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女不淑》 第一章 穿成古代剩女 夏瑞熙这是第六次跟着温良贤淑的夏夫人出门做客,展现自己温柔文雅的新形象,再顺便推销自己,当然后者是第一位的。 她马上就十六岁了,但仍然没有媒人上门提亲。这在大秦是一件非常丢人的事情,特别是在夏家这样的家庭中。她十八岁的姐姐夏瑞楠去年过了武家的门,现在已身怀六甲,就要做母亲,十三岁的妹妹夏瑞蓓也定了亲。就是她,粗野的名声响彻了西京的夏二小姐,已过及笄之年,仍然没有人上门提亲。 这可急坏了坏脾气的夏老爷和好脾气的夏夫人。所以,在这个寒冬腊月,到处飘雪,地上的雪堆起一尺厚的日子,她不得不告别温暖的被窝,低头伏小,跟着夏夫人一起出来做客,参加这劳什子的赏雪诗会,顺便给人观赏,看看以她还算美丽的容貌再加上不菲的嫁妆,能不能讨得在座各位夫人的欢心,然后把她嫁出去。 其实她真的很委屈,她并不粗野,相反,在前世的时候,她是圈子中有名的淑女,但是她现在所拥有的这具肉身的前主人,真的很粗野。如果不是那个女子和一群豪门公子纵马疯驰,然后坠马送了命,她也没有机会魂穿之后刚好成了鼎鼎有名的夏二小姐。 她站在主人家铺满白雪的庭院里看着一株盛开的绿萼发呆,就连夏夫人走了好远都没有发现。夏夫人喊了她两声,她也没有反应,终于好脾气的夏夫人生了气。走过去,竖起两道柳眉,恶狠狠的瞪着她,夏瑞熙被夏夫人凌厉的目光吓得一缩脖子,讨好的挽上她的胳膊,甜甜一笑。 夏夫人被她灿烂讨好的笑容笑得没辙,自从五月夏瑞熙坠马昏迷,醒过来以后人的性子改变了很多,粗野的性格也收敛了不少,变得有些温婉可人了,但就是从前的事情很多都记不得了,还总是动不动就发呆,一呆就是一个时辰的呆起去,让人感觉那个时候她是神飞天外,人魂分离的。 夏夫人悄叹了口气,这个女儿,从生下来开始就让她不省心,先前怀着的时候,她和夏老爷一心希望她会是个儿子,她那身形,所有人看了都说是儿子,结果生下来竟然是个女儿,夏老爷气得睡了三天,谁会想到最后他最爱的竟然就是这个唯一敢和他唱反调,敢和他对吼的女儿,只因这个女儿脾性其实最像他。 夏瑞熙一天天长大,长得一点也不像个女孩子,和她那眉目婉约如画,娇怯可人的姐姐夏瑞楠,精明干练,端庄无瑕的妹妹夏瑞蓓简直不像从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她从小就无师自通的爬树,翻墙,掏鸟窝,和亲戚朋友家里的男孩子打架,再大些的时候,就纠集了一群公子哥和贵小姐,整日鲜衣怒马,到处惹是生非。 有这样一个女儿,让饱读诗书,出自书香门第的夏夫人很是痛苦,深觉无脸见人。几次下狠手收拾夏瑞熙都被夏老爷给挡了回去。有了夏老爷这道护身符,夏瑞熙更加有恃无恐,横行于整个夏家大院,衣角带都扇起风来。夏夫人曾断言,照他这样宠溺下去,总有一天是要出大事的。 这一天,果然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二章 剩女被砸昏之后 夏润熙扶着额头呻吟着醒来,想着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敢伤了她,她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一睁眼,一入目的就是夏夫人那饱含滔天怒火的眼睛。吓得她头疼都感觉不到了,心跳得擂鼓似的。难道,是在怪她偷溜出去惹麻烦吗?她一直都很害怕会让夏老爷夫妇讨厌她,小心翼翼地活着。 她呆了呆,才想起自己应该解释一下,她真的没有招惹任何人,就是一飞来横祸。她还没张口,就见夏夫人像只蝴蝶似的扑上来,搂着她“儿呀,心肝”的哭。旁边还有一个衣着讲究的圆脸大眼睛的中年夫人面色有些讪讪的,不停的赔小心。 夏瑞熙眼尖的看到旁边矮桌上的铜盆里放着一块石头和一滩化了的雪水,婉儿眼睛乱转,瞟瞟那石头又瞟瞟她的额头。她总算是明白过来了,感情砸晕她的雪团里面裹了石头啊,是谁这样歹毒呢? 夏瑞熙看着夏夫人的模样,好像不是要找自己的麻烦。管她怎么闹,只要不是要找自己的麻烦就行。夏瑞熙很配合地捂住自己的额头开始低声呻吟:“娘,不要哭了。疼死我了,我耳朵嗡嗡响。是什么打的我?这么疼。” 夏夫人收了声,白净的脸上还挂着几颗晶莹的泪珠,小心翼翼的用手绢擦擦她脸上的细汗,看了看铜盆里的小石头和水,哽咽着担忧的说:“熙熙,我的儿,你吃苦了,额头都青肿了。你跟娘说说,除了疼,到底还有哪些地方不舒服?头晕吗?想不想吐?耳朵响不?眼睛看得清吗?哎呀,真是飞来横祸呀。居然用雪团裹了石头来打你,你这是碍着谁了?你要是怎么了,娘和你爹可怎么办啊?难道要我们再伤心一次?”又抽抽噎噎的哭泣起来。 旁边那圆脸夫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拉了夏夫人的手,嘴动了动,什么都说不出来,满脸的窘迫,拉拉夏夫人,又绞绞手帕,走上前想凑过去帮帮忙,又被忙乱的婉儿请开。夏夫人只是不理她。 夏瑞熙已经猜到这恐怕就是伤她那人的家属了。夏夫人这是不饶人家呢,她这话也问得忒有水平了,这放在现代不就是脑震荡的症状吗?说实话,夏瑞熙除了头疼生气以外,其他的感觉一样都没有。但自家母亲,而且是有名的夏国手的夫人提出了这样的问题,她自然要满足她,总归夏夫人是不会害她就是了。 于是夏瑞熙痛苦万分的捂住头,有气无力不耐烦的说:“娘,你别哭了行不行?我头又晕又疼,眼睛发花,耳鸣得厉害,胸闷,恶心。” 夏夫人惊恐地用手帕捂住嘴,一叠声的问丫头婉儿:“老爷要来了吗?怎么这么久还不来?还有马车,一定要弄得舒适些,熙熙的情况是不能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三章 我偏不让你如意 欧三少奶奶没见过夏老爷这样说翻脸就翻脸,动作粗暴的人,被吓了一跳,暗想,难怪得夏瑞熙是这幅模样,爹都是这个样子,女儿又会好到哪里去?不过目前她顾不上研究这个,得先安抚暴怒的夏老爷才是正经。欧四少被关在柴房里是她胡诌的,除了欧老爷,谁敢关他呀?这会儿欧四少说不定正在好吃好喝呢,他那样子真让夏老爷看见了,还得了么?那不是讨打吗? 欧三少奶奶忙一边笑着上去拉开尚夫人,安抚夏老爷:“夏先生,您息怒。我这就让人去喊他来给您老赔礼道歉。这样动刀动枪的,伤了和气多不好啊。我们妇道人家,本来就没见识,您不要和我们一般见地啊?”一边对身旁的丫头喝道:“瓶儿,还不去把四少喊来?”又低声对尚夫人说:“没法子了,拦是拦不住的。再拦下去,事情更糟。” 尚夫人想想也是,只得含泪对夏老爷深深福了一福,心里怨死了自家兄弟。夏老爷哼了一声,黑着脸坐下去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喝茶,又挑刺:“尚夫人,尚先生呢?他不在家吗?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也不露面?就让你两个妇道人家在这里?他可是看不起我啊?不乐意出来陪我呢?” 怎么又扯到自家夫君头上了?尚夫人忙抹了一把眼泪,苦哈哈地赔笑:“新源他不在家呢。去了东江了,要半个月以后才回来。”说完殷勤地招呼夏家人用茶吃果子,只怕夏老爷又突然发作。 瓶儿去了很久,人也不见来。夏老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尚夫人又让人去催,又过了好久,瓶儿才回来,说是四少已经骑马回家去了。 尚夫人一听傻了眼,惹祸精跑得倒挺快的,不过转念一想,跑了也好,总比留在这里被夏老爷打骂的好。 夏老爷气得要死,沉着脸啥都不说了,直接喊拆了尚家的门槛,让马车进来拉夏熙熙回家。 尚夫人忙拦住:“不是说熙熙现在不宜搬动吗?就让她在我家中养病好了。我定然好生照顾她的。” 夏老爷眯着眼睛道:“亏你想得出来!我夏家的女儿为何要留在你尚家?我自己的女儿我自己养!” 尚夫人尴尬不已,她这不也是为了讨好他们夏家么?谁知道竟然说错了话。人吃五谷哪能不生病?指不定哪天自己还要求着夏家人呢?她深知这事自家人做得不地道,越拖越要出乱子。人现在是坚决不能放的,要趁事情刚发生,双方都在,快刀斩乱麻,解决了才好。便强笑道:“先生听岔了。我不是单要留令爱在我家,是想请贵府一家人都留下来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四章 被他砸晕是好事? “怕什么?你属鼠的呀?我就不信他还敢掀了我的车子?”夏瑞熙嗤笑,翻了个身,继续养神。 夏瑞熙猜得没错,当着这么多长辈的面,欧四少自然不敢掀她的车子。他所能做的,无非是走到离她车前几步远的地方,向她深深一揖,一口咬定她当时晕了,眼花了,看错了,不着痕迹的软语哀求而已。 他那样的身姿风貌,站在雪地里那样诚恳地哀求她这个名声不佳的夏家二小姐,只是为了一个孩子无心犯下的错误。婉儿开始心软了,夏老爷也认为差不多了。夏瑞熙半推半就地让夏老爷酌情处理,不再和欧四少抬杠,等于默认了这个事实。不这样还能怎样?莫非还能打回去么? 夏瑞熙记得那句话,凡事留一线,大家好见面。她所恨的,无非就是对方那可恶的眼高于顶的模样而已,并不是真的要把一个半大孩子的无心之过追究到底,欧四少肯这样拼命的保他,肯定是有她所不知道的原因的。既然对方的姿态已经放低,她又何必弄得大家都灰头土脸的? 夏老爷得到了欧家如此诚恳的道歉,心中的不快消失了很多。何况说起来,他虽然和欧老爷互称兄弟,实际上欧老爷的年龄和夏老太爷的差不多,一个白发苍苍,德高望重的老人站在雪地里为了自己不争气的幺儿向他这样诚恳的道歉,他再大的怨气也该消失殆尽。 尚夫人见双方和解得差不多,不失时机地再次出来力邀夏夫人陪着夏瑞熙留下来养病。夏瑞熙听见夏夫人的意思,好像颇有些动心,自然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欧四少家世不错,人才也不错,貌似是个不错的女婿人选,而自己又是没人要的,也难怪夏夫人会抓住这样的好机会不放。作为一个日夜担忧女儿婚事的母亲,这不是她的错。 错的是这个可恶的欧四少。弄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是这个骨子里瞧不起她和难以驾驭的人,她要是这样真的顺了夏夫人的意,就是嫁过去了,以后还不得被人笑死?一辈子被人踩在脚底下成泥成灰?夏瑞熙叹了口气,让婉儿去请夏夫人到马车里来。 夏夫人从马车里出来以后,态度很坚决地和夏老爷带了夏瑞熙回家养病。夏夫人把婉儿赶到另一张车上,亲自陪着女儿,一路唠叨不止:“熙熙呀,多好的机会。如果你留在这里养病,正好可以让他们欧家看你有多好,多么值得人娶。欧四少对不起你,以欧老爷和欧夫人的性格,还不得三天两头的派他过来探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五章 坏事变好事 婉儿笑道:“是欧四少。他说今天见小姐着实喜欢尚夫人院子里的那株绿萼,便砍了这枝梅来给小姐压惊赔罪。他还挺细心的呢。” 什么压惊赔罪,不过是变相的感谢她没有揭穿他罢了。此人还算识趣,夏瑞熙对他的坏印象稍微好了一点点,但也就是一点点而已。 夏瑞熙端起桌上的菱花镜,照照自己的额头。此时疼痛更甚,红肿中又透出些紫黑色来,连带着两只眼睛都有些红肿乌青,就像是一朵粉白的莲花突然被霜打蔫了一半,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她“啪”的一声按下镜子,“婉儿,你跟我说说这位欧四少。” 夏瑞熙从婉儿嘴里得知,欧家是大秦鼎鼎有名的大家族。血统高贵,出过皇后,尚过公主,多出大学究,家风严谨,从来不曾出过败家子之类的人物,虽然不参政,却影响力巨大,乃是一流的世家。 换句话说,假如你是新贵,得到了朝廷的认可,并不等于能混进世家的圈子,但如果你得到了欧家的承认,你也就等于一只脚踏入了世家的圈子。 欧家人丁兴旺,老太爷膝下,有五个儿子,三个女儿,长子沉迷于养生炼丹之道,算是不成器的,现任的族长是欧四少的父亲,欧之君欧二老爷。而这位欧四少,是欧二夫人四十多岁上才有的,不但是二房最小的,还是欧老太爷最小的孙子,也是这辈人中最得宠的。 他很小就显露出了与年龄不符的聪敏,博览群书,能说会道,心地善良,五岁就会把自己的月钱拿出来熬粥施舍灾民。学识过人,一手好字,一身过人的骑射功夫,十二岁上成了举人,接着成了进士,虽然欧老太爷不让他入仕,成了闲人一个,但并不影响他英才的声誉。加上他那副模样,引得一干名门闺秀对他思慕成狂。 他那当贵妃的表姐把这事和皇帝说了,皇帝亲手写了“天纵英才”四个字赏赐了欧家,他名声大噪之余,连带着欧家这个百年世家在本来就金灿灿的匾额上再镀上了一层金灿灿的金粉,闪得耀眼,闪得欧老太爷合不拢嘴。 用婉儿的话来说,欧家有三宝,一是名声,二是书,三就是欧四少。 夏瑞熙总算是明白那个人为什么会那样拽,为什么会有那副眼高于顶,毫不在意的模样。感情人家是有底气的,放在现代,他就是全国十大杰出青年之首。 这样的人,对于这个时代的女子和众多家长眼中,是最合适的夫婿人选,也难怪一向有些清高的夏夫人也打起那样的主意。 不过对于夏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六章 姐妹(上) 白氏道:“二妹妹,都是我家青瑾不好。他已经被重罚了,先是被老太爷在众子弟面前打了二十鞭,勒令跪了三天的宗祠,又被禁足。这不,现在还在禁足期呢。我家夫人本来要亲自来看你的,但都被他给气病了,你也知道,老人家年龄大了,禁不得气。等她们好些了,要亲自来看你的。” 人家已经说了,老人家年龄大了,又气病了,夏瑞熙还敢劳人家大驾么?她忙半欠起身子推辞:“不敢当,不敢当。府上太客气了,这件事不过是一个意外而已,我这病将养着就得了。怎么好惊动夫人她们呢?因此事让老人家身子不舒泰,这让我怎么过意得去?” “没事儿。”白氏轻轻拍着她的手,很真挚的说,“事情是我们家青瑾犯下的,我们自然应该做点什么才行。否则这心里,真的是过意不去哟。这不,老太爷吩咐了,让我们妯娌三人来服侍你呢,你哪天好了,我们哪天走。” 夏瑞熙险些要晕过去,这欧家,虽然说是有名的大善人家,名声第一,但这也太夸张了吧?她一个黄毛丫头,要劳动这几位尊贵的少奶奶来侍疾?只怕传出去,人人都要夸他欧家知礼守礼,而她夏家不知好歹,得寸进尺。她担当得起吗? 欧家这是算好了,他们根本不敢留下这几个人啊。对方姿态已经做足,以后她就算是有个什么,对他们家名声的影响都不大,对欧四少最多也就是个顽劣而已。说不定,连顽劣都说不上,就凭他那杰出青年,广大女青年梦中情人的身份,人家还要同情他运气不好,摊上她这个粗野丫头呢。 夏瑞熙看着笑靥如花的欧家三位少奶奶,心情变得极度的恶劣,连带着对欧家的印像也变得极度的糟糕。演戏么,谁不会?她好歹是看过那么多书,那么多电影电视剧的人。 她已经知道这几个人夏家是绝对碰不得的,只要她还死不掉,这件事情就应该到此为止了。她挣扎着爬起来,气喘吁吁,满脸感动和惶恐地对三位少奶奶说:“我慢慢儿地养养就好了,哪里敢惊动几位少奶奶,这叫我怎么消受得起?”她也没说自己好了,有没有后遗症,只是说要慢慢地养养,这样夏夫人就是说点什么难听的给欧家听,也说得过去的吧? 她的惶恐和感动让三位少奶奶很满意,夏夫人得到消息也赶了回来,一家人好说歹说终于推掉了这个让人痛苦的好意和歉意。也是大张旗鼓,言笑晏晏地把三位少奶奶送出了夏家大院。 第二日,夏夫人又带了无数珍贵的药上门去探欧二夫人的病,欧二夫人拖着病身,率了儿媳亲自把她送出了门。一来二去,两家人都很好地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七章 姐妹(中) 夏瑞楠没注意到夏瑞熙复杂的心理活动,微笑着道:“是很厉害。我还担心你经过这两件事情,会变得柔弱。还算好,性子还是一样的没变,只是变聪明,守礼,懂事了许多。将来,你到了婆家,我也不必替你担心了。好好跟着娘学学,对你的好处大着呢。” 夏瑞熙无限娇羞地垂下头,小声哼哼:“姐姐,不许取笑人家。”她被自己这副形态弄得一阵恶寒。天知道,她根本就不在乎什么谈婚论嫁,但没办法,这里的少女一谈到这个问题都是这么一副造型,她就当是客串了一回演员好了。 夏瑞楠低呼一声,拉起夏瑞熙的手放在她小腹上,很欢喜地说:“你摸,你摸,孩子在踢我呢。这小东西,每天一到这个时候就动得最欢,总是在踢我。” 夏瑞熙的手掌果然被轻轻踢了一下,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一种奇怪的感觉从她心底生起,柔柔的,酸酸的,这就是母亲么?她小心翼翼地按了按:“宝宝,你在玩吗?”那只小脚停了停又给她蹬了回来。她惊讶地张大了嘴,原来书上说的都是真的。 夏瑞楠幸福的说:“你怎么和你姐夫一个样,和他说话,他听得懂吗?” 夏瑞熙喃喃的道:“他当然听得到。”要不然搞胎教做什么?她有一大堆的知识想告诉夏瑞楠,忍了几十忍才没有说出来,否则夏瑞楠真的要把她当妖怪了,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子,再野也不该知道这些东西。 她换了一个话题:“姐姐,姐夫一定很高兴吧?” 夏瑞楠脸一红:“他自然是极高兴的。他们一家人都很高兴,就是,就是,唉,说了你也不明白。”她皱起好看的细眉,幽怨暗生。 哼,小瞧她了吧,她怎么会不明白?有些事情,她可比夏瑞楠这个当事人还要知道得多。无非就是大宅门里的那些破事,武夫人不是个好相与的婆婆,见媳妇有了身孕,高兴归高兴,必然是要勒令小夫妻分房睡,然后又要送丫头暖床的。 夏瑞熙的身份自然不好问夏瑞楠这些事情,不过她有她的办法,旁敲侧击的问:“姐夫最近可忙?” 夏瑞楠的丈夫武子安,夏瑞熙见过几次,大概有一米七五左右,肩宽腿长的,长得很有男子气概,就是有点胖,肚子有点大。为人还不错,对夏瑞楠几乎是百依百顺,照顾得很细致,对夏家人也很亲切周到,夏家人提起他都是极满意的。最难得的是居然没有通房丫头,暂且不论原因是什么,总之在西京的世家子弟中还算难得。他在西京府衙里任职,仕途上还算是少年得志,春风得意。不过在夏瑞熙看来,如果没有武夫人那个讨厌的极品妈,他的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八章 姐妹(下) 夏瑞熙有些不忍心,轻轻拉了拉夏瑞楠的衣角,眼巴巴地看着她,哀求之意明明白白地挂在脸上。 夏瑞楠看见二人的模样,心里也有些数。当下收了怒容,低声道:“你起来。我听说今天老夫人来看过二小姐了?” 婉儿见逃过一劫,松了口气,忙不迭的点头,却不敢起来。 夏瑞楠又问:“其他还有些什么人?” 婉儿低声说:“还有三小姐。” 夏瑞楠沉吟了一会才说:“你起来吧。你是伺候二小姐的人,将来,一辈子都要跟着她的。护着主子,是你的责任!她若是有什么,你也讨不了好!这种事情只此一次,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你隐瞒不报,我就撵了你出去!你可记住了?” 婉儿应了,她才掀掀眼皮:“你下去收拾收拾,这个样子算什么?” 等婉儿下去了,屋里只有两姐妹,夏瑞楠才取了药膏给夏瑞熙擦上,低声说:“熙熙,蓓蓓还小,不懂事,容易钻牛角尖,做姐姐的不要和她计较。经过了这次的事情,以后你可要乖些,不要再给爹娘添麻烦了,知道吗?你这样儿,把姐姐吓个半死。” 夏瑞楠的表情是既严厉又温柔的,夏瑞熙能很明显地感觉到她的善意和疼爱,她和夏三小姐对夏二小姐的态度差别实在是太大。看来她是很清楚夏瑞熙和夏三小姐之间的矛盾的,也不晓得这家三姐妹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能靠她自己在以后的生活中慢慢挖掘了。 夏瑞熙点点头,乖巧的说:“姐姐,以前的很多事情我都记不得了。我想三妹这样做,大概是我以前伤了她的心了。姐姐可不可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以后也好求得她的原谅。” 夏瑞楠叹口气:“你呀,这会儿装得这样乖。人人都说你最听我的话,实际上是表面听了,背后又去当野猴子。你若真听我的,也不至于吃这个亏,险些把命都送掉。忘掉了,忘掉了也好。我也不要你去和她道什么歉,那件事情么,说来也不完全是你的错,你不要放在心上。” 夏瑞熙一听这话中有话,敢情是知道她为什么会坠马受伤呢。便求她:“姐姐,我记不得我怎么会坠马了,前面的事情都记不清了,我只是觉得心里委屈得很。你告诉我,我倒底是为什么坠的马?” 夏瑞楠脸色复杂的看了她一会,最终摸摸她的脸:“委屈么?肯定委屈的。当时的情形我们也不是很清楚。不要问了,以后乖乖呆在家里,再不要乱跑,才不枉费了爹娘养你一场。睡吧。” 她越是不说,夏瑞熙越是想知道,总觉得心里有七八只小手挠呀挠的,挠得她心慌意乱。孙子说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想要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好好生存下去,怎么能当小白呢? 夏瑞熙带着满腹的疑问睡了过去,睡前祈祷真正的夏二小姐给她托个梦,告诉她前因后果,不要让她被谁阴了都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九章 亲事 “啪”的一声脆响,夏瑞熙剩下的三个汝窑杯子又报销了一个。夏瑞蓓仍然不解恨,还要去砸,夏瑞熙黑了脸张开手臂挡在了她面前,道:“姐,你都看见了,是谁不讲道理,是谁在耍蛮。” 夏瑞楠害怕二人会动手,忙挤到两人中间打圆场:“算了,算了。杯子坏了可以买,衣服坏了也可以再买,都没人重要啊?蓓蓓,你看,你打破了你二姐的杯子,她也没说什么不是?” 夏瑞蓓张了张嘴,眼泪在眼眶里转,指着夏瑞熙,想不依不饶,又觉得自己刚故意打破了人家的杯子,人家确实也没说什么。想说两句好听的,又实在说不出来,跺着脚恨恨地去了。 等夏瑞蓓走远了,夏瑞楠才指着夏瑞熙叹口气:“还说你好了,谁知道还是这副不肯吃亏的样子。你呀!” 夏瑞熙说:“她那衣服,虽说是寸锦寸金,到底是钱买得着的东西,十件也赶不上我这一只杯子。一套杯子就此残缺了,谁吃亏呢?” “看来你都忘了?这是她第一件云锦衣服。咱们夏家的女儿长到十二岁,娘就会亲手做一件云锦衣服给她,这件衣服咱们都会好好保管。我的至今还在呢,你过分了些。” 夏瑞熙一听,傻眼了,她不知道这件衣服的特殊意义,更害怕因此惹得夏夫人大怒。兀自嘴硬着说:“既然这么珍贵,她为何不收好,还要穿出来到处显摆?我的不就没穿吗?”她曾从自己箱子底下看见过一件浅绿色地折枝花妆花缎做的崭新外袍,叠放得整整齐齐,上面还包了一层防潮用的油纸,足见原身对它的重视。原来是夏夫人亲手做的,有这样的意义。 “她就是这样的脾性。生怕大家忘了她是最小,最得宠的夏三小姐。你也别怪她,她最小,按道理父母应该多宠她一些,偏偏你是个不省事的,全家人都为你提心吊胆,操闲心,倒有些冷落了她。她模样又没你好瞧,人也没你聪明,可是她乖巧,却不如你这个乱来的得宠,心里有些想法也是难免的。” 原来根本原因在这里,夏瑞熙想起夏瑞蓓走时委屈难受的样子,到底是个十四岁不到的孩子,便一下子软了,蔫巴巴的说:“我去和她道歉。” “不必了,你捅了马蜂窝了,她不会原谅你的。蓓蓓小气,不知道要想什么法子恶心你,你以后还是多加小心吧。”夏瑞楠动了动腰,夏瑞熙忙递了个腰枕给她,等她坐舒服了,才说:“刚才那丫头说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十章 父母之命 夏瑞楠仔细想了想,斟酌好一会才道:“我听熙熙说,欧四少对她的印象不是很好?那日,两人之间是不是还有什么不愉快?再说了,那欧四少从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只怕是个让不得人的主儿,和咱们熙熙这个脾气在一起,只怕……” “不就是一个不服一个,大眼瞪小眼的一会么?不过欧四少真的不错,他既然能替其他人背下这个罪名来,自是个容得人的,而且他当时不是主动跟熙熙道歉了么?后来还让人送了一大枝熙熙最爱的那绿萼梅花来,可见他也是心极细,也看得上熙熙的,要不然怎会送梅花?”夏夫人精明之极,马上想到夏瑞楠是来替夏瑞熙做说客的,“是不是熙熙和你说什么了?” 夏瑞楠拉着她的手笑道:“还是娘亲厉害。女儿口一张,您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熙熙的确是不太愿意。” “哼,你们都是我养大的孙猴子,能逃过我这个如来佛的手掌心去?她是不是跟你说,欧四少太好,她瞧不上?” 夏瑞楠拍手道:“娘亲果然是有千里眼,什么都瞒不过您去。”遂把夏瑞熙的原话说了一遍。又道:“熙熙是个有主见的,她这样的想法,原也不算错。只是,若真的依了她,这门亲事,真的可惜了。” 夏夫人不置可否:“她才吃过几天米?知道什么?这丫头从前就想着嫁进寿王府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和你爹担心得要死,关了打了她还是要跑出去,险些送了命。这回可好,跌一跤,跌醒了,突然转了性子,却又生出这许多怪想法来,居然不顾门楣家世,真要依了她,置我夏家的面子于何地?这也不说了,她从小锦衣玉食,受得了那些风霜之苦?尽想些有的没的。你也是,不劝劝她,还跟着她胡闹?” 夏瑞楠一听这口风,忙收了声,不敢再说。 夏夫人细心地把那帖子收在妆盒里放好,才说:“你是不知道。前些日子,也有几家人来提亲,那都是些什么人家呀?有续弦的,有三四十岁的,有破落户,也有白身。哼,真当我夏家的女儿是蓬草么?没人要么?这事儿我和你爹心中自有分寸,你不必再多说。你跟那丫头说,如果她想要我和你爹多活两年,就休要再提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夏瑞楠还要再说,丫头真儿在门外道:“夫人,大小姐,武家的姑爷来接大小姐家去呢。现在正在厅堂里候着呢。” 夏夫人对这个大女婿还是很满意的。一听武子安来了,忙不迭地站起来扶了大女儿往外走,看看天色,笑道:“天色已晚,你二人就在此用了晚饭再回去。刚好有人送来几篓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十一章 诱供未成功 一点说明:书的前几章做了些调整和修改,所以,请昨天看过更新的亲们略过前几段,o(n_n)o谢谢 ——*——*——*——*——*——*——*——*——*——*——*——*——*——*—— 夏夫人挑挑眉:“怎么了?我的东西不好么?” 夏瑞蓓撒娇地靠上去:“娘的东西自然是最好的,可那是你的,不是她的,怎么能替代。” “你的意思是说,你不肯原谅你二姐的无心之过了?这事,本来就是你先不对,娘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做人要心胸宽广,你忘了?” 夏瑞蓓眼里闪过一丝不耐,到此,她心中已是认定夏夫人特别偏心了。强笑道:“是,娘,您教训得极是,女儿知错了。”站起身走到妆盒前随手拿了一只镶嵌红宝石的金簪,“我就拿这个吧。” 夏夫人看见她选的那只金簪,摇摇头:“你年龄尚幼,过几年才戴得,不如选件珍珠的吧?”探手取了一只镶珠宝钗,“你看这只,是我少女时候戴的,上面的珍珠是你祖外婆戴过的。” 夏瑞蓓见那颗珍珠晶莹圆润,有她的拇指头般大小,心里满意了,高兴地接过珠钗,又伸手去拿那张大红的庚帖:“这是今日来给二姐提亲的人么?是哪家呀?” 夏夫人伸手按住庚帖:“还没定。小孩子打听这些做什么?” 夏瑞蓓对着她福了福,撇撇嘴往外走,“我不是小孩子了。您不说,我也知道。是欧家四少吧?我二姐也不知是哪世修来的福气,瞎猫碰着死耗子了。” 夏夫人看着她的背影长长叹了口气:“一个个都是不让我省心的。” 丽娘劝道:“夫人,三小姐冰雪聪明,过两年大些,就懂事了。” 夏夫人道:“她就是太聪明了些。又是个不能容人的,将来怕有的是苦头吃。” 真儿笑着进来道:“夫人,老爷亲去接了少爷下学,现在已到二门外了。” 夏夫人一听儿子来了,高兴地吩咐摆饭。她第四胎才生了个儿子夏瑞昸,如今才十岁,五岁便送到了族学里进学,聪明伶俐,书读得极好,嘴巴又甜,极得一家人的宠爱。也多亏了这个儿子的出世,夏夫人才顶住夏老夫人要给夏老爷纳妾的压力。 却说夏老爷牵了儿子的手刚走到二门,就看见夏瑞熙披了件大红羽缎,镶白狐皮的披风站在廊下眼巴巴地望着自己,一脸的委屈。便让小厮带了夏瑞昸先进去,他自去问夏瑞熙有什么事情。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十二章 东西不能白吃 夏家下人的伙食并不差,但除了逢年过节以外,平时这些糕点还是很难吃到的。婉儿是长期跟着夏瑞熙,过的日子相当于半个主子,对这些糕点是早就瞧不起了,但良儿二人本来就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刚刚进门,有这样的馋相也不奇怪。 正因为不奇怪,所以夏瑞熙不由对视而不见,专心做事的纯儿高看一眼。不过,同情归同情,她的东西可以给她们吃,却不能白吃。人就是这样的,你次次都对他好,他不当回事,但只要差一次没满足他的要求,你就是他的仇人,你先前做的都白做了。但如果偶尔大方一次呢,他反倒记着你的情。 这两个丫头可是她要特意培养的助手呢,对管束下人来说,随意就给好处和赏罚分明区别是很大的,夏瑞熙深知这其中的区别,当下微微一笑:“良儿,昨日我让你洗的衣服洗好了吗?” 良儿忙回神:“回小姐的话,洗好了。” “那上面沾了酱汁,想必很难洗吧?” “纯姐姐用了点白砂糖来搓揉,然后再用温水洗,就洗干净了。” 夏瑞熙又看了沉静的纯儿一眼:“纯儿是从哪里学来的?” 纯儿垂下头:“奴婢的母亲,是专门给人洗衣服的。家中姊妹多,我是长女,很小就跟着母亲学做事了。” 她这一言,激起了良儿的心事,两个丫头都沉默了。这两个丫头都是才买进来不久的,今年秋天,南方遭了涝灾,百姓为了活下去,只能卖儿鬻女。 夏瑞熙看着纯儿那骨节粗大的手和明明很悲伤却很隐忍的表情,基本已经确定纯儿就是她要找的人。柔声道:“你们放心,到了我这里,只要好好做事,我亏待不了你们。等过些年放出去,有出息了,也不是不可以去找家人的。”又喊良儿端过盛糕点的碟子来,“你们俩做事情做的很好,这是赏你们的。端下去吃吧。” 二人谢了赏,良儿双眼放光,忙忙地就要下去。 纯儿却雷打不动,继续服侍夏瑞熙换衣,铺床。夏瑞熙笑道:“纯儿,你不喜欢吃糕点么?” 纯儿低声道:“喜欢。” “那为什么不和良儿一起去吃呢?” “小姐这里的事情还没做完。” 夏瑞熙点点头:“好,你是个不错的。明日我跟丽娘说,提拔你做二等丫头。” 良儿半块糕点噎在嗓子里,回头看向夏瑞熙,发出“啊,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十三章 凡事好商量 第十三章凡事好商量 不,她不能就此放弃,她发过誓要好好活下去的。怎么能遇到这么一点挫折就退缩了呢?夏瑞熙咬了牙,忍住勃发的泪意,道:“不是回绝。” “那你是要干什么?这可不是你的脾气呢。”夏夫人皱了眉头盯着她看。 夏瑞熙心中一激灵,眼泪都吓得缩回去了,她自知自己现在的表现和原身的差别太大。忙干笑:“女儿以前的脾气是什么女儿都忘了,但听其他人说起来,却是多有不对。特别是让父母双亲为我担忧,就是最大的不对。女儿病中看见父母亲为了女儿日夜操劳,早生华发,当时就发誓以后定要好好孝敬二老,不让二老生气。所以现在女儿遇事刚有想法时,都会先停下来好好想想自己这样做的后果,会不会给二老惹来麻烦。多数时候都反着自己的脾气来,也不知做得对不对。如今得到爹娘的夸奖,心中方放下心来,虽然忍得辛苦,但二老高兴就值得,以后自然要接着做。”她重点说明自己变化大的原因是因为感动于父母之爱,一直忍着的,而不是脾气性格真的变了。 夏夫人点点头:“很好。你是真的长大了,但也不要矫枉过正。这世间的事情,虽然是凡事好商量,也有商量不好的时候。如果你想尽办法,对方都不答应,你又势在必得,那当如何?” “先礼后兵,要实在不行,该干嘛还要干嘛。”夏瑞熙冲口而出之后,忙咬住了嘴唇。 夏老爷倒笑不笑地和夏夫人对望一眼:“到底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四个孩子中,夏瑞熙的脾气最像他,暴躁,真性情,但心地善良,所以他才有意无意地最娇惯她。 夏夫人瞅他一眼,心想,还说呢,活脱脱就是你那脾气。 夏老爷和她多年夫妻,她这一眼就明白是什么意思,忙讨好:“熙熙有这个进步都是夫人教导有方。” 夏夫人当着女儿的面也不好说什么,白了他一眼,对夏瑞熙道:“你的事情我们不答应,你的礼尽到了,现在是不是该用兵了?” “女儿哪敢?那不是对外人的么?自家的父母亲,就是苦着女儿自己也不能让父母亲苦着。”夏瑞熙低下头,楚楚可怜。 夏老爷一口茶喷出来:“你在我们面前就不必再装模作样了。你可以忍这许久,也难为你了。说吧,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夏瑞熙忙道:“其实爹和娘对女儿的一片心意女儿完全明白,也知道二老不会害了女儿。说实话,欧家确实不错,可是女儿担心啊,因为好多该学的都没有学好,有点心虚,怕欧四少瞧不起女儿,若是真要嫁过去了,将来……还有,他家的那些嫂嫂,一个比一个厉害,我的脾气……” 夏夫人沉默了一会,“那你想怎么样?” “拖一拖啊。”夏瑞熙眨眨眼睛,“其实女儿心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十四章 完美仕女计划 三天后,夏瑞熙正在夏夫人房中陪她算账,看见良儿的头在外面晃了一晃,找了个借口抱着手炉出去。 良儿嘴角含笑,低声道:“小姐,奴婢都打听清楚了。” 良儿这样快便办妥了事情倒是出乎夏瑞熙的意料,不过此地不是细问的地方,她微微一笑:“很好,晚上你守夜吧。” 良儿踌躇一下,又小声说:“奴婢还知道了另外一件事情,不知当不当讲。” “你说。” “奴婢听夫人院子里看门的婆子说,前几日夜里,婉儿姐来了夫人房里,还哭了。夫人留了她将近一盏茶的功夫。” 夏瑞熙笑道:“你做得很好,先下去歇着。要是有人问起,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你知道的吧?”她觉得自己就像搞地下工作的。 如果良儿说的是真的,那么婉儿深夜找夏夫人所为何事,夏瑞熙也大概能猜着一些。被人一天在身后窥伺着的滋味实在不好受,看来这个丫头是真的不能留在身边了。 本以为换个丫头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但当她委婉地跟夏夫人提起不想要婉儿的事时,却遭到了夏夫人的激烈反对。夏夫人沉着脸说:“我还没死,轮不到你为所欲为!” 夏瑞熙不明白为什么她换一个丫头会引来夏夫人如此激烈的反应。也不知道婉儿到底和夏夫人说了些什么,她委屈地说:“娘亲为什么会这样说?女儿虽然顽劣,但是什么样的人,难道您不知道吗?” 丽娘轻声劝慰之后,夏夫人也觉得自己太小题大作了些。丽娘虽是心腹,但接下来的有些话,夏夫人也不方便当着丽娘说。她打发了丽娘,方沉着脸说:“婉儿那丫头,我瞧着挺好,挺实诚,挺忠心的一个人。她自小就跟着你,没少吃你的苦头,你病中也多得她照顾,她也没什么怨言。你说说你为什么突然就不要她了?是不是因为你问她某些事情,她不肯回答你啊?我告诉你,那是我下的命令。”最后一声提高了声线,饱含了无尽的威严。 夏瑞熙自然不能跟她说是因为婉儿背着自己投靠了她的缘故。要知道,在夏夫人眼里,这个家和家中的一切都是她的,她才是一家之主,女儿身边的丫头来跟她示好,并不是什么错误,反而是忠心的表现。要是夏瑞熙真的这样说了,指不定夏夫人还会生出些其他什么想法来呢。 夏夫人是真疼夏瑞熙不假,但她和有些粗枝大叶的夏老爷完全不同。她精明过人,能言善道,心思深沉,对夏瑞熙要求极严格。夏瑞熙往往一站在她面前,就觉得压力极大,总怕被夏夫人一眼戳穿她冒牌货的身份,随即把她就地正法啰。只得道:“女儿不是为了这件事。母亲为女儿好,女儿又岂会不知?” 夏夫人冷哼一声,“你少来气我就好了。”她严格地按照这个时代的标准来培养女儿,力求培养出完美的,上得厅堂,入得厨房,既温柔似水能讨夫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十五章 明公子是谁 夏府里的人,都被夏老爷夫妇二人严令不许提起二小姐从前的事情,但并不代表府外的人都毫不知情。良儿把自家第一个月的所有月例都拿出来,买通了看门的婆子,又拿了她藏起来的糕点收买大门外的小乞丐,如愿以偿地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 夏瑞熙像听故事一样听完良儿的详细汇报,这才明白始末。原身的情人,居然就是她坠马那日送她回来的寿王府里的长公子,叫赵明韬,字明厚的。好像她坠马险些送命的事情和寿王府也脱不了干系,王府里的水深啊,这些宗室子弟,三妻四妾寻常得很。 虽然有那根贵重的鞭子和那个“厚”字作证,但夏二小姐坠马之前,没听说寿王府上门提亲,她坠马之后,也没听说过人家上门来慰问探望,可见得她在那位明公子眼中,也不算是什么重要的人。难怪得夏老爷夫妇不愿意女儿嫁给这样的人。 其实他们都多虑了,夏瑞熙要白痴了,嫌命长了才会想嫁入这样的豪门贵族,她现在想做的,就是嫁个平凡如她,兴趣相投的夫君,相濡以沫,一生相守。就像那句广告词,只买对的,不买贵的,她是只嫁对的,不嫁贵的。欧四少她尚且不敢高攀,何论将来有可能继承爵位的寿王长子?掌握到这个情报,夏瑞熙又明确了一条讨好夏老爷夫妇的途径。 清早,婉儿果真准时来伺候她起身,夏瑞熙道:“婉儿,你把那根鞭子拿给我。” 婉儿眼皮跳了跳,脸色有些发白,但还是依言递给她。 夏瑞熙道:“这根鞭子,不知为什么,我看着就烦。总觉得它不是一件吉祥之物。”随手将那鞭子扔进了烧得通红的炭盆中。这下子,夏夫人夫妇应该放心了吧? 良儿吃惊地道:“多可惜啊!上面的金子和玉片老值钱呢。小姐就是不喜欢了,拿去卖了多好?怎么也值上百两银子的吧?” 夏瑞熙笑笑不说话。婉儿见不是打她,放下心来,也有精力骂人了,斥道:“胡说什么!咱们夏家的小姐需要卖东西吗?小姐房里的东西,不喜欢了就要烧掉,哪里能流落到外间?要是落到坏人手里,算什么?没得玷污了我们小姐的闺誉。”其实,小姐不喜欢的东西,除了一些有表记的以外,也不是都不可以赏给下人去换几个钱,关键是这件东西,若是流落到外面,肯定是要引起许多波澜的,自然留不得。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十六章 寿宴 来源于前世相亲宴参加得太多,总被人指指点点的经历,在夏瑞熙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但她很明白,古代人的社交圈子很窄,特别是像她这样的女子,基本都是盲婚哑嫁。如果不是她名声在外,无人上门提亲,夏夫人也不愿意采用此种方法。其实,这对于她来说,也算是一个机会,她最起码还可以尽量在这个圈子中挑一挑,找个顺眼些的。 所以她还是按夏夫人的吩咐,认认真真地准备了一遍。每天都是早睡晚起,勤奋学习,她的感觉,不亚于备战一场高考。还差个五六天的时候,夏夫人让丽娘来检查了一下她的规矩学得怎么样了,然后让她每天必须睡足五个时辰,又弄了各式各样内服外敷的保养品给她用,确保那日肤色身体都在最佳状态。 寿宴头一日,夏夫人亲自送来一身簇新的湖蓝绣花镶狐裘衣裙,让夏瑞熙穿给她瞧。夏瑞熙的肤色白净,穿什么颜色都好看。这身衣裙特别衬她的气质,让她看上去很是清丽动人。夏夫人仿佛从夏瑞熙身上看见了未婚时的自己,不由唏嘘万分,顺手又把自己腕上戴着一对镶红宝赤金镯子捋下给夏瑞熙戴上,正好和她头上的那只簪子配成了一套。 丽娘眼睛闪了闪,笑道:“二小姐还不快谢谢夫人么?这可是夫人最爱之物。” 夏瑞熙才明白过来,忙忙地谢了。因见着自己手上还戴着那串夏老爷给的东珠手串,又是金又是红宝石又是珠子的,觉得有些碍眼,怎么都觉得像个暴发户,便要除去那东珠手串。夏夫人忙道:“不许取下来,那是你最宝贵的东西。” 夏瑞熙知道古人都迷信,在夏夫人心中,就是这串高僧开过光的手串给她带来的好运和平安。手串是不敢取了,道:“娘,明日手上戴这三样,人家会不会笑话我?” 夏夫人不以为然地道:“谁会笑话你?没有才会笑话你。那些夫人小姐,谁身上没几件值钱的东西?真要觉得多了些,袖子笼着点就是,有人要比这个的时候,也不是没有。” 感情还会斗富?夏瑞熙只得应了。 第二日一大清早夏瑞熙便被婉儿唤了起来,紧接着丽娘来给她梳头。丽娘手巧,长期跟在夏夫人身边,欣赏眼光也是一流的,她给夏瑞熙梳的发型,整体大方典雅,清丽动人,夏瑞熙很满意。 雪梨小筑的三个丫头也是装扮一新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十七章 剽窃之祸 这是3号的更新,有事外出,不能上网,提前传上来。例行求票……o(n_n)o~ ——*——*——*——*——*——*——*——*——*——*——*——*——*——*—— 婉儿低声道:“小姐,这就是欧二夫人,欧四少的母亲。哎呀,她很久不出席这些宴会了,不知为什么今日会来?舅老爷的面子真大呢,不过依着奴婢看,多半是为了小姐的婚事,来讨好我们夫人。” 夏瑞熙闻言,不由瑟缩了一下,欧二夫人为什么会来,她隐约是可以猜到一点的。想必是来考察她的,怎么办呢?如果继续按夏夫人的意思表演下去,固然可以得到多数人刮目相看,但也会更引起欧家的注意,再做通了本来就摇摆不定的夏老爷夫妇的工作,她的情况就堪忧了。 可是如果她破坏了夏夫人精心安排的这一场盛宴,今后想嫁出去,嫁个好人家,只怕也是难上加难。孰轻孰重?她还没想透彻,那边欧二夫人已经开始解释她为什么会来。原来欧四少是宣大舅的得意门生,为了尊师重道,欧家除了送上贺礼外,欧二老爷还携了她和欧四少一并上门来贺寿。 在座许多小姐们一听说欧四少来了,不由暗自兴奋,只想着怎么来一次花园偶遇。夏瑞熙则暗想,欧四少是宣大舅的得意门生,只怕那套娶妾天经地义的理论也是学了十足十的,这样的男人真是嫁不得,嫁不得。 “不知刚才那首祝寿诗是哪位小姐做的?”这边寒暄完,欧二夫人笑吟吟地问。她看上去头发已经花白,眼睛也有些浑浊了,很是和善,没有一点架子,也不曾露出半分精明强悍。很难想像就是这样一位娇小温和的老太太居然把偌大一个欧家大院治理得滴水不漏。 不等夏瑞熙回答,宣舅母早笑道:“就是我的外甥女,夏家的二姑娘,叫瑞熙的。” 眼瞅着实在躲不过去,夏瑞熙只得硬着头皮上前行礼问好。欧二夫人微笑着,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她一回,赞道:“我幼时也曾看过几本书,也曾陪几个孩儿做过几天功课,知道有词家道出祝寿诗词的难处:‘难莫难于寿词,倘尽言富贵,则尘俗;尽言功名,则谀佞;尽言神仙,则迂阔虚诞。’你的这首诗,立意高远,不俗,挺不错的。” 欧二夫人说好,其他人自然都要附和说好,一时之间赞誉之声不绝于耳。夏夫人笑道:“大家休得再夸她,再夸小丫头就要不知天高地厚了。” 欧二夫人摆摆手,“实话实说罢了,不过,有一处却是不妥。你想听么?” 夏瑞熙本一心不想和这位夫人多说话,能溜多远就溜多远。但人家显然是不打算放过她,只得强笑:“请夫人不吝赐教。” 欧二夫人道:“你舅舅做的是五十的整寿,你的诗最后一句为何却用了古稀二字?” 夏瑞熙一听,脑门子都冒出冷汗来,剽窃的就是剽窃的,她那时********想着怎么过关,哪里会考虑得这么细?就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十八章 宣五 要论夏瑞熙打瞌睡而能不让人发现的功夫,可是历经读书生涯十多个春秋的磨练,练得炉火纯青。想当年,她可以坐在第一排的座位上打瞌睡,而不被老师发现。她低声和婉儿、纯儿交代了两句,两个丫头一左一右宛若两尊护法守在她身边,她靠紧了椅子背,坐得笔直,开始睡觉。若不是在近处观察,任谁看见她都是一副听戏入迷的样子。 不过她忘了一件事,这里不是安静的课堂,而是喧闹的戏台子下面。睡意正浓,渐入佳境之时,台上一阵响亮的锣响,吓得她张皇失措,险些从椅子上跌下来。幸好纯儿眼疾手快,迅速扶住她,细声说:“小姐,什么东西掉了,奴婢帮您捡啊?怎么能劳动您亲自动手呢?” 周围的人一听,也没在意,一场丢脸风波就这样被聪明的纯儿给遮掩了过去。而婉儿呢,正对着那边的欧四少发着花痴,根本没注意夏瑞熙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听见纯儿说,才急慌慌地说:“什么东西掉了?什么东西掉了?奴婢去找?” 夏瑞熙瞪了她一眼,低声斥道:“你再这样不守规矩,以后都不要跟我出来了。” 一个大丫头走过来笑道:“二表小姐,我家六小姐请您去她那里玩儿呢?” 婉儿忙戴罪立功:“这是六表小姐身边的香莲,六表小姐就是刚才穿粉色衣服的那位,您的六表姐。” 香莲道:“我家五少爷才从东京游历回来,带来不少的稀奇玩意儿,他和我们六小姐最亲,给了不少。六小姐说,请二表小姐过去挑几样。” 夏瑞熙正坐得不耐烦,笑着应了,让纯儿跟夏夫人说了声,便跟着香莲去。香莲带着夏瑞熙主仆走过一段幽静的小路,到了一处精致的院子,门口立着一个穿粉色衣裙的清秀女子携了小丫头望着夏瑞熙笑,正是夏瑞熙白日见过的宣家诸位小姐中的一个。 夏瑞熙觉得奇怪,白天的时候,这位宣六对她也不见得有多亲热啊?反而是对夏瑞蓓还要亲热些。挑东西怎么不喊夏瑞蓓,反而只喊她一人?真是怪了,莫非这年头大家都奉行表里不一? 宣六笑道:“二妹妹当真忘却了前尘往事?你以前最爱到我这里来玩,如今竟然是见了我也记不得我是谁了。白日里见了,也是淡淡的,让姐姐我好不伤心。” 夏瑞熙讪笑:“六姐姐饶了我罢,我不是故意的。看着你是觉得比别人亲近些,但是想不起来啊,人多事多,我也不好意思问。我病的时候,也没见着你,你不能怪我。” 宣六捏了她的脸颊一把:“牙尖嘴利的。你是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十九章 古代剩男 宣六偷偷拉了宣五一把,悄声说:“她就是这样糊涂的性子,难道你还不知道?” 夏瑞熙什么都听在耳里,偏回头笑道:“你们两兄妹背着我嘀咕什么呢?”她可不想搞什么表兄表妹一家亲,近亲成亲的后果是很吓人滴,宣五就是再不纳妾,再帅气到了天上去,她也没那胆量去尝试。乐得装晕了事。 三人到了菡萏院,果然前院依依呀呀的唱戏声听得清清楚楚。菡萏院,顾名思义,自然是一大片荷花池,不过这大冬天家的,残荷败叶实在是没什么看头。 宣六指着池子正中一堆高大奇巧的太湖石:“看见没有,那上面就有一个小亭子,夏天在里面避暑赏荷实在是妙不可言,等到时我又请你来玩。” 宣五笑道:“到时?等到荷花开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里和谁一起赏荷呢。” 宣六羞红了脸,啐了一口,夏瑞熙估摸着她必然是快要出阁了。果然宣六说:“难道你就不许我回来?” 一个小厮跑过来对着三人施了一礼,宣六问:“都准备好了?” 小厮回道:“准备好了,只是小的们来时,有位贵客就在亭子中,这里又不是内院,不好赶他走。他见着了炭火,很是高兴,只问是哪位主子如此心细,给他送来的。小的们越发不好开口了。” 宣五奇道:“是谁?怎会不在前院听戏看热闹,跑到此处来吹冷风?还如此的自作多情?”他精心准备的一场盛宴,居然要被一个不识趣的外人打扰掉,心中不快之极。 宣六顿足:“五哥,我不管他什么人,如果你不想办法弄走他,弄黄了咱们的事,我必不依你的!” 夏瑞熙知道有男客在,她们是要避嫌的,拉了拉宣六:“今日是舅舅的好日子,客人都是上门祝贺的,得罪了不好。咱们还是不要添乱了,改日吧,改日去我们家玩,更加自由自在。” 宣六说:“你家有新鲜鹿脯么?” 夏瑞熙倒被她问住了,婉儿忙笑道:“六小姐莫急。只要是能买着的,我们夫人必然想办法买来让表少爷和表小姐吃个高兴。”夏家可不比她宣家穷。 宣六说:“熙熙,我不是说你们家没有,你们家肯定备着过年的。但鹿脯本来就不多见,再加上现在时近年关,到处都卖空了,依姑母的性子,根本不会由得我们胡闹。五哥的这些可是特特动了心思,才弄到的。我说的没错吧?五哥?” 宣五安抚道:“别闹,我去看是谁。你们先在这里等着。” 小厮低声道:“五少爷不用去了,是欧四少。” &n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二十章 穿越同仁? “莫非是自家做的?”夏瑞熙摸摸那桌子,“是谁设计的?心思真灵巧。”本来并不是什么稀罕物,她也能画出来,让人做了,只是她和原身本就差别够大了,再不敢露出自己的与众不同之处。既然有人做了,她乐得捡现成的。 宣五指着欧四少道:“能人就在此处呢。”又笑:“四哥,你这套烤桌,当真是人见人爱。你不如让人外边开个铺子专卖这个,再做精致些,赚几个零花钱也不错。” 夏瑞熙听了是欧四少设计的,有些意兴阑珊,又有些提心吊胆,莫非此人也是穿越来的?那她可得小心了。 欧四少淡淡一笑,“什么能人,这不过是在一个朋友处耍,刚好看见了图纸,他见我喜欢便送与我的。我怎么好意思拿人家的东西去赚钱?” 夏瑞熙极想知道欧四少那朋友是何人,是不是和她一样的穿越人士啊?可得打听清楚了,以后防着点,别被人识破了都不知道。她想问欧四少,又觉得有些冒失,想不问,又实在不甘心放弃这机会。 宣五把她的脸色看在眼里,笑问欧四少:“倒是第一次听你说。不过四哥的朋友中有名有才的能人却是极多的,不知是谁家的公子?改日也给我们引见一下如何?” 欧四少笑笑,垂着眼皮,翻翻手中烤着的鹿脯:“说了你也不认识。市井中的一个普通朋友而已,不是什么有名有才的能人。” 宣六说:“不是说市井中人多市侩,锱铢必较么?你这个朋友怎的如此大方?他怎么就没问你要钱?要不,你给他些钱,你自己找人出面去开这个铺子呀?” 夏瑞熙暗想,这些高高在上的贵族们极瞧不起市井中人,总带了有色眼镜去看人家。蔫知宣六说的这话,才真正是市侩无比的,就不知道欧四少到底和他们是不是一样地瞧不起市井中人了。 欧四少道:“他是市井中人没错,不过他能豪爽如此,我却也做不成这种市侩之事。”显见是有些不高兴了。 宣六面子上有些过不去,只得呐呐地道:“四哥,我不是那意思。” 欧四少淡淡一笑,并不言语。气氛有些尴尬起来,宣五忙道:“四哥,你还没告诉我是谁呢?改日你一定要帮我引见,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他叫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二十章 名声 宣六的话得到其他人的一致赞同,宣五道:“二妹妹不是什么都忘记了么?我听我娘说,你很刻苦,想把以前的都重新学起来,进步很神速,相信假以时日,你定然会把忘记了的都学回来。况且,不是说你算账算得极好的?识字的女子很多,能把账算好的女子倒是不多见的。这就是天赋。” 欧四少也道:“你不必把这些话放在心上,才情与识字的多少并无多大关系。有些人所有字都认识,观其平生,也不见得就能做出一首像样的诗。我有个奶娘,一字不识,却总是妙语横生。有个叔叔,从小就上私塾,却从来没做过一首像样的诗。” 欧四少这样说倒是完全出乎夏瑞熙的意料,他先前不是还一副拽拽的样子么?现在怎么看来还好像颇支持她,相信她似的? 宣六笑道:“就是,你从小就妙语如珠的。古人还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呢。也是咱们这样的人家,咱们姐妹才会有读书认字的机会。世间一个字不识的女子多的是,难道她就不嫁人了么?难道她的夫君就会嫌弃她么?还不是一样的过日子。” 夏瑞蓓见众人竟然都是护着夏瑞熙,觉得很是无趣,好容易挨到戏班子散了,忙道:“前面散了,我们是不是也该走了?要不,该被娘骂了。” 丫鬟打了水上来给几人净手。纯儿帮夏瑞熙把袖子卷起,宣六看见她腕上戴着的那对赤金镶红宝镯子,凑过去瞧,羡慕地说:“二妹妹戴的这不是姑母最喜欢的那对镯子么?这可是当年姑父送的聘礼。上面镶嵌的红宝石是鸽血红,听说是姑父花重金从一个西域商人手里买下来,又请了名匠历经半年才打造而成,还有一只簪子,咦,簪子也在你头上戴着,什么时候都给了你的?” 夏瑞熙还不知道这套首饰如此贵重瞩目,心中对夏夫人这个母亲的一片苦心感激无比。见夏瑞蓓往这边瞟,笑着把袖子拉去盖了镯子:“是借我戴的。”却是迟了,夏瑞蓓脸色难看无比,几乎拧得下水来。 夏瑞熙二人告辞时,欧四少也道:“我也该走了。”跟在二人身后往下走,三人默不作声地走了不远,宣五亲提了一盏灯笼追上来,悄悄递给婉儿一个盒子:“你家小姐的东西,休要忘了。” 夏瑞蓓眼尖,凑过去:“是什么?拿给我看看。”不由分说,便打开盒子,一看见那水晶沙漏,嫉妒得眼睛都红了:“五哥,你偏心,我也要。” 宣五道:“你自然也有。只是沙漏只有一个,你字写得好,给你一个水晶的笔筒,还有两只上好的狼毫,都是紫水晶做的笔管,保证外面没人见着过。已是先让人送到前面去了。” 夏瑞蓓很不高兴,但不知为何还是忍了下来,眼珠子一转,瞟瞟欧四少,意味深长地丢下一句:“五哥,你果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二十一章 家法(一) 夏瑞熙回到雪梨小筑的时候,已是疲惫万分。良儿笑吟吟地提了一盏灯笼站在门口等着她,见她来了,上前殷勤招呼:“小姐玩得可高兴?奴婢已是给您备好了热水,熏好了被窝。奴婢伺候着小姐泡个热水澡,包管小姐今夜睡得舒舒服服,梦也不做一个。” 夏瑞熙刚见着那一桶热腾腾香喷喷的洗澡水,就全身毛孔都舒展开来,不由好生夸赞了良儿几句。婉儿见夏瑞熙与欧四少显见是不成了,心中本来就不舒坦。一回家又见着良儿讨好卖乖,更是不舒坦,便脸色不善地上前挤开良儿,笑道:“小姐,奴婢伺候您卸妆啊?” 夏瑞熙没有理她,笑着对纯儿说:“纯儿,你今天表现很好。忠心护主,明日赏你鸡腿吃。你们都要向纯儿学,莫要忘了自己的本份。” 婉儿如果是个明白的,就该收敛收敛,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但她虽明白夏瑞熙的意有所指,却不从自身找原因,反而更加怨责纯良两个丫头抢了她的风头,害她处处被夏瑞熙责骂。 夏瑞熙在床上捂得暖洋洋的,全身舒泰,正要睡去,就听见良儿在外间低声笑道:“两位姐姐想必也累了吧?我也给两位姐姐准备了热水烫脚呢。今夜就由我守夜好了,两位姐姐可以早些休息。” 纯儿道:“良儿,辛苦你了。今日跌着的地方可有擦药?” 婉儿冷笑:“你当时为什么不给红儿那小蹄子打回去?明日那边肯定还要去告诉夫人的,你绝对要受罚。又吃苦又丢脸,小姐养你做什么?” 良儿道:“婉儿姐,难道我和她抓得头破血流的就体面了?也不知那红儿发什么疯,怎的就找上我了?” 婉儿冷哼一声:“定然是你刚升了二等丫头就自以为了不起,不知天高地厚,太轻狂,才会招惹着她们,引起众怒。” 良儿急道:“我没有。” 婉儿冷笑:“你没有?为什么人家就不找纯儿的麻烦,单找你的?你看看你,对我都是这样牙尖嘴利的,见着不如你的,必然更是厉害。哟,小丫头,刚来时我以为你是个老实怕事的,这还没几日呢,狐狸尾巴就露出来啦?” 外间一阵沉默,只有一个人沉重的呼吸声,大抵是良儿受了委屈,想哭想分辨又忍着。 婉儿得意的声音:“我没说错你吧?我告诉你,不要以为自己会投机取巧,就了不起了。” 纯儿道:“你们不要说了,依我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二十三章 家法(二) 夏瑞熙的大伯母王氏出身不高,是土财主的女儿,这倒也罢了,她又没甚见识,不是个省油的灯,即便是二房当家,她也不会让二房这边把她的人呼来唤去,肯定要找借口把人留住的。何况邹嬷嬷除了是她的刀,还是她娘家找来的,王氏平时就要高看一眼,更是不会答应把邹嬷嬷弄到这里来受训。 夏夫人冷冷一笑,“好,邹嬷嬷要守着四小姐。其他人总不守吧?去把府里不当值的丫头婆子都给我带来!但有敢不来的,通知账房,从今日起,定活契的停发工钱,死契的,提出去卖了。”她当家多年,多数时候都不与王氏一般见识,现如今,王氏却是越发不把她这个当家人看在眼里了,当真是忍无可忍。 夏瑞熙叹了口气,很简单的一件事被王氏在里面一搅和,升级了,变成了两房之间的战争。也就意味着,良儿吃苦头是肯定的,弄不好还会被赶出去。夏瑞熙绞尽脑汁地想,到底要怎样做才能让良儿少吃点苦头,还能留下来。 丽娘和身边一个媳妇子低声吩咐了几句,那媳妇子带了几个人去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有几十个丫头婆子急惶惶地进来给夏夫人磕头。其中就有长房和夏老夫人房里的不少人,只是仍然不见那位邹嬷嬷,看来王氏是要铁了心要和夏夫人斗到底了。 夏夫人也不多说,点点头:“嗯,丽娘,现在开始吧。” 丽娘点点头,沉了脸站到门口宣布:“夫人有令,红儿、翠儿、良儿违反夏氏家规第三条,身为奴仆者,不得无故生事闹事,违者杖二十。”回头对一个皮肤粗黑的婆子道:“张婆子,还不赶快动手?夫人还等着回话呢!” 张婆子一摆头,身后涌上来几个手脚粗大的婆子,上前分别按住三个丫头的肩膀往前一推,同时脚往她们屁股上一踢,三个丫头就扑啦啦面朝下仆倒在地。 张婆子上前,如狼似虎地将几个丫头的裙子掀了,褪去棉裤,只剩下贴身的亵裤,待还要脱,夏夫人道:“咱们诗书传家,还是给她们留点儿脸面,就这样打罢,不必再脱了。一个一个的打,你们不是喜欢看热闹么?都看仔细了,没看完不许告退。” 昨日看热闹的丫头婆子们俱都白了脸,鸦雀无声。夏夫人要整顿家风,这是杀鸡儆猴。夏瑞熙知道自己此时若是替良儿求情,必然是火上浇油,聪明地选择不吭气,只轻轻跟婉儿交待了两句。 这边张婆子请出一根光可鉴人,因年代久远,浸透了太多鲜血,而隐隐透出暗红色的木杖来,插着腰把木杖往地上重重一顿,摩拳擦掌,虎视眈眈地看着三个娇嫩的小丫头,眼里全是兴奋。良儿、翠儿俱都咬紧了牙不吭气,红儿却是大声哭起来:“小姐救我。” 夏瑞蓓明显没有夏瑞熙会看风头,厉声道:“慢!”走上前对夏夫人道:“娘,这还没审,为什么就要先打人?” 夏夫人冷冷地看着她,“既然违反了家规,当然该打完再审。莫非,你对家规有意见?”丽娘只对着夏瑞蓓使眼色,长房和老夫人房里的人还看着呢,三小姐怎么能跳出来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二十四章 家法(三) 夏夫人去了老夫人房里,其他人没得吩咐,只得仍然在院子里吹着冷风等,心里对邹嬷嬷的痛恨又上了一个阶梯,连带着也恨上了王氏。 夏夫人去了好一会儿才回来,冷着脸让丽娘去拿贼,再三交代不能惊了四小姐。夏瑞熙瞅着夏夫人的眼睛有些红,想来是哭过了,也不知道在老夫人那里受了什么气。 却说丽娘带了三四个婆子并老夫人房里一个经常抱夏瑞薇玩的小丫头冬梅去了长房,不和王氏打招呼。先就让婆子把了院门,再让那小丫头进房去把夏瑞薇抱开,才一边让人去拿邹嬷嬷,一边自去见王氏。 王氏听说丽娘来了,知道是为了邹嬷嬷的事情。有心要折二房的面子,故意挨了半日才慢吞吞地见丽娘,此时邹嬷嬷已被拿下,她房里的东西也被翻了个七七八八,果然翻出不少金银细软来。有金玉首饰,也有做成果子花样的金银锞子,锞子上还刻着吉祥话,明明就是年节里长辈们赏给夏瑞薇的压岁钱,夏瑞薇还小,自然不会收捡这些东西,也被邹嬷嬷顺手牵羊给挪到自家腰包里了。 “夫人救救奴婢!奴婢冤枉!” 王氏看见披头散发的邹嬷嬷,先就给了丽娘一个耳光,骂道:“不长眼的奴才!你就是奉了你家主子的命令来我房里拿人,也该先禀报一声儿才是!我是长嫂,她是弟媳,也算是读书人家养的女儿,怎么一点长幼尊卑都不懂!” 丽娘慢吞吞地取了手绢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福了福身:“夫人息怒。奴婢不是奉我家夫人之命,奉的是老夫人之命。因迟迟等不到夫人出来,怕耽误了时间,让贼逃了,才先拿的人。此时人赃并获,还请夫人过目。” 王氏待还要闹,冬梅抱了夏瑞薇上来,“夫人,老夫人让奴婢把四小姐抱去她房里玩儿呢。”王氏见着了冬梅,这才知道是真的惊动老夫人了,心里恨夏夫人恨得要死,却又无可奈何,只得道:“你们凭什么说她是贼?赃物呢?人证呢?” 丽娘不慌不忙地把包袱里的东西给王氏看了,王氏哑口无言。邹嬷嬷嚷道:“夫人,那是四小姐的东西,奴婢替她收着的啊。” 一个婆子当下给了她一下:“住口!小姐的东西,你替她收到你的床底下去呀?” “栽赃!夫人,这是栽赃!有些东西还是夫人您赏的啊,她们见不惯奴婢,嫉妒夫人对奴婢好,就想着法儿地陷害奴婢,夫人要为奴婢做主!”邹嬷嬷咬了拉她的婆子一口,扑上去抱住王氏的腿,痛哭流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二十五章 圈套 王氏等得不耐烦,低咳一声提醒邹嬷嬷快说话。 邹嬷嬷对着老夫人恭恭敬敬地磕头道:“老夫人容禀,奴婢有冤情要报。” 老夫人掀掀眼皮子,王氏道:“有话就快说!啰嗦什么!” 邹嬷嬷指着那包金银细软,哭得涕泪滂沱,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这些东西明明都是大夫人赏的,不知为何,丽娘一口咬定是奴婢偷的,定要送奴婢去见官,奴婢冤枉啊!若是主子冤枉两句,奴婢倒也不敢说什么,可是一个和奴婢一般的奴才,却也要来冤枉奴婢,奴婢实在是忍不下这口气。奴婢清清白白的,却要让奴婢担这个罪名,奴婢担了这个罪名,却也罢了,连累了大夫人啊。夫人啊,都是奴婢的不是,让您丢脸了。” 夏夫人淡定的看着邹嬷嬷,犹如在看戏,脸上波澜不惊。王氏却是有些得意,只看老夫人如何处理。 老夫人道:“老大家的,这些东西果真是你赏的么?” 王氏想要当家夺权不是一日两日了,一心要折二房的脸面,要踩下夏夫人去,这点子钱算什么,等稍后她再好好收拾邹氏就是了,咬了牙:“是儿媳赏的。要不然,数目如此大的东西不见了,儿媳又怎会不知?早就嚷出来了。” 一时间,众人面色各异。仿佛,邹嬷嬷翻供是铁定的事情了,而二房冤枉了长房的事情也是事实了。实际上,夏府人人都知道一个事实,王氏房里的东西不见,她是完全可能不知道到哪里去,也不会嚷出来的,只因她房中就有一个超级家贼——夏大伯。 夏瑞蓓忍不住要开口捅破这层纸,却被夏夫人一个严厉的眼风吓得闭紧了嘴,不甘心地死死瞪着邹嬷嬷并王氏。 老夫人看向夏夫人:“老二家的,看来真是一场误会,你看是不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分明就是王氏在包庇邹嬷嬷,老夫人这不是来秉公处置,而是来和稀泥,包庇大儿子和大儿媳妇的。 可是夏夫人已经出手,断没有无功而返的道理,否则以后她更拿不下王氏了,还怎么当这个家?当下轻轻一笑:“若真是大嫂赏的,我自然没什么话可说。当时不过是有人言之凿凿的指认邹氏是贼,搜出的东西又贵重,金玉首饰连着四丫头的那些金银锞子,足够一个十口之家舒舒服服地过一辈子了。我寻思着,我们家的人虽然不是节俭惯了的,但也从来没有赏过下人这么多钱的先例。我知道的,母亲那里,就是最重的,也不过十两银子而已,大嫂平时也不过就是一、二两银子的事,而且,也没有拿长辈给四丫头的压岁钱去赏奴才的道理。所以弟媳才起了疑心,不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二十六章 苦心 夏瑞熙知道,长房和二房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平时就大小冲突不断。这次的事情,不过是夏夫人精心设计,耐心等待许久,彻底打击王氏的一个机会罢了。不要说王氏此番是自投罗网,她就是不制造事端,夏夫人也会制造一个引她出来闹的机会。 夏大伯从来就是一个浪荡子,喜好的是斗鸡走犬,与人赌钱喝花酒,没钱了就在家中到处顺手牵羊,管你是老夫人房里的还是兄弟房里的,见着了就要拿。王氏爱的是与人攀比斗富,捧高踩低,是个软耳朵,又是个无用的。偏她运气好,连着生了三个儿子,就觉得自己比连着生三个女儿的夏夫人高了几等,是夏家的大功臣。有段时间,连老夫人她也是不放在眼里的,被老夫人狠狠收拾过几回,才安生下来。 这两口子心安理得花着夏老爷夫妇挣来的钱,还要眼红夏夫人管家掌权,嫌给他们的少了,不好,隔三差五的,总要找个由头闹一场。他们养的三个儿子,都曾在族学里读书,只是俱都不成器,秀才都未考上。 老大夏瑞诸读了十多年的书,半点长进全无。夏老爷见其读书无望,成亲之后,便让他跟着去学做生意,结果学了三年,第一次放手让他做,便折了夏老爷五千两银子。夏老爷还没说什么,王氏先就不依不饶,非得说是夏老爷私心重,想独占生意,不是真心教她儿子做生意,故意弄这么一笔注定亏本的生意给夏瑞诸做,就是想把夏瑞诸挤出去。全然忘了,夏家在她嫁入之前,早就已经败了,要不也轮不到她这样人家的女儿嫁进来。现在的这份家业和那生意本来就是人家夏老爷自己挣出的,她全家都是沾人家光的。 夏大伯这房人再不成器,夏老爷到底顾着兄弟情分,不让老夫人难过。见大侄儿子不是做生意的料,又把二侄儿子夏瑞言带出去做生意。夏瑞言算是长房这边的一个另类,仿佛一家人所有的精明算计都生到他一个人身上去了,很快就学得得心应手,只是,他没成夏老爷的好帮手,反而成了一块大心病。凡是经他手的东西,就算是铁板,也要刮下二两锈来。娶了个老婆,比他还要厉害三分。 王氏的第三个儿子,比夏瑞熙要大几个月,带的比夏瑞昸这根独苗还要娇惯,十六岁的人了,成日里还拉着王氏撒娇撒痴。也是还未定亲,高不成低不就,扬言非绝色不娶,好吃懒做,读书不成,生意不学,没事就和夏大伯一起出去赌钱耍子,与人争强斗狠。 夏老爷养活这家子一二十年得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二十七章 母子 守门的丫头是个实性子,她也不管院子里站着的人是谁,只知道忠实地遵守老夫人的命令,既不通报,也不放人进去。 夏瑞熙自然知道人家不是针对的她,而是针对的夏夫人。夏夫人没有完全顺从老夫人,让老夫人心中不痛快却又说不出什么来,此时便换了个方式来折腾夏夫人。夏夫人也是与她斗法多年,知道她的脾气,所以很及时的病了。 老夫人这就是恶婆婆的代表行为之一。寒冬腊月的,把人喊来,又把着门不让进,让人站在院子里吃冷风。 夏瑞熙在院子里一站就站了一个多时辰,其间她让人去问了三次,甚至故意大声说话,老夫人房里却仍然没动静,倒是丽娘偷偷来看了好几次。狐裘虽厚,手炉虽暖,到底禁不住寒气从脚底一寸一寸侵袭上来,夏瑞熙不可能像小丫头那样跳着取暖,她还需得注意自己的仪态,时间一长,忍不住连打了几个喷嚏。 纯儿心疼地道:“小姐,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奴婢在这守着,您先回去暖和暖和身子,等老夫人念完了经,奴婢再来唤您如何?” 夏瑞熙摇摇头:“不必了。”她是替代夏夫人来受过的,怎样都不能走。若是她走了,老夫人岂不是就抓住夏夫人的小辫子了?她不能给老夫人留下任何借口。说不定老夫人此时正在屋里某个地方窥探着她,单等着她熬不住了,认输撤退呢。 虽然她对夏夫人还达不到那种真正的对母亲的眷恋之情,甚至在她内心深处,她是提防着夏夫人,害怕着夏夫人的。可她也明白,在这个世界,至少在目前,是没人会比夏老爷夫妇更疼爱她,更真心对她好的。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她相信她只要小心一些,不要露出行藏,真心地对夏老爷夫妇好,他们怎么都会体会到她的好意的。就算是他们体会不到,她也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夏瑞熙老老实实地站了足足有两个半时辰的时候,天黑了,老夫人的屋里也亮起了灯。仍然没有人来喊她进去,夏夫人那边也不见动静,看来夏家人一个比一个更倔强啊。纯儿委屈地撅起了嘴:“小姐,怎么一个个都忘了您了?” 夏瑞熙笑笑,若是夏夫人来换了她回去,她才是白白地吃苦了。她相信夏夫人绝对没有忘了她,也不会让她白白地吃苦的。 婉儿也冷得不行,献计说:“小姐,要不,您也像大夫人那样……嗯……?” 婉儿是想喊夏瑞熙学王氏一样的装晕,就一了百了了。夏瑞熙摇头,“我怎能陷奶奶和母亲于不慈?”老夫人可以不管,但夏夫人肯定会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二十八章 过年 夏瑞熙在廊下给夏夫人熬药已经两个时辰了。 真儿出来看了几次,都不见她有停工的任何迹象,实在忍不住问:“二小姐,熬好了吗?” 夏瑞熙用蒲扇扇着沸腾的药罐子:“快好了。这是最后一沸。” 真儿看着旁边罐子里黑乎乎的那一罐药汁,咬咬唇,转身进屋。夏夫人盯着手中的账本,“真儿,二小姐还没弄好?她第一次熬药,你去看着点,别熬糊了。” 夏瑞熙一大清早就起来主动提出要为夏夫人熬药,夏夫人本来怜惜夏瑞熙昨日在冷风里站了那么久,想让她多休息一下。但看着她精神抖擞的样子,又想到她将来去了婆家,这些伺候人的事情也不会少做,现在学会了,总比将来什么都不会,被人瞧不起的好。也就随她去,谁知熬了这么长时间也熬不好。 真儿陪笑道:“夫人,二小姐熬得可小心呢。已是熬了两沸了。现在在熬第三沸。” 夏夫人放下账本,奇道:“那为何不把熬好的药端进来给我吃?” 真儿道:“二小姐不让。她说第一沸要浓些,第三沸就要淡些,等她全熬好了,兑在一起,这样夫人每次吃的药浓度都是一样的,药性也绵长,夫人可以早日康复。奴婢心想,往常熬药的时候到了第三沸,果然是要清淡些,二小姐真细心,想得真周到。” 夏夫人眼睛闪了闪,走到窗边看夏瑞熙。只见夏瑞熙蹲在廊下,小脸儿粉红粉红的,眼睛盯着药罐,一看那药罐里的药汁要溢出来,就忙着扇几下蒲扇,神情专注恬淡。终于,她接过婉儿递过的包布把药罐提起来倒入旁边的罐子里,用一把竹勺搅拌均匀,试了试热度,方把药汁舀入一个小药碗中备用。又吩咐婉儿:“你将那药罐里的药汁烧开一遍,省得放馊了。”亲端着药汁朝夏夫人房里走去。 夏夫人见她过来,便吩咐真儿:“你去吩咐厨房,今天中午加菜,老爷要请少爷的先生吃饭。”这半年多来,夏瑞熙变化实在太大,让她在高兴之余又有些莫名的担忧,至于担忧些什么,她却是说不出来。 夏夫人常常会有这样的错觉,那个站在院子里望着花草发呆,一脸忧伤的,不像是自己那个粗心肆意,年龄尚幼的女儿,反而像是一个经历了风霜,知道了人间百味的成年女子。还有夏瑞熙昨日里不跟自己求情,偷偷收买刑罚的张婆子,轻打良儿的事,也不像是往日里自己的那个二女儿能做出来的事情。 可是,听说王氏骂自己之后,夏瑞熙脸上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二十九章 桃花 初三一大早,夏瑞熙就蹦到上房,守着夏老爷夏夫人,也不说什么,就是跑进跑出地大献殷勤。一会儿帮夏夫人剥松子,一会儿喂夏老爷吃两粒瓜子。 夏老爷看着坐在窗边专心致志剥栗子的夏瑞熙,悄声问夏夫人:“她又在耍什么花样?” 夏夫人低声道:“我怎么知道?” “你女儿你怎么不知道?” “她不是你女儿呀?” 夏老爷的能说会道向来碰上夏夫人就会自动卡壳,他叹口气,清清嗓子:“熙熙,你过来。” 夏瑞熙笑着过去,挨着他坐下:“爹爹有什么事?” 夏老爷直来直去地问:“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夏瑞熙笑着看了夏夫人一眼,不说话。夏老爷嗔怪道:“还说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女儿望你做什么?” 夏夫人道:“你才怪了,她望我,我就知道了?那我望你,你知道我心里想什么吗?” 夏老爷呵呵一笑:“不说全部知道,但最起码也有十之八九是知道的。” 夏夫人脸一红,啐道:“当着女儿也没个正经!” 夏老爷见夏瑞熙盯着脚尖不说话,站起身:“你们母女慢慢说。我去看看去你大哥家拜年的礼物准备得如何了。” 夏夫人柔声道:“熙熙,你爹走了。有什么事要和娘说的?”自从夏瑞熙主动替她去夏老夫人院子里吹了一个下午的冷风和日日为她熬药之后,母女之间的感情更亲厚了。相处时间一长,夏瑞熙在夏夫人面前渐渐地也没从前那样拘束。她发现,只要不触及底线,方法运用得当,其实夏夫人是个很好说话,很温柔,很疼爱儿女的母亲。 夏瑞熙眨眨眼,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很害羞:“娘,您忘了?那天您跟我说的那件事情?” 夏夫人莫名其妙:“什么事?” 夏瑞熙叹口气,揪着衣角,害羞地说:“就是那件事啊?您那天不是说,过了年以后,您和爹爹自有安排吗?” 夏夫人恍然大悟,示意丽娘递过一只金漆木盒来,从里面取出一张黄色的符纸,小心翼翼地递给夏瑞熙。“我还说等过完年再和你说这事儿呢,你等不得了,就先告诉你罢。”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三十章 拜年 夏瑞楠和武子安在夏家并没有呆多长时间。他们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中午,刚好赶上吃午饭,略略坐了一会儿,喝了盏茶,夏瑞楠连悄悄话也还没来得及和母亲姐妹说,武府便派人来接,道是家中有事,请少爷少奶奶速速回去。 大过年的,会有什么急事非要武子安夫妇回去不可?何况夏瑞楠还挺着一个大肚子,又不曾当家。所有人都知道是武夫人不喜儿媳在娘家呆长了而找的借口,却不好点破。 夏老爷心中很不高兴,望着武子安说:“我是很久不曾见到你二人了,你二人就不可以留下来吃了晚饭再走么?” 武子安歉意地悄悄握了眼圈泛红的夏瑞楠的手,讪笑着对岳父道:“这几日家中人多事多,也不知有何急事。改日小婿一定带楠楠来看望二老。” 夏老爷脸色极难看,叹了口气:“女儿嫁给了你家,就是你家的人。她现在身子重,从小又是个实诚娇弱的,若是她耍小心眼儿,你多多担待些。”其实他这话自相矛盾,既然实诚娇弱,又怎会耍小心眼儿?只不过一片慈父心肠,他不敢说不要让夏瑞楠受气,只能说自家女儿耍小心眼,让武子安多担待。 武子安对夏老爷夫妇是很敬重的,知道他们不放心,也知道自家母亲的脾气和妻子的处境,但为人子女,又哪里敢言父母的过失?只能默默埋在心里,抱拳正色道:“请二老放心。子安一定待楠楠好的。” 夏夫人不舍女儿,又没有法子,到底女儿已经是人家的人了,只得强颜欢笑着送了出去,回头就看着夏瑞熙和夏瑞蓓叹气。也不知这两个女儿将来会遇上什么样的婆婆,只求千万不要遇上武夫人那样又刁又恶的婆婆。 夏瑞熙知道夏夫人心中难受所为何事,跑进跑出张罗着晚上的烧烤活动,还特意去邀请夏老夫人参加,力求转移夏夫人心中的不快,弥补夏老夫人和儿子儿媳之间的裂痕。 夏瑞蓓仍然是什么都未察觉,一会儿挑剔桌子器具不精细,一会儿嫌弃烤肉调料味太淡。无论她如何可恶,夏瑞熙都笑嘻嘻的,只把她看做是一个自己工作生活中不得不面对的一个刁钻可恶的客户。夏瑞蓓做得实在过分的时候,夏瑞熙也给她应有的教训。但无论如何她都恪守一个原则,就是不往心里去,不影响自己的好心情。 夏瑞熙一手导演的这场烧烤晚宴最终在欢乐的气氛中渡过。夏老夫人虽然对着儿子儿媳仍然没有什么好脸色,但还是接受了夏夫人作为道歉而递上的亲手炙烤的斑鸠肉,又特别的夸了夏瑞熙几句懂事,孝顺之类的话。至此,这场家庭纠纷算是结束了。 解决了老夫人这个后顾之忧,初四一大早,夏老爷带了妻儿并一车礼物高高兴兴地去宣大舅家拜年。 宣大舅早接着消息,早早儿便让宣五等在外面迎接夏老爷一家。宣五这次见着了姑父姑母倒是落落大方,没露出什么特别的神情来,只是眼角直往夏瑞熙姐妹俩的车子瞟。 车到了二门,女眷下了车,宣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三十一章 少女心事(一) 夏瑞蓓摇头晃脑地道:“我自然认识这是被面,我问的是,这被面绣的什么花样?这般的特别。咿呀,一针一线都精细得很,看得出六姐花了极大的心思呢。” 宣六从来不是个吃得亏的,此时又无长辈在旁,更是猖狂。当下便啐了一口:“臭丫头!你莫狂,你也会有今日的!你马上就满十四岁了吧?再过两年,你且等着瞧!待孙棹……” 夏瑞蓓到底是个小女孩,见宣六肆无忌惮地调笑她的婚事和未婚夫,顿时慌了神:“好姐姐,我什么都没说的。” 宣六不依不饶:“现在你可认识这被面的花样了?若是不认识,也好早些让姑母教你。我看,大概今年春天,姑母就该让你学绣了。” 本来开玩笑的话说到这里也就可以停了,可夏瑞蓓也是个吃不得亏的。见宣六嘴皮子利索的说个不停,心里有些不服气起来,咬了咬唇:“六姐,我听说本来依舅舅舅母的意思,是要让你秋天再出阁的,可是有人等不得了,催了几次,这才定的春天,可有此事?” 她这话一说,算是捅了马蜂窝。宣六只当她是在讽刺自己迫不及待要嫁人,脸色大变,反唇相讥:“你听说?你听谁说的?我也听说,五哥这次出去,就遇上过那孙棹,他还向五哥打听过你呢。我还听说,那孙棹脸白得像搽了粉似的,风一吹就要飘走,比你这小身板儿还要弱不禁风。” 夏瑞蓓说不过宣六,又听她如此形容自己憧憬了无数遍的未婚夫,一边觉得宣六是故意中伤,一边又害怕是真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咬着唇,涨红了脸,跑过去抓住夏瑞熙,楚楚可怜:“二姐,六姐欺负我。” 夏瑞熙只顾着想自己的心事,没注意到这二人已是翻了脸。等被夏瑞蓓拉住了胳膊,才发现宣六粉面含煞恶狠狠地瞪着夏瑞蓓,而夏瑞蓓则臊得脸红耳赤,眼里已含了泪花。 她弄不清楚状况,只得先拦住宣六:“六姐姐,我替蓓蓓向你赔不是了,你且饶了她罢?”又低声对夏瑞蓓说:“你到底说了什么让六姐不高兴的话?还不道歉?” 夏瑞蓓低着头不说话,抽抽搭搭的,泪珠儿一颗一颗往下掉,原来带些婴儿肥的粉红脸颊此时红得更是几欲滴血。 宣六对夏瑞蓓冷哼一声:“看在你二姐面上姑且便宜你了。你也就是骗你二姐这样的老实人,我且看以后别人怎么收拾你。” 夏瑞蓓缩了缩脖子,低声道:“那你呢?我也等着看别人怎么收拾你这个悍妇。” 宣六闻言竖眉道:“你说什么?谁是悍妇?” 夏瑞蓓抬起头:“我就说你!你不是悍妇谁是悍妇?!” 宣六推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三十二章 少女心事(二) 宣六道:“因为我们彼此揭了对方的短。”她使劲在鸳鸯的眼睛上扎了一针:“三丫头说我急着出嫁,其实也没说错。定了亲时他十三岁,我才五岁,他大了我整整八岁。现在我十六岁,他已经二十四岁了,我爹和娘想让我在家再留半年,等秋天里再让我出嫁。我也想多留些日子,可是他家等不得了,他家让人来说,如果再不成亲,就要先给他纳妾传宗接代。爹和娘都说,纳妾就纳妾,哪个有头有脸的人家不纳妾?可是我不想……”宣六美丽的眼睛里蓄满了泪花,平时的意气飞扬不见了影子。 “哪个有头有脸的人家不纳妾?”这句话让夏瑞熙心头犹如压了一块巨石,让她喘不过气来。宣六握住剪刀,去拆绣线:“看,心思乱了,绣出来的花样也是乱的。”她的手乱颤,笨拙地拿着剪子不知该往哪里下手。 夏瑞熙看不下去,按住她的手:“等会儿再拆吧?要不剪坏了多可惜?” 宣六固执地掰开她的手,“我能做好。每当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就到这里来坐着绣它,不管心里有多烦,从来没有绣错过一针。可是现在总出错,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她一剪子下去,绣线被剪断的同时被面也被剪了一个小口子。 “呀!”香莲惊叫一声,忙接过宣六手中的剪子,惊慌失措地看着那被面,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小姐们亲手做的绣活儿精细无比,效率却是极低,这样一件半成品,少说也花了宣六三四个月的功夫。花的功夫多倒是其次,关键是不吉利。 夏瑞熙忙道:“不碍事,这里用同色的丝线劈开织上再绣上花就行了,看不出来的。” 宣六懒懒地站起身:“是呀,怕什么?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洞房花烛。”那不在意的样子和刚才仿若两人。见夏瑞熙疑惑的神色,她淡淡地道:“你知道吗?我们这边已经把婚期定下来了,他到底还是把他房中的丫头先收了房,说不定我刚过去就要做娘也不一定。” 以前心情烦乱却不会绣错一针是因为心中对这门亲事充满了希望,而现在总是绣错则是因为心里全是绝望。夏瑞熙同情地握住宣六的手,想安慰她两句,却发现自己的词汇如此贫乏,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睡午觉吗?”宣六把丫头们赶出去,拉了夏瑞熙并排躺在床上,低声诉说:“我小时每当看见母亲默默流泪心里就特别难受,发誓一定要做一个像姑母那样的人,不管我生不生得出儿子,我的夫君也像姑父那样,不纳妾,把我捧在手心里,如珠似宝地呵护我。” “我八岁那年,他已经是十六岁的翩翩少年了。他随他父母来我家中拜访爹爹,我摆脱了奶妈的唠叨和盯梢,在菡萏园的小亭子里遇见了他。荷花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知了一声一声地叫唤,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三十三章 少女心事(三) 宣六兄妹生于这个时代,婚姻恋爱不自由,信息也闭塞,自然比不上夏瑞熙知道的爱情故事多,也没体验过什么是真正的爱情。他们以为见过几次面,说过几句话,而对方让自己不讨厌,有心动的感觉,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了,于是就想和那个人共度一生。 来自异界,已是走过将近三十年人生历程的夏瑞熙却是知道,爱情很美好,现实很残酷。她始终认为,人的一生中,那个能够和你相濡以沫,长相厮守的人不是靠随便见几次面,感觉良好就可以确定下来的。有很多人,你认为你已经足够了解他,他会是你一生的依靠,却会在若干年之后才发现,你其实一点都不了解他,而这个人也不是你最需要的那个人。虽然不排除一见钟情后长相厮守的例子,但那就像中彩票一样充满了偶然性,夏瑞熙向往那种美好,却从不奢望自己能得到,所以她还是踏踏实实的就好。 既然不想听宣五的爱情,又高床软枕舒舒服服的睡着,夏瑞熙自然想睡觉,她确实也那样做了。宣六气急败坏地推她:“你这个没良心的,怎么竟然睡着了?” 夏瑞熙翻了个身,含糊道:“这几日过年,娘管得没那么严,玩得高兴,每夜里都很晚才睡觉。真的困了。”拉了被子把脸盖上,再不肯睁眼。宣六无奈,只怪夏瑞熙不开窍,替宣五不平,发了会子呆,才沉沉睡去。 夏老爷一家在宣府吃过晚饭才回去,一回了家,夏瑞蓓便病倒了。不吃不喝,整日躺在床上默默流泪。夏老爷给她瞧了几回,也看不出她到底得的什么病。问她,她什么也不说,问丫鬟,丫鬟们都是一问三不知。 夏瑞熙自然知道夏瑞蓓得的是心病,但夏夫人不问,她也不好说。她不敢直接告诉夏夫人宣六和她讲的事情,怕自己主动提起妹妹的婚事,议论将来的妹夫会让人觉得她不守闺仪,毕竟她是一个还未定亲的女孩子,是不该私下里议论这些事情的。可是,作为一个关心妹妹的姐姐,她好像又应该提醒一下夏夫人才对。 所以夏瑞熙在陪着夏夫人打理家事,夏夫人忧心地提起夏瑞蓓病的时候,她适时委婉而担忧地说了一句:“那天蓓蓓和六姐吵嘴了,也不知吵些什么,蓓蓓还哭了,她好胜心强,会不会就是为了这个?” 夏夫人一听,皱眉道:“你三人不是在一起吗?她二人吵什么你怎么不知道?你去哪里了?”竟然是无比的严厉。 夏瑞熙吓了一跳,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为何会让夏夫人如此生气?便委委屈屈地说:“我就在屋里。” “你倒是说说看,你在屋里,她二人吵什么你怎会不知?”夏夫人把手里的毛笔往笔架上重重一放,“你什么时候也学会骗我了?” 夏瑞熙垂手肃立,可怜兮兮:“我们一进门,蓓蓓见着了六姐绣着的嫁妆,她二人便彼此调笑。我插不上话,就到旁边看书,谁知不大会儿功夫,蓓蓓便过来拉我说六姐欺负她,六姐却说她不知天高地厚,我怕大家被罚,就劝了几句,总算是没有再吵。当时之所以没有告诉长辈,是因为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三十四章 借口 夏夫人咬牙道:“就算是悔婚,也比让我女儿做寡妇的好!” 夏老爷一把捂住她的嘴:“呸呸呸!大过年的休得胡说!这事儿不是还没确定么?万一只是点小病,以讹传讹呢?