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级过咒怨灵宇智波斑》 1. 谁杀了止水 《特级过咒怨灵宇智波斑》全本免费阅读 宇智波止水死了。 在一个平平无奇的清晨。 天色雾蒙蒙的,止水的尸体搁浅在南贺川的浅滩上,灰藜和白茅一片郁郁苍苍,紧挨着水源,静谧而荒芜。 现场,勘察人员来来往往,尸体已经被拖走,装进灰色的裹尸袋。河边杂草倒伏,泥土湿透,散发出一股墓穴的气味。 宇智波火棱点了一支烟,绕过被泥巴和青草覆盖的石头台阶,对着无人的小树林,吞云吐雾。 勘查已经过了三个小时,层出不穷的疑点仿佛飘在河面的垃圾,能看见,却又摸不着出处。 “分队长——” 有人在喊他。 火棱叼着烟,回头,烟雾随之抖动,像是撕扯的情绪。 “有什么发现吗?” “抱歉……什么也没有。” 说话的人穿着白大褂,手指焦黄,捏着个透明物证袋,里头装了张写满字的纸。 “化验结果出来了,”白大褂道,“‘遗书’检测不出其他人的指纹。” “看来对方很谨慎。”火棱叹口气。 参与这次调查的全是警务部队的精英——讽刺的是,他们忙活了一上午,烟抽了几麻袋,至今毫无收获。 这事处处透露着诡异。 火棱接过物证袋,视线一瞥,再次看到了那个让人血压飙高的“遗书”。 遗书的第一行写着—— “对不起,我已经厌倦了任务,我不能再背叛‘道’了……” 火棱咬着烟头,胸膛起伏,像是缺氧的鱼。烟灰一节节从他的嘴边掉落。他抓着物证袋,顾不上弹一弹。 “分队长……” 白大褂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似乎很怕被迁怒,“伪造遗书的家伙模仿了止水的笔迹,分毫不差,我们怀疑……” “是同族干的,对吧?还是他熟悉的人。” 火棱说完,吐出一口烟圈,像是要吐出郁结于心的烦闷。 真是个恶趣味的凶手,他想。 ——止水是不可能自杀的。 所有人都对此深信不疑。 那具尸体上还有尚未处理的外伤,与此同时,能左右局势的万花筒写轮眼也不见踪迹。 虽然寥寥数语的“遗书”中提及这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斗争”,所以他亲自销毁了眼睛。但这么蹩脚的借口,没有人会相信。 火棱掐灭了手中的烟。 “分队长——” 又有一个人来了。 “说。” 火棱丢掉烟头,看向匆匆赶来的忍者。 来者单膝跪地,汇报道:“……尸体推测的死亡时间,是今晨三点左右,正好是我们集会的时候,同族忍者中,除去止水,缺席会议的,还有两人。” 火棱似乎早有所料,一字一顿道:“宇智波鼬?” “是,他是其中之一。” “还有一个是谁?”火棱眼睛微眯。 ——除去无故缺席的止水,以及很早就与他们割席断交的鼬,似乎也没有其他人因此被议论了。 说话的人犹豫片刻,解释道:“分队长,是您的侄女——宇智波杏里。” “……” 火棱一时语塞。 若不是有人提起,他还真忘了有这么一个侄女。 杏里是他堂弟的女儿,算算年纪,与止水还是同期,但论起实力和成就,两人可谓云泥之别。 与止水不同,杏里缺席会议,不是有多大本事,而是太没本事了,所以才会被忽略。 她就像浴室地漏里的头发,只有不通水的时候,才会被人想起来捞一捞。 现在正是“不通水”的时候。 *** 宇智波杏里醒来的时候,对面墙上的时钟正好指向九点。 门铃已经响了有一会儿了。 她做了个不太美妙的梦,刚从床上摔下来。 头顶的电扇发出吱吱呀呀的运作声,像个唉声叹气的老妪,似乎唯有这样,才能彰显它的价值。 