就想知道楚泽深有没有看到那本儿童读物里的信,还有儿童读物在哪里。 顾白找遍了整个顾家都没有发现那几本儿童读物的影子,储物房也不见,所以很大可能是楚泽深给拿走了。 为什么要拿走?顾白静下心认真地想了想,唯一的理由就是楚泽深已经看到了他放在书里的信封。 既然看到了,可为什么一个消息也不给他发。 不过也很有可能楚泽深没有看到,带走那几本儿童故事书也只是意外。 顾白觉得等待的日子比备考高考还要难熬。 楚泽深送他的高考礼物除了哄他睡觉,还有一款最新的游戏机。 顾白本打算高考完用自己的零花钱自己买,被楚泽深给抢先了一步。 顾白是个不愿意给自己添加烦恼的人,人就该没有烦恼地活着,带着烦恼那多累啊。 这一天他打算玩游戏度过,先把楚泽深放在一边,等他回来再问清楚。 这一天他基本上都是在玩游戏中度过,暂时把楚泽深抛之脑后。 就在顾白准备开始下午场的时候门铃响了,在厨房做饭的阿姨连忙到门口开门。 游戏中的最关键时候顾白屏住呼吸准备通关,被门口的阿姨叫了一声,他惊了一下,手抖按错了键,下一秒电视屏幕上显示“gar”。 阿姨见他没有出来再喊了一声:“小白,你出来一下。” 顾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放下游戏手柄,从沙发上起身走到门口。 他一出门就看到了令人阿姨震惊直喊他的一幕。 楚泽深手捧红玫瑰站在门口,看到他想看到的人眼里藏着笑盯着他看。 阿姨一开始并没有看清楚泽深,因为那一束玫瑰花挡住了脸庞,但楚泽深开口说了一句:“顾白先生在吗?” 阿姨才喊了顾白第一声,而第二声是看到楚泽深的脸,她下意识地以为这两小孩在玩什么游戏,然后又把顾白喊出来。 等到顾白出来后,阿姨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个,她也知道这两个人的关系非常要好,看到玫瑰花她也没把玫瑰花的花语带到两个人身上。 阿姨离开时心里还想着:哎哟,还是小楚会哄人开心,小白收到这么大束玫瑰花肯定会很开心,不然年纪轻轻就一直板着个脸。 等到阿姨离开,顾白的心在看到楚泽深的时候好像才慢慢跳动,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还有不可置信。 楚泽深看着顾白愣愣的样子忍不住上前,嘴里噙着笑:“顾白同学,不认识我了?” 顾白眨了一下眼睛,没有做任何回应,似乎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 “我喜欢你。”楚泽深走向前单手将顾白揽入怀里,“这是我对你的回应,顾白同学。” 顾白懵懵的情绪被楚泽深一上来这么直接的告白给彻底弄清醒了。 楚泽深真的看到了他写的情书,楚泽深知道他喜欢他。 “你……”他顿了下,“你看到了。” 楚泽深对现在顾白的情绪感同身受,毕竟他昨晚也经历过。 “看到了,你夹在故事书里。”楚泽深揉了一下顾白的后颈,让他放松,“抱歉,迟了一步,让你先告白。” 顾白的下巴抵在楚泽深的肩上:“你喜欢我?” 楚泽深听到这个问题,宠溺地笑着:“宝贝,我喜欢你,最喜欢最喜欢你了。” 顾白双手回抱楚泽深,笑着把头埋在他的颈肩里,心里被甜甜的玫瑰花香塞得满满的。 昨晚,楚泽深看到信封上写着自己的名字还惊讶了一下,心想着难不成自己在学生时期收的情书不小心夹在了顾白的故事书上。 可想想好像时间也不对,他的小朋友上了三年级就不用听故事书哄睡,而他收情书大多是在高中,那时候顾白已经上了初中。 既然是写给他的,那他打开看一下也情有可原。 