那小子我从前看过,不是一个短命相啊。” 夏夫人掰开夏老爷的手,一拳打在他宽厚的背上,抽泣道:“都是怨你!小病?小病他家会如此着急?你还会看相么?刚结婚那会儿,你不是说我会生十个八个儿子的么?结果呢?” 夏老爷看了夏瑞熙一眼,脸臊得通红,又捂上了夏夫人的嘴:“当着女儿胡说些什么?看看你!天还没塌下来,万事有我!哭什么?像什么话?马上给我闭嘴!” 夏夫人咬着唇,忍着强烈的泪意,憋住哭声,身子一抖一抖的。夏瑞熙上前扶住她,取了帕子给她擦泪,柔声道:“依我看,拖得一时是一时。长幼有序,姐姐还没出嫁,哪里有妹妹就先出嫁的道理?”最好拖到孙棹死了,夏瑞蓓就不用嫁了。 夏老爷眼睛一亮:“是啊!我这是急糊涂了,这么好的理由我刚才怎么没想到?!”小跑着一溜烟地去了。 夏夫人期盼地看着夏老爷的背影,口里却是不依不饶:“夏树淮,你办不好这事儿你别回来!我和你没完!” 这时候的夏夫人,没有一点精明厉害的样子,有的只是一个全身心依靠丈夫,撒娇撒痴的寻常女子模样。只有得到丈夫无比宠爱疼惜的女子,才会有如此的模样。夏瑞熙看在眼里,羡慕无比。夏老爷,无论是这个时代还是二十一世纪,都是难得的十佳好丈夫,好父亲。疼爱妻儿,重情重义,敢说敢做,能赚钱让全家过上舒适的生活,有能力保护家人不受欺负,实在是难得。 夏夫人扮演完娇妻的角色,转脸望着院子里伺候的下人,粉面含霜:“今日的事情,若是有谁敢多嘴传到外面去,哼哼……” 诸人俱都噤若寒蝉,忙忙地表了一番忠心不提。 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很快回来,孙家的少爷孙棹果然是病了。从去年春天染了一场风寒之后,就再也不曾好过,反反复复的,日渐消瘦,到了秋天便日日咳嗽,到了现在竟然是咳血了,不敢来请夏老爷看病,只是使银子到处去请大夫。本来他家占着夏老爷这样的医道圣手,若是早些请了去瞧,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一章 旅途(一) 夏老爷向来是能赚钱也舍得享受的主儿,给自己女儿坐的车自然力求宽大舒适。车里不但有柔软舒适的锦垫丝褥靠枕,还备了小桌子,热水和无数的零食,务必让自己两个娇柔美丽的女儿在长途跋涉中少受些苦。 灿烂的春guang和如画的风景,还有出门的新鲜感让夏瑞熙和夏瑞蓓暂时忘记了忧愁和烦恼,两人伏在车窗边,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纱帘,兴奋地边往外瞧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夏老爷带着几个膀大腰圆的护院骑着马跟在一旁,听见女儿的欢笑声,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人生何求?衣食无忧,合家安康便是最大的幸福。 因为婉儿有些晕车,夏瑞熙便让她去丫头们坐的车里躺着休息,让纯儿来和燕儿一起随车服侍她姐妹二人。丫头们见两位主子高兴,也跟着凑趣。 可惜这姐妹二人天生不对盘,言笑晏晏,和平共处不过一两个时辰,就开始抬杠。 纯儿笑道:“这风吹在脸上软软的,真舒服。要是少爷也跟了来,不知有多高兴呢?” 夏瑞蓓道:“弟弟一心想和我们一起来,求了父母亲许久,我都帮着他说了许多好话,父母亲总是不许。二姐你平时不是和他最好吗?为何这次也不肯帮他说几句话?” 夏瑞熙想起她们来时,夏瑞昸那几乎要哭出来的神情,微笑着摇摇头:“爹和娘不是说了吗?瑞昸要上学,他是男孩子,将来出门的机会多的是,又何必急于一时?我答应他给他带好玩的和好吃的回去。” 夏瑞蓓冷笑一声:“你从来都惯于和爹娘一条声气。”在她眼中,夏瑞熙对父母的温柔孝顺都是为了讨好父母,从而把她给比下去,再加上她心里一直都认为自己之所以这样倒霉都是因为夏瑞熙的缘故,所以越发看夏瑞熙不顺眼。 夏瑞熙不明白怎么突然又得罪她了,不过她出门是为了开心,不是为了生气的。当下温和一笑:“爹娘对我们那么好,持家又辛苦,我不能为他们分忧,只能让他们少为我操心,自然要尽量听他们的话。难道你认为不对吗?” 夏瑞蓓无言以对,不高兴地说:“我说一句你就说这么多句,我看你是不高兴我和你一起去京城吧?趁早告诉爹爹,好让爹爹送我回家,省得碍了你的眼。” 两个丫头一看这二位主子先前还好好的,转眼间又打起了擂台,不由面面相觑。只怕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主子把怒火迁到自己身上,不由自主地往车边挪了挪,好像这样就可以安全一些。 夏瑞熙按捺住心头的怒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温和:“蓓蓓,你这话实在是说得不对。你明知道我们大家都关心你,心疼你,却总是要说这些难听的话来刺我们,实在是让人寒心。” 这是夏瑞熙向夏夫人学来的高招,不和人赌气说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二章 旅途(二) 燕儿忙应了一声,要倒了先前泡的茶重泡,被夏老爷按住茶壶:“出门在外,多有不便,就将它了。” 燕儿胆怯地偷觑了夏瑞蓓一眼,倒了茶递上。夏老爷喝了茶,满足地叹了口气:“骑了这半日的马,只觉得口渴,也没想到来喝杯茶。这茶真好喝,真舒服啊。燕儿再给老爷倒一杯。” 燕儿露出些笑容来又倒了一杯:“老爷请。” 夏老爷喝了茶,对着两个丫头温言道:“这里窄,你们去后面的车里歇着吧。” 燕儿感激地与纯儿行了屈膝礼,自去后面的车里歇息不提。 车厢里只剩下父女三人,夏瑞熙又给夏老爷续了一杯茶,夏老爷看着那杯浓茶低声道:“人人都道我偏爱岐黄,不爱做官。实际上,清闲显贵的生活谁不想过?何况我们家世代官宦?只是当年你爷爷死得早,扔下了一大家子人。待我长到十五岁时,我们这一支名声还在,实际上却早已风雨飘摇,穷得叮当响,孤儿寡母名下的财产早被族里能侵占的都侵占光了。你们奶奶病着,日日要吃药,你们两个姑姑要出嫁却没有嫁妆,我虽侥幸中了进士,却没有钱去跑缺,只能干等着。剩下的地契和房契俱被你们大伯拿去当铺抵押付了赌债。” “债主上门,你们大伯跑得无影无踪,大伯母回了娘家。眼看着一家子人就要被赶出祖屋,流落街头,我觍颜去求了族里,族里出面作保,才好不容易得了一年的宽限让一家人暂时不被赶出去。我想着,只要我能弄到些钱,补缺做了官,就解决了一家子的生计,重振夏家声威。你们奶奶告诉我,她曾经给过你们大伯母一些祖传的贵重首饰,让我去借来抵押应急。我去求你们大伯母,她却死活不肯拿出来,就算我给她写借条,言明将来十倍百倍地还她,她也不肯拿出来,反倒讽刺我,说是夏家人不要脸,小叔子小姑子尽算计着嫂子的嫁妆和私房。我羞愤交加,方知百无一用是书生。可一大家子要吃饭,要生活,祖产也要赎回来,逼得没法子,我只得彻底绝了做官的念头。” “也算是天无绝人之路,我从前因为好奇曾和一位游方医生学过医术,认得药材,便把祖上留下来的书都卖了做本钱,边贩药材,边给人看一些简单的病,积累本钱开药铺。贩药材时,路途遥远艰难,本钱又少,必须精打细算,往往买了药材付了运费后,就只够白水就馍馍,晚上也只能住最便宜的小店,哪里敢奢望有这热茶喝?有时候荒山野岭的,渴得紧了,找不到溪水,就是泥坑里的水也是喝过的。” “老天待我毕竟不薄,冥冥之中自有因果报应,途中见一位小后生因诊错了病,被人追打,狼狈不堪,我一时心软,取了一半的盘缠救了他。细细追问之下,才知道他未出师便偷跑出来,没了盘缠才去给人看病,谁知竟然诊错了病。那后生死活要跟着我,说是长见识。我赶不走他,也就任由他跟着。谁知道这竟然救了我的命,成就了我后来的富贵。” “那后生跟着我不到一个月,我就生了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三章 故人(一) 唤夏老爷的那人一站起身来,他身边的五六个身强力壮着锦衣的大汉也跟着站了起来,一时之间,气势迫人。 夏瑞熙悄悄看了那人一眼,只见那人一身普通之极的青布春袍,头上却束着一个玉冠,腰间扎着一条玉带,脚下的靴子做工也极精致。这样矛盾的打扮却不曾给人不伦不类之感,反而觉得无比的协调,究其原因,只因他丰神如玉,神采飞扬。也就是说,别人是衣服衬人,而他却是人衬衣服。他发现夏瑞熙在看他,对着她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角,眼神温柔专注,仿佛她就是他久违的情人。 夏老爷在旁重重地哼了一声,可见是不悦之极。夏瑞熙吓得赶紧垂下眼帘,眼观鼻,鼻观心。心里却是奇怪,这人好像是认识她的,不,应该说是认识原身的。她隐隐有个猜想,却没地方去证实,不由抬眼去看婉儿,只见婉儿神色颇不自然,心中便明白了大半,这肯定就是那位寿王长子明公子赵明韬了,行动之间越发小心谨慎起来,只怕引起别人的误会。 夏瑞蓓年幼,很少出门,自然不曾见着过这样的男子,不由大感兴趣,奇怪地轻声问:“这人是谁呀?” 夏老爷勃然变色低声斥道:“没规矩!乱问什么?还不快进去?” 夏瑞熙不假思索掉头率先往隔间里走,夏瑞蓓有些委屈,却也不敢再多问,低头跟着夏瑞熙进了隔间。 夏老爷见女儿进了隔间,这才淡笑着向赵明韬走过去抱抱拳,“世子爷,不曾想在这荒郊野岭地居然见着贵人。” 赵明韬轻轻一笑,回礼道:“我有事刚好从这里经过,听说这家人的酒特别醇,菜也是做得极有天然风味的,便来一试。”极殷勤地请夏老爷坐下谈话。夏老爷不客气地坐了,又吩咐夏金把这群人的账给结了,赵明韬也不推辞,笑着道谢,与夏老爷闲话起来。 隔间里,夏瑞蓓看着那黑黝黝地,早就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的方桌长凳皱起眉头:“这如何坐得人?” 燕儿和婉儿手脚麻利地取了锦垫给两位主子垫好,又拿出一块白色的细布盖了桌子,笑道:“小姐请坐。” 婉儿回头对着纯儿和一个叫芳儿的二等丫头道:“看见没有,下次主子们要坐,你二人要提前铺好垫子。” 芳儿是红儿死后,夏夫人特意买给夏瑞蓓的,同来的还有一个信儿。夏夫人为了表示她对两个女儿是一般的,特意把夏瑞蓓的这两个丫头也破格提了做二等丫头。只因良儿挨了那顿打,虽然已经痊愈,但到底走路还是有些不便,夏夫人便做主让良儿与信儿一并留在家中,只让燕儿、婉儿两个一等丫头,纯儿、芳儿两个二等丫头随身伺候夏瑞熙姐妹。如此,夏瑞蓓倒是找不到什么闲话说。 芳儿肤色虽有些黑,但胜在有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睫毛又长又密又卷,像两把小刷子似的,五官也周正,嘴巴更是乖甜无比。她不比死去的红儿那样跋扈,一心只想着面面俱到地讨好其他人,当下笑着上去接燕儿手里擦碗筷的巾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四章 故人(二) 夏老爷看见女儿尴尬的表情才恍然大悟,自家那话有歧义。夏瑞熙要去厕所,他却吩咐她吃东西小心些。不由脸上带了笑,清咳几声:“还不快去?” 在婉儿和纯儿两个丫头的带领下,夏瑞熙穿过一片柳树林,循着臭味来到一间矮小,烂石砌成的小茅屋旁。什么是烂石呢?就是为了节省开支,就地取材弄来的那种不成型的,乱七八糟,大大小小皆有的石块,谓之烂石。 小茅屋门口挂着一张看不出颜色来的苇席,要进去,就必须先掀开那帘子。夏瑞熙觉得恶心,不愿意去碰那帘子,只好看着婉儿。 婉儿自小养在夏府中,过的是半个小姐的日子,自然也不愿意让这污浊之物玷污了她的纤纤素手,便轻轻推了推纯儿:“我给小姐提裙子,你去打帘子。” 纯儿倒是没多说话,掀开了帘子,一大股臭味扑鼻而来,也让夏瑞熙看清了里面的情形。她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情况远远超出她的想象之外,这就是挖的一个土坑,上面稀稀疏疏支了几根好像还会滚动的圆溜溜的树干,树干上被可疑之物淋得湿漉漉的,还挂着些干的稀的黄黑之物。 夏瑞熙望着自己那做工精美的绣鞋和长可及地的丝裙,犯了难。先不说这衣物完全有被玷污的可能,就是那随便搭在坑边的圆树干,她也不敢去踩,要是掉下去,怎么办?她还记得中国历史上那位被粪坑淹死的晋景公,她可不想步他的后尘,牺牲在茅坑里。 可是这生理需求一旦上来的时候,它不等人啊。夏瑞熙握紧了拳头,全身冒冷汗,看看周围的柳树林,只怕她有那个勇气露天解决,其他人也是坚决不答应的。 婉儿见夏瑞熙焦躁不安,冷汗都急出来,便自告奋勇地道:“这附近还有人家,待奴婢再去问问,小姐你且再忍忍。”夏瑞熙除了忍,还有什么办法呢?只好心烦意乱地点点头。说话间,一个白衫青裙的妇人提着个篮子从柳树林那边经过。婉儿忙喊:“那位大嫂,且等一等。” 那妇人停下脚步,婉儿上去和她交谈几句后,面带喜色地过来招呼夏瑞熙:“小姐,那妇人家就住在附近,她家中有清洁的厕所。奴婢和她说好了,小姐去吗?” 那妇人笑着指指不远处一大片灿若云霞的桃花林:“喏,就是那里。”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五章 豪门恶女(一) 先不论夏瑞熙对这位贵公子并没什么兴趣,单论他对她耍的这种下作手段就令她反感万分了,她自然没什么好脸色。她冷冷地说:“这位公子请自重。我从来就不曾认识过你,又何来忘记之说?”言毕拉着婉儿就走。 赵明韬不慌不忙地拦住她:“我不信你真能忘了我。莫非你是在生我的气?我知道你上次受大委屈了,但你放心,日后我一定为你出气的。” 夏瑞熙不耐烦地抬眼瞪着他,声音越发冷淡:“我看你也是读书人,应该知道男女大防之礼。你若是还要胡说,我便要叫人了。我知道你认识我父亲,应当知道他就在不远处,我若是喊出来大家面上都不好看。走开!婉儿,把这个登徒子给我撵走!” 婉儿嘴唇嗫嚅了几下,害怕地看着赵明韬,身子却不动。夏瑞熙见她那副怂样,一口气上不来,连带着看她也不顺眼起来,只恨不得连她一并赶走了事。这个丫头一到关键时刻就藏头缩尾,一点作用都不起。上次她被欧四少羞辱时婉儿是这样,这次被赵明韬设计拦住,婉儿还是这样。若刚才跟着她的是纯儿,想必早就大骂赵明韬了。 “你这眼里容不得沙子的脾气还是一点都没变。”赵明韬把夏瑞熙的愤怒俱看在眼里,微微叹口气,“莫非你后悔了?可你后悔已是迟了,你忘了我,也不该忘记那件事,你已没有退路。” 他一双幽寒若深潭的眼睛死死盯着夏瑞熙,话里话外的威胁之意彰然若显。夏瑞熙心头一惊,却不肯输了气势,不甘示弱地瞪视着他,“你若是再乱嚼舌头,小心我让你斯文扫地!”她是真的认不得他,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贵人,她怕什么?只是那双眼睛寒气森森实在是让人不寒而栗。 远处传来纯儿焦急的喊声,夏瑞熙忙大声应道:“我在这里,你们快来!”她就不信这位寿王世子敢这样在夏家其他人面前出现。 果然赵明韬垂了眼睛:“你走吧。有朝一日,我定会让你记起我的。” 夏瑞熙恍若未闻,也不喊婉儿,气冲冲地往前走。她虽是震怒之中,仍然保持了很好的风度,背脊挺得笔直,仪态巍然,心里却害怕得很。赵明韬那句“莫非你后悔了?可你后悔已是迟了,你忘了我,也不该忘记那件事,你已没有退路。”让她有些毛骨悚然,情不自禁打了个冷战。到底是什么事?值得这位世子拿出来威胁她? 婉儿见夏瑞熙也不喊她就走了,忙对着赵明韬行了个礼才匆匆追上去。 纯儿带着夏金和三四个护院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一见着夏瑞熙便抚着胸脯道:“小姐,您可吓死奴婢了。” 夏瑞熙还没开口,婉儿就怨道:“你们怎么才来?小姐和我等你们那么久都不见你们的影子。让你办这么简单的事儿都做不好。” 纯儿委屈地道:“奴婢去喊了人就迅速追过来的,走到那林边时,见小路特别多,不知该走哪一条。遇到一个老婆婆,她告诉奴婢,小姐往那边去了。奴婢迅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六章 豪门恶女(二) 这妇人的想法的确没错,若是换作其他女子,到此就会有些顾虑了。可夏瑞熙与别人不同,首先她思想中觉得人吃五谷杂粮,自然要去五谷轮回之所,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况且她的目的并不是要把这妇人如何,而是要闹给某人看,她当真是不想与他任何面子,不想与他有任何瓜葛。 夏瑞熙冷笑:“好!本小姐倒要看看,什么样的贵人会纵容你做这行窃之事?我看你手法熟练,抵赖之时脸不红心不跳,必然有不少夫人小姐上了你的贼当!今日我便要为民除害。给我搜!搜了再说!”她光荣地披上了为民除害的战袍。 那妇人岂能任由他们去搜?话说赵明韬赏她的一大锭雪花白银、还有婉儿的荷包都还藏在她床脚的米缸里呢。像她这样的人家哪里有得起那么多的银钱?婉儿的荷包尚可说是捡来的,但她这那雪花银数额巨大,又来得不干净,官府定要生疑,若是说贵人赏的,那位贵人躲还来不及,又怎可能替她作证?要是不小心,扯出几件陈年旧事来,那替别人穿针引线破坏女子的贞洁清名,又是何等的大罪?当下死死把住门,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你们仗势欺人,********要害我们平头百姓。若是让你们进了这门,岂不是任由你们栽赃陷害?我就是浑身是口也说不清的。谁要敢进去,就取了我的命去!我不活啦!” 夏金刚往前踏上一步,她便指着夏金大骂:“你这个不要脸的臭男人当着我当家的面就敢碰老娘?你是不安好心啊?你若是敢拿你那脏手碰老娘,让老娘失了清白,老娘就一头碰死在你们面前!” 这事儿都上升到女子清白了,夏金和几个护院俱都吓了一跳,不敢挪动半步,眼巴巴地看着夏瑞熙。 这会儿她倒知道清白二字了,夏瑞熙冷笑:“你可真是不要脸呢,没见过硬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泼的人。你以为你把着门撒泼我就拿你没办法了?我让丫头来拖你!夏金,你们给我大声喊,让左邻右舍来做个见证,这就是一个不要脸的贼婆!指不定那屋里还藏着其他地方得来的赃物呢。” 夏金和几个护院真的大声嚷嚷起来,“来看抓贼啊!”他们的声音响彻云霄,自然不愁其他人家听不见。 那妇人可着了慌。她见夏瑞熙一个大家小姐居然还比自己还要泼,而且那般笃定自己家中有她的金镯子,心里不由犯了嘀咕,只怕真的会搜出金镯子来,自己难逃这一劫。便有些后悔不该贪图那一锭雪花银,为那位公子穿针引线,得罪了这样一个皮厚胆大的恶女,坏了自家生意的根本。 本来这妇人住的地方占得巧,刚好在这酒肆旁。那酒肆又极其简陋,连给夫人小姐吃饭的隔间也没有,更别说方便的地方了。身份低的客人也就不说了,那些身份稍微高点的客人但凡能忍的都不会在这里解决问题,但总有那不能忍的,就会到处找地儿方便。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七章 被责 大汉笑道:“爷多虑了吧?如果她真的忘了爷,像她这样娇养的小姐,乍然被陌生男子拦住,自然是又害怕又防备的。” 赵明韬摇头:“不对,这与她本性太不相符。你还记得我第一次见着她时的情形吧?当时她那个丫头吓个半死,她反而泰然自若,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用马鞭指着我,表现出来的全是好奇,根本没有防备厌恶。还有你看她后来的所作所为,哪里有半点害怕忌惮的模样?这说明她就是什么都记得,所以才不怕我威胁,只是对我起了防备之意,故意在我面前做作罢了。果真是这样,倒是棘手,也罢……走吧!现在赶路要紧!” 大汉以为他是要放弃:“爷难道就此放手了么?夏家虽非朝中重臣,但也是官家出身,加上夏树淮财力不俗,身份特殊,交游广阔,还有宣家那鸿麓书院,门生遍布天下,她的身份做侧室绰绰有余,也没什么心机,正好操控。上次是因为那位在其中坏事,所以才错失良机。这次这么好的机会,爷为什么……” 赵明韬举手制止住他后面的话,“你不知夏树淮的脾气,若要他服服帖帖的,此事须得从长计议,否则只怕什么也得不到。现在么,反正也没人去他家提亲,着急什么?你安排个人去仔细打听一下,看看夏家二小姐受伤醒来后都有些什么变化,是不是真的失忆了。” 待大汉应了,他回身走了两步,又停下来问:“你说他父女笑我穿布衣却要戴玉冠,系玉带?装模作样?” 大汉见他喜怒不明,只得轻声道:“是!” 赵明韬沉思片刻,轻轻一笑:“一言惊醒梦中人啊,我还道父王为何总是骂我虚情假意,原来症结在此。你们一个个只会吹捧我,没人和我说真话。你这身华服,不必穿了。”见大汉变了颜色,心知大汉误会自己怪责他,指着大汉笑骂:“回去就换了吧,大家都把衣服换了。我们需得表里如一才行。” “诺。”大汉见他并无不悦,松了口气,低头行礼。 二人折身走入另一座民宅中,先前在酒肆中的那几人早等候在那里。赵明韬当真让人伺候着他把衣服换了,取了玉冠,只用同色青布包头,又把玉带换了寻常粗绸腰带,命其他人换上普通服饰。众人换装完毕,便翻身上马,远远绕开夏家的马车,迅速往京城方向去了。 夏瑞熙不知自己刚刚逃过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八章 前尘(一) 早春的天气并不热,但夏老爷坐在夏瑞熙身旁,居然隐隐冒出细汗来,也不知是真的热还是他心里急的。总之他再也坐不下去,只想出去骑马吹吹凉风降降温,于是他拍拍车门:“停车。” 待车停下,他对夏瑞熙道:“我去骑马。这事儿我和你娘原本不想让你知道,如今看来也是瞒不住的,我把婉儿叫过来,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尽可以问她。你明白了,今后也好做到心中有数。说完了正事你留在这里吧,反正车也是空着,就不要去和你妹妹挤了,想睡就睡会儿。”夏瑞熙的想法和担忧他完全明白,但有些话他不好说得太明白,只能通过丫鬟。 夏瑞熙想问问他打算如何处理婉儿:“爹,婉儿……” 夏老爷停了停,扔下一句:“先降她一级,其他的……路上不方便,姑且由她快活到京城。” 再说婉儿一直提心吊胆,今日的事虽是有惊无险,但她是贴身服侍夏瑞熙的人,夏瑞熙的饮食都经过了她的手,又是她提议去那妇人家里的。她自知无论如何自己都脱不了一顿责罚,所以先前夏老爷打她的时候,她也不敢求饶,已是做好了更坏的打算——被打死或被卖掉。 听见夏老爷唤她,她更是提心吊胆,所幸夏老爷只是轻轻一句话降了她的级,没有提要打她或是卖她的事情,还交待她,如果二小姐要问她什么问题,让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由让她看到了一分希望——原来她还有这个用的。于是,她又充满了希望,她想,二小姐让砸那妇人家时,她的表现还不错,一直都冲在前面的,也许趁这次机会好生讨好一下二小姐就可以躲过这次灾祸去也不一定。 婉儿打定主意上了马车,见夏瑞熙神色阴沉,不由又有些害怕,只怕夏瑞熙挨了骂不肯饶过她,行了礼就缩到一旁。 夏瑞熙拿出那个荷包递给她:“这是你的荷包吧?” “是奴婢的,小姐在哪里找到的?” “不是我找到的,是老爷在那妇人家中搜到的。”夏瑞熙面无表情,“今日的事情,你可有什么要和我说的?我所有的饮食均经过你手,又是你去找的那妇人,你的荷包又在她家中发现,真是很凑巧啊。爹爹只是降了你的级,依我说,远远不够。” &nbs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九章 前尘(二) 夏瑞熙沉吟道:“那****逃走,你是天亮以后去叫我起床才发现的?” 婉儿摇头:“那日夜里奴婢本来就睡在外间守夜,奴婢一向睡觉很警觉,小姐有什么响动,奴婢都能听见,可那晚居然睡得死死的,什么动静也没听见。”那日的事情处处透着蹊跷,只是老爷和夫人严令不许声张,所以也就被压了下来。她这个首当其冲的第一责任人,居然也只是挨了一顿骂,罚了几个月的月钱了事。 夏瑞熙注意到此处很蹊跷,她亲眼目睹过夏夫人治家的手段。夏夫人把后院治理得很严密,白天自不必说了,每天夜里都有几拨婆子来回巡查,一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迅速报到她那里去。而夏二小姐住的雪梨小筑在夏府后院深处,和最近的院墙门隔着几个小院,路程长,中间人来人往,要避开所有人的耳目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为何夏二小姐能在那天神不知鬼不觉地顺利逃走?除非是有人在帮她。这个人,不用说,自然是赵明韬。 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小姐和其他男子有了私情,还私逃了,这样的丫头不是该打死了事么?为何婉儿竟然能活得好好的?夏瑞熙问道:“你一直陪在我身边,我与明公子那样……为何我爹和我娘不但没有惩罚你,还让你一直跟在我身边?” 婉儿脸色瞬息万变,犹豫片刻,说:“老爷和夫人一向明白事理,从来不会迁怒下人。小姐从小就不喜欢奴婢,有什么事情都不让奴婢知道。所以奴婢先前只是隐隐猜到一些,并不敢乱说……,嗯,后来,老爷和夫人知道此事后,就命奴婢将功赎罪,守着小姐。所以……”她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投靠夏夫人,汇报夏瑞熙一举一动的。 婉儿说完,见夏瑞熙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有些尴尬,“小姐,老爷和夫人都是为了您好。您那个时候脾气不太好,其他人有些怕您……嗯,奴婢从小就伺候在您身边,比其他人更要熟悉您的习惯,所以,嗯……” 夏瑞熙明白婉儿的意思,就是说前身的脾气太糟,除了婉儿愿意受她的气,其他丫鬟都不敢近身服侍她。她不得不承认,夏老爷夫妇是很聪明的,这种事情算得是丑事一桩,自然不需要多余的人知道。 如果打死婉儿,一个丫头的死活自然没人关心,可她是夏二小姐身边贴身服侍的人,她死了,会引发许多的猜测,不利于夏家的名声。而留下婉儿,却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十章 暗色 赵明韬沉着脸把手里的书砸到面前的精瘦男子脸上:“你说什么?她真的失忆了?欧家曾经去夏家提过亲?为什么你的人竟然现在才知道?爷养你们这群废物饭桶有什么用?”他派人查夏瑞熙是不是真的失忆,谁成想会扯出这个惊人的消息来? 当初夏瑞熙被送回夏府时的情形他是清楚的,奄奄一息,神志不清,不多时就传出夏府准备后事的消息,他失望之余,又怕惹麻烦,也就放手了。可她竟然慢慢好转过来,虽然传出了她失忆,性格大变的消息,但他根本就没相信过,一厢情愿地认为这是夏树淮为了麻痹他,摆脱他而故意放出的烟雾。谁知道,这一切竟然是真的,她真的忘了他,并不是他所想象那样,她看破了他的用心,因为怨恨他而在他面前故意做作。 夏瑞熙真的忘了他,忘了一切,虽然他隐藏的目的暂时没有被她看破的危险,但同时也代表他先前所做的一切都白做了,他在那个人的面前将再无任何优势可言。而且,一直以来,他和其他人一样,都认为夏瑞熙是没人要的,即便是有人要,条件也肯定不行,夏家必然不愿让女儿嫁。 等夏家熬不下去时,他再动动手脚,夏家就只能乖乖把女儿嫁给他,一切大吉。谁知欧家竟会突然在这个关口插一脚,居然还是替那个声名显赫的欧四少提亲,夏家的态度也暧mei得很,虽未答应,却收下了庚帖。最可恶的是,这两家都把这事捂得死死的,外面居然没人知道。赵明韬一时又气又恨,见精瘦男子跪在他面前垂头丧气不吭气,他怒吼起来:“你哑巴了?爷问你话呢?” 精瘦男子不安地舔舔嘴唇:“爷请息怒,虽是属下不力,可这其中实有不得已处,请容属下一一道来。” 赵明韬阴沉着脸转过身,再回头,已是恢复了温润如玉,平静高贵的模样。他抚了抚袍角,轻轻一笑:“李锦,你说,爷听着。出了这样大的纰漏,今日你说不清楚,以后的差都不必再当了。” 被称作李锦的精瘦男子瑟缩了一下,咬了牙道:“爷,当时三爷的人在中间搅了那一下,夏二小姐差点死了。把她送回夏府后,夏府在准备后事时,又有人去找夏老爷夫妇密谈,接着夏夫人便备了礼让人送到王府找王妃谢恩。这事儿您还记得吗?” “我记得。那又如何?”赵明韬面无表情,右手放在几上的玛瑙石摆件上来回摩挲,试图借助玛瑙石的冰凉平息他心中一阵高过一阵的怒火。李锦偷眼看着他的模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十一章 模仿者 经过长途跋涉,夏家父女终于到了京城附近的一个小镇,这里离京城不过半天路程,可现在已是下午,就算是一路飞奔,也无法在关闭城门前赶到。所以夏老爷打算在这里休整一夜,第二日一大早再赶往京城。 小小的镇子挤满了各地前来上香的香客,夏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小客栈,出了高价才把一群人安置下来。夏老爷看着这熙熙攘攘的香客,略略有些不安,转念一想,自己已是做了准备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才是,也就安心下来。 刚上饭桌一会儿,夏瑞熙面前的菜碟子已被各种各样的菜肴填得冒尖,夏瑞蓓还在殷勤地往里面夹菜,劝她多吃点。从巧遇赵明韬的那个午后开始,一觉醒来,好像是在突然之间,夏瑞蓓就戏剧化地改变了对她的态度,殷勤亲热,嘘寒问暖,正是一个好妹妹的模样。 夏瑞熙虽不知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但也不会辜负她的殷勤,反过来对她更关心,照顾得更细致周到。毕竟自己占用的这个身体和夏瑞蓓血肉相连,不管夏瑞蓓如何可恶,自己都不可能用对付外人的方法去对付她,最好的办法就是和她处理好关系,和平共处,就算是不能和平共处,打破平衡的那个人也不应该是自己。 既然夏瑞蓓现在对她献殷勤,她就应该坦然处之,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机会合适的时候,再适当地劝慰一下,教夏瑞蓓一些待人处事的法子,尽量不招惹夏瑞蓓。 一个有心要讨好,另一个有心配合,这使得二人的关系表面上看起来好了许多。夏老爷也对夏瑞蓓的表现很是满意,由不住地夸奖她。 夏瑞蓓显得很谦虚,亲热地抱住夏瑞熙的胳膊,甜甜的笑:“这段时间二姐教会了我许多东西,我才发现自己从前有多不懂事,今后我要让父母和姐姐都不再为我操心。”夏瑞熙咧咧嘴角,配合地假笑了一下。 晚饭后,夏瑞熙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换了干净衣服,坐在椅子上让纯儿给她擦头发,婉儿则收了她的衣服去洗。婉儿这段时间变化极大,自被降级以来,她再不敢对纯儿颐指气使,反而抢着去做以前她最不屑做的粗笨活儿,把近身服侍夏瑞熙的机会都留给了纯儿。 这让纯儿很不适应,夏瑞熙却是明白婉儿的小算盘。这丫头其实还是精明的,她知道自己如今到了什么地步,人见人嫌,鬼见鬼厌。她见夏瑞熙对纯儿越来越好,知道自己是无法抵挡纯儿的上升之势的,还不如趁早讨好纯儿,以便为自己的将来多谋求一点好处。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十二章 阿恪(一) 夏瑞熙见夏老爷的神色越来越难看,夏瑞蓓也快要控制不住情绪,而店小二也在外面探头探脑的,便紧紧拉住了夏瑞蓓冰凉的手,把她从夏老爷身边拖开,严厉地说:“蓓蓓,不要闹。还没到哭的时候,而且哭是不起任何作用的,只会让爹爹心里更烦。一切都等爹爹吃完饭再说。” 夏老爷“啪”地一声放下筷子,起身往外走:“夏金,夏玉还没来?嗯?他这个大管事怎么当的?主子来了,他这会儿还不见影子?”他在京城开有药铺,有房产,自然还有不少的奴仆和伙计。夏玉正是负责京城事务的大管事,此人平时极能干,也很尊敬他,他以往来京城,夏玉早就在路上候着了,怎的今日竟然此时还不见影子? 夏金忙赔笑:“老爷,您忘了?夏总管一大早就赶到了,这信还是他带来的呢。”这老爷一急起来,记性就不大好,脾气更不好。 夏老爷恍惚记得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嘴里却不认:“他来啦?怎么不来见我?他眼里还有我这个主子吗?” 夏金无奈地笑,压低了声音:“回老爷的话,夏总管来的时候,您还没起床。他说今日要送几样药材去贵人府里,事关重大,他不放心其他人,得亲自去好生伺候着。故而必须在午前赶回去,请您见谅。” 夏老爷怒了:“死奴才,你干嘛这会儿才告诉我?” 夏金委屈万分,迁怒,这绝对是迁怒,夏老爷一起床他就禀报过的呀。不过身为夏老爷身边的得力长随,他很快体贴地为夏老爷找到了理由,主子不是心里难过吗?一看到那封信就开始深思恍惚,所以才忘了其他事,这也不是主子的错,都是宣老爷那些比泥鳅还滑的死学生的错。所以夏金很爽快地把错承担了下来:“是,都是奴才的不是。” 夏老爷肥厚的手掌高高扬起又放了下来,长叹了一口气,“是老爷记性不好,错怪你了,去问问小姐们还吃不吃,不吃就准备出发吧。” 夏金听了夏老爷这句话,心里比吃了蜜枣还要甜。他这个主子真是不错,虽然脾气不是很好,可不会委屈下人,就是委屈了,也会很快补偿,他一下子精神起来,麻溜地去安排上路的事情。 夏老爷看着面色苍白的夏瑞蓓和外表虽然冷静,实际上也有些恍惚失望的夏瑞熙,不由叹了口气,他到底是做了什么错事?说来,他做的都是救死扶伤的善事,也从来没有赚过一文昧心钱,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十三章 阿恪(二) 青谨的小姑母嫁了个镇守边关的将军,边城靠近西域平。经常会有大大小小的摩擦,一次战役中,城破,将军一家老小俱都死在西域人手里。所有人都以为欧家这位姑奶奶也肯定死了,结果半年后一个风雨交加的深夜,奄奄一息的她被陌生人抬进了欧家大院,那时,她已经怀有五个月的身孕,而她的丈夫早在半年前已经死了,这个孩子明显不是婚生的。 所以一进了欧家大院,她立刻就被秘密关了起来。这个从小受过最严格教育的贵族小姐面对父母的逼问,沉默以对,坚决不肯说出孩子的父亲是谁,她又遇上了些什么。而送她来的陌生人,在她一进门的刹那,迅速就消失在雨夜里,从此不见,欧家人想找他打探什么也根本无从找起。 月圆之夜,欧家姑奶奶悄无声息地生下了阿恪这个带有西域胡人血统的孩子,又悄无声息地死去。家丑不可外扬,欧老太爷原本要将阿恪溺死了事,这个时候,欧二老爷和欧二夫人站出来保住了这个孩子的命。这个孩子以欧二夫人远亲戚遗孤的身份活了下来,欧老太爷给他起了一个名字,恪,要他一辈子都恪守本分,不要妄想自己不该得的。 阿恪没有姓,他作为一个特殊的存在,在欧家长辈的冷漠轻视中慢慢长大。家中的仆人只有少数几个老仆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其他仆人都把他看做是打秋风的穷亲戚,碍于当家夫人的面子,不会有多轻慢却也不会有多尊敬。世家中更没有人知道他是谁,偶尔碰见了,都只知道他是欧二夫人一个远房亲戚的遗孤,叫阿恪。 阿恪刚懂了事,就被欧老太爷唤去训话,告诉他的身世有为什么给他起这个名字。欧老太爷明确表示,好吃好喝供着他,不要他做什么,只要他不给欧家添麻烦丢脸就行。 由于特殊的生环境,阿恪的性格中总体说来是胆小懦弱的他被埋藏在血液深处的向往自由的天性却又不时出来激他一下,让他的性格变得扭曲,胆小怕事的同时又容易冲动记仇。 因为痛苦和耻辱,他无限往那个传说中的西域,和他那隐藏在最深处的生父。 他幻想着离这里对与西域有关的一切事物都无限痴迷,所以一见着了那匹西域马,他便大胆地向夏二小姐借马。 被夏二小姐拒绝以后不服输天性,被忽视的耻辱感被空前激发,他紧跟着夏二小姐走了几条街,其中不乏恶作剧和伺机报复的心理。夏二小姐见骂不走他鞭子就向他抽去,结果被他给拽住鞭梢从马上拖了下来,摔在街上,狼狈不堪。夏二小姐却拿这个比她高了整整一个头,身材壮实,神情凶狠倔强的少年没有任何办法。 这时事情发生了转机围人都认识夏二小姐,不认识阿恪快就有人上来帮忙拉住了阿恪,将他扭送到夏二小姐面前给她处置。 夏二小姐刚刚丢了面子地鞭子自然不客气地向着阿恪抽去。第一鞭抽了背脊。被阿恪不屑地吐了唾沫一怒之下。第二鞭却是向着他地脸抽去。如果当时不是欧四少刚好从旁边经过及时制止。阿恪早已破了相。所以阿恪牢牢记住了这位粗野心黑地夏二小姐。一得了机会。自然不会放过她。于是便有了雪团伤人。欧四少顶锅地那一幕。 四少摇头叹息:“我挨打以后。他已是心中万分歉疚。对我发誓。以后再不做这等事情了。他是我看着长大地。我相信他能说到做到。” 木斐叹了口气:“原来如此。可是神佛太过飘渺。我是宁可相信自己也相信神佛地。” 欧四少苦笑:“我也不信。可他信。我转念一想。心中有梦想。有希望总比他什么都不相信。漠视一切。破罐子破摔地好得多。如果让他相信他地梦想一定能实现。他就会努力去做。我也可以少操些心。” “他倒是躲过这一遭了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十四章 一盒胭脂 谢心爱玲珑,馨月-karen,沐水游三位亲的打赏,o 夏瑞蓓难得的对夏瑞熙的话深有同感,温顺地靠在夏瑞熙的肩上:“二姐,你说爹爹能想到办法吗?我不想嫁进孙家,也不想和你一辈子都守在家里。”说着眼里又含了泪。 难得她说了句像样的话,夏瑞熙无言地拥紧了她,虽然这样的夏瑞蓓更温顺听话一些,不过夏瑞熙倒宁愿她一如既往的张牙舞爪。从前,她二人就算是吵个天翻地覆也是吵完就算了,没那么多需要左思右想,担忧难过的。现在就算是想吵,也没有那个力气吵。 丫头们见主子心情不好,自然也就不敢太高兴,只能偷偷地往外瞟街上的热闹,却是不敢再露出笑容来了。沉闷中,马车驶过一条长长的青石路面,停在了巷子深处一座不起眼的院子门前。 院子不起眼,门口却站了一大堆衣着整洁的男女老少。这群人神态恭谨,在一个穿着绸袍的瘦子带领下齐齐行礼,声音洪亮地欢迎主人的到来。夏老爷勉强压下心中的烦躁,温和地和每一个仆从打招呼,特别是对那瘦子特别的和善。那瘦子殷勤地亲牵了夏老爷的马,指挥着人拆下门槛,引着夏瑞熙姐妹二人的车进了院子,笑嘻嘻地不时低声和夏老爷说上几句,声音太低,夏瑞熙竖起了耳朵也听不清半分。 夏瑞熙在二门了马车,她才发现这座院子非但外表不起眼,内里也不起眼,没有什么奇石花卉,只有些寻常树木花草罢了里的陈设也是勉强过得去而已。夏瑞蓓更是失望万分:“爹爹么这里还不如咱们家里好?”她估摸着,京城里的产业就算是不能超过西京城里的夏府,也应该差不到哪里去才是,谁想竟然如此简陋。 夏老爷轻叹口气:“我们又常住在这里得去就行了。这京里物价高,什么都要比西京贵许多。你别小看这院子,盘下它的银子已是足够在西京城里买一大座院子了。”西京城是祖业是一家老小经常住的地方,就是豪华些,精致些,也没人会说什么。可这里不同子脚下,贵人多如牛毛,像夏家这样的富有却没什么权势的人家自然要低调,越是不起眼越是好。 夏瑞蓓是个心眼的孩子,她不明白夏老爷的真实目的:“就算如此,您经常往这京里来年中怎么也会在这里住上一两个月的,何必委屈您呀?赚钱干嘛的?不就是拿来用的吗?咱们家又不是住不起好院子。” 她这也是孝顺之意老爷笑笑:“样已经足够。这里贵人多如天上的云彩,咱们家那几个小钱是远远不够和人家比的。你姐妹二人若是觉得用具不满意夏玉去换了用惯的就是。” 夏瑞熙知道枪打出头地说法。夏老爷如此谨慎小心是好事自然点头称是。夏瑞蓓却是说:“爹爹。既然咱们家银子不够用。这京城里地物价又高。那干嘛养这么多人?咱们人少。不常住这儿。这次又带来这么多人。院子也不大。事儿不多。岂不是浪费么?”意思是吃闲饭地人太多。 此一出。院子里地仆人皆都惊不定。偷偷看向这位从未见面。看上去尚还年幼地三小姐。不知他们是什么地方让这位主子看不顺眼了。居然刚下马车就要裁减仆从。那穿绸衣地瘦子更是飞快地扫了她一眼。迅速又垂下了眼睛。 这丫头真是脑子里缺根弦。一来就得罪了这里所有地人。夏老爷低斥:“你懂什么?这京里不同其他地方。需要办事地地方多了去。自然人也要多些。他们可没吃闲饭地。”他养地这些人都有大用。虽是奴仆。却是和京中有权势地各府里地奴仆们有着千丝万缕地关系。不要小瞧这些奴仆。有事地时候。那就是一张看不见地庞大地关系网。那些临时削尖了脑袋花大钱和这些府里扯上地关系。哪里会有这样长期保持联系地关系来得平稳上手可靠? 夏瑞蓓还要再说。被夏瑞熙拉了过去:“走。趁着天色还早。咱们去看看房里有什么需要添地。也好让人早些去办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十五章 烧香(一) 四姑太太,正是当年夏老爷那定了亲却没有嫁妆:妹中小的一个。她嫁在了京城一个姓吴的普通官宦人家,虽晚出嫁了两年,却因为夏老爷给她准备的丰厚嫁妆而在夫家过得特别惬意,说得上话,婆婆一死,便正式掌了家。这么多年来,她从来就没有忘记过夏老爷对她的好,因此对夏瑞熙姐妹二人自然是爱屋及乌。一听说侄女来了,收拾一番,带着大包小包的礼物忙忙地就赶了过来。 这位姑母长得和夏老爷太过相似,因此没有什么女性的柔美,长得不漂亮,身材不苗条,能干却暴躁,性格直爽,瞧着不顺眼的事情,总是会直言不讳地指出来,包括骂夏大伯夫妇不成器,骂夏瑞蓓脾气太过古怪娇纵,骂夏瑞熙粗野不温顺,但这并不影响她对侄女发自内心的疼爱。 夏瑞蓓年幼时是见过这位姑母几次的,她不是太喜欢这位姑母。这位姑母每次见到她,虽然会送她无数的礼物,却总是在下一刻就翻脸严厉地骂她,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夏瑞熙不知道前身对这位姑母的喜好如何,不过她不介意,只要像往常一样扮演好角色就行。 姐妹二人规规矩矩地向四姑太太行行礼问好,夏瑞熙笑着亲手奉上茶:“侄女还想着明日一大早就上门去拜见姑母呢,谁知却让姑母先来看我们,倒是侄女的不是了。” 四姑太太喝了一口茶道:“我的儿,是姑母太想念你们了,所以才迫不及待地赶了过来。”又笑道:“几年不见,都长成大姑娘了,懂事了不少。呵呵长越漂亮了。”两个侄女变化最大的是夏瑞熙,以前的粗野几乎不见任何影子,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夏瑞熙害羞地下头:“姑母谬赞。” 四姑太太见夏瑞蓓在一正襟危坐,脸上虽然带笑,却像根木头似地,心中虽然知道她是装娴静给自己看的,却也觉得不错,笑道:“蓓蓓也长大了,懂事了许多。” 夏瑞蓓也谦了几句。四姑太太让丫头捧上几个漆盒来:“过来看,这是京中最近最流行的衣裙姑母没什么给你们的,就为你二人准备了这个,瞧瞧喜不喜欢,合不合适?若是不喜欢让人改。” 夏瑞蓓和夏瑞熙一瞧,睛都亮了衣裙料子珍贵,绣工精美也就不必说了,颜色粉嫩雅致,款式也是她们在西京从不曾见过的。自古以来女子皆爱美,何况是两个豆蔻年华的少女?夏瑞熙代表姐妹二人谢过了姑母,三人又闲话了一回姑太太留下来用晚饭,等着要见自己的二哥。 吃晚饭许久夏老爷才带了一身的疲倦回来。此时夏瑞蓓已是坐得奄奄一息,快要撑不住了夏瑞熙也笑得脸蛋发僵,只觉得这位姑母的话太多神太好。 夏瑞蓓见夏爷回来。如蒙大赦。很快就寻了个借口遁了。夏瑞熙却不敢走。她是大地。不管再累再倦。再不耐烦。也必须留下来招呼姑母。侍奉父亲。 夏瑞熙给老爷奉上茶。自去安排热水和晚饭。待她回来。正好听见四姑太太说:“如今这姐妹二人长大了。差别越发大了去。今日我瞧着。熙熙冷静坚强。懂事能干。更多地继承了咱们家人地优点。而蓓蓓却还是刁蛮软弱。脾气更像大哥些。凡是总是顾着自己多一些。二哥以后还得对蓓蓓要再严厉些才是。” 夏老爷听见说自己女儿不好。虽是自家亲妹子。还是有些不舒服。护短地说:“我们对蓓蓓已是特别严厉。她现在还小。想必过两年会好一些。” 四姑太太一笑。也不和他争。说:“上香地事情是为了熙熙吧妹今日在这里等着就是为了告诉二哥一声。这事儿若是不成。二哥也不要着急。我寻思着。我们家地老三性子极温和地。待人也实诚。熙熙只比他大半岁。不如就让他姐弟二人……” 这姑母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十六章 烧香(二) 吼吼,有了四张粉红票票,还有亲们的打赏,订阅,,收藏,评论,笑得脸抽筋,总算是让上架那天狂跌的收藏又涨回来了。在这里鞠躬谢谢亲们的支持,我一定加倍努力,力争每天5000字,争取不断更orz(注:这些字都木要钱滴o((o~) 夏瑞熙的东西刚收拾完毕,四姑太太果然带了吴家一群粗手粗脚有力的婆子和媳妇子来。四姑太太一看夏瑞熙的穿着打扮,便皱了皱眉:“你这是什么打扮?去参加诗会,还是去参加宴席的?” 夏瑞熙觉得自己身上的衣着并无什么不妥之处,和自己的身份地位很相符,既不过分耀眼,也不会让人轻瞧了去。 四姑太太道:“裙子这么长,还穿软底鞋?还擦了这么厚的粉和胭脂,戴了这么多的首饰?通通去换了。”指着婉儿和纯儿道:“去给你们小姐寻条短些简单些的裙子,换双好走路的硬底鞋。把她身上戴的首饰都取了,只留一根银簪绾发,再把脸上的脂粉洗干净。动作要快,时间已是晚了。” 夏瑞熙向来擦的胭脂和粉都很薄,对四姑太太的颐指气使和夸张形容很不舒服,但她不想让夏老爷担心,也不想让大家不愉快,笑眯眯地忍了。 夏瑞蓓打扮得枝招展地过来,有些不情愿地道:“姑母,我也要换么?” 四姑太太瞟了她一眼:“你;换就换,不想换也无所谓。” 夏瑞蓓一瞧,姑太太穿得可华丽,比自己只有超出没有不如的,可见上山去礼佛也不一定要穿得多简朴。又见夏瑞熙已是洗干净脸,只插了一根银簪了一身素净简单到了极点的衣裙出来,和一个体面些的丫头没什么区别,便打定主意不换妆,生怕会掉自己的身价。 太太又让夏瑞熙转了个圈说她的裙子长了,让用针线订起一截来,夏瑞熙也依言做了。忙乱半天到四姑太太对夏瑞熙的打扮满意了,才宣布出发,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京城外那鼎鼎有名的万佛寺而去。 马到了山下便停了下来。夏瑞熙悄悄往外一探。只见一座青翠地山。山上隐约可见一片片粉红色地云霞和雪白地山墙。山下并非一片荒凉。还很热闹。有客栈铺子。有酒楼。都是为香客准备地。可见这万佛寺香火之鼎盛。 车一停下。就有人上前大声吆喝:“寄存马。提供小轿啊。价格公道。保证是最舒服最干净最平稳地。”原来山路崎岖狭窄车只能到山下。众人到了这里都要把车马寄了。换乘特制地小轿上山地。 又有客栈拉地小二过来围着车马呱噪个不停:“诸位客官住店么?最新消息。寺里这几日不待客。前几日在寺中住地客人都被赶下山来了。客官们可以先在小店住着日一大早再上山哦。” 寺里不待客那是不待其他客。可不代表夏家。夏家一个管家道:“谢了!我们不住。” 小二道:“小地可没骗你们。诸位若是不信以去打听打听呀。这各家店里可都住满了。只有小店还有房间。若是晚了没了。后悔也来不及哦。” 管家道:“咱们就是要住也回家去住去去!” “好心反被当做驴肝肺,爬上山又被赶下来,可别怪我没告诉你们。”小二低声嘟囔了几句,咧咧歪歪地走开。 夏瑞蓓从车里看见这一切,得意地说:“哼,傻了吧,寺里赶人那可是为了我们,我们还要去住店?不知爹爹找的是什么人,如此大手笔,好长威风。” 夏瑞熙却有些心虚,只怕被人知道那搞特殊,做手脚的人是她,会引起众怒,被人扔菜帮子烂鸡蛋来砸她。 吴家一个婆子过来施了一礼道:“二位表小姐,我家夫人请二位下车,要寄存马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十七章 烧香(三) 斐见夏瑞熙看他,促狭地对着她挤了挤眼睛,夏瑞忙撇开眼睛,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欧四少阴沉着脸不理夏瑞蓓,去拉着阿恪低声说:“阿恪,听话,我们走。”阿恪的脚宛如生了根,站在原地不动,只是恶狠狠地瞪着夏瑞蓓,仿佛要把她给生吞活剥。这个世界何其不公,就是菩萨面前也是如此龌龊不堪,他心中的怨恨太多,迫切的需要找个地方宣泄出来,夏瑞蓓刚好撞在了他的刀口上。 夏瑞蓓不知出于何种心理,见欧四少不理她,不由急道:“你们干嘛都冲着我来呀?上香的人不是我,是我二姐,她……” “住口!你马上给我回轿子去!”四姑太太见夏瑞蓓和几个年轻男子当道争吵,全无礼仪风度,还说出这样的话来,把自家的底细透了个干干净净,让她想装晕也装不下去,气得要死,咬着牙让身边的婆子去请三表小姐上轿,寻思着等回去定要告诉夏老爷,好好收拾这个没有规矩,没有脑子的丫头一顿,让她知道什么是规矩礼仪,什么是做女子的本分。 夏瑞蓓拗不过,只得气哼哼地上了轿。 这边吵得热闹,瑞熙这个当事人想到自己烧这头炷香的机会来得极不光彩,躲在阴影里背身而立,不好意思回头,更不敢出声。 四姑太太想着今日的事原也是自家有些不光彩,也不想把欧家人给得罪狠了,既然不能装过去,不如把话拉明了直说:“世侄,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就明说了。这头炷香的确是我家熙熙要上,只因她父亲年前在此为她求了一支签,说她若是不来上这头炷香有性命之忧。迫不得已,我们只好厚着脸皮,费心劳力托人办这件事。虽然不光彩,但也要请世侄体谅她父母的一片慈爱之心,不要与我们一般见识才是。若有得罪之处在这里向你们赔礼了。”说着真的深深福了一福。 夏瑞熙是事人,自然也只得跟着福下去。 欧四少叹口气,还了一礼:“小侄并有怪罪的意思。这头炷香就是你们不烧,我们也未必烧得上,毕竟想烧的人那么多。”他这次带阿恪来上香,没有得到家中的支持自然不能打欧家的名号。和许多普通香客一样,他早就住进了万佛寺,却突然在三天前被要求搬出去。其他人早就下了山,只有他们出手大方,又死皮赖脸所以才多赖了这几日,最终还是在今早被扫地出门。这让他深刻地明白,离了欧家的他什么也不是,就连阿恪一个小小的愿望他也不能满足。 姑太太点头:“世侄是个明理的,你这个人情,我们家记住了。熙熙,你过来你欧四哥还有这位小哥道声谢。” 夏瑞熙忙深深了福。欧四少摆摆手:“二妹妹不必如此。快些起来。”阿恪倔强地把头扭到一边表示不屑。那位木斐则摸摸下巴。伏到二人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欧四少言探询地看向阿恪只见阿恪面上装作无所谓。眼里却闪出希翼地光来。便回头对着四姑太太深深一揖“吴夫人。小侄有不情之请。” 他才知情识趣地成全了夏家姑太太正想着怎么弥补他们一下。见他主动开口笑道:“世侄不必客气。只要我能做得到地。必然去做。” 欧四少道:“无他。只因山寺中现在不收其他客人。我们若是明早再上来。恐怕已是晚了。我们千里迢迢而来。就算是上不成头炷香。也可以烧二炷香。三炷香。夫人可否和寺中地知客僧说说。让我们几人……?” 只要不和夏瑞熙争头炷香。那就什么都好说。四姑太太当下便笑嘻嘻地答应下来。夏瑞蓓在轿子里听见她地二炷香被四姑太太如此轻松就送给人做了人情。银牙都咬碎了。只想着这什么人都靠不住。明明早上夏老爷才和四姑太太说过她要烧二炷香地。四姑太太这么快就忘了。心里只有夏瑞熙地头炷香。 队伍重新开始启动。只是这次队伍中又增加了几个年轻男人。夏瑞熙脚底地泡越磨越大。汗水浸在被晒伤地皮肤上。火烧火燎地疼。双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十八章 烧香(四) 瑞蓓鄙视地看了夏瑞熙一眼:“咿呀,这么大人了,口水。 ” 夏瑞熙伸手一摸,果然右边嘴角和脸颊湿漉漉的,忙取了手巾擦脸,又尴尬又生气:“我太累了么。你就敢保证你睡觉不会淌口水呀?” 夏瑞蓓把下巴一扬:“我就是不会。” 夏瑞熙没好气地道:“是,你不会,你不食人间烟火,你优雅无比,可以了吧?你大呼小叫地干什么?没事我要睡了,明日我还要早起呢。” 夏瑞蓓神秘兮兮地凑过来:“我是特意来和你说明早的事情的。” “明早的事有什说的?”夏瑞熙不理她。 “我瞧着那个叫阿恪的小肯定不安好心,你明早一定要起早些,不要让他抢了先。姑母也真是的,莫名其妙弄这几个人跟进来。” 夏瑞熙冷哼声:“上香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你不是怕人家误会你,都冲着你去吗?这会又不怕人误会你了?” 夏瑞蓓脸一红:“我要上二炷香的,不能被那小子占了先,他要上也只能上第三炷。明早你记得喊我啊。” 只怕这才是她地真实目地。夏瑞熙懒洋洋地躺下去:“再说吧。我先睡了。” 瑞蓓急了:“什么再说吧?你答应不答应就是一句话。” 夏瑞熙闭上眼不搭理她。夏瑞蓓又等了一会儿。见夏瑞熙没动静凑过去一瞧然已是睡着了。气哼哼地往外冲。“你别以为我只能求你。” 夏瑞蓓出了外屋。迎面撞上婉儿。婉儿被她撞得跌倒在地。没看清楚是谁。还以为是其他丫头婆子。正要破口大骂瑞蓓已是一个巴掌呼了过来:“不长眼地死丫头。敢撞我?”纯儿见势不好。忙偷偷溜进去喊夏瑞熙。 婉儿被打得眼冒金星。顾不上别地“啪嗒”一下跪到地上只是求饶。夏瑞蓓今日心情特别糟糕脚踢在婉儿小腿上。冷哼一声。扬长而去。守门地两个婆子平时就嫌婉儿爱表现自己。显得她们这群人都不如她聪明伶俐。见她挨了打。暗自高兴不来扶她起身。只在一旁说风凉话儿心中寒透了。不由哭地越发伤心。 待夏瑞熙得了信了外衣出来。夏瑞蓓早已走远了只剩下婉儿跪在院子里哭得伤心。 那两个婆子见夏瑞熙出来,纯儿过去扶婉儿,方假意过来帮忙,劝道:“婉儿姑娘莫哭了,以后走路得小心些啊。” 婉儿哭着把她们猛地一推:“不要你们假慈悲。”说完把头埋在纯儿肩上哭得好不伤心。 婆子道:“咿呀,这可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啊。”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滚!”夏瑞熙冷哼一声,两个婆子忙收声讨好地笑着退了下去。主仆三人回到房中,纯儿把婉儿的裤腿揭起一看,腿上青紫了一大片。夏瑞熙忍住烦累,让纯儿找药给婉儿擦上,又安慰了婉儿几句才昏昏沉沉睡过去。 第二日天还未亮,就有人来唤夏瑞熙起床。 夏瑞熙正在梳头,四姑太太便过来了,指挥着婉儿给夏瑞熙换上一身华丽的衣服,又戴了好些金玉首饰,还涂了粉擦上胭脂。 夏瑞熙觉着太过了些,便道:“姑母,这样会不会太华丽了些?” 四姑太太道:“不然,昨日是为了方便走路,以示虔诚。今日是大日子,你该盛装以示敬意。” “哦。”说什么都是她有理,夏瑞熙只好任由她打整,装扮完毕,丫头婆子俱都赞不绝口。夏瑞熙突然想起夏瑞蓓要烧第二炷香,忙问:“蓓蓓那里去喊她了么?她说她要烧第二炷香的。” 四姑太太道:“我早让人去喊她了,她马上就该过来了。” 结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十九章 桃林(一) 瑞蓓哭丧着脸道:“你别管是谁说的,你告诉我是样?” 夏瑞熙憋不过,只得说:“先苦后甜,可能会有一点点的不愉快,但最后都会好的。” “那就是真的了?先苦后甜,是要先吃苦才会甜,是不是?你说我会吃什么苦?会不会还是要嫁去孙家?嫁给那个痨病鬼,吃尽苦头才会好?” 命运的事情谁说得清呢?夏瑞熙如此想,嘴里却是安慰她:“不管怎样,只要最后是好的就行。” 夏瑞蓓沉默片刻,挤出一个笑:“二姐,昨日到得晚了,不曾见过这里的桃花美景。趁此时还早,香客不多,我们去林子里看看可好?将来回去西京,也有和娘说的。我已经很不快乐了,总不能一点好瞧的都不瞧,就这样回去吧?” 夏瑞熙本来想自己脚疼,不想走路。见夏瑞蓓那蔫吧样儿,不想扫她的兴,便应了。婉儿听说要和夏瑞蓓一起出去,磨磨蹭蹭地收拾夏瑞熙的衣物,夏瑞熙明白她不想和夏瑞蓓一起去,又想到她昨日确实也累了,又受了委屈,便道:“明日一大早就要下山,婉儿留下来收拾东西,纯儿和我一起去。” 婉儿欢天喜地的应了,夏蓓也道:“那燕儿也回去收我的东西,省的姑母又要找话说。” 二人只带儿和信儿两个贴身丫鬟,让三四个粗使婆子远远跟着,顺着小径往桃花林里走。桃花林里淡雾迷蒙,野草青翠,鸟鸣啾啾,落英缤纷,确实很美,不枉它这京城八景之一的美誉。 桃花林里已是有了其他游人,有好奇的总是盯着夏瑞熙姐妹二人看。夏瑞蓓皱眉道:“烦死了些人好生无礼!”夏瑞熙道:“咱们寻人少的地方去,不要看他们不就是了么?” 人特意寻那人少的地方去,夏瑞蓓找些几姐弟小时候的趣事来和夏瑞熙说,不知不觉间,几人离寺庙越来越远。待到夏瑞熙觉得脚疼瑞蓓惊喜地指着远处道:“那边的花比这边的红许多呢。莫非就是他们说的碧桃?” “碧桃?”夏瑞熙抬看去。只见隔着一条弯弯曲曲地小溪和一个不大地山谷。有一片花海。颜色比这边地粉色更红更艳。也不知是什么花。 夏瑞蓓道:“对。那叫碧桃比其他品种地桃花更红更艳。花瓣重匝。花期也更长。可惜却是不能结果地。整个大秦只有这里有。其他地方是看不着地。” 夏瑞熙一听感兴趣。“你怎么知道地?没有种子。怎么育出其他地树苗?”莫非这个时候已经有嫁接技术了么? 夏瑞蓓神秘地道:“我听寺里地和尚说地。传说是一对夫妻逃难至此。妻子重病而死。丈夫伤心至极。把她埋在一株桃树下天扶树痛哭。泣血而亡。他死后。那株桃花就开得特别艳。特别红花瓣也是重瓣。可惜不能结果。万佛寺地第一位主持因了大师取了它地枝条嫁接在其他桃树上经几十年。才成了这片桃花林。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二十章 桃林(二) 韬停了下来,好笑地看着夏瑞熙:“熙熙,你的呢,越来越可爱了。色厉内荏,你现在就是色厉内荏,你在害怕,却偏偏要对我呲牙。不要害怕,我不会让你吃亏的。”迅速跨前一步抓住夏瑞熙的手,回头对着其他人冷森森地道:“还不把夏三小姐请开?” “我不!拿开你的脏手,别碰我!”夏瑞蓓放开夏瑞熙,尖叫着挥开拉她的壮汉的手,“呃”的一声晕倒了。 “你对她做了什么!”夏瑞熙尖叫着,对着赵明韬一边使劲乱踢,一边狂乱地想,不是说烧了头炷香就好了吗嘛更惨了?佛祖啊,赐我一位从天而降的英雄,救救我,你要不救我,我烧了你的破庙。 赵明韬冷冷地看向壮汉,“斯文些!” 那壮汉忙道:“属下还没碰着她呢,她也许是身子太娇弱,胆子太小,所以被吓晕了。” 夏瑞蓓被吓晕不会有人来救她,她只有靠自己。夏瑞熙骤然冷静下来,稳住了身子,深呼吸一口:“你放开我,我好好和你说。”她们离开的时间长了,总会引起四姑太太的注意吧?先拖一拖再说。 赵明韬笑笑:“你早听话不就不吃这个苦头了么?”手却不肯放开她,在她手腕上轻柔地揉啊揉:“疼不疼?” 夏瑞熙激起身的鸡皮,摆出一张水火不侵的棺材脸:“放开我,我就好好和你说然我死也不让你得逞。” 赵于放了手:“你在担心你妹妹是不是?你听话,我就让丫头过来照顾她。” 夏熙点点头,指着纯儿:“放开她,让她来。” 赵明笑着摇头。指着信儿:“她才是伺候你妹妹地人吧?” 夏瑞熙道:“不行。她是才买来地。什不会。就让纯儿来。 ” 赵明韬沉了脸:“熙熙。不要和我讨价还价!也不要和我耍心眼儿。这个纯儿。力气好跑得快。胆子又大。我是不会答应地。要么就是那个小丫头来。要么就让你妹妹在地上躺着自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二十一章 碧桃(三) 瑞熙没注意到赵明韬的表情,她只听见他说难看,只演失败,悻悻地收回脚:“没让你看。” 赵明韬哑然失笑:“不过很可爱。” 夏瑞熙绷着脸,“可爱不可爱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熙熙,你好好想一想,我们从前在一起,多快乐啊,你怎么能忘了我呢?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赵明韬看上去又伤感,又痛苦。 他见夏瑞熙若有所思,不由带了几分希望,热切地说:“你还记得吗?我送过一根马鞭给你,把手上有块玉,上面刻有一个厚字,是我亲手写了,请人刻的,你还记得吗?你好好想一想。” 夏瑞熙皱着眉想了许久,慢吞吞地说:“我房里好像是有这么根鞭子,不过……” 赵明韬欣喜若狂:“不过怎?”如果能让夏瑞熙想起他来,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一件事情,很多难题都可以迎刃而解,比他这样硬逼着她要好上千万倍。 “不过,我一看它就忍不住地烦燥。总觉得它是不祥之物,所以我把它烧了。” “烧了?”赵明韬显然没有;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有些发傻,他愣了片刻,苦笑着摇头:“也难怪,你本就是坠马才会受的伤,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吃这么大的苦头。当时,你悄悄从家里逃出来,说你家里要把你嫁来京城,你无论如何都要和我在一起,于是我们一起骑马去西京郊外的庄子,可是你的马儿却突然发了狂,我怎么都拉不住,想起来没有?” 夏瑞正等着他和她讲以前的事情呢,说得越多,时间拖得越长越好,于是她愣怔了许久带了几分迷茫:“哦,我好像有这么个印象,不过我的马儿为什么会发狂呢?我们真的……是那样?” “对。千真万。”赵明韬伸手去拥她:“时间不早了。等成婚以后我慢慢和你说。你会想起来地。我们走吧?” “好。那先走了。你还是放了我地人吧?”夏瑞熙装晕侧身要走。 赵明韬笑着摇头。伸手去揉她地头:“傻丫头么还是这样傻得可爱?你又在骗我?你根本什么都没想起来吧?这就要走?你忘了我今天是来干什么地了?你我尚未成就好事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二十二章 桃林(四) 夏瑞熙抬头望去,果然那群丫头婆子都在,独不见了夏瑞蓓和纯儿。散布在周围那些赵明韬的随从也少了一些,其余人等大概是去搜寻夏瑞蓓和纯儿了罢。 夏瑞蓓和纯儿跑了,夏瑞熙心跳如鼓,莫非上天真的听见了她的求救?只盼望她们能去搬救兵,只是她能不能拖到那个时候呢? 赵明韬脸色发青:“混帐东西!看个女人都看不住!”一巴掌就把那铁塔似的大汉打倒在地。 那大汉手足并用迅速爬起跪好,有些脸红:“那个夏三小姐醒过来,说她肚子疼,要方便,奴才看她病歪歪,娇滴滴的,疼得冒汗,路也走不动,就让那个纯儿去照顾她。然后,那个丫头骂人挺厉害的,奴才不方便盯着她们,只好走远些,转过背,谁知那死丫头竟然拿石头砸奴才的头,等奴才爬起来,她们都不见了。奴才也没想到一个小丫头有这样大的胆子……”他没说的是,他之所以会格外答应夏瑞蓓的要求,如此照顾夏瑞蓓,还不是想着夏瑞熙将来也许会得宠。 赵明韬哪里会不明白这些奴才的想法?想到他的大事就是坏在了这些奴仆的私心手里,不由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还不快去追?坏了爷的大事,爷要你全家人陪葬!你告诉其他人,谁再敢不老实,给我……!”他狠狠做了一个砍头的动作。 看似温文尔雅的赵明韬突然爆发出的那种恐怖的力量让夏瑞熙吓白了脸,只怕赵明韬会因为夏瑞蓓和纯儿偷跑的事情迁怒于她,再也等不得,不择手段地就在这里强占了她。她暗自咽了一口口水,往后连退了几步,害怕地偷偷瞧了赵明韬一眼。 赵明韬意识到夏瑞熙的恐惧,对着她挤住一个冷冰冰的笑容:“不要怕,就算你不听话,我也舍不得把你怎么样,最多把你抱下山罢了。” 赵明韬开始有条不紊地分派他的手下。除了已经去追人的以外,他把剩下的人分成了三队,一队把剩下的婆子和丫头捆绑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二十三章 山路(一) 几个粗壮的随从在前面开路,赵明韬和夏瑞熙走在中间,他们的身后是绑成一串的夏家的婆子丫头,再最后,又是赵明韬的人,压阵兼着监视前面人的一举一动,谁要不老实就给谁一下。 赵明韬走得极快,夏瑞熙跌跌撞撞地跟在他的身后,无话找话:“你的人不会把蓓蓓和纯儿怎么样的吧?她们只是太害怕了,胆子小,才会想跑。” “她们就是胆子太小了,小到不知死活地和我作对。”赵明韬的声音淡淡的,夏瑞熙只能看见他的后脑勺,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怒还是暴,或者是面无表情,总之不会好看就是了。 “你不要生气了,找到她们就算了,不要打她们好不好?我爹也很疼蓓蓓的。还有纯儿,我很喜欢她的,她要是怎么了,我会难过死的。”夏瑞熙其实知道赵明韬如果真的想和夏家结亲,就不会把夏瑞蓓怎么样,可是她很担心纯儿,只怕纯儿会吃很多苦头。 “你的话太多了。”也许是嫌她话多,也许是赵明韬心里烦躁,无论夏瑞熙找了多少话题来说,他都沉默以对,根本不理她,只是专心走路。 夏瑞熙拖拖拉拉地走了一段路后,停下来开始哼哼唧唧:“我脚疼,我饿了。”她一停下来,跟在她后面的人也就全部停下来了。 赵明韬回过头,冷冷地看着她:“你不会是想要我就在这里把生米煮成熟饭吧?” 夏瑞熙看了看周围陡峭险峻的环境,怎么也不适合他做饭,便眨巴眨巴眼睛,委屈地说:“我说的是真的,我今早起来到现在只喝过两杯茶,其他什么都没吃。脚也是真的疼,我昨天就是自己爬上山的,脚底的泡都破了。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走过这么远的路。” 赵明韬盯着她看了半晌,夏瑞熙无辜地看着他,“如果你不信,我可以给你看,如果你硬是要逼我走,我也能走,不过我会走得很慢很慢。”她作势要坐下脱鞋。 赵明韬皱起眉头:“那你想怎样?” “让我歇会儿,只歇一会儿,我保证不会惹麻烦的。”夏瑞熙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楚楚可怜。已经过去这么长的时间了,去追夏瑞蓓和纯儿的人仍然没有消息,她坚信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怎能不让她充满了希望,不多耽搁会儿呢?那样多对不起人啊。 夏瑞熙可怜兮兮地坐在路旁的石头上,长吁短叹,不顾形象地抱着腿又锤又揉,她是真的又累又饿,脚也很痛。 “走了!”赵明韬呼地站起身,拉起夏瑞熙就走。无论夏瑞熙再怎么说,再怎么耍赖,他都沉着脸置之不理。 夏瑞熙见耍懒无用,只好一瘸一拐地跟在他身后。山路越走越难行,她脚底破了皮的地方火烧火燎的疼,两腿打颤。等待的时间特别漫长,随着赵明韬的一声:“你再忍忍,再过半个时辰路就好走了,也有轿子坐了。”夏瑞熙最后一分信念崩溃,大约是不会有人来救她了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二十四章 山路(二) 在一片为赵明韬鼓劲的喊声中,夏瑞熙尝试着往路旁的树林里慢慢挪动脚步。挪到树林边的时候,她有些得意,不过事实证明,她太低估了赵明韬的智商。一个铁塔也似的大汉面无表情地拦在了她的面前:“二小姐,山林里野兽多,我家爷交代过不让你乱走。” “我要方便。”夏瑞熙脸不红心不跳。 “不行。”大汉比她还要脸不红心不跳。 夏瑞熙气得跺脚,“那我去那里坐坐总可以吧?“ 大汉点点头,门神一样伫立在树林旁。 夏瑞熙走到不远处一颗树下坐下,磨着牙恨恨地瞪着大汉,大汉没有任何感觉,背对山林而立,眼睛注视着赵明韬,余光瞟着夏瑞熙的一举一动。 如此严密的监视下,夏瑞熙似乎是走不脱了,这时山林里响起一阵喊杀声,随着浓烟滚滚,十多个衣着怪异的人蒙着面,高声喊着,拿着锄头、木棒、耙等冲了出来。 夏瑞熙激动地站起身来,“真的是山贼?”乱吧,乱吧,越乱越好。 大汉跑过来把夏瑞熙置于他的保护范围内:“二小姐不要乱走,怕强人误伤了你!” 夏瑞熙跳着脚指向赵明韬——他此刻明显地落了下风,“你还不去帮你家公子?啊呀,好危险啊,好厉害的山贼。” 大汉回头,有蒙面人从林子中急速蹿出,手举一根大棒从后面放倒了大汉,不等那人招呼,夏瑞熙已经趁机飞速遁入山林。 果然人的潜力在危险的时候可以十倍百倍地被激发出来,夏瑞熙很快远离了那片危险的山林,把身后的嘈杂都抛之脑后。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感觉到有人默不作声地一直跟在她身后,她不敢回头,不辨方向,慌不择路,不管有路无路只要能通过人就行,还专挑那种山石林立,狭窄只能容她这样身材瘦小的人经过的地方走。脚疼,鞋子掉了都不管,只要她能逃出生天,什么都好说。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二十五章 山路(三) 夏瑞熙不客气地把她脏兮兮的手放在欧青谨指甲修剪得很干净整齐,修长有力的手掌里,他有些嫌恶地皱了皱眉头,用力把她拉了起来。 夏瑞熙困难地挪动脚,欧青谨在很小心地和她保持距离情况下半扶半拉,两个人别别扭扭地走到那片山林,寻了个相对干净隐蔽的地方坐下来休息。 “是不是我妹妹去找你的?” “是。”欧青谨言简意赅,递给她他刚才蒙脸的汗巾,指指她没穿鞋的脚,让她把它包起来。 夏瑞熙接过汗巾边包脚边说:“刚才那个山大王是木斐吧?” “是。”还是只有一个字。 “那些山贼呢?是什么人扮演的啊?”夏瑞熙假装没看出他的不耐烦。 “寺里的和尚。”多一个字都没有。 夏瑞熙继续不知死活地追问:“那我们跑了,木公子和那些师父怎么办啊?”要把关系搞好,才能对自己有利啊,所以她面前就算是一块茅坑里的石头,她也要力争把他给哄好了。 “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我趁乱救你,既然我们走了,他们自然也要迅速撤退。敢和宗亲正面对上的人毕竟没有几个。”欧青谨慎看了她一眼,好像是说,只有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才会去招惹那种人。 “我家的那几个丫头婆子?”她跑之前看见她们四处奔逃,之后的结局她却是不知道。 欧青谨冷笑一声:“你自己尚自身难保,你还去管她们?她们可有人顾惜你一下?跑的时候有谁管过你?看过你一眼?这样的奴才若是落到我手里,我定要叫她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夏瑞熙有些讪然,这从侧面讲,是不是也是她做人失败的一个表现呢?不过求生是人的本能,换作了她自己,她不是也只顾自己逃命吗?她挤出一句:“她们也害怕。” “哼!她们也害怕?害怕不是忘恩负义的理由,主子养活她们,她们的职责就是伺候好主子,保护好主子。” 到底是古人,他再怎么乐意和木斐那样的人交往,有些观念始终是根深蒂固的,比如奴仆要的就是忠义,否则就是忘恩负义,就该死。夏瑞熙只好转移话题:“我们现在要去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二十六章 山路(四) 要下山,三个人都同时看向夏瑞熙那双脚,没有人相信她还能走下山,更不要说还要绕开那些追逐她们的人。夏瑞熙打起了木斐这位武林高手的主意,不是说这些武林高手可以日行千里,来去无踪吗?她看向木斐,木斐打了个冷战,指着欧青谨:“青谨,我负责安全。” 言下之意就是,他要四处巡查,探定最安全的路线,所以他不能管夏瑞熙。欧青谨垂下眼睛不说话,明显也是不愿意背夏瑞熙的。 被人如此嫌弃,夏瑞熙很尴尬,很难过地笑笑:“走吧,我能坚持。”她并不明白,在这些人的眼中,背她下山意味着什么,她现在只想靠在夏老爷怀里大哭一场。 见夏瑞熙趔趄着往前走远,木斐对着欧青谨挤眼睛,轻声说:“你的庚贴不是还在她家吗?” 欧青谨抿紧了嘴唇不说话,狠狠瞪着木斐,木斐摸了摸脑袋轻声说:“要不然怎么办?把她扔在这里?咱们两个跑路?”见欧青谨还是不说话,眼睛也不眨地瞪着他,他收起了嬉皮笑脸,一本正经地说:“既然你做不出这样恶毒的事情,你就要听我的。” 欧青谨咬着牙问他:“你和我还是不是朋友?” “当然是,要不我陪你跑进这深山老林来做山大王啊?” “背背她你会死啊?你功夫比我好许多,你带着她,我们可以很快就离开这里。” “就是因为不会死,所以才留给你做呀。如果会死,我一定和你抢着做。”木斐忍着笑意,同情地拍拍欧青谨的肩膀:“我是为你考虑,你想想,他家没有还你的庚贴,你爹娘也没去要回来,这意味着什么?你明白我意思吧?你知道路的,我先行一步,探明情况又回来引你们!和以前一样,听见鸟叫就跟上来。”不等欧青谨反应过来,“呼啦”一下就消失无踪。 这边夏瑞熙发狠地往前走,一时想,有什么大不了的?走走路而已,腿又没断,就当军训啦。一时又想,人家已经救了她一命,她应该满足了。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二十七章 生死(一) 夏瑞熙试着朝欧青谨靠近了些:“欧四哥,今天的事情谢谢你,我以前对你多有不敬之处,还请你不要计较。” 欧青谨笑了笑:“不必客气。今天的事情不管是谁遇上都不会坐视不理的。” “你太谦虚了。”夏瑞熙沉默了一会,轻声说:“这件事情牵扯太深,恐怕会给你添很多麻烦。我回去后会特别交待蓓蓓,不让她乱说。可不知道寺庙里的人会不会出去乱说,万一要是被赵明韬知道了,他那个人心狠手辣,你怎么办?” “不要紧,寺庙里的人不会惹祸上身,不会乱说的。” “那万一呢?” 欧青谨也很担心这个问题,不由有些烦躁,不想再谈这个话题,“到时候再说吧。你如果累了就休息一会儿,我估摸着,你爹和木斐怎么也要下半夜才会赶来。” 夏瑞熙道:“脚疼,有点冷,睡不着。你休息一下吧,我看着,要是听见有人来了,我喊你。” 欧青谨点点头,靠着石头闭上眼睛,夏瑞熙轻轻叹了口气,看着漫天的星光发呆。 “我的庚贴还在你家。”就在她以为欧青谨睡着了的时候,他突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夏瑞熙愣了愣,苦笑了一下:“我回去后就让我爹给你家送回去。只是到时候,还请你和伯父伯母说一声,不要让他们误会才好。” 欧青谨犹豫了好久,才说:“我想,这件事情赵明韬已经知道了。我进京的路上,他曾经让人请我去他的庄子里吃过一顿饭,言语之间多有试探,那时候我不知道他是冲着你来的。” “虽然我知道现在和你说这些话不起任何作用,但我真的很抱歉拖累了你们。我会让我父亲想办法把今天这件事处理好,尽量不再给你们添麻烦。”夏瑞熙想了很久,才找到这句话可说。他家提亲的事儿她无力解决,只能是想法子掩盖过今天的事儿去。 欧青谨没有再说话,这次仿佛是真的睡着了。 在夏瑞熙又冷又饿又累,一遍又一遍地搓*揉自己的肩膀和两臂,觉得自己就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一时急促的鸟叫响起,欧青谨迅速坐起来,撮起唇回应了一声。 一条黑影飞奔过来停在二人面前,正是木斐。 “你爹很快就到,都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他把手里里提着的包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二十八章 死生(二) 第六十二章死生(二) 夏瑞熙是着男装回的京城,为了隐蔽,夏家与欧青谨在京城外就分开了,各进各的城,只剩下木斐暗中保护她一直到夏家的别院。 当夏瑞熙从角门悄悄溜进院子时,见着的第一个人就是容颜憔悴的夏瑞蓓。 夏瑞蓓看见夏瑞熙就哭着扑上去,正是亲姐妹生离死别之后再见面的情形。夏瑞熙淡淡地把她推开了,随便敷衍了几句就头也不回地进了屋子。不管夏瑞蓓当初是出于何种原因出卖她,最后又是出于何种原因救了她,从知道夏瑞蓓出卖她的那一刻开始,夏瑞熙就再也无法用从前那种心态去对待夏瑞蓓,可以说,她现在看见夏瑞蓓心里就堵得慌。 夏瑞蓓立在原地,咬着嘴唇,忐忑不安地看着夏老爷,委屈地喊了一声爹爹,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来。夏老爷忙着安置夏瑞熙,派人去找关系处理这件事情留下的后遗症,根本顾不上夏瑞蓓,随意答应了一声,只吩咐她听四姑太太的安排,照料好家里就急匆匆地走了。 夏瑞蓓心情烦躁地往回走,燕儿伸长脖子到处找也没从回来的人中找到信儿,便多了一句嘴:“小姐,不知道信儿……?”话未说完,夏瑞蓓一声断喝:“我怎么知道?!” 燕儿默默地垂下头,心中隐约猜到信儿肯定是凶多吉少,不由生出几分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感觉来。 纯儿和婉儿一直站在院子口伸长脖子等候夏瑞熙,一时看见夏瑞熙过来,欢喜得什么似地,手忙脚乱地服侍夏瑞熙洗澡,换衣服,擦药。 夏瑞熙让婉儿去准备吃食,留了纯儿询问昨日的情况,谢谢纯儿如此勇敢机智地救了她。纯儿不好意思地绞着衣角说:“这是做奴婢的本分。小姐对奴婢那么好,奴婢就是小姐的人,自然要对小姐好,做人不能忘恩负义,这是奴婢离开家时,奴婢的娘告诉奴婢的。” 夏瑞熙拉住纯儿的手:“你的这份情义,我记住了。对了,昨天逃走的那个计谋不错,有勇有谋,是你想出来的吧?我听说后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二十九章 死生(三) 在傍晚的时候,夏府来了一群不速之客。尽管夏老爷早已有了准备,但还是被弄得焦头烂额。京兆尹居然派人来夏家过问夏瑞熙被山贼绑架的事情,夏老爷自然是不承认,只说有几个丫头婆子做了逃奴。衙门里的人很是不高兴,说他们明明收到状纸,就是夏家人去报的案,要拉了夏老爷去衙门里说清楚。 与此同时,夏瑞蓓紧闭的门被人敲响。昏昏欲睡,犹如惊弓之鸟的夏瑞蓓先是被吓了一跳,随即火冒三丈:“滚!我不是说过不许人来打搅我吗?” 敲门声还是响个不停,夏瑞蓓怒吼了几声:“燕儿?燕儿?去瞧瞧到底是哪个没眼色的死奴才?” 燕儿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地答应她,她房里的其他丫头婆子也没有出现,那敲门声反而更响更急促了。 这些死奴才大概都跑去夏瑞熙那里献殷勤了,夏瑞蓓恨得牙痒痒的,却只得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眼生的妇人,笑眯眯地望着她。 夏瑞蓓顿生警觉,后退了一步,冷冷地说:“你是谁?” 那妇人笑着对她福了福,不请自入,四处打量了一下夏瑞蓓的房间,道:“看来西京首富的小姐,日子过得也不怎么样嘛?我还以为这屋子只是外面看着不怎么样,实际上金碧辉煌呢?谁知竟然如此简朴。” 她语气里的那种不以为然彻底激怒了夏瑞蓓:“你说什么?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快来人!把这个不知所谓的疯婆子给我赶出去!” “咿呀,三小姐,您息怒。待奴家把赵公子的话带到,您再赶人也不迟啊?” “你……”夏瑞蓓犹如被毒蛇咬了一口,惊恐地张大了嘴,傻呆呆地看着那妇人。 那妇人道:“赵公子让奴家转告三小姐,他昨日不曾在万佛寺见过您,也不曾和您说过话。而您从来不曾离开过寺庙,也不曾见过其他形迹可疑的人,您家不见了的那些丫头婆子,不是被歹人骗走了,就是做了逃奴,不知所踪。若是有外人问起,还请三小姐记得才是。” 夏瑞蓓好一歇才反应过来:“我哪里见过什么赵公子?又哪里和他说过什么话?你休要胡说!” “我不胡说。三小姐记得就好,公子问您,昨日是谁去带走的二小姐?” “他自己都不知道,我又怎么会知道?你话带到了,还不快走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三十章 死生(四) 第六十四章死生(四) 夏老爷被京兆尹的人带走,虽然四姑太太很快就赶过来坐镇,夏府还是乱了套。下人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小声讨论自家老爷到底是犯了什么法,有消息灵通的人士宣称,是因为小姐们执意要上头炷香得罪了贵人,又有人宣称,是因为逃奴告了夏老爷,那么逃奴告了夏老爷什么呢?却是无人知晓。 夏瑞熙姐妹各怀心事,都是一夜未睡。特别是夏瑞蓓,虽然从那妇人口中知道,赵明韬并没有把她出卖夏瑞熙的事情说出来,但到底是做了亏心事,心中难免不安,夜里带了小丫头米儿说是要去探望夏瑞熙。 到得夏瑞熙的院子,夏瑞蓓使走看门的婆子,让米儿在门口守着,自己悄悄摸到夏瑞熙房门口,站着听里面说些什么,可有牵扯到她。立了半日,只听见夏瑞熙房里有人辗转反侧睡不着,偶尔有纯儿问:“小姐可是身上疼得紧么?那杀千刀的畜牲,简直不是人!” 婉儿庆幸地道:“阿弥陀佛,多亏佛祖保佑。三小姐可真厉害。” 夏瑞熙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之后,一切都归于寂静。 夏瑞蓓又站了会子,方才放心地去了。 夏老爷从京兆尹回来时,已是第二日清晨。 夏老爷的衣服皱巴巴的,眼里全是血丝,嘴唇也干得开了裂,腰板却是挺得笔直。他把夏瑞熙姐妹二人唤去,交待了一番,迅速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水都不曾喝一口,立刻又出了门,去找那位曾经帮过他的睿王殿下。 夏瑞熙心里七上八下的,她没想到昨日的事情居然会有这么多的麻烦。真的有人冒了夏家的名去京兆尹府告状,说是有山贼抢走了夏家二小姐并杀死了几个奴仆,证据是几具尸体和两个还活着的婆子丫鬟。现在活着的那两个婆子丫鬟已经作为人证被送到了京兆尹府,京兆尹说,朗朗乾坤,堂堂天子脚下,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要夏老爷配合调查,揪出那个胆大包天的山贼。 这摆明了是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三十一章 流水(一) 那位尊贵的睿王,在夏老爷感激涕零地上门道谢的时候,笑眯眯而不容拒绝地提出为夏瑞熙保媒。保媒的对象,正是那位庚帖还留在夏家的欧四少。 不是夏瑞熙真的如同那位亲王盛赞的那样德才兼备,也不是欧四少真的仰慕夏瑞熙,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在于,欧四少那位得宠的贵妃表姐在一连生了三位公主后,终于生了儿子,圣上龙颜大悦,宴赏百官,把一个才出生几天的孩子就封做了亲王,实在是大秦有史以来的一桩。如此一来,朝中的风向开始变了,欧家虽然只是贵妃母亲的娘家,但也是要有所表示的。而这位睿王,虽为赵明韬的小叔叔,年龄却只比赵明韬大不了多少,他靠着做了贵妃娘娘的盟友得到今上的宠信,这个时候他自然要站出来替贵妃和他自己的以后打算打算。 夏家的财富他与贵妃未必看在眼里,但宣家的人脉却是难得。如果不是宣家没有合适的女儿可嫁(宣六是宣家嫡出的唯一一位小姐),这样的好事未必就会落到夏瑞熙身上。 一切都成了定局,不管夏家和欧家愿不愿意,这门亲事都势在必行。 消息传到夏瑞熙耳中的时候,她甚至没有机会表示自己的沮丧和难过。因为夏老爷不是来征求她的意见,而是来通知她有这么一回事的,让她做好心理准备,准备嫁人。 夏老爷一来就把利弊给夏瑞熙分析得清清楚楚,让她明白,如今她除了嫁欧青谨一条路可走,再无其他路可走。先不说欧青谨此人人品实在上佳,是女子理想中的良人;就说她与欧青谨孤男寡女共处了那么长的一段时间,又有了肌肤之亲,清白不再,她也非嫁他不可;最后从现实利益来考虑,只有欧家才有实力与寿王府相抗衡,只有欧家才敢娶她,她只有嫁给欧青谨,才能避祸,才能家宅安宁。 综上所述,夏瑞熙都是非嫁欧青谨不可的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是证明夏老爷的决定是多么的英明神武。因为寿王府的长公子赵明韬竟然明目张胆地请了朝中另一位贵人作保,求娶夏瑞熙为侧室。 而这位贵人,好巧不巧,正好是皇帝的长子,贵妃娘娘今后的死敌,这是暗的不行,明着抢了。多亏先就有了睿王的保媒,才让夏老爷有充足的理由可以拒绝,饶是如此,已是得罪了人。 夏老爷打发走这只恶狼之后,便整日里忙着和进京恭贺贵妃娘娘的欧二老爷商量定亲下聘的事情,又在京城里订了许多布料首饰。 所有的人都在恭喜夏瑞熙,没有人注意到夏瑞蓓绝望疯狂的眼神。夏瑞熙烧到这头炷香,并没有给她带来任何好运,带来的反而是无休止的噩梦和痛苦。夏瑞熙可以风风光光地出嫁,她却再也没有任何借口可以逃脱她嫁入孙家。年纪轻轻就要守寡的命运。夏瑞蓓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天一夜,不吃不喝,剪碎了五套裙子,再出来便是面无表情。 夏瑞熙对于这桩婚事总体说来是害怕不安的,却只能强颜欢笑地应对所有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三十二章 流水(二) 夏瑞熙把头埋在被子里,任由眼泪疯淌。她前世的时候,不是没有动过心,也不是没有投入过感情,可是总有太多的不得已和难以预料,最后让每一段感情都无疾而终。