床头柜紧挨着的书桌上放了一张便签条,那是她前几日做的计划,条条框框列了十来条,只有第一行的“八点起床”打了半个勾。至于为什么是半个勾,那是因为她那天起晚了。 但四舍五入一下,八点一刻,也是八点,不算太晚。 所以她勾的心安理得。 门铃响的更急了。 她有种预感,若是再迟一分钟,这门就得换新的了。 “来啦——” 她大喊,手脚并用地爬起来。 这栋楼一共有两层,她住在二楼。以她的音量,一楼应该听不到。 门铃孜孜不倦地响着,愈发急促。 离开卧室前,她听见书桌附近,凭空冒出一声轻叹,不大,如幽灵般,嘲讽味十足。 她没有回头,推开门,朝下楼奔去。 这栋房子很大,是杏里双亲的遗产。她一个人住,显得过分空旷。 门铃还在急切地响着。从卧室到大门,还得下个楼梯。 楼梯两侧堆满了书,五颜六色,散发出一股缺乏光照的霉味,中间有一沓倒了,磕磕绊绊地横在转角处,碍手碍脚。 她提着睡裙,大踏步跨过书堆,扑向砰砰作响的大门,千钧一发之际,打开了—— 门外乌泱泱站着三个男人,为首的是她的堂叔——宇智波火棱。 跟在火棱身后的,是两名面相严肃的中年宇智波,其中一名是族长家的堂亲——宇智波羽尾,另一名则是长老一派的嫡系长孙——宇智波大勇。 他们目前都在警务部队任职。 杏里站在他们跟前,只觉得阳光有些大,穿堂风有些冷,而她有些尴尬。 老实说,她现在的打扮并不得体。 ——她刚睡起,没有打理,及腰的黑色天然卷乱糟糟地搭在肩头,像是扛了两块黑绒布枕头。 对面的三人也愣了愣,随即露出了长辈常有的说教神色。 杏里抠着衣角,知道自己是撞枪口上了。 “堂、堂叔……” 她尽量让自己显得可怜一些。 经验告诉她,这样能少挨两句骂。 就在这时,一声轻笑仿佛秋日的雨丝,从身后蔓延过来,冰冰凉凉的气息落在了她的后脖颈。 她起了鸡皮疙瘩。 但实际上,她身后并没有人,而站在她对面的三位前辈也并无任何反应。 “昨晚的集会你为什么没来?”火棱问道 他显然是挣扎了片刻,这才压下说教的冲动,直接切入主题。 “我……” 杏里低下头,瑟缩着肩膀,直言道,“我睡过头了,抱歉。” 此话一出,就像往热油里撒了一把冷水,瞬间炸了锅! “睡过头?好,很好!” < 2. 你做了什么? 《特级过咒怨灵宇智波斑》全本免费阅读 木叶警务部队。 今天的一切都很反常。 本该安静的拘留所人来人往,拥挤得像是早上七八点钟的菜市场,穿梭其中的人们苦着一张脸,丁点不见热络。 烟味、汗味以及速溶咖啡的香精味,混合成一股腻歪的怪味,能把误入其中的人们熏得眉头紧锁,像是找不着家的癞皮狗。 杏里一进门,就把鼻子捂上了。 这地方走道狭窄,门窗紧闭,十足的不通气。拐角处,光线昏暗,枝叶泛黄的盆栽无精打采地耷拉着,盆里铺了一层茶梗和烟头。 宇智波大勇把她带进一间审讯室。 这地方没有窗户。房屋正中有一张桌子,面对面放着两把椅子。泛黄的白墙生着霉斑,一圈又一圈,在昏暗的灯光下,像个爬行的鬼影。 杏里双手搭膝,文文静静地坐在靠里的椅子上。大勇坐在她的对面,打了个哈欠。 她的面前有一杯咖啡,用一次性纸杯装着,棕褐色的饮料倒映着灯光,晃晃悠悠的,半圆形的光点头尾相连,像个窥探的眼睛。 “那个……大勇前辈,”杏里垂眸,捧着咖啡,“我为自己缺席会议的事感到抱歉……关于止水的死……我真的毫无头绪。” 大勇的面前也有一杯咖啡,杯子是白瓷底的,显然是他自己的水杯。 “我知道你没什么头绪。” 他转着录音笔,语气无奈,“你也看到了,整个警务部队的人都集合了——止水这小子死的蹊跷,大家都想为他讨个公道——所以你在这里,并不是我们刻意为难,而是要在程序上给个交代。” 他说着,指了指天花板上的摄像头。 