不说别的,这是楚泽深第一次打开情书,即使他在学生时期收到很多情书,但那些情书到现在都原封不动地在盒子里,他也从来没有打开过。 不知怎么回事,他的心里莫名有一种紧张,由内而外地散发着紧张。 就在他再一次看到封面上的四个字的时候,忽然觉得这个字体有点熟悉,像是床上那个正在熟睡中小朋友的笔迹。 他的小朋友给他写情书? 想到这里,楚泽深的心里漏了一跳。 他打开信封的动作异常地僵硬,每进行一步都要卡顿一下,像个不会自主思考的机器人一样。 等到信封彻底被拆开后,他又没有胆子去看,宛如在战场上临阵脱逃的士兵。 如果不是小朋友写给他的信怎么办,如果不是他所想的那样怎么办…… 能怎么办,小朋友成年了,那下一次他主动就好。 想到这里,楚泽深的心松了一下,呼出一口气稳住心神打开里面的卡片—— 我喜欢你,顾白留。 非常直白的四个字,非常符合顾白说一不二的性格。 以前他听谢闻说他收到的情书上面都是写着第一眼见他时的情景,一见钟情,说他如何帅气优秀,然后再表达自己的仰慕之情。 他和顾白从小一起长大,互相熟知对方,没有一见钟情,他们这是日久生情。 楚泽深觉得他此时收到的这一封情书是世界上绝无仅有,是最特别的。 他很喜欢这一封情书,也很喜欢写情书的这个人。 楚泽深看了一遍又一遍,期间如果不是床上的人翻了个身,他能一直看到天亮。 已经夜深了,楚泽深将信封重新收起来,起身的时候心里在作祟,看到床上的人乖巧的模样忍不住弯下腰,在顾白的额头上轻轻地献上一吻。 “晚安,好梦。” 离开房间的时候手忙脚乱,带着那几本儿童故事书离开了顾家。 等到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回到楚家的门口。 楚家夫妇下班回家顺路把还在出版社的顾夫人接回家。 楚夫人在副驾驶转头笑着和顾夫人说:“后备厢里有两箱哈密瓜,我记得你和小白都很喜欢吃,等会我让老楚给你们搬一箱。” 顾夫人并没有拒绝,笑道:“昨晚老顾也带了两箱葡萄,本想着给你们,让我给忙忘记了,等会拿一箱回去。” 他们两家人就是如此,有什么东西都会想着给对方拿一样,两家人像是一家人地生活了二十多年。 两个夫人在车里有说有笑,楚先生在驾驶座当个称职地问司机。 一路上没怎么开口说几句话,等到快回家的时候看到有两人抱在一起,下意识地和妻子说:“好像有人追爱成功了。” 楚夫人和顾夫人闻声看向窗外,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发觉这不是在他们家门口吗。 顾夫人认出了有一个人是她的儿子。 “那是小白。” 楚夫人也认出了另一个人是她的儿子,她在心里骂了一句臭小子。 昨晚这个臭小子在隔壁房间翻箱倒柜把她给吵醒了。 她走进房间一看发现里面乱糟糟的,像是遭贼了一样,那贼就是她的儿子。 楚夫人敲了敲门,问:“大晚上的不睡觉,你在干什么?” 楚泽深抽空看了母亲一眼:“吵醒你了?” 楚夫人哼了一声:“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 “抱歉,再给我十分钟,我找到东西就去睡觉,不打扰你睡美容觉。”楚泽深继续翻找着东西。 楚夫人已经被打扰到睡美容觉,看着自家儿子那个寻宝的架势,看来是不找到睡不了安稳觉。 “你在找什么?” 楚泽深的手顿了一下,想了想这个东西他母亲知道放在哪里。 “你以前不是说过小时候我和顾白订了娃娃亲么,现在那张纸在哪里?” 楚夫人问:“你拿那张纸干什么?” 楚泽深并没有明确说出自己的目的:“你还收着吧。” 楚夫人点头:“当然还收着。” 