混来混去,年龄就大了,等到她惊觉年龄不等人的时候,一切早已不在她的掌握之中,人家不但会挑她的学历,户口,工作,长相,经济条件,还会挑她的年龄。 当她穿越重生之后,她以为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上天给她的一次机会。虽然也是剩女,好歹年龄小了那么多,条件也不算差,完全可以仗着夏老爷夫妇的疼爱选个自己满意的,谁知费尽心力,一切仍然不在她的掌握之中。 纯儿和婉儿勉强按捺住心里的惊悸,敲了敲门:“小姐,小姐,快起来,出事了。” 夏瑞熙胡乱擦了一把脸上的泪痕,坐起身来:“进来,出什么事了?刚才我听见有人大吼大叫,叫些什么?” “是管院子的婆子,她说,死人了。” “死人了?”夏瑞熙翻身下床,“是谁?” 婉儿道:“不知道,奴婢这就出去问问?” 不等夏瑞熙让人出去打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已经有人跑来向她汇报事情的始末。原来那名负责管理花木的婆子今日像往常一样地从井里打水来浇花,却闻道一股说不出的恶臭,她先前还以为是什么猫猫狗狗的不小心掉进井里淹死了,并没有在意,让人捞出来就是了。有谁会想到,里面竟然是不见了好几天,人人都以为私逃了的燕儿! 燕儿的尸体很快就被夏老爷让人用被子裹住抬走埋在了京郊的乱坟岗子里,最后所得不过是一口薄皮棺材。夏瑞蓓听说了这件事,哭得死去活来,躺在床上两天没有吃饭,起来以后亲去燕儿坟前烧了几斗纸,祈祷她来时投个好人家。下人们当着主子和管家的面都说,没想到三小姐竟然如此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三十三章 流水(三) 其实,夏瑞蓓打死燕儿这件事,夏老爷心中早就有数,也曾经找过夏瑞蓓询问。夏瑞蓓开始不肯承认,最后无法抵赖了,才推说燕儿忤逆她,说她要去孙家做寡妇,她一怒之下推倒燕儿,谁知燕儿的头竟然会撞在井沿上,死了,她一害怕,就把燕儿扔了进去。 夏老爷知道夏瑞蓓在说假话,燕儿是个什么脾气,他还是有数的,燕儿性格温柔,沉默寡言,逆来顺受,断然不会说这种以下犯上,大逆不道的话。他虽然觉得夏瑞蓓的手段歹毒,却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死去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丫头,便把这事儿掩盖了下来。燕儿无父无母,他无法给她的家中补偿,能做的,无非是给燕儿买个厚些的棺材罢了。 现在听夏瑞熙说了这种事情,他隐约猜到了事情的真相,一颗心不由寒透了底。无心之过可以原谅,但为了一己之私,出卖亲姐,之后不思如何取得谅解,反而为了掩盖罪行,杀人灭口,毁尸灭迹,欺瞒父亲,无论她有什么样的理由和原因,都实在是让人寒心。 夏老爷仿佛突然老了一大截,虽是父女,但那层窗户纸还不能捅开,况且他也不能把夏瑞蓓怎样,不能送官,打一顿,骂一顿,不起任何作用,要是个小子,还可以赶出家门,可这是个娇滴滴的女儿,他怎么也得顾着夏家的脸面。看来四姑太太的话没错,夏瑞蓓的秉性果然更像夏大伯,凡事只能想到自己,只顾着自己,不管其他人的死活。 夏老爷沉默了很久,才对夏瑞熙说:“熙熙,你妹妹不懂事,要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不要和她计较,多担待一些,好不好?我会教训她的。不是爹偏心,而是爹娘老了,只想家宅平安,你们都幸福快乐,不想姐妹成仇。你理解吗?” 夏瑞熙自然是很爽快地答应他,不看僧面看佛面,夏老爷的态度已经很明显,她不能报复夏瑞蓓,不能和夏瑞蓓一个钉子一个眼的对着干。她只能离夏瑞蓓远远的,小心防备,不和夏瑞蓓有任何实质上的交集。 夏老爷长吁短叹了几日,头大了一圈,肚子小了一圈,也没想出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夏瑞蓓改邪归正,他几次想点醒夏瑞蓓,又怕夏瑞蓓因此更恨夏瑞熙,那是他最不愿意看见的结果。好在夏瑞熙并没有找他哭闹,也没有去找夏瑞蓓的麻烦,反而把这件事情捂得死死的,对她的宽厚,夏老爷心理又是感激又是内疚,对夏瑞熙越发地疼惜。 虽然夏瑞蓓如此不争气,夏老爷到底还是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落入火坑的。他到处托了京里的关系,央人去和孙家商量,他还不敢说要悔婚,只能商量说由夏家出钱,先买几个能干的丫头过去伺候着孙棹,让夏瑞蓓晚几年再出嫁。打算让夏瑞蓓多拖些日子,等孙棹死了就一切都好办了。 孙家却一口咬死,夏家无论出多少钱,就是搬了金山银山去,他们也不答应。还说,夏家不要以为把女儿带到京城去就可以悔婚,他们就是告到官府,也一定要把夏瑞蓓娶进门。如此一来,就是神通广大的睿王也没有法子,只能表示爱莫能助。 随着要回西京的日子越来越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三十四章 流水(四) 中午吃晚饭,有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夏老爷和欧二老爷兴致勃勃地聊到了一处,没有去管年轻人的动向。只因作为两个家族的一家之长,他们彼此都很需要对方的力量,他们很中意这门亲事,很珍惜这次合作的机会,却很担心那两个冤家还是互相看不对盘,他们之所以为选择结伴回西京,也是想让夏瑞熙和欧青谨能够有一点相处的时间,彼此了解缓和一下,不要再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但是两个主人公明显并没有这种自觉性,欧青谨自端了一杯茶坐在窗边,不言不语。夏瑞熙则在丫头的陪伴下,四处活动一下手脚,两个人根本就没有看过彼此一眼。那几朵小花的插曲,也就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插曲罢了。送花的人无心,收花的人也无意,要的只是一种默契。 阿恪端了个凳子缩在角落里,一双眼睛追寻着夏瑞蓓瘦弱的身影。 讨厌一个人有千万个理由,对一个人动心却不需要理由,只需要一个笑容,只需要一句话,或者是突如其来的怜悯,总之能让你骤然心跳加快,就足够。 在万佛寺上香的那天清晨,夏瑞蓓与他针锋相对,让他无比地愤怒,但当她笑嘻嘻地把头伸到他面前要瞧他的签时,她身上淡淡的香味霸道地充斥了他的鼻腔,让他几乎不能呼吸,他表面上很不耐烦,很愤怒,实际上却平生一次心跳得失去了控制。不为别的,只为一次有夏瑞蓓这样身份的年轻女子,能不管他从哪里来,不计较他的身份地和他嬉笑怒骂。 当夏瑞蓓满头是汗,满身是土,狼狈地抓着他的脚,求他救人的那一刻开始,他作为男人的骄傲和自尊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和膨胀。在那个早晨,欧青谨和木斐离开以后,他负责夏瑞蓓的安全,极度慌乱和害怕的夏瑞蓓把他当做了那个可以依靠和倾诉的对象,她发泄一样地告诉他,她不被父母重视的痛苦和灰色的未来。 也许是同病相怜,也许是好奇,知道了夏瑞蓓的不幸后,他越来越多地把目光投在这个骄傲,总与他作对,实际上还幼稚未经事的少女身上。他是欧家的耻辱,他们这样对待他似乎是情有可原,而她明明和他那么不同,为何也会如此不幸呢?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三十五章 流水(五) 夏瑞蓓晶莹的眼泪在星光下闪着让人眩晕的光辉,“我不要过这种日子,我受够了。你肯定也不想过这种日子,日日被人耻笑,瞧不起。我们走吧,走到一个他们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叫他们一辈子后悔。“ 阿恪晕乎乎的,只看见夏瑞蓓的嘴一张一合,知道她说:“叫他们一辈子后悔。”他才猛然清醒过来,夏瑞蓓是要他带她私逃,私逃的下场是什么?阿恪很清楚,满腔热血顿时消失不见,心理害怕的不得了:“蓓蓓,如果他们不喜欢我们,就巴不得我们永远消失才好,又怎会后悔?你和我不同,你父母终究是疼你的,他们不会不管你的,你还是回去吧?” 夏瑞蓓嘲讽地看着他:“你不敢是不是?你怕了?你怕我拖累你?”她从怀里摸出一个包裹,打开给他看,金银玉饰闪闪发光,“看见没有,这些东西够你我好吃好喝一辈子。你只要去牵一匹马来带我走,我们就可以过上想过的生活。” 看见夏瑞蓓那么多贵重的首饰,阿恪有些心动,在他十七年的生涯中,这些东西他见过不少,却从来没有摸到过。夏瑞蓓说的话没错,只要不乱花,这些钱够他们舒舒服服地用一辈子,他想要去西城,想去寻找那个人,一切都不是梦。 但如果被抓到,他肯定会被外公打死的,夏瑞蓓也不会有好下场,想到这个,阿恪又犹豫了,他紧张地舔了舔嘴唇:“可是,如果被他们抓到……” 此刻的阿恪已经在动心,正处于天人交战的关键时刻,假如夏瑞蓓懂得男人,就该柔声地不断地蛊惑他,想他描述一个美好,充满光明的未来。可惜夏瑞蓓不懂,也没有经验,在久等不到他肯定的回答后,她满心都是被拒绝后的愤怒和耻辱,还有最后一个希望被打破以后的绝望和悲凉。 “原来你都是骗我的!”夏瑞蓓发怒了,“我就知道你和他们一样,都只会在口头上说说,骗骗我而已!滚!胆小鬼!”她边走边轻声说:“原来这世上所有人都靠不住。”要是她像夏瑞熙一样的会骑马,她用得着这样求她吗? 阿恪狼狈地立在原地,看着夏瑞蓓越走越远,感到前所未有的沮丧和空虚。他真的是个胆小鬼,日日想着去西城,离开这个鬼地方,离开那些可憎的嘴脸,却总是害怕,怕自己会死在路上,怕自己没有钱,怕自己离开后就再也回不来,因而一拖再拖。 “阿恪。”欧青谨的声音低沉地响起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三十六章 流水(六) 夏老爷捉住夏瑞蓓的胳膊,把她往屋里拖。他的手仿佛铁条一样箍得夏瑞蓓眼泪汪汪,却又不敢吱声。 进了屋,夏老爷把她扔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粗气,仍然压低了声音:“是我帮你拿出来,还是你自己拿出来?” “什么?拿什么出来?”夏瑞蓓装晕。 “啪!”夏老爷愤怒地甩了她一个耳光,“我给你这许多首饰是让你拿去伤风败俗,与人私奔的?我的脸都给你丢干净了!你是非把我气死你才甘心啊?” 夏瑞蓓的左脸颊火辣辣地疼痛,她跪在地上倔强地说:“你打吧!打死我最好!我早死早超生!” 夏老爷抚着胸口长叹一口气,对站在一旁瑟瑟发抖的两个丫头低声道:“你们去把她怀里的东西搜出来!”他很想大声地吼叫,却又害怕客栈中的其他人听见,外传了家丑。 兰儿有些害怕地凑上前去:“小姐,您……” 夏瑞蓓侧着脸不说话。两个丫头无措地看着夏老爷,简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夏老爷瞪着两个丫头,几乎要把二人生吞活剥,香儿打了个寒颤,给兰儿使了个眼色,上前道:“小姐,奴婢得罪了。”她按住夏瑞蓓,让兰儿在夏瑞蓓怀里搜。 夏老爷看着面前的那包金银玉饰,胸口一阵阵的闷疼,眼前发黑,话都说不出来。这些精美的首饰价值不菲,成色、造型、做工、镶嵌之物无一不是精益求精,都是他和夏夫人不遗余力地四处搜罗材料打造而成的,为的是把女儿装扮得更美丽,让女儿幸福快乐,将来到了婆家也有脸面。他哪里会想到,有一天夏瑞蓓竟然会拿了这些首饰,不顾一家人的脸面和死活去私奔? 想到自己为了这个家历尽风霜,操尽了心,一年十二个月中倒有九个月不在家中,为的是儿女成器,将来能过上幸福生活,他好安享晚年。谁知却养出了这样任性,自私,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三十七章 微云(一) 夏瑞蓓一声呜咽含在嘴里,咬紧了嘴唇,看着夏老爷,出去不是,不出去也不是。 夏瑞熙长叹了一声,只得拉起夏瑞蓓:“蓓蓓,你先去我房里歇着,我在这里照顾爹爹,有事我让人叫你,好不好?婉儿,把三小姐照顾好,有什么事情,我唯你是问!” 婉儿忙应了,半拉半扶地把夏瑞蓓带了出去。夏金沉着脸指着香儿和兰儿道:“你二人也跟去伺候三小姐,若是敢动其他歪心思,小心我剥了你们的皮!看是我的马快,还是你们的腿快!”香儿和兰儿此时已知自己想跑的心思给人知道了,白着脸诺诺地跟了婉儿去不提。 纯儿悄悄对夏瑞熙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夏瑞熙看着夏老爷那痛苦憔悴的模样,心疼万分。夏金又道:“四少真是个好人,那两个死丫头叫起来把好多人都惊醒了,是他出面说老爷旧疾复发,驱散了人群,要不,哪里会有如此清静?” 夏瑞熙长叹一口气,只怕夏家的什么丑事都被欧青谨知道了,也不知他会如何看待她们家,他那般高傲,如此只怕更瞧不起她家了吧? 夏老爷长吁一口气,虚弱地说:“熙熙,你过来!” 夏瑞熙忙过去伏在床前:“爹,您老好些了吗?要不要吃点药?您说个方子,我这就写下来,让人取来,我马上就熬。”夏家的马车里总带有些常用的药材,以备不时之需,只要夏老爷说要用哪几种药,她可以马上就去弄来。 夏老爷道:“不必了,我没有大碍,你让人去我房间枕头下的那个盒子里取几料丸药来服下就行。” 夏金不等夏瑞熙吩咐就忙着去取药。 夏瑞熙道:“爹爹,事情经过我都知道了,反正也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您不必太过忧虑。蓓蓓不懂事,不晓得世上的险恶,说话也不知轻重,您不要和她一般见识,自己的身子要紧。您是我们家的顶梁柱,可不能倒下。” 夏老爷难过的摇头:“你不知道她说的那些话,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明明是她出卖陷害夏瑞熙,又害死了燕儿,最后反倒变成是夏瑞熙牵连了她,所有人都对不起她,她就从来没有反思过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对得起人。几个孩子都是一样教养,为什么差别就这么大呢?难道真的是天性? 遇上这样的事情,夏瑞熙也找不到什么话可以安慰夏老爷了,只能寻些从书上看来的笑话讲给夏老爷听,又和他猜测夏瑞楠生的儿子是什么样子的,是像夏家人多一些呢?还是像武家人多一些?是胖还是瘦?慢慢地,夏老爷的心情要纾解了些,吃了纯儿拿来的药,沉沉睡去了。 此时已是五更天,夏瑞熙怕婉儿应付不了夏瑞蓓,命夏金好生伺候夏老爷,自己去劝解夏瑞蓓。 晨曦中,有人在院子里舞剑,姿势优美娴熟,动作犹如流水行云,正是欧青谨。他见夏瑞熙主仆二人停下来看他舞剑,不好意思地收了剑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三十八章 微云(二) 婉儿轻哼了一声,推开香儿的银簪子:“你们既然是京城里长大,就该知道有些事情不是用钱就可以解决的。就比如说,冒犯了贵人,犯了王法,那是能用区区几个钱就能解决的么?要真是这样,那王法做什么的?” 她扶了扶自己头上两根更粗、成色更纯的银簪子,示意自己的银簪子比香儿的好得多,她才不稀罕香儿的银簪子:“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奴婢,你们这事儿,帮不了你们。还是等二小姐来,你们去求她的好。你们这功夫,还不如去伺候好了三小姐,兴许二小姐能看在你们对主子忠心的份上轻饶了你们也不一定。” 香儿无奈,只得收回簪子,和兰儿立在一旁:“二小姐怎么还不回来?我们去瞧瞧?看看可有什么帮忙的?” 婉儿哪里容得她到夏瑞熙跟前献殷勤?冷冷地把凳子一拉,堵住门:“我们小姐那里自有纯儿伺候,再不济,还有老爷身边的长随帮忙,你们是三小姐的丫头,身上还带着罪,跑去凑什么热闹?”指着香儿:“你去看看三小姐,她要是睡着了,给她盖好被子,若是不舒服,就捏捏手锤锤腿什么的,要是伺候不周,小心罪加一等!”哼,居然敢往她的小姐身边凑,也不看看她婉儿可是吃素的? 香儿和兰儿恨死了婉儿,又拿她没有法子,只得赔笑进去看顾夏瑞蓓。床与外间不过只是隔着一层薄薄的屏风,夏瑞蓓早把几人的话听在耳里,见自己的丫头拼命讨好夏瑞熙的丫头,总想往夏瑞熙身边凑,心里又苦又涩,越发伤心愤怒。 “开门!小姐回来了。”门外响起纯儿的声音,婉儿忙起身拉开门,笑道:“小姐,您回来了?老爷可好些了?没什么大碍吧?” 夏瑞熙应了一声,把披风解下来递给婉儿,“伺候我梳洗穿衣,马上准备早饭。三小姐呢?” 婉儿往屏风扬扬下巴,低声道:“一直在里面哭呢,怎么劝都劝不住,这会儿才停住。您半宿未睡,不休息会儿?” 夏瑞熙接过婉儿递来的热毛巾,边擦脸边往里走:“不睡了,老爷那里离不得人,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三十九章 微云(三) 夏瑞熙见夏瑞蓓情绪越来越激动,显然不适合再做思想工作,忙举双手投降:“好好,你歇着,我不惹你。”三下五除二把衣服换好,梳好头,往外走:“你如果不想睡,就洗洗脸,换换衣服,吃点东西,说不定等会儿爹好些了,还要上路。” 夏瑞熙不提上路还好,一提上路,夏瑞蓓只觉得心里的邪火直往上拱,眼睛四下里瞟瞟,探手抓到一个花瓶,咬牙切齿的向着夏瑞熙的后脑勺扔去。 夏瑞熙话音未落,只听得脑后风响,还没反应过来,纯儿已经一把将她推开,一个花瓶擦着她的鬓角飞过去,落到地上摔得粉碎。夏瑞蓓立在床边,手捏成拳,怒目而视,竟然是一副恨不得夏瑞熙立时就死的模样。 夏瑞蓓见夏瑞熙看过来,大吼了一声:“我最恨你这副假惺惺的样子!合着你最大度,最懂事?装给谁看?你心里一定很得意吧?让我上路去送死,你们就这样心急啊!” 纯儿忍不住道:“三小姐,您太过分……” 夏瑞熙心有余悸地抹了一把冷汗,原来夏瑞蓓恨自己竟然已到了这个地步?她制止住纯儿,冷冷地瞪着夏瑞蓓:“你最好明白一点,你这样胡闹是不起任何作用的。如果把爹气病了,只会更没人管你,如果你真的这么想早些嫁出去,你只管尽情地闹。再闹出点丢人现眼的事来,爹和娘没法子了,就会不得不考虑早些把你嫁出去了。”也不管夏瑞蓓的歇斯底里,回头命令刚进门的婉儿:“婉儿,你传我的令,不许三小姐跨出这道房门半步!谁要是看不好人,等着吃家法!” 婉儿忙回头招呼身后两个婆子:“都听见了吧?出门去守着。”那两个婆子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也知道这种时候少掺和进来的好,忙不迭的应了,退出门去守着。 “你站住!夏瑞熙!你凭什么关我?你算什么?”夏瑞蓓从里屋冲出来举着两只指甲尖尖的手朝夏瑞熙扑去,其状若狂。她憋得太久,总认为是夏瑞熙夺走了她的好运,害得她倒霉,此时找到发泄的机会,又怎么会放过? 夏瑞熙躲不开,推让中被她抓了一下手背,钻心地疼,好在丫头们反应快,一拥而上拖住夏瑞蓓,纷纷劝说。与此同时,两个婆子见机关死了门,两个小姐打架,这种事情还是不要给外人看见的好,特别是二小姐的未婚夫一家还在,要是知道,丢脸丢大发了。 夏瑞蓓被丫头们拉住,打不到夏瑞熙,高声哭骂道:“好啊,贱蹄子们,墙倒众人推,我还没死,你们就全都帮着她来治我了?” “捂着她的嘴,不要让她丢人现眼。”夏瑞熙被她这一声骤然发出的尖叫惊得冒了一身冷汗,纯儿不假思索,伸手就捂住了夏瑞蓓的嘴。 “啊呀!”纯儿低呼一声,皱紧了眉头,竟然是被夏瑞蓓狠狠咬了一口,纯儿忍着泪,坚持不放手。 夏瑞蓓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瞪着夏瑞熙,拼命挣扎,发出一连串低沉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四十章 微云(四) 夏瑞熙蹲在廊下对着小泥炉搧着扇子,看着药罐里袅袅上升的白雾有些恍然。夏老爷开的这药,相当于安眠药,夏瑞蓓只要吃了就会终日昏昏沉沉,再也没有精力糊闹。虽是无奈之举,却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到底怕外人知道,所以夏老爷才会交代让她亲自熬药,不许别人搭手。 “二妹妹,你给世叔熬药?”欧青谨走过来,好奇地看着夏瑞熙把每次熬得的药汁混入一个大碗中,“这是做什么?为何要混在一起?” 见他问药的事情,夏瑞熙有些心慌,不答是给谁熬的药,干笑了一声:“这样混合以后,药的浓度就是一样的,药效才稳定。要不一次熬的浓,越往后面越淡,药效不稳定。” 欧青谨好奇地蹲下去:“到底是你家学渊源,连熬药也有这么多的学问。我总算是又学着一件了,是世叔开的方子?” “嗯。” “我也认得几味药,让我看看是些什么?说不定就学着一个方子了。”他接过夏瑞熙手里的筷子,往药罐里拨拉。 夏瑞熙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忙道:“不一样的,这药炮制方法不同,药效也不一样。你就是认出药来,不知道炮制方法也是白费的。你要真想知道,去问我爹,他肯定地告诉你的。” 欧青谨看了她一眼,见她脸颊微红,笑容僵硬,一副紧张的模样,笑了笑,把筷子还给她,起身道:“是啊,同样的药,炮制方法不一样,药效也不一样。你忙着,我先走了。” 夏瑞熙忍不住道:“欧四哥,今天的事情,真的谢谢你。” 欧青谨淡淡一笑:“你不必放在心上,我也是为了阿恪。” 他这意思就是说,他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阿恪?是她自作多情啦?夏瑞熙明知道他也许不是这么个意思,就是忍不住要生气,便干笑道:“话虽如此,但我总不能去谢阿恪吧?” 欧青谨愣了愣,没吭声,转身走了。 药熬好了,夏瑞熙留足了给夏瑞蓓服一顿的量,把剩下的其他药汁用一个小瓷坛装起来,交给婉儿保管。剩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一章 假相(一) 夏瑞蓓被婆子抱上车时,阿恪远远地看着,眼里满是疑惑,夏瑞熙也不再独自坐车,和夏瑞蓓同乘一辆车,以便就近照顾她。 接下来的两天,夏瑞蓓往往是还没醒过来又被灌下了药汁,除了晚上会被婆子抱下马车,送进客栈休息,其他时候根本不下马车。同时为了方便照顾,减少排泄次数,也只是喂少量的食物和水。短短两天功夫,她的模样大变,脸色苍白没有血色,脸颊也凹了进去,不要说夏老爷看了心中难受,夏瑞熙喂药的时候也不忍心。她有些药物知识,知道这种安神类的药吃多了,对人体是有害的,夏瑞蓓真要成了傻子,对全家来说,也不是件好事。 夏瑞熙趁着中途饮马的时候寻到夏老爷悄悄说出自己的担心:“爹,这药吃的时间长了会不会对她的这里有影响?”她指指脑袋:“要不要先停一下?我小心一点,和她好好说说,她大概能听进去的。” 夏老爷道:“我用药很小心的,她只吃了一副药,不会有什么损害。但长此以往,也不好。今天早上,欧二老爷已经问我了。今晚就不要喂她吃药了,我们和她好好谈谈。如果她不闹了,就把药停了吧。” 夏瑞熙这几日也有些顶不住其他人探寻疑问的目光了,欧青谨还看不出什么,一如既往的客气有礼,但阿恪不同,每次看她时,那目光都是凶狠无比的,仿佛她就是一个杀人凶手,如果不是欧青谨拦着,只怕阿恪早就找她的麻烦了。 夏瑞蓓醒来时,烛火摇曳,屋里没有其他外人,只有夏老爷和夏瑞熙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 夏瑞蓓轻轻动了动长期不活动而酸软的手脚,竭力想让自己能坐起身来。夏瑞熙意识到她的企图,想上前去扶她,却被夏老爷制止住。 夏老爷默默地看着夏瑞蓓一点一点地挪动身子坐起来,靠在床头大口喘气,眼里闪过一丝痛惜,仍然沉了脸,淡淡地说:“现在你可想通了?” 夏瑞蓓垂着眼不吭气,父女二人就这样耗着,就在夏瑞熙以为夏瑞蓓不会开口了的时候,她终于沙哑着嗓子道:“如果我还没想通,你们是不是就要让我病死在路上?” 夏老爷脸色微变,“我看你还是没想通,也罢,就让你一直睡到西京也好。” 夏瑞蓓到底还是怕了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闭上眼微叹了口气:“我想通了。” 夏老爷紧逼不放:“你想通了,以后该怎么做?” 夏瑞蓓沉默良久,方低声道:“我恪守规矩,不给您惹任何麻烦,您不让去的地方就不去,不让说的话就不说。如果我违反了其中一条,您继续拿药灌我。” 她后面一句话带了很大的赌气成分在里面,夏老爷也顾不得,只问她:“你想吃什么?我让你二姐去取来。” “我不想吃,我要睡了。”夏瑞蓓躺下去,翻了个身,把背对着二人。她睡了这么多天,哪里会还想睡,明显是赶二人走,不想理睬二人。夏瑞熙和夏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二章 假相(二) “阿恪!你在胡闹什么?”就在阿恪要抓住夏瑞熙袖子的时候,欧青谨急速跑过来插入二人中间,对夏瑞熙道:“二妹妹,他有些糊涂,不懂事,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又推阿恪:“你还不道歉?” 阿恪扭开头,脖子上的青筋鼓起来老高。 夏瑞熙的暴性子也上来了,不依不饶地道:“欧四哥,你来得正好,你的这位表弟,正在这里一定要管我们家的私事,骂我毒妇,说我害了亲妹,还要打我的丫头,也不知他平时是怎么学做人的?有这样的人吗?请你给他讲讲道理,教他怎么做人。” “你说我污人清白,我怎么污人清白了?你给我说清楚!” 夏瑞熙讽刺的冷笑:“你连这个都没想明白,还敢来替人出头?我只怕蓓蓓被你这个疯子牵连,连累了名声!”他是什么人?有什么立场来替夏瑞蓓出头?她此刻已经相信阿恪对夏瑞蓓应该是真心的了,她不是不理解这种心情,而且夏瑞蓓能嫁给阿恪,总比嫁给孙棹的好。但她更清楚的认识到现实,如果由着阿恪,只会造成更大的悲剧,谁都讨不了好。 “你胡说!” “闭嘴!”欧青谨脸黑如铁,大喝一声,吓得二人齐齐闭了嘴,看向他。 欧青谨冷着脸说:“吵完了?不吵了?继续吵啊?最好再打上一架,弄得所有人都听见,出来围观看热闹啊?我们走了以后,人家还在说西京城里的欧家和夏家,吵得怎么怎么的精彩。” 夏瑞熙吵得兴起,早忘了这茬,经他一提起,忙闭紧了嘴,阿恪还在坚持,只不过压低了声音:“四哥,你看见的,夏三这几日半死不活的,分明是这毒妇怕夏三闹黄了她和你的婚事,所以才不惜下药害她。你向来见不得别人害人,怎么容忍她这样害人?你就不怕她将来进了咱们家,继续害人吗?” 夏瑞熙气得迟差要吐血三升,忍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三章 假相(三) 夏瑞蓓也没有出来用饭,这是夏老爷的意思。 他谨慎地让人给她送进房间,不给她和别人交流的机会。但好歹夏瑞蓓是自己上马车的,她低着头,靠在纯儿身上,什么人也不看,静静地上了马车。若是有人问候她的病情和身体,她只是淡淡的笑笑,一切都由纯儿去答。 夏瑞熙知道她不待见自己,但妹妹病者,姐姐总要跟着去照顾,否则不像话。她刚要上马车,夏瑞蓓低声道:“不要在我面前晃,我不想看见你。” 夏瑞蓓不想看见夏瑞熙,夏瑞熙其实也不想看见她,更不想在车上看她的死人脸。但面子还是要顾的,夏瑞熙笑着说给别人听:“好啊,你嫌马车挤,想自己乘一张车也由得你。纯儿,你要好好照顾三小姐,有什么需要,及时通知我。” 纯儿应了,又对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放心,夏瑞熙这才转身上了自己的马车。 阿恪骑着马跟在队伍最后,几次想靠近夏瑞蓓的马车,终究敌不过欧青谨严厉的眼神和欧二老爷偶尔的一瞥。 欧二老爷是个老狐狸,明明什么都知道,偏偏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夏家这几日背着他做的事情,他都知道,但硬是装得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只因他关心的是夏瑞熙的反应和应对方式,而不是夏瑞蓓。不要说夏瑞蓓和阿恪逃不脱他的五指山,就算是真的跑了,他也有能力把这件事抹平。 他更关心的,是夏瑞熙这个人符不符合做欧家的儿媳妇。每天都有人把夏瑞熙的一举一动,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都一一报给他听,从目前来看,他对夏瑞熙还是满意的。夏瑞熙的身上有一种天生的勇气,敢于应对困境,努力生存。 欧家那样的家族,并不需要逆来顺受的小绵羊做媳妇,家族要发展,不只是靠男人在外面打拼,还需要能干,有魄力的女子来坐镇家宅。但女子最容易犯的毛病,就是私心太重,短视,心胸狭窄,还算好,在夏瑞熙身上他暂时没发现这些毛病,或许说,也许有,但所占比重太小。 当然也有不满意的地方,比如说,他就觉得夏瑞熙不够圆滑,凡是太较真,性子有些暴。就比如说她和夏瑞蓓之间的关系,亲姐妹也处成了这个模样,虽然说夏瑞蓓占了主要因素,但在他看来,夏瑞熙也没有尽到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再说她和阿恪吵架,刚开始说的话都是义正言辞的,后来就有些赌气了,此处失了风度。最后,她白日里不买欧青谨的账,这里也不好,女人在这些小事情上是不能和男人较真的,该装糊涂的时候就要装糊涂,顾全了男人的脸面,自然什么都好说。 欧家的儿媳妇,不但人品要好,魄力要足,还需要八面玲珑,处事圆滑老到,才能面面俱到地把各方人马安抚妥当,家族的力量才会得到壮大。不过夏瑞熙还小,又是在那样简单的家庭中长大的,夏老爷甚至没有一个妾,她欠缺阅历和经验,如果给她时间和机会,相信她能迅速成长起来。 欧二老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四章 假相(四) 婉儿从后面追上来:“小姐,您走慢点,被老爷看见又要说您了。”夏老爷总担心欧家人会嫌弃夏瑞熙,耳提面命要她装斯文。 欧青谨见她一副傻傻的模样,又尴尬地笑了笑:“我都听你父亲说了。对不起,嗯,阿恪实在是很不像话,我已经教训过他了,我保证以后他再不敢对你无礼。” “哦。知道了。”夏瑞熙暗自腹诽了一句:“阿恪是该教训,该道歉,那你呢?是不是也该向我道歉?”不过她没敢说出来,说出来就意味着她在乎他对她的态度。 欧青谨继续温和地笑着说:“你不要生阿恪的气,以后相处的时间长了,你会知道他虽然脾气不好,但其实心眼并不坏,他是那种直来直去的人,不会耍心眼,比很多装模作样的人好。” 夏瑞熙不客气地说:“在他眼里,我就是那装模作样的人呢,表面上看着贤淑,实际上内心恶毒无比。”她不想装什么大度的圣母,她就是看阿恪不顺眼。见欧青谨被她的话堵得尴尬,她才挤出一个笑:“如果你不介意,我还有急事要找我爹。” “你去吧!”欧青谨总算是放过了她。 “小姐,虽然你对四少不客气,但他看上去心情很好哦。”婉儿眨巴着眼睛,频频回头。 夏瑞熙皱着眉头想,婉儿又犯了花痴,其实婉儿想说的应该大概是:“他笑起来好好看哦。”好吧,她承认他笑起来确实很好看,但她又不是没见过美男,不稀罕。特别是做老公,太招桃花了,没安全感,就像一个普通人戴着一只五克拉的钻戒,总担心会有人来抢一样,不如不戴。所以,个人条件太好也是错。 婉儿没注意夏瑞熙纠结的表情,继续说:“奴婢猜着,肯定是老爷给四少解释了三小姐的事情,他知道事情并不像那个疯子所说的那样,小姐不是什么毒妇,所以才这样开心的。” 夏瑞熙打断她的话:“婉儿,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五章 劝诫(一) 对待狗,得又打又哄,只要在它心目中建立起威信了,它才既忠心又服从。对待猫却不然,这东西不通人性,野得很,想要它听你的,打不起作用,只会把它打得害怕了跑远,最后该干嘛它还得干嘛,不停滴给你添麻烦。得顺着毛捋,捋顺了,它才会乖顺听话。夏瑞蓓就是那打不乖得猫(从夏老爷和夏夫人打她时,她反应出来的那种暴烈就能看出来),得一边顺着毛捋,一边保持距离和她斗智。 夏老爷见夏瑞熙沉默着不说话,又安抚道:“也许你觉得我太偏颇她一些,但做爹娘的,总是希望每个子女都好。你也不要觉得爹爹是怪你,你也只是个不懂事的小姑娘呢,能做到这个地步不错了。不过爹爹希望你能做的更好些,我们是一家人,是一个整体,有一部分变坏,有一部分扯后腿,你不能因此就把他切除掉,那样就不完整了。比如说,你的一只手,有一个手指坏掉了,你是马上就要把它切除呢,还是要想办法医治呢?不管怎样,打断骨头连着筋,明白吗?比如当初你大伯那样自私,我不也是没和他计较吗?” 在夏老爷看来,夏瑞蓓远远还没到坏死需要切除的那个地步,只要有可能,他就会尽自己的一切努力去挽救她。 但从夏瑞熙的角度来看,夏老爷对她的要求确实高了些,夏老爷能那么不计较地对待夏大伯,那是因为他心里对夏大伯还是有兄弟情分的,和她和夏瑞蓓这种情况不同。毕竟她只是一个外来的灵魂,融入这个家庭有一个漫长的过程,感情也需要慢慢积累,逐渐变深。在这个过程中,除了生存需求以外,只有别人对她好,她才可能对别人好。夏瑞蓓如此对待她,她又怎么可能无私的去对夏瑞蓓好? 她最多改善一下自己与夏瑞蓓的相处方式,要她把夏瑞蓓真正当姐妹看,那是互相的,不是单靠谁一个人就可以做到的。她能不和夏瑞蓓计较,尽自己最大的力量为夏瑞蓓打算,掩盖丑事,就已经不错了。 夏瑞熙想着,脸上就情不自禁露出不以为然来。夏老爷见了,担忧地摇摇头,也不再劝,扯开话题:“对了,昨晚我和青谨说过了,他让我替他把阿恪的道歉带到。” “我昨晚遇见他了,他已经和我说过了。” “那就好。明早吃饭时,主动和他打个招呼。反正你迟早都是他家的人,听爹爹的话,和他把关系搞好没坏处。” 夏老爷说的没错,但夏瑞熙心里就是不情愿,闷闷地说:“知道了。”为什么是她主动?虽然他救了她的命,但她也救了他的命。他帮了她家不少忙,可他自己不是也说,是为了阿恪吗? 但她终究没能逃过去,二日吃饭时,在夏老爷威逼的目光下,她只得硬着头皮对着欧青谨扯了成嘴角,欧青谨友好地回了她一个微笑。夏瑞熙发现婉儿又看呆了,气得她使劲掐了婉儿一把,气哼哼的想:“这死丫头,坚决不让她跟了去欧家。” 夏瑞蓓一反常态地坐到夏瑞熙身边,趁着没人注意,低声问:“怎么样?你和父亲说过没有?”她现在不再亲热地称夏老爷为爹爹,只喊父亲。见夏瑞熙摇头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六章 劝诫(二) 夏瑞熙现在就等着欧青谨发脾气,看他是不是会不耐烦,会不会皱眉头,一定非得要她口服心服,不折不扣地执行他老子的命令,否则就要骂她不知礼。 如果是这样,那说明他也是那二十四孝,断然不能忤逆父母,她以后就得多长一个心眼了。 欧青谨不知道夏瑞熙肚子里这些弯弯绕绕,见她久久不说话,一瞧,不高兴了,便道:“我就知道你会不高兴。但我爹也是关心你,他说我们家情况和你们家不一样,人口比你们家多得多,嫂子们的性格也多种多样,希望你能学会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以后才好……才好过日子。”他后面那句话,低得夏瑞熙几乎听不见。 “你怎么知道我会不高兴?我高兴得很。世伯关心我,我怎会不高兴呢?”夏瑞熙的嘴巴这次是真的撅起来的,这是在说她不会做人呢。不管夏瑞蓓做了什么,在夏老爷和其他人看来,她们俩都是姐妹,可以生气,可以闹别扭,但不应该永远这样下去。 而且这欧二老爷明显是在考验她啊,看她有没有处理好这件事情的能力是吧?难道她处理不好这件事,以后就不能过好日子了?不过她也能理解欧二老爷的担心,怕她连自己的妹妹都无法相处好,将来到了欧家,和那些叔伯姑嫂只怕是更难相处。理解归理解,但实在是让人憋屈得很。 欧青谨怎么看不出她口是心非,低咳了一声:“其实,他们不是责怪你,是希望你能做得更好一些。你想啊,她再不好,始终都是你的妹妹,和你是一家人。这不比其他关系,如果是一件衣服或是一件什么东西破了,不喜欢了,就可以把它扔掉。既然无法改变这个事实,为什么不尝试着和她把关系相处得好一些呢?这样你的麻烦也会少一些。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吃点小亏却可以占大便宜。是不是这个道理?” 夏瑞熙皱眉道:“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但这是两回事。她做的那些事并不是小事,我吃的也不是小亏,可以闭着眼睛就装作不知道的。试想一下,如果换了你,你能接受吗?而且我认为,我没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地方!” 欧青谨好像有些不耐烦了,踌躇片刻,突然道:“让你装装你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七章 劝诫(三) 夏瑞熙很委屈,觉得自己来了以后,一直都小心翼翼地活着,尽量不给任何人添麻烦,也尽量用一种感恩的心情去看待周围的一切人和事。但现在看来,似乎越能忍,别人对你的要求就越高,越是受委屈。 不就是嫁得掉和嫁不掉吗?上一世纪她已经过了29年的单身生活,再来一个29年她也不怕!如果真除了欧家以外就没人敢娶她,她嫁不掉,她就赖着,她不信夏老爷夫妇会把她赶出去。再不然,他们就不愿意养她了(当然,这种可能性实在太小),她饿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也许还可以穿回家乡呢!谁一定要靠谁才能活下去啊?谁说嫁不掉就不能活了? 就算嫁不掉,要做剩女,她也不做劣质剩女,她要做优质剩女!宁愿嫁不掉,也坚决不委屈自己!夏瑞蓓这样的古人都可以为了自己的前途冒私奔的风险,她就不能为自己的婚事搏上一搏?想到这里,夏瑞熙突然觉得通透了,高高地仰起头:“你不必委屈你自己,我也不想委屈我自己。既然如此。不如咱们一起去说?两个人的力量总比一个人的里力量大吧?咱们真要是不肯,他们也拿咱们没法子,是不是?” 欧青谨见她突然没了怒色委屈,取而代之的是和颜悦色的协商,有些搞不清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疑问地望着她。 夏瑞熙笑笑:“我突然想通了,你不愿意娶我,你没有错,也不是我的错。只是我们没缘分罢了。你去不去?如果没想好,我先去和我爹说。” 欧青谨没有阻拦她,只是夏瑞熙走了很远,都感觉到他一直站在原地看着她。 “什么?!”夏老爷听到夏瑞熙的话,险些没昏厥过去,“你,你也是个不省心的!你们都要气死我才甘心!” 夏瑞熙扶住他发抖的身子,温和细语:“爹,您不要着急,先听女儿把话说完。” 夏老爷推开她的手,态度前所未有的坚决:“你不必再说!你妹妹已经够我闹心的了,我不会再由着你胡闹!你说你嫁不掉,就剪了头发做姑子?笑话!我们家的女儿能去做姑子?你是不是为了我说你那几句话,心里不满意了?”早知道会这样,他就不让欧青谨去劝夏瑞熙了。 “不是,爹爹说女儿两句,又会怎样?您说我不能做姑子就不做吧。”夏瑞熙早知道他会反对,也知道单凭她几句话是无法打动他的;“只是人家不愿意娶我,您却非得把女儿塞给人家,难道真的是要看着我没人疼惜,过苦日子吗?” &nbs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八章 劝诫(四) 婉儿原本睡在夏瑞熙床边的地铺上,听见她辗转反侧地睡不着,便大着胆子道:“小姐,您睡不着吗?现在事情已经定了,而且四少爷也说了,他没有不愿意娶你,将来不会对不起您,您还担心什么呢?” 夏瑞熙叹气道:“你知道什么?他之所以愿意娶我,大概是因为觉得我比其他的女子更能让他接受,并不是真的对我…唉,和你说了你也不明白。” 婉儿道:“其实,奴婢明白的。他觉得您比其他的女子更能让他接受,不是已经很好了吗?说明在他眼里,您比其他人好啊。换句话说,要是老爷和夫人非得让你嫁个不认识的,不知人品行事的,您不也得嫁吗?”哪个女子怀春?谁不想找个真心实意爱自己的丈夫啊?婉儿是懂得的,她觉得有欧四少爷这句话已经足够了,毕竟像夏老爷和夏夫人那样的婚姻,是天下少有的。 夏瑞熙笑笑,如此一说,她倒真庸人自扰了,必须记住这不是她来的那个时代。而是盲婚哑嫁,婚姻不能自主的时代,她能力有限,不可能与整个时候和风俗为敌。 “婉儿,你再和我说说他们家人的事好吗?比如性情如何啦等等。”夏瑞熙终于开始主动打听欧家的事情。她记得一句话,不要仇恨命运,也不要屈从命运,要做命运的朋友。既然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那她就努力去适应,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多知道点欧家的事情,对自己总是好的。她不一定要爱上欧青谨,但她可以让欧青谨爱上她,如若不然,也要他敬重她,在他心中有一定的地位,她将来才能少受些气。 婉儿笑道:“小姐是害怕他们家一家子都吝啬吧?” 夏瑞熙确实很害怕欧家一家人是吝啬鬼。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总算明白为什么当初欧家去提亲,夏老爷会怀疑欧家是为了夏家的钱财了。因为欧家的人,从主子到下人,都穿得极体面,用的东西也很精致,看上去真有那种百年世家的气派, 可是欧二老爷用钱的态度实在太不大方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九章 破釜(一) 夏瑞昸笑道:“儿子会骑马啦!明天骑给您瞧呀!” 夏老爷这才知道他是来显摆的,宠溺地摸摸他的头:“我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可听你娘和夫子的话?” 夏瑞昸越发眉飞色舞:“哪里会!您不在,我就要帮着娘理家,哪里还会让她操心呢?”见哄得夏老爷高兴了,话锋一转:“爹,您原来买给我二姐的那西域马,给我好不好?反正二姐现在也不骑了。” 夏老爷道:“买给你二姐的,就是她的,自家去和她说呀。” 夏瑞昸闻言,迫不及待地又要下马去找夏瑞熙,夏老爷沉了脸:“马上就到家你都等不及,夫子平时没有教你修身养性吗?” 夏瑞昸忙缩了脖子,规规矩矩地坐好:“儿子知错了。” 夏老爷久未归家,不要说夏老夫人和夏夫人欢喜无比,早早就伸长了脖子等待。 就连经常不在家的夏大伯,也破天荒地没有出门,候在家中等着吃团圆饭。夏瑞楠和武子军安也带着三个月大的儿子回家看望久未归家的父亲和妹妹,一家子热热闹闹地坐在一起吃了顿团圆饭,夏老夫人一高兴,还多吃了半碗。 夏瑞熙和欧青谨定亲的事情已是众人皆知,众人不住地恭喜夏老爷夫妇,调笑夏瑞熙。 夏瑞楠生的儿子已经要满百天了,白白胖胖的,特别爱笑,一笑就把嘴张得大大的,露出粉红色的小牙床来,看得夏瑞熙心里软悠悠的,只想抱着狂啃几口,恨不得把什么好的都搜给这个小家伙。 夏瑞蓓见了孩子的可爱样,一直阴郁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些微笑,也忍不住接过去逗弄了一会儿,还摸出了一个精致的长命锁给孩子带上,也不知她是什么时候备下的。 夏老爷更是抱着外孙逗弄个不停,回家的喜悦令他暂时忘记了夏瑞蓓给他带来的烦恼,一迭声的让人把他从京城带来给众人的礼物取出来分,谁都没落下,一时间皆大欢喜,热闹非凡。吃饭反而成了次要的,说笑才是正事。 大伯母王氏见状,酸溜溜地说:“哟,还是咱们熙熙有福气啊。从前一直都没个合适的人上门提亲,可急坏了大家,还说是怎么了呢,原来是有这天大的福气等着她呢。”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十章 破釜(二) 夏瑞蓓根本就没真想过要香儿和兰儿回到她身边,特别是东窗事发之后,这两个丫头对着夏瑞熙主仆摇尾乞怜,根本无心伺候她,更是让她恨极了这两个丫头。她的最终止目的还是纯儿,上次桃林事件让她看出了纯儿这个丫头的难得可贵之处。从内心深处,她是很羡慕夏瑞熙有这样的一个得力的丫头的,所以才想借着这个机会,既把纯儿弄到身边,又可以让夏瑞熙不好受。 夏瑞熙淡淡地说:“我是不会如你所愿的,假如你认为你能笑纳,就去和爹娘说说,看看你是否能得偿所愿?你真的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他们不知道?” 虽然夏瑞熙已经把夏老爷那里说通了,但夏老爷那天早上的责怪让她不得不怀疑,在夏瑞蓓不顾一切地哭闹起来的情况下,他还能不能坚持不变的原有的计划。毕竟一个小小的丫头和夏瑞蓓的听话乖巧比起来,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就像一个孩子要死要活地争家里的一件不甚紧要的东西,那父母就是为求耳根清净,也会把东西给那孩子,哪里管他这种迁就行为要得要不得?会不会助长孩子的脾气?只要她不哭不闹不烦心就好。所以夏瑞熙认为,必须得把夏瑞蓓的念头给完全掐灭掉,就算是威胁她,恐吓她,哄骗她也无所谓,反正是绝对不能把纯儿给她的。 有一瞬间,夏瑞蓓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夏瑞熙传递给她的信息让她慌乱不已,片刻之后,反而冷静下来,反正她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左右都是要嫁去孙家的,怕什么?她轻笑起来:“我做过什么,他们自然都知道。比如说,燕儿是我失手打死的,比如说,我不想嫁去孙家,比如说,我约了阿恪私奔,好些人都知道,但他们也没把我怎么样,不是吗?你休想威胁我,吓唬我。” 夏瑞熙望着她摇头:“还有一件事你说漏了。你出卖我,听了赵明韬的话,把我引去桃花林。燕儿为什么会死?因为她知道了你的秘密,你不是失手,你是故意的。” 夏瑞蓓眼睛也不眨地看着夏瑞熙冷笑:“你可真会瞎编。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会知道你说的是假话。如果我真出卖了你,害了你,我还会冒险跑出去找人救你?你会有机会嫁给欧青谨?你不感激我就算了,怎么还一而再,再而三地在爹爹面前说我的坏话?我碍着你什么了?走,咱们这就去父母面前说个分晓!”反正夏瑞熙也拿不出人证物证,她只需要抵死不认就行了。 夏瑞熙不理她:“正是因为你最后到底没有帮他害我,去找了人来救我,所以我才一直忍到现在。可是你越来越不像话了,不但没有丝毫内疚,反而迁怒于我!凡事都有个度,有些话,咱们不必说个明白!你还记得我从万佛寺回到别院的那天吗?有一个妇人偷偷溜进了别院。她对我讲了很多话,你想知道吗?” 夏瑞熙愣怔片刻,抬起头看着夏瑞熙:“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妇人!就算是你不想把纯儿给我,也用不着给我扣这么大一顶帽子。” 夏瑞熙叹息道:“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聪明。你是需要人证还是物证?你是我的妹妹,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会这样猜疑你?我不是疯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十一章 破釜(三) 夏瑞昸心虚地说:“我又没做错事,为什么要挨打?为什么要大哭大叫救命?”他有个脾气,一挨打就会大哭大叫喊救命。据说小时候更夸张,只要一惹着就会遍地打滚,后来还是夏老爷用细竹条抽打和罚蹲马步,抬酒杯轮番上阵,才纠正过来,不过他一挨打还是会拼命喊救命。事后大家嘲笑他,他也觉得丢人,可一到那个时候,他就会忍不住。 夏瑞楠道:“你有没有做错事,自去和父亲说分晓。他在书房里等你,让你在一炷香之内必须赶到,否则惩罚加倍。 夏瑞昸白了脸,咚咚地跑走了。 夏瑞熙道:“他做了什么?爹爹要罚他? 夏瑞楠生气地道:“刚才学里来人,说今日下午有人在先生的茶里放了巴豆粉,先生泄得没法子,只好提前下了学。后来查实就是瑞昸下的巴豆粉,他为了能去接你们,便在先生的茶里下巴豆粉,先生正嚷嚷着不饶他呢。小小年纪就如此顽劣,将来如何能承担起家业?我们全家可都指望着他光宗耀祖呢。”不得不说,夏家虽然有了钱,却一直遗憾夏老爷没能做成官,只能把希望都寄托在夏瑞昸身上。夏瑞楠也希望自家兄弟有出息了,自己人前人后腰杆也要直些。 夏瑞熙不以为然地道:“他还小么,大些就懂事了。”捉弄老师么,有几个人没做过?夏瑞熙读初中的时候,她们班的同学还把老师弄哭了呢,一点巴豆粉和她们那个时候的手段比起来,实在是不算什么。夏瑞昸要真是个只会读书的木头孩子,那才让人担心呢。 夏瑞楠严厉地道:“就是因为他还小,所以越发不能放纵他。你就是个例子,就是小时候爹总说你还小,所以才放纵你,看看,命都险些闹没了,我们家就是他一个男丁,他若是不成器,咱们家就完了!我不在家,你就是大的,盯他盯紧点儿!别由着他胡闹。 有那么夸张吗?夏瑞熙不想为这事儿和夏瑞楠争执,伸手去接过孩子:“啊呀,做了娘的人,说话就是不一样了呢,是不是啊?宝宝?”见夏瑞楠注意力被转移了,不在意地问:“你婆婆没再派人跟着你了? 夏瑞楠皱皱眉头:“大好的日子,别提她。” 夏瑞熙瞧着她虽然丰腴了不少,但掩盖不掉眉宇间深深的疲倦和憔悴,看来日子是过的不太舒心,便道:“我瞧你气色不太好,可是没休息好?别太累了,养了那么多丫头婆子,还有奶妈,别让她们偷懒呀。” 夏瑞楠道:“我月子里没养好,自然脸色不好。” 夏瑞熙探头四处找人:“既然没养好,干嘛不让人帮你抱孩子?奶妈呢?莺儿呢?该骂得骂,别由着她们不像话。” 夏瑞楠道:“别喊了,好久没见你了,我是特意独自来寻你说话的。” 二人寻了个安静避风的地方坐下,夏瑞熙心疼地问:“生孩子时吃了不少苦吧?”古代女子生孩子不亚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十二章 破釜(四) 夏瑞熙道:“这有何难?你和爹娘说一声就是,你要不好说,我去帮你说。” 夏瑞楠的态度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决:“不行!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们该给我的,已在我出嫁时给了,现在再开口,会被人轻瞧。你姐夫更是会被人瞧不起。” 夏瑞熙道:“是借,又不是不还。” 夏瑞楠始终摇头:“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的委屈,他们现在够伤心了。” 夏瑞熙想想也是,便道:“除了首饰,我的积蓄不多,大概只有个几百两的样子,过两日我让人换了银票给你送过去,虽然不起什么作用,但也总比没有的好。” “我哪儿能用妹妹的私房钱?你将来也有用的。” “推辞什么?咱们谁跟谁!对了,你和蓓蓓呐?我看你们的关系比原来更差了。” 夏瑞熙苦笑了一下,她和夏瑞蓓的关系恶劣,无论怎么掩盖也掩盖不了,到底还是被看出来了,这些事情并没有隐瞒夏瑞楠的必要,她把前因后果一说,末了叹了口气:“爹要我和她把关系处好,我也想着只要她以后不要再犯糊涂,我也就当那件事没发生过。可她恨我恨得要死,总想着和我作对,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这个有理的,现在反倒成了没理的了。我也不是舍不得纯儿,只要她好,休要说一个纯儿,十个纯儿也是肯的,但我就是觉着,不能助长她的这种坏脾气,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夏瑞楠点头:“她做的这些事情,实在太不像话,纯儿的确不能给她。你也不要太怨她,她到底是我们一奶同胞的亲妹,咱们不帮她,谁帮她?其实她也挺可怜的,你不知道,那孙家有多可恶。他家不知从哪里听说你们今天回来,一大早就找了一大群人上门来协商成婚的时间,坐着就不走,一些扮黑脸,一些扮白脸,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不容易才把人打发走。” 夏瑞熙说:“这退婚为何这样难?他家要是一直都不同意,难道咱们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拖也不能拖?” “咱们是女方,不比男主。没有正当的理由,我们就是提出退婚,他家不同意,那也白搭,总不能说,他家人要死了,咱们不嫁吧?那时候,他家就是不闹,咱们家也得被西京城里众人的口水淹死,说不定舅舅就是一个出来骂的人。拖吧,大秦律法规定,女子不能超过十八而不嫁,就算是想法子拖过了这几年,他要是不死,将来蓓蓓还是得嫁过去,你想,先前发生了退婚的事情,她还会有好日子过吗?只怕是雪上加霜。所以这事只能温和地解决。” 夏瑞熙道:“被口水淹就被口水淹,总比毁了她一生的好。到时候就算是找不到好人家要她,找个贫寒些,心眼实在的,多给些钱,一样的能把日子过好。” 夏瑞楠摇头叹息:“哪有说说那么容易?我说她可怜,就可怜在这里。瑞昸还没定亲呢,真要是为了这事闹得沸沸扬扬的,他只怕定不到什么好人家的姑娘,将来就是读书入仕,也会被人嘲笑瞧不起。所以这事只能温和地解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十三章 沉舟(一) 婉儿听着夏瑞熙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她去做,心里稍微要好了些,强笑:“请小姐吩咐。” 夏瑞熙道:“你去打开我床头那口小红木箱子,里面有几盒雅芳斋的胭脂和香粉,还有几方丝巾。你取一盒香粉、一盒胭脂、一方丝巾给丽娘送去;再取一盒胭脂、一方丝巾给真儿。就说是我特意在京城给她二人买的,其他的什么也不必多说。还有一个包袱,里面都是些胭脂水粉,你送去老夫人房里,让丫头们分了。” 老夫人那里也就不说了,丽娘和真儿都是夏夫人身边得力的人,特别是丽娘,掌管着后院仆役的升降职责分工,月钱发放。平时婉儿也没少吹捧二人,得了这个机会,婉儿真的高兴起来,忙笑着去取东西,打算顺便把自家准备的几件小礼物一并奉上。 夏瑞熙随即冷了脸看着良儿:“我以为你经过那顿打,会懂事许多,结果还是错看了你,你还是难堪大任!” 良儿慌了神,忙跪下道:“奴婢错了,请小姐责罚。” 夏瑞熙冷冷地看着她:“你错在什么地方?你且说来听听。” 良儿张口结舌,只拿眼睛瞟纯儿,指望纯儿给她个提示。谁知纯儿埋头自做自的事情,根本就不理她,只得咬咬牙道:“请上姐明示。” 夏瑞熙道:“夫人让你来我身边做什么的?” “是服侍小姐的。” “上次你为何挨打?” “奴婢多嘴多事,与人争强。”良儿说到这里猛然明白过来,她不应该在婉儿和纯儿面前显摆,不该总想压过婉儿一头去,磕头道:“奴婢知错了。还求小姐再给良儿一次机会。” 夏瑞熙道:“后院之所以不安宁,就是因为你们有这些攀比争强之心,才会生出许多事端来。你记好了,我要的是忠心,实干的丫头,而不是事事挂在嘴上,耍嘴皮子厉害,总想压着别人一头的丫头。若真的这么想出人头地,我禀了母亲,提你去上房当差,我这里庙小,留不得菩萨,早些去了,我好另寻合适的人伺候。” 良儿闻言哭道:“奴婢只是性子烂了些,哪里敢生出这些脏心思来?小姐对奴婢恩重如山,您赶奴婢走奴婢也是不会走的,今后奴婢改了这些坏习惯就是。请小姐责罚,怎么责罚奴婢都不会不服。” 婉儿拿着东西停在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十四章 沉舟(二) 夏瑞熙寻了个椅子远远躲开,却又忍不住想瞧夏瑞蓓到底要会取什么,是毒药,还是哑药。又担心她的纯儿和婉儿可怎么办,夏夫人是不是也要她二人的命。 夏瑞蓓面如灰地看着那两瓶药,无论如何也伸不出手去,她想起每夜里的噩梦,仿佛又看到了燕儿惊恐、怨恨的眼神,还有那石头砸下去后,溅出来的腥热鲜血粘了一手的恶心感。全身冒出冷汗来,眼睛往上一翻就昏了过去。 夏夫人皱了皱眉,命丽娘进来将夏瑞蓓扶到床上,随手取了那瓶哑药,看了看夏瑞熙。 夏瑞熙吓了一跳,背起手往后退,不等夏夫人开口就坚决无比地拒绝:“我不!” “你们都是心软的,我却没有法子不做恶人。”夏夫人叹口气,她原本也只是吓唬吓唬夏瑞蓓,顺便让夏瑞熙知道这种事情该如何处理,目的达到,便不强求,唤过丽娘低声吩咐了几句,丽娘低着头走了。 夏夫人又问夏瑞熙:“纯儿和婉儿知道多少?” 夏瑞熙的心脏几乎要从胸膛里跳出来,手心里全是冷汗,尽量平静地说:“女儿当时就觉得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她们只知道蓓蓓想逃走,气着了爹,其他一概不知。这一路上多亏有了她二人,否则我还不知怎么办才好呢。” 夏夫人盯着她看了一会,道:“就算是知道也不怕,这两个丫头都是嘴严的。我素来知道婉儿是个聪明的,不会乱说。纯儿么,很不错,也罢,就依你所言,提她做你房里的一等丫头。你过来。” 夏瑞熙偷偷把手心里的冷汗擦在袖子上:“什么?” 夏夫人指着箱子里剩下的那两瓶药:“这个给你,我教你使用方法。” “这是什么?”夏瑞熙胡乱地想,定是那所谓的家传秘方,入水即溶,无色无味,神不知鬼不觉的害人毒药。 夏夫人道:“这里就是我们娘儿俩,我就和你直说了。你就要成亲,不再是小姑娘了,有些话,有些事,做娘的必须要教你。欧家情况复杂,我估计将来欧四的妾室通房不会少,那么你就要多为自己考虑一下,这个,只要一点点,放在饭食或是茶水里,再不然可以放在油灯里,她就是再受宠,也休想出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十五章 嫁妆(一) 夏夫人不在意地道:“去咱们家堂里寻个大夫来瞧瞧,抓几服药,让她二人养几日,养不好了,便送到乡下庄子去养。” 厨娘笑道:“到底是京里来的,身子要娇贵些。奴婢听说这两个丫头的身价可高,路上就有些不好了。” 丽娘道:“可不是么?那喉咙肿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夏夫人道:“如今秋燥,莫不是火气太重?我记得我房里好像还有一瓶清火丸,你去取了给她二人吃。” 厨娘道:“夫人真是菩萨心肠。” 夏夫人不以为然的道:“进了我家的门,便是咱们家的人了,我自然要善待她们。” 夏瑞熙偷眼觑着丽娘和夏夫人,只见二人表情再正常平静不过,就像两个丫头真的只是水土不服了一般。 夏夫人起身道:“时辰差不多了,可以准备午饭了。咱们先回去,这里弄好以后,让人送到上房去,让大家也尝尝熙熙的手艺。” 夏瑞熙臊得脸红:“这哪儿是我的手艺,分明就是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的。” 夏夫人笑着摸摸她的脸:“我的儿,可不是你亲手做的吗?” 院子里桂花飘香,各色菊花开得正艳,夏夫人心情不错,和夏瑞熙说起了她的嫁妆:“我和你爹商量了,和你姐姐一般,大的呢,也给你准备两个庄子,三个铺子。庄子一个是自家的,另一个,已是看好了,过几日你和你爹爹去瞧可满意,若是满意,咱们就盘下来,铺子呢,一大两小,大的就是城西福寿卷口的那个永福当铺。小的两个都是药铺,人不必换,货还是从咱们家这里一般地配,每个月结一次货款,赚了是你自己的。你可别学你姐姐,去了就什么都交给公婆,自己半点自由都没有。那样活的也是死的。” 夏瑞熙应了,夏夫人又和她说起衣服首饰,人情世故,恨不得把自己会的全都一古脑地教给夏瑞熙。说得不过瘾,道:“这样,你每日做针线要是做得疲乏了,便过来和我说话,看我管家,能多学一点是一点。” 听得夏夫人这样一说,夏瑞熙感到前所未有的紧迫感,她马上就要嫁为人妇,过另外一种未知的生活,似这般悠闲的日子终将会离她越来越远。 二日,夏瑞熙做了一些针钱活,觉得乏了,便依言去上房看夏夫人管家。正忙着,老夫人身边的丫头桔子过来行礼道:“桔子见过二夫人、二小姐。” 夏夫人点点头。 桔子笑道:“老夫人说,二夫人若是有空,请您过去一趟呢。” 夏夫人道:“我知道了,把手上的事儿做完就去。” 待桔子告辞,丽娘快步跟了上去,不多时回来悄声对夏夫人道:“桔子说,大房今早去闹过了,说的就是福寿巷口那个当铺的事。” 夏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十六章 嫁妆(二) 见老夫人问起,况且到最后也是瞒不住的,夏夫人也就不客气地把和夏老爷商量来的结果一一告知,末了补充一句:“就像娘说的那样,欧家不比寻常人家,嫁妆薄了只怕入不了他家的眼,陪的东西还得精致,否则也要被人嫌弃。如今咱们熙熙的这份嫁妆,一个是比照着楠楠的来,另一个呢,也综合考虑了一下,才暂时定做这样,也不知合不合适,请娘把把关。” 老夫人推辞道:“你们定了就好,我多年没有操持这些,生疏了。” 夏夫人笑道:“娘吃过的盐比咱们吃过的米还多,就算是多年不曾操持,也还是比儿子媳妇把握得好。要不,干嘛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呢?” 老夫人心里受用了,才沉吟片刻道:“我觉着呢,衣服首饰始终会过时,她也穿戴不了那么多,在精不在多,面上过得去就行,你安排得很得当,这就不必再改了。家具和要带过去的药材,人选,这些你也拿捏得当,就不说了。反而是庄子和铺子的事情,得再好好商榷一下才行。” 夏夫人心里不高兴,面上笑得甜:“两个庄子,一个是现成的,另一个还没定,初立想定在城南,那边的温泉庄子多,咱们也有一个,却是要留给瑞昸的。不过,这几年有调往京中的官家,要出手的好几家,也是极不错的。本来想说过两日让熙熙和她爹一起去瞧的,瞧上哪儿便是哪儿。母亲若是身体吃得消,不如到时候儿子媳妇陪着您,咱们一起去和熙熙挑呀?好么?” 老夫人见她只提庄子不提铺子,心里也不高兴,又不好做在面子上,有些话当着夏瑞熙也不好说,便把目光转到夏瑞熙身上:“熙熙,你昨日才归家,今日又起了个大早,想必没休息好吧?不如回去歇会儿呀?” 夏瑞熙明白这是要赶她走了,便把眼角去看夏夫人,夏夫人笑道:“娘不要惯坏了她,她马上就要给人做媳妇了,到了婆家哪里能由着她这般娇气?祖母日日早起,我日日操持家务,都不曾说累。她小孩子家家的,累什么累?就让她在这里伺候着,熙熙,过去给你奶奶捶捶腿。” 夏瑞熙忙应了一声,取了美人捶,坐到夏老夫人身边的柳条凳上,给老人家捶腿,笑眯眯地问:“奶奶,轻重如何?” 夏老夫人只得道:“不错,不错,比桔子捶得好。”心里却在盘算,要怎样才能让夏夫人打消把永福当铺给夏瑞熙做嫁妆的打算。绕了两圈,还是又把话绕到铺子上去:“咱们家这些年,有多少个铺子呢?” 夏夫人明知道老夫人在想些什么,偏不如她的愿,认真地扳着手指算了算,抬头道:“娘,树淮曾告诉过我,咱们夏家当年被典押出去和卖出去的铺子一共是五间,房产除了这里外,还有两处庄子,地有二百倾左右,这些他都一一赎回来了,让摆着在那里,所有收入,一并入在公中,将来可以让瑞昸和他三个哥哥分。” &nbs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十七章 糖渍樱桃(一) 娘儿俩回到房中,夏夫人仍然气得不行:“当真是养了一群白眼儿狼。每年补贴他们那么多都填不满他们的肚子。 夏瑞熙道:“娘,看了今天这事儿,女儿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是关于咱们家这些事的。”见夏夫人没有表示反对,便道:“如今奶奶已是六十多岁的人了,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哥哥们大了,各自成家立业,都有了自己的老婆儿女。 咱们的瑞昸很快也要定亲的,吃饭的人越来越多,可做事的人还是那几个。房中做多做少都是一个样,大家各打各的小算盘,都不想做事,变着法子捞好处,如此以往,钱财散尽是小事,只怕还要家宅不安。 夏夫人不动声色:“那你说,该怎么办呢? 夏瑞熙道:“爹爹虽然把原来的祖产分在了公中,但这么多年来,就没有真正的分清过,这也是导致那边得寸进尺,不劳而获反而心安理得的原因。咱们还是该趁着奶奶还在,桥归桥,路归路,把该说的说清楚,该分的分清楚。该从公中取用的,便从公中取用,不该的,一个子儿都甭想,更不要说从咱们家挖。公中不够了,大家便都平摊,各凭本事吃饭,不养闲人。断没有拿咱们家的钱去补贴了人家,还要让人家给冷脸子,指手画脚的道理。 夏夫人点头:“我是早有这个意思,可你爹一直都不肯。” 夏瑞熙笑道:“爹爹不过是拉不下那张脸罢了。若是大房那边先闹起来呢?反正到最后都是要得罪人的,不如早点得罪了,到时候反而还要好说话些。” 夏夫人望了她两眼,慢悠悠地道:“你今日怎么突然开窍了?”这个二女儿,没有坠马之前是咋咋呼呼的,有什么心事都放在脸上,坠马之后有一段时间,是呆呼呼的,总是发呆,接着又是凡事都沉默不语,很少有这样明白地表达自己想法的时候。先前她还担心夏瑞熙去了欧家,怎么办,现在看来,倒也不必那么担心。 夏瑞熙垂了眼低声道:“女儿不是要出嫁了吗?弟弟还小,爹爹常年在外,您一个人支撑这么大个家,还要受气,女儿心中忧虑呢。总想着为您分忧,却没有什么好办法。 原来女儿是真的长大了,夏夫人愣了愣,随即眼圈红了,低头拭泪:“我没白生你疼你一场,要是你妹妹也有你这般懂事,我就放心了。” 夏瑞熙被她哭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十八章 糖渍樱桃(二) 夏瑞熙没有说错话,一颗樱桃果然险些引出了血案。 面对夏老夫人的质问,夏夫人一言不发,就命人把账簿端出来着。上面明明白白地记着,这一月以来,除了一家子正常的开支外,大房额外支出多少,二房额外支出多少,老夫人房里又额外支出多少。 算来算去,大房的额外支出竟然是老夫人和二房加起来的五倍还要多。特别是江氏的,今日吃燕窝,明日吃鱼翅,后日又要吃的海参,都是开的小灶,还不算各式各样的高档零嘴,几乎是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吃不到的。一笔笔都在那里记着呢。 王氏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咱们这房人口多,只有要进来的,没有嫁出去的。自然多用些,瑞诸媳妇儿怀着身孕,为夏家传宗接代,肯定要吃些好的。这样记着,记给谁看呢?”她句句都戳着夏夫人儿子没她多,没她有功劳。 夏夫人没理她,轻声细气的说:“娘,媳妇也不想让大家过紧日子,可这一年来,生意不好做,家中又逢大事,若是不省着点儿,只怕办事的钱都没有,不得不划一条线在那儿,并不是要为难谁。” 老夫人还没答话呢,王氏就一嗓子吼过去:“什么生意不好做?前儿晚上我还看见崔元带着人拉了整整两大车银子回来。什么大事?不就是嫁女儿吗?谁家没嫁过女儿?你嫁女儿,却要我们勒紧裤腰带陪着你们受穷!没那个本事,充什么门面?好好的铺子不留给自家子侄,偏要拿去补贴外人,难不成要一家子喝西北风去?” 老夫人听了,觉得太不像话,皱起眉头要说话,王氏还没说完呢,手指敲打着账簿:“我是不识字的,你做的账簿还不是想怎么记就怎么记,想怎么蒙人就怎么蒙人。为何只有我们家吃用的,没有你们吃用的?这么多的银子,难道都是我们用的?亏空?亏空也是你不会当家!” 夏夫人心平气和地道:“大嫂说这话,我就不得不问一句了,我们用了什么没有记上去?” “我问你,这上面有买糖渍樱桃的支出吗?” “没有。” “没有就好!”王氏气势汹汹地把那罐糖渍樱桃拿出来使劲地放在桌上:“娘,这是您亲眼看见的。她不许给瑞诸媳妇儿买,偏一次就给她儿子买了3罐,还不曾记上账去,这算不算她私吞公中的钱?也是今日被我碰上了,往日里这样的事儿还不知做了多少呢?” 夏瑞熙道:“大伯母,咱们是一家人,伤人的话还是不要说,免得伤了和气。这糖渍樱桃,是我自家出钱给瑞昸买的,自然用不着记上账去。我要知道大嫂想吃,一准儿也买了给她送去,还是不用上账。” 大抵是如今的夏瑞熙太温柔文静,以至于王氏不再慌她无礼,所以王氏瞅了她一眼:“去!去!丫头片子,大人说话哪里有你说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十九章 理还乱(一) 王氏一听,这是啥意思?让她赔礼道歉?老夫人先前不也说宣氏做得太过分,要狠狠骂一顿吗?怎么转过脸又要她向宣氏赔礼道歉了?她才不干呢!王氏刚想开口却被老夫人狠狠一眼盯得噤了声。王氏不服气,又不敢挑战老夫人的权威,不由心里暗骂,老虔婆,要不是得靠着你,我鸟你才怪。 夏夫人笑的甜蜜:“娘,大嫂是大的,就算错了也是对的,媳妇当不起她赔礼道歉,也不想和她计较。媳妇只是做不下这当家的事了,一则熙熙要出嫁,时间紧迫,事儿太多,媳妇忙不过来;二则当了这么多年家,太累,想歇歇;三则媳妇头上的骂名没摘去,难以服众。既然又没时间,又没心情,又没名声威望,肯定是当不好这个家的,为了大家都好,媳妇坚辞当家这个差事,还望娘成全,也能让大嫂一展拳脚。”说着接过丽娘手里的钥匙匣子,放在老夫人面前,端端正正地磕了一个头,“娘一向慈爱怜悯,肯定会体恤媳妇的苦处的。” 夏夫人逼得老夫人一点退路都没有,老夫人恨死了夏夫人,却不得不赶紧想对策。 她如今也是两难,答应夏夫人召集全家人,请家法吧,把这帐算清了,事儿查清了,夏夫人没问题,王氏就要吃家法。王氏吃家法是小事儿,关键是帐还得算清,同时又助长了夏夫人的气焰,以后就更不好打压管制,大房就不要再想翻身了。同时她要想劫富救贫,也没那么方便了。 她若是不答应吧,夏夫人就要撒手不干。那夏夫人交钥匙,清点财物,交接管家权力之时,还是会把公中的和二房的财物彻底清算出来。公中有多少钱,老夫人是有数的,那点有限的财物交到王氏手上,只怕等不到她闭眼睛,就要给折腾光了,到时候大房所得更少。大房三个儿子,夏瑞言两口子铁板都可以刮下二两锈来,可以不管他,总之饿不死他。但夏瑞诸是个无用的,夏大伯和夏瑞礼还是两个混世魔王败家子,夏瑞礼未成亲,还有一个最小的夏瑞薇要出嫁,那点子钱哪里够糟蹋? 两害相较取其轻,还不如顺着夏夫人的意思,让王氏吃点苦头,把这事糊弄过去,不请家法,不算账,这家还是得给二房当着。虽然会受点气,但好处是显而易见的。若是钱不够用了,二房还是会补贴出来,她再趁着自己还活着,想法子把夏瑞礼的婚事办了,夏瑞薇的嫁妆置下,暗地里多补贴补贴大房,给大房另外置点产业,将来她闭了眼,大房也算勉强能过得去了。 老夫人打好算盘,很快下定了决心:“家还是你当着,刚才我听清这事的前因后果了。这事儿不用再查,是你大嫂的不对。老大家的,给你弟媳妇儿赔礼道歉。” 夏瑞熙见王氏的脸都涨成了猪肝色,僵着身子不说话,有心要再气她一气:“我们犯了错,都是要挨家法的,那是大伯母的不对,是不是要请家法呢?”见老夫人不应声,她又说:“娘,您刚才说的那个,什么国无法则乱,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二十章 理还乱(二) 夏老爷头也不回的往外走:“桔子,老夫人就交给你们了,老夫人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们就跟着去伺候老夫人。” 老夫人脸色发白,胸口发闷,一次,她的威胁失去了作用,她不曾想到夏老爷竟然如此干净利落的处理了她的威胁,她越想越难过,越想越觉得没有面子,索性嚎啕大哭起来:“老头子,你倒是撒手就去了,留下我这个老不死的在这里被人嫌弃啊……” 夏老爷充耳不闻,瞧瞧夏瑞熙:“熙熙,你虽然要出嫁了,但现在还是我们夏家的人呢,就在这里伺候奶奶,尽尽孝道,不要学别人做那悖逆无情之事,只想着拿钱,不顾别人的死活。” 夏瑞熙应了,他又指着夏瑞诸三兄弟:“我已经派人去寻你们父亲了,你们马上跟我去祠堂。” 王氏凑过去:“去祠堂干什么?我……” 夏老爷虎着脸,断喝一声:“嫂子,祠堂没你妇道人家的事!嫂子该谨遵妇道,理好自己的家。在家伺候老母,管好儿媳,不要为了一点子小事弄得家宅不安,为女儿以身作则,将来到了婆家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不被人轻瞧了去。” 王氏张了张口,却是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的话。因为宣氏就没有像她那样,而是低眉顺目的去张罗着为老夫人倒水取食。 事情突然演变到这个不可逆转的地步,夏瑞诸三兄弟面色各异,但都有个共同点,脸色不好看。夏瑞诸瞪了罪魁祸首江氏一眼,一巴掌甩过去:“扫把星,都是你嚎出来的!” 江氏捂着脸嚎啕大哭着往外冲去,夏瑞礼打了个呵欠伸个懒腰,懒洋洋地道:“打媳妇儿做什么?有本事自己出去挣钱啊!瞧你这两口子,一天吃饱了饭撑的没事儿,还要闹腾闹腾,这下你们可满意了?你记着,哥,将来我娶媳妇儿的钱就是你出的。” 夏瑞诸烦躁的对着他低吼一声:“去!你凑什么热闹!有那时间,想想谁家闺女愿意嫁你才是真!” 夏瑞礼道:“这个不劳你操心,你备好钱物就是了。”说着哂笑着凑到夏瑞熙面前:“二妹妹,好久没见你了,听说你就要出阁了,恭喜你啊!四少和我喝过酒,人不错,不错。” 夏瑞熙瞧着他两眼通红,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二十一章 花开(一) 最后的结果是大房把公中的三分之二都分了区,还占了祖宅,理由是他们这房的男丁多。族老们都说不公,可是夏老爷想着,宁愿多给大房一些,也要把这事早些牵扯干净,所以吃点亏就吃点亏,况且本来他也想多给大房一些的。 夏老爷请族老们做了证人,把分家的契约写好,他和夏大伯当着众人签字画押,又让人送去衙门里备了案。 两方商定,二房暂时先不搬出去,等老夫人过世之后,二房再搬出去。与此同时,双方另起锅灶,各负责各的日常开支,老夫人那边的开销,双方平摊。说是双方平摊,实际上大家都明白,大房不过只是说说而已,老夫人实际上也就是二房养着。接下来要分的东西还很多,单就说下人的分配就很麻烦,主子心中要谁不要谁,下人们又愿意跟着这房或是那房的,托关系,找人情,总有说不完做不完的事情。 虽然事情多而杂,但因着多年的混账终于拉扯清楚了,夏夫人心情很好,再加上二房将来要住的房子她是早就准备好了的,所以分家的事情并不是很让她操心,多数精力还是放在了准备夏瑞熙的婚事上面。 分家的事情还未告一段落,欧阳家来纳征请期的人就上门了,最后把二人的婚期定在了腊月十六。夏瑞熙一听这时间,忐忑不安的同时又暗自好笑,当真是娶个媳妇好过年呢。夏老爷夫妇倒真是喜上眉梢,前段时间的不愉快统统一扫而光,夏夫人把家中奴仆的名单拿出来一一考较,哪些人要陪了夏瑞熙去,哪些不能去都有个讲究。 最后定下来,纯良两个丫头就是陪嫁丫头了,另外又打算再陪两房家人。不管愿不愿意,婉儿到底是被夏夫人定给了崔元崔大管家的二儿子崔慧,她若是要跟了夏瑞熙去,就只得是以媳妇子的身份过去。 要确定陪房的时候,夏瑞熙问了她的意思,她哭了整整一个时辰,最后还是决定不跟着夏瑞熙去欧家了。她也有她的考虑,先前想去欧家是因为她想做姨娘,私底下仰慕欧四少得紧,现在已是不可能了,过去后还要一切都从头开始,远远不如就留在夏家,跟着大管家的儿子好好过日子那样来的体面。 夏瑞熙叹道:“你倒是个聪明厉害的。虽然有段时间我对你不满意,但你总归跟了我这么多年,我对你还是有感情的,总希望你好。崔慧整个人,我也见过,很不错,也挺有出息的。你跟着他好好过日子。”崔慧长得白净斯文,精明能干都是其次,关键是据说他一直都喜欢婉儿。原本想着婉儿是要随着夏瑞熙去欧家,他是无望的了,谁知竟然听里面传出消息说要把婉儿配人,他一时间就让崔元去求夏老爷。夏瑞熙觉得他应该会对婉儿好,所以也很为婉儿高兴。 婉儿结果夏瑞熙给她的一只金簪,一副银耳坠,一对银镯子和两匹缎子,拜倒在地嚎啕大哭:“小姐,今后奴婢不能服侍您了,您到了那边,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二十二章 花开(二) 夏夫人一瞧夏瑞昸的那模样,就知道他犯了倔,举着戒尺怒道:“你要和我对着来是吧?我的话你都敢不听了?” 瞧着母子二人剑拔弩张的模样,夏瑞熙有些过意不去:“瑞昸,你先做完该做的事情。二姐这几天有的是时间,等着你,等多会儿都没关系。” 听夏瑞熙这样说了,夏瑞昸这才坐下去继续默书。夏瑞熙又拉拉夏夫人的袖子,低声劝道:“娘,弟弟是明事理的,有什么,您好好和他说,他能听得懂。不要总是动不动就拿戒尺惩罚他,虽说是为了他好,可也要注意欲速则不达,过犹不及。”夏瑞昸很快就要进入青春期,这个时期的孩子最叛逆,最难收拾,一个不小心,也许就会前功尽弃,须得多些宽容,多些理解,多些体谅。 夏夫人闻言,沉默了一会儿,脸色不再那么难看了,轻声道:“我知道了。我是被你大伯家的那几个,还有蓓蓓给吓着了。总想着玉不琢不成器,对他难免严厉了些。” 夏瑞熙抱着她的手臂,低声说:“我总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 夏夫人笑道:“我知道,你担心我们过得不好?又担心去了欧家,你会过的不开心是不是?” 夏瑞熙莞尔一笑:“我就说什么心思都瞒不过娘。” 夏夫人拥住她:“娘当年要出阁的时候呢,也是一样的不想嫁,想留在家中过好日子。不过做女人,这一关总是要过的。你今后道了那边,记住我教你的就是了,凡事三思而后行,要开口前先想想,不要冲动。尽量做一个品德端正的好人。可是人家如果欺负上门来了,也不要太软弱,该使的手段要使出来。” 娘两个说了会儿话,丽娘抱着一摞账本进来,夏夫人便坐到一旁去看账本。天气寒冷,夏夫人房里被炭火烤的温暖如春,夏瑞熙靠在熏笼上,只觉得暖洋洋的,眼皮越来越沉,昏昏然就睡了过去。纯儿就问小丫头取了一床毯子给夏瑞熙盖上,任由她去睡。 夏夫人看完账本,顺手拿起一张图纸,正是她买给夏瑞熙作嫁妆的温泉庄子,兴趣高涨起来:“熙熙,你过来瞧?”回头一看,夏瑞熙正睡得香甜,脸蛋儿被热气烘得粉扑扑的,正如同一枝含苞待放的粉荷,可爱娇艳。夏夫人想到自己当年二八年纪之时,不由有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二十三章 花开(三) 夏瑞蓓垂了眼:“遇到了,她在我房里坐了一会儿,就被人叫走了。” 夏瑞熙探手一摸她的手,冰凉冰凉的:“你怎么一个人就来了?丫头也不带一个?这么冷的天气,怎么的也该抱只手炉再出来。” 夏瑞蓓不着痕迹的把手从夏瑞熙手中抽出,从怀里摸出一对绣工精美的鱼戏莲叶荷包:“我是来恭喜你的,希望你今后万事胜意。” 夏瑞熙一摸那荷包,里面硬硬的,不由探询地看向夏瑞蓓。夏瑞蓓接过去打开荷包,从里面取出一对光彩夺目的南珠串成的珠花:“这是我的心爱之物,给你添妆。希望你能忘了从前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既然是她的心爱之物,自己就断然没有夺人所爱的道理,夏瑞熙正想推辞,夏瑞蓓干脆利落的将荷包盖上:“不要多说,如果你不愿意接受,就是不肯原谅我。” 夏瑞熙只得收了,夏瑞昸见机凑过去道:“三姐,不是你和我说,你也想学骑马的吗?今日正好上去溜溜,如何?” 夏瑞熙听了,怀疑的看了夏瑞蓓一眼,夏瑞蓓垂着眼,并不看她,自顾自的往阿月走去:“我闲得无聊,学点其他的,也算是排解一下愁闷。”她这话仿佛是对夏瑞熙说,又仿佛是对夏瑞昸说。 夏瑞蓓走到阿月身边,并不需要人搀扶,一脚踩蹬,一手拉住缰绳,竟然是轻轻松松就爬上了马背,根本就不像是一次骑马的样子。 夏瑞熙道:“蓓蓓不是一次骑马了吧?” 夏瑞蓓直言不讳地说:“对,我这段时间经常来这里和阿月说话,你瞧,它很喜欢我是不是?我现在可比你骑得好呢。你们先回去吧,我要骑一会儿。”说完便不再搭理其他人,专心致志的骑着马在院子里小跑起来。 夏瑞昸跺了跺冻僵的脚:“我怎么不知道她经常来这里?没有人看着,就让她学骑马,这多危险啊?” 负责管理马厩的小厮点头哈腰地道:“回四少爷的话,奴才们也是这样劝三小姐的,可是她不停。” 夏瑞熙骂道:“她不停,你就不会报上去?” 小厮道:“二小姐,先前奴才去过主院那边寻过几次管事,可是到处都乱糟糟的,不知道该寻谁呢。丽娘和崔管家,奴才是找不上的,其他的人,又都不想管事。前几日,我又去了一次,所有人都在忙您的婚事,也是寻不到人。” 他说的也是事实,因为分家,除了几个大管事和主子身边的近人,其他普通仆役都在担心自己的前途,肯定无心管理其他事情。夏瑞熙心里隐隐生出一丝不安来,总想劝夏瑞蓓两句,却又觉得无从开口。和夏瑞蓓现在的情形比起来,她显得是那么的幸福和完美,就连多说两句也怕会被人误会是在炫耀幸福。 夏瑞熙牵着夏瑞昸在风中占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冷,有些想走了,而夏瑞蓓正跑得高兴,脸红扑扑的,眉宇间流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二十四章 花开(四) 夏瑞熙如同偶那个木偶一般,被人扶下轿,把红绸塞进她手里,亦步亦趋的跟着别人走,不敢有丝毫的行差踏错。 透过盖头,她只能隐隐看见一群乌压压的人影,低下头,只能看见一双青绸面的靴子,一直在离她不远的地方,那是欧青谨的脚。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送入洞房。”一条系着大红花的红绸,她握着这端,他握着那端,这根红绸联系了他们的一生,从此后,祸福相依。 盖头被揭开,夏瑞熙听见欧家在场的诸人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这让她马上紧张起来,不知道自己的样子是不是不入众人的眼,但随即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的举动让她松了一口气,小女孩挤到她面前,好奇的抬起头盯着她看,随即叹了一声:“好漂亮的四婶啊,!”屋里顿时响起其他人的恭贺声和赞叹声。 夏瑞熙不敢看揭盖头的人是什么表情,只敢瞅瞅那个小女孩,小女孩穿一身粉蓝向前银狐毛边的小袄,梳着两个抓髻,脖子上带着一个向前七宝的明晃晃的金项圈,长得粉妆玉琢,很是漂亮,想来应该是欧青谨哪位哥哥的女儿了。 小女孩走上前,探手就去摸夏瑞熙的脸,夏瑞熙躲避不及,竟被她捏了一把,小女孩点点头:“不错,久闻大名。” 其他人都轻笑起来,这是一个小孩子该做的事情吗?夏瑞熙尴尬万分,欧青谨淡淡地道:“福儿,这是谁叫你的规矩,阿七婶,还不把小小姐抱下去?” 一个穿鸭蛋青瓜子的妇人上前行礼并将福儿抱起往外走,福儿叫道:“四叔,你娶了新娘子就不要福儿了。” 众人失笑,尚夫人也在房中,出来打圆场道:“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事,各位亲友莫要见笑,外面的席已经摆好了,请各位入席啊。” 人们又笑闹了一会儿,总算是散去了,只留下欧青谨和夏瑞熙还有两个丫头,喜婆在屋内。 夏瑞熙不敢抬头看欧青谨,她觉得此刻屋内的空气是停滞不动的,令人几乎要窒息,渴望被他承认,担心不被他真心的接受,被反复煎熬的人就是她。 桌边传来一声被盖捧着茶杯沿的轻响,“熙熙。”欧青谨终于开口叫了她一声,在夏瑞熙的记忆里,似乎他从来没有这样叫过她,每次开口都是“二妹妹”长,“二妹妹”短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二十五章 四少奶奶(一) 二日天不曾亮,夏瑞熙就被某人的小动作吵醒,一只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来回摸来摸去,弄得她很痒。 夏瑞熙睁开眼,只见微弱的烛光中,欧青谨正皱紧了眉头,好奇的打量着她,她恶作剧一般的紧紧抓住他的手:“你做什么?” 欧青谨不防她会突然醒来,迅速缩回手,有些尴尬的笑笑:“你好睡么?我有些认床。” “认床?”夏瑞熙有些奇怪,是了,这张床是她的陪嫁,但屋子可是他的屋子,他认什么床呀?该人床的人是她才对。 “该起床了,今天要做的事情很多,得早些起床才是,我先去院子里练练剑,你慢慢收拾,不要急。”不等夏瑞熙答话,欧青谨已经起了身。 听见响动,一个穿绿绸袄子,粉红裙子,容颜俏丽的大丫头走进来伺候他穿衣洗漱,接着纯儿和良儿也跟了进来伺候夏瑞熙起身。 夏瑞熙一边漱口,一边偷眼瞧着那个大丫头,虽然经过昨晚,她知道自己是他的一个,但突然看见他身边多了这样一个人,还是忍不住心里酸溜溜的,总想着这是谁,服侍了他到底有多久?有没有那个意思?而且这个丫头居然还不先来给她行礼问安,这是什么意思?给她下马威看?