杏里顺着往上看,也不意外。 她进门时就发现了这东西,还注意到东南西北各有一个。北边的那个电源不亮,估计是坏了。 大勇对她的态度还算温和。不过她也知道,对方的温和不是因为信任,而是没把人当回事。 ——死去的宇智波止水是谁? 村子数一数二的天才。 ——而她宇智波杏里是谁? 村子数一数二的吊车尾。 即便有充裕的作案时间,也不会有人怀疑到她的头上。 正如太阳不会打西边出来——宇智波杏里也没那能耐。 虽然杏里与止水曾是同班同学,毕业后还做过一段时间的队友,但止水晋升的太快,而杏里又是烂泥一滩,他们很快就没了交集。 大勇抽出打火机,点了根烟,浅吸一口,继续自己的工作。 “你昨天有见过止水吗?” “见过。” “什么时候?” “昨天早上,大约十点过半,我向他借了一本书。” “什么书?” “《火之国泛灵多神信仰研究集》。” 书名过于冗长,大勇反应了一下:“然后呢?” “这本书不好看。” “……我问的不是这个。” 杏里想了想,摇摇头:“我没有再见到他了。” “那鼬呢,你有看到他吗?” “鼬?” 大勇屈起一根手指,摆了摆:“别问多余的问题,回答就是。” “昨天吗?” “是。” “没见过。” “这么确定?” “我和他的关系本来就不好。” 大勇吐出一口烟,像是第一次听说那样,重复道:“你们关系不好?” “他很讨厌我。” 大勇笑了:“这能理解,他是个完美主义者。” ……这是在说她不够“完美”吗? 杏里抿了一口咖啡——果然是齁甜的速溶味。 她一本正经道:“我和他那叫‘同类相斥’。” “同类?” 大勇像是吃了一嘴芥末,“你们?” 杏里吃吃笑了。 他这才反应过来她是在讲笑话——虽然那并不好笑。 大勇摇摇头。 硬要说这两人的共同点,那便是特立独行,而且从不考虑周遭气氛的融洽,简言之,是个怪胎。 对,怪胎。 “这样想想,你们也不是没有共同点。” 大勇往后一仰,靠着椅背,对于杏里的自知之明,产生了一丝欣慰——虽然对方很可能没这么想。 “也难怪止水爱找你们玩,”他道,“那家伙的怪癖还真是十年如一日。” 杏里:“……” 她可不记得止水有找她玩。 大勇没有继续开玩笑,吸了口烟,吐出来,喃喃道:“可惜了。” 可惜什么呢?杏里想。她没有问出来。 雾气氤氲,灯光之下,审讯室像是笼了一层薄纱。 杏里像是被烟味呛到那般,咳嗽起来。 大勇把剩下的一截烟摁灭,起身,打开了排气设施。 空气中几乎要凝成实体的烟味淡了。 杏里端起咖啡,又喝了一口。 这时,那个没有实体的声音再次出现,很近,紧贴着她的耳边。 【确实挺可惜的。】 是个男人的声音。 【那小子很强,却也很蠢。】 杏里放下咖啡,水溅了出来,黏糊糊的,落在手背。 【生气了?】 杏里抬头,视线往左,瞥了虚空一眼。 “怎么了?” 大勇坐回来,往椅背一靠。 她道:“你们这里的排气系统还挺吵的。” “哦,老东西了,动静是大。” 她点点头:“确实,老东西。” 【……】 审问继续。 大勇又问了些别的问题,大多围绕止水和鼬,似乎是想从她的视角看看那两人是否有其他异常。 然而,杏里一问三不知。 大勇也没气恼,最后检查一遍笔录,收了起来。 “行了,你走吧。”他起身道。 杏里慢了半拍起身,鞠躬道:“前辈辛苦了。” “彼此彼此。” 说了两句客套话,杏里跟着大勇走到门边。擦身而过的时候,她忽然停下脚步。 “对了,前辈,”她道,“可以请问一下……为什么审问的时候,您总在问鼬的事?” “不该问的别问,”大勇摇摇头,看了眼拥挤的走廊,“不过提醒你一句,如果碰上鼬,记得躲远点。” *** 宇智波鼬。 确实是个危险人物。 