楚泽深走到楚夫人身边,朝她扬起了一个讨好的笑容:“能不能给我看一下。” 楚夫人瞥了一眼自己儿子的表情,没有说话抬腿就往书房走。 楚泽深跟着母亲进书房,最后看着她母亲从保险柜里拿出那一张娃娃亲的纸张。 楚夫人哼声道:“我就知道有朝一日你能用得上。” 楚泽深被母亲看穿了心思也没有在意,问道:“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楚夫人操心着自家儿子找对象的事,而当事人一点也不着急,甚至还非常享受单身的生活。 至于她什么时候看出来,其实也没有多久,而是结合顾白高考三天当时她儿子的状态看出来。 魂不守舍,比顾家父母还担心顾白,工作也不要了,每天第一时间去接顾白。 而且她能从楚泽深的眼里看到了期待还有藏得很深的情绪,一是可能是怕吓到小朋友,二是可能是怕让他们知道。 “你别管我什么时候看出来,我就问一句,你是不是认真的。”楚夫人严肃地问。 同样,楚泽深也非常认真地回答母亲:“我每做一件事都是认真的。” 几秒后,楚夫人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将手里的定亲纸张递给了她儿子。 谁曾想到昨晚拿到一纸亲书的臭小子会这么急不可耐,第二天就上门示爱了。 楚夫人转头看着一脸懵的顾夫人,诚恳地说道:“丽倩啊,我家臭小子对你家小白有情。” 楚先生一开始是看走了眼没发觉那是在自己家对门,再多看一眼的时候就认出了自己的儿子。 他听到妻子说出这话时,及时地踩下了刹车,并且下意识地抬起手刹。 车停在了路边。 顾夫人听到这话更懵了,什么有情,还是友情? 楚夫人实话实话:“泽深喜欢小白,是有所图的那种喜欢。” 楚先生脱口而出:“图什么?” 楚夫人:…… 她无奈地看向旁边那位和她站在同一战线的猪队友,说这话生怕让自己的儿子有情人终成眷属。 “图小白乖巧,可爱,年轻,你也不看看你儿子都多大了。” 顾夫人总算弄清楚了楚夫人的直言,楚泽深喜欢他们家小白,不是兄弟之间的喜欢,是情侣之间的喜欢。 楚夫人意识到自己好像偏题了,朝顾夫人微笑了一下,继续说:“我知道你可能一时间接受不了,可是最重要的是两个孩子现在心意相通,我不能左右你的决定,你也需要时间去缓冲,这个时候让他们暂时不要见面……” “为什么不要见面?”楚先生和顾夫人异口同声地开口。 楚夫人扯了一下拖后腿的猪队友,让他闭嘴不要说话。 楚先生知道理亏在先,自己的儿子大顾家儿子好几岁,一看就知道是他的儿子不正经,把顾家儿子拐走了。 “b市有一个重要项目,我会把泽深调到那边去,你们看不着也就不用心烦了。” 顾夫人连忙摆手:“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既然两个孩子心意相通,为什么不要见面。” 楚夫人惊讶地问:“你不反对吗?” 顾夫人说:“泽深我也是一直看着他长大,清楚他的为人,我很放心将小白交给他。” 好像没有想象中的难,楚夫人昨晚已经做好了为儿子身经百战的准备,好像一战都还没有开始就和对方成为了亲家。 楚先生不确定地问:“亲家?” 顾夫人笑了起来,回应:“亲家。” 车子里的众人忽然笑了起来。 楚夫人想到了什么,担心地问:“老顾那边需要我……” 顾夫人打断了她的话,并且也打破了她的担心:“顾家的一家之主是我,他听我的。” 一分钟后,伴随着电话里顾先生的不可置信,停在路边的车子悄悄地开走了,给了门口两人足够的拥抱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