但她瞧着欧青谨显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也就打算不当着他问话了,以后收拾这种没眼色的丫头的机会多的是。 良儿善于察言观色,等欧青谨先去院子里舞剑了,才借机道:“请问这位姐姐是谁?咱们初来乍到的,也认不得人,怕叫错了人,大家尴尬呢。”她已经提醒这个丫头赶快过来给夏瑞熙见礼了,这丫头要是再不来,便该好好收拾一顿了。 那丫头“啊?”的应了一声,才仿佛突然想起来似的,走过来给夏瑞熙磕头:“奴婢碧痕给四少奶奶磕头。” 夏瑞熙点点头,也不喊她起来:“碧痕初化池塘草,荧荧野光相趁。你的名字是四少起的吧?” 见夏瑞熙随口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二十六章 四少奶奶(二) 听说要把银元宝换成铜钱,夏瑞熙犹豫了一下,“这不好吧,怕碧痕笑话我,说我出尔反尔呢。” “不会的,碧痕是个很懂事的丫头,要不然她也不会在我身边呆这么久。” 夏瑞熙瞧着欧青谨的神情很认真,看来碧痕给他的印象确实很不错的,这倒有些棘手呢,她自问不是一个狠心无理的人,但却不是一个大方到可以把丈夫与别人分享的人。 夏瑞熙不再多言,照欧青谨吩咐的做了,轻声道:“好多人情世故我都认不得,你要多提点我,不要让我闹笑话。” 欧青谨失笑道:“我怎会让你闹笑话?刚才你不还说了,你的面子就等于我的面子嘛,这会儿又和我说这个话。”他压低了声音:“大家都说你家很有钱,你家送来的嫁妆有那么的引人注目,你千万千万莫要太大方了,这个头,开不得,只怕有些人吃人的还要羞人,而且,你要压过别人去了,只怕会得罪人。” 他家中三个嫂嫂,要论出身,都不比夏瑞熙低,可要论嫁妆丰厚,却是赶不上夏瑞熙,送嫁妆那日,有人心中已经有些发酸了,夏瑞熙若是在大手大脚的打赏下人,越过了别人去,只怕人家酸汤都要呕出来了。 夏瑞熙本来就是这样想的,凡事有个先来后到,长幼有序,就是从尊重嫂子,尽量和大家搞好关系的角度来看,她也应该不越过她们,做到低调,得体,而且在来之前,夏夫人就给她准备好了给欧家下人的打赏。 她之所以会给碧痕那样丰厚的赏赐,不过是为了试探深浅,投石问路而已,见欧青谨这样交代她,她乐得当听话的小媳妇,眨巴眨巴眼:“那人家说我小气怎么办?” “只要他不当着你说,他说他的呗,新媳妇总要被人指手画脚的,最多说上几天,她们习惯了就安生了。现在还早,你和我说说,其他人的打赏你是怎么准备的?” 夏瑞熙忙道:“除了你房里的人,大管事就是刚才那样的荷包,其他房里的,一等的统统都是五十个铜子,二等的减十个,三等的再减十个,以此类推,你看合适么?” 欧青谨道:“很合适,就按你想得去办好了,那个房里的见面礼,都准备好了吗?” &nbs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二十七章 四少奶奶(三) 夏瑞熙正经的公婆欧二老爷,欧二夫人,大少奶奶吴氏,二少奶奶薛氏,三少奶奶白氏,她都是见过的,而那三个哥哥,大少欧青原、二少欧青华、三少欧青英都是很和善的人,所以相比较那些一次见公婆的新媳妇来说,她的情形算是相对轻松的。 敬茶之后,已是吃早饭的时间,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顿早饭,夏瑞熙这样的新媳妇是不要想吃饱饭的,也不要想上桌子,她需要做的,就是站在欧老太爷,欧二老爷,欧二夫人等长辈的身后,给他们添饭,布菜,尽新媳妇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虽然不能吃饭,但有一个好处,她可以大方的观察众生相,对众人的脾性多少有一点点的了解,她重点观察的对象,就是欧老太爷和二房的诸人,结合其先前的到的情报,她发现这家人真的很有趣。 比如大少欧青原,虽然还被称为大少,但实际上,他已经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蓄了胡须,看上去是个很和气很面瓜,一本正经的中年学者,听说他也在西京衙门中任职,算是一个有些头面的人物,平时很受人尊敬,最感兴趣的是美食和佛经,最难过最无奈的事情就是惧内。 大少奶奶吴氏,虽然总是满脸堆笑,轻易不开口,但那总是民进的嘴唇却显得她个性十足,固执而又主见,不是个轻易招惹的主,也难怪大少在她手里根本翻不了身。 大少这边三个儿女,两个儿子是吴氏所出的,都是年少有为的青年才俊,名声在外,待人接物很有礼貌分寸,年龄并不比欧青谨小几岁,都定了亲,眼看也是要成亲的人,最小的女儿是妾出的,这个女儿的,大概是因为出身的原因,吃饭的时候头都不抬,如果不是丫头为她布菜,她就吃白饭,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感。 二少欧青华三十多岁,五官很漂亮,蓄了两撇漂亮的小胡子,唯一的遗憾就是身材搜小,说话慢吞吞的,有一句没一句的,让听他说话的人干着急,据说他是这个家里最倒霉的人,读书不成,生意不成,靠山山倒,靠水水枯。 二少奶奶薛氏,身材高挑丰满,软悠悠的,看上去很面瓜,却是个地地道道的管家大小姐,虽然父亲早逝,但他有个很疼她的做大官的大哥,薛氏自小娇养,没吃过苦,更不会管家,派头却是不小,讲排场,很挑嘴,这也不吃。她和二少一共生了三个儿子,小的两个还看不出来,大儿子却是遗传了母亲的高大身材和父亲的漂亮五官,虽然年纪还不大,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但夏瑞熙觉得,此人已经隐隐有些花花公子的派头了,因为她总看见他对着漂亮丫头笑,丫头们则总对着他红脸。 大约是因为二少没什么本事,凡事要依靠大舅子提点的原因,二少没有妾,只有两个通房丫头,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两个丫头虽然跟了二少十多年,却俱都无处,此时那两个通房丫头就是满脸堆笑的立在薛氏身后,行那添饭布菜的事,薛氏总不耐烦的给她们脸色看。 三少欧青英,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二十八章 四少奶奶(四) 白氏应该是向来做惯了这一套,薛氏看不惯她那尖酸霸道的模样,便插话道:“三弟妹,你就别装了,谁不知道你们小两口是这家里的财主,你是我们妯娌几个中最有钱的,你也就是欺负四弟妹什么都不知道,逗她玩儿呢。” 白氏最喜欢人夸她是一,不又带了几分得意和矜持,“二嫂,什么财主啊,咱们是丫头抱着金元宝,可不都是为大家么?我那几个小钱,哪里能和四弟妹比,人家可是西京首富家的小姐呢。” 夏瑞熙装了一副不安的模样,“两位嫂嫂见笑了,什么西京首富?那是人们以讹传讹的。” 白氏不置可否的一笑,“对了,四弟妹,爷爷给你什么见面礼?” 这母女俩怎么都一样,总想知道人家得了些什么,其实也不怪,其他人给的见面礼统统都是摆在明面上的,不会厚此薄彼,所以其他人也不会多感兴趣,只有最大的财主欧老太爷,他的好东西最多,又做的这样遮遮掩掩的,所以不单是白氏感兴趣,其他人也竖起了耳朵。 夏瑞熙自然不肯告诉他们,她就是得到一块瓦,也不能让他们想知道就知道,便笑道:“我还没来得及打开看就让丫头送回去了。但想来也和诸位嫂嫂的差不多吧。” 白氏撇撇嘴道:“不想说就算了。” 一直沉默不语,只听不说的欧二夫人终于开腔了,“你四弟媳一直忙着添饭布菜,伺候老人,哪里有时间去看,你们要想知道,去问你爷爷不就是了。” 谁敢去问老太爷啊?最受宠的福儿也不过敷衍了几句,更何况是她们这些做孙媳妇的,欧二夫人此话一出,几个儿媳妇都住了嘴,不敢再多说。 “我乏了,你们散了吧。”欧二夫人起身往外走,从夏瑞熙身边经过的时候特意交代一句:“累了半天,你回房去歇歇吧。” 夏瑞熙知道她是体贴自己没有吃饭,身体不方便,才借故离开的,但从这一点来看,他的这个婆婆就比夏瑞楠那个恶婆婆好了几倍,夏瑞熙感激的福了福身:“儿媳恭送娘。” &nbs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二十九章 下马威(一) 见是夏瑞熙和欧青谨,众人都过来问安。原来是锦绣院里没有多余的空房间,夏瑞熙陪嫁来的人没地方住,那管事打算把那几间厢房腾出来,再粉刷一下好住人。 听了缘由,欧青谨看了夏瑞熙一眼,生怕她会不高兴。只见夏瑞熙面上淡淡的,并看不出什么来。便皱眉问那管事:“阿章,难道你们没有提前准备好吗?为何现在才来准备屋子?”陪嫁的人有多少,夏家是提前就通知了的,这边早就应该准备好他们住的地方,现在才来现腾房子,中间肯定是出了什么纰漏。 那管事忙过来请安,道:“回四少爷的话,主子大喜,夫人一概把任务分派到各人头上去,奴才先前负责的是清点各处送给四少爷的礼物。 今早是听碧痕说了,奴才这才知道房子不够住,昨夜是屈就的几位在其他地方住了一夜。”男人也就罢了,本来就不能住进内院,和其他下人挤挤也没什么,可是两个媳妇子却是和其他婆子挤了一夜,受了一夜的气。清早起来也没有人招呼,到现在早饭也没吃,早包了一肚子的气。 欧青谨道:“这件事是谁负责的?”语气中已饱含了怒气。凭直觉,他知道这不是偶然的失误,而是人为的,故意的,有人想给夏瑞熙难堪。 阿章犹豫了一下,摇头:“奴才不知。”他那模样,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是知道是谁的,只是不敢说或者是不愿意说而已。 阿章的反应更加坐实了欧青谨的猜想,他的眉毛一下子竖了起来,眼睛瞪得老大,怒道:“你是我这院子的管事,你不知道那谁知道?一问三不知,拿你何用?” 阿章吓得忙跪了下去,不住求饶,其他下人闻声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往这边看来。 夏瑞熙见火候差不多了,这才拉住欧青谨的袖子温柔地道:“有多大的事儿呢?大家都挺忙的,累了好久了,也辛苦。你看章管事不是刚听说了这件事,一大清早的就忙着收拾安排了吗?你就别生气了嘛。” 欧青谨回头看着她说:“可是他们太过分了……他不用猜都知道这肯定是他三个嫂嫂之一干的,最有可能的人就是白氏,这是下马威呢。虽然是做给夏瑞熙看的,却是伤了他的面子。” 夏瑞熙嫣然一笑,真诚地说:“我知道的,忙中难免出错,办事的时候,谁家是面面俱到的?这以后都是一家人了,没人会计较的。”初来乍到的,她还没站稳脚跟,不能意气用事,必须低调,低调,姑且把这些事情都暗自记下账来。 欧青谨见她的笑容不似强做出来的,这才对阿章道:“既然少奶奶为你求情,你起来罢!你要记着,你既然是我院子里的人,就该把差当好!”虽然很生气,但他思前想后,却觉得这事不能闹到父母那里去。闹僵起来,虽然可以出得一时之气,却不利于夏瑞熙融入这个家庭。 下人们瞧着二人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三十章 下马威(二) 待碧痕退了下去,欧青谨有也不抬地说:“你不用对这里的下人们如此客气。下人就是下人,就该按主子的吩咐做事。” “哦,好的。”夏瑞熙应了一声,这人真矛盾,可以和木斐那样的市井布衣生死相交,但同时却偏偏在对待下人们时等级观念又很强。 大约是觉得自己刚才的语气有些生硬,欧青谨又笑着说:“我知道你刚来,不想得罪人,可是这和你家里不同,你在家里时对下人客气呢,人家会说你不侍宠生骄,会领你的情。可在这里,他们就会觉得你脾气太好,转而就不把你的话放在心上。你明白吧?” 夏瑞熙温柔一笑,放下手中碗筷,大胆地握着他的手说:“我当然明白你都是为了我好。其实就是一句话,恩威并施,是不是?”欧家这样的世家,和她的那个小家完全不同,规矩多,下人多,自有一套为人处世的规矩和礼仪,多听他的,总归是没错的。 欧青谨点点头:“你要记住,有好多事情只能靠你自己,我帮不了你的忙。” 夏瑞熙放下碗筷,不在意地问:“对了,我怎么没看见阿恪,他是住在哪里的?我也有礼物给他。” 欧青谨沉默了一下:“他的身份很特殊,那样的场合,他是不能参加的。” 夏瑞熙此时并不知道阿恪私生子的身份,只当他是远房穷亲戚,自然不能参加人家家族中的聚会,但瞧着欧青谨的模样,似乎是别有隐情,便道:“嗯,那我等会儿让人去送礼物给他可以吗?”多问一句总没错。 欧青谨道:“你把东西给我,我给他。”夏瑞熙起身去翻找东西,他有特别交代了一句:“你不要在其他人面前提起他,记住了吗?” 夏瑞熙奇怪地问:“为什么?”阿恪不逗人喜欢没有错,可是就连提也不能提吗? 欧青谨烦恼地摸摸头,仿佛不知道怎么和她开这个口:“你记住我的话就是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和新婚一天的妻子说这个家族中最大的丑事。 夏瑞熙没有再继续追问,从箱子中取出一套文房四宝放在桌上:“就是这个,我给你包起来。” “这是什么?”欧青谨眼尖地从箱子角落里刨出一只水晶沙漏来。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三十一章 翡翠鹦鹉 欧青谨手忙脚乱地把那书压在了枕头下面,定了定心,问道:“你怎么起床了?不多睡会儿?” 夏瑞熙装作没发现他那书是什么,低下头说:“心里总惦记着怕起晚了,误了事,睡不踏实。”有嗔怪道:“你也是,这么冷的天,要睡觉也不盖被子,要是着凉了怎么办?” 她的关心让欧青谨很受用,他笑着往里让了让:“我身体好得很,能洗冷水澡,上来和我躺会儿。” 夏瑞熙顺从地踢了鞋子躺在他臂弯里,“和我说说家里的规矩吧?” 欧青谨闭着眼睛说:“嗯,没什么特别大的规矩,习惯是这样的,每天早饭各房在屋里自己吃,晚饭一定要到上房去一起吃的。总体说来,爹和娘都不是苛刻的人,大嫂和二嫂也还是比较好相处的,就是三嫂,一点亏都吃不得,小事上你让着她些,不要和她计较。大家知道她的脾气,心里都有数。” “哦。”他要她在小事上让着白氏一些,那就是说大事上坚决不能让了。 “今天的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会另外找个合适的机会对娘说的。这些人,是该敲打敲打了。” “好的,只要你对我好,就比什么都好。”好话就是说一千遍也不会嫌多的。 “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嘴巴这么甜?”欧青谨笑着把她的长发在手上绕来绕去。 “我以前也没发现你这么惹人喜爱。”夏瑞熙大胆地垂着眼睛说。欧青谨没有答话,只是伸手把她身上的被子压紧了。 夏瑞熙心里还念着他刚才看的那本书,总想着要看一看,顺便研究研究。但瞧着他那掩掩藏藏的模样,又想到淑女是不能主动提出看那种东西的,便忍住没有问他,另寻个机会偷偷瞧瞧得了。 不一会儿,就有人来唤二人起床。夏瑞熙应了,先帮着欧青谨把衣服换好了,有个他梳好头,才去开门。 纯儿,良儿,碧痕三个丫头都立在门外,见开了门,齐齐给二人问好,鱼贯而入,打算服侍二人穿衣打扮洗漱。 碧痕见欧青谨的衣服已经换好,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坐在一旁,只得取了热水去给他盥洗。夏瑞熙瞧得真切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三十二章 合纵连横(一) 两小口到得上书房,看院子的婆子笑着上前行礼:“奴婢谢四少奶奶的赏赐,愿四少爷和四少奶奶多子多福。” 夏瑞熙微带了些羞意,大大方方地说:“托你吉言。” 欧青谨道:“我娘起身了么?有人来了么?” 婆子答道:“夫人起来有些时候了。时辰还早,其他几位少爷少奶奶都还不曾来呢。” 屋里传出一条清脆悦耳,让人一听就不由得生出好感的女声,正不紧不慢地念着一本游记,正好是夏瑞熙看过并且深爱的那本《东京志异》。夏瑞熙便问:“是谁在里面呢?” 欧青谨笑道:“不是客人,是林小姐来了。母亲最爱听她念书的。” 林小姐?何许人也?不是客人?那是什么人?人就在屋里,夏瑞熙也不好东问西问的。一个大丫头打起帘子,探头出来笑道:“夫人的耳朵真好,果然是四少和四少奶奶来了呢。” “紫缎,外边儿冷,快然他们进来。”这是欧二夫人的声音。 紫缎笑着行礼,把二人让进屋中,说了几句吉祥话。 欧二夫人端坐在正中软榻上,抱着个锃亮的小铜手炉,身边环绕着王婆子,还有三两个容貌端庄整齐的大丫鬟。一个容貌雅丽,身材高挑有致的年轻女子坐在熏笼旁的的软椅上,手里捧着一卷书,见欧青谨夏瑞熙二人进来,忙起身行礼问好:“四哥好四嫂好。” 这女子年龄看上去比夏瑞熙还要大那么一两岁,还梳着大姑娘的发式,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天蓝色棉裙,头上只有银饰绢花,耳朵上坠的两点米粒大的珠粒,很朴素,上去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女儿。可是全身上下收拾的纤尘不染,气质很好,身边只跟着一个穿粗布衣服、十二三岁的小丫头,在满屋的锦绣富贵丛中,仍显得不卑不亢,落落大方。 夏瑞熙闹不清楚这是真没人,却喜欢她的大方,便还了全礼。 欧青谨也还礼道:“有劳林小姐陪伴家母。”见他形态之间,显得很敬重这位林小姐,夏瑞熙更是对此人的身份好奇无比。 林小姐道:“夫人和四哥为轻梅做了那么多,轻梅无以为报,幸还能能在夫人闲暇之余为夫人解闷,否则真是过意不去。” 欧二夫人道:“都不是外人,坐下来说话吧。”回头对夏瑞熙道:“这是青谨恩师的女儿林轻梅,你们也算是年龄相仿,闲暇的时候不妨多说说话。我年龄大了,眼睛花,又喜欢看点闲书,正好请她来念给我听。” 夏瑞熙觉得奇怪,话说欧青谨的师傅不正是她舅舅宣大老爷吗?怎么会突然抛出来这么一位恩师来? 欧二夫人解释道:“你还不知道呢吧?青谨这孩子从小就皮,七岁那年偷偷跑出去寻师学艺,寻师不成,还险些被人贩子给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三十三章 合纵连横(二) 夏瑞熙不住白氏和林轻梅身边凑,转而去和欧二夫人闲聊,投其所好,聊起《东京志异》里面的内容。这书夏瑞熙因着喜爱,反复地看,几乎是烂熟于胸,而且她从现代来,知识面自然是这些家居妇女所不能比的,一说起来头头是道,绘声绘色。 不大一会儿功夫,不要说欧二夫人和屋子里的丫头婆子被她吸引了,就连以博览群书闻名的欧青谨也凑了过去。林轻梅是个爱书的女子,本就不喜欢白氏,早对二人缺乏营养的对话感到乏味了,只是出于礼貌,不得不虚与应付,听见这边几人说得热闹,话题都是她感兴趣的,忍不住寻了个机会擦上了话。 这么一来,白氏这个只是略微认识几个字的完全搭不上话,被冷落在一旁,脸色越来越难看。夏瑞熙算是小小地出了一口气,只是女青年pk无知妇女,知识的力量果然那是无穷的,合纵连横,她也会。 却说林轻梅听夏瑞熙说道东海对面的异国,高兴的说:“我听我爹爹说过,那个地方的人头发和眼珠子五颜六色的,最奇怪的是有人天生白发,就是婴儿,也是白发。这要是在我们这里,肯定会以为他病了的。” 夏瑞熙惊喜地道:“难道林师父去过海对面吗?” 林轻梅笑道:“他去过的,来回花了一年功夫,在那里又住了两年,九死一生,方才回到大秦。” 欧青谨道:“噢,我记得上次三哥就问你借恩师留下的那本手札。他还你了么?你借给熙熙念给我娘听好不好?”又回头对欧二夫人和夏瑞熙说:“师父年轻时遍游天下,把他所遇到的奇闻异事都记了下来,我看过,很精彩,其中就有海对面的异国风情,你们肯定会喜欢的。” 林轻梅正要回答,沉默许久的白氏突然道:“林小姐,你的孝期要满了吧?你也真是命苦,刚守完娘的孝期,没过上两天好日子呢,又守爹的孝期。”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怔住了,谁都知道林轻梅与林师父父女情深,林师父死后一年多,提起林师父来,林轻梅仍然会流泪,平时大家都一般不会说这事。 夏瑞熙这才知道,这位林轻梅是寄居在欧家的孤女。她虽然不知道林轻梅的往事,却也觉得白氏在高兴的时候突然提起这些伤心事来,有些过分了。 林轻梅听见提起她早逝的父母,怔了一怔,轻声道:“谢三嫂的关心,再有半年就满了。”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三十四章 猫与汤 在夏瑞熙装晕的时候,白氏已经去了厨房。欧青谨趁着欧青英和欧二夫人说话,低声问她:“我刚才让你和三嫂一起去厨房,你为什么不动?是没明白我的意思吗?” 夏瑞熙呵呵一笑:“我明白的。” 欧青谨有些不快地说:“你既然明白,为何不动?”他这也是为她好,新媳妇就该表现得勤快些才是,难道不是吗?她不明白他的意思也就算了,既然明白了,偏偏坐着不动,是何道理? 夏瑞熙轻声道:“不是我偷懒,而是因为我刚来,不熟悉情况,娘还没有吩咐我下厨,又怕三嫂嫌我多事,我不敢擅自行动。还是等两天吧?”新婚一天就要她下厨去管事?那以后还不得都是她的事情?根据她前世观察得来的经验,谁要是一次去婆家就勤快无比,前几次人家还会夸你贤惠,慢慢习惯了就都变成你的事了,差一次不做还要招闲话。 她不想表现得自己有多能干,也不想要这个管家的大权,像夏夫人那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她不想干,只想和欧青谨两个人过好他们的小日子,能躲的自然要躲开。 这个解释虽然有些牵强,但也算合情合理。以白氏的脾气,在欧二夫人这里受了气,肯定会找机会捉弄夏瑞熙出气的。欧青谨这么一想通了,也就不再强求。 紫缎往窗外一瞧,忙跑过去打起帘子,笑道:“夫人,老爷回来了。” 欧二老爷刚一进屋,那些猫俱都嗲嗲地叫起来,上去围着他打转。欧二老爷笑得花白胡子一抖一抖的,随意和众人说了几句话,便忙着让人取新鲜肉片来伺弄他的猫。 紫缎端出一只盘子,上面是切成片的上好牛肉,那猫一闻到肉腥味儿,两眼放出绿光,直往紫缎身边凑。欧二老爷笑眯眯地接过盘子,往欧二夫人身边一坐:“到这里来,小乖乖。”猫蜂拥而上,开始乱叫,吵得人耳朵发麻。 那只雪白的波斯猫豪不客气地一下跳上了软榻,挤入欧二老爷和欧二夫人之间,抬起头看着欧二老爷等赏。欧二老爷笑呵呵地摸摸猫脑袋,就将手拈起一片肉递给波斯猫,波斯猫坐在华丽的缎面软榻上开始吃肉用餐。夏瑞熙看得暗自皱眉,难怪得欧二夫人会如此讨厌这些猫,欧二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三十五章 爱惜身体 夏瑞熙焉能不明白欧青谨话里话外的暗示?她往他怀里轻轻一靠,装作无意地把脸贴在他脸上擦了擦,果不其然,就听见他的呼吸变急促起来:“熙熙,我…” 夏瑞熙往他脸上亲了一口,在他骤然搂紧她之前,垂了脸害羞地走开,“时辰还早。”她知道他很急,也理解他此刻想表现的心情,偏就不立刻答应他,太容易得到的,往往不会太珍惜,适当的矜持,吊吊胃口,偏偏能引起出乎意料的效果。 欧青谨呵呵一笑:“不早了,外面天都黑尽了。” 夏瑞熙暗自好笑,为难地说:“可我还有点事儿没做完呢。” 欧青谨默了片刻,一本正经地说:“什么事儿这么急?明天再说。累了一天,到了该休息的时候就得休息,要爱惜身体。” 因为爱惜身体所以要锻炼身体,夏瑞熙自动把他的下句话暗自接上,越想越好笑,一个没忍住,一口茶喷了出来,慌忙掩饰:“这茶可真烫。” 欧青谨摸到她面前,伸手捧住她的脸,神色严肃地紧盯着她看。 夏瑞熙被他看得心虚,忍不住道:“干嘛…?” “张嘴,我看看被烫到没有?”欧青谨的表情看上去很严肃,态度很端正。 夏瑞熙乖乖张开嘴,随着欧青谨的脸越靠越近,呼出的热气喷到她的脸上,她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身体也不受控制的有些颤抖,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 两片温润柔软的唇如她所料一般轻轻含住了她的唇。微凉,带着些许茶香的舌头试探性地舔了舔她的牙齿。随着她攀住了他的肩膀、他开始变得肆无忌惮,一番狂轰滥炸之后,在他即将有下一步行动之前,夏端熙气喘吁吁地推开他:“我们先洗漱一下,好不好?” 欧青谨本想拒绝她,直奔主题。但见她半是哀求,半是撒娇,脸儿红扑扑的,眼睛水汪汪地那么看着他,竟然不忍心拒绝,只得咬咬牙放开她,不等夏瑞熙招呼丫头,他自己就先喊了一声:“送热水来。” 等丫头送来热水,要伺候二人盥洗,他又把人撵了出去,望着夏瑞熙:“我帮你?” 夏瑞熙脸颊绯红,抱起一叠衣物用具迅速躲到屏风后:“我自己洗。” “你的水凉了么?”听见欧青谨在外面间接地提醒她洗快些,快出去,夏瑞熙咬紧了嘴唇,把几滴自制的香水擦在耳朵背后,还有手腕、膝盖内侧的动脉处,披上衣服低着头忐忑不安地走了出去。 她此时的打扮,在他看来也许有些惊世骇俗。长而柔亮的黑发披散着一直垂到膝盖处,粉绿色精致绣花三点式内衣隔着粉色的薄纱长袍半隐半藏的透出来?说是活色生香,一点都没夸张。这个形象之前她曾偷偷对着铜镜照了很多次,自觉是很不错的,把这具健康,散发着青春气息的**的所有优点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三十六章 就是要拿你出气 欧青谨一走,欧二夫人便把房中众人屏退,沉着脸发了语:“熙熙,我瞧着你二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呢,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 夏瑞熙摸了摸脸,装晕:“休息好了的。大约是今日天色有些昏暗吧?媳妇瞧着,可能会下雪呢。”听说古代婆婆会管儿子和儿媳的房事,那事要是多了,婆婆就会骂儿媳是狐狸精,难道是这个意思?可是,欧二夫人怎么会知道这么私隐的事情? 欧二夫人冷笑一声,瞅了瞅她:“我看你素来是个端庄的,也是个聪明的,应该一点就透才是。” 来了,夏瑞熙心里一跳,忙躬身道:“儿媳不懂事,请婆婆明示。” 欧二夫人沉着脸道:“我家青谨素来是个好孩子,从来不会做那些让我担心的事,也爱惜自家身体。虽然说是新婚,年轻人么……可也要有个度!做妻子的人,就算是不能督促丈夫勤奋好学,助他飞黄腾达,但也应该爱惜他,珍重他,而不是引着他荒淫无度!你倒好,二日就让他起不来床,剑也不练了!”欧二夫人砸出一本书,正式欧青谨昨日看的那本教材,“看看!你都让他看些什么!这些脏东西,是从哪里弄来的?我瞧着你夏家也算是书香门,你怎么就……!” 夏瑞熙觉得脸颊火烧火燎地,又羞又气,她儿子是个好孩子,看春宫也是别人勾引的,就连行人事,也是别人的错。这是什么人在后面使的坏?又是什么道理?夏瑞熙就不信欧二夫人和欧二老爷年轻时没有荒唐过,欧二老爷就那么正经,不会看春宫,要都养了,还羞什么? 夏瑞熙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跪下道:“母亲责难,儿媳不敢争辩。可是女儿家也是要清白,要名誉的,媳妇自小家教森严,熟记礼义廉耻,没有一样不敢不听父母教诲,更不是那等不知耻的女子。婆婆若是怪责媳妇不爱惜夫君身体,媳妇年轻不懂事,以后改了就是,可要说这东西,媳妇却是从不曾见过,更不知是从何而来。请母亲明鉴。” “说罢深深一拜不起,隐忍着不发出哭声,眼泪却是迅速浸湿了膝前的地毯。一样都不认是不可能的,大家都知道欧青谨今日没有早起练剑时事实,她就认小错吧。” 欧二夫人沉默地看了她一歇,来脸色终于好看了些:“当真不是你带来的?你真的不曾见过?” 笑容抬起头来,眼泪朦胧却神情坚定地看着她:“按道理年关将近,儿媳不该说这些不好听的话,可事关女子的清白名誉,儿媳不得不说几句狠话,请母亲见谅。若是儿媳带来的,若是儿媳给夫君看的,若是儿媳有半句谎话骗了娘,便让我儿媳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欧二夫人认真地说:“儿媳刚记事开始,家中娘亲就曾告诫过儿媳:名誉贞洁乃是女子要保护的一要务,诚实品性一。做过了的儿媳就认错,请母亲责罚。”你爱骂就骂,可我是坚决不承认的,我已经把话说清楚了,你要还是不饶,就不要怪我坚持到底,不给你面子了。万恶淫为首,就算是闹起来,她也是不能任由他们给她戴上这顶帽子的,这还才刚来呢。 欧二夫人听夏瑞熙说狠话,说她没做过的,就算是死了也要保护自家名誉,又见她倔强认真,想到宣氏出身有名的礼仪廉孝之家,夏老爷也是那行事正经严谨之人,叫出来的女儿应该是不会错的。她其实也拿不准这春宫到底是谁拿来的,家中情况是什么样的,她心里也有点数。先前只是她太过于疼爱么儿,确定了欧青谨真的没有起身练剑,又见二人面容疲惫,显见房事过度,心中恼怒,才一并把春宫砸了出来。 现在才想到,二人到底还是新婚期间,新媳妇刚过门,儿子初通人事,难免贪恋床之欢,心里便有些松动,起身扶了夏瑞熙起来:“你不要多想,我这是把你看作自家女儿看待,希望你小两口和和美美的,健康平安,才和你说这些的。既然没有做过,就算了。等我闲了,在查看,看是哪个糊涂虫做的糊涂事,一定为你出气。” 夏瑞熙收了眼,垂着脸,抿紧嘴唇不说话。婆婆永远都不会把儿媳当成在家女儿看的,不管嘴上说得再好听,笑容再慈祥,都是为了她身后那个男子。什么出气,不过是说说而已,她要是真的相信了,那她还不是傻子。 欧二夫人见夏瑞熙神情生硬,想到自己可能真的冤枉了她,有些过意不去,讪笑道:“呀,小脸儿都哭花了,眼睛也肿了,要是青谨见了,还不得怪罪我?来来,娘给你擦擦脸,匀匀粉。” 夏瑞熙垂着眼不吭气,由得她打整,待心中的怒气和怨气压制得差不多了,才清清嗓子,柔声道:“娘,还是儿媳自家来吧,宁平时操持家务,就够累的了,还要为儿女操心,您歇会儿。您是为了我们好,儿媳都省得,以后会跟加谨慎,不会再让您担心的。” 欧二夫人此时已经相信春宫的事情与夏瑞熙无关,见她受了责骂虽然难过,就算是流泪伤心,风度依然,闻言软语,却也不是薛氏那样只会哭,都不敢为自己分辩半句的软柿子,更不像白氏,早就跳翻了脚大哭大闹,或者如吴氏一般,一言不合,一言不发,仰首挺胸就走掉。 夏瑞熙闻言软语中自有坚持,整体大度得体,不由暗叹了口气,宣氏教育出来的女儿,果然是不一样的。当下叹道:“算了,你回去歇着吧,晚上吃饭时再来请安。” 夏瑞熙闷闷地应了一声,抱起手炉往外走:“他呢?”这家伙要是不敢等她就先走,留下她一个人在这里受气,看她怎么收拾他! 纯儿见她眼睛红肿,神色不愉,吓了一跳,心知是受了气,却不敢在这里安慰她,四处张望一番:“奴婢不知道姑爷去了哪里,应该是先回去了吧。” 夏瑞熙冷哼一声,大步走出主院,走到离主院十几丈远的花园里,有一个暖亭,“我在这里呢。”欧青谨讪笑地着从里面摸出来,“怎么不吃早饭了?” 夏瑞熙见了他,鼻子一酸,眼泪就要流出来,忙抬起头,仰着脖子不说话,好不容易才把眼泪逼了回去,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独自往前走。 欧青谨莫名其妙地望了纯儿一眼,纯儿对他使了个眼色,比了个哭的动作,暗示他夏瑞熙被骂哭了,让他快上去安慰夏瑞熙。 欧青谨恍然大悟,忙伸手去拉夏瑞熙,却被夏瑞熙狠狠甩开,带着哭声说:“你别管我。你再拉我的手,等会儿又有人去嚼舌了,到时候受气的人还不是我,你倒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去。”她知道不关他的事情,但就是想拿他出去。 欧青谨为难地看了看四周,见四周过往的佣仆不少,也就没有继续去拉夏瑞熙的手,而是默默地跟在她身后。夏瑞熙正等着他继续去拉她的手呢,心想他要是再拉她的手,她就不生气了,谁知人家被她甩开手后,就再也不拉她的手了,反而在她身后东张西望,不由气得她七窍生烟,不再理他,飞快地往前走。 纯儿一瞧,就知道夏瑞熙的气升级了,只得叹口气,快步追上去。欧青谨无奈地看着夏瑞熙的背影,随手拦了一个人,让去把他的小厮茗儿唤来。 夏瑞熙走到锦绣园门口,已经控制好了情绪。刚进门碧痕就过来请安,态度前所未有的恭顺,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的表情,夏瑞熙心中一凛,大致知道内奸是谁了。当下微微一笑,什么事儿都没有地吩咐人准备摆饭,自己脱了披风,只坐着等欧青谨回来吃午饭。 欧青谨好一会儿才从外面进来,进门就闻到一股暖香,只见夏瑞熙坐在窗前,斜靠在桌上,神情落寞,正在发呆呢。碧痕忙上前帮他接过外衣,笑道:“四少,您回来啦?奴婢这就传饭吧?” 夏瑞熙闻言,抬头淡淡扫了碧痕一眼,也不去接欧青谨,只看着二人不说话。 欧青谨被她看得不自在,情不自禁就把已经递给碧痕的衣服收了回来,转而递给良儿,对着夏瑞熙笑:“熙熙,你饿了吗?咱们开饭好不好?”说着就凑了过去,变戏法似地讨好地递给她一小枝梅花。 夏瑞熙闻着花香,瞧着他的小动作,心里一甜,已经不生他的气了,却还是虎着脸说:“夫君大人安排了就是。” 欧青谨让良儿取了个小花瓶来插上花,好脾气地笑:“那就开饭吧。”他知道夏瑞熙受了委屈,打算吃完饭好好安慰安慰她。 欧青谨不停地往夏瑞熙碗里夹菜,变着法子地找笑话讲,夏瑞熙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来。纯儿和良儿看着高兴,碧痕却是看得难受,她何曾见过四少如此奴颜媚骨地讨好过谁?都是这个狐狸精少奶奶,刚来两天就把人的魂给勾走了。 &n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三十七章 欢乐(情人节快乐) 第一一一章欢乐 夏瑞熙把碧痕的情绪变化统统看在眼里,恨不得直接就把人给赶出去,转念一想,想到当初夏夫人教导她的,若是她婆婆给她放个人在房中,她难道能直接就给撵出去吗?自然是不能,小样儿,看她怎么慢慢收拾这奸细!定然要叫上上下下都挑不出毛眼来。 心里打定了主意,她转而夹了一筷子清蒸鳜鱼给欧青谨,低声和他说了一句话,欧青谨见她不再生他的气,夹菜给他,心里已经很高兴了,又听她说改日亲自做鱼给他吃,不由大是高兴,郎有情,妾有意,硬把一顿饭吃得让有些人看不下去。 收拾了碗筷,欧青谨屏退众人,先就紧紧搂住夏瑞熙:“熙熙,你别生气了,都是我不好,害你受气了。母亲也是为了咱们俩好,你就别生她的气了,拿我出气好不好?” 夏瑞熙叹了口气:“你知道些什么?我哪里生娘的气了?”就算是生了欧二夫人的气,她也不会对他承认的。两三天的新婚妻子,赶得上人家几十年的亲骨肉情吗? 欧青谨悄声道:“你告诉我娘骂你什么了?为什么骂你?” 夏瑞熙暗叹了一口气,果然啊,人家还没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就想当然地认为他娘是为了他们好,多亏她没有说什么。想想也是,要是换了是她,自然也是认为自家父母是为自己好的。便道:“娘骂我不爱惜你身体,让你今早都起不来床,让你荒淫无度。还,还骂我从娘家带那个不干净的东西来给你看。” “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欧青谨莫名其妙。 夏瑞熙啐了一口:“还不是你昨日看的那什么!” 欧青谨这才明白过来,红了脸,跑去一翻,果然东西不见了,不由一脚踢飞了凳子,咬牙切齿地骂道:“是哪个不要脸的贱人敢翻爷的东西,去乱嚼舌头!” 夏瑞熙见他气势汹汹地要往外走,忙拉住他:“你要干什么?” 欧青谨道:“你等着,我定然要替你出这口气。好好的一个家,就是叫这些贱人给搅混的,断然不能留,等我查出是谁,一定把他打一顿板子,再赶出去。” 夏瑞熙忙道:“你做给谁看呢?刚才不是还挺明事理的,知道娘是为了咱们好,现在又这样闹腾。娘要是知道了,会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三十八章 该小心谁? 第一一二章该小心谁? 那仆妇递过一本用油纸包得整整齐齐的书来,笑道:“我家小姐说了,先生先前手写的那本,她供在桌上的,这本是她闲暇时手抄的,还请四少奶奶不要嫌弃她字写得不好。” 原来是林轻梅派人送书来了,夏瑞熙知道手抄本的珍贵,更何况那是人家父亲的遗物,自然是宝物。哪里还会挑肥拣瘦,忙谢过了,因想着林轻梅寄人篱下,手边断然不宽裕的,身边的仆人日子也不好过,年节将近,特意让纯儿给了那仆妇五十个大钱的赏钱。又道:“你和林小姐说,请她闲暇时尽管过来和我作伴。”那仆妇千恩万谢地去了。 “四弟妹,你稍等,我有话要同你说。”身后传来白氏的呼唤声。只见一个婆子打着一盏灯笼照明,身后一个丫头给白氏打着伞,另一个健壮的丫头扶着她,正向着二人迅速而来。 夏瑞熙停住脚,福了福:“三嫂,有什么事?” 白氏忙忙地赶过来,拉了夏瑞熙的手,瞧瞧欧青谨:“青谨,我有话同你媳妇儿说,你稍等会儿。” 待欧青谨走开,白氏凑近夏瑞熙:“刚才那仆妇是林轻梅的人吧?” 见夏瑞熙点头,她神秘地笑了:“你小心些。这位林小姐,你还是不要与她结交的好。” “为什么?” 白氏撇撇嘴:“为什么?我不好在背后说人家,以后你就知道了。我这可是为了你好。” 夏瑞熙笑笑:“谢三嫂好意,我心领了。”跺了跺脚:“这天可真冷,昨儿还是大晴天呢,现在瞧这雪,下得这么大。” 白氏还没八卦完,又瞅瞅欧青谨,轻声道:“还有,我提醒你啊,你小心你房里那个碧痕。整一个小妖精,尽想着做姨娘上位呢,一天抽空就往夫人房里跑。虽然说,她是自小贴身服侍四少的,但始终……嗨!你脾气也是真好,啧啧,要是我,今日早上受了那样的闲气,怎么也得把那死丫头的脸给打烂了,嘴撕烂了才能出这口恶气。” 夏瑞熙不敢和白氏多说,只怕她在这里逗着自己说了什么话,转眼就添油加醋地去和欧二夫人说,却也不能得罪她,笑着反握住白氏的手:“三嫂,你真好。改日我请几位嫂嫂过去耍子。” &n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三十九章 第一次赌气 第一一三章第一次赌气 “我就是老实的。” “只要本质是很好的,良心不坏,人还是聪明狡猾些的好,你现在这样,我就很喜欢。” 夏瑞熙听了这话,便明白,她的小心思到底是没有逃过他的眼睛,想想也是,人家原来不就是有神童之称吗?他从小就在那样复杂的大家庭中长大,心眼只会比她多的,断然没有比她笨的道理。只是他能体会到她的一片好意,投之以桃报之以李罢了。想着又有些生气,他这样说她,是在点醒她,提醒她不要瞒着他耍小聪明吗? 夏瑞熙撅嘴道:“我狡猾,你难道又是好人?”他以为他不明白,他作势骂人,要清查院子里的下人,不都是做给她看的么?哪里是真的要动手?她都能想明白的道理,他会不明白?把她当一般的纯情少女打整呢,以为他随便晃晃,她就当真了?大家互相给个面子罢了。 欧青谨笑笑:“是,咱们都不是好人。” 夏瑞熙觉得他是在敷衍她,又想到二人那脆弱、几乎没有任何基础的夫妻感情,还有不可预知的未来,心里一阵委屈,有些恼怒地道:“难道你以为我都是装的?不是真心的?”她这几日,可以说是使尽浑身解数去讨好他的家人,讨好他,虽然根本原因是为了她自己想过好日子,希望能得到他的真心和爱,可她却也是付出了真心的。要不然,方法多的是,她何必如此耐心细致地对待他? 欧青谨见她突然变了脸,也不高兴起来:“我什么时候那样说了?莫非你也认为我都是装的?不是真心的?” 夏瑞熙见他有了脸色,更是生气,“我懒得和你说。”这个世界是男人的世界,他永远都不会理解她心中的那些忐忑不安和小心翼翼,也不会理解她在午夜梦回之时突如其来的强烈的孤独感和空虚感,还有对未来生活的恐惧感。 欧青谨低声道:“莫名其妙。”把头转向了一边,他觉得他什么都没说,不过就是说了一句实话而已,夏瑞熙为什么就要生他气,发他的脾气?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一章 夜不归宿 夏瑞熙听见欧青谨和那人语速飞快地说了一长串话,又是**又是叫的,兴奋得很。不由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人让他如此高兴?她把车帘掀开一条缝往外瞧,竟然是木斐立在街边,仍然是那一件灰白单薄的长衫,仍然是那一副懒洋洋的模样,见夏瑞熙瞧来,他微微一笑:“恭喜二位了。” 夏瑞熙朝他点点头,有些怅然地缩回去,静静等待欧青谨。曾经她以为她找到了老乡,找到了那个有共同语言,共同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的人,以为她能和他一样地自由自在,可是他却让她失望了。别人说了几句闲话,他就连多和她说两句话都不敢了。不过半年时间过去,物是人非,他仍然自由自在,她却已为人妻,被束缚了手脚。 不多时,欧青谨掀开车帘跳上车来,递给夏瑞熙一个盒子:“熙熙,木斐给咱们的贺礼。他因为有事耽搁了,没赶上喝咱们的喜酒,今日才赶回来,就去了家中,却又听说咱们回门,特意来这里等咱们的,到现在连饭也没有吃呢。” 闻着欧青谨身上熟悉的味道,夏瑞熙很快收起了那小小的怅然,这才是那个要和她共度一生的人。她把盒子放好,淡淡一笑:“你可是要与他出去饮酒?” 欧青谨被她瞧破了心思,讪笑道:“人家大老远地跑来祝贺咱们,我怎么也得请人家吃饭不是?” 夏瑞熙道:“我知道,可是现在已经晚了,马上就要宵禁,酒楼恐怕也打烊了呢。” “还不如请他和咱们一起回去,我让人给你们收拾一间屋子,做些好菜,你二人**夜谈,想说到什么时候都可以。” 欧青谨摇头:“不好,爹爹不喜欢。你就别担心了,我先送你回去,我再去寻他,我们自有去处。” “那不要太晚了,宵禁……”夏瑞熙还未说完就别欧青谨打断:“你放心,我是去他的住处,不会去其他地方。他那里清静,若是太晚,我就不回来了。不过我尽量赶回来。” 夏瑞熙听这口气,今晚他大概是不会回家了。算算时间,都这个时候了才去,喝了酒,说一回话,百分百就要宵禁,他肯定不会回来,什么尽量赶回来是骗她的。她心里便有些不高兴,哪里有新婚期间就跑出去和朋友喝酒,丢下妻子独守空房的?欧家人会怎么看她? 但欧青谨和木斐的感情非同一般,而且瞧他的模样,是早就铁了心,打定了主意的。她自知不能阻挡他,也阻拦不了他,只能道:“那明日要去祭祖,扫墓,我还要下厨,你可不要误事。”生恐欧青谨以为她是在管他,又补充道:“我是怕你喝酒误事,爹娘会生气。” 欧青谨瞧她一眼:“你放心,我断然不会误事的。” 夏瑞熙沉默着不说话,前世她见过太多男人说这样的话,但往往都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二章 言而无信 亲爱滴们,新的一卷《较量》已经从昨天早上开始了哦。今天这章看似三千字,实际上是足量的四千一百字(当然,这些废话是不包含在内的),大家只需要出三千字的钱就可以看四千字的量。不为别的,只是为了感谢大家一贯的支持,没有其他方法可以表达我的感激,只能略表寸心,请笑纳。呵呵…… ——*——*——*——*——*——*——*——*——*——*——*——*—— 夏瑞熙不和碧痕多说,而是让人把院子里当值的其他人都唤来站好听训。“既然我嫁给了四少,今后便要当好他的贤内助,不能再让老爷和夫人操心。你们都是这屋里的,要是什么地方做错了,我没管教好,传到夫人耳中,自然是要怪我管教无方,连带着四少脸上也无光,可你们也讨不了好去。所以你们不知道的,做错了的,我便都要给你们指出来,这是为了大家伙儿好。你们看看是不是这个理呢?” 其他人莫名其妙,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也知道是新奶奶想立威的意思。虽然不明白她为何会挑在刚回门这个时候,一大晚上了才动手,但反正不**们的事,而且夏瑞熙说得也在理,都答了“是。” 夏瑞熙望着碧痕微微一笑,笑得碧痕心里直打鼓。从夏瑞熙喊人进来开始,她就觉得事情仿佛是朝着她预料之外的方向发展,根本不像她先前所想的那样,会单纯地动手打她教训她,或是骂她。 夏瑞熙很快收回目光,提高声音:“家里有些规矩,我还不太清楚,可大家知道的,就应该提点我一声,这不是为了别的,而是我做错了事,老爷和夫人怪责下来,也会怨诸位没有提醒我。我是个心软的,见不得别人为了我的错受罚。可如今就有人不懂事,不理解我的好心。”她说的话却是实情,主子犯了错,下人跟着吃苦受罪的不在少数。 是谁这样不懂事?原来为了.四少那犟拐子脾气,大家伙儿没少受罚,这些年四少长大了,比从前体恤下情多了,大家才有点好日子过。是谁这样没眼色,要招惹这个风头正健的少奶奶?众人面面相觑,却也有那聪明人隐隐猜到是和碧痕有关。 有人轻声问:“敢问四少奶奶,您脾.气这样好,这般肯为奴才们着想,是谁这般不识好歹?”虽然是新奶奶,但他们没少得夏瑞熙的好处,而且夏瑞熙得到老太爷,老爷夫人、四少的喜欢,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碧痕顶齐天也不过就是个姨娘罢了,还是听正经少奶奶的是正途。 夏瑞熙要的就是这一问,笑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只是有感而发,刚才四少要出门,大家都看见了的。碧痕当时没有劝阻四少,反而要去帮四少让看门的老赵留门。等我送走四少,才来和我说夫人不许四少夜间出门,让我去和夫人说,拦住四少,大伙儿瞧瞧,这是什么道理?” 碧痕忙辩白道:“少奶奶,您误会了,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们是劝不住四少的,以前是因为少奶奶还没来,所以夫人直接交待奴婢,现在您来了,奴婢自然要把这话和您说,请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三章 婆媳 夏瑞煕进了屋子,一点委屈的模样都没有,言笑晏晏,礼数周到,亲手取出她精心制作的几个菜肴放到桌上,请公婆用饭。 欧二老爷指着那碗由核桃仁、粳米、冰糖精心熬制成的粥问到:“这是什么粥?” 夏瑞煕笑道:“润肺补肾粥,核桃仁入粥可补养气血、润燥化痰、温肺定喘、润肠,最适合老人食用。” 欧二老爷尝了一口,正是他最爱的甜味,先就觉得好吃,又听说有这些功效,笑道:“你费心了。” 夏瑞煕舀了半碗白果炖母鸡汤递给欧二夫人:“娘,您尝尝这个,敛气平喘是最好的。” 欧二夫人平时就有些喘咳的毛病,闻言瞧了夏瑞煕一眼:“你倒是个有心的。” 说实话,夏瑞煕做的东西味道只是一般而已,自然不能和家中那些大厨相比,可贵在一片诚心。所以欧家二老也记她的情,欧二夫人指着另一碗枸杞炖鲫鱼:“这也是滋补的吧?” 夏瑞煕轻轻答了一声:“是。” 欧二老爷笑道:“这又是给青谨做的?你倒是充分发挥了家学。” 夏瑞煕笑着不说话,等于默认。欧二夫人这才道:“他到哪里去了?怎么这时候还不见他?” 夏瑞煕干脆认错了:“爹,娘,儿媳有错。” 欧二夫人故作惊讶:“你有何错。” 夏瑞煕便把昨日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道:“儿媳后来听碧痕说起这事的时候,已是晚了,想来向娘禀报一声,又恐惊扰了娘。所以便不曾来,都是儿媳的错。” 欧二夫人淡淡一笑:“没多大的事。他如今成了亲,成家立业的人,我便不会再像从前那样管他。只是他也忒不像话,怎么能丢下你去和他那些狐朋狗友喝酒呢?”边说边看夏瑞煕的表情。 夏瑞煕正色道:“回娘的话,那不是别人,是木公子。他虽然出身一般,却人品端正,乃是青谨的至交好友,他千里迢迢从那么远的地方赶回来祝贺我们,是该请他吃饭,尽地主之谊的。若真的是狐朋狗友,儿媳一定要规劝青谨,拦着不让他去。”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四章 后果很严重 欧二夫人又道:“你屋子里那个碧痕,不是个好东西,若不是煕煕拦着,我定要将她打出去!”碧痕把小两口的平日的举动都报备给她,她不生气,还很喜欢,可是碧痕要挑拨小两口过不了好日子,却是挑战了她的底线。正妻就是正妻,是一家的当家主母,那身份地位永远都不是妾能挑战的。敢不尊敬主母的妾,就是狐狸精,就是没规矩,就该打死或是撵出去。 欧二夫人一向喜欢碧痕,欧青谨是有数的,既然她都说碧痕做错了事,那便是一定做错了事。欧青谨不疑有他,这倒是省去了夏瑞煕许多口舌。但他和碧痕,总归是有些感情的,二人一出主院,他就问:“碧痕的事是怎么回事?” 夏瑞煕轻描淡写地把昨夜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道:“我不知道这事儿该怎么处理,却是生气她的做法。大家伙都劝我把她赶出去,或是仿效三嫂房里的那个绯儿,乱棍打死。可我想着,你说碧痕人品是不错的,想来是受了谁的蒙骗,要叫我就这样把她给打死了或是赶出去,我却是不忍心。” “你也不在,我没个商量的,想不处理呢,又怕今后再也使不动人了,只好减半打了她几下,降了她的级,让她管理咱们院子里的洒扫活儿,打算瞒着不告诉母亲,这样她好歹也能有碗平安饭吃,也免去了更多的皮肉之苦。只是不知这事儿如何会传到母亲的耳朵里,我一早去了,她就问我。我也不敢隐瞒,只怕母亲是早就知道了事情,特意试探我的。” 欧青谨半天没有说话,脸上也看不出喜怒,他也知道,这屋里有什么风吹草动瞒得过他娘?就连二人的房事和春宫那样隐秘的事情都被他娘给知道了,还有什么瞒得过的?夏瑞煕没有做错任何一件事,算是心存仁念。但这样被人一天盯着,束手束脚的,一点自由也没有,也委实难过。 夏瑞煕见他不说话,也不知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但她也不着急,反正她说的都是实话,不管回去后碧痕怎么和他哭诉委屈,她都不怕,事实就是事实,天大的委屈都挡不过群众的悠悠之口中。这就是舆论的重要。 夏瑞煕想了想,又酸溜溜地加了一句:“刚才母亲和我说,原来碧痕是要留给你做妾的,你们相处这么些年了,你心疼她也是难免的。你要觉得我做得不妥,你回去后自找个法子慢慢儿地把她给重新提上来。”她现在已经不怕碧痕会做妾或者是通房了,欧二老爷和欧二夫人的态度已经很明显,是怎么也不会要碧痕的了。 欧青谨从向往自由的深思中回过神来,疑惑地看着夏瑞煕:“你觉得这样可以?”他那些嫂嫂一提到妾和通房都是恨得牙痒痒的,碧痕做了这样的事情,若是落到那几们嫂嫂的手里,早就弄个半死了。夏瑞煕宽厚,他是知道的,但她怎么也把纳妾说得这么顺溜?莫非她不在意?那是不是也意味着她其实不在意他?想到她其实并不在意他,让他心里顿时有种失败感,醋酸的,失望极了,说不出来的滋味。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五章 再见!碧痕 往常还有一个碧痕把欧青谨照管得无微不至,这会儿,外间守夜的丫头都是夏瑞熙的陪嫁丫头,平日里夏瑞熙要是有个风吹草动的,这二人警醒得像兔子似的,现在他闹这么大动静,哪里有人过问他一声?静悄悄的,全无一点反应。 欧青谨翻了一歇没人理睬,越翻越气,越翻越冷,清鼻涕都被冻得流了出来,想跑出去另找其他屋子歇着,又想起他这锦绣园里很窄很小,多余的房子都腾出来住人了,还有两间屋子,还打通给夏瑞熙做了库房存了嫁妆。只有一间书房,里面倒是有被盖,可很多天没住过人了,不用想也是冷飕飕的,他不想去。跑去其他院子里?他可不想被人嘲笑。 欧青谨委委屈屈地抱了一件夏瑞熙的毛皮披风裹着坐着生闷气,转念一想,这也是他的屋子他的床,开始和夏瑞熙抢夺被子。 夏瑞熙也不是吃素的,早把被子裹了个严严实实,犹如一只大粽子,欧青谨去拉她的被子她就和他急,用牙齿咬,用手掐,用脚踹,揪头发,所有女人能用的招数都用上了,欧青谨被她咬、掐、揪、踹,疼得不时闷哼一声,但他并不还手,只是一边按住她的手,一边使劲拽被子,二人闷不作声,你来我往地拉扯起来,力量的悬殊委实太大,最后当然是以夏瑞熙的惨败告终。 当她被欧青谨固定住手脚,牢牢压在身上,分去一半被子的时候,她哭了:“你这个坏蛋,仗着自己力气大,总是欺负我。” 欧青谨气喘吁吁,正在暗想没想到夏瑞熙这么娇小的一个人,力气这么大,还挺泼的。见夏瑞熙突然哭了,不由愣了,她先前还那么厉害,怎么现在突然就哭了?而且怎么哭得像撒娇一样?夏瑞熙的身子又暖又软又滑又香,贴着他微微颤动,搞得他心里那点子火气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唉,到底是女人,不讲理的女人。他暗叹了一口气,道:“母老虎,我怎么欺负你了?明明是你欺负我,想冷死我,谋杀亲夫。”虽然在骂人,但那声音听上去就是外强中干的。 夏瑞熙哭得更伤心:“你才是母老虎,不,你是只坏老虎。你欺负我,你欺负我,你扔下我不管,害我被全家上上下下嘲笑,害我被丫头欺负,你言而无信,你心里没有我,你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我才过门三天,你就想着纳小妾,你就开始偏心……呜呜……你太过分了……枉自我那样喜欢你,那样对你……人前人后总想着要给你面子,多大的委屈都一个人忍着,你倒好,你这个没良心的。”说着使劲咬住他的肩膀不松口。 欧青谨一会儿听夏瑞熙她说喜欢他,心里甜蜜蜜的,一会儿又听她说她委屈,自己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总之他被夏瑞熙绕的晕乎乎的,就连肩膀上的那疼都没那么明显了,情不自禁就伸手去拍她背,给她擦眼泪:“好了,好了,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别哭了啊?你饶了我吧,下不为例,松口,松口,我疼死了。” 夏瑞熙眼睛瞪得老大,一把揪住他的耳朵:“什么,你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六章 茗儿 夏瑞熙起了个大早,收拾得神清气爽,漂漂亮亮的,先去正房请了安,托辞欧青谨喝酒太多,有些不舒服,早早便回了锦绣园,她指了指碧痕的房间,拿眼看着欧青谨。 欧青谨干笑一声,“你和我一起去?” 夏瑞熙斜瞅着他:“怎么?不敢去?还是舍不得?” “呀,呀,你又胡说了,我为何不敢去?为何舍不得?”他讨好地贴着她耳朵轻声说:“我只舍不得你。” 夏瑞熙淡淡地道:“谁知道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 “或许此时是,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等过几年,新鲜近一过去了,还不是什么妾啊,通房啊,狗尾巴花啊,烂石头啊,什么都往房里拉。恨不得气死我才行呢。”夏瑞熙拉拉白狐裘镶边的兜帽,水红色的缎面披风越发映得她脸若春花,十指尖尖。 “不是,是真心话。”欧青谨看着夏瑞熙唇角那抹狡诈却可爱的笑意,怎么看怎么觉得好看,怎么瞧怎么顺眼:“我不会的。” 夏瑞熙微微一笑,用手指点点他的胸脯:“好啊,你记得你这句话,还有你那句再也不会言而无信的话。我等你吃早饭。”也不催他,仰着头自进屋去了。 欧青谨头疼地问他的随身小厮茗儿:“碧痕是住在哪间屋里的?” 茗儿从夏瑞熙身上收回目光,弯腰道:“爷,奴才带您去。” 夏瑞熙吩咐纯儿去安排早饭,让良儿把针线盒端出来,纯儿去了,良儿却立着不动,道:“小姐,您不去瞧着些,就不怕碧痕不要脸不要命的贴上去?” 夏瑞熙道:“管得住人管不住心,我去守着做什么?把针线盒端出来!”眼看就要过年,她怎么也得赶件衣服给欧青谨才行。 良儿见她神色沉静,稳如泰山,只得端出针线盒,自己急抓火燎地跑去外面听动静。 不多时,“哐当”一声巨响,一扇门被踢飞,欧青谨气急败坏地从碧痕屋里出来,劈手抓住守在门外的茗儿就是一巴掌。茗儿什么话都不敢说,只是跪在地上不停磕头。 良儿脚下生风,忙跑去喊夏瑞熙:“小姐,小姐,姑爷在打人呢,您快去瞧瞧?”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七章 四少被暗算了 原来茗儿和碧痕都不是家生子,而是买来的。像他们这样外来的奴仆,自然要比家生子弱势一些,为了生存得更好,他们一般都会认认干亲,以便再有事的时候互相寻个依靠。茗儿比碧痕小了几岁,到了欧家后多得碧痕的照顾,二人便认了干姐弟,互相扶持。 自夏瑞熙进门,欧青谨对她的喜欢和宠爱都被下人看在眼里。这已经让碧痕对自己前途担忧不已,又不知什么人和碧痕说,夏家的女人是不许丈夫纳妾的,现成的例子就有夏夫人、夏大小姐,家里不要说妾室,就连通房也是没有一个。 碧痕几次想寻欧青谨试探一下他的意思,都被夏瑞熙给看死了,竟然是连句闲话的功夫都没有。再接下来发生了她激怒夏瑞熙的事情,她知道自己要被发配出去,便去找茗儿哭诉,二人商量之后,决定铤而走险。 于是便发生了先前的那一幕,他把欧青谨引进碧痕的屋子,他趁欧青谨不注意便把门锁死。至于屋里发生了些什么,他是不知道的,只听见两人说了几句话,碧痕请欧青谨喝茶,没多少时候,欧青谨便砸了茶杯,去推门。他听见推门,却熬着不开,谁知道欧青谨竟然很快就踢开门出来。 听了事情的原委,夏瑞熙虽然不知道屋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就凭脚拇指也想得到。她这才明白欧青谨为何会如此生气,那般恼羞成怒,不愿意告诉她事情的原委。被最亲近的丫头和小厮联手算计,想必是又羞又恼的,他那般好面子,日日和她说碧痕是个好的,此时出了这等事,自然不好意思和她说。 这些奴才,当真是狗胆包天,夏瑞熙冷笑连连:“这就叫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似你们这些刁奴,若是依我,当时便要乱棍打死扔去乱坟岗子上喂野狗!你还敢向我求情?四少已是手下留情,你该知足了!” 茗儿连哭带爬,撵着夏瑞熙追:“少奶奶,奴才当时是糊涂了,您是个好人,求您大发慈悲,和四少说一声,饶了奴才吧!奴才不会忘了您的大恩大德的。” 夏瑞熙沉着脸让人拖开他:“你既然敢做下这种事情,就该想得到现在的结果,我不需要你记我的什么大恩大德,我先前那般对你,你不也算计四少,算计我么?我对人好,也要看是对什么人好,对你这种忘恩负义之人,我下手只会比四少狠,休要来求我。” 回头见巧娘子在一旁探头探脑,便道;“巧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八章 春日(一) 碧痕到底是赶在年前被发配了出去,她没能留在府里,而是配了个乡下庄子的二管事。欧青谨见过那人,还算满意,夏瑞熙当真从自己的嫁妆中取了些银两布匹给碧痕备了一份奴仆中算是体面地嫁妆,打发了她。 良儿拦着不让给,说碧痕这般无礼,还给她钱,以后岂不是谁都敢这样冒犯夏瑞熙了。 夏瑞熙道:“我不是滥好人给她钱,而是为了四少和我考虑。她不好,可其他人不知道,只知道她怎么也服侍了四少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要是什么也不给她,别人会说我们闲话的。我们总不能出去嚷嚷让人知道她是个什么货色,怎么勾引四少的吧?那样,我也没面子不是?” 欧青谨嘴里不说,心里却是觉得夏瑞熙真好,考虑事情真周到。夜里便乖乖地把碧痕怎么勾引他的事说了出来。 夏瑞熙闻听得碧痕先递给他茶喝,转眼就把自己给脱了个精光抱住她,他挣扎之中碰到了碧痕的事,醋意大发,问他是哪只手碰的碧痕。 欧青谨不明所以,说是他没想到碧痕居然是这样的人,当时他又羞又怒,只想着赶快逃出去,记不清了。夏瑞熙扑上去,一口咬在他手臂上,疼得他惨叫连连,好不容易才哄得她松了口,捏着她的脸颊问:“你为何又咬我?” 夏瑞熙沉着脸拍开他的手,磨着牙说:“你自己心里明白!我要是也碰了个**男人,我看你怎么办!以后你要是再碰上谁,自动把那只手砍了来吧,否则别来见我。” 欧青谨这才回过味来,她这是吃醋了,不由哈哈大笑,赌咒发誓,说自己心里只有她一人,绝对不会去碰别人。从此真的不要其他丫头贴身服侍,只要新来的小厮团儿服侍。 夏瑞熙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这个年开始可真的不错。 这一年冬天,大秦从京城开始,大部分地方的天气都特别古怪,该下雪的时候不下雪,日日大晴天,气温堪比初夏。很多地方的水源断流,地里干的龟裂,不要说日常用水,就连人畜饮水也成了困难。 皇帝让人吃斋拜神的举措一点作用也没起,本来自古民众就有掏春荒的习俗,现在瞧着那好不容易省下来的一点种子就是种到地里面,也不可能发芽生长起来,更是觉得没了指望,只得拖家携口地外逃。西京算是比较富庶,水源足,气候正常的地方,自然成了这些人逃荒的首要目的地。 朝廷害怕灾民逃荒会误了春耕,便派出军队管制了四处的交通要道,不许人出去,还在村子中实行连坐,谁要敢逃,就要重重地罚他家的亲戚,可能会坐牢,也有可能会罚没家产。这样严苛的管制下,开始是起了一些遏制作用。但随着旱情一天天的加重,人们觉得再留下去,就算不渴死也要饿死,便有那胆大的,干脆举族迁徙。 灾民犹如蝗虫过境,只要有机会,便遇到什么吃什么,遇到什么抢什么,陆陆续续地往西京开来。因为消息闭塞,交通不便,西京城里还是一派繁荣,并没有受到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九章 春日(二) 欧青谨没想到夏瑞熙居然会和他开这种玩笑,措手不及下已是落入水里,呛了两大口水,正在慌乱不堪要喊救命的时候,夏瑞熙已经抱住了他的腰,将他扶正了靠着池壁站起来。 欧青谨被吓狠了,“呸呸”地往外吐水,恼羞成怒,正要骂夏瑞熙太过分,却见她一脸坏笑地看着他,粉红色的春衣被水浸透,贴着身子,露出姣好的曲线来,到嘴的气话变成了一声叹息:“你还是个孩子么?开这样的玩笑,也不怕我会被淹死啰。还有这水,脏死了,你害我喝了几大口!” 夏瑞熙外头笑道:“有我在,你如何会被淹死?还有你看看这水有多深?连我的头都淹不到,淹得死你这大高个儿吗?这水也不脏,要来之前,我特意让人洗刷干净,才换的新水。不要说你我泡泡,就是舀来煮饭泡茶也是可以的。” 欧青谨红了脸,辩道:“要是慌了,就是澡盆子也能淹死人的。”见夏瑞熙伸手去解他那浸透了水而变得沉重的棉袍,脸更红,一把按住衣服,紧张地四处张望,低声道:“你干什么?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夏瑞熙抿嘴笑道:“我干什么?你以为我要干什么?教你凫水啊!你看这水温正好,地方也宽敞,四周又安静,正是一个凫水的好地方。咱们还可以顺便泡泡温泉呢。” 欧青谨按住她不老实的手:“人家会看见的。” “不会的,我吩咐过了,这里没人敢来。再说了,还有纯儿守着呢。你要不脱了棉衣,怎么学呀?”夏瑞熙眯起眼睛,伸手挑起欧青谨的下巴,一脸坏笑:“小妞,给爷笑一个。” 欧青谨拉开她的手,一本正经地说:“开什么玩笑,你是女人,我是男人,乱七八糟地说什么。让人听见成何体统。” 哟,还挺大男子主义的,一天老气沉沉的,没点年轻人的模样。夏瑞熙撇撇嘴:“假正经,又不是在外人面前,和你开个玩笑而已,值得这样么?你脱不脱?不脱你就泡着,我自己游。”说完真的脱了自己的外衣,抛下他往远处游去。 因这水不含硫磺,原来的主人便修了个荷花池,以便就是冬日里也可以看一池绿油油的荷叶,但是夏瑞熙因为对游泳池的无限怀念和热爱,缠着夏老爷把这里改成了一个由浅到深,用打磨光滑的石英石和汉白玉石砌成的古代版豪华露天温泉浴池。因为考虑到怕被其他人瞧见,便把这里原来的几间小暖房改成了几间精致小巧的屋子,把主屋设在了此处,四周由杏花林和竹林包围起来,严禁闲杂人等入内。 欧青谨此时已是缓过神来了,开始仔细打量周围的环境,并附着池子壁试着朝夏瑞熙走去,走着走着,他算是发现了这池子的奇妙之处。深处他不敢去,又倒回去沿着池壁走到另外一边,发现了新大陆似地喊道:“熙熙,这池子怎么是斜的?” 夏瑞熙莫名其妙:“不斜呀。” “明明就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十章 春日(三) 暮色沉沉,牛角小灯的光线透过银红色鲛纱帐,将夏瑞熙那张恬静安详的脸照得更添了几分柔美,欧青谨悄悄侧起身,将她放在外间的一截粉白的手臂轻轻放入被子里,将她身周的被子压紧实了,静静瞧了她一歇,情不自禁地弯起嘴角,摇摇头,蹑手蹑脚地掀开帐子,下床去穿衣服。 不经意中,手指触到一块温润冰滑的物体,拿出来一瞧,正是那五彩翡翠鹦鹉,他沉思了一会,去翻夏瑞熙的衣物,寻着了另一块翡翠鹦鹉,将两块鹦鹉放在一起,痴痴地笑起来。 纯儿和良儿屏声息气坐在外间,听见衣服窸窸窣窣地响起来,交换了一下眼色,忙把灯烛多点亮了几盏,倒好热水,取出巾帕备好。 不多时,欧青谨自里而出,小心地掩好门,才问:“随行来的人和东西都安置好了么?” 纯儿暗自吃惊,老少爷儿们是不管这些琐事的,姑爷什么时候竟然也愿意管起这些事来了?却还是答道:“回姑爷的话,都安置好了。时辰已是晚了,姑爷要不要先传饭?” 这二人来了以后,先是神神秘秘地让她守着林子,不许其他人靠近,后来又是蒙头大睡,连晚饭也没吃的就到现在。夏瑞熙以往的生活极有规律,晚饭按时吃,夜里是绝对不会加餐的,可都到这会儿了,还没吃东西,会不会饿呢?纯儿竖起耳朵听里屋的动静,也不知道夏瑞熙醒来没有,也好伺候她起身。 欧青谨见纯儿不时往里张望,知道她担心什么,轻声道:“她还睡着呢,晚饭不急,我等她起来一起吃。你去和厨房说,让他们做点清淡可口的,不要太油腻。”想起夏瑞熙曾经抱怨过说家里的萝卜不好吃,有交代:“让他们寻几个新鲜的、嫩些、甜脆些的萝卜,小姐要吃。” 纯儿眼见得这二人一天比一天更加如胶似漆的,心里高兴得很,轻声道:“小姐不知会睡到什么时候,要不要奴婢先上些面点给姑爷垫垫肚子。” 欧青谨此时也觉得自己有些饿了,“嗯”了一声,围着屋子四处打量了一番,只见屋子不大,可是无一处不透着雅致温馨。他先前把夏瑞熙抱进屋来的时候,只顾着忙忙地找床,找帕子给她擦湿了的头发,根本顾不上观察这屋子里的摆设,现在看来,却是和他见过的那些很不同。家具和其他摆设虽然精美,但在他眼里也就寻常,最吸引他的是靠窗那张镶鸡翅木罗汉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十一章 温水养鱼 “什么?你要养鱼?我从没听说过温泉水可以养鱼的。”欧青谨听到夏瑞熙要开挖鱼塘,利用温泉水养鱼的时候,不敢置信地嚷嚷起来。他是不相信的,她一个大小姐,和他一样的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会知道什么养鱼? 夏瑞熙笑起来:“你可知道鱼儿冬天几乎不吃食?那就是因为水温低了。鱼儿的生长期只在气温高的时候,你要不信,咱们去寻个养鱼人来问问?” 寻人来问,那倒是不必了,夏瑞熙从来不会吹牛,欧青谨沉思了许久,终究不忍心拂去夏瑞熙唇角那抹温暖明亮的笑意,就让她玩玩吧。他做出了让步:“那好,咱们先开两亩田来试试如何?”随便挖两亩地来给她散心,就算是废了,地方不大,家里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夏瑞熙摇头,“我要开十亩,而且要修沟渠,活水养鱼。”现代就有利用地下温水养鱼成功的先例,如果如果设计合理,放水排水设施齐全,饵料上再精心搭配,不但可以增加鱼苗的投放密度,还可以大大缩短鱼的生长周期,收益几乎是自然养殖的二十倍。 最主要的一点是,温水养出来的鱼,无杂病,肉质肥嫩,口感好,西京的人没什么别的特长,就是爱吃,因为是内陆地区,河流湖泊又少,物以稀为贵,鱼儿就是富贵之家最爱的东西,特别是逢年过节的时候,无论贫贱富贵,都想餐桌上有条鱼,年年有余。 可是古代因为运输不方便,真正能吃到活蹦乱跳,新鲜的鱼的实在是极少数的人,大多数人,都只能买到已经死了的鱼,死鱼和活鱼,那味道的差别实在不是一个档次上的。做生意要成功,除了要能吃苦耐劳以外,还要有一双明察秋毫的眼睛,能看到别人所看不到的商机,能做到别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夏瑞熙恰恰就掌握了一个法子,可以让鱼儿在离了水的情况下,还能坚持一个时辰左右,只要放回水里,保证又会活蹦乱跳。她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这鱼一出来,一定能受到西京人的追捧。节前出售,谁不喜欢讨个彩头,买几条活蹦乱跳的鱼儿回家? 庄子里所有的人听说了夏瑞熙的打算,都用一种怀疑的目光望着夏瑞熙,有那年纪大些的,当时就表示了自己的怀疑。夏瑞熙俱都淡淡地挡住了,只是让人跟着去选挖鱼塘的地方。 温泉水源附近,地价贵,她并没有多少土地,在园子附近,算来也就四五亩地的样子。欧青谨想着,这里离温泉水源近,好引水,就给夏瑞熙出主意:“咱们就在这里挖鱼塘,如何?” 谁知夏瑞熙却摇头,这块地离温泉水源近,地价贵,相对来说,地表温度也要高些,挖鱼塘是大大的可惜了,她另有打算。“这里地方小了些,再说了,引出来的水,温度太高,不适合养鱼。我想把它们拿来种反季蔬菜和水果。你看怎么样?” 欧青谨能说什么?他对于这方面是什么也不懂,但看着庄子上管事那和先前截然不同的表情,他也明白夏瑞熙的打算是对的。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十二章 男人的小心思 “木公子,您找青谨?”夏瑞熙立在杏花林中含笑望着那穿着青色长衫,背对着她斜靠在杏树上,全身都似没骨头的人。 木斐回头,正要答话,却被眼前那抹亮色炫得挪不开眼。大约一丈远的粉白色杏花林中,立着身穿淡绿色春装的青春女子,梳得精致大方的发髻乌鸦鸦的又亮又黑,面如春花皎月,唇角带着温婉得体的笑容,林间风过,杏花如雨,纷纷洒落在她的鬓边,肩头,裙角,犹如一幅唯美的画。 夏瑞熙见木斐不说话,又道:“昨夜他怕是多喝了,现在还没醒来呢,您请进来喝杯茶,我去喊他起来。”说着示意身边的团儿去引木斐,自己要去喊欧青谨。 木斐有些失措地收回自己的目光,低声道:“既是如此,就让他多休息一会儿,让他醒来后来寻我就是了。” 夏瑞熙觉得他态度有些古怪,也不及深想,笑笑:“那好,您中午想吃什么呢?我吩咐厨房去做。” 木斐轻叹了口气:“我不挑食,吃着什么都好吃。”他记得当初夏瑞熙和他说话,是称“你”而不是“您”的,什么时候这样疏远了呢?好像是在京城别院,被她的姑母来委婉的说过他几句,他开始有意识的躲避她以后,她向来是个敏感的人,二次再见面,称呼就变了。 夏瑞熙笑得眼睛成了弯月亮,一副幸福甜蜜的模样:“我家青谨最挑食,东西味道好了还嫌碗碟不好看,要是向您这样,我可就没事做了。” 木斐的心里突然万分难受起来,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其实我是想建议你们的鱼塘,应该再引一股地表的普通水,按比例和温泉水兑起来,这样可能更适合更多品种的鱼儿。” 夏瑞熙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您的意思是说,可能有些品种的鱼不能适应这个环境?那图纸要重新设计了?”温泉水泡澡之所以好,正是因为它矿物质含量特别高。 她之所以敢作出这样的设想,那是因为她前世去一个温泉旅游地旅游的时候,看见当地的人用温泉水养鱼。 当时她也觉得匪夷所思,好奇更大于兴趣,不过当地人用温泉水养的,更多的是一种叫胡子鲶的鱼,也许其他品种的鱼并不适合这种水也不一定?木斐的这个提议非常关键。 木斐点点头,犹豫了一下:“那个图纸是你画的?你是从什么地方学来这个法子的呢?” 夏瑞熙闷了一下,笑得骄傲灿烂:“您是不是也从其他地方见着过这样的法子?我从书里看到过,南方桑基鱼塘的生产方式很不错,便受了启发,我们这里四季分明,只能出一季蚕,自然不能像那样,于是变通一下,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也不知能不能成功,我和青谨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木斐很肯定的说:“一定能成功。”又试探地道:“法子虽然新奇,但却也不奇怪。难得的是你那张图纸,那个上面进热水,下面排冷水的法子是怎么想到的?” &nbs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十三章 鱼辣还是人酸? 正是因为受到了打击,所以他才会那般努力吧?不管动机是什么,目的达到就好,最起码,他容得下她,从来没有说过任何讽刺她或者否定她的话,能实事求是的夸她,陪她一起做事,能勇敢努力地去学习,不让自己落后,想博得她的尊敬和爱慕,又是这般可爱的坦诚,她还要什么? 夏瑞熙放下梳子,抬起欧青谨的脸,对上他的眼睛,认真的说:“我就喜欢这样的你。没有谁是十全十美的,知道自己的不足,能努力去纠正,敢于承担自己的责任,你有这样的性情和胸怀,正是我所想要的夫君,养家不是丈夫一个人的事,妻子也有责任,只有两个人一起努力,才会让咱们的小家更温暖,日子更富足。” 欧青谨灿然一笑:“我已经想明白了,要不然不会和你说这个。” 就像女人需要宠爱一样,有时候,男人也像孩子一样的需要人宠。夏瑞熙当真手把手的给欧青谨洗脸,纯儿和良儿见了,站在帘子外捂着嘴偷偷地笑,被夏瑞熙给轰出去老远。 欧青谨的脸红了红,最终假装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心安理得的享受那双温润如水的小手的伺弄,瞧着夏瑞熙粉嫩的嘴唇,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 等他装扮好了,夏瑞熙仔细打量了一番,夸张的扶额惊叹:“好俊的公子爷,真是让小女子眼花缭乱,不由得芳心暗许。” 欧青谨:“去!”了一声,却忍不住翘起嘴角偷偷往镜子里瞟,拥过夏瑞熙:“昨晚我原本是打算和木斐一起畅谈的,可是酒喝到三分之一,我就总想着你,坐不下去,便找个借口溜回来看你,谁知道你还不等我,先就睡了。” 夏瑞熙心里甜滋滋的,新婚三日,他就跑去和人家喝酒,彻夜不归,现在却是只能饮到三分之一就要跑回来看她,这可比送她什么都要让她欢喜几分。 大约是心情好,所以做出了的饭菜就特别香,酸菜鱼,肉酱茄子,酸辣黄瓜,冬瓜排骨海带汤,剁炒野鸡,蒜香豆鼓蒸扇贝,素炒冬菇,六菜一汤,外加一大碗夏瑞熙爱吃的清水煮白菜。其他的菜也就算了,厨房里的人见着那碗古怪的酸菜鱼,惊讶万分,都说只见过清蒸鱼或是红烧,就没见过用酸菜和番椒来做的。 等鱼出锅,所有人闻到那又辣又酸的香味,都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夏瑞熙得意不已。要说到做鱼,夏夫人教给她的那些所有菜加起来也比不上她做酸菜鱼这样轻车熟路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十四章 饥民 欧青谨是坚决不会承认他是因为心里发酸才会生闷气的,只拿他胃疼来打掩护,又说趁着天气好,要做风筝带夏瑞熙去放。 夏瑞熙心里早就隐隐猜到了,但见他悔过,拿了几回乔,也就算了。但从那以后,她就非常注意和木斐保持距离,轻易不肯多说一句话,多走半步路。 欧青谨说到做到,在以后的几天里,每日监工回来就抽时间削竹片,在皮纸上画画,让人回西京去买风筝线。 他做的是两只艳丽的风筝蝴蝶,看得两个丫头和小厮团儿眼馋,夏瑞熙特意巴结他:“没看出来你还会做风筝。” “你夫君我会做的还多着呢,你以后等着瞧。”欧青谨得意地把最后一笔点上,粘上竹架,放在廊下阴凉通风处等着晾干。 只可惜这风筝到底是没放成,这日午后夏瑞熙正在看人给樱桃树松土施肥,欧青谨急匆匆地从工地上跑回来,满脸的惶恐不安:“快收拾东西换衣服,准备回去。家里来人说,爷爷病了,让我们赶快回去。” 受生活水平和医疗条件的限制,古人本来就不长寿,所以才会有七十古来稀之说,欧老太爷已是将近九十岁高龄的老人,自然虽是都有可能病倒死去。 欧青谨是欧老太爷最宠爱的孙子之一,感情深厚,他的焦急不安是可以理解的。夏瑞熙不敢多问,忙带人去收拾东西,让人去准备车马,欧青谨则取拜托木斐,让他就在这庄上住着,帮二人监工造鱼塘,改田。 待收拾完毕,天色已有些晚了,一行人急匆匆地驾了车,忙忙的往回赶,只怕会去晚了城门会关闭。 刚开始时路上行人稀少,随着天色越来越晚,行人不见减少,反而增多,衣衫褴褛,骨瘦如柴,三五成群,表情和眼神绝望而阴沉。他们不是普通的行人,而是灾民,可见他们住在温泉庄子这段时间里,灾民已经大批量的涌入西京。 &nbs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十五章 再相逢 眼看天色越来越晚,聚集的灾民越来越多,他们的眼睛里放出饿狼一般的光泽,纯儿和良儿两个丫头脸色苍白,可怜巴巴地看着夏瑞熙。 夏瑞熙暗叹一口气,挺直背脊,镇定地望着二人笑:“不要怕,这里是官道,咱们人多,一点小事情而已,大不了多出几两银子,会解决的。” 这时就听见欧青谨好声好气地说:“下仆无礼,我给诸位道歉,还请各位息怒。” 人群一阵静默,那人大声道:“息怒?打伤了人怎能是一句息怒就算了的?你也让大爷打一下试试?” 欧家一个护院捂着眼睛说:“明明是你们不讲理,先动的手,我们的人也伤了,你们要待怎样?” 欧青谨制止住那护院,道:“大家出门在外都不容易,谁都不是有意的,不过一场误会而已,说清楚了就什么事都没有。若是我的人伤了人,我负责医好就是。不知是哪位被打上了?我给他赔礼。” 有人轻声说:“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会不会回头来找咱们的麻烦?” 欧青谨铿锵有力地说:“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说了是误会就是误会,断然不会出尔反尔。团儿,你取二两银子给这位受伤了的老乡。”又歉意地道:“我们是走亲戚的,带的钱不多,若是不够医,可以再让人去西京城里欧家找我,一定把人医好。” 若是对方没有恶意,到这里事情也就应该解决了。 灾民当中,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没有?有人突然大声嚷嚷起来:“二两银子就把你们打发了?大家休要被这小子的花言巧语给骗了,他们这些人饱食终日,哪里会如此好心?分明是怕咱们人多不得不服软呢,他们的人也伤了,只怕是放了他们走,转眼就找人来收拾咱们。” 这边团儿跳脚骂道:“你胡说!我们家是西京城里有名的人家,从来就没做过一桩言而无信没脸皮的事!我家四少乃是大丈夫,吐口唾沫都是钉,他这是起好心息事宁人,你们还真以为咱们就怕你们了?” 为首的大喊闻言,摸着下巴嘲讽地看着欧青谨,一副早就把他这样的世家子弟看穿的模样:“小白脸儿,你也算大丈夫?” 欧青谨大怒,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十六章 丧事 特意到欧青谨面前来显摆,往欧家痛处下手,警告的意思在里面。欧青谨焉能不明白,当下轻轻一笑:“不瞒长公子,祖父他老人家有些不舒服,我和贱内此时正要赶回去探病。” 赵明韬惊讶道:“怎么了?可要紧?” 欧青谨担心欧老太爷的病情,又担心城门会关,急着赶回去,见赵明韬还在这里不识相的呱噪,勉强压制住心中的不耐烦,低声道:“我也不知道呢,心里担心得很。” 赵明韬忙让开路:“既是如此,我就不耽搁你们了。探病要紧,探病要紧。我改日再上门拜访。”他目的达到了,自然也不想浪费时间。 欧青谨上了马车赶到西京城下时,果然城门已经关闭。不过欧家早买通了看守城门的兵士,让欧青英在门口候着,一看见马车,就静悄悄地开了城门,放人进去。 一看到欧阳英那凝重的表情,夏瑞熙就知道欧老太爷只怕是凶多吉少。 夏瑞熙记得当时在京中,皇长子曾经为赵明韬保过媒,却因着先有了贵妃一系的睿王为欧家的保媒,夏家才能全身而退。 自那之后就失去了赵明韬的消息,她还以为他是在和寿王三子赵明怀的斗争中失败了,但现在看来,他不但没有失败,反而是靠上了其他更有权势和贵人,荣升了。他掌握了西京城的兵马,就算是寿王,也不得不对他这个儿子另眼相看,又何论其他人呢?他敢于到欧青谨面前来炫耀,就意味着朝廷中的情形不只是风云诡谲,而且贵妃已现败势。 欧老太爷在这个节骨眼上病倒逝去,意义不止于家中的老人逝去,还有更大更深远的影响。 欧青英和欧青谨凑到一起嘀咕了半天之后,待欧青谨回到车上,脸色不仅仅是难看,简直是黯然。 夏瑞熙忐忑不安地问:“青谨,爷爷的病情怎么了?” 欧青谨叹道:“熙熙,山雨欲来风满楼。今早接到的信,皇十六子甍了,旱情在扩大,皇上又是伤心又是焦急,病重。” 皇十六子正是贵妃娘娘所出的那位未满月就被封为亲王的婴儿,他的死给贵妃这一系带来的打击之大是可想而知的。再加上贵妃的保护伞皇帝也病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十七章 喜事 由于多天不曾刮胡子,没有吃好睡好,形容憔悴的欧青谨回到了锦绣园,见了这东西,才郑重其事地和夏瑞熙讲起了当年欧家的起源和这宣纸的珍贵。 原来当年欧家的祖先,并不是西京人,而是离这几千里的一个小城的耕读传家一个普通人家。偶然之间,他们得到了造高档宣纸的秘方,苦心经营,从此发家,慢慢地转了型,成了大秦有名的世家。这宣纸,便是欧家的祖先造出来的,上面的字,也是那造纸的秘方。 夏瑞熙立刻觉得这宣纸烫手无比:“爷爷为何要把这样贵重的东西给我?要给也应该是给大哥大嫂才是。” 难道是老头早就看到了欧家衰落的必然,以为她也继承了夏老爷的经商才能?想要她带着人重新操起老本行,拯救这一大家子于水深火热之中?夏瑞熙一想到这个可能,本能的就想逃避。 欧青谨静静的说:“爷爷做事,从来都有他自己的一套。既然是他给你的,你就放心大胆的拿着。不过……” “不过什么?我可不会造纸。要是其他嫂嫂知道我得了这东西,会恨死我的。我们不如把这个东西交给爹和娘吧?”夏瑞熙迅速打起了小算盘。 也许在其他人看来,得到本该由长子长孙才能继承的传家宝,这是件无上光荣的事,但在胸无大志,只想过好小日子的她看来,这东西是个烫手山芋,只要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或让她有不得不辛苦的可能,她就得赶快找个合适的机会把它给推了,谁要就给谁。 她要赚钱,不需要靠这个东东也能赚。如果靠着这个玩意儿,就算是赚了千贯万贯,别人一句“这本来就是祖产。”就可以理直气壮地来分一杯羹,千辛万苦却只是为他人做嫁衣裳,她傻的呀?她可没这么有奉献精神。 欧青谨看破了她那点小心思,微笑着捏捏她的脸:“懒婆娘。想什么呢?欧家子弟不能经商,这东西一代一代传下来,更多的意义只是在于一个传承罢了。爷爷给你,rshu也许是觉得你机灵,也许是觉得你不错,可以把这东西继续传下去。所以……” “所以什么?你今天可真烦,说半句藏半句的,到底要干嘛?”夏瑞熙有些烦躁,真要到了那一天,吃饭都成问题了,还死要面子活受罪,不能经商,喝西北风呀?她可不管那许多,真到了那一日,填饱肚子才是关键,她才不想要自己的孩子看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十八章 孤女 夏瑞熙见林轻梅颇为尴尬,忙解围道:“没关系,我可以让青谨念给我听。谢谢林小姐。” 林轻梅还没答话,白氏又笑道:“四弟和四弟妹可真是鹣鲽情深,让咱们看得真羡慕呢。要我说呢,爹和娘眼光也真准,这门亲结的好啊,我就没见过青谨对谁这般上心。当初我在大姐家见着你,一眼就喜欢上你了。” 夏瑞熙闻言,微微一笑:“三嫂见笑了。” 根据良儿打听来的消息,当初提起夏瑞熙和欧青谨婚事的始作俑者乃是白氏。雪团伤人事件时,她为了讨好公婆,硬说欧青谨之所以会拿雪团去仍夏瑞熙,后来又紧盯着夏瑞熙看,就是因为瞧上了夏瑞熙,撺掇欧二夫人去夏家提亲。 后来夏家留下庚贴,却迟迟不作回应,她又去和欧二夫人说,夏家不识抬举。此时她又在这里夸欧二老爷夫妇眼光准,这门亲事结得好,其实也就间接的说她自己眼光准,有点邀功的意思在里面。做好做歹都是她一人,当真是长袖善舞,八面玲珑。 林轻梅大概也是知道这些情况的,眼里闪过一丝鄙薄,垂头喝茶。 夏瑞熙见吴氏来了以后就一直坐着不说话,便笑道:“大嫂,不知大哥现在到了哪里?” 吴氏紧抿的嘴唇露出一丝温柔的笑容来:“前日才让人送来信,大约这个月底就会到京城了。” 薛氏吹吹茶碗里的茶,惬意地说:“大嫂,这回咱们家子弟可以入仕了,您让舍儿和予儿跟他四叔好好看看书,等孝期一过,就去参加科举考试,这俩孩子肯定能飞黄腾达。” 薛氏口里的舍儿和予儿指的正是大房吴氏所出的那两个年少有成的儿子,大名唤作欧信舍和欧信予的。 白氏也道:“是呀,是呀,舍儿和予儿这两个孩子实在是不错,又聪明又懂事,难得的是又刻苦。眼看我家琛儿就要启蒙了,改日我得向大嫂取取经,要怎样才能教养好孩子。如今这家里吃闲饭的人越来越多,钱越来越少,要不好好读书,他们将来恐怕真得喝西北风去。”