杏里道了声谢,走出审讯室,绕了条小路,没有第一时间回家。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她撞上了鼬。 这位凶杀案的“一号嫌疑人”正背靠着一面铁丝网发呆。 这一带人迹罕至,是族地的偏门,出去便是宇智波一族曾经的专属演练场。不过这个演练场早被废弃,如今杂草丛生,人走进去,能一直淹没到腰。 宇智波鼬就这么侧着身,隔着铁丝网,紧挨着那片荒芜,像是站在寂静的坟地。 他的眼神很冷,对着空空如也的远方,不知在想什么。 这里很静,能听见衣摆被风牵拉的猎猎声。 一切都仿佛停滞了,在某时某刻。正如这片土地。 宇智波鼬看了过 3. 杏里与斑 《特级过咒怨灵宇智波斑》全本免费阅读 如果要让宇智波杏里评选一个自己最想做的事,那就是摆烂且活着——如果还要再选一个,那就是世界毁灭。 嗯? 这并不冲突。 她活了两辈子,已经深刻认识到“社会”这个事物是多大的狗屎。 总的来说,她是个人主义者,有一套自己的认知标准,尊重个体差异,也尊重公序良俗,但讨厌权威,也拒绝任何世俗强加的循规蹈矩。 换句话说,她这样的人,俗称“愤青”。 当今社会没有几万,也有上亿。 所以她一直坚信自己是个正常人,除了有点碍事的能力。 上辈子的她活在另一个世界,是名咒术师,还算小有名气,可惜好奇心太重,运气又太差,即便预知到了自己的死亡,也还是死了。 死掉的感觉糟透了,那是穷尽想象也无法复述的糟糕。 好在,她命不该绝。 这辈子,她信奉“好死不如赖活着”的道理,即便厌世,也不瞎搞,安安静静地度日,主打一个“苟”字。 直到—— 死亡预知梦再次出现。 她半夜醒来,在寂静中坐了很久,最后做了一个决定。 那是一个大胆的实验。 直到现在,她也说不好那场实验到底是成功还是失败。 【你跑的倒是快。】 实验的关键产物——幽灵在她的脑海中嘲笑道。 “谢谢,”她脚步不停,跑到了人来人往的大街,“您有一双发现优点的眼睛。” 对方不满地哼了一声:【他还是大意了。不过你释放影分身的时机抓的不错,他会被骗,也是技不如人。】 “……过誉了。” 【我是在夸你。】 “我真的谢谢。” 杏里说着,穿过人群,侧身避开一辆马车,“您还是少夸两句吧。” 她顶着热烈的阳光,来到人行道,路过理发店的时候,还被空调外机的热风扫了一下小腿。 啧,这世界的科技水平还是一如既往的歪。 她漫不经心地感慨一下,加快了脚步。 现在已过饭点,阳光暖洋洋的,把家家户户烘烤出一股酒足饭饱的香气。 她找了家口碑不错的拉面店坐了进去。 这家店的老板是名中年人,成天笑眯眯的,穿着厨师服和厨师帽,有着一手远近闻名的好厨艺。 【哼,没意思。】 幽灵——也就是宇智波斑还在叨叨。 拉面店这个时点空落落的,除了老板手打,就只有错过饭点的杏里。 老板听完杏里点餐,就去后厨和面了。 杏里夹了一碟免费小菜,忽然想起什么,转头道:“对了,斑前辈,您有什么建议吗——关于现在的情况。” 【建议?这腌萝卜看着很酸。】 “……您可真幽默。” 店里很亮堂,浓郁的豚骨汤香味将整个空间装帧起来,他们一人一鬼就站在诱惑满满的烟火气中间,像是时代剧穿帮的电瓶车。 杏里忽然来了兴致,认认真真地观察起对方。 宇智波斑是她召唤过来的,满打满算,他们认识也不过十二个小时。 这个男人倒是与她想象的别无二致——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 他有着一头刺猬似的黑色长发,不到一米八的身高,体格健壮,戴了副黑手套,一身黑色和服裹的密不透风,偏偏露了一截手腕,意外的还挺白。 这家伙无论何时都有一种松弛感,狂妄的脾气和他的头发一样硬茬,喜欢骂人,但也不无故骂人,说到底还是厌蠢。如果讨厌的对象是个不显山漏水的强者,他的包容度会高很多。 杏里看过不少书,特别是关于忍界历史的书。 书上说,宇智波斑活跃在一百多年前的战国时代,算是木叶元老之一,与此同时,也是“一国一村”政策的奠基者,不过这人也不知怎么想的,落选火影后就叛逃了,后来还干过袭村的事,被初代火影打死了。 书中对他的正面描述寥寥无几,大多说他是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枭雄——对敌人斩尽杀绝,对同伴极尽剥削,毫无人性可言。 不过史书这东西本来就是成王败寇,可信度不高。 斑俯下身,笑了:【你有本事逃跑,也有本事吃饭,怎么就没本事解决他?】 她摊了摊手:“别这么说,那家伙可是——” 话音未落,她忽然抖了一下,脸色刷的白了。 ——影分身的力量耗尽,与之相关的记忆和经验也随之归拢。 鼬那家伙……下手也太狠了。 因为契约,斑也共享了这份记忆,笑道:【月读……居然是这个能力。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继续逃跑?】 杏里用来做诱饵的“影分身”是特制的,用了部分“神降术式”和宇智波斑的“万花筒能力”。强化过的影分身就是受了致命伤,也能留个“全尸”,现在居然连五分钟都没撑住。 那家伙到底是有多穷凶恶极? “逃跑是不会逃跑的……我饿了。” 她也就动摇了一下,端着小菜,回到座位,伸手去拿酱油瓶。 【撑不死你。】 宇智波斑飘到了她的跟前,身体穿透桌面,也穿透了她伸直的手臂。 “……” 多少有点怪怪的。 “其实,比起吃饭,我更想睡觉。” 她收回手,打了个哈欠。 从昨晚到现在,她也就睡了两个小时,最后还被门铃吵醒,不得不去警务部队说了大半天的车轱辘话。 ——这半天的运动量对于她而言,属实是超标了。 她托着下巴,余光看着飘在空中的宇智波斑,不由得回忆起这两日的倒霉遭遇。 一切的起因是那个梦—— 梦里,宇智波一族灭亡了。 红月在上。 日历上的数字溅了血痕,划掉的日期显示,现在是木叶六十八年的六月二十六日。 窗外,人影幢幢,浓郁的血腥味无孔不入,在寂静的药铺角落,杏里合上门窗,显得有些慌乱。 她看到了宇智波鼬。 ——从窗户的缝隙间。 画面很乱,梦境似乎有好几个视角同时叠加,她一会儿看见宇智波鼬在街道,一会儿在室内,灰色的石阶、雪白的院墙、浅绿的榻榻米,全部血污成片。 宇智波鼬手起刀落,杀了父母,杀了亲族,却唯独放过了自己的弟弟。 奇怪。 没等 4. 九尾之子 《特级过咒怨灵宇智波斑》全本免费阅读 漩涡鸣人强调了好多次,他不是骗子。 店长笑呵呵地给他端了一碗拉面,顺带几张创可贴。 “这碗请你了。”店长爽快道。 但这并不能安慰鸣人。 他把创可贴胡乱用了,贴的歪歪扭扭,然后开始唆面。 杏里坐在距离他三把椅子远的地方,喝着面汤,面已经见底了。 但她还没走。 她听见鸣人打了个嗝,抱怨道:“他们都不信我,连一乐大叔也不信我吗?” “你就因为这事跟别人打架?” 店长挽起袖子,一边说话,一边拿抹布打理台面。 “但‘鬼打墙’是真的,我实打实遇到了啊我说!”鸣人嚷嚷的很大声。 “是是是,你先吃面,吃完了我给你敷下冰块。” “果然一乐大叔也不信我!” 鸣人哼了一声,脸鼓鼓的,像是夏日池塘的青蛙。 杏里啃起了免费小菜,心里嘀咕:不会这么巧吧? …… 话说回来,这萝卜确实很酸。 