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十九章 白氏 夏瑞熙觉得白氏仿佛意有所指,连往屋里走,边道:“林小姐学识渊博,又是青谨的恩师之女,我感激林师父救了青谨。”她不存在喜欢或是不喜欢林轻梅,只是因为欧青谨感激林师父,所以才会对林轻梅如此客气。 屋里吴氏正在劝流泪不止的薛氏,“二叔也太闹腾得凶了些,但你也莫恼,那位最终不是也没得逞么?” 薛氏叹道:“你哪里知道,这些年,我没松口,他也就一直没把那两丫头给抬成妾,我还以为他顾念夫妻情分,谁知道,竟然是早就在外面养了外室,儿子都考了秀才了,日日的和我闹,说漾儿不成器,要接那贱人母子进门,认祖归宗。若非遇上老太爷的事情,我只怕也拧不过去。”说着又哭了起来。 薛氏身边最亲近的苏妈妈就道:“大少奶奶,您是不知道,二少爷那脾气……咱们是怎么都拦不住。可怜我们二少奶奶,在家中的时候,可是油皮儿都不曾破过一点。” 就算是再同情薛氏,但两口子的事,吴氏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劝道:“你且忍忍,再怎么样,也是庶出,越不过你和漾儿去。谁叫咱们是女人呢?我屋子里不也有一个么?我不也得忍着吗?你想开些。” 薛氏哭道:“他不把我当妻子看,那般心狠,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去。我的漾儿不成器,可不是还有矩儿和康儿吗?怎的就这样欺负人啊?若真的应了他,以后哪里还有我们娘儿几个的容身之处?” 听这意思,薛氏竟然是被二少动手打了。夏瑞熙不经意间就听了个完全,想进屋去,又怕薛氏尴尬,毕竟这些世家女子,是把体面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要不然,在此之前,锦绣园也不会任何风声都没听见。 正进退两难,白氏扬扬眉:“四弟妹,我听说你在后院建了一个温室,专用来养娇贵的花儿,带我去开开眼界如何?” 这是一个好主意,夏瑞熙扬声道:“大嫂,二嫂,三嫂要去看我建的那个小温室,你们可要一起去?” 薛氏正说到难过处,又红了眼,流了泪,形容狼狈,哪里肯去?吴氏也要留下来陪她,自然也就不去。 白氏携了夏瑞熙:“她们对这些花啊草啊的不感兴趣,就咱们二人去。” 进了花房,白氏蹲在一株魏紫的旁边,一边细数有几个花芽,一边道:“不知道她哭什么吧?” 夏瑞熙懵懂地道:“大概是漾儿不听话?” 白氏比了个被打的动作,讥讽地笑道:“二伯好威风,什么事都不做,靠着家里养妻儿,仗着妻舅的势到处游荡,还以为自己了不起,人家都尊敬他欧二少,焉知人家尊敬的是欧家的银子,薛家的势。这也倒罢了,最可憎的是,拿着老婆的嫁妆养外室,回家还打老婆。偏她呢,是个蠢的!以为降服两个不受宠的通房她就高枕无忧了?笑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二十章 试探 白氏边说边看夏瑞熙的脸色:“原本长寿真的是要被卖出去的,可是大老爷那边的均少一听说,就和娘说了,说是缺少一个识文断字的长随,娘抹不下面子,已经答应了。你说这长寿也真是命好,原来成日里跟着他那个倒夜香的娘混,却被老太爷一眼相中,一步登天,随时留在身边伺候,接着又被青谨和均少同时看上。可惜他除了认识几个字,孝顺以外,再没什么特别的本事,要不然,我也可以劝劝娘,让他留下来服侍青谨。” 夏瑞熙笑笑:“可能大家都见他孝顺,可怜他吧。人我是没见过,但四少身边的确是少一个年长懂事的长随,他不行,我回禀了娘,另外选一个得了。” 白氏做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做长随,他倒是很合适的,只是……唉,你们也不早点说。”她顿了顿足:“哪里有放空自家人,便宜外人的道理?算了,我另外想个法子,大不了我做了回恶人。均少那里我去说!” 一会儿说不敢得罪公婆,一会儿又说她去想法子,夏瑞熙一眼就看穿了白氏的做作和虚伪。 据夏瑞熙所知,欧大老爷那边的均少当初是这么说过,但最后也没见有什么动静。白氏之所以这么做,要么就是在怀疑他们能从长寿的身上得到什么好外,要么就是想借着这个机会从她这里谋点什么。 白氏若不这样做作,夏瑞熙还记她的情,若是能帮的,自然会考虑帮她一下。她现在来耍这一手,反而让人倍加反感,夏瑞熙很干脆的道:“谢谢三嫂的好意,给您添麻烦我不好意思,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这家里可不是白氏一手遮天,她另外想法子得了。比如让欧青谨去缠缠二夫人,只要功夫到位,话说得恰当,她就不信欧二夫人会忍心拒绝欧青谨。 白氏见夏瑞熙拒绝接受她的人情,干笑了两声,缓缓地把话题绕到了温泉庄子上去:“我听说你们在温泉庄子里挖鱼塘,要用温水养鱼?” 夏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二十一章 私心 白氏见夏瑞熙借着怀孕的事来抵自己,心中老大不高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只得道:“不介意,不介意。如今你的身子是最重要的。” 正好纯儿也过来道:“小姐,大少奶奶让奴婢来瞧,三少奶奶的花儿看完没有。” 夏瑞熙知道吴氏是告诉她,薛氏已经好了,让她们回去呢,便笑道:“三嫂,你看,她们催了吧?咱们回去说。”她就不信白氏好意思当着吴氏和薛氏的面开这个口,能躲过一时是一时,实在躲不过去了又再说。 回去以后,薛氏除了眼睛还有些发红以外,神色已经恢复正常。 几人闲话了一会儿,就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夏瑞熙就收拾一番,要随几人一起去上房用晚饭。 吴氏笑道:“你身子要紧,娘不是发过话,让你这些日子不必再去上房伺候吗?” 因为夏瑞熙怀孕,欧二夫人喜不自禁,特别发话,以后夏瑞熙的晚饭就在锦绣园里吃,方便她随时想吃就可以吃,不必再随大家去上房。 夏瑞熙却想着这事要低调处理,在这屋里的几位,谁没生养过?欧二夫人体恤她,她就更该低调,省得引起别人眼红。因笑道:“这从哪里说起呀,我不是好好的吗?青谨不在,我一个人吃也没意思,不如和嫂嫂们一起,饭也要香些。” 吴氏眼里闪过一丝赞赏,以过来人的身份教训她,“你莫糊涂,小看了这头三个月,孩子稳不稳,长得好不好,这三个月可是最关键。不该吃的东西莫吃,不该去的地方莫去,不该做的事不能做,不该生的气也不能生,千万不能累着。平平稳稳地过了这三个月,以后才算好。” 薛氏也连声称是。 夏瑞熙对于吴氏的这番指导心存感激,笑道:“多谢大嫂关心。我是个糊涂,好多事情都不懂,要不然我改个时候再向嫂嫂们请教?今天我还是跟你们去好不好?” 吴氏皱眉道:“青谨呢?怎么不见他?媳妇刚有了身子,他不在家陪着,跑哪里去了?让他出来,我有话要交代他。” 吴氏的年龄和夏夫人的差不了几岁,进门早,虽然话不多,不肯管闲事,但到底欧青谨是她亲眼看着长大的,而且因为欧青谨对她那两个儿子的学业也特别关心照顾,所以她连带着对夏瑞熙和薛氏、白氏也略有不同。 夏瑞熙知吴氏是好心,便笑着解释:“前些日子,我们在那个小温泉庄子里谋划了一下今年要种的一些作物,后来老太爷故去,就顾不上了。因怕庄子里的管事做得不合心意,所以今日一大早,青谨就骑马去了庄子里。” 吴氏点点头:“如些甚好,他如今要做爹了,就不能只知道读书写字,应该分点心打理一下产业。这庄子里的人呢,是得经常敲打着点,做事才认真,否则会被他们糊弄。对了,他今晚可要回来?舍儿说有个问题要请教一下他四叔。” “因为还要去另外一个庄子里瞧瞧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二十二章 借钱 白氏凑过去:“可是最近我哥哥手上有点紧,凑不满这船货啊!他要卖家里的庄子,我娘又说是祖业,不许他卖。只好和我商量,让我入股,不用我们出面出力,只需要出钱就好,到时候算帐,该分多少分多少。” “那是好事啊,恭喜三嫂就要发财了。”夏瑞熙满脸笑容,看上去很为白氏高兴。 白氏却叹了一口气,眼角看着夏瑞熙,垂头丧气:“你不知道,那海船大着呢,我那点子嫁妆哪里够?就算是把首饰全都当了,也不够。真是可惜,可要放弃就更不划算,实在没得法子,只得让外人插进来,便宜外人了。要是咱们家自己人能撑起来,就好了。这可是十番的利呢。” 见夏瑞熙还是不吭气,不顺着她伸去的杆子往上爬,白氏急得直磨牙,干脆直接道:“四弟妹呀,你看,你和我们一起入股怎么样?这般好事便宜了外人多可惜?” 夏瑞熙沉吟片刻,笑道:“那三嫂,这股怎么入呢?” 白氏咬咬牙:“也就二万两银子。” “这么多啊?我可拿不出来呢。再说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得和青谨商量一下才行。我们俩,这些事情可都是他作的主。” “那你觉得他同意的可能性大吗?”白氏眼巴巴的,生恐夏瑞熙不答应,先前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夏瑞熙笑道:“您别急呀!我手里的现银,只有二千两。这算是要入股,筹钱也得花些时候。” 白氏道:“可时间紧呀,眼看这季风就要起来,船就要出海,这边还没个准备,这不是急死人吗?你要没钱,可以回去说呀!家里肯定有的,你爹娘那般疼你,肯定会帮你。” 夏瑞熙心里不爽,怎么能把她家绕进去呢?“不行,这事我估计我爹娘更不会同意。我爹说过,海上的钱靠的是运气。他是不会同意的。” 白氏跺脚道:“那你呢?到底同不同意,你总得给我个准信儿吧?你要是不肯,我好去求别人。” 夏瑞熙道:“时间这么急,我就不入这个股了。”二万两银子可不是一个小数目,红不见黑不见,就凭白氏一张嘴在这里天花乱坠的说,这不许商量,就要她把银子拿,她再想发财,也没这个道理。 白氏仿佛早预料到她会这般说,沉默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二十三章 琐事 欧二夫人心里到底是护着幺儿的,听不得白氏这样说小两口,边擦手边说:“这事我倒是听说了,不过没你说的那么夸张。从当初过礼时夏家送来的聘礼单子上看,你四弟妹的嫁妆虽然值钱,但多数都是实物,现银只有两千两的压箱钱,她的铺子刚进手,还没什么收益,哪里有那么多银子给她二人胡花?再说了,我听说她那鱼塘也不是挖了玩儿的,是为了提高收益。你也别听风就是雨。” 但白氏这话却是说进刚进门的欧二老爷心里去了。他心里虽然对几个孩子都疼,但总觉得前面三个儿子年龄都大了,见识多,生活基本定型,不需要自己操心。 他最担心的就是小儿子,欧青谨出手大方,又年轻,没经过什么事,才娶的新媳妇也才不过十六七岁,也是养在家中的娇娇女,自己和妻子却是六十多岁的人了,垂垂老矣,百年后,还不知道这小两口会把日子过成什么样,也不知道能不能精打细算的过日子。欧家能逃脱这场祸还好,若是不能,就怕他们会饿肚子。 欧二老爷由紫缎伺候着脱去外袍,薛氏伺候着洗手,垂着眼皮道:“我看三嫂说得有些道理。夫人,你抽个时间和青谨媳妇儿说说,不该浪费的,一文都不能浪费。他两个要是心中没有数,不知道哪些钱该花,哪些钱不该花,就让他们来问一声,你给他们把把关。” 欧二夫人皱皱眉:“话我自然是要说的。但把她的嫁妆管起来,恐怕……” 欧二老爷提高声音:“省下来还不是他们自己的?我们又不要他们一文钱。难道我还会害他们?你们几个,都给我听好了,从明日起,各房各院不再养闲人,你们算算需要多少人手,该打发出去的就打发出去!谁要想留人,就自己出钱养!还有,今日我发现有人把才吃了一半的鱼就给鲐了,大白米饭,白花花的,就那么给倒去喂狗,可惜不是可惜?你们传下话去,如今恰逢大灾之年,外面多少人饿肚子,谁要是再敢浪费一料粮食,打了板子立刻拍撵出去!” 白氏忙应了:“是,媳妇明日就去清点一遍,把人头册子造好递上来,留谁不留谁,请爹娘定夺。” 欧二老爷烦躁地道:“我没那闲工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二十四章 理财 “是谁来了?”欧二夫人在里屋有气无力地问。 夏瑞熙忙应道:“娘,是我,儿媳来给您请安。” 夏瑞熙正要往屋里走,一只五彩大猫从窗下悄无声息地一下子纵上了她的肩头,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几个纵步就跳上了房檐,回过头来,一双琥珀色的眼睛虎汹汹地看了夏瑞熙一眼,迅速转身,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等猫儿都跑远了,紫缎才后知知后觉地道:“四少奶奶,没吓着您吧?这臭猫!刚才唤了它好久,它都不吱声儿,这样突然跳出来。” 纯儿不高兴地给夏瑞熙拍衣服:“这猫真是的,要是吓着了您,或是抓着您,那可怎么好?” 夏瑞熙此时身份不一般,乃是有了身孕的人,家中的重点保护对象,紫缎自然知道,忙上前赔小心:“四少奶奶,都是奴婢的不是。” 夏瑞熙约莫猜到那猫就是从夏家抱来的琉璃,欧二老爷最宠,欧二夫人费尽心力也不能顺利把它和其他猫一样关起来的那一只,笑着安慰紫缎:“没事,我胆子大着呢,小猫调皮,没事。别和夫人讲,省得她担心。” 紫缎和王婆子感激地道:“四少奶奶,您可真为人着想。”要真为这猫闹腾起来,老爷和夫人还不知要怎么闹别扭呢。 “四少奶奶,夫人请您进去。”夏夫人房里另一个大丫头红绸端了一盆水出来。恭恭敬敬地请夏瑞熙进去。 欧二夫人脸色青白,嘴唇乌青,病怏怏地躺在床上,靠着一个大迎枕,见夏瑞熙进去,微笑着朝她招招手:“好孩子,过来坐。怎么不多睡会儿,这么早就来了。” 夏瑞熙见桌上还放着一碗冒热气的药汁,很自然地端了过去,伺侯欧二夫人用药:“媳妇昨晚睡得早,今日也就起得要早些。娘这是哪里不舒服?有没有请大夫来瞧过?” 欧二夫人喝了药:“红绸先前要我喝,我嫌苦,也觉得喝了不起作用,不想喝。既然是你要我喝,我便喝了罢。老毛病了,一累着这心口就疼。” 夏瑞熙心里一惊,细细打量欧二夫人的脸色,莫非是心绞痛?服侍欧二夫人漱了口,劝道:“娘,既然是老毛病,药更得吃好,哪里有一顿药就药到病除的?” 欧二夫人拍着她的手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二十五章 小黄屎 吴氏打头,薛氏和白氏紧随其后,笑眯眯地给欧二夫人请安,夏瑞熙站起身恭恭敬敬地道:“几位嫂嫂好。” 吴氏和薛氏笑道:“身子清爽了?还是要多注意休息。” 白氏笑道:“咱们是有事不得不起早,四弟妹倒真是孝顺,这么早就来伺奉娘,可把我们都给比下去了。难怪娘常常夸你。” 夏瑞熙笑道:“三嫂说笑了,几位嫂嫂忙着家里的事,我帮不上忙,只有多陪陪娘。” 吴氏微微蹙眉:“三弟妹,说正事吧。” 白氏从她的大丫鬟兰叶手里接过一本册子,递过去:“娘,这是家里的人头薄子。媳妇一早清点了家中现有的人头数,大嫂记的册子,荣寿堂那些要拨出去的人另写在后面,其他的人请娘定夺。”说着示威地看了夏瑞熙一眼。 夏瑞熙不动声色地顺手拿起旁边一只紫缎给欧二夫人做的鞋面接着绣起来。心中暗自庆幸,长寿的事情,多亏自己没有等欧青谨回来才下手,否则就真迟了。 见主子就要定夺众人的去留,下人们俱都静声屏气,提心吊胆,竖起耳朵听,生怕其中就有自己的亲人。 一时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欧二夫人翻薄子和不时低声问话,几个儿媳轻声答话的声音。 好不容易欧二夫人看完了薄子,白氏问:“娘,怎样?” 欧二夫人把簿子递给红绸收起来:“我还要和老爷商量一下。没事就散了吧,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白氏笑道:“荣寿堂那边的人,已经是说了好久,要不要就先处理了?否则多养一天是一天,大不可细算。” 欧二夫人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紧盯了白氏一眼,白氏不由一凛,陪笑道:“儿媳……” 欧二夫人打断她:“可以,你先让人牙子来吧。” 白氏一喜,欧二夫人又说:“那个长寿,他娘瞎了眼睛,不可能跟他一起去,就不要卖了,也不必放他去庄子里,就让他留在家中做点粗活,就近照顾一下他老娘。省得人家说咱们欧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二十六章 置业 对于王周氏突然提出要走,酸角儿也很意外,想了想上前低声对夏瑞熙道:“估计是三少奶奶身边的兰馨一大清早就来点人头,嚷嚷着要把吃闲饭的赶走。她听进心里去了。前些日子我跟她说让她留在咱们家干活算了,她总低着头不说话,看来是真的想走。” 夏瑞熙心里便有了数,发话道:“现在外面乱的很,孩子小,你又是外地口音,只怕出不了城门就被抓去了,还是先住段时间再说吧。正好我这里要添大量的衣物,你要是有时间,就帮我做针线活,我付你工钱供你饭食,等外面平稳些,你想走随时都可以走,你看如何?” 从最初王周氏开口说不赖他们,只要点吃食救命开始,夏瑞熙就一直觉得这是一个知足的人,知足的人不容易起贪心,也就不容易起坏心。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她更觉得这是一个自尊自强的女子,对这种人,最好的帮助就是让她能靠自己的双手吃饭。 王周氏嘴动了动,酸角儿一推她:“还不快谢谢少奶奶?” 王周氏其实还有一个心思,能住下来靠着欧家生活固然好,却不愿意带着儿子做人家的家奴。如今是雇佣关系,而非家奴,她自然求之不得,对夏瑞熙的感激之情又多了几分。 这日午后,夏瑞熙坐在才搭起来没多久的藤萝架下,指挥着几个小厮丫头给按她的意图移栽来的花木浇水施肥剪枝。 她的心态很好,虽然偶尔还是会担心,但想到腹中的小生命,所有不愉快和担心都变成了昂扬的斗志,不管暗地里隐藏着多少风云,日子仍然要过。 纯儿领着丽娘进来:“小姐,夫人听说您想吃新鲜的野菜,让丽娘送些自家庄子里上出的新鲜野菜过来。”夏瑞熙这才看见丽娘身后跟着一个小丫头,提着一篮子新鲜的香椿、岌岌菜、油菜苔、灰挑菜,在阳光下闪着微光,新鲜得似乎要滴下水来,不由大馋。 酸角儿接过篮子,把那个小丫头领去小厨房里吃喝,丽娘上前给夏瑞熙行礼,笑道:“亲家夫人那里已是另备一份送过去了,今年灾民太多,能挖的都给挖光了,这点还是拿人盯着才弄来的,不多,但好歹可以给姑奶奶杀杀馋。” 夏瑞熙笑着把她让进屋里,让纯儿伺侯,良儿去外间守着,才和她坐下来说话。 丽娘从袖子里掏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二十七章 铁算盘 欧青谨拿起一把专用来嗑松子夹核桃的铜质小钳子,随手取了旁边的茶碟来装松子仁:“那你坐开些,否则松子壳溅到你身上,你又得嚷嚷。” 夏瑞熙扭了一下身子:“我不,我就要这样。” 欧青谨笑得一口白牙明晃晃地,宠溺地捏捏她的面颊:“要做娘的人了呢,还这样娇。” 夏瑞熙不客气地反捏住他的脸颊,扯了老长:“你不喜欢么?” 欧青谨没脾气地按住她的手:“喜欢,喜欢。你到底在想什么?先前娘还和我说,怀了孩子,心思不能太重,得保持好心情才行,让我不要惹你生气,否则要拿我是问。你给她灌了什么**汤?” 夏瑞熙叹了口气:“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见她身体不好,顺着她的心意罢了。” 她虽然答应了让他娘管帐,但心里其实是有些不高兴的吧?欧青谨小心地看着夏瑞熙的脸色:“要不我去和她说,让她不要管咱们的帐了?反正她身体也不好,不能太劳累。” 夏瑞熙戳了他一下:“有你这么做儿子的吗?明知道她身体不好,你还要去气她?她要不是关心咱们,会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欧青谨释然:“我不是怕你心里不舒坦吗?还有我都二十几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似的被管着也挺别扭的。娘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个来?” 夏瑞熙皱眉:“这才是我烦的事情呢。”遂把白氏拒绝把长寿给他、借钱不成大发脾气的事情说了一遍,又道:“就连修鱼塘的钱,我都不敢实打实地告诉娘花了多少娘子,只敢说花了一百五十两,否则肯定得骂我们浪费,又要生气。要是他们问起来,你可别说漏了嘴。” 欧青谨先就听得直皱眉头,听到夏瑞熙说那天晚上她没去上房吃饭,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事,只听说他爹骂他和夏瑞熙浪费,二日他娘就要管帐的时候,一拍桌子生了气: “准是三嫂又去添油加醋地说酸话了!等我去问娘,要不是这么回事,如果是,我定得告诉三哥,好好管管她,正事不做,尽给你添堵。她那个大哥是个有名的泼皮无赖,他会做什么生意?要是我在,休说二千两银子,二十两我也不借。你为何不把她借钱的事情告诉娘,还替她瞒着?” &nbs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二十八章 花老虎 花老虎,就是那日在路上拦住欧家的马车,挑头寻衅生事的那个汉子。 据说当日他被赵明韬的兵抓了去,关在大牢里整整四十多天。因为他是那群流民的头目,是重点处理的对象。官府原本打算把他和一些所谓的流民头目先押在囚笼里游街示众,然后再鞭笞以达到威慑的效果。 偏他精得很,游街时远远看见要去温泉庄子的欧青谨从旁边经过,也不知道他从哪里知道欧青谨的名字,便大声喊着欧青谨的名字求救。 欧青谨心中记恨他那日不讲道理耍横,吓着了夏瑞熙,原本不想理他,他却大声说:“我听说西京欧家有个四少,五岁便知道拿出自己的月钱来熬粥施舍灾民,你我好歹也有过一面之缘,却见死不救,莫非先前那些好听的名声都是讹传的吗?你其实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小人?” 欧青谨身边的仆从闻言大怒,取了鞭子要去抽他,他也不避不让,哈哈大笑道:“要说我错在哪里,只是错在没有落草为寇,杀人抢劫,只是小打小闹地讹诈几个钱粮果腹罢了。” 欧青谨听得心中一动,觉得他也算是一条真性情的汉子,便出面让人放了他,给他几十个大钱,让他买点吃的赶快走。 谁知道他竟然不肯走,死活就要跟着欧青谨,说什么:“你今日救了我一命,我当用十年的时间来报答你。我不喜欢欠人家的情,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得跟着你。我不会做服侍人的事,也不会讨好人,可是我一定比你家请的那些护院肯豁出命去。十年后,不用你赶,我自己会走。” 其他人都觉得他肯定是个骗子或者是无赖,居心不良,劝欧青谨乱棍把他赶走算了。 虽然不排除他想给自己找条活路才找了这个借口赖上欧家的可能性,欧青谨却是暗暗有点喜欢他那种不做作,粗犷,狂傲的性格的。因此也不说让他跟着,也不赶他走,总之是当他不存在罢了。 花老虎倒是自觉得很,别人骑马他走路,硬是只比他们晚了一个时辰就随后赶到了温泉庄子。去的时候庄子里刚吃完饭,没人招呼他吃,他就自己寻去厨房,寻了一个大碗,把锅里的剩菜剩饭统统舀来吃了个精光。放下碗就去挑水,用最大号的水桶,健步如飞,很快就把厨房里的大水缸挑满。又帮厨娘烧水洗碗择菜,说是他不白吃。 接下来,他看见别人做什么他就跟着做什么,没人安排他睡处,他就去马厩里的干草堆里睡,天亮了去打桶冷水就洗洗脸,一样的下地干活,力大无比,一个当几个。 但真正让欧青谨下了决心留下他的却是夜里灾民去偷刨地里的种子吃时他的表现。 为了防止地里的种子被饿疯了的灾民刨了吃光,耽误一年的收成,让大家饿肚子。西京的农民们自发地组织起来,每人配了一根手臂粗,两尺长的大棒,每天晚上轮班巡查,一看见有人去刨地里的种子,就发出讯号,抓住人就往死里打。西京府尹为了确保当地的春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二十九章 好消息 日子平滑地过去,欧大少从京中传来书信,说是皇帝的病情在好转,亲自做主把宫女生的皇十四子过继给皇贵妃教养,皇十四子聪明儒孝,皇贵妃的病因此逐渐好转,让家里不要太担心,他大概在秋后就会回来。 得到这个消息,欧家上下俱都松了一口气,以后的事情毕竟是以后的事,没到时候大家都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情。现在好歹还可以再过几天好日子,该干嘛的继续干嘛吧。 欧青谨果然借着买院子,从欧二夫人手里把那七百两银子抠了出来,全数交给了夏瑞熙保管,他自己要用的时候才和她要,大约是觉得有了家庭,他用银子也再没从前那般大手大脚了,学会了节约。欧二老爷夫妇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越发地觉得自己管帐的这步棋走对了。 再说那花老虎见了夏瑞熙之后,并没有她所担心那种不把她放在眼里,不听话的样子,反而恭敬无比,说话时也努力做到斯文有礼,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对她的顺从恭敬甚至超过了对欧青谨。 夏瑞熙不明白原因,直到有一日良儿告诉她道:“这花老虎,在那位王周氏的面前像只温顺的猫一样,一闲下来就找借口,要抱那小黄屎出去玩,但王周氏根本不理他,笑脸都不给一个。有天奴婢还看见他被王周氏泼了一身的水,用袖子遮着脸顺着墙壁根溜出去,之后整日都没有笑脸。”她才明白她所得到的尊敬多半是为了那王周氏。 相比对锦绣园的人客气,花老虎的喜怒哀乐分明,毫不掩饰地展现在欧家其他人的面前。除了欧二老爷夫妇、夏瑞熙和欧青谨,其他人是休想喊动他的。 那日白氏指挥下人布置厅堂,要抬一大盆冬青树,其他人都哼哼唧唧地,说是太重。白氏转眼就看见他在一旁晒太阳,她早就听说他力大无比,便指着他让他去抬。 喊了一声没反应,又喊二声,还是没反应。白氏没面子,她身边的丫头兰叶上前去骂花老虎:“你怎么回事?三少奶奶吩咐你做事情,你为何不答?耳朵聋了?怎么当的差?这么没规矩。” 花老虎拿眼睛斜瞅着兰叶和白氏:“什么你啊我的?叫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三十章 隐瞒还是坦白? 一进了银楼,纯儿便说要去买些棉布丝线,称些新出的棉花什么的给将来的小少爷做衣服棉被,让花老虎和她一起去拿东西,夏瑞熙准了。 欧青谨头痛地坐在银楼的雅间里,看着那堆金光灿灿,五颜六色的首饰发呆,他不明白为什么夏瑞熙已经有那么多的首饰了还这样热衷于买首饰。 在掌柜的一连推荐了七八件首饰都被夏瑞熙以这样那样的理由拒绝了之后,欧青谨算是明白夏瑞熙根本就不打算买,而只是看看了。看着银楼里的人无比殷勤的模样,他害羞地悄悄问夏瑞熙:“你又不打算买,为什么还要人家掌柜的陪着你,耽搁人家的时间?这样不好吧?” 夏瑞熙振振有辞地说:“我不看怎么知道有没有我喜欢的?他不陪着我介绍一下,我怎么知道东西好不好?贵在什么地方?值不值得买?再说了,我在这儿看东西,掌柜的不守着他也不放心啊。” 欧青谨彻底无语。 掌柜的见夏瑞熙总也看不上他拿出来的东西,咬了咬牙,抱出一个精致的黄花梨木匣子,黑色的丝绒上静静地躺着一条顶级翡翠手串,十二颗碧绿的翡翠被琢成半球型,包裹在十二片黄金打造成的缕空小叶片中,小叶片含羞带怯,半开半闭,叶脉上镶着无数繁星一般的碎钻,越发显得翡翠晶莹诱人,碎钻可爱清新如露珠。 夏瑞熙立刻就被吸引了,掌柜的一看她那眼神,便知道她看上了这东西,得意地说:“这可不是凡品,单这一粒翡翠珠子,就要值三百两银子。加上这工艺,金子,金刚石,更是贵重。但少奶奶是熟客,小人给您打个折,只要您四千两银子,您看怎么样?” 欧青谨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买座小院子也只要八百两,这一串不能吃不能穿的鬼石头就要四千两?本来这些东西他在家中也没少见,但他心思从来不放在上面,只知道是好东西,却不知道底价值几何。 夏瑞熙但笑不语,仔细欣赏之后,示意掌柜的收起来:“东西是好东西。但我以为,这翡翠手串还是上了年纪的人带要合适些,而且也太贵了。” “已经不贵了,差不多就没赚您的钱。”掌柜的还想再劝,夏瑞熙已经很坚决地把盒子推开。掌柜的估摸着这笔生意是做不成了,笑着将盒子收起,转而推荐另外的东西。 欧青谨却开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三十一章 狼子野心 夏瑞熙一觉醒来,天色已黑,房间里未点灯,静悄悄的。天已经黑了,欧青谨为什么还没有回来?其他人怎么也不叫她起床?这个时候还没回欧府,也没派人送信回去,家里该着急了吧? 她正要喊人,屋外传来一阵低低的交谈声,声音压得很低,却隐约可以听到一些,正是纯儿和良儿。 纯儿说:“你嘴巴快,可要注意别说漏了嘴……要是有人提起,还得注意掩盖阻拦,要是吓着了小姐,可有你我二人受的。” 一阵沉默,良儿轻声说:“这姓赵的,怎么就一肚子坏水?到底情况有多严重啊?我听说死人了……” 纯儿道:“嘘……快别说了,四少过来了……” 不多时,欧青谨略显疲惫的声音响起:“我已经让人回去和夫人说了,这几日就暂时住在这里不回去了,以防有人多话。等会儿会有人送用具来。你二人接了,小心伺候少奶奶。” 夏瑞熙的心一阵狂跳,到底出了什么事?姓赵的?不会是赵明韬吧?难道是夏家有事?死人了?到底谁死了? 纯儿和良儿说:“少爷放心,奴婢们一定把少奶奶伺候好。” 欧青谨道:“我进去看看她可要醒了,纯儿把暖壶里温着的酸辣粉拿来给我。良儿去厨房里看看热水可要烧好了?” 夏瑞熙忙假意喊道:“是谁在外面?怎么灯也不点一个?什么时辰了?” “是我。我怕灯光会影响你睡觉。”脚步声响起,随着欧青谨温热的手握住了她的手,接着纯儿拿着暖壶进来,掌起灯就退了出去。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天黑了,怎么也不喊我?这下子回去可得晚了。爹和娘肯定要担心,你把灯点起来吧。”夏瑞熙摸索着要穿衣服,欧青谨拥住她:“熙熙,我们今晚不回去了,就在这里住。” “为什么?”夏瑞熙不动声色:“你刚才和谁在外面说话呢?” 欧青谨若无其事地笑道:“我和纯儿还有良儿说话呢。我让她们给你拿酸辣粉。我特意给你买的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三十二章 夜话 欧青谨从袖中摸出几张纸:“今天我去,岳父给了我这个,二百五十万两银子的银票,京城汇通票号,大秦有三十多个分号,随到随取。” 突然给这么多的钱啊?夏瑞熙猜测:“是要你上京活动?是不是可以去求那位睿王爷主持公道呢?” “不是。他说一百万两是瑞昸的,大姐,咱们,蓓蓓各得五十万两。让我替他们保管,将来合适的时候交给他们。虽然现在事情还没闹出来,但可以想象赵明韬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家里这个时候去求睿王,睿王如果应了,就会被拖入到这场买凶杀人,赖婚的闹剧之中。他和贵妃娘娘现在自顾不暇,哪里又会把自家陷入到这样两难的境地之中?所以这条路是走不通的。” “那其他人呢?我们给他们钱,总有人会愿意伸手的吧?我们先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防患于未然好不好?” 欧青谨怜惜地看着夏瑞熙:“此一时彼一时,皇储之争,大家尚且躲避不及,又有谁敢拿这个钱呢?就是你舅舅那里,他也拿不出好的办法来。要命的时候,谁还顾得上尊师重道?” 和平时期,鸿麓书院是一张巨大的关系网,网遍大江南北,朝野上下,谁都想沾点光;关键时刻,人人自危,只想把自己择清,谁还管得了别人?自己先活下来才是王道。 这是谁也靠不上了,夏瑞熙沉默不语,摸索着穿衣:“我要回去瞧瞧。”夏老爷的安排,听上去怎么有点交代遗言的意思在里面,让她没来由地觉得很害怕。 “不要去。我答应过岳父岳母,不告诉你的,你若是去了,不但不起作用,还会徒然给他们增加烦恼担心。你不要担心,我已经送信回家,托人去打探了。”欧青谨抱紧了她,“今晚咱们不回锦绣园,就在这里小住一晚。我给你买了你想吃的酸辣粉,在暧壶里暖着的,拿来给你吃好不好?” 夏瑞熙倔强地挣开他的手:“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是女儿也是姐姐,怎么能不去呢?” 欧青谨怒道:“你是不听我的话了是不是?什么叫孝顺?不是你一听说家里怎样就噎巴巴地跑去,你现在这个样子,跑去只会给他们添乱,你知不知道?你若真的要他们心里舒坦一点,就要好好的,装作不知道这件事,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我来处理,省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三十三章 信任 夏瑞熙把银票交给欧青谨:“你来保管吧。我身子越来越沉重,脑子也容易犯糊涂。交给你保管比我自家保管我更放心。”夏老爷不是把钱直接拿给她,而是选择相信欧青谨,那就说明他对欧青谨的信任最起码有百分之九十以上。她还是按照夏老爷的意图做事吧。 欧青谨看着夏瑞熙,眼神很复杂:“你不怕我不想要其实是骗你的?这么多的银子,多少人终其一生也不曾见到过,更不要说拥有。你要知道,当时什么人证都没有,我也没写条子,我拿着这笔钱,如果我不愿意拿出来还给瑞昸,满口否认,你们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 夏瑞熙微微一笑:“我爹爹这么信任你,我相信你不会辜负他的所托。”没有人证,没有写条子,就把几百万两银子和儿子的未来悉数交到欧青谨的手里,夏老爷如此信任欧青谨,自然有他的道理。 和几百万两银子相比,她那箱只值五万两银子的金条实在是算不得什么,她那点小心思也显得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夏瑞熙弯腰翻开堆在床头的一堆布匹,露出那只装满了金条的木箱:“这个箱子以后我就交给你保管。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让我和孩子饿肚子,不能让我们的小家无以为继,不能让我没钱养老,不能让孩子一穷二白,没钱做嫁妆,没钱娶媳妇。” 这样骄傲敏感的人,她不应该为了一点钱就让他难过生气。万一,万一将来他都实在做不到,让她失望了,她也趁早不指望他,省得还总记着自己欺瞒了他而内疚,好歹她还有首饰(她下定决心是要死抱着谁也不给的)。 欧青谨打开箱子,看见装得满当当,黄灿灿的一箱金条,这么多的钱,嫁妆单子上并没有列出来,是独立于嫁妆之外的,那就是说,是夏家给夏瑞熙的另一重保障。他心里大约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久久没有说话,半天才挤出一句:“原来你买房子还附赠金子的?” 夏瑞熙坦然地说:“你知道,有些男人对于钱财不是那么在意。有些男人,很仗义,为了朋友和兄弟,可以不顾妻子儿女,外人都说他好,可他的妻儿却是天下最可怜的人。我向来知道你仗义,却不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三十四章 回家 欧青谨见夏瑞熙当真要去抱箱子,忍不住伸手按住她,叫道:“你傻了呀?没听说现在不能抬重物的?” 夏瑞熙不说话,只是望着他笑,他虎着脸说:“你要放在哪里?” 夏瑞熙凑过去:“这可是我留给我儿子闺女的,我想把它埋在院子里的某个地方,可是我不相信其他人,这个活儿只有交给孩子他爹做啦!你看怎么样?” 欧青谨不说话,却是把箱子放到了他身边。 夏瑞熙在买来的那堆杂货中寻出一叠油纸,另从床脚下取出一只早就准备好了的坛子来:“把金条放进这里面来,银票用油纸包起来,装在一只小花瓶里,用蜡封死花瓶口,两样东子分开埋。” 二人把东西收好后,欧青谨仍旧把坛子搬到床底下藏好,拿着那只小花瓶有些坐立不安:“这个东西埋在哪里好呢?会不会让人家知道?要是被刨了去,我怎么向岳父交待?” 夏瑞熙道:“我想到一个好地方,后院不是有口枯井吗?等会大家睡了,咱们把坛子吊到下面去,然后把那枯井给封了,等日后熬不下去了,再把它取出来。至于这银票,咱们就把它埋在一个花盆里,上面种棵花,天天放在眼前看着。你看怎么样?” “好。”欧青谨想了想,又从坛子里取出六根金条来,不等夏瑞熙问他,他就解释:“这东西都要深埋了,再想反悔拿钱的时候就很费心,轻易就不要再打开了。这个还是你拿着吧,藏也藏个方便取出来的地方。” 夏瑞熙听到他这意思,竟然是除非实在不得已,坚决不会动用那笔钱了,心中大乐。笑得也就格外甜:“还是夫君大人想得周到呀。”不管她其他的嫁妆散去多少,这笔钱都是有保障的。 欧青谨哼了一声,低着头封了坛子,又到处寻绳子。 夏瑞熙才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拉过他的手臂抱在怀里:“还生气呢,这样小气的男人就没见过。” 欧青谨略微不耐烦地说:“怎么这么多话,别耽搁我做事,明日还要起早。我把你送回家去后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呢。” 比如去夏家铺子里挨个儿的巡查一遍,看看可有什么人去捣乱,令庄子里加派人手,注意安全。夏夫人再厉害,到底也不好抛头露面的到处跑,家里还得有个主事的,这些外面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三十五章 三小姐 夏瑞蓓上面穿着件红绫小袄,下身穿着鹅黄色撒花裤,发带也未系,披头散发的。两眼通红,满脸是泪,双手里举着夏老爷的剑,气势汹汹地冲过来,对着王氏疯狂乱砍:“乡下来的粗婆子,不知恩的白眼狼,我叫你欺负人!我叫你欺负人!” 王氏拼了命发出一声尖叫,连连后退,让周围的婆子丫头上前去挡夏瑞蓓:“她疯掉了,疯掉了!” 夏夫人捂住胸口,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使劲地推丽娘,示意她快上前去拉住夏瑞蓓。可是状若疯癫的夏瑞蓓拿着剑乱砍,寒光闪闪,又有谁敢不要命地去拉她?碍着主子的面,大家不过是在周围比划两下而已,可确实也给夏瑞蓓照成了很大的阻碍。 夏瑞熙不知道夏瑞蓓到底要做什么,只怕她想不开再闹腾出人命来添乱,喊道:“蓓蓓,你冷静点,不管怎么样,不是还有我们吗?这事本来就和你没关系,你别胡闹!” 夏瑞蓓抬起头忘了她一眼,眼神清亮,似有笑意划过。夏瑞熙恍然明白,夏瑞蓓是故意的!这样也好,自己是出嫁了的人,又有身子不好怎么闹,既然夏瑞蓓想要闹,便给她制造条件就是,王氏不能动,那个小妾可得让她好好吃点苦头才行。 夏瑞熙推了推纯儿和良儿,低声说了两句,让他们上前帮忙,纯儿和良儿会意,上前假意去拉夏瑞蓓:“三小姐,您不要想不开啊!”嘴里说着,却是用身子挡住了大房那边的人,放着夏瑞蓓朝那小妾身边冲。 夏瑞熙在一旁喊:“蓓蓓,快放下剑,伤着了谁都不好。大伯母可是长辈呀,身子金贵,比不得其他人,伤着了也就伤着了。” 夏夫人身边的丫头真儿也不是盏省油的灯,闻言,把那要跑的小妾去路拦住:“你不能走!去和我们夫人磕头认错!”一手抓着她,把她往夏瑞蓓那边推搡。 &nbs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三十六章 负担 夏瑞熙拉着装扮完毕的夏瑞蓓看了看,故作轻快地笑道:“蓓蓓越来越漂亮了呢,大姑娘了。” 夏瑞蓓落寞地抿嘴笑了笑,轻声说:“漂亮有什么用?我要是听你的话,早点明白有些事情就好了。” 夏瑞熙安慰她:“不要担心,事情总会有云开日出的一天的。” 夏瑞蓓苦笑:“你也相信真的会有这么一天吗?” 夏瑞熙坚决地道:“我相信。不但我相信,咱们所有都要相信有这样一天,总不能还没坚持到最后一刻就垮了吧。” 夏瑞蓓沉思了一下:“二姐夫是个好人。但他家里只怕帮不上咱们什么忙吧?爹和娘现在把希望都寄托在他们和舅舅们身上,可我知道,谁都靠不住。” 想起欧青谨和她分析的那些,夏瑞熙顿时语塞。 “我没有其他意思,二姐夫这个人,很不错,你的运气真的不错呢。不管事情办成什么样子,我都很尊敬他的,最起码他一个站了出来,跑前跑后地帮我们处置家务,谋算计划。” 夏瑞蓓望着夏瑞熙,眼睛里闪着不知名的光芒:“以前我为了不能退婚的事情,一直怨恨父母。现在我才明白,不是他们的错,而是这个世道,没钱不行,没钱无权,有名无权更不行!权利才是最重要的。” “不是,权利只是生活中的一部分,最重要的是人要活得开心自在。”夏瑞熙觉得今天的夏瑞蓓很不一样,权利固然重要,当绝对不该是生活的全部。 “生命安全没有保障了,何来的开心自在!”夏瑞蓓遥遥头,“我们一起去看爹和弟弟吧?你陪我耽误了这么久,肯定早就心急如焚了。” 夏瑞熙暗叹了一口气,拉住她,很认真的说:“蓓蓓,我同样地也很关心你,希望你好。不管以前有什么不愉快,我们始终是姐妹,是一家人,血肉相连,我永远不会忘记。” 夏瑞蓓淡淡的笑了笑:“我知道了。我从前和你说过一句话,我只恨我不是男儿身,如今还是这句话。” 夏老爷拥着夏瑞昸半躺在软塌上,搜肠刮肚,笨拙地讲些民间故事给夏瑞昸听:“有群人坐在山里的窝棚里煮毛豆吃,后来来了一个人。要求和他们一起吃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三十七章 亲人 脑海里夏瑞昸那张粉嫩可爱,又透着狡黠灵气的脸孔透与另一张皎若春花秋月,嘴角带着慧黠笑容的脸重和在一起,最终木斐默默地伸出手,拿过那叠纸装入袖子里。 欧青谨见状大喜:“你答应了?” 木斐慢吞吞地说:“我可不是要他的,他自小娇养,总不能让他和我一起穿破衣服,饿肚子吧?收徒就不必了,你是我的朋友,他是你舅子,就让他喊我一声哥哥吧。” “不!你就是要让他该穿破衣服是穿破衣服,该饿的时候就得饿!否则不知人间疾苦,也怕难撑起夏家的家业。”夏瑞熙掀开帘子走出来,神情感激,要行大礼拜谢木斐。 木斐侧身躲过,淡淡地说:“不必了,我和青谨是过命的交情。他和我说那些话,原本就多余。我要应了就应了,若是不愿意,哪怕就是磕一百个头也不起作用。” 木斐听着夏瑞熙的脚步渐渐远去,心里像针扎一样的难受。他不是成心要说话让夏瑞熙尴尬的,可是他看见她那样一本正经地要像他行大礼,他就忍不住难过。这个女子,只怕是这个世界上,有可能离他心灵最近的人,最有可能给他前世所不曾感受到幸福的人了,他却错过了她。 欧青谨看着木斐黯然的表情若有所思,端起酒杯:“你难道打算一直这样漂泊江湖,就不想成个家吗?” 木斐烦躁地说:“没有合适的人。以后再说。什么时候走?如果可以,明天一大早就出发吧。”他不想呆在有她的地方,一分一秒都不行。 欧青谨已经全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心里又酸又涩,说不出的滋味。他默默地把心里的难受和别扭压下去:“可不可以稍等两天,瑞昸的头受了伤,不宜长途跋涉。我另外安排个僻静的宅子,你暂时带着他在那里住几天。” 木斐也收敛了心神,闷头饮下一杯酒:“好。” 休养了些日子后,夏瑞昸含着两泡热泪,背着一个大包袱,一步三回头地跟在木斐身后离开了西京城。 &n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三十八章 各取所需 林轻梅瞧过夏瑞熙几次,委婉地提出欧青谨太忙管不上夏瑞熙,她自己已经出孝,愿意搬过来帮忙照顾夏瑞熙,做做针线活,念念书,招呼一下饮食等等。 夏瑞熙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没几日,欧青谨傍晚回家,看见林轻梅一个人坐在路边的亭子里哭,他原本想去问问她怎么了,却想到男女有别,不好去问姑娘家的心事,打算让夏瑞熙去问,因此快步回了锦绣园,把这事告诉了夏瑞熙。 夏瑞熙听了。暗自冷笑一声,什么东西!这么会挑地方坐着哭?专挑欧青谨回锦绣园的路边哭?但她还是笑着说:“那好,我这就去问。” 夏瑞熙到了那亭子附近,远远就看见林轻梅一身白衣绿裙,背影窃窃,侧面凄楚,当真是我见犹怜。特别是那被墨绿色腰带束得不堪一握的楚腰,和她这个腰身臃肿的大肚婆比起来,实在是好看许多。 纯儿见夏瑞熙站着不动,低声问道:“少奶奶,还去吗?”夏瑞熙正要回答,三少欧青英带了个贴身小厮匆匆地走过来,她便拉了纯儿和良儿一把,三人躲入了假山石后。 欧青英也瞧见了亭子里的林轻梅,踌躇了一下,让贴身小厮在一旁侯着,自己上前不但问了,还劝慰了林轻梅许久。两人虽然隔着一定的距离,说话内容也简单,但就是隔了这么远,夏瑞熙也能感受到三少那种关心和体贴之意,林轻梅的那种委屈和隐隐的骄傲。 她暗自冷笑两声,带着纯儿和良儿悄悄离开。走了没多远,遇上白氏身边的兰叶,见着了夏瑞熙,蹲下去行礼,笑道:“四少奶奶,可看见我们三少?福儿病了,哭闹着想见爹爹,算着人早就该到了的,却不知为何怎么还没到?问了房门,说是进来了。” 良儿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正要说她们刚刚看见三少和林轻梅在一起。夏瑞熙不动声色地拦住良儿。轻声道:“我刚从锦绣园出来,没看见,三哥说不定先去上房了也不一定。” 兰叶福了福,直直地朝着那亭子的方向就去了,因为那亭子正好就在去上方的方向。 纯儿道:“小小姐病了吗?中午奴婢还看见她满院子的淘气呢。” 夏瑞熙道:“不该你们管的不要管、不用问,自然是白氏骗欧青英回房的手段了。这个月已经三次了,一次两次起作用,三次四次就是狼来了,这不,欧青英不是半道上就去安慰红粉佳人去了么?” 回去后,夏瑞熙便让酸角儿把林轻梅要过来照顾她饮食的事委婉地告诉了吴氏,因为她的饮食向来由吴氏一手监制,林轻梅这样干,岂不是在说吴氏没有尽到责任?从此大少奶奶见到林轻梅再没好脸色。 林轻梅很快悟过来,去寻了欧二夫人委婉地表示自己思虑不周,但却是好心,想帮家里做点事情云云。 欧二夫人没有正面回答,也没有促成她和吴氏和好,在听了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三十九章 选择 “蓓蓓要嫁给赵明韬?爹和娘是什么态度?”夏瑞熙放下手里做了一半的小衣服,惊诧地看向欧青谨。 欧青谨苦笑道:“是。她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其他人是什么态度根本不重要。” 想想也是,从前为了孙棹的事情就已经引得夏瑞蓓差点要疯掉,大家也跟着倒霉受罪。如果不是她主动提出来愿意嫁,根本没人敢提起,也没人敢逼她。 “赵明韬去宣家提出的要求是,让蓓蓓带五百万两银子的嫁妆过去,他保证三媒六聘,明媒正娶,蓓蓓一进府就有正式等级封号,将来他一旦承爵,就是侧妃,同时他还承诺保夏家无灾无难。” 夏瑞熙恨恨地道:“五百万两,我们家哪里有那么多的钱?给他钱也就算了,他为何还要拉着蓓蓓不放?” 欧青谨分析给她听:“这是一种态度,他不想把孙家的事情扩大化,想要钱,愿意娶夏家的女儿,说明他并不完全是为了皇长子打算,更多的是为了他自己。他想既捞得实惠,又想把两边的大腿都抱住,这样,不管将来朝廷里的局势如何变化,他都可以左右逢源,立于不败之地。快刀斩乱麻地方式,会让他得到的利益少很多,别的不说,单单钱他就起码要损失一半以上。” 赵明韬在京城呆了这段时间,别的没学会,就是学得更皮厚心黑,更能为自己打算了。要是皇长子责问他为何要娶夏家的女儿,他可以说,我是为了您筹钱,稳住他们啊。要是将来皇长子不得势了,他又可以对贵妃娘娘这一派说,如果当初不是我手下留情,稳住了皇长子,娶了夏家的女儿,不让其他人在这件事情上做文章,你们哪里会如此轻松呢?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娶夏瑞蓓,以嫁妆的形式,是让赵明韬轻轻松松,光明正大得到夏家钱财的途径,也是确保他中间地位的一种方式。而且还可以一雪他当初上门求娶夏家女儿被拒的耻辱,反正他将会有许多的姬妾,多一个夏瑞蓓不多,少一个夏瑞蓓不少,只要是夏家的女儿就可以。 其实现在的情况和原来不同,夏老爷已经没有了求保全之心,如果夏瑞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四十章 风云 在夏瑞蓓看来,她并没有做错,只不过是高价买得了家人的平安和初步实现自己的梦想。 夏老爷这段时间散了不少的钱财,如果真的要凑齐这五百万两银子,只怕是要卖掉不少的铺子和财产,剩下的,也不过是芶延残喘而已,迟早有一天会一点都不剩下。 而且留着这些铺子,还会让人以为还有不少的油水可捞,永远没完没了,还不如一次性了断,铺子还留着,可以依靠赵明韬的权力继续生存下去,银子也没被勒索完,赵明韬也就再没了要取夏家人(这里特指继承人夏瑞昸)性命的理由。 夏瑞熙其实或多或少能理解夏瑞蓓的这种做法和心理。夏瑞蓓追求的向来和夏家其他人追求的不同,她最喜欢的是万众瞩目的那种感觉,最希望的是成为几姐妹中最突出最有本事的一个。在这个时代,身为女儿身,嫁给目前看来位高权重的赵明韬,的确是最容易让夏瑞蓓心愿达成的一个捷径。 虽然她的目标定得很明确,要的是权而非情,赵明韬只是生意伙伴而非良人,无所求也就无所失,但到底还是苦了她自己,做生意,也得看对方讲不讲诚信呢。更何况是她要凭一己之身和人家斗?再有封号,再是侧室又如何,充其量不过一个贵妾,胜算并不大。 夏瑞熙试图再劝她:“凡事都有两面性,有所得必有所失,我们最希望的还是你好。钱给了人家也就算了,你还是不要嫁了,我们想法子送你走吧。” 夏瑞蓓断然拒绝:“不必了。有所得必有所失,可是不舍必然不得!我受不了那种四处流浪逃窜的生活,再说了,我又能到哪里去呢?如果能走,爹和娘还不早就走了?” 她瞧了瞧她那双保养得宜,白嫩美丽的双手:“这双手,只适合过养尊处优,锦衣华服,呼奴唤婢的生活,做不了其他的。如果你真的想帮我,再给我做几套衣服吧。” 既然是决心已定,一意孤行,自己就不再劝了,夏瑞熙道:“我的针线没有你的做得好,但是如果你要,我抓紧时间尽量给你做好。” 夏瑞蓓满意地笑:“我就知道只有你不会来呱噪。对大家都有好处的事情,我不做就是傻子。何况你们都嫁了,难不成真的要我在家里守一辈子?到时候就算没人嫌我,我自己都要嫌我。” 夏瑞熙苦笑了一下,她不是不想呱噪,是不想说些无用的话。反正说了也不会听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四十一章 反目 欧二夫人当时就生了气,这是什么意思?好像是欧家逼着林轻梅嫁,她不肯嫁,但寄人篱下,又不敢不听,只得被迫离去一样?换句话说,就是欧家逼她林轻梅一个孤女。 平日里太平盛世,或是她老家有人还好说话,她实在要走也就走了,大不了补贴点旅费,没人一定要强留她。可如今外面乱成一锅粥,她老家又没了人,她这样做,根本就是拿定了欧家没人敢放她走,这是硬逼着欧二夫人收回让她嫁的话呢。 欧二夫人哪里受得这种闲气?抿嘴沉脸一言不发。大家俱都一言不发,任由林轻梅直直地站在中间,林轻梅开始还镇定自若,后来就有些站不住,可恰巴巴地拿眼睛去瞧其他人。 薛氏本想劝两句的,被欧二夫人凌厉的眼风扫过去,吓得不敢吭声。 当时夏瑞熙也在场,但她懒得理,反正上面有老人和大的做主,也没谁和一个大肚子孕妇较真,自寻了个犄角,靠在椅子背上打盹,支起两只耳朵听。乖巧温顺的林小姐这番得罪了欧二夫人,硬抵着不嫁,是破釜沉舟,放手一搏呢还是有恃无恐? 吴氏不屑地看了林轻梅一眼,也不耐烦趟这趟浑水,说是欧信舍兄弟二人的先生过生日,不能怠慢,她要去瞧瞧礼物备得如何,自家去了。 白氏看这模样,既无人敢逼林轻梅嫁人,也没人敢放她走,又气又急,忍不住道:“林小姐,你在咱们家的时间也不短了,家里上上下下对你是什么样子的,你心里应该明白。你今天说这话,听上去仿佛是咱们家容不下你,硬要逼你嫁人或是离开一样。这上上下下养着百十口人呢,多一双筷子算得什么?夫人平时可是把你当小姐一样的养着,关心你,心疼你,才会想着帮你寻一门好亲事,女子适龄而嫁,也是大义,你怎么能把咱们一片好心当做驴肝肺?说这样的话来气夫人?好没道理!” 林轻梅哀哀哭泣起来,跪下去给欧二夫人磕头:“家里人对轻梅都是极好的,上上下下百十口人,却也从来没有少过轻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四十二章 拔萝卜(一) 白氏虽然图嘴快图解气把后面那句话说了出来,但刚说出来她就后悔了,其实她自己也是明白,欧家最注重名声的,欧青英再胆大包天,也不会做这样出格的事,要怪,也是怪林轻梅那个狐狸精。 但是话已经说出来收不回去了,欧青英死死瞪着白氏,脖子上的青筋鼓起来有筷子粗,手握成拳头,就差恨不得把白氏给凌迟了。就算是他欣赏林轻梅,觉得和林轻梅在一起比较有共同语言;怜惜林轻梅,可怜她孤苦无依,敬重她孝义,但也是发乎情止乎礼,怎会到了白氏口里就变得如此龌龊不堪? 福儿见父母这副剑拔弩张的样子,惊恐地嚎啕大哭起来。欧青英心软了,瞪了白氏一眼,最后还是缩回手,也不解释,叹气道:“我真真是和你这粗鄙妇人没什么好说的了!”回头对着欧二夫人行礼:“娘,儿子有事,先去了。” 欧二夫人道:“我警告你,这事你不许插手!” 欧青英顿了一顿,头也不回地往外走,白氏有些着慌,忙把福儿放下,推了推,福儿会意,“蹬蹬蹬”跑去拉住欧青英的衣角,哭着撒娇:“爹爹,福儿想你。” 欧青英怜爱地摸摸福儿的头,却仍然毫不迟疑地拉开福儿的手离去,白氏脸色煞白,忍不住颤抖着泪流满面。 夏瑞熙很庆幸欧青谨不在现场,要不然林轻梅哭闹起来,欧青谨必然看不下去的,怎么的也得劝劝管管,谁知竟然会是欧青英勇敢地出手,但他也因此惹了一身的骚。 欧二夫人忍了又忍,最终忍不住发作道:“都出去!阿七婶,你把小小姐抱回房去。白氏,你留下,我有话要同你讲!” 夏瑞熙和薛氏忙起身告退,二人刚走出门,就听见欧二夫人骂白氏:“我这是给你面子,不想当着其他人下你的脸!你平时的少奶奶风度哪里去了?你今日所作所为,哪里有个大家闺秀的模样?那样难听没谱气的话都说得出来,你夫君在热孝期间弄出点什么出格的事来,休说不可能,就算是坐实了,传出去你脸上就有光彩了?” 白氏“哇”地一声哭起来:“娘,您要给儿媳做主啊。那林轻梅,着实不是个好人。儿媳没有冤枉她,我是真的看见她和青英……”见欧二夫人脸色不虞,改口道:“您也瞧见了,他是怎么对待我和孩子们的?丢在家里多少天不闻不问,却有时间去陪那个狐狸精说话……” 欧二夫人低声叹道:“你呀,这个性子太强不是好事……男人是不能逼的。当初你二嫂和你二哥,也不是过得不好,如果你二嫂少摆点官家小姐的排场,不要总拿他去和娘家的兄弟子侄比,你二哥和她也不会过到这一步……” 触及伤心事,薛氏立在廊下,竟然就停住了脚步。夏瑞熙见她这段时间已是苍白憔悴消瘦了不少,心中怜惜,握住薛氏的手:“二嫂,咱们快走吧。” 薛氏眼里有泪花,低着头说:“你先走吧,我要散散步。” 夏瑞熙踌躇片刻,道:“二嫂,听说你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四十三章 拔萝卜(二) 良儿先告诉夏瑞熙,早上欧青谨的确是到了上房门口才走的,不过他去的时候正是吴氏刚走,林轻梅在哭的时候。他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紫缎请他进去,他却说是突然想起有急事未处理,就急匆匆地去了。 难怪得自己和他讲林轻梅的事情时,他一点都不意外。原来是已经知道了,可他为什么要躲呢?按他的脾气,是不会看着林轻梅哭成那样而不管的,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他救命恩人的女儿,他是不会坐视不理的。夏瑞熙由此断定,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果不其然,接下来良儿就神秘兮兮地说,她听院子里昨日上夜的婆子说,昨夜里瞧见林轻梅的丫头在半路上截住了四少,不知和四少说了些什么,四少一直摇头。 不过一会儿功夫,林轻梅也来了,两人就在路边说了几句话,具体说些什么不知道。林轻梅把一件东西递给四少,四少没接,很快就转身走了,林轻梅在后面哭,他也没回头。 良儿道:“团儿这个笨蛋,遇到这种事情也不知道快些来禀报,要是真的怎么了,可不是措手不及?这个笨蛋,亏四少奶奶常给他零花钱和糖吃,都喂狗肚子里去了,等他回来,奴婢一定要给他松松皮。” 夏瑞熙淡淡地说:“你责怪他干什么?四少若是不许他说,他敢说么?难道四少给你钱花,我不许你说的事你就肯告诉他了?” 良儿正要说那不一样,纯儿拉拉她,她一瞧,夏瑞熙的脸拉得老长,恍然明白过来,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触虎须。 夏瑞熙低着头默默想了一会,让纯儿去屋里取两方贡烟墨,四管顶级的湖笔,并两盒久藏的四尺特种净皮生宣,就用寻常的盒子装了,让良儿捧去给吴氏。 话说吴氏正在头疼该给儿子的先生备什么礼物才合适,才能讨得先生的另眼相看。这先生乃是鸿麓书院里顶尖的人物,学问和才情都是极好的,只是时运不济,总不得中榜,这才留在鸿麓书院里教书。平时有些恃才傲物,明明人不富有,偏还看不上富贵的东西。 吴氏寻思着,清雅的东西呢,好的太贵,便宜点儿的,自己喜欢,人家又未必瞧得上眼,便想着寻些好的文房四宝去送,可是翻遍了家中的库房,好墨好笔倒是有,就是纸不合用。 要论写字作画,还是久藏的生宣最好,只因刚生产出来的宣纸过于净白,故有火气逼人之感。久藏的生宣色泽柔和,用墨用色更具韵味。欧家因家道中落之故,家中用纸人又多,库房里的宣纸要么是新纸,要么就是存放的年头不算长,拿不出手。 吴氏正在为难,就有人来报四少奶奶身边的良儿送东西来了。 良儿笑嘻嘻地行了礼:“大少奶奶金安。四少奶奶听说大少奶奶在找久藏的生宣,便让奴婢带了些特种净皮生宣来,请您看看合不合用?另外还有墨和笔,说是给二位小少爷用。” 吴氏一瞧那纸,薄似蝉翼白似雪,抖似细绸不闻声,心里先就欢喜起来,再看了笔墨,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四十四章 探病 夏瑞熙请吴氏坐下来一起用饭:“大嫂等会儿和我一起去瞧瞧病人吧?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林师父的女儿,病了或是怎么的,我都得多多关心才是。” 纯儿就悄悄拉了拉夏瑞熙的袖子,林轻梅既然病了,夏瑞熙还去瞧她,过了病气可怎么办?夏瑞熙恍若未闻,她自有她的打算。 吴氏一愣,随即微笑着应了:“好啊,去瞧瞧也好。等用了饭,咱们就一起去。只是我来得匆忙,没备礼,这份礼可得由你来出。” 夏瑞熙笑道:“那没问题。” 吴氏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夏瑞熙闲聊:“你大哥去了很久了,按道理他早就该回来了,可一直没见影子,信也不见一封,我很是担心呢。昨日里我和娘说起这个事来,娘就说,让三弟去接一下。”欧青英去接大少,那就等于把他和林轻梅隔开了。良儿暗自翻了个白眼,这不是便宜白氏了么?难不成她们送东西给吴氏,是让她去帮白氏的哎?怎么不把那狐狸精想法子弄得灰头土脸的,在这里呆不下去? 夏瑞熙抱歉地道:“这样好啊。如果不是因为我家里的事情,害得大伯半道又折了回去,大伯早就回来了。要不然,也让青谨跟着去接吧?” 吴氏笑着拍拍她的手:“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就生分了。不是为了你家里的事,是为了咱们大家的事。又不是打老虎,青谨就不必去了,让他在家陪着你。说起来,林小姐这病,来得实在是凶猛,娘担心她身边的人照顾不周,就把身边的王婆子和绿萝派去照顾她。等会儿到了她院子里,你就在外面瞅瞅,不必进去,等我出来一起走。” 吴氏是特地来向夏瑞熙汇报结果的,告诉夏瑞熙,她没白辜负夏瑞熙送纸墨笔的一片好意,现在林轻梅被欧二夫人派心腹去,明说是照顾,实际是看守起来了。 夏瑞熙心领神会,微笑道:“好的,我都听大嫂的安排,等会儿就在外屋坐坐就走。” 欧二夫人把欧青英调走,在夏瑞熙的意料之中,现在是热孝期间,根本容不得出任何差错,只是她没想到会这样快。 夏瑞熙之所以请吴氏去帮这个忙,并不是盲目的。 而是因为,白氏和欧三少为了林轻梅已经闹成那个样子了,欧二夫人也没说要把林轻梅怎样,而是想把这事掩盖压制下来,她拿不准欧二夫人的真实态度和真实想法,毕竟平时欧二夫人对林轻梅实在是很不错。 作为局内人,她不好捕风捉影地再去和欧二夫人讲林轻梅在半道上拦截欧青谨的事。但如果这事由平时从来不和其他妯娌多来少去的吴氏出面来暗示一下,那效果就不一样。 一来吴氏和被大家公认没出息的薛氏不同,她是长媳。在这个家中,虽然因为把大少压得死死的事让公婆不是很满意,但她好歹进门将近二十年,从无大错,又是有出息的长孙的母亲,说话做事是有一定份量和分寸的,只要她想管,欧二夫人或多或少都会听进一些去。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四十五章 肥差 欧青英三日就带着几个强壮机灵的家奴离开西京去寻久不归家的大少。他被欧二老爷狠狠骂了一顿,就他不避嫌,要坏姑娘家的声誉,欧青英虽然心中记挂,到底没再去瞧林轻梅。 王婆子功力果然深厚,把个林轻梅拘得规规矩矩的,根本不得乱走一步。林轻梅也沉得住气,居然真的去请了一座佛龛,日日地诵诵经书,烧烧香,拜拜佛,还吃起三六九的素来,妆容素淡,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 虽然夏瑞熙很明白她是在装,但她此举起了很明显的作用,时间一长,欧家下人说她怪话的竟然就渐渐少了。欧二夫人自那之后,对林轻梅还是一样的照顾周到,只是表情淡了许多,也不再提让她嫁人的话。左右欧二夫人是不急的,年龄越大,急的越是林轻梅本人。 夏瑞熙则做得现周到,隔三岔五,总要让人送点吃食去,林轻梅如鲠在喉,却不得不道谢收下,听着人人都说夏瑞熙的好话,吃到嘴里,好比吃毒药一样的难受。 白氏嘴里不说,心里却是有些感激吴氏的。 又因为和薛氏有点同病相怜的意味在里面,平日里一般也就不再说妯娌们的怪话坏话,大家相处还算融洽。 只是她对夏瑞熙,到底是有了成见的。因为欧青英离家,家里的庄子和铺子暂时被交给了欧青谨管理,她害怕一朝失权,又听大家都说夏瑞熙的好,心里老大不舒坦,虽不敢犯众怒说出来,亲疏远近却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的。 良儿和纯儿很是郁闷,明明她是间接地得了夏瑞熙的好,怎么偏就盯着夏瑞熙不放?夏瑞熙我行我素,该对白氏的尊敬和礼数可一点也不少,她根本就不打算和白氏走近。 白氏这样的人,虽然精明,但其实眼光狭窄,脾气也不是很好,当时如果有气,出了也就好了,但若是让她窝着,只怕突然爆发那一天就要吓死人。白氏和吴氏薛氏,现在看着还好,但时间一长,总是还要扯的,相处得越深,矛盾累积得越多,越吵得凶。 欧青谨体现出了很强的经商管理能力管起铺子和庄子来头头是道,又吃得苦,听得掌柜和管事们的建议,赏罚分明,和大家的关系相处得也很融洽。他接手的一个月,欧家铺子里的利润增加了将近一成,同时他和夏瑞熙的三个铺子和庄子里的事一样也没落下,二人的小金库越来越满。 下人们私下里都说四少比三少做得好,夏瑞熙更是阿谀奉承,鼓励和赞美不绝于耳,誓必要让他找到自信点和成功点。欧青谨的成功感和虚荣感得到空前满足,对生意上的事情越来越顺手,除了还知道要疼老婆以外,满脑门子心思想着的都是庄子和铺子里的事,除了偶尔练字静静心,连书也不看了。 白氏又是眼红又是心焦,只怕欧青谨做事做得好,等欧青英回来,这个肥差再也拿不回来,由此也更恨林轻梅,如果不是这个狐狸精害的,四房哪里会得到这个机会?她绞尽脑汁地想,到底要怎样才能保住自家的地位,抓回实权。 这日白氏偶尔听欧信舍两兄弟坐着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四十六章 风动 自夏瑞蓓出嫁以来,夏家的事情少了许多。 夏老爷不再管铺子,也不打算另起炉灶,夏夫人也只管管家里的小帐。没孩子可操心,夏老夫人开始迷糊,呈现出老年痴呆的症状,没什么精力闹腾,只要丫头们伺候好一日三餐就行;王氏呢rb来害怕夏瑞蓓和越明韬,二来没了老夫人撑腰,加之知道夏老爷也没从前有钱,来闹腾的次数也明显少了。 既然再没那么多要操心的事,夏老爷夫妇便日日地喝茶看书聊天打发日子,说是要把从前分离的日子重新补齐,想夏瑞昸得紧了,就把木斐托人带回来的信左看一遍右看一遍,从中获得些许安慰。 夏瑞熙和欧青谨到了,老两口自是十分欢喜。丽娘忙着安排晚饭,夏老爷拖欧青谨去喝茶下棋,夏夫人则拉夏瑞熙去瞧她给未来外孙做的小衣服和小被子。 欧青谨瞧着夏老爷虽然脸上带笑,清闲了许多,精神却是越来越不好,人不见胖,反而越来越消瘦了。说来说去,他还是没有想通,夏瑞蓓的事情,给他的打击太大。 欧青谨也就不再提夏瑞蓓的事,转而委婉地说起业内几个有名的掌柜和帐房先生的为人来。 夏老爷眼皮跳了跳,不动声色地把话题转开,欧青谨便知道不好再问,也就是不得这个话题。 离开夏家,欧青谨就和夏瑞熙说:“岳父连荐人都不肯。我这里倒是有个合适的人,你去和三妹说,这几个人名声不错,但实际上我也不是很了解,她自家去瞧着办。她的事情咱们管不了,只能做到这个地步。” 正说着,马车就停下来,团儿道:“是姨夫人府上的人。” 欧青谨探头,只见芳儿带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厮立在街边对着马车行礼。也不知在这里等二人多久了,由此可见夏瑞蓓的心有多急。 夏瑞熙和欧青谨刚回到欧家,就有欧二老爷身边的欧墨在门口等着了,说是老爷在书房等四少。 欧青谨回到锦绣园,脸色很不好,闷闷地抽了一本书坐在灯下看起来。 夏瑞熙一问,原来是被欧二老爷骂了,说他荒废了学业。其实当时欧二老爷还连带着对夏瑞熙也颇有微词,意思是夏瑞熙鼓动得欧青谨一门心思只想赚钱的。欧家书香传家,还是要以读书做学问为主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又说当初欧青英,不管多么忙,每天夜里都在关在书房里夜读的,要欧青谨向欧青英学习,不要以为自己有点名气就满足了。 欧青谨此时想法已经彻底改变,打心底认为自己没什么不对的,饭都吃不饱,还读什么书,如果没饭吃了,他肯定是要拿书去换米吃的,才不管他什么有辱斯文还是没有辱斯文呢。只不过他不敢说出来,欧二老爷都是六十几岁的人了,没必要惹得老人家生气。 但他还是忍不住替夏瑞熙辨白了几句,说夏瑞熙是最支持他读书的,为了不耽搁他耽搁他读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四十七章 云涌 那一夜,欧青谨直到下半夜才回去。 纯儿上夜,听见门响,忙披衣开门。只见团儿手里提盏气死风灯,眯缝着眼睛,一脸困意,想打呵欠又不敢打;欧青谨的脸色也很疲倦,轻问:“四少奶奶睡得可好?” 纯儿道:“四少奶奶等了您大半宿,后来实在撑不住,奴婢劝着躺下了,睡得很好。” 欧青谨叹了口气:“我不进云吵她了,给我收拾一下书房。” 纯儿收拾好床铺,请欧青谨安歇,喊了两声,他才回过神来:“纯儿,你娘和弟妹的信收到了?” 纯儿不明白他为何这个时候还有闲心关心她,却是乖巧地答道:“回四少爷的话,收到了。他们一切都好,多谢四少和少奶奶关心,否则他们就饿死了。” 前些日子,她知道家乡也受了灾,知道欧家的铺子里有人要去家乡,便央求夏瑞熙帮她看看家里的情况带点钱物回去。夏瑞熙和欧青谨很看重这件事,不但让办事的人去了她家,还给了一石白米和一些银两,救了她娘和弟妹的命,她娘让来人带了一封信来给她,让她好她孝敬夏瑞熙和四少。打心底说,纯儿是很感激二人的。 欧青谨点点头:“你不是磕过头谢过恩了吗?如果有什么难处,记得和四少奶奶说,能帮的,我们都会尽量帮。” 纯儿应了一声,道:“奴婢让团儿进来服侍您好盥洗吧?”再不睡,天就要亮了。 欧青谨道:“不忙。这几日,家里可能会有点乱,有小少爷和小小姐们会去亲戚,到时候可能会有一些闲言杂语。我想,少奶奶已经八个月的身孕了,受不得惊吓,除非不让她知道的,就最好不要让她知道。” 纯儿心口一跳,抬眼对上欧青谨,只见欧青谨一双眼睛黑得深不见底,有威压,也有忧郁。她轻吁了一口气,慎重地点头:“奴婢知道了,请四少放心。” 欧青谨看着她: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四十八章 离散 良儿兴冲冲地往锦绣园走,她迫不及待地要把刚刚打探来的消息告诉夏瑞熙。 夏瑞熙静静地听完,看着良儿那副义愤填膺的模样不由失笑:“难道我知道了,就能挺着大肚子去和她们一起翻了?就算是她们多得了些,又如何?总之我们这一份少不了就是了,多点少点的,咱们不指望那点。” 这个时候分家,孩子们都要出去走亲戚,长见识,是找借口分散财产,避祸吧。覆巢之下无完卵,就算是这个时候多抢了一些,也要看有没有福气享用。都到了这个份上,还争这些干什么? 良儿见她一点都不在乎,撅嘴道:“紫缎说夫人请您晚上务必去上房一起用饭。” 纯儿笑道:“这不就结了吗?有什么事,晚上夫人自然会和四少奶奶交待。四少奶奶身了这么重,谁要是还要喊她去做事,那才是不体贴。你就是心眼小。” 良儿做了个鬼脸:“我刚才撞上一个小丫头,拿着串蜜蜡佛头手串要去假尼姑那里呢。死丫头,先前什么都不肯说,到底人嫩了,我一吓唬她,说要把她当贼交给管家娘子处置,她就吓哭了,和盘托出,您猜是谁送的?”她伸出三个手指:“好蜜蜡佛头手串成色可好,要值不少银子呢。依奴婢看,恐怕真是有点儿那什么。” 假尼姑是良儿私下里给林轻梅起的绰号。虽然是假尼姑,但送蜜蜡佛头手串给她的人,却是体贴周到至极。 放眼这府里,有谁会对林轻梅这样体贴周到?有谁会送她这样贵重,投其所好的东西? 好的蜜蜡佛头手串,只怕比白氏头上那支金镶珍珠点翠头簪还要贵重几分,是变相的道歉呢,还是借机讨好?男人啊,太凶悍了,嫌不够温柔,太温柔了,他又嫌没味道。说到底,就是因为贪心,吃着碗里瞧着锅里。 夏瑞熙嗤笑一声:“别管这闲事。要是传出去,一个要怪我多事,一个却要怪我不说。任何人问起,都说不知道。” 良儿有些讪讪的,正要退出,夏瑞熙又说:“去问问,她收下没有。” 如果林轻梅收下了,那就说明她对三少也是有那么一点子意向的,就不能对付,如果没收,那才叫麻烦。 良儿体内的八卦因子被激起,两眼放光,“奴婢这就去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四十九章 梦魇 事实证明,欧家人的鼻子很好使。 在局势进一步恶化之前,欧家的小孩子们,多数都在忠心的家人和母亲、一些年龄不大,离开不容易引起注意的叔伯的照顾下,分批逐次地,以各种各样的借口,带着部分容易隐蔽,不易引起注意的财产离开了西京城,投亲靠友,四散奔逃。 白氏终是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西京,走的前一晚,欧青英破天荒地在她房里呆了一晚。欧青英除了把白氏的嫁妆银子还给她以外,又另外给了她几百两金子。嘱咐她除了要抚养好孩子以外,记得收敛脾气,多多照顾欧信舍兄弟,把关系搞好,多一个人就多一分依靠。 到底是多年的夫妻,再有多少分歧和矛盾,生离死别之际,两人都有些戚戚。 薛氏和二少就没这么和平了,因为二少转手就把分得的现钱挪了相当一部分送去给他的外室和那个儿子。薛氏的两个小儿子要上路的时候,反而有些缩手缩脚的,只因她手里拿着的房契和地契根本无法换成现银。 薛氏原本是不去的,见了此等光景,透心地冰凉。找夏瑞熙哭诉了半日,想把手里带不走的东西和分得的铺子田地拆算给四房,折成现银带了和儿子一起去投奔薛大舅。 虽然同情薛氏,但夏瑞熙犹豫了很久,终是没有答应她的要求。现在大家都想要现钱,这铺子田地将来保得住保不住都是问题,夏瑞熙若是答应,摆明了的亏,这还是次要的。关键是这铺子田地是二房共有的,二少不开口,薛氏一个人做不得主,隐患很大。要是将来人家一反悔,她和欧青谨就会落下个趁人之危的名声,什么人情都没有。 薛氏哀哀地哭着:“我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地道,给你们添许多麻烦。可是我也没法子,借钱不知道和谁借,借了也不知道该怎么还。要我去求爹娘,我是怎么也不肯的,他们只会骂我没出息,却不肯管管你二哥。四弟妹是个容得人的性子,菩萨心肠,我只有厚着脸皮来求你吃这个亏。你三个侄儿将来断然不会忘记你们的大恩大德。”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五十章 桃·逃 两个小朝廷都在证明自己才是正统,对方是逆贼,都在个自拉拢人,争夺土地和财富。在现实面前,从来都是没有永远的敌人和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也不管你从前是不是和我有仇,政见不合,只要你肯站在我这一边,你就是大功臣。 各地大员此时多数人都不敢轻举妄动,持观望态度。只看哪边的胜算大,再去投靠抱大腿,情况未明之前,能拖一天是一天。 寿王作为先皇的同胞手足,又一向不多话,是公认的老实人,两个小朝廷都想要他站出来为自己说句话。可是好巧不巧的,在赵明韬回到西京任职不久,寿王就病重不起。 赵明韬这个宗室子弟,寿王嫡长子,西京城都指挥使,一下子变得炙手可热起来。赵明韬也很狡猾,不表态,按兵不动,只是加强了西京城的守备,不管是哪一方的通告檄文送来,他都接下,谁都不得罪,陪着来使花天酒地,殷勤招待。 这个时侯,夏家那些钱财就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不管是伪帝派来的人也好,还是睿王派来的人也好,谁都说他好,都说他忠心。两边的人曾经在先后几日内,都给他送来了嘉奖、封爵的文书,他一一笑纳。 但同时,他却也开始派人管制欧家人和财物的进出。虽然此时情况不明,他不会轻举妄动,欧家暂时是平安的,但是大家都知道,这种平衡,总有一天要打破。就像赵明韬永远不可能保持中立一样,随着战局的变化,他必须做出选择。 这一日,信使送来了赵明韬老丈人,原来的骠骑将军,现在伪帝的兵部尚书费平的书信。大意是说,他女儿费大小姐年龄大了,不能久待闺中,要求赵明韬在年底之前和费大小姐大婚。这是逼他表态了,他要再不表态,就是伪帝的仇人了。 赵明韬很犹豫,现在看来,两边大战五次,伪帝就输了三次,仿佛是有些势微。但要论军力和粮食储备,还有地盘宽广内,睿王这边好像又远不如伪帝。 投靠伪帝吧,他和伪帝有旧,伪帝胜利,对他只有好处没坏处,但一旦战败,他就死无葬身之地;投靠睿王呢,现在看上去是没什么问题的,毕竟睿王要仰仗他,但就怕有朝一日,人家和他秋后算账。真是两难啊。 夏瑞蓓日子也不好过,他日日谋算着必须赶在正室进门之前生个儿子出来,没有儿子傍身,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一章 山中岁月(一) 离西京城大约有个两三天路程的地方,是一片连绵不绝的山。 山中某处一个山洼里,有一座小小的院子。几间看上去有些年头的茅草房顶上新盖的谷草还泛着金黄,荆棘围着的小院子里打扫得一根草棍和一颗碎石都看不到。 后院有几分收拾得很平整的地,种着蒜苗,小葱,青菜,还有几根南瓜,南瓜藤上挂着几只已经在变黄的大南瓜。几只鸡悠闲地在里面刨着土坷垃,不时发出几声咕咕的叫声。 夏瑞熙现在就住在这里。她不知道这个地方欧青谨是怎么找到,并从什么时候开始弄的。虽然只是三四间茅草屋,里面的用具摆设也与普通山里人家无异,可是都很舒适很干净。 居中一间房中要大些,夏瑞熙准备的那个产包,还有孩子和她的常用衣物,就摆在床头上。床下面的瓦罐里,藏有一些铜钱和碎银子,菜地里还埋得有金银。夏瑞熙一想到这个就难过,因为将来她可能会带着孩子依靠这些冷冰冰的东西过一辈子,而不是欧青谨温暖有力的怀抱和肩膀。 花老虎指着对面陡峭入云的山崖神秘兮兮地告诉夏瑞熙,还有一座房子在上面,那里的地窖中藏有很多粮食,腊肉,风鸡,油,糖,盐,总之足够他们吃很久。 她现在身子重,不能走那样陡峭的山路,等她把孩子生了,他们就可以搬到崖上去,那里比这里好住,也更隐蔽。 夏瑞熙坐在房檐下,用手搭了个凉棚往对面望去,白花花的山崖反射着阳光,刺得她的眼睛生疼,心里更痛。 那天她在喝了欧青谨端给她的一碗汤之后,只记得自己的眼皮很沉重,只想睡觉。欧青谨和她说了些话,每一句都像是飘在远处的,模模糊糊,很不真实。 她只记得他说让她等他,其他都没听清楚。 醒来时她身上有股异味,其实就是很臭,穿着粗布衣裙,头上包着的粗布帕子遮了半张脸,身下是一张嘎叽嘎叽响的牛车,拉车的老黄牛慢吞吞的,可是车走起来很平稳。赶车的是花老虎,他穿的粗布衣裳和草鞋。 要是有人问起,花老虎就故作神秘地说她得了肝病,要送回老家去等死,还夸张地比比肚子:“看看那肚子,都成什么样子了?” 那些人看向夏瑞熙的眼神中,就多了几分同情和忌讳。夏瑞熙抬起手来瞧,果然自己的皮肤透着一种不正常的金黄色,加上浮肿,说她没病人家都不信。她猜着,大抵和欧青谨喂给她吃的那药逃不了干系。 没人的时候,她也问这其他人到哪里去了,欧家到底怎么了。花老虎一个眼风扫过来,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要保证你的安全。 他指着早就带了孩子来这里等着的王周氏:“她的任务就是让你平安生下孩子,帮你带孩子。”然后就看着她:“你的任务大概就是好好生孩子。” 再问,他就烦:“我又不是千里眼顺风耳,我怎会知道西京城里怎样了?反正我走的时候,到处都好好的,四少爷也很好。他不是让你等他吗?你等着就是了,怎么那么多话。别问我干嘛他不和你一起走,你是他老婆,可他爹娘也还在那里。”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二章 山中岁月(二) 其实夏瑞熙不是不希望欧青谨能陪在她的身边,也不是不想喊他的名字,也不是不痛不累,她只是觉得不管是哭还是喊,都于事无补,不管西京城里发生了什么不幸,她都还是要带着孩子继续生活下去的。 哺乳,大人很笨,初生的婴儿也很笨。 夏瑞熙汗流浃背地换了若干个姿势之后,勉强把“粮食”的出口处送进了孩子的嘴里。 孩子还不怎么会吸奶,随便吸了两口又睡着了。夏瑞熙知道她的“粮仓”里现在还没有“粮食”,但还是要给孩子吸,必须这样才能刺激分泌乳汁。她记得,原来她同事生孩子的时候,医生就是这样交待的。而且初乳很重要,里面含有不少的抗体,能帮助孩子增加抵抗力。 夏瑞熙很害怕自己没有奶,条件不好,没有奶妈,也没有什么可以替代的奶粉之类的东西,甚至连牛奶,羊奶也找不到,如果不想法子把“粮仓”里的奶催出来,孩子就只有吃米汤了。虽然这样养大的孩子也不少,可她不敢想象自己的孩子没奶吃。 缺医少药的年代,不能注射疫苗的年代,她想不出除了让孩子尽量多的吸收一些母乳里的营养和抗体以外还有其他的什么好办法,能让他身体更壮实一些。 看着这个只顾睡觉的小迷糊,夏瑞熙不死心地又弹了一下他的上耳廓(这是唤醒婴儿的好法子,大家记得哦,也许将来有一天能用上,嘎嘎)。孩子立刻疼得醒了过来,皱着发红的小眉头,迷茫地睁开半只眼睛,趁着他瘪嘴,夏瑞熙赶紧把另外一只“粮仓”塞进他嘴里,想哄着他赶紧地吸两口,不管有没有,多少刺激一下吧。 这个孩子太安静了,几乎不怎么哭闹。小嘴还瘪着,一碰触到母体,他就安静了。他这次多吸了几下,但因为没什么可吸的,只吸了几下,他兴趣缺缺地放弃了,又闭上眼继续睡。 夏瑞熙无奈,只得放弃,寻思着让王周氏把她早准备好一副催奶药熬来吃了,再弄点催奶的药膳来吃。她恨不得立刻就有乳汁分泌出来喂饱孩子。 虽然是顺产,但消耗的体力着实不小,几个简单的动作,就让她身上刚换的干净衣服又被虚汗给浸湿了。头发也是潮的,黏糊糊地让人难受。夏瑞熙其实最希望的就是能痛痛快快地冲个热水澡,可惜,是奢望,不要说条件不允许,王周氏也断然不会同意。 夏瑞熙无奈地瞅了瞅那条比头发丝儿宽不了多少的窗缝,从床头拿了一块干净的布巾擦了擦脸上和脖子上的汗,找个比较舒服的姿势躺下来。低着头仔细瞧瞧这个孩子到底是个啥样子的,像她还是像欧青谨。 因为经过了产道的挤压,孩子并不是很好看。头有点扁,但愿以后会长圆,大体能看出脸部的轮廓还是像欧青谨,鼻子很挺,嘴巴像她,不大,有点肉肉的。眉毛头发都不是很好,又黄又茸的贴在头皮上,眼睫毛一点都不随他爹那样又长又翘,稀拉拉的几小根贴着眼睑,数都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三章 狼来了 等花老虎回来的时候,夏瑞熙已经吃过药昏昏沉沉地睡了。小黄屎玩累了,也早在外间的土炕上睡着了。 花老虎空着两只手,很沮丧:“他家儿媳又有了,那孩子都在吃米糊呢。怎么办?四少爷不知到底要哪天才来。” 王周氏笑笑:“我已经先喂过迷汤了。就算是要到了,也不会有多少,还得喂米汤。”心里却觉得花老虎的话有些好笑,难道四少来了就有奶了?四少又没奶。但她不好意思和花老虎说这类型的玩笑话。 花老虎搓着手凑过去看她怀里的婴儿:“嘿嘿,这么小,斯斯文文的,像四少奶奶。”说着就把手搭在王周氏的手上,摸了两把:“我抱抱?” 王周氏刚道:“我觉得像四少。”猛然发现他的狼爪子在搭在自己的手上摸,勃然大怒,死命瞪了花老虎一眼,竖起两道眉来,低声喝道:“你找死!” 花老虎呐呐地缩回手:“不给抱就不给抱嘛,这么凶干什么?我看你才是老虎。以前……” “你闭嘴!你再提从前的事,我就禀了四少奶奶,说你对我不尊重,不安好心,请你立刻走人!”王周氏脸色煞白,两只眼睛一点活气都没有。 花老虎骤然沉默下来,老老实实地坐到一旁,忘记了自己还腹中空空,什么都没吃。 王周氏把沉睡的婴儿放到小黄屎的身边,就着昏黄的灯光开始缝缝补补。 外面突然传来一声轻响,仿佛是枯枝被踩断了的声音。两人对视一眼,王周氏一口吹熄了油灯,花老虎飞快地从门角提起一把柴刀,悄无声息地打开门,迅速溜了出去。 王周氏冲过去把门用碗口粗的木棒抵死,把火折子握在手里,守着炕边,心想要是狼,她就点了火把出去帮忙,如果是人,她就抱了孩子进屋去喊夏瑞熙,从柜子里的那道暗门溜走。 花老虎出去不多会儿,杂乱的脚步声和低低说话声响起来,听声音,不止是两三个人,大概有四五个人的样子。王周氏的心骤然提起来,砰砰乱跳,她伸出手,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先把新生儿抱起来走进里屋去喊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四章 相濡以沫(一) 欧青谨进了里屋,迎面就被屋里那股子浓浓的血腥味给呛了一大口,借着昏黄的灯光,只见夏瑞熙穿着白色的里衣,盖着花布棉被,缩成一小团,背对着他蜷在床角里,就像一个孤独害怕的孩子。 欧青谨的心顿时一阵抽痛,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放下灯,坐在床边给夏瑞熙压了压被角。 夏瑞熙的脸色是青白的,眉头紧紧皱着,没有血色的双唇抿得很紧,手紧紧握成拳头放在胸前。鬓角已经被冷汗浸湿了,以往打理得乌亮顺滑的头发也结成了一股大麻花垂在枕头上,大约是因为睡得不好又粘了汗水的缘故,辫子显得有些毛躁躁的。 欧青谨轻叹了口气,眼眶鼻腔有勃发的酸意,忍也忍不住。他忙深吸了一口气,取了干净的布巾小心翼翼地给夏瑞熙擦汗,轻轻抚平她的眉头,拉开她胸前紧握的拳头,打开她汗湿的手掌握住就不想再放开。 想必一定很痛很痛,很害怕很担忧吧?傻子,居然叫都不肯叫一声,自己一个人就这么硬挺着。 想到一见面时,花老虎那种崇拜的眼神:“母子平安,少奶奶一声儿都没哼,整整四个多时辰呢,还能指挥小黄屎他娘做事情。啧啧,小黄屎他娘和我说,生孩子的她见得多了,就没见过这么安静硬气的。”欧青谨就恨不得把床上的人揉进怀里,但他不敢惊醒她,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盯着她瞧。 他一早就知道夏瑞熙很能忍痛,从前在万佛寺被赵明韬暗算逃跑的时候,她的脚走烂了也没吭过一声,更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可是这次呢,应该比脚底烂了更疼上许多倍吧?没有叫一声,也没掉一滴眼泪,是因为觉得哭叫了也没人心疼,还是只有靠自己吗? 