鸣人的倾诉欲没有得到满足,东瞧西看,视线落在了一旁发呆的杏里身上。 “呐呐,大姐姐——” 他端了面过来,坐在离她最近的一把椅子上,“你有没有听说过南贺川下游的怪事啊?” 怪事? 她所知道的怪事只有一件。 ——还是个凶杀案。 但他讲的显然不是同一件事。 她如实摇头:“没听说过。” “那可不得了哇!” 鸣人一脸兴奋,手舞足蹈,“你听我说啊,在南贺川下游,有一处叫‘溪流漂’的山道,那里上个月被泥石流埋了,现在全是石头,人走不过去。” “我今天是想上去摘松茸的,就从峭壁那边爬上去了——结果上面有个山洞,很隐蔽,我翻上小路,想进去瞧瞧,却怎么都接近不了!就像遇上了鬼打墙,邪门的很!” “……” 杏里露出诧异的表情。 “很奇怪对吧!” 鸣人很满意她的反应,低头哧溜一口面,吃相不好,下巴还沾了片鱼板。 “我跑到公园跟其他人说,但他们都不信,非得说我是个骗子!我气不过,就要证明给他们看!” 杏里看着他鼻青脸肿的样子,又夹了口小菜,咔哧道:“你怎么证明?” “我想拉一个人过去,但他们都不肯去,我气不过,就跟他们打了一架!” “……”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杏里吃萝卜的嘴一顿,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所以啊,大姐姐——” 鸣人眨眨眼睛,自来熟地勾住她的胳膊,“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山洞那边探探险?” 他的眼睛蓝汪汪的,看人的时候分外专注,像头嗷嗷待哺的小兽。 ——天真又狡猾。 杏里摆摆手:“你想找人证明,怎么不去找自己的朋友?” 鸣人沉默片刻,梗着脖子道:“一乐大叔太忙了,我邀请过,他没空!” 好了,破案了,这家伙没朋友。 杏里点点头,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 店长放下抹布,走过来,给他俩一人倒了一杯热茶,哈哈笑道:“鸣人啊,你也别缠着杏里小姐了,人家可是很忙的。” “忙什么啊?” “那当然是忙忍者的工作咯!” 店长笑着指了指杏里绑在胳膊上的木叶护额,对鸣人道,“你不是也想当忍者吗?可得向前辈看齐呀!” “我也不是什么前辈啦……”杏里忙不迭道。 她就是个万年吊车尾,向她看齐,估计得当一辈子的下忍。 怪没前途的。 而且鸣人这小子的身份可不一般。 根据不可靠的小道消息,眼前这小孩就是传说中的“九尾妖狐”,也是七年前祸乱木叶的罪魁祸首。 不过—— 杏里虽然是个混子,但不是傻子。 鸣人出生于九尾之乱当夜,是个孤儿,与四代火影的妻子同姓氏,还遗传了四代火影标志性的黄发蓝眸。 这么明显的巧合,实在是想无视都难。 但木叶的高层却不这么想。 他们放任谣言传播,为的是把这小孩推出去,成为平息内部矛盾的弃子,稳定九尾之乱造成的人心动荡。 杏里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但木叶高层的做法,属实比她狗多了。 “喂喂——大姐姐,你在发什么呆呀?” 鸣人一手捞面,一手拉着杏里,大有不把她拉去当证人,就誓不罢休的架势。 杏里在心里叹口气。 此时,店长已经回到了后厨切葱花。隔着帘布,还能听见整齐划一的铎铎声。 而宇智波斑正托着下巴,飘在吊顶的大灯泡下,低头看他们。 杏里抬头,与他对视。 光隐隐约约穿透他的身体,让他看起来像条闪烁的大黑鲤鱼。 她忽然有点想笑。 ——那边一个大祖宗,这边一个小祖宗。 外边还有一个大冤种。 嗯? 她感知了一下,大冤种已经离开了。 看来鼬的麻烦事也不少。 她收回视线,看向鸣人,细细的胳膊往桌上一靠,伸出一根食指:“我最多陪你一小时。” “好耶!” 鸣人欢呼。 *** 这天气变得真快。 方才还是白花花的夏日晴空,才眨眼,就乌云密布,要下大雨了。 南贺川下游是一片乱石浅滩,在乌泱泱的天色下,灰白林立,冷风阵阵,像块沉默的墓园。 鸣人手指的方向,有一片山崖,歪歪扭扭的乱石灌木中,有一条影影绰绰的小道,大部分被落石埋了。 小道尽头有个很不起眼的山洞,仔细一瞧,只能看见黑黑的一块,外覆青苔,杳无人迹。 “大姐姐——就是这里,我们要从山脚爬上去!” 杏里的表情有一丝尴尬。 果不其然,虚空中响起了幸灾乐祸的挖苦—— 【这就是你说的‘万无一失’?】 宇智波斑虚按着杏里的肩膀,双眼微眯,像是踢了一脚路边的狗,看起来心情很好。 杏里往前一步,想甩掉那个啰嗦的虚影。 ……按理说是“万无一失”来着。 山洞外头覆盖了一层结界,阴气森森,是咒力的造物。 不过,忍者世界的力量体系是无法感知咒力的。 所以这个结界只有她能看见。 一般而言,有人接近山洞,完全可以正常进出,因为这里被分割成了“表”、“里”两个世界。 “表世界”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山洞,而“里世界”才是她藏匿秘密的地方。 不过,这个叫“鸣人”的小鬼却是个例外。 “他也许真的天赋异禀吧。” 杏里耸耸肩,“据说有些大气运的人可以接触到极低概率的事件。” 她说完,加快脚步,跟上已经跑到山脚的鸣人。 鸣人选的路线很刁钻,在两个峭壁断面的交接处,往上是一片悬崖绝壁,往下又是个急坡,人踩在边缘,还能听见碎石子掉落的回音。 要是个粗心的家伙走过去,一不留神,就有可能摔到两个断面的夹缝中,虽不致死,但也能瘸上好一阵子。 “只要往上爬,往那个洞口去——就会遇上‘鬼打墙’,怎么都够不到里边!” “那我们上去也没用啊。” “你体验一把嘛!又不是要进去——等回去了,你就能证明我说的是真的了!” …… 这小子,该不会还要拉她去公园宣传这个吧? 杏里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画面:在人来人往的公园,鸣人踩在正中央的长椅上,手里拿着喇叭,而她举着一张硬纸板,上面写着“鬼打墙——不是谎言!”。 …… 一想到那种场景,杏里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与其如此,还不如去跟宇智波鼬打架。 至少没那么社死。 鸣人拉着杏里跑了两步,催促她快一点:“马上要下雨了,再不出发就来不及了!” *** 远处。 灰色乱石浅滩的对岸,两名暗部藏匿在灌木丛的阴影中,默默观察着对岸。 一名戴夜枭面具的暗部道:“那个女人是宇智波,就这么放任她跟着人柱力乱跑吗?” 另一名戴着狐狸面具的暗部身材魁梧,看起来是上司。他摆摆手:“没事,她是出了名的废物,连写轮眼都没有,不怕有异心。” “宇智波一族还有这种人啊……” “当然,他们也不全是精英。” 狐狸面具顿了顿,“说起来,关于宇智波止水的事——你听说了吗?” 5. 鬼打墙之谜 《特级过咒怨灵宇智波斑》全本免费阅读 杏里爬上了陡坡。 膨胀的云层像是欲壑难填的怪物,乌泱泱地伸出捕猎的触手,仿佛要吞没世界。 远处下起了暴雨,雷电翻滚,源源不断的潮气像是大自然的汗味那般浓烈排外——很快,大雨就要席卷而来了。 