一想到最后这种可能,欧青谨突然很难过,如果他再走快些,赶早些来就好了。如果有他在身边,夏瑞熙也不至于想哭叫都忍着。 夏瑞熙睡得昏昏沉沉的,梦里她想奔跑,却全身沉重,迈不开腿,呼吸不顺,一时冷又一时热,难受得要死。身上的重负被突然减轻,呼吸也顺畅了,好像也没那么冷了,她轻叹了一口气,惊醒过来。 “青谨……”夏瑞熙一睁眼就看见床前坐着的欧青谨,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用狂喜之类的词语,也无法形容此时她心中澎湃复杂的感情的万分之一。她只能傻傻地看着欧青谨,确定他是活生生的,完好无损的,坐在她面前。 “醒了?”欧青谨紧紧搂住夏瑞熙的肩头,把她拥在胸前,心里满满的都是歉意,却不知该从何说起,很久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五章 相濡以沫(二) 因为夏瑞熙坐月子,欧青谨和良儿都很小心地不把烦心事告诉她,事事都只捡好的说,想让她静养。 欧青谨只是告诉夏瑞熙,欧家现在是被赵明韬严密地控制起来,钱财损失不少,但他一直没有动人。 按夏瑞蓓传递出来的消息,赵明韬最恨的,只是她二人而已,只要他二人逃出来,其他人暂时是安全的。 毕竟欧家在西京这一片声望是有的,亲亲戚戚盘根错节,赵明韬要借助西京城这块地起势,还是不想太得罪西京的这群世家。只要京里的伪帝旨意不下,一般说来,他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夏瑞熙觉得欧青谨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很悲伤的模样,可见他说的是实话,她也就不再追问。她只是有点为夏瑞蓓担心,就算是她不喜欢夏瑞蓓,不赞同夏瑞蓓有些行为,她终归还是希望夏瑞蓓不要吃太大的亏,把命送掉。 孩子还是没有起乳名,就挨着他的那些哥哥们一样叫的大名,达儿。他很乖,三天就会笑,只有饿了,或者尿片湿了会哭两声,一哄就乖,只要吃饱喝足,多数时候基本都在睡觉,虽然没怎么给人添麻烦,但到底多了个人就多了许多事,吃喝拉撒睡都要小心照顾。 这里的条件不可能和在家里时相比。王周氏要照顾一岁多,满地乱跑的小黄屎,还要做一大群人的饭菜,基本不可能帮夏瑞熙照顾达儿。良儿有许多衣服尿片要洗,闲的时候还帮着王周氏做家务清洁。 林轻梅基本帮不上什么忙,她那双拿惯了纸笔,摸惯了琴弦的娇贵的手是做不来这些粗活的,再说了,就算是她有心帮夏瑞熙,夏瑞熙也不敢劳动她。 好在欧青谨非常细心体贴,仿佛是想把夏瑞熙生孩子时他不在的遗憾弥补回来。 夏瑞熙自己喂奶,一夜总要起来好几次。本来他可以不管,有良儿帮着就行了。但他不愿意让夏瑞熙一个人辛苦,夜里总是陪着她一起,夏瑞熙喂奶,他就给她添衣,在一旁陪着她,良儿反而成了多余的。 白日里,夏瑞熙太困了要补觉,良儿去洗衣服尿片的时候,他就把孩子抱到一旁盯着,生怕孩子哭了会吵醒夏瑞熙。 夏瑞熙的个人清洁问题,统统都是他一个人亲力亲为。坐月子的人爱出虚汗,夏瑞熙又爱干净,每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六章 扎篱笆 时间一晃,就快到达儿满月的日子。山居的日子,虽然简单轻松,但也枯燥,大伙儿商量着要好好办一下,请邬婶子一家人过来吃饭热闹热闹。 欧青谨和夏瑞熙商量:“地窖里的熏肉、风干鸡鸭鹅,每样做一点,山涧里有鱼,我让长寿去捉两条,再去打几只狍子和獾,肉拿来做了,皮子最好,留着冬天给你制床褥子。獾油炼出来,是上好的烫伤药,也要备着点。地里埋得有几坛酒,取两坛出来大家乐和乐和。” 难为他想得比她还周到,夏瑞熙心里甜甜的:“不要这么麻烦了,做几个小菜,就是咱们几个意思意思一下就行了。” “不行。”欧青谨牵着她的手认真地说:“我原想,孩子满月的时候,不管是男是女,我都要好好地摆两天的流水席。但现在情况这样,不能大摆满月酒,但我也不想太委屈了你和孩子。就听我的安排吧?要不然我会难受的。” 夏瑞熙忍不住微笑起来:“不够,我还会让你更舒服。”他在夏瑞熙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说起来,我从来没有觉得日子这样难熬过。” 夏瑞熙忙问:“可是觉得这里的日子太枯燥了?”也是,他一个年轻男人,见惯了外面的花花世界,此时让他突然这样闲下来,陪老婆带孩子,果然是有点枯燥无味的。 “不是,我是说,不见到你,或者是你还没生下孩子之前,我都没觉得这么难熬。” 欧青谨目光炯炯地看着夏瑞熙,见她还不明白,轻叹了口气,拿眼晙着她,轻咬了她的手指一口,顺便舔了舔:“以前祖母去的时候,也是三年大孝,我怎么就没感觉到这样难熬呢?我自今年春天以来,不得不经常洗冷水澡,要是到了冬天,我可怎么办才好?好像说,要是那个,经常洗冷水澡,太刺激了不好。” 夏瑞熙恍然大悟过来,少不得锤了他一台:“你这个不安好心的,一肚子花花肠子的坏东西。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不正经的?” “我就是被你勾引坏的。”欧青谨一把抱住她,两人滚做一处,都有些气息不稳。夏瑞熙敏感地感觉到他的身体起来变化,以往他可能都会尽量不让她发现,但是今晚他却丝毫没有隐藏的意思。 欧青谨见夏瑞熙的耳朵可爱地红了,不由心猿意马,小声在她耳边说:“要不然,我们俩悄悄地守一年吧?只要不怀孩子,没人会知道的。” 反正他那些叔伯弟兄,也没几个是真正守满三年的。孝顺这个东西,人活着的时候做才有意义,守孝是做给活人看的,对死人和活着的人一点意义都没有。 夏瑞熙垂着头推他:“不行,”至少现在不行,就算是没有守孝,刚生了孩子,也必须两个月以后才行。 欧青谨的脸一下子酸了,讨好地道:“我只是,只是想问问你的意思。你是不是觉得我太不像话?”这算是一个大问题吧? 夏瑞熙见他失望的样子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七章 钓鱼(一) 夏瑞熙沉了脸,一点情面都不留:“你身份和良儿不同,虽然这屋里就是你四哥和我,但你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大姑娘,你住在外间是不合适的!被褥湿了,你可以让王嫂子来找良儿想法子,要自己来也得穿戴整齐点。这里不比家中,内院没有其他外人来,还有长寿和花老虎两个大男人来来往往的,你这个样子给他们看见了,成何体统?你一向最重礼节,小心谨慎,为何今晚思虑如此不周?” 林轻梅的脸红得要滴出血来,眼泪含在眼里将落未落的,“四嫂,我不是有意的。”她从眼角里看向欧青谨,只见欧青谨看都没看她一眼,一声不吭,捡起木盆放在一旁,去拿笤帚来扫水,他怕地滑会跌着夏瑞熙。 林轻梅终于忍不住,两滴黄豆大的眼泪啪嗒掉了下来。 夏瑞熙从里走出来,清亮的眼睛看着林轻梅:“虽然话难听,但我是为你好。林师父把你托付给欧家,三哥也再三交代要照顾好你。你四哥和你虽然情同兄妹,但毕竟不是亲兄妹,女子最注重的就是名声……” 不注重名声,不守礼节,提起了亡父,又扯起了欧青英,这样重的帽子毫不留情地扣下来,而且是当着欧青谨的面,欧青谨还没有任何反应,他心里是不是也是这样看她的呢?林轻梅的眼泪汹涌而出。 良儿抱着一大堆衣物站在门口,不明所以:“怎么了?四少奶奶,您不是睡着了吗?怎么又起来了?咦,林小姐,您怎么会在这里?您的衣服怎么湿了?”说了一大长串之后,良儿才意识到不妥,猛地闭上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夏瑞熙皱了皱眉:“你去哪里了?去了就不来?房里也没个人伺候。”她当然睡着了,她要不睡着,能看见这样的好戏吗? 良儿呐呐地道:“奴婢去收白天晾着的衣服和尿片了,有件衣服被风刮走了,打着灯笼找了好一会儿才找着。”说着把手里的衣服放下,去接欧青谨手里的笤帚:“四少,奴婢来做。” 欧青谨默不作声地把把笤帚递给良儿,恶狠狠瞪了她一眼,转身进屋去了。 良儿低着头做事,表情古怪,像是要哭,又像是要笑。 夏瑞熙一边叠衣服和尿片,一边不悦地骂良儿:“手脚快些!做完了从我那里抱两床被褥给林小姐送过去。” 林轻梅一直站在一旁流泪,衣衫单薄,又是被水浸湿了的,良儿进来时又不曾关门,秋夜里的山风往她身上一阵阵刮,她忍不住掩着口鼻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夏瑞熙这才把目光投到她身上:“这里不比西凉城,风大了许多,也要凉得早些。在家的时候,你也爱夜里出来吹凉风,那次就受了寒,病了那许久。如今在这里,天气更凉,风更大,你还穿这么少,这里缺医少药的,人手也不够,要是病了,可怎么好?” 林轻梅不说话。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八章 钓鱼(二) 夏瑞熙一直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想个法子,给欧青谨一个机会,让他充分认识了解林轻梅同志是个什么人,省得他以为只要他不理林轻梅就万事大吉了。 要揭开林轻梅的真面目,如同在自己池塘里钓鱼一个道理。 先让鱼儿饿几日,让它有迫切的进食**,然后伪造出一个貌似很安全的环境,抛出诱人的诱饵,不愁饿昏了的鱼儿不上钩。 林轻梅就是那鱼,欧青谨就是那诱人的鱼饵,夏瑞熙是渔翁。 夏瑞熙的手段很简单却很有效。 她先在闲聊时假装无意地透了消息给林轻梅:达儿一满月,他们就要离开这里,建议林轻梅留在这里暂住一段时间,等过些日子,风平浪静了,再让三少来接她。 林轻梅千方百计,费尽心机才到了这里,怎么肯就这样放欧青谨走,半途而废?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她肯定会挖空心思地寻找机会在他们走以前下手。 接着夏瑞熙让良儿这几日总给小黄屎多吃果子,多喝糖水,小黄屎吃这些东西吃多了,就一连几夜尿床,把那屋里的被褥全尿湿了,天气渐寒,阳光没有那么温暖,厚厚的褥子没有几日功夫是不会干的。享惯了福的林轻梅自然不可能受这份活罪,肯定会来找良儿寻被褥。 然后夏瑞熙再给林轻梅制造一个机会,其他人睡了,良儿刚好不在,夏瑞熙也睡着了,平时看得紧紧的屋子里,只有欧青谨和林轻梅二人,多么难得的机会啊,不怕林轻梅不露出狐狸尾巴来。 夏瑞熙在做这件事之前,就想,如果林轻梅不上钩,那算她运气好,以后又另想法子;要是林轻梅上了钩,那就怨不得自己了,没有那颗钉子,怎么挂那个瓶子?林轻梅是咎由自取。 良儿眨眨眼,假装很小心,却又刚好让欧青谨能听见的声音说:“四少奶奶,怎么办?奴婢瞧着刚才林小姐的样子,肯定恨透了您。她怎么这样不识好歹呢?您可是给她留足面子了。要是三少奶奶在,肯定大耳瓜子都放上去了。”她觉得夏瑞熙心慈手软了。 夏瑞熙起身道:“休得胡说八道。三少奶奶是你议论得的?胆子越发大了!快收拾了睡觉!要准备达儿的满月席,事情多着呢,你要做不好,小心我收拾你。去,再送床褥子给她去,顺便告诉王周氏,盯紧些,别让她再闹出什么要死要活的戏码来,大家脸上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九章 满月 林轻梅二日起了个大早,没事儿一样的该干嘛就干嘛,看着欧青谨一样的笑得灿烂,对着夏瑞熙更是笑得甜蜜。夏瑞熙也望着她笑,嘘寒问暖,两人虚伪地对笑,眼刀子乱飞,暗自较劲。 当着别人,林轻梅还是一副斯文大气,楚楚可怜的模样。要说有什么不同,就是人低调了很多,每日里总想和其他人搞好关系,抢着做事情,没事就逗小黄屎玩,还想着要去厨下学点厨艺之类的。 但私下里,她总是特意在夏瑞熙面前用亲昵的口气和神情和欧青谨说话,说的也是一些很普通的事,行为也没有什么可挑剔的,但就是表情和语气让人看着生气,挑衅意味很浓。 没有女人会喜欢不相干的女人对自己的丈夫献殷勤,表亲热。夏瑞熙明显得感受到了林轻梅的恶意挑衅,但她同时发现欧青谨好像比她还要忐忑不安。她就想,欧青谨是在乎她的,他一定生怕又因此和她发生矛盾和不开心吧? 其实夏瑞熙不管做什么,生气也好,闹别扭也好,都只是为了两人长久的幸福,如果欧青谨因此有了心理负担,那就违背了她的初衷。 因此夏瑞熙无论心中有多么的酸,她都把它压下,笑吟吟的,根本不再提林轻梅这回事,对欧青谨越发的温柔耐心体贴。林轻梅不就是要气她吗?她偏不生这个气,不值得。该说的和该做的都已经说过做过,剩下的就是要对欧青谨好,无微不至的好,真心实意的好。 达儿满月这日,夏瑞熙一大早就给达儿换了一套新的细棉布衣服,带上欧青谨事先就准备好的来福长命锁;然后给欧青谨挑了一身淡青色的细布秋袍,穿上同色新鞋,又给他梳了头。 焕然一新的欧青谨微笑着站在她面前,夏瑞熙就移不开眼睛,搂住他狂亲了一口:“你越发好看了,怎么办?” 此时她的心里有些抓狂。刚出月子的女人,总是对自己的现状不满意,觉得这也不如从前,那也不如从前。其实夏瑞熙并没有长胖多少,但她瞧着欧期间玉树临风的模样,就越发觉得自己臃肿难瞧。 欧青谨特别喜欢夏瑞熙用那种喜欢爱慕的眼神瞧他,笑着点点她的鼻头:“就你爱夸我。你今天穿什么?要不要我帮你?” 夏瑞熙摇摇头:“不要,你先去吩咐他们做事吧,我让良儿帮我就行。” 良儿把夏瑞熙有限的几件衣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十章 别离 因为邬婶子的大女儿带来的消息,达儿的满月酒,客人只吃到一半就觉得味同嚼蜡,再也吃不下去,很快就散了。 夏瑞熙陷入了惶恐不安之中。如果真的是打起仗来,西京城里的欧家老少,还有夏家,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作为贵妃的舅舅家,欧家早就被划在了睿王一派中,先前人家顾不上收拾他们,赵明韬也举棋不定,现在呢,战火已经烧到了城门前,谁又知道欧家会有什么样的下场?满门抄斩也是极有可能的,欧家虽然已经没有了权势,但伪帝肯定不会放过给他添堵的人。 欧青谨自从听到消息以后,就一直紧抿着唇不说话。晚上其他人已经睡了,他还在屋里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 夏瑞熙默不作声地靠在床上,等着他出声,一边是她和孩子,一边却是父母手足,想必他一定很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吧? 终于欧青谨停止了走动,坐到她身边,拉起她的手,看着她:“熙熙。我以为还有一段时间,仗才会打起来,我没想到这么快。” 夏瑞熙看见他的眼里有哀求,便知道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他要回去。她长出了一口气,艰难地道:“你去吧。我会好好带着达儿等你回来的。” 欧青谨出生、成长于那个家庭,从小就得到了一家人无微不至的关爱和疼惜,特别是欧二老爷夫妇,对他的疼爱几乎到了挑不出毛病的地步。如果他自私冷漠地对待家人,她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样一个人可以托靠终身。 更何况当初欧家人可以承担起一切后果,把她和欧青谨相送出来避祸,她又有什么理由可以阻止欧青谨关心他们? 所以无论有多么的难过和担忧害怕,多么的不想放他走,但她还是愿意放他走。至少目前她和达儿和欧家其他人比起来,是最安全的,所以她不怪他。 欧青谨感激地拉起夏瑞熙的手放在他脸上,低声说:“对不起,对不起。”他先前带着夏瑞熙离开,抛下家中父母,就已经觉得很愧疚,现在知道战火突起,他无论如何都要回去看一眼,想想法子,不管成功与否,要尽自己的一份心力。 夏瑞熙忍住就要掉下来的眼泪,给他倒了一盆热水,去脱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十一章 瘟神 夏瑞熙乍闻那个“死”字,头“嗡”地一声响,不假思索地站起来甩了林轻梅一个响亮的耳光,喝道:“住口!你若是再敢哭,再敢胡说八道,我定然不会轻饶你。” 林轻梅被她打得有些发懵。 良儿冷冷地说:“林小姐这话说得真奇怪,我们家四少奶奶和四少爷恩爱夫妻,难道她会没有你更了解四少,更心疼四少么?倒是你,大清八早地,就跑到我们少奶奶的房里来哭闹,尽说些难听不吉利的话,真是恶毒。” 林轻梅不理良儿,直直地看着夏瑞熙:“你不配他这么对你。” 夏瑞熙嗤笑一声:“你就配了么?配不配的,不是你我说了算,要由他来说了算。他昨晚还告诉我,他娶了我是他三生有幸。你信不信?” 她恶意的笑:“想必你是清楚的,你衣衫单薄,还被水浸湿了,可他根本不屑于看你一眼。就算是你娇滴滴的和他说话,我问你,十句中他可答了你一句?其中可多看你一一眼?就算是狗对着他叫,他也会扔块石头回答它,而你呢?他就怕恶心着我,所以不屑于和你计较。仅此而已。” 林轻梅的脸色有些煞白。 夏瑞熙轻蔑地看着她:“我希望你认清你自己的身份地位,你只是林先生的女儿而已,并没有任何资格来对我指手画脚。大家之所以对你恭敬三分,是看在林先生的面子上,你仰仗的,也只是林先生的人品体面。可是现在,你已经把林先生的这份体面丢得干干净净,就连林先生的那份恩情,也将要被你消磨干净。我等着瞧那一天,你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林轻梅定定地看了夏瑞熙一歇,一言不发地转身出去。夏瑞熙也不搭理她,爱走爱留且由她,反正也管不了,又不能把她关起来或是打死,只要林轻梅不来惹自己,多她这双筷子也不怎地。 良儿对着林轻梅的背影恨恨地“呸”了一口,道:“她也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难道您就这么由着她胡闹?早该拿大棒子把她赶出去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十二章 良儿 见花老虎不听她的,王周氏恼道:“四少奶奶的吩咐,你若不去,你看着办。难道将来你要让人家说四少奶奶心肠狠,自私自利,看着她去送死也不拦着她?寻得着寻不着的,总得让四少奶奶以后说起来有个交代吧?” 寻了,但没寻着,那不是谁的错,只能怪林轻梅自己不懂事,运气不好;但如果不去寻,那就是错,见死不救,林轻梅无聊,其他人却不能跟她一样无聊。 这些世家大族可真烦人,很多时候,就是这名声害死人。回来闷了一歇,才说:“我知道了,你去和四少奶奶说,我这就去。” 王周氏道:“我要去收拾东西了,不管找得到找不到,记得天黑前一定要回来。” 王周氏前脚刚走,良儿就过来笑道:“花大哥,她要真的被老虎豹子吃了就好了。我就怕她会追上四少,拖累四少,又怕她中途反悔回来,对四少奶奶和小少爷下毒手,你也瞧见了,这个女人可忒狠。” 自从她做了丫头,这些年从夏家到欧家,各种害人的手段知道得不少,人情冷暖悲欢看得更不少。一朝天子一朝臣,主子要是不落好,下人也别想落好。就算是不念及夏瑞熙的恩情,她也容不得林轻梅对大家稳定安逸的生活造成任何威胁。 夏瑞熙的利益就是她的利益,她讨厌憎恶林轻梅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很多时候,总恨不得下药给林轻梅吃了了事,但她知道她不能,那会给夏瑞熙添很多很多麻烦的。可是现在不同,机会难得,绝对不能放过,林轻梅是自寻死路,夏瑞熙不愿意做,就让她来做。 花老虎闻言,认认真真地打量了良儿一番,良儿一双眼睛笑得像月牙儿似的,落落大方地站在他面前,对他打量探究的目光没有任何退缩。 花老虎道:“是四少奶奶让你来的?” “四少奶奶心太软,要不然也不会容她逍遥到今天。”良儿笑着摇头:“花大哥,您不知道,我刚进夏家的时候,因为不懂事,总想着和别人争强斗狠,犯了错,要被夫人用家法打死。如果不是四少奶奶心地善良,想法子护着我,我早就被一床破席抱着扔在了乱坟岗子里,不知魂归何处了,哪里会有今天?其实吧,我还想着,只要四少奶奶和四少好好儿的,大家伙儿都有好日子过,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n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十三章 算尽 那天夜里,按纯儿和良儿二人事先商量好的,先四处放火,然后趁乱逃出。 良儿逃出来后,就在二人约定的地方躲起来等纯儿,可是等到二天,她又怕又饿,也不曾看见纯儿来,她只好装成一个小乞丐打听消息。 远远地,她看见那座宅子已经化为灰烬,有人说烧死了人,烧得面目全非,她就压抑不住地想哭,被一只手捂住了嘴,把她拖到角落里,是长寿。长寿带着她藏了一段时间后,才带着她去见欧青谨,几人一起逃出了西京城。 其实纯儿根本就没打算跟她一起出来吧?赵明韬假借夏瑞蓓和夏家之名,把“夏瑞熙”悄悄弄到这里来,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可是迟早有被揭穿的一天,纯儿这一招,可谓是釜底抽薪,永绝后患,但代价实在太大。 良儿想,自己虽然比不上纯儿那样聪明有勇有谋,可是他也能尽力为夏瑞熙多做点事情,让夏瑞熙少操点心。所以林轻梅不能活着回来,花老虎应该不会让她失望吧? 林轻梅提着小包袱跌跌撞撞地走在一片密林里,她边走边用一根树枝不断拨打着前面的干草从何灌木丛,防止里面会有蛇之类的东西突然窜出来。 她刚刚脱困,早前她走岔了路,在前面的密林里盘桓了许久,总是在同一个地方打转,遇上了鬼打墙。慌乱过后,她凭着树枝生长的方向,总算是走出了这片密林,又借着自己过人的记忆力找到了来时的路。只要找到了来路,她就不怕,出了山区她就有把握找到欧青谨。 她很了解欧青谨,他很重情义,却也很讨厌别人欺骗他。要论欺骗人陷害人的手段,她可比不上夏瑞熙,可是她觉得,她比夏瑞熙更爱欧青谨,更值得欧青谨去爱。 只要找到欧青谨,她一定要揭穿夏瑞熙的真面目,告诉欧青谨,这个女人是多么的恶毒,多么的自私,多么的狡猾,是怎样不光彩地利用他来陷害她的。 她从来就知道,男人不喜欢心机深沉,太过于自强自立的女人,他们更喜欢柔弱无依,却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的女人。 林轻梅一想到欧青谨会用厌恶不信任的目光看待夏瑞熙,就微微地笑起来。 她是有些得意的,她从小就记忆力过人,也很勤奋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十四章 虚无 花老虎抬起头,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一眼望不到头的密林,寂静无声,看上去很安静,实际上危机四伏。在看不到的地方,总是隐藏着致命的陷阱和噬人的野兽。 他孤身一人,并不敢托大四处搜寻。只能顺着路,在路附近的林子里找,他已经来回走了好几趟,就是没有发现林轻梅。他想着肯定是林轻梅走岔了道,要不然就是林轻梅故意躲开了他,天要黑了,如果还是找不到林轻梅,他也只有先回去帮着搬家,由得她去了。 就在他要放弃的时候,丛林深处发出的不同寻常的声响吸引了他。 花老虎侧起耳朵听了听,按紧了腰间的斧头,小心翼翼地往发出声音的方向走去。 两个疯狂而畸形的男人,女人疯狂地乱蹬着两条脚,脚踝处的伤口显得触目惊心。虽然模糊,但花老虎仍然很清楚地认出了那就是林轻梅。 任何女人,遭遇到这样的事情,比死了还痛苦。 花老虎瞬间心软,点起了火,嘴里发出恐怖的声音,吓跑了那两个男人。他寻到了林轻梅的小包袱,远远地把衣服扔给了松懈下来后几乎死去一样的林轻梅。 不管林轻梅此刻是否已经受到了实质性的损害,他都很清楚地知道,林轻梅曾经如何一般灿烂的生命,到此可以说是终结了。 林轻梅罪不至死,其实她最好的去处就是听从欧家的安排,嫁一个合适的人,好好地过日子,只要她别再折腾,他是愿意放她一条生路的,他相信夏瑞熙就算是再恨林轻梅,也不会想要林轻梅这样悲惨地死去。 麻风病,是会传染的。他就算是救下了此刻的林轻梅,也救不回曾经的林青梅,她的此生,大概只能在这密林深处苟延残喘下去。 林轻梅空洞地看着深宝石蓝的苍穹,衣服落在她的身上,也带不来一点点暖意。 她想不明白,她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上天要这样惩罚她?也行,错就错在她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奢望了不该奢望的东西。 不远处,是花老虎郁闷的声音,他无法向这样一个女人下手,也无法丢下她在这自生自灭,他嗫嚅了半天,才说:“你还好吧?” 林轻梅不答,她此刻就算说一个字,都觉得没有意义。她好不好?一眼就可以看清楚的,何必这样虚伪的问她?就算是还不曾失贞,但也差不多了,这具身体已经不洁净,被令人作呕的气味玷污过,被恐怖的手摸过,身上被人咬过的地方还在火辣辣地作疼,她活着,生不如死。 花老虎背着身子继续劝她:“活着,总比被他们抓去做老婆的好。你要再不起来,等会儿他们的人再来,我可管不了你。” 这些麻风病人,因为要躲避被烧死的酷刑,三五成群地住在一起,长期躲避在山里生活,度日艰难,轻易不敢见人,同时又仇恨着正常人,只要有人落单,他们有把握的情况下,总会实施一些类似抢劫或是抢女人的行为。 花老虎还是有些紧张的,他一方面怕那两人去喊了其他人来,一方面也害怕会染上麻风病。如果林轻梅真的不配合,他是真的会走的。 大约是这句话被麻风病人捉去做老婆的话刺激了林轻梅,她“呼”地坐起来,把衣服胡乱往身上套。 花老虎以为自己劝的得当,继续道:“你想开些,你运气算好的,就这样跑出来,如果不是四少奶奶想得周到,让我出来找你,你……唉……” “如果不是四少奶奶想得周到,让我出来找你这句话”无限的刺激了林轻梅,她停下穿衣服的动作,两眼如炬,带着疯狂和无尽的恨意吼道:“就是她让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十五章 惜福 花老虎带回了林轻梅的骨灰。他告诉众人,他去晚了,到的时候,林轻梅为保贞洁已经自尽了,她没有辜负林先生的清名。 花老虎不敢留着林轻梅,他不认为她会幡然醒悟,她太偏执,对夏瑞熙的仇恨已经渗入到了骨子里,如果留着她,不知她还会生出些什么可怕的念头来。世道这么乱,活着不容易,他要负责这几个女人和孩子的安全,负担已经很沉重,再没有精力去随时防备一个随时都可能咬人的疯子。 夏瑞熙她们选了个向阳、有山、有水的地方埋下林轻梅的骨灰,想法子从猎户家中用米粮换来了香烛纸钱祭奠她,给她念了往生咒。 因为林轻梅的死,邬大叔牵头,联合山谷附近的猎户山民起来对躲在周围的麻风病人进行一次大清洗,防止他们再出来害人。 出于安全考虑,花老虎护送着夏瑞熙几人暂时住到了邬大婶家里。邬家的大儿子,花老虎,还有附近的一些猎户山民,打起浸透了松节油的麻布绑成的巨型火把,带着猎狗弓箭刀叉,浩浩荡荡地往山里开去。 火光的照射下,男人们的脸上闪耀着嗜血的兴奋,猎狗们更是拼命地吠着跳着,拉都拉不住。 事实上,对于有些病人来说,这是一场无妄之灾。毕竟害人的是极少数,大多数人只想努力活下去。 夏瑞熙无力阻挡这场争斗,古代的医疗条件有限,是无法治疗麻风病的,所有的人,闻麻色变。她只是这个世界中渺小的一份子,渺小到不能左右自己的命运,不能随心所欲地按自己的真实想法做事说话。 不管是假装也好,真心也罢,她最本质的想法就是希望能保全自己和周围的亲友,努力的好好活着,其他的,她实在有心无力。 邬大婶叹息:“很多年没有这样大张旗鼓地赶过那些人了。看这个样子,肯定是要烧死几个人才会罢休的。林小姐……也真是倒霉,不在家好好呆着,偏要跑出去。就算是我的儿媳妇,也不敢轻易独自走那么远的,更何况是她人生地不熟的。这日子啊,难熬着呢。我经常和家里人说,不要不知足,能活着一天,就是有福气。” 是啊,能活着一天,就是有福气,就要珍惜。人之所以痛苦,在于追求错误的东西,林轻梅的痛苦和不幸,更多地来源于她的执念。 其实当初林轻梅在欧家,除了白氏一惯对她不太好以外,其他人对她都是不错的。包括夏瑞熙在内,无论后来两人有多少恩怨,最起码刚开始的时候,她是真心待林轻梅好的。如果林轻梅能更多地体会到别人的善意,而不是恶意,想必她活着不会如此痛苦,她的人生会是另一番光景。 夏瑞熙想起了同样偏执,爱钻牛角尖的夏瑞蓓,也不知道她如今的状况怎么样了。还有夏老爷夫妇,欧家的众人,是否还好?赵明韬有没有刁难他们?他们的生命有没有危险? 欧青谨已经去了好些天了,也不知道是否平安顺利?夏瑞熙站在邬大婶家门前的断崖上,看着山崖周围黑压压,茫茫不到头的山林,心里是前所未有的茫然和失措。 这片山林太寂寞,太恐怖,不是他们可以长久居住的地方。外面的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十六章 来客 篱笆外站着欧青谨和长寿,还有意想不到的两个人——木斐和夏瑞昸。 欧青谨看上去很疲惫憔悴,身上的粗布衣服看起来也有些脏,但到底还是完好的。他微笑着,眼睛里满是喜悦,只有夏瑞熙,看不到其他人。 夏瑞昸没变什么,个子没有长高多少,只是变壮实了,眉宇间更多了些坚韧,懂事了许多,他一直望着夏瑞熙笑。 木斐斜靠在篱笆墙上,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他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没骨头一样的样子,穿的比长寿还落魄,脚上的鞋袜开了一个口子,露出半根脚趾来,他丝毫不以为意。 长寿则提着几个大包袱默默地站在一旁。 每个人都耷拉着肩膀,都是一副累极了的样子, 夏瑞熙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知道自己突然踏实了下来,就像久渴的人看到了清泉,婴儿找到了母亲的怀抱一样,只要有欧青谨在,只要有亲人在,她的世界就是完整的,这个天塌不下来。 夏瑞熙很想扑到欧青谨身边,她觉得欧青谨一定也很想上来拥抱她,只是当着众人不好意罢了。她上前几步之后又觉得不妥,这里这么多人看着,所以她只是望着众人傻笑。 这是她,梦里梦了无数次的情形,如今清晰地实现在她的面前,欧青谨和长寿还活着,还有木斐、夏瑞昸,大家都好好的,她太高兴了。高兴到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才好。 良儿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推了推夏瑞熙:“四少奶奶,怎么不请四少爷他们进来,就这样傻傻的站在院子里大眼瞪小眼的?” 夏瑞熙瞬间飞红了脸。啐道:“干嘛要我请?这里难道不是他家?他自己不会进来?” 良儿调皮地上前做了个请的姿势:“两位四少爷请,木公子请,还有长寿大哥请。” 木斐咳嗽了一声:“青谨,原来是你家呀,你就这么带着我们站在外面发呆,我还以为不是你家,要等主人家邀请才敢进去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十七章 逃生记 见欧青谨问起林轻梅来,夏瑞熙敛了笑容正要回答,夏瑞昸已经大喊起来:“呀!二姐,你快来!你看达儿这个小坏蛋。” 夏瑞熙顾不上回答,忙往摇篮边赶。只见夏瑞昸苦着一张脸,前襟已经湿透了,始作俑者达儿还笑嘻嘻地挥舞着小拳头。 “我好心抱他,他怎么一见面就尿湿了我的衣服?”夏瑞昸很郁闷,却又敌不住达儿灿烂无邪的笑容。 “他这是亲你呢,童子尿,辟邪的。”夏瑞熙胡乱安慰着夏瑞昸,笑着拉了他去换衣服。 等夏瑞熙抱着达儿出来的时候,花老虎已经把林轻梅的事情说了。欧青谨沉默不语,木斐则若有所思地看着夏瑞熙,夏瑞熙从他眼里看到了担心。 她感激地对着木斐一笑,她大概能猜着木斐在想什么。木斐肯定在替她担心,今后的路该怎么走。 现代人一夫一妻制深入人心,还有那么多的人要搞外遇,包二奶,结婚离婚如同吃饭一样轻松,何况是在三妻四妾成惯例的古代?能真正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古代男人太少了,今日是林轻梅,那么以后还会不会有其他人了?欧青谨婚前招的桃花可不少。 不过夏瑞熙觉得,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和相处,她相信欧青谨是一个值得依靠,言出必行的好男人。她答应过她此生只有她一人,必然就会做到。这条路,一个人走很累,但如果是两个人互相携手,互相依靠,再累也只是身体累,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她相信他们一定会幸福。 木斐微微叹了口气,上前去看达儿:“还是青谨多一些。不如给我做干儿子吧?反正我也是孤家寡人一个,将来让他给我养老。” 夏瑞熙听了他这话,没来由地觉得伤感起来,想必他一定很孤独吧,便笑道:“说得这么可怜,想不给你都不行。”她推了推欧青谨:“有人要当达儿的干爹呢。” 欧青谨忙压下心事,挤出一个笑容:“好啊,不过见面礼可不能少。” 木斐认真地摸着下巴:“想要什么?” 欧青谨笑道:“自家兄弟,就不敲诈你了,把你压箱底的招式教他就行了。”他自己受先天和机遇限制,未能成为一代英明神武的大侠,咆哮江湖,自然要把这愿望放到达儿身上去实现。“ 木斐皱着眉头:“这还不是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十八章 降城(一) 这是今年的一场雪,雪的白映衬着街道和墙壁的黑和灰,街道上几乎没有行人,店铺统统关了门,使得原本就已经很凋敝的西京城显得更加凄清冷寂灰暗。 黄昏时分,雪停了,赵明韬身穿重甲,立在城楼上忧虑地往外看去。但见白茫茫的原野中,炊烟四起,到处都是睿王士兵的帐篷和做饭燃起的炊烟。 西京城作为一座孤城已经整整两个月了,城里的粮食就要消耗殆尽,仍然不见伪帝的援兵来。 久攻不下,受粮草和战局的限制,睿王的军队撤走了一大半,但却派来了新的统帅,这位统帅据说是后起之秀,攻城略地很有一套。 新统帅一来,就改变了策略。隔几天就要骚扰攻打一次,或是夜里,或是清晨,或是黄昏,每次总要弄死几个人才走,实在是令人烦不胜烦。时间一长,西京城里兵士累计损失得不少,精神压力也逐步增大,加上粮食紧张,天气寒冷,已经有不少人出现了厌战情绪。 再这样下去,赵明韬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他近来总是噩梦连连,总觉得对方不会只是想把他困死,小打小闹那么简单,肯定还有更厉害的后着。譬如挖地道之类的,西京城没有护城河,如果对方真的采取这个法子,当真是防不胜防。 “爷,天晚了,回去吧?”李钺躬身请他回去。 赵明韬叹了口气,转身往下走:“夜里加派人手,特别是要仔细查看城墙周围,要是听到奇怪的声响,一定要及时上报。” 二人带着一对亲兵骑马在西京城缓缓走了一圈,赵明韬的心情越发沉重起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恶臭,是死人和粪便的臭味。已经有人开始饿死了,没有粮食,没有取暖的炭火,接下来死去的人可能会更多。 本是黄昏时分,家家户户做晚饭的时候,可是不要说房顶上没有炊烟冒起,就连灯火也是零零落落的,曾经繁华的西京城,冷落凋敝,犹如死城。 赵明韬觉得他的前途前所未有的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十九章 降城(二) 丽娘裹着兜头大斗篷进了屋,首先打量了一下夏瑞蓓屋里的摆设。 金碧辉煌,家具和装饰都是上好的,就连坐垫,也是上好的锦缎。可是桌上放着的饭菜是冷的,炭盆里的炭,也不是好炭,发出刺鼻的呛味儿,伺候的人也没几个。 夏瑞蓓穿着件宝蓝色的皮袄子坐在熏笼边,衣服的颜色,不太衬她,就算是在昏暗的灯光下,也看得出她的脸色不好,人很瘦,没有什么精神。 丽娘给夏瑞蓓行了礼问了好,夏瑞蓓微笑着示意她坐下:“家里可还好么?”家里来人,恐怕是她这段时间以来最开心的事情了。 芳儿就在下手给丽娘安了一个锦墩,丽娘坐下来,捧了热茶,恭恭敬敬地答道:“都好。” 夏瑞蓓一瞧丽娘的摸样,就知道不是很好,虽然衣服还是好衣服,看不出什么来,可是脸颊却瘦得凹了下去,头发也有些枯黄,和从前那个丰润明丽的丽娘大相径庭。便给芳儿使了个眼色,芳儿会意,出去反手关了门,把在了门口。 夏瑞蓓直接就问:“家里可有米粮?”她前些日子想尽法子才让人送去两袋米,却是被人给扔了出来,扔在街上,不过眨眼功夫,就被人抢了个干干净净。 丽娘犹豫了一下,道:“有的。”实际上,城里的各户人家的米粮,油肉,药物,柴炭早就被守城的兵士搜刮了个干干净净,每日里只是按人头分得一小点罢了。 夏夫人之前虽然在地窖里藏有一些米,但也不是很多,每日里一家人只敢取一小点夹杂着领来的霉米碎米熬了清粥吃,还连火都不敢怎么生。大家无非是在苦挨罢了,要么就是等着饿死冷死,要么就是等着城破而死。 丽娘却不敢把这些事情告诉夏瑞蓓,因为夏老爷现在仍然不肯听到她的名字,更不会要她的东西,今日如果不是为了欧家的事情,也不会让自己来找夏瑞蓓。 夏瑞蓓心里一冷,一时沉默下来,家里的情况她怎么会不知道?她曾经去求过赵明韬,好歹不要拿夏家的东西。赵明韬冷笑着说:“全城生死与共,家家如此,就连我府里的仓库也打开了,总不能让我为了你家就破了规矩吧?如此,我如何能服人?妇人之见!” 所以她才会想方设法地弄两袋米送去,结果反而给夏老爷扔出去,白白便宜了别人。她此刻这样问丽娘,无非是想借此机会为家里做点事情,表达一下歉意,缓和缓和僵硬的关系罢了。<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二十章 降城(三) 赵明韬并不和夏瑞蓓多说什么,酒菜一上来,就闷着头喝酒,菜也怎么吃。夏瑞蓓不停地给他续酒,心里暗自诅咒着:“喝死了最好。” 赵明韬仿佛知她所想,突然拿眼觑着她:“你心里是不是巴不得我喝死了最好?” 夏瑞被胆战心惊,强挤出一个笑脸:“怎么会?您多心了。” 赵明韬冷笑:“怎么不会?你现在最恨的人,想必就是我了。” 夏瑞蓓叹了口气:“你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他若是死了,就是城破,城破,她就是败军之将的家眷,死路一条而已。 赵明韬道:“你知道就好!我若是死了,这城里的老老少少,包括你们夏家,欧家,统统都得死。西京守了这么长的时间,双方交战不下十余回,他们也死了不少人,必然不会放过这城里的老老少少的。” 夏瑞蓓倒吸一口凉气,脸色苍白,哆嗦着嘴唇:“你的意思是,屠城?” 赵明韬不置可否,对方不见得会屠城,但他对夏瑞蓓被吓坏了的表情很满意,他不好过,多一个人陪着他难过也是好的。 二人各怀心事,继续喝酒,就连夏瑞蓓,也不知不觉地把酒倒进了嘴里,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日是与非。” “你是不是很恨我?说实话。”赵明韬突然来了一句。 夏瑞蓓不答,明知故问,如果她每天这么折磨他,请问他恨不恨她?说不定早就拿刀子在她身上刺几十个透明窟窿了。她是没法子的苦,否则也一定要在他身上刺几十个透明窟窿。 赵明韬看着杯子里的酒液:“你觉得,我和欧青谨比起来如何?” 夏瑞蓓道:“您是天皇贵胄,宗室子弟,手握重兵,位高权重,他算得什么?一介平民,充其量家世好点而已。” 赵明韬似乎又满足了些:“你当初愿意嫁给我做小,是不是因为觉得我位高权重?可以给你更多?” 夏瑞蓓不答。就是这样的,她以为她能向权利靠近些,可以得到更多,不会再被人欺负,结果反而害人又害己。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二十一章 城殇(一) 黎明前夕,一队从城墙上坐吊篮下来,去烧粮草的西京军,刚被歼灭。 打了胜仗的士兵们一边把死尸一具一具地抬到挖好的坑边扔下去,一边放肆地说着笑话,开着彼此的下流玩笑,为充满死亡的生活增添几分有限的乐趣。 阿恪一身黑甲,勒马立在西京城下,看着晨光中沉默的西京城感慨万千。只要地下的通道挖得顺利,最多再过七天,他就有把握以最小的损失拿下西京城。 他从不曾想到自己会以这样一种方式回到西京城,也不曾想到,自己会有这样一天。也不知道,西京城里的诸人,欧家、夏家现在怎么样?还有那个倔强的,曾经约他去私奔的少女,有没有嫁进孙家?现在过着怎样的生活?是否还记得他? 为了找到那个从不曾谋面的父亲,他投的是西边的守军,刚进去没多久,就遇上了内乱。也许天可怜见,让他数次死里逃生,也许是体内天生好斗好战的血脉,让他在刀光剑影中很快脱颖而出,时势造英雄,他年纪轻轻,就做上了管辖五千人的副将,并得到将军和大帅的重用。 扬眉吐气倒是扬眉吐气了,只是,心里始终觉得缺了一角。本来他是想让欧家瞧不起他的那些人看看,他并不差,并不只是耻辱,他也能给欧家带来光荣。可是临到此刻,他才发现,无论做什么,始终都无法摆脱自己是私生子的阴影。 他甚至在想,欧家人再看见他,肯定也不会因为他做了副将而对他改变态度,青眼有加。一定还是那般冷淡地对待他,如果是那样,他做这些有没有意义呢?他有些迷茫。 一阵寒风夹杂着雪米子打在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上,犹如刀割一般,他甚至没有任何反应,铁血军旅生活,已经让他年轻的身体变得如同路边的石头一样冷硬麻木。 亲兵乌尔跑过来:“舒副将,刘将军让您马上去他的大帐。” 阿恪回头看向乌尔,乌尔年龄不大,却长得人高马大,也是汉人与胡人通婚产下的混血儿,可能是从小吃牛羊肉,长期经受塞外风沙的缘故,看上去硬是和他差不多年龄。 汗胡混血儿,既不被汉人接受,也不被胡人所喜欢。所以他投军以后,乌尔毫不犹豫地靠向了他,只是因为二人身上相似的东西太多。所不同的是,乌尔好歹知道爹娘是谁,他却只知道娘的名字,不知道爹是谁,他是一个耻辱。所以他自己给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二十二章 城殇(二) 阿恪看着瘦得只剩一张皮的欧二老爷,心情很复杂。欧二老爷不和他亲近,对他非常严厉,却每每总能在欧老太爷更加严厉地处罚他的时候为他说话。欧二老爷对他,说不上好,却也说不上差。但是欧二老爷救下他这条命,却是不争的事实。 欧二老爷见阿恪进去,什么都没问,让伺候在一旁,已经白头的欧大少从床下的地上抠起一块砖,取出一只盒子。抬手让阿恪过去,指着盒子:“你娘的遗物。总算是交给你了,我也算对得起你娘了。” 盒子里并不是什么金玉之类的东西,而是一条在西疆很常见的,狼牙做成的项链,唯一不同的是,这颗狼牙很大,旁边还串有两粒成色很好的红蓝宝石,宝石打磨得很精致,并不是一般游牧民用得起的东西。 这应该是那个男人留给他娘的吧?阿恪热血一下往脑子里冲,他的一个反应就是想踏碎这条项链,就是它,给他和他娘带来了无尽的耻辱,可是,可是……他突然之间悲伤得不能自己。 欧二老爷一看看穿了他的想法,淡淡地说了句:“不是你的错。去见见你舅母吧,她没有几天了。” 这是欧二老爷一次正式承认阿恪的身份,他时日无多,不想给年轻一辈留下遗憾。已是风烛残年,晚景却如此凄楚,白发人送黑发人,还有一个最疼爱的小儿子下落不明,逃散在外地的诸多子孙也是生死不明。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奢求什么,无非就是尽量不留下遗憾而已。 思绪混乱中的阿恪没注意,欧大少却是听清楚了,忙推推阿恪:“还不喊舅舅?” 阿恪这才惊醒过来,躬身轻轻喊了一声:“舅舅。” 欧二老爷道:“不管你的父亲是谁,你是我的外甥,始终没有错的。以前的话就不说了,你也莫和人家说你的母亲是谁,就说是欧家流落在外的庶女,已经亡故即可。你现在叫什么?” “叫舒恪。”他朝朝暮暮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二十三章 刘力子 阿恪在夏瑞蓓的院子外徘徊良久,终究叹息而去。 她已经嫁了人,虽然是匹饿狼,但毕竟已经嫁了人。而他什么都不是,不过就是一个头颅挂在刀把上,随时都有可能死去的人,而且明日他就要随军出发,管不了她。 阿恪刚回到军营,乌尔就道:“刘将军找您呢。” 进了刘将军的营帐,只见大帅也在里面,阿恪一愣,忙行礼问安。 刘将军道:“这次的事情,立功最大的就是他。” 大帅笑着打量了阿恪一番:“小伙子不错。我看暂时就由他来接替你的位子吧。” 刘将军笑着说:“舒副将,还不谢过将军?” 阿恪云里雾里的,就半跪下去谢过大帅。待送走大帅,他才知道,刘将军,就是那个即将留下来协同赵明韬守备西京城的人。他辖下的这只五千人的军队,将全部驻进西京,并把西京城的精锐换出来,交给阿恪带领,北上与伪帝作战。 阿恪有些忐忑:“将军,我不行的。” 刘将军把眼睛一瞪:“不行,不行就等着把脑袋交代掉。这是军令,懂吗?哪是刚刚说过就能改的?多少人想盼还盼不来,你咋是烂泥巴扶不上墙呢?” 现在是非常时期,只要他会打仗,其他的都不重要。何况即将交给他的这支军队,恐怕也没那么好打理,万一不行,也就算了;若是能给他带出来,何尝不是一个惊喜? 阿恪很苦恼,他不知道刘将军怎么就这么偏爱他?不过他也没忘了拜托刘将军照顾欧家的事,顺便把赵明韬的所作所为添油加醋地理了一遍。 刘将军叹着气拍他的肩膀:“那能怎么样呢?还不是得看着他小子逍遥快活。不过你放心,既然是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一定替你好好看着,谁叫你小子把我从死人堆里刨出来的呢?你小子可得好好干,别丢了我的脸!” 阿恪感激地应了,心想自己一定要好好干,干出名堂来,干出成绩来。 夏瑞蓓仰面躺在窗下的软榻上,头上缠着白布,发着高烧,脸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身上盖了三床被子还冷得打颤。 芳儿拿着一碗药汁,细声细气地劝她好歹喝一点儿:“这是老爷让丽娘送来的,您喝点儿,喝了就好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夏瑞蓓紧闭双眼,不为所动。被暴打一顿的结果,是欧二少死在了城外,她则得到了丽娘偷偷送来的几瓶药和两瓶伤药。夏老爷夫妇是根本不可能上门来看她的,赵明韬,不喊大夫来给她看伤,更不准她出门,说是她这副样子丢了他的脸。 什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她多活一天就是多受一天罪。如今各地战乱,生意早就没了做,她,除了是夏家的女儿,是夏瑞熙的妹妹,其他的,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了。 芳儿叹了一口气:“夫人……”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二十四章 归来(一) 夏瑞蓓披头散发,浑身淤青,自银红撒花帐中抬起头来,一边裹紧身上月白色的里衣,一边阴沉着脸看向发泄完后睡得如同死猪一般的赵明韬。定定看了半晌,自枕头下摸出一只锋利无双的簪子来,眯了眼睛,对着赵明韬的喉咙狠狠刺去。 一缕细风吹过,她的簪子被激荡到一旁,她大惊失色,牙齿磕得乱响,抬起头来,只见屋里背着灯影立着一个人。 “是你?”夏瑞蓓看清了来人,松了口气。 木斐淡淡看着她:“你不能再害人了。” 夏瑞蓓犹豫了一下,摸下床沿:“我正是除害。” 木斐道:“你若此刻杀了他,倒是一了百了,但你父母兄弟可怎么办?他刚刚归降便死了,新朝定然是要狠狠惩治一番,以正天下视听的。你不会想让夏家又因为你的缘故满门抄斩吧?” 夏瑞蓓掩面流泪:“难道我就该这样被他活活折磨而死?” 路是她自己选的,木斐可怜地看着她:“那又有什么办法呢?你若是有法子离开这里,还当早些离开才是,免得有朝一日惹祸上身。” 夏瑞蓓犹不死心,想激木斐出手:“他害死了多少人呢。” 木斐不为所动:“天网恢恢,该他死的时候他自然会死。他身边并不是没有高手,我进来一趟不容易,你好自为之。”他是应欧青谨的要求来打探消息的,只要时局稳定,就回去报信,无意多惹麻烦。 两声更响,灯影一晃,木斐已然从房中消失不见。夏瑞蓓抱着头,颓然跌坐在地,更长夜冷,风寒露重,活不得,死不得,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一个尽头? 几日后,欧家。 昏黄的灯光下,睡得昏昏沉沉的欧二夫人突然竖起耳朵:“大嫂,你听,外面是不是有人在说话?我好像听见是老四的声音。”大约是吃了夏家送来的药,这几日吃的东西也要丰富些,又得到刘将军亲自上门看望,她的精神好了许多,居然有慢慢好转的迹象,心里就是记挂着逃散在外的儿子儿孙。 吴氏撑开沉重的眼皮,认真地听了听,外面只有风声,其他的什么都听不见,便强笑道:“您听错了呢。” 欧二夫人失望地道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二十五章 归来(二) 因为锦绣园隔得相对较远,破坏是最小的,门窗家具相对完好,所以夏瑞熙他们还是要去锦绣园住。 欧青英接过欧青谨肩上的包袱:“走吧,我送你们过去。时间紧迫,屋子里没怎么收拾好,被褥也有些单薄,先将就着用,明日早上就让人上街去买。” 夏瑞熙笑着去接包袱:“三伯还是让我来吧。”欧青英一怔,看了自己还上着夹板的左腿一眼,苦笑道:“这点事情,我还是能做的。”他的腿医治算是及时的,夏老爷的技术也高超,只是伤得太重,就算好了,也不会恢复原状,丢了拐杖,还是瘸的。 夏瑞熙怕再坚持下去,会伤害他的自尊,也就没再坚持,笑着谢过。说实话,她刚进门时看见欧青英的拐杖和瘸腿就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在听了来龙去脉之后,更是为他不值。 虽然这个男人搞婚外恋,对自己的老婆不忠,但不可否认,他对林轻梅却是一片真心真意。他和白氏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人性格爱好又不和,林轻梅很有可能是他的初恋。只是可惜,他的一片真情所遇非人,付诸流水了。 欧青英慢吞吞地问起林轻梅来:“林小姐是稍后才和花老虎他们一起来吗?” 欧青谨有些不忍心告诉他实情,却是瞒不过去:“她不会再来了。” 欧青英仿佛是没听清楚,又问了一遍。 该知道的迟早都要知道,欧青谨深深吸了一口气:“她留在了山里,以后都不会出来了。那个地方很好,有山有水,阳光充足。如果你要去看她,等你的腿好了,天气好的时候,我陪你去看她,如果想移出来,也可以选个好日子,选块近点的好地方。” 夏瑞熙紧张地看着欧青英。 在气死风灯散发出的微弱黄光下,欧青英的脸幽暗无光,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线。眼里看不清是什么情绪,她只知道,此刻这个男人的眸色比寒冷的冬夜还要冷还要黑。 林轻梅,真的很没有福气。欧青英愿意为她付出生命,如果她珍惜眼前所拥有的,而不是去追求虚妄得不到的爱情,就算是一辈子不嫁,欧青英也肯定不会委屈她吧? 欧青英机械地挪动脚步,不发一言。夏瑞熙和欧青谨大气也不敢出,明明不是他们的错,但此时此地,他们总觉得就像欠了欧青英一大笔帐似的。 沉默良久,欧青英终于开口:“她是怎么死的?” 夏瑞熙刚要开口,欧青谨抢在她前面说:“她出去散步,遇上了山林里避祸的麻风病人,那些人不是好人,她为了保住贞洁,自尽的。” 欧青英皱眉,声音有些尖锐:“她出去散步?去了多远的地方散步?你们就一点没听见她喊吗?” 所有人都没有事情,只有林轻梅一个人有事。想起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二十六章 归来(三) 锦绣园冷清清的,一进来屋里,一股不好闻的烟味和冷气就迎面扑来。 他们的房间,一切都远不能和从前比。 曾经布置得温馨舒适,一到夜晚就点起无数灯柱,照得亮堂堂的房间里,此刻为了省油,只点了一盏昏暗的小灯,只照得周围的一块地方,远处的角落里黑黢黢的。 原来放在东边墙下那块陪嫁来的,亮堂堂,精美绝伦的大铜镜也不见了影踪,所有的箱柜都是空的,她的那些首饰,漂亮衣裙,值钱的毛皮衣服,全都不见了。 床上还挂着夏天用的纱帐,烂了几个大洞还没来得及补,帐构也没有,只随意用了一根布条系着。铺的被褥还不如她在山里面用的厚实温暖。 这是个什么世道啊?夏瑞熙的心里沉甸甸地难受,她知道自己应该知足,和欧二少爷一家比起来,最起码她还有命在,欧青谨也完好无损,达儿安安静静地睡在她的怀里。 屋里只有一个面生的女人带着个婆子在料理。婆子负责打扫卫生,烧炭,提热水,那女人则在整理床铺,忙着把被褥放在熏笼上烘烤。 见欧青谨和夏瑞熙进来,两人都停下了动作。那面生夫人带着那婆子上前给二人问好:“四少爷、四少奶奶好。” 面生夫人大概三十多岁的模样,这应该就是二少的那位外室。这次二少不在了,欧二老爷才开恩把她母子接回来的,算是正经的姨娘了。便请她坐:“不知该怎么称呼?” 那妇人歪着身子坐了,淡淡笑笑:“我娘家姓童。” 看上去很规矩,很得体,也很老实。但夏瑞熙却知道她不会是那么简单的人,能十几年把持着二少的身心,让二少不惜与家里和发妻闹翻的女子,又怎么会是简单的人呢? 夏瑞熙谢过她帮忙收拾房间,又闲聊了几句,童姨娘方起身告辞而去:“热水在外间,家里的人手实在少得可怜,没法子抽出人来伺候四少和四少奶奶,二位只能自己动手了。我还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二十七章 归来(四) 长寿恭恭敬敬地对欧青谨说:“要过年,家里该休整的地方还得休整一下。原来遣散的下人们可能有愿意回来的,今日奴才就去寻寻,捡那得力的带些回来用,可好?” 长寿这一席话却是说到欧青谨和夏瑞熙心里去了,欧家如今要重新立门户,自然要添些下人。这些旧人,一来是用惯了的,做事知道轻重,知道规矩,不用再花精力教导;二来知根知底,用起来也比较放心,这比新买来的好用得多。 先不说房子院子里要重新休整,需要大量的人手,就算是夏瑞熙的身边,也得添一个领孩子嬷嬷才行。否则事情一大堆,百废待兴,今后他要主外,家里要靠夏瑞熙主内,她要两头兼顾,实在是有些难度。 但这事欧青谨二人也不敢贸然做主,还需得和吴氏细细合计,算算家里的用度还能养几人,才能下决定。省得人回来了,却又养不起,那可就成笑话了。 欧青谨打定主意,吩咐长寿道:“这样,你先去打听着,看哪些人愿意回来,都是些做什么的。至于具体要多少人,等我们先和大少奶奶合计之后再做定夺。” 说话间达儿醒了,夏瑞熙忙打发走长寿,喂饱达儿,和欧青谨抱了达儿去上房给欧二老爷夫妇请安。 吴氏正要伺候欧二夫人用药、用清粥,夏瑞熙忙把孩子递给王婆子,自己上前扶了欧二夫人,给吴氏打下手。 欧二夫人今日又比昨日多用了些粥,精神也好了许多,她催促夏瑞熙:“不是说今日要去你娘家探望你爹娘和祖母的么?怎么这个时候了还不去?” 夏瑞熙笑道:“不急,昨夜我弟弟先回的家,他们已经知道咱们平安,过去吃午饭就行了。” 欧二老爷懒懒地坐在躺椅上,拿着一个绒球逗弄琉璃玩儿,琉璃睁大了琥珀色的眼睛,伸长了爪子,机警地追着那绒球玩,偶尔还会抱着打个滚,逗得欧二老爷开心不已。 琉璃一身的毛油光水滑,精神抖擞,体型不胖不瘦,很强壮,根本不像是一只吃不饱的人家养的猫。 夏瑞熙惊异不已,她没想到高傲的琉璃居然也有它如此活泼可爱的一面,在她看来,琉璃肯定是不屑于玩这样幼稚的游戏的,结果它居然玩得很认真,很投入,尽职尽责地承担了它作为宠物的责任。 吴氏感叹地告诉夏瑞熙,家里喂的几十只大大小小,各种品种的猫,在李钺来闹的那日吓走的被吓走,捉的被捉走。只有琉璃这只猫,当时不见他的影子,却在二日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琉璃不同于其他娇贵的猫需要喂,它自己会打食,每日里就把自己喂的饱饱的,根本不浪费欧家一粒粮食,大约是因为现在家里人少了的缘故,它反而比从前更喜欢呆在家里,也更肯陪在欧二老爷的身边,欧二夫人感慨地说它是一只仁义的猫,也就不再那么排斥它。 看着欧二老爷因为琉璃滑稽的动作,笑得白胡子一抖一抖的,精神十足,夏瑞熙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二十八章 新年(一) 见那人一溜烟地跑了,夏瑞熙有些紧张:“他不会是赵明韬的人吧?”赵明韬这狗贼若是知道她回来了,会不会又打什么坏主意?他憋着一口气,又坏透了,谁知道还会干出什么坏事来? 欧青谨心里也极度怀疑那人是赵明韬的人,他不动声色地把夏瑞熙护在前面:“不会。不要管他,就算是咱么也不怕他。” 夏老爷和夏夫人远远的迎了出来,接了众人,先就把达儿接过来,左看右看,欢喜得合不拢嘴。 夏瑞熙不依:“爹,娘,你们怎么见着了他就都不理我了?” 夏夫人抱着达儿,夏老爷一手牵着夏瑞熙,一手牵着欧青谨,眉开眼笑拉着他们往里走:“都一样,都一样,他小么。” 欧青谨对夏瑞熙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有其父必有其女,连理由都一样,“他小么。” 夏夫人眼尖,看见了两人带来的酒和火腿,便道:“人来了就好,怎么还带东西过来?” 欧青谨笑道:“家母一定要让带来的,说是有好东西大家一起尝尝。” “太客气了。我们有的,等会还是拿回去吧。” 夏瑞熙拉着夏夫人的手臂轻笑:“那哪儿行,拿出来的东西断没有拿回去的道理。本来是有两坛酒和两只火腿的,我做主一样只取了一件,二老不会嫌我女生外向吧?” 夏夫人腾出手捏了她的脸颊一把:“等会子拿两只风鹅回去,只是不太新鲜了,但好歹是肉,留着过年吃。这年头呀,拿着银子也买不到东西。” 去看了痴呆越发严重的夏老夫人后,夏瑞熙母女二人交换着育儿经,欧青谨和夏老爷说了几句话后,就拉着木斐去了木斐的房间说话。 欧青谨把路上有人跟梢的事说了一遍,和木斐商量:“赵明韬一日不死,我们就不算真正的安全。这事需要一个过程,在他死之前,必须得寻个武艺高强,合适的人随身保护她才行。无后顾之忧,我才能放手一搏,你有没有合适的人可以介绍?” 木斐沉思了一会,想起一个人来:“我的师姑,她平生最恨这种欺男霸女的恶棍,等我去求她,她一定肯的。只是她脾气古怪,到时候你们可得多忍让一些才是。” 欧青谨性急地问:“你什么时候动身?”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二十九章 新年(二) 二日一大早,欧青谨就起了身:“我要去文渊街那里去看一看,今天你就不要赶早去请安了,你带着孩子多睡会儿,我会和娘说。等会起来,不如去上房,那里热闹些,她们也可以顺便帮你搭把手领领孩子。” 夏瑞熙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翻身抱住他的腰:“还早,这么冷,再睡会儿。”达儿有些不乖,她昨夜起来了几次,这会子正是睡意正浓的时候。 欧青谨给夏瑞熙捋捋头发,顺从地又躺下去抱着她,夏瑞熙咕哝了一声,满足地把头往他怀里像小猫一样蹭了蹭,继续睡去。 欧青谨怜爱地亲了她的脸一口,又探手摸摸达儿滑嫩的小脸蛋,静静地等夏瑞熙睡熟,才悄悄起身下床。现在家里像这个样子,只能靠他撑起来,他要做的事情很多,再不能过从前那种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悠闲日子。 欧青谨自己收拾好了,轻手轻脚地把门关好,出了院子,长寿早就在门外候着了:“四爷,是去文渊街吗?” 欧青谨往上房走:“嗯,我先去上房和老爷夫人说一声。”他顿住脚:“怎么喊起四爷来了?” 长寿笑道:“是今儿早上老太爷吩咐的,以后都喊少爷们爷了,少奶奶们也跟着称夫人。说实在过两年,小少爷们也要娶亲,到时候就乱了套。” 欧青谨笑着摇摇头,原来大家伙儿都升级了。 欧二老爷听欧青谨说完,皱紧了眉头:“你决定了?”欧青谨想要做官,想要培养自己的势力保护家人,心情他理解,只是现在还没出孝,要被人说闲话的。 欧青谨眉间满是坚毅:“儿子决定了,不能再这样任人宰割。本来想等出了孝期再考虑这个问题,可是现在这样迫在眉睫的,也顾不得那许多。先和您说一声,若是以后有什么风言风语,请您不要太在意。” 欧二老爷叹道:“我有什么?人家最多说我管教不严罢了,倒是你,若是小打小闹倒也罢了,若是有所建树,以后这一点必然会被人抓住不放,攻击你不孝的。” 欧青谨淡淡一笑:“我本意只是为了让家里人度过难关,能过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三十章 新年(三) 木斐记不得是什么时候对夏瑞熙有了那种特殊的感情,记得从万佛寺回去后,就觉得这个女子不同于他所见过的这个时代的其他女子。 但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她和他来自同一个时空。 她听见他胡吹乱侃那个时代的飞机火车时,总是带着一种无限向往的神情,静静地听他说,恰到好处地提出问题,帮他把话引下去。从来就没有流露出过一丝,你是疯子,你师父也是个老疯子的意思来,仿佛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他喜欢她清亮,但又带点淡淡忧郁的眼神,喜欢她灿烂坚强的笑容。但那时候,也只是喜欢而已。 后来在京城别院保护她的时候,她那样放松地和他畅谈人生,讲述他“师父”的奇思怪想,听他半真半假地假借别人的名义讲述他前世的故事。 她对故事中的“他”充满了同情和理解,她总能一语中的地勘破当时他的心情和感受。他说到自己死去,一点都不悲伤留念,有的只是解脱的快感和轻松的时候,她竟然用那样心痛的眼神看着他,轻轻滴说了一句:“他只是太累了。我想,如果有来世,他一定会获得幸福的,他值得一个好女子珍惜他,心疼他。佛说,这一世的痛苦,正是为了下一世的幸福。” 就是那个眼神,那样一句话,狠狠地撞击了他孤独寂寞许多年的心,让他几乎控制不住地想流泪,不得不找了个借口飞快地溜走。他不是一个相信一见钟情的人,但他确实在那一瞬间被她柔软地侵入了灵魂。 虽然只是短短一段时间的相处,但她远比那时候在他身边最亲近的人更理解他,更体贴他,更懂他。当时他心里就生出一种奇怪的想法:如果这个女子生于那个时代,能与他相遇,他还会不会如此疲惫,如此孤独呢?他觉得不会。 心情发生了质的变化,他既想见到她,又怕看见她。他像一个毛头小子那样,往往因为她的一句无意识的话和一个无意识的笑都会心跳半天,胡思乱想很久。 他开始猜测,她对他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呢?如果此生他和她在一起,会不会得到从前所不曾得到过的幸福?他患得患失,焦虑不安。但他很快意识到,根据这个世界的规则,他和她几乎没有可能。如果只是如果,不会成为现实。 他觉得很好笑,他以为自己的心已经沧桑,早已变冷变硬,谁知道竟然还是这样的容易动情,容易心软,容易奢望。他暗自对自己说,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难道又要重蹈覆辙么?不行,绝对不行,太苦了,太累了,既然不可能,就应该早点断绝了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才是。 正好她那位爱管闲事,以卫道士自居的姑母找到了他,要他注意与她保持距离。他立刻给自己找到了借口,他不该有这些想法,应该快刀斩乱麻,迅速抽身离去才是。 他开始刻意疏远她,而她,也是那样敏感自尊的人,一旦发现他的态度之后,迅速地就把“你”变成了“您”,彬彬有礼,再也不会求着他说那个世界的故事,再也不会和他谈笑自若。他们之间疏远而有礼。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三十四章 新年(四) 长寿一共寻回来十二个仆佣,男人和女人一样一半。有粗使的,也有进房里做细活的。欧二夫人身边原来伺候的紫缎和红绸也回来了,还有酸角儿一家子。如此一来,家里总算多了些活气,生活起居也方便了许多。 夏夫人自夏瑞熙回去后的二日,就亲自领了那廖氏去给夏瑞熙瞧。 廖氏果然如同夏夫人所说一样,端庄温柔,相貌也不出彩,淡淡的眉眼含着些愁苦,略显丰厚的嘴唇看上去有些敦厚。收拾得干净清爽,看着也不笨。 夏瑞熙挑了几个问题问她,她略带些局促地小心回答了,很有些害怕夏瑞熙不要她的样子。 夏瑞熙对廖氏不是很满意,廖氏看上去是那种总爱伤心事藏子心里,不停地想,不停地难过、愁苦的人。她希望能有个性格开朗,脾气温柔的人领达儿,这对小孩子的发育有好处。正好紫缎抱着达儿进来,达儿望着夏瑞熙呵呵的笑,廖氏自看见达儿,眼睛就再也挪不开,脸上的表情也柔和了许多。 夏瑞熙看她那副样子,大约是想起了她那个死去的两岁儿子,不由暗暗叹了口气:“你抱抱他吧。若是他喜欢你,你就先留下吧。”试一试吧,若是不行再换了也不迟。要真是可怜廖氏,另外给她找个差事也行。 廖氏怯生生地看了夏夫人一眼,见夏夫人望着她点头,微笑起来,把手放在熏笼上烤了又烤,方才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抱达儿。 达儿皱起淡褐色的小眉头好奇地看着了廖氏,廖氏对他笑着嘟了嘟嘴,扮了个怪脸,又弹了一下舌头,发出响亮的弹舌音,达儿高兴地笑起来,快乐地舞了舞小拳头,乖乖地让廖氏抱了。 廖氏欣喜地看着夏瑞熙,她喜欢这个胖嘟嘟的,爱笑的孩子。 廖氏就这样留了下来,她带达儿很耐心,很细心,也有经验。她最让夏瑞熙满意的一点是,她很懂得规矩,虽然很喜欢达儿,却从来都牢记夏瑞熙才是达儿的亲生母亲,知道进退,没有出现夏瑞熙所担心的那种,把达儿当做她儿子的替身,从而有些拿捏不住轻重的事情。 没两天功夫,花老虎也带着王周氏,小黄屎和良儿回来了。和夏瑞熙猜想的不同,花老虎赶来一张驴车,拉来许多的山货,腌肉。再加上文渊街地窖里的粮食,还有欧青谨这些天弄回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三十五章 新年(五) 天刚擦黑,良儿就来报说欧青谨回来了,问夏瑞熙是不是就在外屋摆饭。 夏瑞熙沉着脸起身进了里屋,和衣躺下:“告诉他,我身子不好,不想吃饭,让他一个人吃。” 欧青谨一进门就觉得气氛有异,屋里静悄悄的,不见夏瑞熙,只见灯下诸人各自闷声做事。 良儿服侍他脱去厚重的皮衣,端上净手的清水:“夫人身子不爽,不想吃饭,请四爷自个儿先用饭,四爷是现在就摆饭么?” 欧青谨听说夏瑞熙不舒服,忙着就要往里走,良儿地咳了一声,欧青谨恍然大悟,停住脚,往里努努嘴:“怎么了?” 良儿忙低声把欧二夫人说的话和欧青英做的事情报备了一遍,又添油加醋地把夏瑞熙这些天是何等的辛苦和能干说给欧青谨听。她是指望欧青谨能为夏瑞熙出出气。 欧青谨听了,只是淡淡的笑笑,除了吩咐她小心伺候好夏瑞熙外并没有多说什么,自进了里屋。长寿已经把自己被夏瑞熙叫去问话的事情告诉了他,他心里早有所准备。 夏瑞熙听见他进来,拉起被子盖住了头。 欧青谨轻轻拉开被子,把手放在了她的额头上:“可是什么地方不舒服?不热呀?可是累着了?这几日我都在家里做事,你好好休息一下如何?” 欧青谨微微带些凉意的手摸在夏瑞熙的额头上,很是舒服。 想起他这段时间的奔波之苦,还有在外面所受的大大小小的委屈,她心头一软,几乎立刻就要缴械投降,转念一想,扒开他的手,闷声闷气地说:“你自去吃你的饭,莫理我。” 欧青谨好脾气地笑了笑:“我先去瞧瞧达儿可乖,然后回来我们一起吃饭,好不好?” “达儿,达儿可还记得你这个爹爹么?你有多长时间没见他,没抱他了?”夏瑞熙这话就带了些怨气在里面。 欧青谨心虚地陪笑道:“我这就去抱他来。” “你别去吵他,他睡着了。”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三十六章 暖春(一) 欧青谨还没想好该怎么说,手臂上已是传来一阵疼痛。夏瑞熙咬着他的手臂不放,他并不敢喊疼,咬着牙硬挺着。好在夏瑞熙不久就松了口,却又把脸上的鼻涕眼泪擦了他一身,最爱洁净的他也不敢吱声,只把手轻抚着她的背。 夏瑞熙其实就是心里憋着一口闷气,发泄完就好了,她默默往欧青谨怀里靠倒:“这西京城里,哪家的姑娘最好看呢?” 欧青谨一愣,“我不知道。人家姑娘都藏在闺中,外人又如何得知?”就见夏瑞熙一双眼睛带了些妩媚,又带了些愤恨,恨恨地瞪着他,恍然明白她问的些姑娘非彼姑娘,尴尬地笑:“没注意,我只看着酒菜,还有刘大人的脸色,其他的都没怎么看。” 夏瑞熙哂笑:“是,都没看清到底好看不好看,就搂在怀里了。全因不一样的风情,特别的温柔善解人意。是也不是?”想到那句古代名妓是真才女的说法,她酸的要不得,言语上总要排揎他几句才解气。 欧青谨急道:“不是,我没有……是她们……你也知道,那种场合……”见夏瑞熙仰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竟然是一点不信他话的样子,不由涨红了脸:“我在这种时候,去那种地方,心里已是忐忑,又如何有那种心思?别人倒也罢了,可是你怎么也和我置这些气?”说着语气就有些酸楚起来。 夏瑞熙听得心里大为酸软,咬了牙睨着他,眼里已是有了泪意:“我以为你一个人是完全能挺得住的?既然你一个人能熬能做的,何必又来和我说这些?就该所有的委屈全都默不作声地捡来受了才是。” 原来是在怨责他凡事总瞒着他,欧青谨心头大定,把头埋入她颈窝里,贪婪地嗅着她独有的芬芳:“莫要怨我,我心里难受。”看来欧二老爷的话是对的,不管要坦白多少,就该先和她商量了才是。 夏瑞熙叹了一口气,抱紧他的手臂:“你也太小瞧我了。我记得当初你曾和我说过,夫妻本是一体,你有什么难过,想做什么事情,别人说不得,总能和我说上一些吧?哪里有别人都知道了,做妻子的却全然不知情的道理?就算是我帮不上你的忙,也能为你宽宽心,你实在不该瞒我啊。” 欧青谨见她反手抱住了自己,知她不再怪自己,心头大乐,更被她葱白衣领中露出来的一截雪白玉颈引得失了神,手不安分地顺着她的衣缝滑了进去:“以后再不会了,我什么都不瞒你,让为夫补偿一下夫人如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三十七章 暖春(二) 菊英院里,正闹翻了天。 起因是欧二老爷实在看不下去,定要烧了林轻梅的衣服,欧青英死活护着不肯。 欧青谨和夏瑞熙到的时候,纷争已经告一段落。 屋里弥漫着一股丝织品被烧毁了的臭味,地上一只火盆底朝天扑在地上,炭火七零八落地洒落一地,几片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焦黄起皱的衣角如同枯叶般蜷缩在地。那件衣服到底是烧了。 欧二老爷高高地坐在正位上,身旁只伺立着面色觉重的欧青原、管家欧福。 欧青英在屋子正中跪着,也不看高高在上的父亲,也不看刚进去的欧青谨和夏瑞熙,只看着那几片衣角发呆,似是有些迷茫,又似是有些不岔。 欧二老爷气得山羊胡子一抖一抖的,瞪大了一双老眼,恨不得把欧青英吃了:“你想通没有?” 欧青英不语。 欧二老爷猛地跳起来,高高举起欧青英的拐杖要往他的背上狠狠砸下,欧青英不避不让,只闭上了眼睛。欧青谨一步上前,和欧青原一起夺下欧二老爷手里的拐杖,劝道:“爹,你莫伤了自家身子。” 欧二老爷抵不过两个儿子的力气,终被夺走拐杖,颓然坐倒:“罢了,我就算是烧了衣服,打死你,你也还是这副不争气的模样。我是怎么也没想到,你竟然会糊涂至此!为了这样一个不守妇道的女子成了这副模样!” 见林轻梅被骂,欧青英犟着脖子道:“你们如何知道她不守妇道?还不全都是听老四媳妇说的!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她在咱们家这么多年,何曾做过一件不守规矩的事情?这样出去一趟,就不明不白地死在外面,怎么也不见有人过问一声?” 欧二老爷发怒道:“我的脸都给你丢尽了!如此恶毒下贱的女人,死后还不让人安宁,她也配那块贞洁烈女的碑?看我不寻和尚道士镇了她,叫她永世不得超生!”转过脸就问欧青谨和夏瑞熙:“她的坟在哪里?我如今虽然大不如从前,就连儿子都不知道孝敬我,但这点点事情还是做得到的。”他是真的很愤怒。 欧青谨只把他爹的愤怒当成是小脾气,一个死了的人,镇她什么魂?较什么真?只是劝住欧二老爷:“多大点事也值得您这样生气?那种事情,是咱们家做得出来的么?” 夏瑞熙立在一旁淡淡地看着欧青英,这些日子,她看他的脸色是看够了,已经不抱希望可以和平解决这件事情,互相达成理解共识。人家既然点了她的名,她再不开口,反而就像有鬼似的。便上前对欧二老爷行了一礼:“爹,既然三伯点了媳妇的名,媳妇有几句话不吐不快。” 欧二老爷默然,夏瑞熙就当他同意了,道:“弟媳有些地方不明白要请教三伯。三伯说大家都听弟媳说林小姐不守妇道,又说她死得不明不白,请问三伯是什么意思?” 欧青英沉声道:“我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三十八章 紫缎 欧青英怫然不悦:“你害怕什么?!”是害怕他呢?还是害怕现如今当了家的四夫从夏瑞熙?所以不敢说实话? 紫缎很快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垂下眼睛看着地板:“是奴婢说错话了,请三爷责罚。” 欧青英倒也没说要怎么惩罚她,问道:“我问你,你觉得林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 谁不知道林轻梅是他心尖尖上的人物?紫缎想到到老夫人把自己放到这里来贴身照顾他的因由,揪紧了衣角,蹙眉只捡好听的说:“林小姐,自小熟读诗书,琴棋书画无所不能,人又聪慧,是女子中少有的……” 欧青谨不耐烦:“行了,谁让你说这些?我问的是,林小姐以往常常到老夫人房里去的,你们经常接触,你觉得她为人如何?是不是真的像他们说得那样,那样……?这么多的人都在说她,我……”话音到最后,低得几不可闻。 那是你们主子自己的事情,紫缎低了头:“林小姐虽然常去,但她只陪着老夫人说话,并不和奴婢们多说一句。她到底如何,奴婢们也只是听说而已,其他的还得问问红梅才是,红梅打小跟着她,想必是最清楚的。” 这分明就是敷衍推脱之意,欧青英冷笑起来:“你倒是谁也不得罪的,想必是仗着在老夫人面前有脸面,并不把我当回事。” 他到底是管过家里庄子铺子的,平日里不做声倒也罢了,有心要发作,自然唬人。紫缎忙跪倒在地:“三爷言重了,奴婢们的脸面都是主子给的,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忤逆三爷。还请三爷明鉴。” 欧青英看着她:“那你和我说说都听说了些什么?” 紫缎知道欧青英是见过红梅的,但他连红梅的话都不信,她一个不过刚伺候了他几日的丫头,他又如何肯信?只怕老老实实说出来还要白白挨他几下,讨他的嫌。 紫缎心头转了一十八个弯,匍匐在地只说了一句:“奴婢只知道,当初红梅做的那些事情,若是换了早年,早就被老夫人让人用乱棍打死了。”她一个字都没提林轻梅,欧青英若是要发作也发作不了。 仆人做的事情早就该被乱棍打死,那主子呢?断然没有贴身丫头做的事主子一点不知情的道理。欧青英心头又酸又痛又痒又麻,说不出来的感觉,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三十九章 良儿支招 二日一大早,紫缎又去了锦绣园,去时管事婆子媳妇们正在领对牌,听夏瑞熙安排一天的家事。紫缎便驻足在廊下静候。 酸角儿如今管了府里的食材分配,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领了对牌出来,见了紫缎,便笑道:“紫缎姑娘,怎么这么早?” 紫缎答非所问:“嫂子,你如今管了府里的食材,成了管事娘子,还是亲自上厨伺候四夫人的一日三餐?你可真是勤勉,也难怪四夫人格外高看你一眼。” 酸角儿笑得灿烂:“什么管事娘子,还不是主子给的体面。若是哪天主子一不高兴,就打回原形了。” 那边良儿喊道:“紫缎姐姐,夫人让你进来。” 紫缎低头屈膝给夏瑞熙行礼:“四夫人早安。” 夏瑞熙端坐在塌上,抱着铜手炉,灿笑着让紫缎起身:“三爷去了么?” 紫缎答道:“回四夫人的话,三爷一早已是出门了。行李都是奴婢收拾了交给花老虎的。坐的是驴车,车上放了三床厚褥子。” 夏瑞熙应了一声:“知道了。你做事很认真。” 紫缎抬起头来,悄悄打量夏瑞熙。 夏瑞熙今日穿的是新做的蜜色绵袄子和豆青色的皮裙,因在孝中,领口袖口没有半点装饰,但做工很好,款式也是最近那些外来的新朝将士家眷带起来的时兴样式。发式虽然简单,插的一只坠珍珠银钗却精致无比,钗头坠的那颗珍珠足有拇指头那么大,晶莹圆润,散发着幽幽的光芒。这件首饰紫缎也不曾见过,想是应该是四爷新送的。 紫缎的目光放到了夏瑞熙的脸上,只见她不曾施脂粉,肤色却很粉嫩白净,一双漂亮妩媚的眼睛如今添了些威严在里面,粉粉的菱角嘴,嘴角微微翘着,神情轻松愉快,便知她心情不错,遂壮了壮胆,屏了呼吸,垂首道:“三爷去了山里,奴婢闲着也是闲着,还请夫人给奴婢安个差事罢!” 一般情况下,多做多错,只有躲懒的奴才,没有这么勤奋肯吃苦的,还自己寻上门来找差事的。夏瑞熙看了良儿一眼,只见良儿直冲自己挤眼睛,心知有异,便道:“你是老夫人专指派了伺候三爷的。这几日三爷不在,你正好把他屋子里的铺盖被褥拿出来翻翻晒晒,该换的就换了,缝补浆洗,也好过年。” 紫缎正要开口,良儿便笑着堵住:“四夫人,昨儿紫缎和奴婢说,只和粗使的张婆子住在菊英院里,有些孤单呢。” 夏瑞熙沉吟了一下:“这段日子家里日子还算过得,我正寻思着是不是再给几位爷添一个随身的小厮,每个院子里添两个小丫头。但总还有些时候,你先等着罢,若是夜里孤单,三爷不在,你可以去寻红绸作伴。” 紫缎见夏瑞熙低了头不再搭理她,意思是她该退下了。她眼见屋里没有其他人,只有夏瑞熙和良儿二人,正是说事的好时候。也顾不得其他,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四十章 远客(一) 欧二夫人房里四角放着四个大炭盆,炭盆里的银丝炭烧得旺旺的,哄得屋里一丝冷意也无。 饶是如此温暖,虚弱的欧二夫人还是裹着一身厚重的皮毛衣裳,半躺在软塌上,用汤婆子捂紧了脚。她身边坐着一个头发半白、憔悴瘦弱、衣衫褴褛的妇人,二人紧紧抓着手,说几句又掉几滴眼泪。余下众人少不得又陪着唏嘘几句。 夏瑞熙抱了达儿进屋,忙着先把达儿的小兔毛披风取下来,才上前请安问好。她见了尚夫人的模样,心头不由大为感触。当年的尚夫人,打扮精致华美,圆圆的脸蛋白白净净,养尊处优,哪里是这副贫苦妇人的模样? 欧二夫人道:“快过来见过你大姐。达儿见过你大姑妈。” 夏瑞熙行礼,尚夫人忙起身扶起她,接过她怀里的达儿,眼里还噙着泪,嘴角已漾起微笑:“乖宝宝,已是这么大了。”下意识地往袖里一摸,神情却是很尴尬,红绸眼尖,忙递过一只小金镶玉如意:“姑母给的见面礼。” 夏瑞熙忙替达儿谢了,尚夫人看着她叹道:“真是没有想到,日子竟然过得这么快。你都是做娘的人了,真是没有想到啊。”背过身,眼泪又流了下来。 她一哭,坐在下首的两个少年和一个七八岁的姑娘俱都轻声啜泣起来。夏瑞熙忙递过手巾给尚夫人:“姐姐快别伤心了,既然到了家里,一家子团聚,就该高兴才是。” 吴氏劝道:“姑父虽然不在了,但不是还有外公外婆,舅舅们在么,妹妹休要担心,快收了泪,陪着娘说会子话才是正理。” 尚夫人擦了泪:“倒是我不好,又引得大伙儿伤心。世卿,世玉,敏儿过来拜见你四舅母。” 那两个少年和姑娘忙起身给夏瑞熙行礼问好。夏瑞熙笑着扶起,最大的那个十**岁的尚世卿,两道眉毛往上飞,一双瘦得有些下陷的眼睛精光闪耀,下颌有力,可见不是个好欺负的;老二尚世玉十三四岁,瘦弱文雅,眉毛淡淡的,眼神温和明净;姑娘尚敏脸色有些发黄,仍不失清秀美丽。三人衣饰俱都是褴褛万分,尚敏小小的发簪上还插着一朵小白花。 夏瑞熙见尚敏可怜兮兮的模样,心头先就软了几分。便拉了尚敏在一旁问话,拿糕点给她吃,问她今年多大了,在家喜欢什么,爱吃什么,尚敏害羞,问上十句倒有三句不答的。 她那个二哥尚世玉不耐烦,道:“四舅母,她就是这个闷性子,莫要问她,只问她身边的乳母花妈妈就是。走了这么远的路,遇了这么多的事,仍然是这样话都说不清。” 尚敏的脸一下子红透了,愤怒地瞪了尚世玉一眼,嘴上也伶俐起来,有问必答,夏瑞熙倒被引得笑起来,看来这个文弱的尚世玉实际上也是个调皮的。 说了一回闲话,夏瑞熙给王婆子使了个眼色,寻个借口去了厢房,王婆子子随即跟了来,笑道:“四夫人有什么要吩咐老奴的?”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四十一章 远客(二) 夏瑞熙回到锦绣园就吩咐人给尚世卿送药去,又让王周氏二日去帮着裁衣,进得屋子已是累得腰酸背痛,躺在椅子直叹气。 欧青谨仰面躺在软榻上,正抱着达儿在他肚子上踩,父子俩笑得嘎嘎嘎的,听见夏瑞熙叹气,忙将孩子递给廖氏,自己起身给夏瑞熙递了热茶,拿了美人捶,玩笑道:“管家夫人,待为夫给您松松筋骨可好? 良儿给其他人递了个眼色,众人俱都退了下去。 达儿见夏瑞熙不曾与自己打招呼,自己就要被抱出去,不依地大哭起来,夏瑞熙只得起身去接他:“过来,娘亲亲。” 达儿到了她怀里,又是老一套,揪着衣领把脸往她脸上贴。欧青谨轻捏了达儿的鼻子一下:“这么小的人儿,就会争了,也不知道像谁。” 夏瑞熙斜着眼睛看他:“我听说你打小就不许人和你抢娘,就是三哥往娘怀里靠靠,你也是不依的,又哭又闹,是不是?” 欧青谨有些尴尬:“是谁胡说八道,哪有这回事。”又见瑞熙的眼睛儿斜睨着他,嘴唇红艳艳的,说不出的诱人,当下有些蠢蠢欲动,忍不住凑过去搂住她脖子亲了一个嘴,达儿又哭起来,欧青谨恼了:“臭小子,太过分了!” 夏瑞熙大笑,她心里爱极了这一对父子。 良儿在门口瞧着,害羞地红了脸,却不得不出声道:“四爷,夏家四少爷和木公子来了,还带来一位妇人,要请您和四夫人出去呢。” 欧青谨一跃而起:“在哪里呢?我们这就去。”又问夏瑞熙:“前几日我就让你收拾的东厢房,可收拾出来了?” 夏瑞熙叹了口气,把达儿递给闻声进来的廖氏,捶了捶腰:“早收拾好了,今儿是什么好日子,客人都凑堆的来了。” 欧青谨对其他人使了个眼色,自己给夏瑞熙披了披风,趁她不注意,一把将她抱起来横在胸前:“累了是不是?我抱着你出去。” 夏瑞熙只觉得身子一晃,就被他抱在了怀里,忍不住红了脸挣扎着要下来:“里里外外都是人,你非要闹得我明日见不了人么?我还要怎么管家?” 欧青谨低头在她耳边道:“怕什么?现下院子里都是咱们自己人,没人会出去乱说。我们不带人跟着去,就我们俩。外面院子空荡荡的更是没人,我背着你走,等看见有人,就放你下来!” 夏瑞熙偷眼看去,果见屋子里其他人包括良儿在内早都闪了个干干净净,也就把手抱紧他的脖子,由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四十二章 远客(三) 那小妇人看上去大约四十多岁的年纪,肤色有些蜡黄,眼角的细纹很多,嘴唇薄薄的,鼻梁有些塌,穿一件秋香色的薄棉衣裙,发上没有多余的首饰,只插着一根样式古朴的青铜簪子,耳坠也不带。 一句话说,不漂亮,加之神情严厉,眼里精光四射,看上去并不讨人喜欢。夏瑞熙心里有些打鼓,她听说木斐这位师姑从来不曾婚嫁,性情古怪,很是担心不好相处。 木斐道:“我们都是随师门姓的,你就喊我师姑玉姑姑就行。我玉姑姑这个人很好相处的,什么都不挑,就是喜欢吃点好吃的,还有就是要干净,其他的都好说。” 夏瑞熙忙表态:“舍下一定竭尽所能侍奉好姑姑的。”不就是一美食家和有洁癖的特殊人士吗?她能应付得来。想玉姑常年独居,一定不喜欢人多,性情高傲,她姿态低点,诚心结交就是了。 玉姑对夏瑞熙的这句侍奉很是满意,想她一个武林高手,来给这个小女娃做随身保镖,多少有点没面子,既然是人家侍奉她,那就不一样了,当下看夏瑞熙的眼神就柔和多了许多。她干脆利落地站起身来:“师侄,你回去吧,有什么,我会和他们说。” 不由分说,拉了夏瑞熙就快步往里走,夏瑞熙不明所以,只得快步跟上。玉姑健步如飞,半拉半拖地揪着夏瑞熙走,欧家的下人只看见两条黑影夹着一阵风,快得什么都看不清,就一闪而过。 夏瑞熙一声不吭,任由玉姑表演,之间或指指路。高人异世么,不由着人家表演一番,怎么镇得住场子? 不多时到了锦绣园门口,夏瑞熙仿佛才跑完三千米,脸色煞白,直喘粗气,玉姑放开她的手,叹口气:“身子太弱,不过能不吭不哈,也算不错。”刚才夏瑞熙要是多问她一句,或是有一丝不满,她就扬长而去了。 夏瑞熙喘着气陪笑:“姑姑,您老请这边来,看看侄媳妇为您准备的屋子可还需要添些什么?” 玉姑大拽拽地进了东厢房,指着窗缝和家具:“这些缝隙多擦几遍,屋里的被褥坐垫,统统都换成白色的,一脏就得换,平时没事不需靠近着屋里。有事要在三丈开外通报。” 夏瑞熙苦了脸,这房子都是连着的,锦绣园又小,好像怎么都达不到那个三丈外通报的条件吧? 玉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四十三章 鞭梢效应(一) 长寿守在青云茶庄五号雅间,平心静气地等着欧青谨办完事出来。 屋里传来一阵轻笑声,接着有人站起身来,长寿便知里面的事完结了,立时恭恭敬敬地垂手站在门外候着。 不多时,欧青谨自里而出:“走吧。”长寿悄悄往五号雅间望了望,什么都没看见。二人走到大堂处,掌柜的上前作偮:“四爷,您老可喝好了?” 欧青谨笑着道:“许久没喝到这么好的茶了,把刚才那个白毫银针包一斤。”夏瑞熙就爱喝那白毫银针,或者说,她就爱看那茶冲泡时,“满盏浮茶乳”,银针挺立,上下交错的好看处。 掌柜的笑得小心:“那是这段时间最好的了,得来极为不易,如今战乱,就是有好茶也运不来。” 长寿以为他想多要银子,略微有些不耐:“要多少银子?我们爷有。” 掌柜的有些尴尬:“不是银子,是只有三两不到了,今日若非是四爷来,小的也不肯拿出来。否则客人来了,没有好茶,以后就不来啦。这意思,是要留着看店的,不卖。 长寿不高兴:”你骗谁呢?偌大一个店子,只有三两好茶“你开什么门,做什么生意?妄自我家经常来照顾你的生意。你就是这么回报老主顾的?” 掌柜的额头冒汗:“四爷的照拂,小的虽是谨记在心的,实在是……” 欧青谨拦住长寿:“没有就算啦。谁会有把生意挡在门外的道理?也不知其他家可还有?” 掌柜的叹息道:“不瞒您说,这好茶,前面披福巷文家有,我们的好茶,都是从他那里来的。只是他忒奸,每次只肯卖半斤,贵得离谱。卖散茶,还可勉强回本,若是称两数,只怕没人肯买。 咱们从其他地方拿不到好茶,为了撑摊子,不得不花这个钱。其他人我是不说的,可四爷不同其他人,您去瞅瞅,兴许他愿意卖半斤给府上也不一定。” 欧青谨就把这披福巷文家记在了心上,看来这家人很有心计,只怕过不了多长时间,这全西京城的好茶都要被他家给垄断了。 长寿看欧青谨的眼色扔了一锭五两重的银子在柜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四十四章 鞭梢效应(二)(40加更) 欧青谨怒道:“就是到了衙门里,也要先查清楚事实才看该不该打板子,你为何如此不讲道理,小小年纪就如此狠毒?居然要人一只眼睛?”手下不再留情,抓了那鞭子左右一带,红披风也没看清他是怎么弄的,鞭子往回一下抽在他的胭脂马头上。 这一鞭子,抽得胭脂马见了血,马儿痛极,一声长嘶,一纵老高,多亏红披风骑术精湛,拉紧马缰,抚摸着马脖子连声安慰,胭脂马才安静下来。 见胭脂马头上那道鞭痕沁出血珠来,红披风心疼得要命,眼里汪了泪,恶狠狠地瞪着欧青谨:“你这个恶毒的小人!马儿有什么错?你要这样对待它?” 人的一只眼睛不如他胯下马儿一根毛么?先前还恶狠狠要人眼睛,这会儿却为了马儿挨了一鞭子要流泪。倒像是自己做了什么欺压他,十恶不赦的事一般,欧青谨又好气又好笑,却只能先把不满强压下去,昧着良心说瞎话:“马儿是公子的坐骑,你心疼它,舍不得它受一点伤害,可见公子其实宅心仁厚。” 他指着尚世卿:“他是在下的亲外甥,血脉相连,在下又怎忍心看着他失去一只眼睛而不管?此乃人之常情,还请公子见谅。”红披风再不讲理,也是尚世卿先错,说话只得软几分,能和平解决是最好。 欧青谨见红披风神色缓了几分忙再接再厉:“非是在下护短,公子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有什么气也出得差不多了。咱们平心静气地好好说说,有误会就解开,若是他不对,就算是公子不计较,我也不会放过他。公子看这样行不行,时近午时,前面有个酒楼,酒菜不错,我做东,填饱肚子再说如何?” 他姿态已经够低,红披风若是要和解,就该顺着梯子往下爬。这几日出现的,多半是来参加新王妃婚礼的勋贵,没有必要多惹麻烦。 围观的人有认识欧青谨的,便有出来说和的:“这位公子爷啊,肯定是误会了,这是我们西京城有名的好人家的子弟,定然不会做那偷鸡摸狗的事。男子汉大丈夫,把话说开就算了,没必要非弄个你死我活的嘛。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的好。” 红披风扬起眉头:“什么破地方!会有什么好酒楼?难道赶得上御厨做的不成?”他很是犹豫不决,反正自己也打不过欧青谨,欧青谨又肯说软话,再闹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但要他就这样轻易饶了这二人,心里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去。 欧青谨面带微笑,等他想通。 还没等红披风想通,就有人不怀好意地大声哄笑起来:“雷声大雨滴小,正是一场闹剧。像个娘们儿一样,马儿挨上了一鞭子,可没谁敢说不对。还没见过为了贼子出头,还这样霸道,这样理所当然的。主人家又丢了人,又伤了马,还这么软蛋依哄骗。” 有人阴阳怪气地道:“你懂什么?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西疆来的蛮子就爱吃这一套。谁不知道他们只会甩鞭子发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四十五章 被游街的疯子 欧青谨带着欧墨,一摇三摆,慢吞吞地往披福巷走去,既然来了,就要去看看这文姓人家到底是哪家。尚世卿苦了一张脸,披头散发,衣服烂朽朽的,一身的泥灰,活像个乞丐疯子,屏声静气地跟在二人后面,他倒成了跟班的。 尚世卿纠结地看着欧青谨的背影,他有充分的理由怀疑欧青谨是故意带着凄惨的他游街示众的。衣服少了一只袖子,飞了丝絮,很冷,这是次要的;头发像疯子,这也是次要的;两股上的旧伤疼得厉害,这还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他苦撑了十八年的面子,顷刻之间便已坍塌,灰飞烟灭。 三人身后跟了一群看热闹的孩子,探头探脑地追着看。尚世卿又羞又窘,不耐烦地回头,低叫:“滚!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再跟上来,挖了你们的眼珠子!” 没有谁会相信他会真的挖了谁的眼珠子,小孩子们你推我,我推你地嬉笑着跑远,跑到安全的距离,拍着手唱;:“偷儿偷,疯子疯,鞭子长来腿儿短,趴上地上学狗爬,啊呀,我的娘---舅诶,快快来救命噻!”然后哄堂大笑。 那一刻,尚世卿濒临山崩溃,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就想找个没有人的角落抱头大哭一场,然后买块豆腐撞死了事。他焦躁地拉着欧青谨的袖子:“四舅舅,我……” 欧青谨忍笑忍得脸抽筋,这样轻易就放过尚世卿,他怎么肯?不让尚世卿好好记住这次教训,谁说得起是否还有下次?哪里能次次都有这样好的运气?当下丧了脸,冷冰冰地看着尚世卿,一言不发。 尚世卿满腹的委屈涌到嘴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呐呐地松了手:“没什么,您老请继续。” 欧青谨面无表情地回头,走得更慢了。欧墨幸灾乐祸地看着尚世卿,小样儿,谁叫他刚回来就惹祸的?还惹出这样的大祸,如果不是运气好,还不知该怎么收场呢。看来今日四爷不把他那张小脸给他丢尽了,他算是休想回家了。 欧青谨信步走到尚家老宅前,停了下来,因为尚家那道闪着耀眼光芒的朱漆大门上方,就用金漆写了一个大大的“文宅”。 欧青谨苦笑了,也是,除了那红披风,还会有谁有这样大的本事,千里迢迢运好茶,平平安安赚大钱?这个人,如果真的是他猜想的那样,那可真是好玩了。一个爱钱的,爱耍鞭子,爱耍蛮,不愿意政治联姻的兵马大帅的女儿,她和夏瑞蓓,可真得有一拼。 长寿去了刘力子府上,没寻着刘力子,下面的人说他早跟了赵明韬去王家集接新王妃去了。但刘力子的拜把子兄弟,留守西京的副将周定安,一听说有人找欧青谨的麻烦,不由分说就点起几十个大汉跟了他去。 一群子骂骂咧咧地:“谁吃多了,敢到老子们地盘上寻衅生事?叫拿住了,少不得让他好好吃几天牢饭。” 走到披福巷口,只见一群孩子追着欧青谨等几个人看,孩子们欢快地又叫又跳,周围的大人们也在笑,长寿把缰绳一丢,跑过去:“四爷,您怎么样?”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四十六章 药 万籁俱寂,夜沉如水。 女子小巧精美的丁香色绣鞋、男子象牙黑的靴子东一只、西一只扔在几头,褪下的裙袍肚兜胡乱交缠着扔在地上。淡淡的冷梅香与一股不是那么清新,却让人心跳加速,神思恍惚的味道纠缠在一起,充盈了整间屋子。 墙角的红木镶茜色细纱宫灯散发着朦胧温暖的光,灯光透过樱草色的重重帐幔,在温柔地洒在湘色双蝶缠枝莲纹丝被和发丝交结的人身上。 欧青谨睁开眼睛,目光到处,乌亮柔软的青丝洋洋洒洒铺满了半面枕席,那样明目张胆的软亮芬芳,肆无忌惮地闯进他的眼里,丝丝缠绕,让他几乎窒息。 夏瑞熙睡得酣熟,睡容恬美温柔,玲珑丰满的身子紧紧裹在丝被里,玉白小巧的肩头半裸在外面,还显得有些红肿的樱唇微微嘟着,仿佛在无言地邀请他。 欧青谨轻吐了一口气,挤过去,手掌轻轻地包裹住她圆翘的臀部,来回摩挲,顺便用手指轻轻按压她的敏感部位。夏瑞熙微蹙眉头,无意识地“嗯”了一声,翻过身继续睡。她太累了,累得全身骨头都几乎要散了架。 欧青谨有些气恼地看着她微皱的眉头,索性俯下身子,一口咬在她雪白香软的臀部,舌尖亦伸出去就再也不想收回来,只想在那一片青青草丛溪流中流连。 他期盼地观察着夏瑞熙的反应,只希望她能半睁开迷蒙的星眸,如先前一样热情地回应他,盛情邀请他进入,邀他共舞……生命是如此的美好,值得他用尽一生,细细地口味。 又困又累的夏瑞熙不舒服地拱了拱屁股,扭了扭腰肢,把头埋入臂弯中,半侧身子背对着他,原是为了躲避这不知餍足的人的骚扰,却把女性最优美的曲线以最诱人的姿势全部暴露在他眼前。 欧青谨半抬起身子,眯了眼,轻轻扒开她背颈上的黑发,自脊柱开始,用手细细描摩着她的曲线。从颈部到背部,再到腰间,臀部,一直往下,停在山谷处…… 现在的她,比未生育孩子之前更多了几分迷人的风韵,触感更加饱满实在,他的手自她肋下插入,握紧了那玉润的丰满,用两指轻轻夹住那粒樱桃,轻拢慢捻,直到它变硬变挺。 他叹息了一声,手自她胸腹前滑下,停在花蕊正中,找到那粒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四十七章 死还是活? 欧青谨见夏瑞熙纠结的模样,轻声道:“没事,我去瞧瞧。你就和玉姑安心地坐在这里等。” 夏瑞熙拿眼瞟瞟自进了屋就一直坐在墙角打坐,装聋作哑的玉姑,微微叹口气。有什么法子,再急还不是只有等。夏瑞蓓若是真的跑了也就算了,怕的就是她又出什么意外。 欧青谨出去就不见回来,夏瑞熙等得不耐烦,立在窗前把窗子打开一条隙缝,往外探,透过窗缝,只见欧青谨和一个陌生的男人轻声说话,不多时,那男人行了个礼去了。欧青谨立在院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夏瑞熙便轻声喊他:“外面冷,你傻站着干嘛?” 欧青谨这才回过神来往里走:“人找到了,很快就到。” 正说着,玉姑突然站起身来:“外面有人来啦,大概就是你等的人。我到外面去瞧瞧,完事了喊我。”也不等答应,自己就先出了门。 果然不过片刻,长寿就引进一个身穿黑色兜帽披风的女子来,正是夏瑞蓓。 欧青谨低声道:“等会儿,你务必劝她,凡事多想开些,多往好的方面想,忍得,让得,尽量不要惹事,尽量好好活下去,其他的让她不要操心。” 夏瑞熙觉得他的神色有些不对,正想问他到底怎么了,夏瑞蓓的脚步声却已经在门口响起,只得停下话,上前给夏瑞蓓开门,迎她进来。 夏瑞蓓把兜帽取下,望着夏瑞熙淡淡一笑。 夏瑞熙有些紧张地拉她坐到炭盆边。一握住夏瑞蓓的手,她就有些心酸,那只手瘦得只剩骨头,冰冷刺骨,她情不自禁地就往夏瑞蓓的头部望去。好像是伤在鬓角还是什么地方吧?也不知留下疤痕没有? 夏瑞蓓的头发梳得很光洁,脸白如玉,并看不出什么来,可见是伤在头发下。夏瑞熙松了口气,不影响面容就好。夏瑞蓓无所依仗,再没了美貌,只怕赵明韬更冷落欺凌她,成王府所有人都可以踩到她头上去。 夏瑞蓓意识到夏瑞熙在悄悄观察她的旧伤,神色有些冷淡,垂下眼,端了热茶,轻轻地吹,并不先开口说话。 夏瑞熙斟酌着该怎样开口,既表达自己的关心,又不至于让夏瑞蓓反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四十八章 红灯笼(一) 良久,夏瑞蓓才幽幽吐出一口气:“活当怎样活?死又当怎样死?” 欧青谨道:“若是死,便只是你一个人死,不能沾惹到任何人,否则我不会容许。若是要活,便得听我的安排。” 夏瑞蓓想也不想:“他没死我怎么舍得去死?你要答应我,一定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我要看他是怎么个死法,是五马分尸呢,还是千刀万剐?” 欧青谨早知道夏瑞蓓不会选择死,要她以窝囊的方式一个人默默死去,只怕死了也会变厉鬼。当下微微一笑,亲自把夏瑞蓓送上了软轿:“会有人和你联系,万事小心。” 百里之外的王家集,正闹得一塌糊涂。 因为路途遥远,队伍冗长拖沓,所以必须得一大清早就赶路,以便在吉时进城。 所有人都准备好了,新娘却迟迟不肯动身。新娘所居的小院子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拿着明晃晃地刀枪的女兵,只要成王府的人一靠近,就毫不留情地赶出来。 李钺作为成王府的大总管,急得嘴角都起了果子泡,嗓子干哑得说不出话来,他求爷爷告奶奶地央求送亲的人,去催催新娘子,误了吉时不好。 送亲的人瞧不起赵明韬这棵墙头草,又想抬高新嫁娘的身价,有心要杀杀成王府的威风,自是一句话轻飘飘就把他给打发了:“急什么?不过百余里路,几个时辰就到了。” 李钺急得不行,又不是行军打仗,总不能一群人急匆匆地跑吧?那成了什么样子?还是得慢慢地走才行,才好看。他脸都笑酸了,陪尽了小心,人家也烦了:“要不然,大总管亲自去催催?” 容九小姐在西疆可是出了名的辣,吃过她鞭子的人不少,要是这位大总管挨那么两下子,肯定极好看。 李钺被逼急了:“我要见容六公子。误了吉时谁负责?”容六是这次送亲的主要负责人,又是王妃的兄长,他倒是要看看这位容六要怎么说。他家王爷再不济也是个王爷,这是皇帝御赐的婚事,谁敢耽搁?这般百般刁难,到底是意欲何为? 一个容家家将跳起来,手都要挖到李钺的眼睛了:“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奴才而已,也敢指名道要见我们六公子?你家王爷都不急,你一个狗奴才急什么?误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四十九章 红灯笼(二) 欧青谨去拉夏瑞熙的手,想劝她算了,才一握住夏瑞熙的手,就感觉到她的手抖得厉害,可见她现在是愤怒已极。他知道夏瑞熙不是恨欧信风骂她,而是在心疼他,为他不平,心里不由暖暖的,那一丝郁闷也减轻了许多。 欧信风在一旁不知死活地道:“是不是这样的人,你们自己心里有数。”如果四房不是自私自利,又怎会那般热衷于趋炎附势,讨好自己的仇人,让欧家声名无地自处? 夏瑞熙忍不住冷笑:“欧信风,我问你,我们若是只顾着自己,不顾别人死活,那你碗里吃的,身上穿的,手里用的是从哪里来的?那些可都是你四叔这个附庸权贵,全无半点孝道的人千方百计地弄来的,你不记情倒也罢了,还要骂人,吃人的还要羞人,这叫不叫忘恩负义?” 欧信风恼羞成怒:“我是欧家子弟,正吃正用正穿,谁吃了他的用了他的了?” 欧家早就分家了,欧信风不知道,童姨娘可是知道的。二房这边分得的大头,还都落入了她的手里。 她却在一旁沉默不语。 夏瑞熙恨得直咬牙,有心与他理论个清楚,又觉得自己是长辈,和这样一个酸迂不知好歹的小辈理论,实在是有点掉价,叫她忍下这口气,又实在是替欧青谨不值。 欧青原匆匆而来:“老太爷命四爷和四少爷去祠堂。” 欧青谨轻声对夏瑞熙说:“你先回去,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童姨娘忐忑不安,想问欧青原二老爷是不是要惩罚欧信风,又见欧青原看都不看她一眼,实在搭不上话,只得不停地流泪,看上去好不可怜。 欧信风却一甩袖子:“去就去,有理走遍天下!” 欧青原临走前看了欧青谨和夏瑞熙一眼,长长叹了口气,眼里满是无奈和感叹。 夏瑞熙直觉不会是什么好事,不由有些紧张。 良儿劝她:“四夫人,我们回去吧,这事谁都知道谁对谁错。”她拿眼瞅着哭个不停的童姨娘:“您和四爷脸皮薄,不好意思和人家理论,奴婢们倒是看不下去了。奴婢记得当初分家的时候,二夫人曾经来和您借路费,说是二房分得一大半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五十章 老好人尚夫人(一) 古代言情 第五十章老好人尚(一) 囧,章节名无能。晚上还有一章(不过由于关系,只有2000字,大家表嫌弃)。看了大家的留言,俺充满了动力,谢谢大家的支持,在允许的情况下,俺会尽量多更的,求粉红票票…… 原来是欧二老爷说,欧信风既然不屑于吃用欧青谨弄的饭食和衣服,便命人剥了他的棉衣,不准吃饭。又因他在门口大闹,丢了欧家的体面,就打了二十鞭,让他在祠堂里罚跪,直到他想通是真正的大孝义,是知恩感恩,是知礼守礼才算数。 童姨娘一听就急哭了,欧信风是个倔脾气,不会轻易认的。这样冷的天气,剥了棉衣,不准吃饭。身上又有鞭伤,就算冻不死也要大病一场,这可比剜了她的眼珠子还要痛。 她根本不敢到欧二老爷面前去,只敢哭着去跪求尚来帮她到欧二那里说情。尚被她孤儿寡母地说了一通,同病相怜,动了恻隐之心,不顾尚世卿的阻拦,也跟了她来。 欧二正在为了欧青谨和夏瑞熙被撵出去的事情伤心,正咬牙切齿地痛恨她娘两个,见她撞上门来,正好发作。 童姨娘刚跪下去,还没开口,欧二一只茶碗就飞了,砸在她额头上,鲜血淋漓。欧二大怒着斥责她,骂她不会教导孩子,说欧信风有今天,都是她娇惯出来的。连带着从前的不是,都被牵扯了出来,骂她不守妇德,撺掇欧青华宠妾灭妻,闹得家宅不和等等一大长串,把她掐死的心都有。 欧二身体不好,轻易动不得怒,说上几句,就喘不过气来,吴氏劝也劝不好。尚本来就是老实巴交的。一见她娘气成这个样子,欧青谨二人又要被赶出去,当下该说都不,只在一旁束手无策干着急。 童姨娘一心只想着欧信风在受苦受难,也不敢擦额头的血,绞尽脑汁,说尽好话,奈何人家根本不理睬她,看着她都是恨的,更别说听她。她心里又慌又怕,只觉得一家子都看不惯他娘儿俩,要寻处害死他们。 她想起从前欧青华还活着的时候,虽然只是外室,不得入欧家的门,但过的却是当家奶奶的富足生活,说一不二,薛氏这个正室也拿她没有半点法子。哪里受过这种闲气,过过这种担惊受怕的憋屈日子? 她以前一门心思地都是想让认祖归宗,把薛氏生养的那些比下去,现在她后悔了,但却没有反悔的余地。进得门来就再也出不去。欧信风又不听她的话,脑子糊涂,得罪了所有人。将来薛氏一,没有人护着他们,她娘俩个只怕就更没日子过了。由不得她越想越委屈,越想越害怕。 她正伏在地上伤心害怕得无以复加,突见夏瑞熙进来,眼睛一亮,心想解铃还须系铃人,也顾不上其他,在地上跪着爬行到夏瑞熙身前抱着她的双脚四,四,您也是做母亲的人,您发发慈悲,饶了我家信风吧?无不少字妾身就是这样一根独苗,千万都是妾身的,是妾身没有教好他,让妾身去替他受罚吧?无不少字他已经挨了鞭子,了,他要是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五十一章 老好人尚夫人(二) 夏瑞熙面无表情地道:“受委屈的是青谨。我和孩子计较什么?我这不是在准备搬家吗?一切自有爹娘做主。”欧二老爷不是个好说话的,一家之主,令出如山,哪里是几个妇人随便说几句话就可以改变主意的?她也不担心欧信风真的会像童姨娘说的那样,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欧二老爷当了这么多年的老族长,该怎么罚,他心里比谁都有数。当初欧青谨替阿恪承担下用雪团砸她的罪责,不也被抽了鞭子罚跪吗? 她这话明摆着就是对尚夫人的话不满,老人家定下来的事,你跟着掺和什么?欧二夫人沉下脸瞪着尚夫人不说话,尚夫人忙闭了嘴,看向吴氏,意思是要吴氏帮着说几句好话。 吴氏不理尚夫人,她有自己的考量:“二弟没了,信风的嫡母又没回来,童氏一个粗鄙妇人,能有什么见识?没人管教,哥儿难免犯错。他犯了错,惩罚是应该的,若是这次不让他知道好歹,以后难免又惹出其他祸端来。依儿媳看,最可恨的是那起子多嘴的奴才。是谁撺掇的,还该打出去,免得乱了家规。” 欧二夫人还没开口,尚夫人又道:“是呀,是呀,童姨娘刚才就是和我这样说的。信风是个老实孩子,就是服侍他的那个小丫头蒲草多嘴坏的事。四弟妹,你不知道,这些人可坏着呢,当初我在家里,就是他们挑唆世卿去衙门闹的。” 夏瑞熙笑道:“是呀,大姐,也不知道这些奴才们安的什么心,闹起来对他有什么好处?做主子的也真是老实得可怜,就依着奴才哄骗,奴才说球是方的,他就说是方的。”她虽然知道尚夫人是个软耳朵,老好人,笨蛋,容易被人利用,但听了那些话,她由不得还是有些气恼。 回到娘家的姑奶奶,好吃好喝养着,别人生恐惹得自己兄弟媳妇不高兴,千方百计讨好,尚夫人倒好,就怕得罪不了。难怪得原来吴氏那么讨厌她,当真是个棒槌。 吴氏听夏瑞熙讽刺尚夫人,尚夫人有些明白,却不知道该怎么回话的傻样儿,嘴角就翘了翘。 欧二夫人眼皮抽了抽,实在忍不住恨铁不成钢地指着尚夫人的鼻子骂:“你个一窍不通的糊涂虫,你少掺和这些事,有这时间先把你自己的孩子教育好,孤儿寡母少了?想想族人为何不算计别人,就算计你一个人?不要人穷怪屋基,米烂怪筲箕。 我是信风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五十二章 尚氏兄妹 夏瑞熙和吴氏交割完毕,刚回锦绣园,就看见酸角儿立在门口抹眼泪。酸角儿一看见她就凑上来:“四夫人,让奴婢一家子跟了您去吧?” 夏瑞熙笑着说:“家里没有人手,你就暂时不要去了,你管着厨房和食材,咱们是最放心的。实在想去,也等以后机会合适了再说,好不好?” 酸角儿大失所望,想哭又不敢哭,夏瑞熙看她的脸皱成一团,当真像个吃了酸角被酸着的模样,掩口笑道:“我记得你大儿子阿满今年十二岁了吧?”那孩子她见过,长得周正清秀,既有酸角儿的精明,又有他老爹的憨实,是个好苗子。 酸角儿一听有戏,忙笑着回答:“虚岁十三了,七岁上就跟着他爹在园子里当差,还没出过错,求四夫人赏他口饭吃。” 夏瑞熙道:“长寿这回要做我们的管家了,四爷身边缺个小厮,就让他跟着四爷吧。等下让他去寻长寿,学学规矩。” “嗳,嗳。奴婢这就去让他来给四爷和四夫人磕头谢恩。”酸角儿满心欢喜,她早就听说四爷这回要做官了,这可是个难得的美差,四房待自己一家人真真是不错。她很为自己当初的眼光准,为夏瑞熙马首是瞻而感到无比自豪。 这里才打发走酸角儿,那边想跟着她走的人又来了。都是一些长寿寻回来的丫头婆子,这可怎么得了?要是让吴氏知道,心里只怕也会不舒坦。夏瑞熙吓得跑进屋子里,让良儿去挡住,言明她们只带走属于锦绣园的人,其他人一概不见,一概不带走,众人只得失望而去。 经过那次洗劫,家里的东西本来也不多,无非就是有限的十几箱衣物、杂物、被褥等,很快就收拾好送上了马车,由长寿押着送往文渊街的宅子。 欧青谨催促着夏瑞熙:“快,趁着天色还早,咱们去给爹娘磕头辞行,还得去现做晚饭呢。” “就来。”夏瑞熙感慨地看着前院自己亲子指挥着人搭起的蔷薇紫藤架,还有后院那个原来种满了名贵牡丹等花木的温室,也许今后她都不会再住进锦绣园来了吧?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五十三章 请让我帮您吧 尚世卿出了大门,把脸埋在达儿小小的身体后,做贼一样地挤上车,寻个角落坐好才松了口气。他就怕人家认出尚疯子出门了。 夏瑞熙看得好笑:“你这是何苦来?既然不好出门,过些日子再过来也是一样。” 尚世卿笑着回答:“我不就是想帮我舅舅、舅母做点小事么?面子算什么?”反正都让欧青谨帮他丢干净了。 欧青谨淡淡一笑,也不多话,转过脸看着街道上。 新王妃已经被迎娶进府,满街都是鞭炮的碎屑,满眼的红,喜庆得很。看热闹的人还没散去,还在激动地议论着刚才的盛况:“到底是大元帅的女儿,娘娘的妹子,那嫁妆多得,十里红妆一点也不为过。” “东西算什么?她那帮子女兵才叫稀罕呢。个个凶悍,目露精光,不比男人逊色,听说刀口都是舔过血的,以一当十呢。” “哼,以一当十,我才不信呢。好好的女儿家不嫁人,不相夫教子,学着男人扛起刀枪打仗,抛头露面的,实在有伤风化。” “呸呸,是谁当时看得目不转睛,垂涎三尺的,有伤风化的是你这种人啊。” “看见新娘子没有?美不美?” “大红盖头盖着,只看得见身量颇高,苗条得紧啊。” “必然是很美的,娘娘的妹子,会丑到哪里去?看见那个穿紫袍的公子没有,那就是新娘子的哥哥,此次送亲的就是他,长得够俊吧?再说了,没看见成王爷脸都笑酸了?要是不美好,他会笑成那个样子?” 夏瑞熙听得好笑,赵明韬的脸也不知道是笑酸了,还是憋屈酸了? 欧青谨把厚重的帘子放下,隔绝外面的嘈杂,对尚世卿说:“那天你惹着的那个女子,就是新王妃,她不会是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估计今后会经常出门。你以后出门可得小心了,要是看见人了,自己躲远些。” 尚世卿嘴巴大得可以塞进一枚鸡蛋去,呐呐地说:“我还以为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五十四章 新家 马车驶进文渊街,长寿已经在门口恭候着了。 良儿手里还捏着打扫卫生的帕子,迎上夏瑞熙,笑嘻嘻地道:“夫人,已经收拾妥当了。老苍头好啊,到处都打扫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奴婢只是把东西归类放妥了就完事,您去瞧瞧有什么放得不妥当的,奴婢马上重新安置。” 老苍头搓着手憨憨地笑,夏瑞熙爽快地赏了他一贯钱:“我们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多亏你把院子看得这样好,拿去买酒喝吧。” 老苍头有些羞窘:“夫人,好多值钱的东西都在围城时被搜走了。老奴实在没有法子。” 夏瑞熙笑道:“很不错了,那时候谁也没法子。” 褒奖了老苍头,良儿细声道:“奴婢按您的吩咐,把玉姑姑安置在了后花园那两间独立的厢房里。后院的梅花全都开了,香的很,奴婢瞅着,她比在锦绣园还要满意。” 因为马车挤,玉姑是先和良儿他们一起来的。玉姑就是他们的保护神啊,夏瑞熙最怕的就是她又挑剔,听说她对新环境很满意,不由松了一大口气。 王周氏从厨下钻出来,笑得见牙不见眼:“四爷,四夫人今晚想吃什么?”她终于又可以过相对自由的小日子了,这个小厨房,以后又是她的天下。也不是说老宅子那么差,但终究讲究的太多,太压抑。 欧青谨打量着因为烧起火来,突然有了人气的屋子,随意笑道:“有什么就做什么吧。不过要记得多留一份饭菜,我算着时间,今晚花老虎必然会赶回来。”花老虎带着欧青英去了那么多天,算起来也该回来了,也不知道欧青英想通没有。 见主子进了内院,良儿就捂着嘴轻笑起来:“王嫂子记得烫脚的热水也要多备一份哦。花大哥走了那么远的路,要是烫个热水脚,肯定快活似神仙。” 王周氏的笑容颇有些不自然,拿眼睛瞟着她:“我记得刚才玉姑姑说她屋子里需要一只好瓶子,折枝梅花去插,你做啦?” 良儿想起玉姑那副面无表情的尊容,说一不二的脾性,懊恼地拍了自己的头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55章 归来的欧三 欧家老宅二门外,花老虎从驴车上小心翼翼地扶下脸色青白,腿脚虚软的欧青英,瞪眼看着前来接人的紫缎:“小心些,三爷受了风寒。” “是。”紫缎低眉垂眼,和新买来的小丫头银耳一左一右将欧青英扶入内院。 花老虎寻着一个婆子,笑道:“请妈妈帮我去锦绣园四夫人那里传个话,就说花老虎回来交差。” 婆子笑道:“四爷和四夫人已经搬走了。这不,刚走呢,搬到文渊街的宅子去了。你快些去,也许还能帮上忙搬东西。” 花老虎大惊:“谢过妈妈。”遂一溜烟地赶了驴车往外走。 欧墨笑嘻嘻地拦住他:“老虎,你回来啦?” 花老虎见他满眼奸猾之意,有些不耐,不得不应了一声。 欧墨咳嗽了一声:“老虎呀,四爷刚搬走,把他寻来的那马车也带去了。家里没有多余的车,夫人们出门挺不方便的。”吴氏不好意思说,就让他来说好了。 这是要他把驴车留下来呢,但这车明明就是四房的,不经过夏瑞熙的同意他怎能莫名其妙就留下来?花老虎装晕道:“老管家和我说这个做什么?现在谁当家就寻谁去呗。我要走了,连着赶了几天路,饿得淌口水呢。就此别过。”赶着车就走。 欧墨眼睛转了转,知道花老虎是个认死理的人,笑道:“我的意思呢,是我和你一起回去,向四夫人借这张车,你看可好?” 花老虎的脸一下拉得老长:“你爱走爱留我能拴着你?”欧墨假装看不懂他的脸色,谄笑着坐上了驴车。没法子,人穷志短,倚老卖老一回,想来四爷和四夫人也不会和他计较。 紫缎小心翼翼地把欧青英扶到床上躺下,轻声问:“三爷是哪里不舒服?奴婢这就去请大夫?” 欧青英闭着眼半晌没有吭气,紫缎劝道:“三爷,今儿已是腊月二十八了,还是请大夫来调理一下,身子好些,也好守岁。” 欧青英瓮声瓮气地说:“不用。你去给我弄些清粥小菜来就是。” 紫缎应了一声,退到外间,眼睛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56章 银耳 紫缎悄悄掀开帐幔,借着墙角一点羊角小灯微弱地光,目光炯炯地看着床上满头大汗,拼命挣扎的欧青英。 欧青英的脸烧得通红,紧咬着牙关,呓语也变成了:“水,水,水,给我水……” 紫缎大惊,立刻将自己隐没在重重帐幔里,屏声静气地等了片刻,确定是药物起了作用,欧青英是在无意识地呓语之后,目光复杂地看了欧青英一眼,悄悄退了出去。 天还未亮,银耳就忙忙地起了身,要讨得三爷和紫缎姐姐的喜欢,只有多做事,勤快一些才行的吧。自己可不能像前几日那样,总是睡过了头,要紫缎过来喊。 到得正房门口,她听见里面静悄悄的,心里不由一凉,紫缎姐姐只怕早就起床了吧?她顾不得敲门,轻轻一推,门竟然也就开了,借着廊下灯笼的一点残光,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紫缎仰面躺在临时搭起的床铺上,睡得正香甜,就连她走近也没察觉半分。 银耳羞愧地想,紫缎姐姐昨夜伺候三爷一定很累,很晚才睡,所以才会这样疲倦的吧?都怪自己,来了这几天了,还什么都学不会,什么都要紫缎姐姐在一旁教导,否则就不像样。银耳轻轻掩上门,退了出去。 门刚关上,紫缎就睁开了眼,竖起耳朵听了听里屋的动静,她翻了个身,继续睡。 银耳提了提热水的大桶去到厨下,烧水的婆子笑眯眯地递了个在灶上烘得面皮焦脆的杂粮馒头给她:“银耳这么勤快啊?这样早就来提水啦?现下还早呢,水还没开,再稍等会儿,先吃个馒头充充饥。” 这家里的人可真好。银耳认真地谢过那婆子,捧着杂粮馒头小心地咀嚼起来。她只觉得那婆子借着火光细细地打量她,看了头脸又看手,看完手又看脚。她的脚长得很大,总被人嘲笑长得不像女人脚,银耳不由往裙子里缩了缩脚。 那婆子轻笑了一声:“昨儿见着三爷啦?三爷可赏你?” 银耳嗫嚅了一下,轻声答道:“见着了,不曾赏。” 婆子问:“那可发你脾气了?”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57章 吴氏立威(一) 银耳被打得发晕,透过哭得红肿的眼缝,她看清楚眼前的大丫头正是和紫缎最要好的那个老夫人身边的丫头红绸。 看着红绸恶狠狠地瞪着她,恨不得把她撕碎了的模样。银耳心头一凛,顾不上自己的脸还火辣辣的疼,揪着红绸:“姐姐,紫缎姐姐怎样了?” 红绸鄙薄地看着她,一挥袖子,嫌恶地拍了拍根本不存在的灰尘,一字一顿地说:“她要被卖出去了,你满意了?我可真没看出来你是这样的人,吃人不吐骨头的。小小年纪就不学好,你等着,以后有你哭的时候。” 直到红绸的背影消失了,银耳还站在原地发晕。紫缎要被卖出去了?她吃人不吐骨头?她不学好?以后有她哭的时候? 先前还跟着吴氏指着她骂的那个媳妇沉着脸走过来:“银耳,是吧?大夫人找你呢,快去!” 这媳妇子见银耳还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不动,推了推她,有些不耐烦:“还不快去?要让夫人等着吗?” 银耳犹如云里雾里地在众人好奇探究的眼光中走到了菊英院的门口。只见紫缎头发散乱地顶着一满盆冷水,跪在院子正中的青石板上,白净的脸蛋已经红肿不堪,扶着盆子的手冻得红萝卜似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已经快要支持不住。 银耳冲上去:“姐姐,都是我的错,我不是有意的,我对不起你。” 紫缎淡淡地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漠然低下头:“原本就是我做错了,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你好好做你的事就是。” 银耳还想说什么,有人小声地笑:“没想到这丫头看着纯良,却是这样厉害的一个角色。就连紫缎都着了她的道。”看着周围的人脸色,她仿佛明白了些,联想起先前红绸给她的那一耳光,僵硬地走进了屋里。 吴氏正皱着眉头听大夫的话,确定欧青英只是突发高热,没有大碍,只需要躺些日子,吃几服药就会痊愈,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不由得大大松了口气。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58章 吴氏立威(二) 天色黑尽的时候,欧青英终于退了热,他刚醒来就看见一张眼睛哭得红肿的小脸对着他笑得无比难看,他有些晃神,才想起这是那个新来的,看着他吃糯米糕馋得咽口水的小丫头银耳。他对着银耳比了个手势,示意自己要坐起来。 银耳在青木家的指示下,取了靠枕给欧青英垫在背后,小心翼翼地扶他起来坐好,喂他喝药。喝了药,欧青英又说自己想吃稀饭,居然也就吃了一大碗稀饭。 忙乱了好一会,大夫又来看了一次,说是没有大碍了,还奇怪地摇头,说他这病怎的去得这般快。 银耳趁着青木家的去和吴氏报信,给欧青英跪下哀求:“求三爷救救紫缎姐姐吧?”天寒地冻,紫缎已经晕死过去一回了,再不放她起来,只怕捱不到被卖就先冻死了。 欧青英这才注意到自他醒来一直都没看见紫缎,抬起眼:“她怎么了?” 听了青木家的回话,吴氏冷笑着:“她晕死过去一回了?还能端起盆是不是?没关系,继续让她在那儿跪着,等她晕过去三回,再也端不起盆来的时候,再拖她来见我。” 她冷冷地看着周围的丫头婆子和媳妇子们:“你们都给我好好记着,她是老夫人身边出来的人又如何?犯了错一样的惩罚!要过年了,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办好差事,谁要是像她一样的,哼哼!” 众人都是见过风浪的人,哪里不知道吴氏借机立威的意思,遂把那份异心收起,安安心心地各做各事,只怕不小心,自己就成了下一个。 青木家的见众人散去,讨好地对吴氏道:“夫人,紫缎那丫头的事,要不要和老夫人说一声儿?”虽然是吴氏当家,但紫缎始终是那边出来的人,要不和老夫人说一声,这婆媳关系还得僵。 吴氏一凛,可不是,夏瑞熙能讨得这家里大多数人的喜爱,不就是因为她总会悉心地照顾到方方面面的面子和里子么?自己还真得和她学习,不要把这好不容易才融洽起来的婆媳关系给弄僵了,当下收拾整齐,去了上房。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59章 新嫁娘(一) 紫缎辜负了欧二夫人的期望,又刚好落在吴氏要立威的时机,吴氏从一开始就狠狠地惩治她,搧她耳光,让她顶着水盆在寒风里跪了整整一天,看上去似乎凶险无比。 但好在欧青英的病并没有造成什么恶劣的后果,去得极快,再加上马上就要过年,前几日又才闹出欧青谨的事,撵出去一个被打得半死的蒲草,欧家担心此时再惹闲话。所以欧青英一开口求情,欧二夫人和吴氏便不再提把紫缎卖出去的话。 方方面面的原因加在一起,紫缎虽然丢了脸面,并冻得生了一场病,但到底只是失去了好差事,被贬去做了粗活。欧二夫人先前还想着先晾她一阵子,等她立了功,再重新把她提拔起来。欧二夫人到底还是记挂着这个丫头不错,可以给欧青英。 谁知紫缎从那之后,竟然变了个人似的,再不复从前的伶俐勤奋,虽然交给她做的事情她也还是认真做完,但性子清清冷冷,轻易不愿与人多说一个字,仿佛是把一切都看透了。平时就是把自己关在屋时,黑灯瞎火的,也不知在干些什么。 时间一长,人人都说她性子古怪冷僻,欧二夫人也让红绸和王婆子去瞧过她。王婆子回来说,紫缎怕是因为这件事冷了心了。 一个对主子冷了心的奴婢做差事不会好到哪里去的,再说欧青英这段时间仿佛更喜欢那个叫银耳的小丫头,对紫缎反而不闻不问的。 欧二夫人闷闷不乐了几日,遂也把这事放下了,转而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银耳的身上。 紫缎总算是达到了她的目的。 良儿送了一趟东西回老宅,回来之后绘声绘色地把紫缎的事和吴氏立威的事说了,夏瑞熙很是感叹。 紫缎这样的人,太过聪明太过厉害,她还真不敢放在身边。 这个年,西京城过得萧索无味。不过相对吃食用具什么都缺的情况下,倒是从成王府里被有心人不断传出来的小道消息多得让人扎实兴奋了一把。 听说,新婚之夜,容氏谢绝与赵明韬同房,二人当天晚上就闹了一场,赵明韬怒气冲冲地挥袖而去,却又在院子门口被成容六公子给拦住了。容六公子好说歹说,又去申斥了新娘子一顿,二人才算是勉勉强强入了洞房。 只是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赵明韬的脸色更怒,新娘子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多亏容六公子居中调停,二人才算是僵硬地吃了一顿饭,饭还没用完,就有人来报,说是西府里的夏夫人有了身孕。 赵明韬虽然人没有过去,却让人送去了不少的金银珠玉,绫罗绸缎,补药,又厚赏了报喜的下人——这毕竟是他的一个孩子。说起来也奇怪,这些年他身边姬妾不在少数,夏瑞蓓却是一个怀上他孩子的人,由不得他不重视。 于是夏瑞蓓从前的苦日子都被人忘了,只剩下甜蜜风光。各式各样的人夸大其词地在新娘子的耳朵里无限放大,说是这位夏夫人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60章 新嫁娘(二) 成王府里的除夕夜,自然是不欢而散。散席之后,容氏想着赵明韬怎么的也得陪着她守岁才是,结果夏瑞蓓哼哼她不舒服,赵明韬就抱歉地说,他不放心,亲自送夏瑞蓓回去,这一去就没回来。 容氏气得把屋里的东西砸了个稀烂,她觉着,就算是她不让他上床,赵明韬也应该拼命讨好她才是。怎料她六哥刚走他就对她不耐烦之极,竟然敢在新婚三天,又是大年三十让她一个人守空房。(容六没有留下来过年,在她婚后的二天一大早就急匆匆地上了路,只因前线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容不得他拖延。) 却说夏瑞蓓小心翼翼地把赵明韬服侍了躺下,她自己全身缩成一小团,静静地躺在床角里,呼吸低得几乎听不见。 灯影朦胧里赵明韬的手穿过被子轻轻地滑到她的小腹上,她遏制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赵明韬轻声道:“你乖乖的听话,好好把他养下来,以后我不会再打你了,一定会对你们母子好的。”封王后,他在夏瑞蓓面前,倒是从来没有自称过“孤”,因为彼此都知道对方是个什么德行,他也懒得装。 夏瑞蓓小猫叫似地答了一声“是。” 赵明韬看着她和夏瑞熙有几分肖似的面容,声音又柔和了几分:“原来我处境艰难,心情不好,难免脾气暴躁,错怪了你,你可怨我?” 夏瑞蓓很清晰地答道:“怨……我从小到大从没吃过那么大的苦头。”她骤然感到赵明韬放在她小腹上的手指一紧,她又叹了口气:“可是现在有了孩儿,我怎么也得为孩儿考虑几分。” 赵明韬似乎松了口气,哄她道:“有了孩儿,咱们就是连着的了,这是大喜事,明日就把你有喜了的消息报给你家里知道吧,然后拜拜年。只要家里有人来探你,都可以的。” “好。只是不知道他们肯不肯让我上门。”夏瑞蓓表现得感激涕零外加胆颤委屈。这厮如此温和地对待她,是想收买她让她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61章 起火 芳儿惊慌失措地去推夏瑞蓓:“夫人,你快起来,快起来,那些西疆来的母夜叉杀进来了!” “王妃来没有?”夏瑞蓓先是一惊,随即微微笑了,这么沉不住气啊?还是压根就没把赵明韬放在眼里? “没来。就是她身边那个蓝眉领着人来的。”芳儿想起外面那群母夜叉凶神恶煞,到处乱翻乱找的样子,有些胆战心惊。 夏瑞蓓翻了个身:“既然王妃没来,我就不起来了。随便她们,她们要是打人,你们就哭着往街上跑,若是要砸东西,就由得她们砸,反正她们也不敢真把我怎么样。” 芳儿狐疑地看着夏瑞蓓,这不像是她的脾气呀?难道真的是被折磨的时间太久,没了棱角和脾气? 夏瑞蓓闭着眼喝了一声:“还不快去!” 芳儿只好退出去,夏瑞蓓又交代了一句:“对了,要是她们不打人,你可得想法子让人被她们打几下才是,记得被打了不要来找我,往街上跑,谁要敢来吵我,影响了我,以后就别来见我了。” 初一这天天气很晴朗,拖家携口上街玩耍的人很多,木斐带了夏瑞昸和欧青谨一家约了在街上闲逛。 玉姑嫌烦没有跟着出来,夏瑞熙抱着达儿坐在马车里,让良儿打起车帘子,把外面来来往往的人群和街上摆着的花花绿绿的东西指给达儿看。 突然听见有人喊:“起火了,起火了。” 众人抬头,城西一大股浓烟蹿起来,在冬日晴朗的天空下显得格外刺眼。人群发一声喊,轰隆隆地朝着浓烟升起的地方冲去了。 木斐摇摇头:“这么爱热闹。”回头却对着欧青谨说:“你们慢慢逛,我去瞅瞅,回来和你们说。”语音未落人就不见了。夏瑞昸跺脚:“等等我!跑那么快做什么?”也跟着追了出去,欧青谨也极想去,不过车上还有夏瑞熙母子,他只好无精打采地坐在车上:“什么热闹这样好看!” 木斐带着夏瑞昸随着人群到了夏瑞蓓冒着浓烟的府邸前,只见府门口挤满了几十匹战马。“是娘子军的人。”无数的人伸长了脖子往里看,激动不已。 &nbs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62章 由不得你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见赵明韬仍然不打算回去,夏瑞蓓颤巍巍地看着赵明韬:“王爷呀,您还是回去吧。” “啪!”赵明韬把手里的筷子猛地砸到饭桌上,铁青着脸:“我要在哪里还要你管?” 夏瑞蓓胆战心惊地一缩脖子,含着两泡热泪:“哪里,妾身巴不得您无时无刻都在才好呢,那样才安心。可是王妃这样爱慕您,到底也不能伤了她的心。”她那样子看着就是言不由衷,觉得他在不在,都是不能保护她和她腹中的孩子的。 容氏爱慕他?爱慕他会不让他上床?想起这个让他头都大了三圈,丢脸丢到姥姥家的女人,赵明韬气得灌下一杯酒:“你闭嘴!” 夏瑞蓓低着头默了一会儿,等他情绪平静些了,她才说:“其实,妾身真的觉得王妃也是太过爱慕您的缘故,再加上她脾气直爽,长于军中,所以才会这样冲动,并不是不把王爷放在眼里。您玉树临风,人中龙凤,有几人会不爱慕您?不爱您的人都是瞎了狗眼。她这是因为在乎您,所以才会这样闹呀。” 赵明韬虽然知道夏瑞蓓是在吹捧他,但不得不承认,他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 夏瑞蓓见他似乎高兴些了,柔声说:“外面的那些话,您不必放在心上。女人嘛,只要有了孩子,再糟糕的脾气还不是要变温柔嘛?妾身以前脾气不是也糟糕么?现在为了孩子就懂事了。您多让着王妃些,她自然知道错,总会向您承认错误的,夫妻同心,其利断金。有什么槛过不去的?” 赵明韬听她提起外面的留言,更是生气,但她后面那句话却是提醒了他,容氏不是不让他上马?他便就上,看她能怎么样?他微微一笑:“我走了!你安心养胎,过几日我来看你。这屋子里的东西也都陈旧了,正好趁这次机会全都换了,你想想,喜欢什么就和管家说,只要办得到,都给你送来。还有,铺子里的生意,你还是该继续拾起来做。”他需要大量的钱。 “谢过王爷。”夏瑞蓓挥着小手帕依依不舍地送赵明韬出去,转脸就控制不住地冷笑起来。如果赵明韬想尽法子之后,又一次地被容氏拒绝,会怎样呢? 她笑着笑着就扑倒在床上,抱着肚子,眼泪无声地留下来,容氏这样闹腾,除了示威之外,主要是想把她腹中的这个孩子惊吓掉吧?这个孩子,长于她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63章 对垒 容氏和赵明韬关在屋里噼里啪啦一阵乱斗,没多久就传来容氏古怪的喊声,蓝黛姐妹二人在外面听得不对劲,就要闯进去。谁知赵明韬早有准备,几个人高马大的汉子探手就要拦住二人:“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蓝黛道:“王妃如果出了什么事,你们担待得起吗?” 几个汉子挤眉弄眼:“王妃会出什么事?她和王爷本来就是一家,王爷怎么也不会害到她。倒是你们,不过区区奴才,也敢管主子的事?”要是连这样一个女人都拿不下,还有什么意思? 屋里容氏的声音越发不对劲起来,蓝眉见势不对,便跑去喊人,蓝黛则不屈不挠地唤了周围的人缠着那几个汉子。 屋里容氏已经被赵明韬剥去了外衣,全身上下都被摸了一遍,要论武力,她根本不是赵明韬的对手。耳里听得外面蓝黛和蓝眉与人争执的吵嚷声,知道今日赵明韬是早有打算,拿定了主意,一定要把她拿下的了,心理又羞又愤。却苦于没有应对的法子。 赵明韬眼看自己就要得手,笑嘻嘻地道:“你莫慌,过了今日,咱们夫妇一体,你再给我生个世子,等天下太平,咱们好好过日子,岂不快哉。” 容氏一口浓痰吐在他脸上:“什么狗东西!也不撒泡尿找着你自己,人模狗样的,也想和我做夫妻?你若是想,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若是硬来,他日我必然要杀你泄气!” 赵明韬被逼急了,不由大怒,揪着头发一个大耳刮子甩过去,恨道:“爷好歹也是龙子龙孙,你算什么东西!粗鄙妇人,若不是沾着你父兄的光,你给老子倒夜香都不配!你真以为自己不得了啦?男不男女不女的,你那个样子比妓院里的妓子还不如。” 容氏被打得气晕八素,正在晕头转向之际,只觉胸前一凉,接着两腿一阵剧烈的疼痛,仔细一看,赵明韬狰狞了脸,正把手放在她腿上使劲地掐,握着两条足踝往外拉,身子往里挤,竟然是要强来。 容氏心理把赵明韬诅咒了个十遍八遍,凌迟了几千刀,眼泪却控制不住地流了出来,刹那间把自己的爹娘兄姐还有那个皇帝恨得体无完肤。 眼看赵明韬就要入巷,外面一阵嘈杂,有人大喊:“走水了,走水了!快救火啊!” 容氏大为惊喜,肯定是蓝氏姐妹见势不妙,想法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64章 文家茶庄里的容王妃 夏瑞熙也想去凑热闹:“我也去呀,好久都没看见舞狮子了。” 欧青谨宠溺地牵了她的手:“没见过这样做娘的。” 夏瑞熙不服气:“做娘的应该是什么样子?不能看热闹吗?凭什么啊?” 欧青谨弯起嘴角捏紧了她的手:“不管有多挤都记得不要松开啊。” 新开张的店子门口人群挤得水泄不通的,不过夏瑞熙倒是看清楚了那一丈长,三尺宽,气派的黑底金字招牌“文氏茶庄”。这个名字好像有点熟,她看向欧青谨,从他那里得到了肯定。 尚世卿有些头疼:“四舅舅,怎么办?我总不能把铺子搬了吧?” 欧青谨说:“生意不同,无所谓竞争,你做你的,没事少来这边晃就行了。”那个女人也不可能一天到晚总在这里呆着,她要做的事多。 夏瑞熙也没了看舞狮的兴趣:“我们回去吧。”她刚拉了欧青谨的手要往后退,一粒什么东西破空而来,直直地朝她脑门子砸来。 欧青谨习惯性地将她往怀里一拉,用袖子一荡,那东西被撞落在地,滴溜溜打了个滚,原来是一粒才吐出口的新鲜桂圆籽儿。 几人气愤地瞪圆了眼睛往桂圆籽儿射来的方向看过去。 只见文家茶庄二楼的窗户打开,一群女人簇拥着一个娇艳如火的红衣女子,正不怀好意地看向这里。那红衣女子手里还拈着一枚桂圆,不用说,刚才吐桂圆籽儿来打夏瑞熙的人就是她了。 “实在欺人太甚!”尚世卿暴跳如雷,和她有过节是他们,她有什么冲着他来就是,为何要这样平白欺负一个女子? 夏瑞熙道:“就是她?” “是。”欧青谨收回目光,拥了她轻笑道:“狗咬人一口肉,人要狗一嘴毛。理她作甚?我们回去。” 容氏挑衅之后,原以为人家怎么也得跳着脚指着她大骂几句才是,结果人家根本就没有理睬她的意思,干净利落地走了。当下“腾”地一下就站起来,把手里那枚还没吃过的桂圆又向着夏瑞熙的后脑勺砸去。 欧青谨后脑勺似长了眼睛,牵着夏瑞熙不经意地一让便已让开,从始至终不曾回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65章 舆论的力量 蓝黛听得欧青谨是朝廷命官,便觉得再纠缠下去不妥。前几日听了刘力子的警告,要她看着容氏前,别让容氏又捅篓子,否则将来六公子若是来了,叫她吃不了兜着走。她那可怜的妹妹蓝眉,不就是因为王妃不肯听劝,一定要和赵明韬对着干,才丢了性命的吗? 蓝黛当下牵着容氏的袖口,低声劝了几句,无非是容氏前几日闹腾的事情若是传回家里,定然没有好果子吃,西京形势复杂,不要再添乱了云云。 劝了之后还见容氏皱起眉头,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模样,蓝黛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是人家的奴仆,该尽的责任已日尽到了,最后还是只有听容氏的。容氏要她死她就死,要她生她就生,有什么法子呢? 欧青谨也有些头疼,如果伤了人,这仇就会越结越大,越来越难以解决。不过看着渐渐围上来的人群,他立刻决定抓住群众舆论的力量,勇敢的和邪恶势力作斗争。 尚世卿与欧青谨分开后,始终觉得不妥,只怕容氏追去了铺子找不到人,会铺子里的其他人发脾气,匆忙转身往回走。不过这次他学乖了,并不直接去尚家铺子,而是绕到文氏茶庄去探动静。 还没到呢,就听到有人招呼众人去看热闹,说前面娘子军又在闹事了。十几个人围着一张马车要打里面的人,又说要欧家四爷真不是个盖的,居然敢和娘子军叫板。 有人感叹,这是蝗虫过境,怎么到处都有这群母老虎的身影?前几日烧了夏瑞蓓的院子,算是正妻教训宠妾,虽然过分了,太没气量了些,也算情有可原,有个出处。今天莫名其妙围上了人家小两口的车,要打人家的老婆,简直是疯子,没有一点道理。 尚世卿心里猜到了七八分,急得抓耳挠腮,终于想到可以去抱他现在的上司,刘力子的大腿。 他记得那天欧青谨带他去和刘力子拜年时,刘力子曾经隐约提起欧青谨上次出的那个主意效果很好。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主意,但他看得出刘力子很是器重欧青谨的样子。还有上次他惹祸的时候,长寿也是找的将军府的人帮忙,可见刘将军还是靠得上的。 &nbs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66章 廖氏 这一夜,刘力子和欧青谨带着尚世卿,长寿和花老虎陪着刘力子的亲兵,分作两帮,喝酒喝到半夜才散。 刘力子喝了夏瑞熙送过来的醒酒汤,打着饱嗝拍欧青谨的肩膀:“贤弟出的好主意,如果真的解决了这件事,哥哥我力保你再上一级。刚才我同你说的那件事,你要仔细思量一番才是。”又回头对夏瑞熙笑道:“弟妹好手艺,闹了这半天,给弟妹添麻烦了。” 夏瑞熙自然是表示一点都不麻烦,而且她很乐意麻烦。打赏了刘力子的亲兵银子,把自家做的十二式精致糕点装了四盒给他带回去。 送走刘力子,欧青谨把刘力子送给达儿的见面礼——一对鱼形玉佩交与夏瑞熙,温言道:“都让你不要等了,你还等,明日一早你不是还要去温泉庄子看鱼塘么?这么晚还不睡,明日又要说没精神。” 夏瑞熙牵了他的手:“他是你的顶头上司,对阿恪又有提拔和知遇之恩,特别是帮过咱们那么多的忙,你一次约他来家里来,我怎么能不认真招待呢?能出一点力也是好。说是找两个手艺精湛的厨人,也没找到,少不得自己多花些心思。今晚的菜式刘将军还满意吗?可合他的口味?” 欧青谨在为家里奔波,她能做的不多,只能是尽量把这个家管好,让他有热饭吃,有热水用,在同僚面前有面子而已,也算量起努力吧? “嗯。”欧青谨含笑点头,“他特别喜欢你亲手做的那个豆角干蒸肉,还有小野鸡炖猴头菇。他吃了好多,说是味道很正,很地道。” 夏瑞熙松了口气,刘力子是北方人,她按着家里有的食材,绞尽脑汁才想出这两个北方菜来。她厨艺不精,又是靠记忆做的,虽然很用心,但自知做得不地道。不过有时候请人吃饭,不看手艺看心意,显然刘力子很给她面子,算是招呼好了。 欧青谨有些微醉,把她的手拿了举在灯光下细看:“你怎么就会做这么多好吃的呢?你做的这些菜,是从哪里学来的?” 夏瑞熙心虚地说:“有些是在京城吃过就记得了,有些是我娘教的。我懒,总是应付她,做得不好,这是人家刘将军给我面子,你还真信了。” 欧青谨握紧她的手:“做得很好。不是我夸口,家里的嫂嫂们,除了大嫂以外,没有人能做出比你做得更好吃的菜。” 夏瑞熙扑哧一笑:“除了大嫂啊,不就是只有二嫂和三嫂了吗?你干嘛不再拉上几个堂嫂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67章 一年之计 温泉庄子不出夏瑞熙的所料,一派的凋敝荒凉。那片杏花林还在,精舍也还在,只是屋里奢华精致的装饰早就被洗劫一空。鱼塘里的鱼更是被捞得精光,鱼花花儿都没剩下一个,最夸张的是,就连闸阀门锁都被人偷走了,那好歹也是铜呢。 不过,这一带向来是富人后花园,当初正是乱兵重点洗劫的对象,相比较其他被烧了房子的庄子来说,她们算是幸运的。只要有房子在,可以住人,其他的都好说。 初十一大早,欧青谨带着小厮阿满等人在放干了水的鱼塘和沟渠里四处检修漏水的地方,又请人重新铸造闸阀。 夏瑞熙则让长寿召集周围的佃户打听情况。她就想问问,养的那些鱼,最后长了多大,味道可肥美。知道具体情况,也好做出及时的 佃户们听说东家回来了,正想着要来租地种,有人去唤就一窝蜂地来了。结果一听坐在帘子后面的夫人问起鱼塘里的鱼,俱都成了哑巴,推说不知道。这些人在饿肚子的时候,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偷过里面的鱼,现在一听东家问起,都以为是要和他们算账,自然要推不知道。 夏瑞熙低声交代了良儿几句,良儿走出帘子去大声道:“我们夫人说了,她看见今天有这么多人来继续租地,他很高兴。前段时间,大家都过得很辛苦,活下来不容易,所以前几年欠的租子什么的,一概不再过问,都一笔勾销,账只从今年算起。夫人问起鱼,只是想知道能不能养出好鱼,没有其他意思。要是能养出好鱼,那便要出钱聘人养鱼护鱼,也让大家在农闲的时候还能多些进项。” 欠的租子不要了,那些鱼想必也不会再追究。更何况东家若是要出钱聘人养鱼护鱼,那可就是一大笔进项。当下便有那脑子灵活的人上前回答夏瑞熙的问话,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想得到那养鱼护鱼的活。 夏瑞熙一直忙活到午饭时分才算问完,又让长寿带要租地的佃户出去画押。 饭刚好,欧青谨也恰好回来,边洗手边问她:“我刚才听说佃户兴高采烈地夸你是个活菩萨,说你免了他们往年的租子?” 夏瑞熙给他盛汤:“不得不免呢,他们哪里有拿出来的?你没看见他们那个样子,吃的都没有,种地就是唯一的指望。免了往年的租子,他们心里高兴,就不会去逃荒。我看附近荒了的地也蛮多的,现在地价便宜,不如买些下来如何?连成片了,都改成水田,地闲着的时候就种蚕豆。这样一年到头地都不闲,大家也能吃饱。” 欧青谨坐到她身边,柔柔地说:“都依你。我这就让人去打听,看哪些地要卖的,咱们回去就把他给办了。要不然这样,城里有好多铺子也是要贱卖出手的,不如一起拿下了,将来就是租也够本。” 夫妻二人定下了一年大计,才专心吃起饭来。那边达儿突然哭起来,原来是廖氏在喂他吃煮烂的面条,喂了一口,二口就不知喂到哪里去了。达儿等不得,便咧嘴表达不满。>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68章 当野兽遇到野兽 平淡无味的元宵节一过,人牙子就领了人上门。 带来的人虽不少,夏瑞熙真正满意的却没有几个,丫头们不是太小就是太笨,要不然就是心眼不正。最后只挑了两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并一个厨娘。厨娘姓李,是连着她女儿小竹一起买的,小竹圆脸圆眼,很是可爱。另一个黑皮肤大眼睛的丫头却是被玉姑一眼看上,因而留了下来,直接就拨去伺候了玉姑。 说到奶妈,却让夏瑞熙挑花了眼。除了几个看上去就贫苦,瘦叽叽,看上去就营养不良的,竟然还有两三个极不错的,个个干净整齐,口齿伶俐,出身清白,奶水又好,教养孩子都有一手,说起来头头是道,个个儿都比廖氏强。 特别是其中一个范氏,最为出众,论长相,是那种最安全最讨喜的,看着五官一般,却透出一种亲切随和,一说一个笑,开朗大方,手脚又麻利。 正好合了夏瑞熙要寻个开朗大方的人的打算。 夏瑞熙心里基本定了就是范氏,正要开口询问价钱,却听帘子一响,欧青谨在外面咳嗽一声。当下寻了个借口,让良儿守着,自己出屋去瞧。 夏瑞熙进了左边厢房,只见廖氏抱了达儿立在一旁,欧青谨坐在中间椅子上,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问廖氏:“把你刚才和王周氏说的话再说一遍给夫人听。” 廖氏有些不安,红了脸轻声道:“回夫人的话,奴婢是说夫人和小少爷真有福,平时奶娘最是难寻。夫人才说要寻奶娘,就来了这好几个,个个都极不错,倒像是别人养着就等夫人来挑似的。” 夏瑞熙有些茫然地看向欧青谨,欧青谨伸手从廖氏怀里接过达儿,对廖氏温和地说:“好了,你先下去。” 待廖氏走远,欧青谨皱眉道:“平常人家的饭食不够,奶水也就不多,只够自己孩子吃。出来做奶娘,若非是家里实在穷得揭不开锅,就是像廖氏这样孤苦无依的,总之没几个高兴的。大户人家里的,一般都是寻了早早就养下来,省得临时难找。廖氏不说这句话,我倒没想到,为何她刚刚一请辞,才和人牙子说了,她就寻着这么多奶娘?这么凑巧,又合你的心意,只怕其中有古怪。” 刚才那些奶娘确实蹊跷,一个出众的已经难寻,怎么会还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69章 家长里短 夏瑞熙听欧青谨说完,看他那幸灾乐祸的模样,便知道刘力子被他算计了。捏着他的脸颊:“你可真够讲义气的,容氏打刘将军的时候,你一定就在旁边吧?你就那样看着不吭气?不提醒他一下,也不帮他挡挡?热闹很好看吧?这会儿笑得这么欢?” 欧青谨把自己的脸从她的手里解救出来:“我正是为了他好呢。他要不吃点亏,怎么会知道这个女人无礼霸强到了何种地步?这正好证明他听我的没有错啊,多亏娘子军解散了,要不然那女人迟早要闹出人命来。”又笑倒在床上:“你是没看见刘力子的脸色,又憋屈又郁闷,真是精彩极了。我一直以为他什么都不怕,原来他怕女人哭的。” 夏瑞熙倒了杯热茶递给他:“我竟从来都不知道你肚子里有这许多坏水。我看你是故意把容氏的注意力和恨意引到刘将军身上去,逼着他和你一条战线吧?这虽没错,却白白让他挨了两鞭子。” 欧青谨道:“他皮糙肉厚,养几日就好了。此地山高皇帝远,除了他,再没人能制住容氏,不把他拉下水怎么行?我总不能日日地去求着他帮忙吧?容氏除了打他那两鞭子以外,不是也只有嚎啕大哭的份么?” “我想,她可能也是真委屈,真没法子了。其实她要不是那般暴虐无聊,别人只有同情她的,哪里会这样憎恶她,所以她是自找苦吃。” 不同的人面对幸与不幸,有着不同的反应和态度,有人泰然处之,宠辱不惊,淡定自强,这样的人始终能得到别人的敬重和怜惜;有人荣耀时耀武扬威,天下唯我独尊,遇到逆境困境时便怨天尤人,消沉失意,自己不好过也不让别人好过,暴虐发泄,以烂为烂,这样的人一般都不会有太好的结局,除非有救世主来救他,否则靠他自己永远无解。 容氏的家族虽然把她推出来做牺牲品,但实际上,却是给了她一支娘子军带过来,如果她运用得当,就是助力,就是立足的根本,所以对她并不是真的无情无义,而是在无奈之下的一种周全保护。 反而是她,白白浪费了她父兄的一片好意不说,还把自己的主动权和机会都给葬送了。明明是牺牲了,却不曾得到怜惜,反招人憎恶讨厌,所以是天作孽犹可活,自孽不可活,不值得人同情。 欧青谨就着夏瑞熙的手喝了茶,把她搂在怀里一起躺着:“如果不折了容氏的羽翼,我出门心里都是慌的,就生恐她哪日又想不开,来寻你的麻烦。这样还有一个好处,容氏和赵明韬的矛盾再激化的时候,刘力子再不能坐山观虎斗,像原来那样劝劝就可以,他必然要卷进去的,让他烦恼的事情还在后头。我觉得,咱们报仇的日子不远了。” “不是说前线战事吃紧,容家军吃了败仗,伪帝又扳回一局了吗?新朝要用赵明韬,肯定会继续容忍他的吧?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何时才是个尽头,我好怕这里又重新变成战场。” 欧青谨搂紧她:“你别怕,打仗向来都是有输有赢的。赵明韬不能活着到新朝建立,他只能死在乱世。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70章 家庭矛盾(一) 刚吃完饭,白氏就特意寻了夏瑞熙说话,绕来绕去,无非就是想问林轻梅的事情是不是与这个有关系。她偏偏又不肯明问,要转弯抹角地,言辞中不乏对林轻梅的死幸灾乐祸的意思,说起来,整件事情最高兴的人就是她了。 夏瑞熙觉得白氏和欧青英到底是夫妻,有些话自己说了她不见得会认同,不想和她多说,便推道:“这些事情,说起来我心里就不高兴。反正家里其他人都知道,三哥最清楚,不如三嫂过后去问三哥,想问什么都可以知道。” 欧青英会愿意和她说吗?白氏心里不确定,却不愿意在夏瑞熙面前露出怯来,只拿眼睛瞟银耳,神态俱傲:“这个丫头是你买来的?我看着挺招人喜欢的样子。” 难道是怨自己买银耳进来买错了?夏瑞熙淡淡地回答:“是我和大嫂一起挑的人,挑的时候,也没想着就要送去菊英院。三嫂也觉得她招人喜欢那就更好。” 白氏看出夏瑞熙不高兴,忙转移了话题:“你们的新家在哪里?改天我带了孩子们过去玩玩,认认门?” 夏瑞熙笑了笑:“就在文渊街上。” “不知附近有没有合适的宅子,要是有,弟妹帮我看着点,我也买一座。”白氏瞅了瞅吴氏,轻声道:“反正已经分过家了,信舍和信予都要成家,我还是像你们一样早些搬出去的好。我看你们日子过得不错,最近做什么?带着三嫂发发财?” 夏瑞熙低头吹着茶沫子:“能做什么?不过是人少节约罢了。” 白氏叹了口气:“姑奶奶一家也在,还有二伯家里的那两位,这家里人那么多,开销挺大。不是说当初家底全都掏空了吗?也不知道大哥大嫂怎么能撑得下来?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大嫂倒是真真厉害。” 夏瑞熙听不过去,暗自冷笑,难不成白氏还以为二老有什么钱财没拿出来分,全都拿去补贴其他人了?这才刚回来呢,就算计起来了。总不能让吴氏和欧青原绞尽脑汁地养活这一大家子,他们还窝着钱东算西算的舍不得拿出来吧? 当下笑道:“的确一文钱都没有了。不瞒您说,我们原来还在家里住时,家里的开销,是凑份子凑的,有钱的出钱,有物的出物,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71章 家庭矛盾(二) 吴氏喝着茶:“家里现在吵成一团糊涂。福儿总和尚敏吵架,那天裁夏装,为了一块衣料,两人又大闹一场。福儿这丫头,年龄大了越发不像话,说的话极难听,硬是逼得尚敏嚎啕大哭。姑奶奶只会哭,三弟妹又装晕。世卿和世玉便闹着要搬出去,三弟为此打了福儿,三弟妹为此寻死觅活的。我还不敢把这事说给娘听,只是说小孩子不懂事。这都是些什么破事,说出去真是丢人现眼。我心里闷得慌,就想到你这里来躲半日清闲。” 没想到曾经显赫一时的世家,一旦穷下来,也和小家小户没什么两样。为了一根针,一股线照样可以撕破脸面,闹得不可开交,什么诗书世家,什么礼义廉耻,在生存需要面前,简直比狗屁还不如。 以前吃大锅饭的时候,白氏就争得挺凶的,总怀疑别个占了便宜,她吃了亏。现在家里养了这许多人,而且还要她拿钱出来养,她不闹腾才怪。 说起来,夏瑞熙觉得白氏心里不舒服并不奇怪,媳妇的想法和儿子的想法永远不一致。儿子愿意拿出自家的钱去养父母兄弟姐妹以及他们的子女,那是因为他们是一家人,有感情,媳妇却是只和儿子是夫妻,只和自己的儿女有感情。 夏瑞熙愿意拿钱出来贴补家用,除了她舍得,觉得欧家二老和吴氏夫妇对她们极不错,她和欧青谨感情极好以外,还因为她富裕,所以才能如此大方,不计较。否则她也是要发愁的。就比如从前刚结婚那会儿,她就不愿意拿自己的私房和嫁妆出来补贴欧家人。 吴氏愿意多出钱,夫妻感情好是一个原因,更多的是因为她是长媳、长嫂、未来的族长夫人,儿子已经长大,又成器,没有后顾之忧,有底气。如果她处在白氏的角度,虽然以她的性格来说,不会像白氏这样直白,但只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白氏呢,她有什么?儿女幼小,丈夫的心思明显地不在她身上,婆婆还想着要给自己的丈夫添小妾通房,在她的角度看来,欧家对她是不好的。她有什么理由要为他家养亲戚?养一窝子对她不好的人? 夏瑞熙理解归理解,却不能把话和吴氏说透,正好小丫头小竹送上刚摘下来洗净的樱桃,便热情招呼吴氏吃樱桃。不发表任何看法,听着就是。 吴氏一边吃樱桃,一边说:“其实,我来寻四弟妹,是想让四弟妹去做个中人。这样闹下去不是法子,还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72章 撞破 “紫缎姐姐你还在忙啊?吃了晚饭没有?我给你带了两个芝麻饼。”银耳笑嘻嘻地扬着手里的油纸包。 紫缎低着头洗衣服,爱理不理地应了一声。银耳走到她身边,不由分说,把油纸包往紫缎怀里一塞,挽起袖子就蹲下去洗起衣服来。 紫缎有些烦躁地撵银耳:“你没事做吗?谁要你来帮我的忙?你不伺候主子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这丫头是怎么回事?比白痴好不到哪里去,怎么总是一有空就来看她,给她带好吃的,帮她做事,再没有比她蠢的了。她现在一看见银耳就烦躁,要是银耳讨厌她,憎恶她,她还要心安理得一些。 “有兰心姐姐她们,现在不要我伺候。”银耳好脾气地说:“姐姐,你就别推辞了,天都要黑了,这么多的衣服,你一个人要洗到什么时候?你以前也常常帮我的。” 紫缎低下头,闷声道:“不过几天而已,分内之事,你不必记情。快让开,等会儿让人看见,你要挨骂不说,我也要挨骂。” 银耳手上不停:“我要走了,三爷和三夫人要搬出去住,明天就走。我听说你很快也要赎身出去了,以后我们可能再见不着面,我是来向你告别的。” 紫缎手一顿:“你们要搬出去?你听谁说我要赎身出去的?”她上次是求过四夫人,但四夫人没有明确答复她。 红绸也没来把这个消息告诉她啊? 银耳笑着把一件衣服提起放到旁边的清水中:“我昨日听见青木家的说的,好像是说四夫人和大夫人提起姐姐的事来,大夫人说过些日子就和老夫人说,还说想必老夫人不会为难。恭喜姐姐了。” 紫缎高兴起来,又想到三房立刻要搬出去,自己也不可能再给欧青英做妾,赎身的事倒是不急在这一时。抬起眼看见银耳一副娇憨天真的模样,芝麻饼的余温透过衣衫捂得她怀里暖呼呼的,心里不由内疚起来。 银耳这段时间营养好,皮肤白净了许多,脸上也有些肉了,头发更黑更亮,看上去比刚进门那会儿好看了许多,只有那双眼睛,一样的纯净无暇。紫缎暗忖,银耳的纯善,也不知能维持到哪一天? 银耳手脚灵活地洗净一件衣服,将衣服提起抖开正要晾到竹竿上,突然发现紫缎静静地盯着她瞧,眼神让她有些发毛,不讪笑了一声:“姐姐,你别这样看着我,怪不好意思的。” 紫缎眼神锐利地盯着她:“银耳,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和你非亲非故,不过就是带了你几天而已。” 银耳不安地搓着衣角,低下头:“那件事情,她们都说是我害了你,我想着,也是怪我不会说话才害的你。你原来过的日子是和红绸姐姐一样的,可是现在……”她飞速瞟了紫缎身上的粗布衣服,还有通红皲裂的手一眼,“都是我的错,我太笨……” 紫缎垂下眼,半晌才轻声道:“你听着,你没欠我什么,你没有必要这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73章 命运的转角(一) 银耳边跑边回头看那母子二人追上来没有,猝不及防中撞上了一个人,那人大喝一声:“干什么?慌慌张张的,一点规矩也没有,成何体统?” 此时天还未黑尽,银耳抬眼一瞧,原来是欧信舍,忙跪下去,抖成一团:“奴婢见过大少爷。”眼睛不住往后瞟,,却没看见欧信风和童姨娘追上来。 那二人见了欧信舍,哪里还敢追上来?欧信风大汗淋漓地悄声问他娘:“怎么办?要是那丫头说出去怎么办?”他不会怎么,但是童姨娘肯定要倒大霉。 童姨娘低喘一口气:“不怕,一个小丫头而已,谅他不敢说出来。她要说出来,咱死不认账,打倒一耙就是。你看清她了吗?” 欧信风犹豫片刻:“好像是三叔旁边那个小丫头银耳。” 童姨娘冷笑:“更好。反正没有真凭实据,到时候就说是白氏让她来诬陷咱们的。走!” 欧信舍见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面容娇憨,满脸惊色,抖成一团,心里大不忍:“起来吧,你是哪个房里的?乱跑什么?疯疯癫癫的。怎么学的规矩?” 银耳听他语气温和,心里略松了松,站起身来回答:“奴婢是菊英院的,刚才,刚才,奴婢从那儿过,也不知道什么东西一下子窜出来,呼地一下,也没看清,吓死奴婢了。”吃了当初说实话的亏,这次她再不敢乱说。 欧信舍微微笑起来:“一定是琉璃干的好事。不要怕,一只猫而已,你去吧。” 欧信舍走了几步,发现银耳还亦步亦趋的跟着他,见他回头,手足无措,眼珠子吓得乱转,不由哑然失笑:“这么胆小?跟着我做什么?” 银耳哪里敢离开他半步,含泪要求道:“求大少爷让奴婢跟着吧。这里黑乎乎的。” 欧信舍踌躇了一下,他原本是奉了欧青原之命来寻欧信风的--到底是自家子弟,进来没多长时间就闹出这么多事。欧青原担心欧信风越走越歪,有心想和他促膝长谈一番,又发现欧信风对他们都抱着一种怀疑抵触情绪,便让年龄相差不多的欧信舍来和他说说话,开导开导。 &n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74章 命运的转角(二) 回到菊英院,白氏已经知道欧青英的下落——原来是去寻欧青原说话去了,也知道银耳没跟着,肝火不再那么旺。 白氏见银耳那副狼狈样儿,不用问也知道是被兰心收拾了,当下便让银耳回去歇着,只怕她那副模样给欧青英看见了,又要寻自己晦气。马上就要搬了,这节骨眼上,她不想再得罪欧青英,先搬出去再说。 兰心见左右无人,少不得上前把大少爷如何护着银耳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倒说得白氏心花花,若有所思:“你说大少爷把自己的帕子给那丫头擦脸?” “是啊,那帕子就在那丫头袖子里呢。说不定这会正坐着洗。要不要奴婢去拿来?”兰心是想撺掇白氏好好收拾银耳一顿,却不知道白氏想到哪里去了。 白氏冷冷一笑:“不必,不要管她。”既然是吴氏和夏瑞熙买进来的人,不如借吴氏的手除了这块心病。当下招手让兰心过来:“你说的话都是实话?你可敢当着三爷再说一遍?” 兰心冒了一身冷汗,见白氏眼神冷冷的,一副她要说不敢就要一大脚踢过来的样子,硬起头皮道:“当然敢。又不是奴婢一个人看见了,还有那孙婆子也瞧见了的。” 欧青英一回来,倒头就要睡,白氏拦住他:“我有事要和你说。” 欧青英烦躁地说:“有什么火烧眉毛的,明日再说不可以?” 白氏笑道:“明日就要搬家,再不说就迟了呢。兰心,你过来,把你和孙婆子看见的回禀三爷。” 银耳的窗子半开着,欧信舍的那方丝帕就晾在窗前,只等着二日一干了就送过去还欧信舍。银耳想着自己差点被童姨娘母子当贼打死,又想到兰心对她的打骂和侮辱,由不得不停的擦泪。 欧青英在窗外看了一会,低声唤道:“银耳,你出来。” 银耳听到他的声音,匆忙擦干眼泪走出去:“奴婢见过三爷。” 欧青英道:“你为何哭泣?” 银耳大惊:“奴婢没有。”兰心骂她的那些话,她是怎么也说不出口的,她也不敢说。 欧青英沉默了一会,指着那方帕子:“这是谁的?” 银耳不疑有他,爽快地回答:“大少爷的.” 欧青英皱起眉头:“他的帕子怎么会到你手里?” 银耳犹豫了一下,始终不想把兰心欺负她的那些事说出来,只得道:“奴婢摔了一跤,摔脏了脸,刚好见到大少爷,就借给奴婢的。奴婢洗净了,明日就还给大少爷。” 她见欧青英的脸色突然沉下去,似是很不喜,忙紧张地问:“三爷,可是奴婢做错了什么事了?” 欧青英长叹了一口气:“你觉得大少爷怎么样:” 银耳不明所以:“大少爷是个好人。”语音未落,就见欧青英转身就走。她隐隐有些不安,去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不多时,就听见兰心过来拍门:“你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收拾好了。”银耳瞅瞅自己的那个小包袱,有些害怕的回答。 &nbs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75章 冷意 夏瑞熙吃惊地问吴氏:“你说什么?娘当着全家人就把兰叶和兰心的去向定了?” 吴氏笑得得意:“可不是。娘先教训了他两口子一通,意思是他们身边只有琛儿和福儿两个孩子,以后要记得开枝散叶,多子才多福。她才应了,娘又说,兰叶和兰心一直跟着她,很忠心,又懂规矩,是她信任的人,年龄也大了,不如留着,等孝期一满,就抬了做姨娘,免得她又要管家又要照顾孩子和你三哥忙不过来。” 吴氏呵呵地笑着:“她不是看不上娘给她选的老实人么?娘这次就如了她的愿,给她两个她最喜欢,和她站一处的人。”白氏当时的脸色实在是精彩极了,欧青英却是没有任何反应。 夏瑞熙有些笑不出来。姜果然是老的辣,欧二夫人这一手,又阴又毒。作为一个旧式家长,一个母亲,她是坚决不容许儿媳妇骑到儿子头上作威作福,不把婆婆放在眼里的。 孝期还差不多有两年的时间才满,这段时间里,白氏有很多理由和时间除去兰叶和兰心。但是,兰叶和兰心是白氏的陪嫁丫头,同时也是心腹,最了解白氏的人就是她们,白氏要除去她二人恐怕得花不少心思才行。 而且欧二夫人这样一开口,给了兰叶和兰心强有力的支持,让她们有了资本,自然而然地就分化了主仆关系,让主仆三人各怀心思的窝里斗,她们斗得越凶,最后得利的自然是欧青英这个男主人。 这是打压儿媳的需要,也是变相的惩罚。 吴氏见夏瑞熙笑容浅浅,知道她的心事,拍拍她的手,安慰她:“你别担心。这事儿,如果夫妻同心,什么人也插不进来。你们刚成亲不到两年,娘又喜欢你,不会这么快。假如真的有那么一天,你就先接着,慢慢再说。兴许,过一段时间,老人家的想法会改变也不一定。” 慢慢再说,欧二夫人到底是老了的,拖着拖着不是就过去了吗?关键还是在自己人身上。夏瑞熙想起欧青谨对她的保证,微笑起来:“谢谢大嫂,大嫂对我真好。” 吴氏笑道:“别这么客气,我就没谢过你。日子长着呢,要是日日都谢,可不累死了。” 四房每个月给家里一百两银子,这笔钱,老两个根本用不完。老两个吃的药,穿的衣,也都是四房额外承担,春耕时又借给他们种子,这给吴氏减轻了不少负担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76章 扶桑花 夏瑞熙厌恶地侧头躲开赵明韬的手,垂下眼睛:“好。” 见她退步,赵明韬不动声色地放开达儿的手,态度和蔼地说:“孩子长得挺像你的,不是听说很爱笑么?为何今天都不肯笑一笑?” 夏瑞熙道:“他和王爷不熟!” 赵明韬淡淡地说:“不要紧,以后慢慢就熟了。” 以后?夏瑞熙大怒,冷冷地直视着赵明韬,赵明韬亦毫不退缩地直视着她。反正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没有必要再装。 说起来,这还是自夏瑞蓓出嫁以后,两人一次见面。夏瑞熙不再是从前那个青涩莽撞的少女,她青春年少,又多了几分成熟,比从前更美丽,更迷人。 看着夏瑞熙眼里的厌恶和冷意,赵明韬的喉头有些发紧,她怎么能把从前忘得一干二净呢? 夏瑞蓓见这二人针锋相对的模样,有些紧张地咳嗽了一声:“二姐,今天风有些大。要不然,先让良儿把达儿抱进屋里去,咱们姐妹二人聊聊,好不好?我……”达儿留在这里,对夏瑞熙很不妙。 赵明韬打断她的话:“我们一起去那边的亭子里坐坐。”他转过身对着达儿讨好的笑:“好孩子,要不要让姨父抱你过去?” 达儿看了他一眼,转过脸对着夏瑞熙伸出手,嘴里发出讨好的“啊,啊”的声音,他要母亲抱。 夏瑞熙忙把他接过去贴在怀里,亲了他的脑门一下:“好孩子。” 赵明韬见夏家姐妹二人都没有跟着他过去的迹象,不满意地看了夏瑞蓓一眼,对夏瑞熙说:“对了,我进来的时候,好像有人找青谨有事,他可能暂时没时间进来。” 夏瑞熙的脸色有些发白,他这是在通知她,欧青谨已经被他带来的人缠住了,让她不要痴心妄想。 夏瑞蓓拉拉夏瑞熙的袖口,声音苦涩:“过去坐坐吧。”她说不清自己对夏瑞熙到底是一种什么感情。小的时候,她嫉妒夏瑞熙比她受庞,大了,她眼红夏瑞熙比她幸福。嫁了个丈夫吧,虽然她不爱这个丈夫,但这个丈夫心里却也是惦记着夏瑞熙的。 不得不说,她的人生和夏瑞熙比起来很失败。她觉得她好像应该很讨厌夏瑞熙才对,可是从始至终,对她最宽容,最理解的也是夏瑞熙。每当她痛苦,最绝望的时候,最想见,最想依靠的也是夏瑞熙。 真是一种古怪的感情。夏瑞蓓看着赵明韬**的,毫不掩饰的,对夏瑞熙的那种渴求的目光,再看看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77章 萦梦 容氏欢快地哼着西疆小曲进了成王府的大门,王府里诸人看见她,仍然是噤若寒蝉,能够躲多远就躲多远。 看着下人们惊慌的样子,容氏略略感到心安。她虽然没有了娘子军撑腰,可是赵明韬这段时间一直没来找她的麻烦,听之任之,所以依仗着从前的余威,她在这王府里过得还是滋润的。 “你去歇着吧,这里不要你伺侯了。” 容氏打发走蓝黛,走进屋里,把马鞭扔给迎上来的侍女,把头发解散:“备水给我沐浴。”几个侍女的表情有点古怪,但心情很愉快的容氏没有注意。 朱漆大澡盆里,热腾腾的水飘满新鲜的玫瑰花瓣,容氏半闭着眼躺着。四个侍女默不作声,有务不紊地分工合作,洗头发的洗头发,按摩的按摩,修指甲的修指甲。 容氏的心情很好,茶庄的生意不错,她做的是独家经营,基本上可以说是财源滚滚,刘力子对她也很客气,多有照顾。家里听说她这段时间很安静,她的嫡母同意她的生母给她带了她最爱的牛肉干,最主要的一点是,她的父兄又立了大功。如果日子能这样过下去,混到赵明韬挂掉的那一天也不错。 “可以了,娘娘。”为首的侍女轻声说。 容氏扶着盆壁站了起来,露出青春紧致修长美好的**,一个侍女忙将一大块粉蓝色的绵缎包在她身上,扶她出澡盆坐到窗前的锦榻上,众侍女擦头发的擦头发,倒水的倒水。 半个时辰后,换了一身红色丝绸里衣,头发梳得顺滑乌亮的容氏疲倦地打了个呵欠:“这是什么香,挺好闻的。”屋里溢满一种甜甜的香味,闻之让人心旷神怡,全身舒泰,很是想躺下来好好睡上一觉。 为首的侍女忙笑道:“是茶铺里的文掌柜让人送过来的新香,叫做萦梦。说是具有安神作用,奴婢还担心娘娘不喜欢呢。” 案上的粉彩鱼戏莲叶香炉里,袅袅绕绕的青烟盘旋着升腾而起,容氏瞥了一眼,又掩着口打了个呵欠,笑道:“难为他想得周到。” 为首的侍女善于察言观色:“娘娘要歇息一会吗?”在得到容氏的肯定后,侍女铺好床,带着众人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容氏慢慢起身,进了屏风后。 屏风后面光线昏暗,大红的锦帐低垂着,鸳鸯戏水的红缎被面隐隐闪着华美冷漠的光。容氏躺下,舒服地低吟了一声:“什么鸳鸯戏水的破被面!换来换去还是这个!”要不是她生母亲自绣的,她早就把他铰成了碎片。 “鸳鸯戏水不好吗?我们也该圆房了,你说是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78章 浑水 刘力子很火大,对着欧青谨不停地骂容氏:“这个婆娘,真是又蠢又疯,这种时候做这样的事,她就算是要做,也得等风头过去,孩子生下来再说。如果是个女孩子,不必浪费精神,若是男孩子,还不会生个病怎么的?真是气死我了。” 欧青谨没有答话,副将周定安低低地咳嗽了一声。 刘力子恍然明白过来,那夏氏到底是欧青谨的妻妹呢,不由尴尬一笑,拍着欧青谨的肩膀:“我是气糊涂了,忘了那是你的妻妹。你别介意。” 欧青谨正色说:“万一这事不是容妃做的呢?” 刘力子眼睛一亮,小心地问:“你是说,这件事,不一定是容王妃做的?是啊,完全有可能是他自己设计,又推到容妃身上去的啊?”他越想越觉得就是赵明韬自己导演的一场戏,目的就是要搅浑水,找借口。 欧青谨但笑不语,这件事情的始末,他心里明白的很。却只打算说一半,掩一半,让刘力子自己去猜,毕竟自己推测出来的所谓“真相”,远比别人直接告诉你“真相”说服力更强。 其实后期赵明韬为了防止容氏报复,对夏瑞蓓的安全措施做得不错。毕竟容氏虽然没了娘子军撑腰,她还是有一定实力的,那个文氏茶庄,并不单纯的只是一个茶庄。它还有一个功能,就是兼做容六公子的情报中转站,这与刘力子那股势力完全不同。 他们希望容氏与赵明韬和平共处,不赞成容氏在西京城里横冲直闯,惹是生非,因而不会答应容氏一般的无理要求。但到了关键时刻,比如容氏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比如有人直接威胁到了容氏的地位,赶在她之前生了儿子,这种问题,他们却是可以想法子婉转地解决一二。 假如夏瑞蓓一直躲在她的府邸里不出来,容氏想通过下药,或是打上门去的方式来报复,难度有点大,总不能**裸的和赵明韬直接叫板下手吧?那样出了事,容家也不好把面子圆过去。 同样的道理,夏瑞蓓要自己动手之后再栽赃,难度也很大,很有可能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也是她一直迟迟没有用自己备着的花的原因。 所以夏瑞蓓选择了这个机会,在容氏和赵明韬刚刚发生过激烈冲突,容氏又打上门去未遂的情况下,她来给夏老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79章 乱相(一) 赵明韬刚走到院子门口,就用马鞭抽了人——是他安排照看夏瑞蓓的人,被打的人连求饶都不敢。夏瑞熙知道,既然他对这个孩子的期望很大,那么他必然很愤怒,他也许恨容氏,但他不能把容氏怎么样,所以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是,他会迁怒夏瑞蓓。 不管赵明韬是怎么想的,他到底还是进屋去看夏瑞蓓。夏瑞熙瞧着他那阴鸷的眼神和绷得紧紧的下颌,由不得就想为夏瑞蓓说几句话:“她差点就活不过来了,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赵明韬冷漠地盯着她:“你是在为她求情?” 夏瑞熙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硬着头皮说:“这不是她的错,她也不想的,她也很难过。”就怕赵明韬怨怪夏瑞蓓要来送葬,才惹出事来。 赵明韬冷笑了一声,不是夏瑞蓓的错,那便是他的错。夏瑞熙是在指责他,因为他的关系,容氏才会下的手?他咬着牙说:“这是我的家事,不劳你操心!”说完便要命人将夏瑞蓓带回去。 夏瑞熙大急,忙阻止:“她失血过多,不能移动,会出人命的。她好歹也跟了你这些时候,没犯过大错,你……”她想说他怎么能这样狠心,却又有些害怕会更加激怒他,再没有转圜的余地。 赵明韬沉着脸不说话。 夏老爷沉着脸进来:“熙熙,让他们走。嫁了人,就是人家的人,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由她去。”和赵明韬这样的畜牲讲道理?讲得通吗?何必浪费精神?他已经尽力,夏瑞蓓命当如此,又是她自己选的路,他也没有法子。 夏瑞熙倔强地握紧拳,虽然是这样,但要叫她眼睁睁地看着夏瑞蓓送死,她怎么忍心?夏瑞蓓如今这个情形,已经够惨了,如果当初没有夏瑞蓓送信给欧青谨,此刻她和达儿还不知在哪里,又是何等的光景,所以她今日无论如何也要试试。 赵明韬已经让人去搬运夏瑞蓓,夏瑞熙抢步上前,忍耐着给他行礼求情:“我替蓓蓓向王爷赔礼,只求您大人大量,多多包涵,好歹留她一条活命。”事关夏瑞蓓的命,她硬气不起来,强硬也是需要本钱的,她什么都没有,只有求他手下留情。 夏老爷跺跺脚,叹着气转身走了。 夏瑞熙一直听不见赵明韬答话,倒让她心里七上八下的,良久,赵明韬从她身边疾步走了出去,扔下一句话:“我三天之后来接人。”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80章 乱相(二) 欧青谨走后,夏瑞熙用精选出来的当归、党参、益母草、老母鸡,精心熬了一锅益气补血,活血化瘀的三味补养鸡汤,命良儿和花老虎给夏瑞蓓送过去。 夏夫人自然不会少了夏瑞蓓的这锅汤,夏瑞熙只是想表达她的一点安慰之意。 夏瑞蓓的这一生,在所有人看来,基本上是已经毁了。包括夏瑞熙也是这样认为的,就算有朝一日,夏瑞蓓能脱离赵明韬的魔爪,也不过就是冷雨凄风地独自渡过一生。 这种时代,有谁愿意娶一个给人做过妾,流过产,又可能终生不育的女子?贴钱可能还是有人愿意的,但那样有意思吗?无非是让悲剧重演一次而已。夏瑞熙觉得,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她不会考虑再嫁,夏瑞蓓同样也不可能,夏瑞蓓一向都是最犟的。 哄睡了达儿,夏瑞熙拿起缝了一半的松绿色府绸夏衣来,坐在窗下细细地缝。王周氏知道那是欧青谨的,便笑道:“夫人这件衣服做了一个月了罢?” 夏瑞熙道:“可不是,我答应亲手替他做件衣服的,但自春天开始,就一直没闲过。他身上穿的,还是良儿做的。说起来惭愧,成亲快两年,他就只穿过我两件衣服,还都是刚成亲时做的。” 王周氏道:“您不是一直都忙吗?” 夏瑞熙瞟了她手里的鞋底一眼,故意问她:“王嫂子这是给谁做的鞋?这么大?” 王周氏红了脸:“花老虎出钱请我帮他做的。” “哦……”夏瑞熙拖长了声音,“他挺实在的哈?求你做双鞋还给钱。今早我瞧他也换了新衣,也是出钱请你做的?” 王周氏有些恼了:“没出钱,是我自己做给他的。” 夏瑞熙微微一笑,只瞅着她不说话。 王周氏欲盖弥彰地解释:“不是您想的那样,他不是给小黄屎做了小床吗?我做了答谢他的。” 夏瑞熙呵呵笑起来:“我想什么了?他对你好,你对他好,原就是应该的,我就怕你嫌他对你太好,恼了呢。” 王周氏手里的针破天荒的一次刺歪了,她低了头,闷声道:“夫人好没道理,尽拿我开玩笑。” 夏瑞熙正色道:“你的孝期快满了吧?你才二十多岁,小黄屎也还小得很,难道就这样守一辈子?” 王周氏嗫嚅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81章 三房 瑞熙总算赶在欧青谨走前把那件夏衣缝制出来。 新皇召见这件事,事先没有听到过半点风声,唯一提醒过她的人,就是赵明韬。这也说明,很有可能就是他搞的鬼。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无法推脱阻止,欧青谨只能跟着徐显一道去。 夏瑞蓓在欧青谨走后的二天来访。她的皮肤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状的苍白,神情落寞,病恹恹的,没有什么精神。进了屋子后就一直半歪在罗汉床上逗达儿玩,连抱达儿她也抱不起。 夏瑞熙责怪她:“为什么不多休养一段时间再来?落下病根子怎么办?” 夏瑞蓓瞟了一眼她身后的两个健妇,讽刺一笑:“有什么法子呢?你不肯来瞧我,只好我来了。” 夏瑞熙心里一动,便笑着让良儿陪那两个健妇下去喝茶,那两个健妇却是笑着给她行礼推脱:“谢欧夫人好意,可是我们夫人身体不佳,王爷特意交代过奴婢们要小心伺候的,不敢去呢。” 夏瑞熙完全明白了,夏瑞蓓是被赵明韬逼着来的,这两妇人就是他的耳目。他等会儿是不是还要来亲自接夏瑞蓓,制造一次见面呢?这样有意思吗? 夏瑞蓓一直呆到天要黑尽才走,果不其然,赵明韬又来接她,还带来一篓子西京城极为少见的凤梨,说是谢过夏瑞熙熬给夏瑞蓓的那锅鸡汤。 夏瑞熙只让长寿陪着他在前厅奉茶,自己却不肯出去。 说她失礼也好,还是目中无人也好,得罪赵明韬,不差这一次。 夏瑞蓓对着夏瑞熙可怜兮兮地说:“二姐送我出去吧?”她的眼睛却是看向那两个健妇的。 夏瑞熙干脆利落的推脱:“天黑了,青谨不在,我不方便送你出去。”夏瑞蓓肯定会受气,但她不可能因为怕夏瑞蓓受气就满足赵明韬的愿望。这种事情有了一次就会有二次。 二天一大早,夏瑞熙就让长寿去见吴氏,说在欧青谨回来之前,她和达儿要搬回去住一段时间。 虽然刘力子隔三岔五地就要让人来看一趟,夏瑞昸也会经常过来,赵明韬亦不敢明火执仗,但一个妇人带着孩子要独立在外面生活,还是有诸多不便。 吴氏自然表示欢迎,把尚夫人住过的小跨院精心收拾了,让夏瑞熙母子住进去。夏瑞熙只带走王周氏和良儿、小竹,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82章 骤雨(一) 欧青谨是平安到达新安了没错,可刘力子那里得到的最新消息却是,新安的守将反了,欧青谨一行人的下落不明。 夏瑞熙觉得自己的脖子被猛然扼住,气也透不过来,揪住衣领靠在椅子上直喘气。良儿叫了一声,一把扶住夏瑞熙,让长寿出去,让小竹打水来,接着松开了夏瑞熙的腰带。 夏瑞熙苦笑着:“天气太热,中暑了。” 良儿忍住眼里的泪:“是啊,这天可真热。” 夏瑞熙缓过气来:“我要去见老太爷。” “夫人,您好歹歇会子,等暑气下去些再出门可好?” “不好。”夏瑞熙挣着站起:“你让长寿立刻去请木公子来。”木斐,此刻她只想得到木斐能帮她去找欧青谨。她最怕的就是赵明韬在半路上干掉了欧青谨。 夏瑞熙是在欧二老爷和欧青原的陪同下见的木斐,她很惭愧,好像总是在麻烦木斐,一有事情就在麻烦他。木斐却是静静地听完她的话,拒绝了欧青原行的大礼,立刻就起身去了新安。 那一夜,夏瑞熙半点睡意都没有,索性坐在灯下把她手里现在的财产细细写了一张单子。 吴氏在外间小声地哼唱着儿歌哄达儿睡觉。欧青谨失踪的消息一传出来,家里人都忙碌起来,一些去衙门里打听消息,一些去寻过往的商旅打探,吴氏就专门来陪夏瑞熙。 夏瑞熙听到吴氏温柔的哼唱声,猛吸了一下鼻子,披衣起去,对着吴氏柔柔地喊了一声:“大嫂。” 吴氏回头,对着她轻轻“嘘”了一声,“刚睡着。” 夏瑞熙道:“大嫂进来陪我说话可好?” 金霞自动坐到达儿身边,换下了吴氏。 “大嫂和我说说那时候大哥去了京城,总没回来时,你想些什么?” “那时候呀?”吴氏微微一笑,拿过扇子轻轻地给夏瑞熙扇着:“能想什么?先把最坏的情况想到了,然后又想最好的情况,后来觉得反正就是这么一回事,就能吃能喝了。” 最坏的情况么?就是欧青谨再也回不来。可是就算这样,她也还有达儿在身旁;她不缺钱,有家人可以依靠,还有自己的双手可以依靠……夏瑞熙不知不觉在习习的凉风中睡着了。 吴氏看着她憔悴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把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83章 骤雨(二) 夏瑞熙被请进了附近一间民宅。他们的人一个也没跑脱,全都被关在了这间民宅里,理由是要查清楚了才放人。欧信舍,崔元,车夫还有那个被砍伤了腿的小厮关在一处;她则和小竹、金霞锁在了这个房间里。 夏瑞熙觉得这个早晨特别黑,特别冷,太阳出来得特别迟。 小竹靠在金霞的肩头上瑟瑟发抖,金霞看着夏瑞熙小心地问:“四夫人,我们一定会没事的吧?” 夏瑞熙很想望着金霞笑,安慰金霞说没事,但是她笑不出来。她几乎已经有点绝望了,就算是欧青谨死里逃生,赶回来,只怕也来不及了吧? 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她这个原本已经死了的人,占了夏二的身子,替夏二享了几年的福,占尽了好事,现在老天爷要她还回去了,她必须为夏二原来的作为买单。 死?她没想过,不到最后一刻她不想死。她只想着她的达儿,不满一岁的孩子,如果没有了父亲,再没有了母亲,会怎样? 她只希望不要牵连到欧信舍,不要牵连到其他人。希望欧青原和吴氏会善待达儿,把他抚养长大。至于她自己,到哪步说哪步的话。 门上挂着的锁被人打开,两个粗壮的妇人探进头来,恶狠狠地对着两个丫头喊:“出来!” 小竹尖叫一声扑到夏瑞熙的脚下,紧紧抱住她的腿,拼命摇晃着小脑袋:“我不去,我不去!夫人救救奴婢,奴婢好怕,奴婢不想挨板子,奴婢是冤枉的。” 金霞只是绞着衣角,看看夏瑞熙,又看看那两个壮妇,轻轻唤了声:“夫人……” “两位大嫂,孩子们胆小,叫她们出去是做什么?可不可以透点话?”夏瑞熙解下腰间的荷包递给金霞,示意她拿去贿赂那两个妇人。 金霞如今要聪慧了些,颤抖着手从里面取出两块碎银来要塞给那两个妇人,被高壮些的那个黑面妇人将荷包一把夺了过去,哼哼道:“例行搜身问话,没什么大事!没事一会子就送回来!夫人这里稍后也要问话的。” 夏瑞熙心里明白了,这是在为某些人清场子,由不得苦笑:“金霞,你来牵着小竹去吧。没事儿,问什么就好生回答。我在这里等你们。” 金霞牵着还在抽泣的小竹一步三回头地跟着那两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84章 骤雨(三) 路况仿佛是很不好,车里颠簸得极为厉害。夏瑞熙死死揪住榻边,尽量让自己的身体不要像颗爆豆似的东跳西蹿。饶是如此,她还是觉得自己的肠子都被抖乱了,绞成一团,拧成了死疙瘩,痛得要死。 她一手抓住榻边,一手紧紧按住肚子,试探着和看守她们的壮汉商量,看能不能让马车跑慢一点,或是停下来让她喘口气? 那壮汉淡漠地望了她一眼:“不可能。真要受不住了,让你的丫头过来扶着你,帮你坐得舒服点。” 夏瑞熙无奈地看着缩在车厢角落里紧紧抱成一团,大气也不敢出的金霞和小竹。被吓成了这个样子,哪里还能照顾她?并不是每个人都有纯儿那样的冷静机智,良儿那样的泼辣利落的。更何况这两个丫头,和她并没有什么情分。 一道闪电撕破夜空,炸雷先是闷闷地响了一下,接着试探性地放出一点点响声,却又断绝,轰隆隆的让人提心吊胆了许久之后,恶狠狠地一下炸出来,震耳欲聋,心都震抖起来晃悠了两三下。 一阵凉风吹过,黄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下来,砸得车厢顶乱响,浓浓的土腥味充斥了所有人的鼻腔。片刻后,大雨倾盆而下,车外的人俱都成了落汤鸡,有人抱怨马车太重,马儿太累,又看不清楚道路,强烈要求雨住再走。 有人低喊:“快跟上!快跟上!就算下雨了也不能停,必须早点走过这段路才行。穿过前面那个隘口就有歇处了,爷带着人在前面等着呢,去了就吃香的喝辣的。谁留在后面就等着送死,刘力子可是最喜欢活埋人的。”是李钺的声音。 他的话收到了很好的效果,队伍停止了骚乱,沉默地前行,只是因为雨大的关系,速度放缓了。 夏瑞熙按住疼得突突跳的肚子问那壮汉:“雨这么大,火把尽都被浇灭了,歪下路面去怎么办?为什么不停下,等雨住了再走?” “现在雨虽然大,路面却是硬的。要是歇会子,水把路面浸软了,马车太重,肯定会陷,必然过不去前面的隘口。” “我们是要去哪里?马车里拉的是什么?为什么路面软了就过不去?”夏瑞熙见那壮汉居然肯回答她的问题,不由又大胆地得寸进尺了一下。 壮汉这回没吭气,沉默地擦了擦手里的刀。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左右,马车终于停了下来,雨也稍微小了些。“坐着别动!”壮汉跳下车。 不多时,夏瑞熙的马车帘子被掀开,赵明韬冷声道:“下来!”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85章 骤雨(四) 赵明韬是在等谁?还有同伙啊?是不是来接应他的?夏瑞熙恨不得把耳朵伸出去听。可惜李钺的声音又低又沉,她听不清。 不多时,赵明韬走了进来,扔了一床薄被给金霞:“起来,铺好。” 金霞拖开小竹,抖手抖脚地将那床薄被捕在了干草堆上,询问地看着夏瑞熙。夏瑞熙不动声色地坐在桌边,实际上掌心里全是冷汗。 赵明韬大步走过去,叉开腿往被子上倒,无视两个丫头的存在,看着夏瑞熙:“我要睡觉了,你呢?要不要来挤一下?” 俩丫头用一种异样地眼神看着夏瑞熙,屏住呼吸看她怎么回答。 难得他对她这么客气,居然还询问她的意思。当着俩丫头,夏瑞熙尴尬地扯扯嘴角:“不了,我在这里靠靠就好。您休息,您休息,明儿还要逃命呢。” “你别后悔。”赵明韬无声地冷笑,卷紧被子自顾自地沉沉睡去。 夏瑞熙沉郁地看着熟睡的赵明韬,后悔?他什么意思?她瞅了金霞和小竹一眼,“过来在这桌上靠一会子吧。” “四夫人,救救奴婢啊,奴婢不想死。”小竹刚坐下,眼泪就来了。 夏瑞熙有点烦躁:“我能护着你们自然会护着你们。再哭人家的剑又刺过来啦。”同情归同情,但她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动不动就哭的人。金霞虽然也慌乱,最起码没有动不动就哭,瘫成一摊烂泥。 金霞耐心地拥住小竹,细声哄她,小竹这才收了眼泪,伏在桌上打起瞌睡来。金霞央求夏瑞熙:“四夫人,您好歹歇会儿。”夏瑞熙笑笑:“莫管我,你睡你的。”她怎么可能睡得着?此时欧夏两家必然闹翻了天,西京城里又不知是个什么样的光景,也不知道达儿乖不乖? 过了不多时,外面传来车轮滚滚之声,仿佛有不少人离开。夏瑞熙看犹自熟睡的赵明韬一眼,慢慢走到门边,探头往外看。 雨已经住了,云未散开,天空还是黑沉沉的,没有半点星光。远远地只看得见三两只火把向着远方去了。 她正打算迈步出门看个究竟,两把未出鞘的刀封住了她的去路。守在门边的壮汉说:“爷有命,夫人不得外出。” “我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86章 质子 赵明韬把夏瑞熙放好,轻轻揉了揉自己的腰,将一床被子叠好塞在腰后闭上了眼。 车厢被轻轻敲了两下,李钺在外间轻声说:“爷,您好些了么?要不要紧?小的再寻两床褥子来?” 赵明韬未睁眼,模棱两可地“嗯”了一声。马车一个剧烈地抖动,将二人抛起来又砸了下去,他惨白了脸色,额头渗出细汗来,紧紧揪住了榻边。 李钺担心地道:“路太烂,要不然走慢一点?” “不行!夜长梦多,越快越好。”赵明韬断然拒绝。 “小的记得再走两百里,有个小集镇,那里有个姓孙的土医,跌打损伤还不错,小的派人骑马去问他要两剂膏药贴贴如何?” 赵明韬考虑片刻,道:“不必,还是统一行动吧。”接过李钺递进来的褥子,他想了想,咬着牙将昏睡不醒的夏瑞熙挪了挪,把自己的头靠进她的怀里,满足的闭上眼睛。 夏瑞熙一醒来,就看见怀里的大脑袋,她咬着牙将那脑袋连着肩膀猛地推下去。 赵明韬被她推得险些从榻上跌下来。他到底是习武行军的人,反应迅速,飞快伸手揪住她的衣襟,稳住身形,坐起身来白了脸冷冷地瞪着她,夏瑞熙垂着眼不与他对视,只当眼前没有这个人。 她脑子里只有一件事,他断了她的退路。可以想象,欧信舍回欧家去那么一说,她的名声是彻底完了。一个失了贞的妇人,在这个时代,会面临的困境和麻烦多的数不清。就算是能侥幸逃脱,就算是欧青谨能活着,能找到她,她又如何能在欧家继续生活下去? 想到欧青谨,她心里又是一阵刺痛。赵明韬,我和你没完。夏瑞熙在心里默默地发誓。 “停车。”赵明韬看了她一会,声寒刺骨:“李钺。” 李钺打起车帘:“怎么了?爷?” “把她弄到后面那张车上去!” 李钺看向夏瑞熙,夏瑞熙不等他开口,拖着被压麻了的两条腿一瘸一拐地跳下车,头也不回地向着后面的那张车走去。 “爷?您看要不要小的去吩咐她们好生照顾?”李钺到底是跟了赵明韬许久的人,他心里的想法大概能摸到个七七八八。 “不用,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87章 破 夏瑞熙的原话是这样说的:“我家夫君只要活着,就一定会来救我。大家都是女人,说到底我和你也没有什么仇,到时候我一定想法子帮你。可你要是饿死了,或是没有力气跑,那我就没法子了。” 容氏想起当初自己找夏瑞熙和欧青谨麻烦时,欧青谨那种死命护着夏瑞熙的情形,心中有了希望,听了她的劝,就着咸咸的眼泪把那两个冷馒头咽下肚后,好歹要精神了些。 逃命途中,不能久留,二人很快又被驱赶上了马车。夏瑞熙此刻已经圈定了她的势力范围,她在右边,容氏在左边,互不打扰。夏瑞熙从眼角觑着容氏那种不时飘过来,小心翼翼,打量并带点讨好的目光,知道容氏不会再给她添麻烦了,心里又安定了几分。 因为不能走大路,路仍然很难行,夏瑞熙被晃了个头晕眼花,全身骨头几乎散了架。 夜里露天宿在半山腰上,火也不敢生,夏瑞熙只得了一个冷馒头,容氏也是如此。 容氏沉默着吃完馒头,悄悄看了夏瑞熙一眼,庆幸自己中午时候听她的话,吃了那两个馒头,看来这女人并不那么可恶。 夏瑞熙只觉得肚里像个无底洞,一个馒头下去空荡荡的,半点用处也没有,就问发食物的要。发食物的极为难,推道:“没有了。” 夏瑞熙走到赵明韬的马车前拍拍他的车壁。李钺忙道:“爷,是她。” 赵明韬嘴角含了一丝笑意,命李钺打起车帘:“你有何事?” 夏瑞熙道:“赵明韬,你把我掳来,就是天天给冷水冷馒头吃的?连冷馒头也不管饱,是要饿死我么?似你这般吝啬,尚不如村野匹夫,你怎么有脸把我掳来?” 竟然是来要吃的,讽刺他养不起她,赵明韬的嘴角抽搐了两下,到底给李钺递了个眼色,又送上烧饼一枚。 夏瑞熙接了烧饼却不走,看着黑沉沉的天空:“骑马逃命要快许多,为何要乘马车?你一天赖在车里不出来,难不成是伤重不起?你不找个大夫看看么?” 赵明韬道:“你关心我?不然帮我看看?你爹医术那般高明,你也应该大概懂些吧?” “我不懂。”夏瑞熙转身走回车里目光炯炯地看着容氏,突然,她撕了一半烧饼递给容氏。 容氏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两个女人讲和了。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88章 星光 夏瑞熙顺从地跟着赵明韬走出房间,看着院子里的情形,很有些失望。她以为人家来救容氏,最起码也应该是军队的人,那么弓箭就应该是最好的东西,既机动又利于远程攻击,特别是放冷箭,“嗖”滴一声,“啊。。。。。。”坏人应声倒下,多好啊。 试想,再厉害的高手,再多的人,又怎么敌得过包围圈中的乱箭射杀呢?只可惜,她除了看见刀剑之外,根本没看见一张弓。而且对方带来的人当真没有赵明韬的人多,不过区区几十人,而且看上去很累,很疲倦。 赵明韬却是微微地笑了,这几十人,大概都是文家茶庄里的人罢?怕不好和容六交代,才拼命追赶上来的。 这样就好,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他谋算此事已久,或拉拢,或威逼,拖了好几个与他有旧的人下水,又联系旧部和伪帝的人在远处遥相呼应,目的不是真要反,而是为了给他争取逃脱的时间。 当然,他的最终目的自然不能给这些人发现,否则这些人会生啖了他。他付出的代价也不小,最起码,财产就去了一多半。此外,为了掩盖这事,他还不得不在西京城演了一场戏,佯装战败逃走。否则以他的能力和在西京多年的经营,怎可能一夜之间就战败逃走? 虽然中间出了点差错,欧青谨在新安留下五彩翡翠鹦鹉挂件诈死,而且还顺利逃回了西京,及时带人追赶他。 但他早有准备,提前在隘口设了伏,专门对付追兵。不得不说,欧青谨为了老婆是舍得拼命地。在所有人都忙着拼命地同时,还专门来寻着他狠狠在他腰上踢了一大脚,想尽量保住夏瑞熙的清白。 可惜,欧青谨到底还是打不过他,被他击落山坡,和其他人一样,被山石檑木所掩埋。解决了这个心腹大患,一回到他们藏身的破庙,他就同时送出三辆相同的马车,往不同的方向走,以转移视线。 一切都证明他是对的,他做得很好。比如此刻,假如没有叛军拖着,来围剿他的人必然不下一千,定然是正规军队,装备必然精良,哪里会如此轻松?而目前,不过是几十人而已,他的人完全对付得来。 只要解决了这几十人,他又是畅通无阻。西京城里没了欧青谨,就没人盯着他。而刘力子在远处督战,待刘力子回去,再派出人追赶,他早就远走高飞了。 &n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89章 黄雀 “说来话长,稍后我再跟你细说。”欧青谨让马儿走到较远的地方,勒住马儿:“你等着,今晚我必然要叫他死在乱刀之下,好生出了这口恶气。” 夏瑞熙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的汗味,听着熟悉的心跳,只觉得浓浓的倦意潮水一般袭来,全身再无半点力气:“我不想看,我们可以先回去么?”赵明韬肯定是不会有好下场的,但她对怎样活活砍死一个人并不感兴趣。 欧青谨摸摸她的头:“你不想亲自看看他的下场么?” 夏瑞熙打了个呵欠:“我想睡觉,好累。”这几天以来,她就不曾睡过一个好觉,每天都绷紧了弦,骤然放松,就再也坚持不住。 欧青谨却是瞪大了眼睛,关注着战况,赵明韬必须死,赵明韬不死,难解他心头之恨。 闻听夏瑞熙的话,把她往怀里更搂紧了些,叹息道:“睡吧,我带你回家。” 那边赵明韬从马上跌落,他当机立断割断了系马镫的牛皮绳,动作敏捷地在地上滚开,好歹没有被马压住或是被马蹄踩着,却是新伤带旧伤,摔得爬不起来。 埋伏在地坑里的人已经跳出来,抡刀就砍,他匆忙中只顾得举起匕首往上一格,另一边又是寒光闪到,他原以为他怎么也躲不过这一刀,他的部下却是反应敏捷得很,很快护住了他。 “放信号!”他吼出一嗓子之后,匆忙寻找夏瑞熙的身影,却只看见两人一骑飞速跑开。那个身影何其熟悉,他曾经在梦里,在脑海里,无数遍的描摹了许多遍,不是为了别的,而是总情不自禁拿他与自己相比较而已。 欧青谨竟然又没有死,他又中了欧青谨的圈套。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呢?赵明韬百思不得其解。然而此刻的场景已经由不得他慢慢去思索,欧青谨带来的人同样不多,可却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军中好手,非文家茶庄里的人可比。而且此刻文家茶庄里的人也赶上来了。 接应的人还远,就算看到信号立刻打马狂奔赶来,也要将近半个时辰,所以必须拼命,怎么也得熬到那一刻。他红了眼大吼道:“接应的人片刻就到,拼了就有活路在,拼了。。。。。。”一群亡命之徒的力量是不容小觑的。 欧青谨眯起了眼睛,只恨时间匆忙,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90章 最宝贵的 外间传来人们的调笑声和食物的香味,可见时间不早。现在起床,只怕要被人嘲笑。 “青谨。。。。。。”夏瑞熙轻推欧青谨,欧青谨翻了个身,把腿压在她身上,搂住她的腰,孩子气的拧紧眉毛:“别闹,还早,再睡会儿。”随即又沉沉睡去。 “不早了呢。”夏瑞熙伸手摸摸他的脸,一摸一手的油污,胡茬戳人,再看他身上的衣服,脏得要不得,不由哑然失笑,这还是从前那个特别讲究仪表和卫生的欧青谨吗? “你笑什么?”欧青谨睁开眼,声音带着久睡之后的沙哑。 “你脏死了。”夏瑞熙把手递给他看,又去剥他的衣服,拉衣领给他瞧。“我记得你当初就算要饿死了也要洗了手才吃东西的。” “敢嫌我脏?”欧青谨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不由分说,就把他那块脏兮兮的脸贴在她脸上使劲擦了几下。在夏瑞熙的躲避和轻笑中,他的气息变得逐渐不稳。 当他顺着她的脖子轻轻吻下去,手抚上她的肩头时,夏瑞熙一僵,紧张地制止了他:“这里脏兮兮的,我们也脏兮兮的,没有洗,外面又有人。。。。。。” 欧青谨停下来,静静地看着她,黑色的眸子里情绪变幻莫测。夏瑞熙咬住了唇,犹豫片刻,很干脆地把领口拉开,露出被赵明韬咬伤的肩膀:“看见了么?” 雪白莹润的肩头上,赫然是两排深深地牙印,紫中透青,红肿不堪,犹如怪兽狞笑咧着的嘴。。。。。。 夏瑞熙静静地观察着欧青谨的表情,任何细微之处都不曾放过。伤口不暴露在阳光下,一直捂着,不但不会痊愈,反而会越捂越烂,流脓流血,等到最后,痛入骨髓。 尽管并没有和赵明韬发生实质性的关系,但到底她还是被侵犯了,古人对此看得极重,还有人言可畏,她不知道欧青谨这个不折不扣的古人对此怎么看。 她自己不是很在乎这件事,但她在乎他的态度。赵明韬最多给她点皮肉之苦吃,欧青谨却是可以伤到她的心。 她认为,假如他不能容忍,假如他不能给她想要的,或者他有一丝犹豫,再继续下去,勉强下去,带来的都是无穷无尽的伤害,那不是她想要的生活,不如趁早死心,趁早放开。 盯着这个伤口,欧青谨的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91章 所谓家风 夏瑞熙没有想到,她再次踏进欧家的大门,会得到如此的礼遇,全家人,无论是搬出去住的,还是在家里的,除了小一辈的,大人们统统都来了。 欧家二老对她和颜悦色,吴氏则是看着她欲言又止,薛氏同情地看着她,尚夫人眼圈红通通的,只有白氏,幸灾乐祸,眼睛乱转,却不敢开口。 这分明就是一副认定夏瑞熙出了事的模样,这颇让夏瑞熙有些忐忑,不会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吧?欧青谨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拉了欧家二老进屋去说话。 剩下的人坐在一起,竟然找不到什么话说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话,“你吃苦了。”“回来就好。”“想吃点什么?” 男人们的脸色讷讷的,女人们总是情不自禁地上下打量夏瑞熙,气氛诡异得很。夏瑞熙有心想开口说几句话解释解释,却又无从说起,反而显得心虚似的。 多亏达儿及时睡醒救了场。 夏瑞熙被达儿的反应震撼了,她以为小家伙见了她,必定是要欣喜地扑上来,舔的她一脸的口水,再抱着她的脖子好好地撒回娇的。谁知小家伙见了她,别扭地把小脑袋转开,面无表情,怎么逗弄都不肯看她一眼。 良儿眼里含着泪哄达儿:“爹和娘回来了呢,达哥儿笑一个,亲亲爹和娘呀?” 达儿只是不吭气,良儿无奈,只好低声和夏瑞熙解释:“小少爷自您去了那日开始,夜夜哭闹不休,奴婢和王周氏什么法子都想尽了,也起不了作用,后来还是大夫人抱去,白日里抱着,夜里亲自搂着,四夜上头才算是安静了些。” 夏瑞熙万分感激地看了吴氏一眼,吴氏亲切地望着她笑了笑。夏瑞熙心酸地伸手去接达儿:“宝宝,娘亲抱?” 达儿贴着良儿,小手紧紧攥着良儿的衣襟,仍然不理夏瑞熙。他这是生气了,只不过人小,只能这样表达。夏瑞熙心里内疚得不得了,这孩子气性挺大的,也难怪,从来不曾和她分开过这么长的时间,整整七天,他突然找不到娘,必然很难过,很害怕吧? 夏瑞熙哄了好一歇,达儿才算是抬眼看了她一眼,慢慢儿的,才不拒绝她了。夏瑞熙把他紧紧搂在怀里,难过得要死。 不多时,欧青谨并二老出来,二老的表情明显轻松了许多,笑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92章 风叶 吴氏拉了夏瑞熙:“今夜还是住罢。先让人过去,收拾好了屋子,慢慢再搬回去。” “家里丢的时间长了,该回去了。”夏瑞熙要给吴氏行礼,谢她对达儿的照料。 吴氏及时拉住她的手,叹息道:“别的话我不多说,人心都是肉长的,你怎样对我的儿子,我便怎样对你的儿子。你若要谢我,我也该当谢你。” 夏瑞熙也就不再勉强,和吴氏这样的人打交道,实在是爽性。 欧信舍过来给夏瑞熙施礼,含泪道:“四婶,您平安归来,小侄就放心了。否则我一辈子都良心难安,抬不起头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婶婶被人掳走,自己却一点法子都没有,最后还要靠婶娘才能逃命,实在是奇耻大辱。 那边欧青谨吩咐花老虎套好了马车,笑着过来扶起欧信舍:“都是一家人,莫要在这里磨牙了。都早些歇下吧。” 一行人回了文渊街,夫妻二人舒舒服服洗了热水澡,灭了灯,只穿一件薄丝袍歪在窗下的塌上说闲话。 天气有些闷热,没有关窗,月光透过天青色的纱窗洒进室内,院子里的金银花香气若有若无的飘进来,室内静谧而安逸。 夏瑞熙靠在欧青谨怀里,轻轻打着扇子:“皇上召见你,你却半路跑了回来,不会被怪罪吧?” 欧青谨眯着眼,手里抓着她的一把青丝把玩,不在意地道:“情况特殊,已是请徐将军替我告罪并说明始末。皇帝要见我,本来就是赵明韬捣鬼,他又想表现一番求贤若渴的姿态罢了,并不是真的有什么急事要我去做。若是要降罪,我正好脱了这身官袍,好好陪你过日子。” “那你还去见驾么?”夏瑞熙实在是舍不得放他走。 “现在这一片还很乱,明日我抽个时间去见刘力子一趟,请他上个表,让我先陪他处理这边的事务,看能不能挪后一步甚至推了。我估计是能成的。” 夏瑞熙松了口气:“木斐去寻你,现在也还没消息,只怕还有到处寻你呢。” “我已让人去寻他,此刻大概在回来的路上罢。”说到这里,欧青谨突发奇想,如果他真的回不来,木斐会不会想方设法找到并带走夏瑞熙? 想到这里,他睁眼看着夏瑞熙。月光给夏瑞熙的脸上,头发上,身上镀上一层荧荧的珠光,她神情恬淡温柔,眉眼舒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番外之欧四(一) 第一百零八章番外之欧四(一) 初次见到夏二小姐,是在闹市上。当时她一身鹅黄衣裙,着箭袖,怒发冲冠,拿着鞭子劈头盖脸地朝阿恪招呼。我见那鞭子朝阿恪脸上去,不假思索地冲上去抓住了鞭子。不管是不是阿恪的错,我都不能看着他在我面前被毁容。 她愤怒地抬头,漂亮妩媚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我,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你是谁?竟然敢帮这个不要脸的登徒子!” 她不认识我,我却一眼就认出了她是夏家的二小姐,那位粗野刁蛮出了名的女子夏瑞熙。我虽恼恨她出手狠辣,想破人家的相,但被她那样理直气壮地瞪着,我还是有些心虚。弄清事情真相,我想做和事老,让阿恪给她道歉,让她放过阿恪。 她说要她放过阿恪也不难,但阿恪把她从马背上拖下来,摔了跤,害她丢了面子,她要找回场子。 我问她怎样才算找回场子。 她歪着头想了想,笑着说阿恪也让她摔个狗爬,再当街喊三声:“我是登徒子。”她就放了他。其实说到底,她的要求并不过分。 可是阿恪死活不肯,我也觉得摔一跤可以,道歉也该,可是当街喊三声:“我是登徒子。”实在是太丢脸,不光丢他的脸,更丢我的脸,我那个时候是很好面子的,其实我更怕这事传回家里去,阿恪要吃大亏。 我很护短,绞尽脑汁地想赖过去,和她讨价还价,让她换种方式,但她是个死脑筋,认定了就不肯松口。多亏她父亲夏老爷闻声赶来,驱散人群,沉着脸把她带回了家。 她那么凶悍的一个人,一见了她父亲就像老鼠见了猫,老实无比。她从我身边经过时,小声威胁阿恪,下次见了要剥他的皮。我虽知道她不过就是过过口瘾而已,但还是觉得她实在是刁蛮,我直觉,她这样胡闹下去,总有一天会倒霉。 没有多久,就听说夏二小姐摔下马背险些死掉,我暗想,果然出事了,大难不死,但愿她吸取教训。谁知半年后,在姐姐家里,阿恪又和她干上了。 这次又是阿恪的错。阿恪用雪团把她砸晕了,他吓坏了,拉着我的袖子哭个不停。我痛恨阿恪的那种行为,真想撒手不管,让他好好吃回苦。但我不敢让他担责,阿恪的身份太尴尬了,要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93章 镜花水月 欧青谨把奏章的最后一笔落下,提起来吹干墨迹,夏瑞熙凑过去:“这个管用吗?” 欧青谨道:“尽人事听天命,我没有一句话是为蓓蓓求情的,我是在为皇上歌功颂德,感谢他为民除害,救欧夏两家于水深火热之中。我的每一句话都是有据可查,没有说半句假话。他若是明君,就该知道蓓蓓其实和赵明韬的事没关系。” 夏瑞熙道:“要是他不肯呢,蓓蓓会不会死?她不过就是一个小妾而已,正经八百的王妃都没事,什么样的过错能算到她头上?” 欧青谨拥过她:“咱们尽量想办法,好不好?” 夫妻二人去了夏家。自夏老夫人死后,夏老爷夫妇并夏瑞冬就搬了出来,现在的院子比以前的小了许多,但是三口之家住起来仍然嫌宽。夏夫人专心专意地过日子,把庭院里的花木打整得茂盛浓密,清爽宜人。 夏瑞冬坐在书房里念,他心里记挂着木斐和夏瑞蓓的事,坐不多时便要心急火燎地起来转一圈。一会儿嫌窗外的蝉鸣吵人,一会儿嫌凉汤不够凉,直到小厮来告诉她,二姑奶奶和姑父回来了,他才猛然跳起,撩起袍子往上房奔去。 欧青谨把一只匣子递给夏老爷:“爹,里面都是您当初给我的银票,一共二百五十万两银子,都在这里。” 夏老爷打开看了一眼,叹道:“这个东西,只怕已经是废纸了。”汇通票号实力虽然雄厚,但挡不住兵荒马乱,如果人都死绝了,铺子倒闭,找谁要去?只能怪自己倒霉罢了。他那个时候也没想到,动乱会来得这样快。 欧青谨眼睛亮晶晶的:“我听人说,他家是站在新帝这一边的,给新帝筹了不少粮银。新帝如今已定都京城,汇通在京城的总号又重新开张起来,还有好几个地方的铺子也开起来了,显见得他家是有一定实力的。要不然,咱们去试试?” 这么大笔钱,如果夏老爷要去提,汇通票号只要存在一天就不敢赖帐。但如果汇通票号答应他们的要求,运转肯定会发生很大的问题。 汇通票号的老板郭思达,是个大赢家,他目光奇准,靠上了新帝这棵大树。新帝对他多有倚重,现在正是他大显身手的时候,不去找他的麻烦找谁的?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94章 送上门来的生意 容氏是在欧青谨刚出门就让人递了贴子进去的。等到夏瑞熙听说迎出去,她的轿子已到了大门口。 一乘不起眼的两抬青呢小轿,只跟着一个半大丫鬟并两个婆子。容氏一身天青色的秋裙,素着脸儿,发上只插着一根玉簪,胸前却是挂着个古怪的桃形坠子。 这个打扮素净得很,却是从来没有看见过。夏瑞熙没想到她会亲自上门来寻自己,也想不到她到底来做什么,少不得只有含笑迎上去殷勤招待,走一步看一步。 二人塞暄了几句,夏瑞熙自前面引路,领着容氏去后院正房。 容氏大踏步走了几步,跟着她的一位稍胖些,穿墨绿色茧绸袄裙,头上插一对金簪,耳上挂着碧玉耳环的婆子笑道:“九小姐,走路手莫甩,步子迈小些方显得淑雅。” 容氏大怒,紧抿着唇死死瞪着那婆子不说话,那婆子作低头伏小状,腰背却是挺得笔直,显见得是没有把容氏放在眼里,做做表面文章罢了。 容氏阴冷着脸,冷哼了一声,我行我素,结果那婆子笑着对夏瑞熙道:“夫人走路姿势极好看,一看就是世家大族出身的,老身先前在宫里时,贵人们也是这般。” 夏瑞熙淡淡一笑,并不答话。她觉得这婆子无礼之极,跟着主人出门做客,当着别人的面就挑剔主子走路的姿势,还半点规矩都没有,直接就和她搭上了话。既然是从宫里出来的,就更该懂规矩才是,为何如此狂傲? 容氏脸上挂不住,一个耳光就给那婆子呼过去:“你给我滚!娘娘和母亲让你来教习我学礼仪规矩,并没有让你骑到我头上来无法无天,丢我们家的脸!” 那婆子被打得有些懵,很快僵着背对着夏瑞熙福了福:“夫人,得罪了,请容奴婢告退。”又尽职地对着容氏福了福:“请九小姐谨言慎行,莫要辜负了贵妃娘娘和国公夫人的一番苦心。” 容氏被气得发抖,抬起脚就要踢那婆子。另一个穿酱色褂子的婆子忙上前说好话,容氏方沉着脸放下脚。 夏瑞熙对金霞使个眼色,金霞自领了那两个婆子下去喝茶吃点心不提,容氏指着那半大丫头喝道:“你也去!” 那丫头惊慌失措地福了福,碎步跑去跟上金霞。 把身边的人都打发干净了,容氏方喘着气道:“让你看笑话了。那是我家贵妃娘娘和嫡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番外之欧四(二) 第一百零九章番外之欧四(二) 夏二的脚全烂了,刚才的狂奔让她耗尽了力量,我不得不扶着她。她身上的气味总在不经意的时候钻进我的鼻孔里,不同于母亲的檀香味,也不同于丫头们的脂粉味,亦不同于嫂嫂们的熏香味,是一种很特别的味道,是淡淡的汗味夹杂着腊梅冷香的味道。 这种味道让我有点心慌,我又想闻,又害怕闻,只好尽量和她保持距离。 她总找话和我说,不乏讨好之意。我知道她担心什么,她想必是很害怕我会半途扔下她不管的,但我并不是那种人,做事有始有终,把一个弱女子扔在山林里自生自灭的事,我还做不出来。 她问起了我的武功练得如何,想来她是想借此和我拉近关系,讨好我,不过她恰好问到了我最觉得丢脸的事。当年我不是没寻到好师傅,可是人家不肯要我,说是我年龄大了,不适合练武,根骨也不好。我吃了很多苦,却也只不过是弄了个半吊子,远远不能和木斐相比。 我好不容易敷衍了过去,她靠着树干渐渐睡去。她睡得很熟,我坐在不远处看着她,有些责怪她太不小心,有并不熟的男人在场,她竟然也能这样放心的大睡,也不怕吃亏。可是想到她不设防的人是我,我又隐隐有些骄傲,最起码,我在她心目中,是个值得信任的正人君子。 她不肯告诉我关于赵明韬的事,我很生气,原来她还是不信任我的。我冷言冷语地打击她,她到底还是讲了事情的经过,我才知道原来她被她妹妹出卖了。 她被她的仆人抛弃,被她的妹妹出卖,她还关心她们的生死和安全,还给她们找借口和理由,也不曾当着我骂过任何人一句,也不曾抱怨。我想,她要不是傻的就是懦弱。 我们要下山,她根本没能力自己走下山,唯一的法子就是我或者木斐把她背下山。我不愿意背她,男女授受不亲,我怕背了她以后,她们家人就会不由分说把她塞给我。 尽管我不讨厌她,但她离我的要求还是太远。她不讲究细节,不注意形象,一点都不斯文,甚至不会哭,不会撒娇,除了长得像个女人,我觉得她的性子实在不像个女人。 她似乎也是不愿意和我扯上关系的,她眼睛亮亮地看着木斐,眼里充满了小狗一样的哀求和希望之色。我很不舒服了,这明摆着瞧不起我嘛。自古女子都爱英雄,木斐武功那么高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95章 生意经 夏瑞熙坚决地摇头:“对不起,九小姐,我帮不上你。” 容氏失望地道:“我希望你能和欧大人商量一下,我六哥刚拜了虎贲中郎将,他还是很疼我的,如果我们合作,我可以把欧大人介绍给他……” “谢九小姐好意,我家夫君志不在此。”夏瑞熙直截了当地拒绝了容氏。这傻孩子真是直肠子,说话一点都不委婉,即便是利诱呢,也要换个好听点的说法让人听起来心头舒服,才容易接受,这样**裸地,可没人喜欢。 “这样啊……”容氏有些无计可施,迷茫地看着空气中上下漂浮的灰尘,低声道:“为什么你不喜欢钱和权?”我怎么不喜欢?只是不敢沾你的光罢了。夏瑞熙笑着送容氏出门,让良儿送上回礼,却是两匹上好的葛纱和两盒月饼,葛纱的价值足以抵过容氏给达儿的那块必定如意玉牌。 这样看来,夏瑞熙是一点都不打算和自己合作了,容氏失望之极,只得怏怏离去。 夏瑞熙把夏瑞蓓送回夏家,又在夏家吃了晚饭,掌灯时分才回家。车到了文渊街,远远就看见自家门前拴着两匹马,老苍头开了门,禀道:“夫人,家里有客,刘将军突然来了。” 夏瑞熙忙进了屋,边洗脸换衣服边让良儿去问欧青谨,可要准备菜肴酒席? 良儿回来却说,刘力子是用过饭才来的,马上就要走了,让她不必麻烦。 两刻后,刘力子辞去,欧青谨抱着一只木匣进来:“今日容氏可是来寻过你?” 夏瑞熙靠在塌上翻过一页书:“是,她要把文士茶庄的股权出让一半给我,说是进货途径由她负责,我替她经营,五五分成。还说要把你介绍给容六,我拒绝了。”遂把白日的事情细细说了。 欧青谨坐过去,接过她手里的书:“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夜里灯光不亮,不要看书,伤眼睛。怎么总也不听?就算要看也不知道多点几盏灯。” 夏瑞熙笑着抱住他脖子:“知道了,越发啰嗦了。刘将军找你做什么?”欧青谨把木盒递给她:“你打开看看。” 一只很普通的黄杨木盒子,四四方方,雕花装饰一样都没有。夏瑞熙好奇地打开,盒盖才启,满目光华,红色绸缎上静静卧着十颗晶莹圆润,有拇指头大小,呈金银色的南珠。论个头,这珠子不算很大,但难得一般大小,色泽均匀。 夏瑞熙估算了一下:“这珠子,平常年间,一颗大概要值四五千两,十颗大概就是四五万两,因为一般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96章 捧杀 中秋节家宴上,三房久久不至。吴氏让人去催了两遍,白氏方带着福儿和琛儿一道来,欧青英却不见影子。白氏推说欧青英腿疾发作,请了大夫来瞧,让静养,故而未曾来。说是这般说,她却把兰叶和兰心两个丫头带在身边,诸事都由这二人伺候。 欧家二老极不高兴,特别是欧二夫人,先前不曾听说过欧青英不舒服,既然是不舒服,白氏就该把兰叶或者兰心其中一个留在家里照顾他才是,怎地全都带了来?大过节的,把欧青英一个人留在家里冷清清的,身边没个人照顾,像什么话?她这样想了,便不客气地问白氏。 白氏笑道:“我们三爷发脾气呢,不要看见我们,说是我们在他面前晃得他心烦。 没法子,媳妇只好让他的贴身小厮小心伺候,又厨房里备好了他的晚饭。先同父母亲告个罪,媳妇不放心,吃过晚饭就先带着孩子们回去了。”白氏今日不同往日,神采飞扬。 欧青英发起脾气来时的那种犟模样,大家都是有数的,欧二夫人心里虽然不高兴,却也不好在这合家欢乐的时候发难,只命青木家拣那欧青英喜欢的菜装了盒送去给他不提。 大人们一桌,孩子们一模。欧信风俨然在座,身上穿得极光鲜,青情傲然。福儿对他是怒目而视,二房小的两个不理睬他,欧信漾却对他极热情,总夸他,把他夸成少有之才,他也傲然受之,看得欧信舍兄弟俩面面相觑,唯有叹息不语。 饭吃到一半,青木家的送菜回来,凑到吴氏旁边轻声说了几句,吴氏皱了皱眉头,不高兴地看了白氏一眼,良儿不等她吩咐,已是给金霞使了个眼色,让金霞小心伺候,自己笑嘻嘻地去寻青木家的打听去了。 家席接近尾声,因着欧二夫人近日身体颇有些起色,为了凑趣,大家伙只捡些好笑的野闻趣事来讲。扯着扯着,就说到猫——欧二老爷如今只喂了琉璃一只猫,越发地宠得无法无天。 欧青原就说起琉璃的一件趣事来:“你们只道琉璃这猫调皮,聪明,却不知它聪明到了保种程度。” 他才开了个头,欧二老爷朝他使眼色,不许他说。其他人却是好奇得很,一定要听。欧二老爷无法,只得假意道:“吃饭就吃饭,说这个做什么,怕你们听了吃不下饭去。”说着拿眼去瞧欧二夫人,神色却是极骄傲。 欧二夫人面无情情地道:“我又不是不知道,就说罢,你们不怕吃下去的又吐出来,我老婆子怕什么。”老夫老妻了,忍了他那几十年,几十只猫的时候都忍了,何况如今才琉璃一只? 夏瑞熙越发好奇,问道:“琉璃到底做了什么聪明事?” 原来琉璃是女猫,去年下一窝崽子时,正逢家中大乱,没人注意它,到后来小猫长得差不多大了,才发现突然多出了几个毛茸茸的小圆球。 今年的琉璃下二窝崽子时,警惕性稍微放松了些,竟然给欧青原在花园假山石中发现了它的窝。最匪夷所思的是,他看见琉璃居然把吃不完的老鼠拖到向阳的石头上去晾晒,猜下来,约莫是琉璃爱去厨房厮混,看见厨娘给它晾晒小鱼干学来的。 听这这事,欧家二老和大房夫妇也就罢了,其他人则面色古怪,俱觉得喉咙有点痒,想咳又咳不出来,想咽口水又下去。夏瑞熙好笑地想,这琉璃还晒点肉干防天阴呢,这猫成精了。 反正这饭是吃不下去了,吴氏索性命撤了,摆上石榴、西瓜、核桃、月饼、苹果、瓜子、枣子、花生来,大家端了茶,坐在庭院里赏月说话。 坐了没多大会儿,白氏推说放心不下欧青英,先带着孩子告辞而去。欧二老爷见月光如水,儿孙满堂,桌上吃食丰富,日子虽比不得从前富贵热闹,但是和去年的凄凄惶惶相比却是好了许多,还将越来越好。仿若是已经死了一回又活了过来,不胜感概,想教孝期已经要满两年,天下将定,子孙们很快就要有机会考取功名,出仕争光,便要让孙子们过来教校功课。 欧信舍和欧信予兄弟俩自是不必说,二房的三个儿子也算是有了些长进。特别是欧信漾,他在舅舅那里的那段时间受到非常严格的教导,举手投足间,轻浮之气去了不少,转而代之的是大家公子的沉稳和练达。 欧二老爷很满意,却见欧信风立在一旁,迫不及待地跃跃试试。想起这个孩子当初也是颇有才名,欧青原死得早,他母亲童氏又是那个样子,如果薛氏母子当家,积怨已久,想来他日子也不好过,难得他还如此上进。心头一软,便唤他过来问话,在他身上花的时间倒比其他人的长。 问了好下歇,欧信风的表现却让欧二老爷很失望。这么长时间过去,他的学业几乎是停滞不前,观念偏激狭隘,迂腐不堪,语气傲然,自以为是,颇有些恃才傲物的意思。 欧二老爷叹了口气,挥手让欧信风退下。转头却对着薛氏说:“这孩子你要多花些心思。”又对欧信漾说:“你是长兄,要带好头,把弟弟们全都都扶起上正路,将来日子才好过。” 欧信漾毕恭毕敬地应了。 薛氏笑道:“回爹爹的话,别的媳妇不敢夸口。信漾这个哥哥对信风这个弟弟呢,却是只有这般的耐心和细致。说他是咱们这房一个秀才,将来必然有功名,什么好的都是紧着他,夫子也请了最好的,就是矩儿和康儿,都有些眼红了。” 竟然有这般的好?欧二老爷不由多看了二房母子几人两眼。只见欧信漾笑嘻嘻的,欧信矩和欧信康则满脸的不服气,欧信风对薛氏的话也不曾表示反对。 况且欧信风身上穿得簇新,比走时还要胖了几分,那傲然的表情也不像是个受虐待的模样,想来怕是真的,便叹道:“青华对不起你们母子,难得你这般宽厚识大体,到底是大家子出来的,有见识,有肚量,这样我就放心了。” 又教训欧信风:“你嫡母长兄对你如此这般,你该好生尊敬嫡母和长兄,善待两个弟弟才是。我看你是有引起傲了,做学问,哪里能这样?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也莫读死书,该向你四叔学海陆空人情经济才是,别什么都不知道。” 欧信风颇有些不高兴,虚虚应了。欧信漾拉了拉他,他才挤出一个笑脸来,看得欧二老爷叹气。 少顷,两老道身子乏了,诸人散了席,欧信舍拿了本书,要问欧青谨问题。夏瑞熙只得抱了达儿并良儿、金霞立在桂花树下听蛐蛐叫。达儿将睡未睡,几人都不敢做声,任他沉沉睡去。 大概以为此处无人,欧信漾的声音不远处传来:“四弟莫气,祖父从来不喜欢夸人的,最喜欢打击人。他在你身上花的时间最多,其中也就是说,你的学问是我们几人中最好的。大哥并二哥都不如你,差你差远了呢。” 欧信风的声音:“我看祖父很不高兴的样子。” 欧信漾夸张地笑:“我哄你做什么?对了,前几日我一个朋友,就是叫张变之的那个,他敬仰你的学识得很,再三交代我要带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97章 三房的乱麻 欧青谨皱眉道:“你说三哥的腿是和三嫂打架时跌倒在地自己摔的?” 夏瑞熙放下发髻,取了梳子梳头:“可不是么,青木家的是这样和良儿说的。”说起来,这事却是欧二夫人种的因。 自欧二夫人发话将兰叶和兰心提为储备妾室之后,她要收拾白氏,借力打力的预期目的是达到了,但也为三房原本就乱得一团糟的夫妻关系埋下了更深的隐患。 兰叶和兰心虽然利益一致,合作对付白氏,但二人之间又存在竞争关系,互相提防着彼此,一个盯着一个,都想率先出位。 平时里白氏防得很紧,但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前段时间,某日午后天气极为炎热,白氏午睡,兰心当值。福儿和琛儿也在午憩,只欧青英一个人坐在书房里苦读。内院其他仆从都躲懒去了,庭院里静悄悄的,兰叶抓住这个机会,精心装扮一番,端了绿豆冰碗送去书房。 她虽然不曾开脸,却是欧二夫人发过话的,又是刻意温柔,所以她献殷勤,也算是尽本分。欧青英便没怎么拒绝,任由她在书房里伺候,给他打扇子,磨墨,端水擦脸洗手,斟茶。偶尔有个耳鬓厮磨,肢体接触什么的,他也不在意,兰叶窃喜,越发地胆大。 正当兰叶越发热情,抱着欧青英的胳膊撒娇,把自己的胸脯拼命往欧青英胳膊上贴时,却被热得睡不着的福儿来寻书给撞上了。 白氏听说此事,憋了一肚子鬼火,却又不能怎样——虽还是孝期,可没拿着二人做了什么实质性的事情,实在不好发作。她先是正义凛然地去和欧青英说,让他以后注意点场合,欧青英淡淡地应了。 兰叶见没人把她怎样,便微微有些得意,兰心不爽,便去添油加醋。白氏原本就气成内伤,她思来想去,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晚饭时便寻了个机会狠狠排揎了兰叶一顿,连搧兰叶几十个巴掌,兰叶的牙齿都给打松了。 欧青英到底也觉得这是给女儿看见极为尴尬,先前还装聋作哑,后来见福儿一个姑娘家也出来凑热闹,忍不住便教训了福儿几句,大意是说,这种事小孩子家不要插手。 福儿心里向着母亲,瞧不起他,顶了两句嘴,说得极难听,欧青英大怒,便要去打福儿。福儿往白氏身后躲,白氏也拦着不让欧青英打福儿,又哭又喊拿头去撞欧青英,乱七八糟一闹,不知怎的,最后夫妻俩打起来了。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98章 白氏求助 白氏气得很,她嫂嫂道:“你瞪我做什么?我可为你好,为我外甥好。我跟你说,当初大房一家的银钱全没了的,对不对?就算是欧信舍兄弟带回了些细软来,也有限得很。但是,你看,如今他们过的是什么生活?呼奴使婢,锦衣玉食,他家就种点地,租点铺子,其他有什么收入?靠什么?不就是靠着四房补贴吗?” “我再同你说二房,孤儿寡母,什么都没有,日子也过得滋润得很,可以自己买房子,帮你二伯养小老婆和小老婆生的野崽子,大的那个在衙门里行走,处处都得他四叔的关照,隔三差五的,还要送这送那去。” “然后说到你们家姑奶奶,儿子送去随了大将奔锦绣前程,老宅赎回去一文钱没要。就是你们,你看看,你得了什么?你的两个儿女和那几个都是一样的嫡亲骨肉,他们得到什么好处了?这四叔四婶也太偏心了些!孩子们养在爷爷奶奶身边,说起来好听,实际上不是事事被拘着的?” “最后说到四房发达这事也稀奇得很,四房当初也是遭了难的,夏氏的嫁妆全都被抢光了。说他四叔厉害,那他刚回来时,要结交权贵,总要花钱的吧?他那钱从哪里来的?还不是你家公婆藏私给了她们,所以这会子才这般大方地拿出来做人情。我告诉你,你别太老实了,见猪不吃三分罪,该去问的就去问,别吃亏了。” 白氏嘴硬地道:“你懂什么?他爷爷奶奶心疼孙子孙女才会把琛儿和福儿接去教养。否则何必呢?分家时是我跟着算的账,哪里做了假我会不知道的?”说着眼圈却是红了,她已经好几天没看见两个孩子了。欧二夫人十天才准许她去看看孩子们。 她嫂嫂冷笑:“我走了!你不听我的,以后吃了亏别怪我没提醒过你。”说完把白氏给她的一对银镯子和两匹布料揣了揣,抱了抱,扬长而去。 白氏等她嫂嫂走了以后,越想越不得劲,越发觉得大家果然都是孤立她。 早有下人见她不得势,把她嫂嫂的话捅出去给欧青英知道。 欧青英便拄着拐杖出来警告白氏,若是再让她这不怀好意,搬弄是非,挑拨离间,乱嚼舌头的嫂嫂上门,别怪他不给白家面子,要提棒子赶人。 白氏沉着脸不吭气。她嫂嫂心眼多,她不是没有数,但她的确如她嫂嫂所说,她是被孤立了。被欧青英这样说,深感没有面子,遂起了那叛逆之心:“你怎知她说的全是假话?” 欧青英冷笑:“莫以为我欧家是你白家,个个会藏私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99章 新计划 欧青谨一回家,便唉声叹气:“真是不得了,借钱都找到衙门里去了。” 夏瑞熙忙从桌前起身,替他解开衣带,换了官袍:“谁借钱找到衙门里去了?” 欧青谨道:“还有谁?大伯家的均少呗!跑到衙门里寻我,开口就要借五千两银子去做生意打翻身仗。说是不借就是见死不救,我们这房过得顺风顺水,总不能看着他们大房饿肚子,每况愈下吧?听听,借钱还有这般有理霸道的!”“大房过不下去了?怎么没听说?他们家不是都要做官搏功名,特别鄙视做生意的么?大老爷怎么会答应他去做生意?”夏瑞熙递上湿帕子给他净面,五千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均少可真敢开口。 欧青谨道:“什么过不下去了?他们日子确实大不如从前,但也衣食无忧。这不是我大伯他们的意思,这是均少眼红,特意来打秋风的。” “你答应他了?”夏瑞熙记得这位均少,在欧家还未曾出事之前,就听说他是个只会花钱不会赚钱的主,而且最近还传出他赌钱的话来。 “怎么不答应?他的借口那样好,是做正事呢,我要是不借,岂不是让人觉得我薄情寡义?不顾亲友?” 夏瑞熙见他笑得贼,便道:“他特意跑到衙门里去找你,只怕就是知道你好面子,不会驳他。” 借钱不是不可以,但得分人分情况。今儿是均少,明日又不知道是谁呢。借一个不借一个,也不知要得罪多少人,全都借呢,把这个家全都卖了也不够。 欧青谨从榻上抱过达儿,在他脸上狠狠“啪叽”一口,答道:“面子固然重要,但总不能当饭吃,何必死要面子活受罪。我当着衙门里的人哭穷,我的年俸才205两,家里吃饭的人多,花钱的地方更多。见他脸色难看得不得了,我才说,但是他和我这么亲,他是拿去做正事,我怎么能见死不救呢?等我回家就把你的首饰当了,凑五百两银子给他,利钱就不要他的了,让他把借条准备好,明日来你这里拿钱,” “他不生气么?”夏瑞熙有些想笑,欧青谨说是不要面子,其实还是假的。他之所以一定要借条的原因,只怕就是痛恨均少跑到衙门了去威胁他,落了他面子。 “怎么不气?气得要死,骂我小气,亲兄弟借钱也要写借条,他是不愿意写借条的。我就问他,如果嫌五百两太多,就借两百两吧?反正是我一年的俸禄。他就不吭气了,明日如果他来,你不见借条不要给钱。给了他这钱呢,以后也就不要指望他还了,就起个让他不好意思再来问我借的作用。我估计还会有人来借钱,要是我不在时,再有人来借钱,你拿不准的,就说你做不了主,让他们去寻我。” 夏瑞熙笑道:“有你操心这些事,我就轻松了。今日三嫂也来寻我,要我带这她一道发财呢。”邃把白氏先前说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欧青谨。 又说:“我猜她和三哥又闹矛盾了,便劝了两句,也不知她听得进去不。又不能合离,这样下去,可真不是个事。你抽个时间,和爹娘说说,让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100章 小试牛刀(一) 造宣纸的事情急不得,夏瑞熙让欧青谨派人去欧家宅探探情况,准备一步一步地来。 大约是欧青谨和欧家二老沟通得不错,欧家二老雷霆手段,措施得力,七日上,欧青谨沐休时,白氏和欧青英一道来了文渊街。 欧青谨见欧青英肯来自己家,高兴得不得了,笑眯眯地拉着欧青英去了他的书房,白氏则和夏瑞熙说话:“我和你三哥商量了,温泉那边的地价太贵,是其他地方的两倍,没什么意思。不如在城郊捡着那肥沃,价廉的土地买些进来,好好种上庄稼,只要天下太平,不管怎样,也饿不死人。再捡好的地段买几个铺子,可以租也可以自己做点杂货铺,布庄之类的生意。” 夏瑞熙见她气色相比几日之前稍微要好了些,欧青英又肯陪她来,心知二人的关系应该是有了点转变。她笑着说:“难得你和三哥都来我们家,青谨又沐休,不如在这里吃晚饭如何?我亲自下厨烧几个菜。” 白氏有些为难:“我是没问题,不知你三哥忙不忙?他最近看书都看得很晚的。” “那我让青谨和三哥说说看。”夏瑞熙也不勉强,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只隔了这几天的功夫,欧青英就肯陪白氏过来,已经出乎她的意料了。这二人之间还有很长很远的一段路要走,除非两人都小心行事,互相忍让,否则定然支持不了多久又要翻脸。 白氏道:“四弟妹,过两天你有没有时间?我想请你陪我一起去看看地和铺子,我一个人不方便。” 夏瑞熙虽然应了,却微微有些讶异,难道欧青英不肯陪白氏去? 白氏淡淡一笑:“他要看书,再说,这是我的嫁妆……” 她被欧二夫人耐耐心心地摆事实讲道理一通之后,算是被强迫着明白了一件事,她的所作所为永远都无法讨得欧青英的喜欢,欧青英始终都是会纳妾或者收通房的,她挡不住。 她如果再继续这样不明事理地疯闹下去,只会让欧青英越发讨厌她,让孩子们离她越来越远,让欧家人越来越不尊敬她,后果是什么,她自己明白。 欧二夫人告诉她:“温柔是个宝,男人受不了。”不指望她能多温柔,最起码不要和欧青英对着干。如果得不到丈夫的欢心,就该尽量为孩子们多着想。 她现在十天半月的见孩子们一面,她就已经忍受不了,那假如合离或者被休,孩子肯定是要留在欧家的,她再也不能见到孩子们,那该怎么办?欧青英续弦之后,她又该怎么办?孩子们还小。想娘了又怎么办? 欧二夫人冷笑:“该说的我都和你说了,机会有限,莫怪我没提醒过你。难听的话我不想说,但如果要休你,理由真的是一大把,你做的那些事别人也不是瞎子。但我们欧家不是狠毒的人家,我也是女人,你若是改正,不要再做心思不正的恶毒事,老老实实地当你的三夫人,管好家,管好孩子,管好你夫君的衣食住行,妻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 第101章 小试牛刀(二) 为了方便做事,夏瑞熙特意穿了窄袖棉袄。吃完早饭,扶着良儿的手,由金霞打着灯笼照着,让管事从她房里抬了一盆水去了鱼塘边。 鱼塘周围被火把照的通亮,到处站满了看热闹的人,池子里已经在布网。岸边十个农妇侯着,每人面前放一只盆,一只垫好稻草的箩筐,一叠布块。 花老虎裤脚挽到膝盖以上,站在池子里叉着腰监工,老远就可以听见他的打雷一样的声音在吼叫:“你站过去点,怎么听不见,嘿,说你呢!手脚麻利点!” 见夏瑞熙一行人来了,花老虎笑嘻嘻地走上岸来,也不穿鞋,光着脚走到夏瑞熙面前行了个礼:“四夫人。” “你辛苦了。”夏瑞熙命人将那盆水放下,宣布:“大家都把包鱼的布在这盆子里浸湿后再用。” 便有人取布去浸湿,又好奇地问:“这是什么水?”甚至有人用指尖沾了喂到嘴里尝味道。 夏瑞熙并不回答,只说:“等鱼儿打上来后,大家立即开始按我昨日教的做,手脚一定要快!越快越好。” 说话间,一网鱼打上来,鱼儿蹦达着,鱼鳞在火把的照射下闪闪发亮,庄子里的男人女人们忙得热火朝天,小孩子们兴奋地尖叫着,跑来跑去地看着摸一下鱼又大叫着跑开,跑开又奔回来伸长脖子看。 夏瑞熙脸上含笑,指挥着妇女们把包好的鱼装好筐,抬到车上。装好一车后,她让花老虎留在庄子里办理未完事宜,将后面打上来的鱼继续装车押送进城,她自己则带着人押着一车鱼立刻往西京城出发。 马车一路跑得飞快,毕竟这种运输方法,赶得就是时间,越快鱼的成活率越高。除此之外,还需要保证鱼身体受到的损害越小越好,还有就是气温越低越好。 铺稻草是为了缓解路上颠簸给鱼带来的冲击;用湿润的布包住鱼头鱼身,是为了帮助鱼儿保持水分,可以离水呼吸一段时间,同时也为了让鱼儿保持安静,不再蹦达,以免让它们受到不必要的损伤,从而降低成活率。 冬天里天亮的晚,夏瑞熙押着一车鱼到达西京城外时,天色刚微亮,西京城门也才开不久,街上行人很少,马车得以迅速平稳的穿过街道,顺利到达东征街铺子。 &nbs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102章 赌约 欧夏两家这个年,平静而富足的过去,相比去年的凄惶,好了许多。夏瑞熙有了自己的小家,操心的事相对少了许多,并不需要如同去年那样辛苦,只在三十那天回了老宅吃了团圆饭,当夜回到家中守岁,发红包给家里的仆役,二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大年初二一大早,她和欧青谨带了达儿回娘家,在那里见着了一身青衣,不施脂粉,头上只带一根银簪子的夏瑞蓓。 夏瑞蓓是在腊月二十九才被接回家的。回来时,她身边只带着芳儿一个丫头并夏瑞熙送给她换洗的几件衣服和几件简单的银首饰。其余的东西,不管是不是她的嫁妆和衣饰,都被留在了赵明韬给她买的那座院子里。 那座院子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从此都成了朝廷的东西,与她再无半分关系。如今她自由了,却是孑然一身,身无分文,前途渺茫,连自己都养不活。 她住在夏家最远的院子角落里,身边只有芳儿一个人服侍,回来以后只和夏老爷夫妇、夏瑞昸在当天晚上,大年三十,初一一起吃过三顿晚饭,其他时间,她都倦在自己的房间里,不是读经书就是做针线,安静得很。 夏老爷夫妇并不勉强她,来了就招呼,不来也不强求,之前发生的事情太多,那种亲密的关系并不是随便就可以修补起来的。只有夏瑞昸隔三差五的总往他那里跑,熏得一身的檀香味。 大约是因为自己不能再生孩子的关系,夏瑞蓓对达儿表现出超乎寻常的耐心和热情。达儿并不是很认生,很快就对这个提着一双鲜艳的老虎鞋在他面前晃,又是剥橘子给他吃,又是和他躲迷藏,笑的眯了眼的小姨引了过去。 因接着下了几天的雪,正是撒了秕谷支了箩筐捕鸟的好时候,夏瑞蓓和夏瑞昸把达儿抱去了园子里捕鸟玩。 欧青谨则和夏老爷去了书房下棋,夏瑞熙和夏夫人坐在炕上说闲话:“这几天蓓蓓一直都是这个样子?还是爱看经书?日日诵经?” 夏夫人说:“嗯,我也没管她。我和你爹老了,也管不了她其他事,只要她安安心心的过日子,少不了她的衣食。我只是担心,将来如果瑞昸娶了妻,万一要是合不拢,我活着还好说,若是死了,这家里又要闹腾。她日子肯定会极难过。”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103章 因果 良儿追问:“木公子,我们夫人不爱哭,可是奴婢眼泪多,要是夫人没哭奴婢哭了,怎么办?” 木斐笑道:“那便是输了!只要有人哭了就算,我可不管你家的闲事。”他指着夏瑞熙:“单是和她赌,我才舍不得我的银子呢。这种人,没有眼泪,天塌下来都不会哭的。” 欧青谨得意的说:“你怎知她没眼泪?她的眼泪只对着我流!”夏瑞熙不爱哭,但是会对着他哭,对着他撒娇。 木斐挤挤眼:“对,可见你是怎么对她的。当初在万佛寺遇到那种事她都没有掉一滴眼泪,转身嫁给你,你就把她打哭了。打老婆的不是好男人。” “你才打老婆呢!”夏瑞熙威胁木斐:“你当心些,我打定主意不哭的。到时候你要是拿不出银子来,我就把你押下来做护院!”她问欧青谨:“市面上最好的护院一个月多少工钱?” 欧青谨装模作样地道:“大概二两银子是最高价了。他好歹是达儿的干爹,就给他五两好了,还管衣食住行。” 良儿掰着手指算:“一年六十两,木公子,您老得做十六年还要多,您老确定要赌?” 她三人一唱一和地挤兑木斐,无非就是想知道他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罢了。木斐不上当,眯着眼睛笑:“我必赢无疑!而且是保证你们一到大门口就哭!” 木斐这次回来,性格开朗了不少,也不知遇上什么好事了。夏瑞熙有心凑趣,一拍车榻:“你赌我们一到大门就哭是吧?好,一言为定!不许反悔!” 良儿得意地说:“木公子,你输定了,我们要哭也得进了大门才哭!” 木斐晃着头叹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主仆二人精到这个地步,欧四爷的日子难过啊。” 欧青谨锤了他一拳:“去你的!不要你操心。快说,到底是什么事?” “不说!”木斐咬着牙:“大门口就大门口!我被这两个女人激起血性来了,非要赌赢不可!我得先去安排安排!”说完就要走,夏瑞熙给欧青谨使了个眼色,欧青谨扑过去抓他,谁知他溜得极快,只抓到半片衣角和听到“滋”地一声袍子被撕裂的声音。 “我的新衣服!欧青谨我和你没完!”木斐怪叫着跑远。 夏瑞熙和良儿笑成一团,心里又隐隐有些不安,也不知木斐到底安排了什么惊喜等着她们。 车才驶进渊街口,就停了下来。花老虎迟疑的声音传进来:“纯。。纯儿。。” 接着一条轻轻柔柔的女声由远而近:“花大哥,你不认识我了?” 骤闻此声,夏瑞熙和良儿顿时呆若木鸡,满眼都是不敢相信。欧青谨反应最快,率先掀开车帘探出头去,片刻后才低低喊了一声:“纯儿?” &nb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104章 姻缘 良儿的问题一抛出,夏瑞熙也有些好奇。 纯儿道:“我不知道。我是在延西的小镇上遇到他的,那个时候他就穿成这个样子了。我不好问他。” 良儿的八卦**没得到满足,“切”了一声,唤金霞进来收拾杯盘碗盏,让粗使婆子送热水来,她自己服侍夏瑞熙换装。 纯儿也要来帮忙,夏瑞熙忙止住她:“不需客气,你如今是我们家的客人,又远道而来,哪里有让你动手的道理?” 良儿一愣,随即坏笑着望着纯儿挤眼睛:“纯儿姐姐,你住两日还是回家去么。你就没什么要和夫人说的?明日里客人上了门,我们怎么招呼才好?” 纯儿涨红了脸,咬着唇说:“他明日想上门来求亲……” 良儿讶异道:“咦,我以为你们……”她还以为纯儿已经嫁了人。 “呸!”纯儿啐了她一口,道:“我是那等人么?没有得到主家的允许和父母之命,媒灼之言,我如何会答应他!”听这意思,不是人家没提过,是她不答应。 夏瑞熙却是早就注意到纯儿还是姑娘打扮,少不得骂良儿两句:“活该你被骂!眼睛不好也就算啦,纯儿是什么人,你自己没数?” 她感叹于纯儿的聪敏练达,古人成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些可都少不得,特别纯儿又是这样的身份,多了一个主家。虽然乱世中匆忙成婚的人也不少,但如果能光明正大,获得双方亲人的首肯,三媒六聘,却是最好不过。 良儿正了神色,对着纯儿一本正经地拜下去:“姐姐,我错了,请受我一拜!” 纯儿笑着推打她:“这妮子越发地没规矩了,夫人不要放过她。” 夏瑞熙笑道:“你家住得不远,求亲还是让他去你家里吧,由你娘做主就好。 你就把我这里当做是亲戚,明日我让人去客栈邀请他来家吃饭。”一来,她不想让纯儿以奴仆的身份出嫁;二来,欧家的孝期还差一年,不能办红事,不想耽搁纯儿。 纯儿大为惊喜,要给夏瑞熙跪下:“谢夫人成全!”她还是很在意以奴婢的身份嫁人的。 夏瑞熙忙拦住她:“莫要跪,你们两个跟我的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105章 时逝 初十上,夏瑞熙又抱着达儿去了夏家。寒暄过后,她和夏老爷说起了彭申的事情:“是个不错的小伙子,他求亲成功后就表示,愿意留下来帮纯儿拉扯她娘家的弟妹。很有上进心和责任心,最关键的是为人正派谨慎,也没有门派师承观念,一心一意喜欢医术,是个值得托付的人。我让纯儿问过他了,他是极愿意的,就是不知道爹爹意下如何。” 夏老爷沉吟半晌,才道:“我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说是收徒弟,也许就是这唯一的一次机会,出身不重要,但人品最最紧要。一两件事情并看不出一个人的真正秉性,你让他先去你店里坐堂,我要看看再做打算。” 夏老爷的担忧不无必要,若是彭申真的成了他的亲传弟子,以后必然会频繁出入家中,那么人品自是最重要的。 夏瑞熙也不是势在必得,要帮彭申和纯儿,方法很多,并不只有这条路。之所以牵线搭桥想促成此事,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为了缓解夏老爷的寂寞和后继无人的苦恼。既然夏老爷如此考虑,自然要听他的安排,当下笑着应了,抱着达儿去了夏瑞蓓的房里。 去了才知,只有芳儿一人坐着做针线活,夏瑞蓓却没有在房里。夏瑞熙在园子里的八角亭里找到了她,她正抱着手炉,裹着披风,独坐呆看亭外一株怒放的红梅。 夏瑞熙让良儿和金霞在离八角亭稍远的地方停下来,她自己抱了达儿过去:“小姨!达儿来瞧小姨了,小姨在做什么呢?” “小姨坐着无聊,看看这梅花提神。”夏瑞蓓忙站起来,笑着去接达儿:“乖宝宝,小姨抱。你们怎么来了?” 夏瑞熙打量了她一眼,只见还是一身素衣,发髻上仍然还是一支朴素的银簪,脸色有些青白,精神不是很好,可见思想负担是极重的。便笑道:“纯儿活着回来了,有人去她家求亲,是个人品不错的郎中,我有意让他陪着爹爹解解寂寞。” 夏瑞蓓笑道:“是件好事。”二人相携回了房间。 夏瑞熙屏退了丫头们,问她:“夜里睡得可踏实?” 夏瑞蓓犹豫了一下,苦笑着摇头:“不是很好。想起了很多事,想通过诵经读经来压下去,心里却越是难过,才知要看破这红尘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夏瑞熙放心了,笑道:“你不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106章 敏慎 夏瑞蓓不肯看阿恪的信,她觉得看或者不看,并没有任何区别。夏瑞熙苦笑着把信带回去交还欧青谨。欧青谨只好又写了信让人送去京城给阿恪。对于这件事,除非夏瑞蓓自己想得开,否则任何人都帮不上阿恪的忙。 阿恪那里再没有任何音讯。 夏瑞熙觉得,阿恪也许真的就是如同夏瑞蓓所说的,不过是为了表明自己重承诺,守信义而已。若是真的想娶夏瑞蓓,又怎会不亲自来一趟,仅仅只是托人送支金钗,带两封信就了事?有这样求亲的吗? 夏瑞蓓却是没事一样,该干嘛就干嘛。虽然不再诵经,但夏老爷和夏夫人、夏瑞昸的贴身衣服鞋袜统统都由她来做,需要的时候就和夏瑞熙一起去庄子上帮着管农活。 欧青谨这段时间很忙,因为他从京城回来以后,就在家宴上隐隐透露出他找到一张上古制纸的方子,打算制一点来试试。欧家一群读书写字的男人很感兴趣,都撺掇着他做。 欧青谨便让花老虎和长寿去了欧家的发源地寻那种长在温润的乌沙土中的青檀树,还有长于沙质土壤且用山泉溪水灌溉出来的稻草。花老虎临走前求夏瑞熙帮他向王周氏提亲,如果王周氏同意,等他回来就想办婚事。 夏瑞熙去问王周氏的意思,王周氏忸怩地还没答应呢,忐忑不安、耐不住寂寞的花老虎就拿着一只五彩的风车在外屋哄得小黄屎响亮地喊了他一声:“爹!” 恼得王周氏提着棒子出去赶他走,他嘿嘿地笑着,站在那里死活不肯走,任由王周氏的棒子往他身上招呼。王周氏到底没忍心把棒子落到他身上,扔下棒子捂着脸跑了。 夏瑞熙干脆就做主把这事定了下来。花老虎自去办他的事,她则安排王周氏不用管其他的事,备好嫁妆就行。 年底,已经做到千户的尚世卿回家探亲过年,说是阿恪谢绝了容家某位姻亲要把女儿嫁他的好意,请命要去守西疆,上面还没应下来。但以他打仗神勇,又素来只和刘力子亲厚,不与容家亲近的表现来看,皇帝很可能会答应他的要求。毕竟西疆是容家的老本,是容家的发源之地,皇帝很希望有个信得过的人去帮他看着。 阿恪请尚世卿带来给刘力子和欧家诸人的年礼,对夏瑞蓓的事,却是提也不曾提,也不曾带来任何片纸只字。夏瑞熙很为夏瑞蓓难过,看来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第107章 永远不是结局 相比较欧青英和欧信舍兄弟,欧信风则是自信满满,以为自己必中无疑。天天地以西京名才子的身份,春风得意地到处去赶诗社,吟诗作对,饮酒听曲儿,忙得脚不沾地。 童氏十天半月的才偶尔能见着他一面,她和他现在见面根本说不上几句和气话,每次不是吵就是闹。童氏总觉得薛氏母子不怀好意,每每总要提醒欧信风小心,不要与欧信漾走在一起,专心读书。 这日她好不容易堵住欧信风,又语重心长地说了一歇,欧信风却是不耐:“我有手有脚有脑子,该怎么做我自己心里清楚。我自己能挣功名,又没钱财给他们图,他们要害我,能害着我么?” “可是他带你去那些地方见些乌七八糟的人做些乱七八糟的事……”童氏想起儿子身上那股脂粉味和酒味,担心不得了。 欧信风怒道:“你听谁乱嚼舌根子呢?我去什么地方了?见了什么乌七八糟的人?我去的都是正经地方,见的都是正经读书人,做的可是谈学问的事,不知道不要乱说!” “嗳,我可是为你好。你莫要日日地往外跑,还是专心读你的书,这要是考不上,也好图以后……我是你娘,我还能害了你不成?” “呸呸呸,谁家的亲娘诅咒自己的儿子考不中呢?”欧信风一脸嫌弃地一甩袖子又去了。童氏眼巴巴地看着他走远,却没有任何法子。 没多久放了榜,欧信舍兄弟不出意料地成了一、二名。欧青英和欧信风却是名落孙山。欧青英虽然难过,但想着自己实在不行,最起码还有个琛儿可以依靠,也就放宽了心,也把心思重点放到教养儿子身上去。 欧信风就不同了,他当初话说得太满,招摇得过分,被多少人嫉恨。此刻顿时成了霜打的茄子,人人讥笑的对象,引得他连门也不敢出,老实了许多,日日蜷在家里,小心翼翼地看着薛氏的脸色。薛氏却是笑眯眯地什么也不说,还给他二两银子让他出去散散心。 那欧信康和欧信矩两兄弟就不同了,日日地到欧信风跟前埋汰他,讽刺他,恶心他,说他马屎外面光,内里一包糠,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逼得他在家呆不住,正好有人上门来寻欧信漾,欧信漾不在,薛氏便推他出去待客。 见了才知是欧信漾最初带他认识的一位马公子,那人死活将他拖出去吃酒散心,安慰他:“你这么好的文采,只是运气不好,考官眼瞎了,等下一次吧,必然得中……”云云。 席间他遇上从前就认识的一个姐儿,那姐儿风情万种,善解人意,只把那好听的柔软话一句一句来安慰他,听得他热血沸腾,摩拳擦掌只等下一次再展雄风。 那姐儿是他从前就是识得的,只是从前他看不上这些烟花女子,虽然觉得俏,却是摸上一摸都不敢。如今见了这姐儿的行事,反而觉得有点红颜知己,相见恨晚的意思在里面。 那姐儿是风月丛中的老手,惯会勾人,先是引得他上了床,失了童身,随即一来二去上了心,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姐儿说是不要他的钱,是图他人好,偏又在他面前哭诉说老鸨为着他的事,说挡了财路,总是打她,还把手臂上自家用铜板刮上的乌痕假装青痕给他瞧。 欧信风赌咒发誓要想法子赎她出去,偏他又没钱,便去向欧信漾借钱。欧信漾很生气地劝他,这种烟花女子,玩玩可以,怎么能较真抬回家呢?欧家家门从来没进过这种不清白的女子,又说自己没钱,钱都在薛氏手里掌着。 欧信风哪里敢去找薛氏?这家里,四房是被他彻底得罪光了的,他不敢去找欧青谨。老宅那边,他更不敢去,算来算去,只有一个欧青英还和他说得上几句话,可这事却也开不得口。欧信风只好硬着头皮去找童氏,被童氏臭骂了一顿,说她一文钱也无,逼他和那姐儿断了。 没法子,他只好躲着那姐儿藏在家里重拾丢了很久的书本。谁知那马公子竟然找上门来,替他带来一个信,说是那姐儿有了身孕,是他的种。要是他再不去见她,她就碰死到他家门前! 欧信风逼得无法,只好去见那姐儿,那姐儿抓住他就不放,骂他负心人,哭得眼泪鼻涕糊了他一身,嚷嚷着要一尸两命,死在欧家老宅门前。 欧信风哪里见识过这个?吓得一迭声地问那姐儿要怎么办才好?那姐儿一口咬定要他帮她赎身,赎身之后,就算是不管她母子她也不给他添任何麻烦。否则便没完没了。 欧信风最后拿着那姐儿给的两股金簪下了赌场,旗开得胜,从此不可收拾,先前还知道到点回家。持续了一两个月之后,赌瘾渐深,慢慢的,家也不回,赢了钱就去那姐儿那里喝酒睡觉耍子,那姐儿啥药都敢喂他,又把小姐妹介绍给他认识,引着他不分日夜地颠鸾倒凤,赌钱喝酒,忘了日月。 这一次,他连着十多天没有回家,等到东窗事发,欧青原、欧青谨、欧信漾带着人寻遍西京城大大小小私窠子,赌场,秦楼楚馆找到他时,他正脸嘴青白地坐在赌场里,衣冠不整地和一群臭汗冲天,三教九流的人混在一起,眼睛也不眨地,疯狂地喊着:“大!大!大!”哪里还有半分读书人的样子? 带回去没多久,又被发现有了花柳病,欧二老爷被气得半死,把他绑入祠堂,又是鞭子又是罚跪的,折腾了几天几夜,又关了他许久养病,到底也教不回来。书呆子一旦开了窍,可比什么都疯狂。 为了不让欧信风再出去给欧家丢脸,毁了欧家子弟的声望和前途,欧二老爷只好决定把欧信风无限期地关起来。童氏知道消息的二天就病倒了,从此再没爬起来。 到此,欧信漾才算是满意地笑了。他终于为他的母亲和他三兄弟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夏瑞熙心里虽然明白这些事,但她管不上,也不想管。她的心思都被欧青谨、达儿、宝儿三个给占全了。 庄子里的事有已经成亲并搬过去住的花老虎和王周氏打理,不管是蔬果田地鱼塘,花老虎都打理得妥妥当当,不要她操半点心。铺子里的杂事有长寿管着,大事有欧青谨做主拍板操心,她只需要管管大帐,管管家就行,反正小日子是过得滋滋润润。 良儿年龄也不小了,长寿想娶她。欧青谨和夏瑞熙商量,夏瑞熙便去问良儿的意思,良儿应了。夏瑞熙便在冬天为他们办了婚事,良儿却不肯离开她,仍旧留在她房里做了管事妈妈,只求将来孩子不要入奴籍,请欧青谨抬举就行。 要说夏瑞熙最近有什么要操心的,就是夏瑞蓓的婚事。春去秋来,又是一年过去,夏家的孝期早就满了,却也不见阿恪来。有关他的消息偶尔传来,都是说他又立了功,击退来犯的敌**队的。 达儿开蒙那日,家里上上下下都在准备时,门口突然来了十四五个骑马的壮汉,当头那个铁塔一样的正是阿恪。 夏瑞熙去寻夏瑞蓓:“是特意为你来的。他把历年的军功攒起来,皇上要赏他,他什么都没要,只换了皇上一句话,他想娶你做正室,不离不弃,就是问你肯不肯?如果你愿意,他不住西京城,带你去边疆住。他万里迢迢地回来一趟不容易,好歹你认真给他个话。”她觉得阿恪能辛苦这么多年,只为了能帮夏瑞蓓谋得这样的一个体面,应该是真的把夏瑞蓓放在心里的。 夏瑞蓓手里的茶碗就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良久之后才幽幽说了一句:“我不能生孩子。” 夏瑞熙松了口气,不是不愿,而是不能生孩子这个问题。这便好说,“他说大不了抱养一个。他想见你,记得有什么好好说清楚。” 夏瑞蓓如临大敌,求了夏夫人陪她,一本正经地隔着屏风见了阿恪,两人从早上说到晚上掌灯时分,直到夏夫人熬不住了,才作罢。夏瑞蓓同意先定亲,等一年后阿恪如果还是不改初衷,才又来迎她。 欧青谨听说,牙都笑酸了。两个最不守规矩的人,如今要见面谈婚事,还弄个屏风在中间隔着,都是弄给谁看呢?但不得不承认,夏瑞蓓确实稳重多了。 二年,夏瑞蓓嫁给了阿恪,跟着他去了西疆,那里的日子虽然苦,但民风朴实,想来她的日子不会难过到哪里去。 同年,夏瑞熙的温泉庄子被修葺一新。 整整一年的功夫,欧青谨都缠着她不许往庄子里跑,入冬后,在冬天一场雪下来之前,欧青谨终于带着她和孩子们去了庄子。 赶了一天的路,安排达儿和宝儿睡下之后已经夜深,欧青谨牵着夏瑞熙的手往庄子后园走去。 远远地夏瑞熙就闻到梅花的幽香,跨过高高的围墙正中的那道小拱门,她看见了一片怒放的梅花,都是绿萼!女人骨子里都是浪漫的,心爱的男人愿意给自己送花种花,永远都是一件值得幸福的事。 这样大,这么多的梅花树,竟然全都给他移栽活了,也不知他花了多大的心思,什么时候就是开始准备的?夏瑞熙看着欧青谨,浮起一个灿烂到极致的微笑。 “你可千万别感动得哭啊。”欧青谨得意地笑着,牵着她的手继续往里走。一间精巧的小木屋,正中,是汉白玉石砌成,热气腾腾的一池温泉,四周是磨成防滑石面的青灰色花岗石地板上铺着雪白的长毛地毯,地毯尽头是一张可容两个人的锦榻,整整齐齐地铺放着被褥巾帕,换洗衣物。 “我问过了,今晚应该会下雪。”欧青谨托着她的下巴让她抬头,夏瑞熙看着天棚上的那十二块由木格镶嵌起来的半透明琉璃,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欧青谨念叨着:“想了很多法子,只能做到这么大,太重了,再多就撑不住,怕塌。还有就是烧出来的琉璃实在太小片,透明度也不强,没有其他办法,你将就了吧。等会儿下了雪,好歹你也可以听听雪落在上面的感觉。夏天的时候,也能看见朦胧的一弯月。要不然,夏天咱们把它换成纱,你看怎么样?” 听不见夏瑞熙的回答,他回头一瞧,夏瑞熙仰着头,眼里含着两大颗眼泪,动也不敢动,只怕一动那眼泪就会掉下来。不由失笑,将她搂入怀中,在她眼睛上舔了两下:“傻丫头,哭什么?我费了这么多心思,是想看你笑的。” 夏瑞熙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欧青谨的手解开了她的衣带:“累了一天了,咱们泡泡……明年再生个孩子……” 番外木斐之前世——梧桐雨 深秋时节,午夜十二点,一个瘦高的年轻男子斜靠在“夜未央”夜总会的门柱上,沉默而疲惫地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看到有寻欢买醉出来的客人,他就淡淡地瞟一眼,看看有没有他要找的人。 他的白衬衣看上去已经有点皱,皮鞋仍然光可鉴人,年轻瘦削的脸上,浓黑的眉毛紧紧皱着,一双微微有些凹的眼睛黑得看不到情绪。一只烟抽完,他并不像其他人那样随手把烟蒂扔到地上,用脚踩灭就算了事,而是认真地将烟蒂按灭扔到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八点从公司结束会议出来,从九点钟开始,他就一直在这里等,一直没有进食,空空如也的胃已经痉挛到麻木。但他不敢走开,只怕一走开他等的人就会离开。 他一站就站到了凌晨两点,直到夜总会打烊,他抽完了最后一根烟,一群穿着很潮的年轻人酒气冲天,嬉笑着,打打闹闹地从里面走出来,他才看到了那个他要找的身影。 他往前一步,拦住了一个穿黑色吊带短裙,头发剪得几乎贴着头皮,画着烟熏妆,身材高挑的女子。 女子抬头望了他一眼,嗤笑着:“原来是我们家的卫道士和老黄牛。怎么敢来找我了?就不怕我丢了你的脸?”说着却紧张地瞪着眼威胁他。 “小桐,小雨要见你。你跟我回去吧。”他好脾气地望着围上来的小年轻人笑笑:“我找我妹。” 一个男孩子劝走其他人:“走啦,小桐他哥。” 小桐冷哼一声,仰起头走到街边拦下一辆出租车,男子的眼眸暗了暗,随即跟上。 车厢不大,两个人的腿都很长,就显得有些拥挤,小桐扇了扇鼻子:“难闻死了,又抽了多少烟?也不怕得肺癌。”其实她身上的味道更难闻,香水味、烟味和酒味在密闭空间里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古怪难闻的味道,并且已经浸透了她的发肤衣角。 男子不在意地笑了笑:“你最近好吗?” 小桐翻了个白眼:“死不了。你呢?”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 番外之欧四(三) 番外之欧四(三)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之间。就到了成亲的日子。 一大清早起来,母亲就拉着我在一旁嘀咕,告诉我花轿到了后,一定要记得踢轿门,否则会惧内的;要把新娘的嫁妆钥匙给天看看,以后才能多生男孩,夜里一定要记得睡外面,不能让新娘踩我的鞋。 总之就是一个意思,不能让夏二压着我一头,我才是她的天。我知道娘对大嫂在大哥面前说一不二的事情非常不满意,不希望我也成大哥那种类型的。说实话,我也瞧不起惧内的男人,男人顶天立地,应该为家庭顶起一片天地,事事都听女人的,还怎么做事?但对于这种风俗,我还是不信的,当初大哥肯定也这样干过,怎么就不见大嫂怕他? 我的女人,我自己知道该怎么对待。我的要求并不高,只要她能真心待我。管好家,孝顺公婆,教养好儿女,不要像大嫂那样对丈夫指手画脚,也不要像三嫂那样尖酸刻薄,挑拨离间就够了。只要她能做到这些,其他缺点我都能忍受,必然真心相待,定不会负她,让她伤心难过。 踢轿门时,我怕吓着她,便先拍了拍轿子才踢,谁知她竟然狠狠踢了一脚回来。我想她大概也是得到过她娘的吩咐,不能示弱,是怕我欺负她吧?我忍不住笑了,女人的小心思就是多。 她双手捧着钥匙递出来,大红的喜服映衬得她十指雪白如春笋,看见她微微颤抖的手指,我想她肯定有点害怕,忍不住恶作剧地摸了她一下。她的手果然更抖了,我忍不住得意起来,看来她还是没那么大胆嘛。 当屋里只剩我二人时,她低垂着头,红色轻薄的中衣勾勒出曼妙的曲线,雪白的脖颈纤细美丽,让我有想咬一口的冲动。我想起了那个夜晚,我背着她走在山道上。她是那样的柔软芬芳,我口干舌燥,很想和她说几句好听的话,做点该做的事。 握住她的手,我想来想去只想到一句:“你不冷吗?”要是她说她冷,我正好顺理成章地将她拥入怀中。外面竟然传来一阵窃笑声,我很恼火,如果不是怕她会被吓到,我一定要将外面的倒霉鬼扔到池子里去泡着。 她怯怯地看了我一眼,脸和脖子都羞成了粉红色,果然是被吓到了。她竟然也有柔嫩害羞的时候,让我实在心痒难耐,下腹有一团火在体内乱窜,几乎迫不及待就想发泄出来。她到底是未经人事的女儿家,我才一碰就僵得像块木头,我忍耐着先上了床,哄她从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