在这样的气候下,一切动静都显得格外巨大,而一切静止的事物都变得那么渺小。 杏里转身,一个瞬身之术,便来到了鸣人说的地方。 斑盯着她的背影,觉得她方才磨磨蹭蹭爬山的样子,简直蠢爆了。 她进了山洞。 迈入山洞的一刻,世界好似分割成了两半,一半是正常的世界,一半是色彩颠倒的世界。 那种色彩颠倒的感觉像是吃了毒蘑菇,脑海中绽放出一朵又一朵的激昂旋律,万物盛开,格外鲜艳。 但很快,这种异常感就消失不见了。 就在这时,淅淅沥沥的雨点,追到了山洞口,像是散落的串珠,忽的撒开一大把,叮叮当当,须臾之间便把土路化作泥浆。 乌云沉沉,雨越下越大。 杏里掏了掏忍具包,拿出一个便携手电筒。 打开手电筒,黑黢黢的洞穴一下亮堂了,就连那份怪异也削减了不少。 ——以洞口为触发点,这里被结界分为了“表”、“里”两个世界。 现在,她就在自己所创造的“里世界”。 她继续往里。 这地方是个天然岩洞,不久前还有猛兽居住,里头散落着腐叶和动物尸骨,随着时间的推移,冒着幽幽荧光,仿佛指引地狱的长明灯。 洞穴尽头,有个被特意清理出来的空地。 那块空地铺了隔水垫,一个人形身影躺在上面,一动不动。 若有其他人在,大概会惊讶地发现,此人正是今日闹得沸沸扬扬的宇智波止水。 其实,宇智波斑有一点夸大了。 止水还没死。 ——但也不能算活人。 硬要形容,就是个植物人,离脑死亡不远了。 【你打算拿他怎么办?】 斑双手抱臂,表情严肃,像个监考的教导主任,【恕我直言,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我知道。” 山洞有些冷,她搓搓胳膊,还是没忍住第二次吐槽,“这家伙对自己下手太狠了。” 【哼,一个被‘火之意志’烧坏脑子的家伙。】 斑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 “这点我倒是赞同,”她晃了晃手电,“他的脑子就没好使过。” 空气中飘荡着不知名的灰尘和孢子,在手电光的照射下,映射出银白色的游丝。 杏里越过尘埃,在昏迷的止水旁边坐下。地面的石子有些硌人。但她实在懒得动弹了。 【那还管他做什么。你们不是不熟吗?】 斑还是那副抓住空隙就要挖苦人的调调,【你该不会想靠他来解决死局吧?】 “那倒没有,”她看了眼比自己还早“躺平”的止水,摇摇头,“他要是靠得住,我都能当火影。” 【呵——】 斑像是想到了什么,笑的有些阴沉,【你们两个,再加上宇智波鼬,一个比一个废,宇智波会完蛋也不冤。】 “……” 杏里有些无辜。他俩废,那确实该骂,但把她也扯上做什么?她本来就不是这条赛道的。况且,截至目前,她是唯一在积极思考如何活下去的人。他应该夸她才是。 但继续这个话题也没意义。 杏里把手电卡在岩缝中,勉为其难地站起身,从忍具包中掏出一个卷轴,打开,铺展在地上。 宇智波斑飘到她面前,手电筒的光照正好在他的脸上,没有漫反射,直接通了过去,像是把那一块挖出来似的,怪吓人的。 杏里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收回视线,把话憋了回去。 她开始释放录入在卷轴上的术式。 术式像滴落在水中的墨汁一样,无规则地扩散开,但又形成了某种特定的轨迹,张牙舞爪地勾勒出一个又一个闭环的圆,仔细一瞧,又不只是圆,像一睁一闭的眼睛。 【你这是在做什么?】 “稳定空间。” ……原来这是稳定空间的术式。 宇智波斑挑了挑眉毛,想起了与她初见的时候。 那个时候也是这样,她把手电筒嵌在地上,一份卷轴铺展开,大大小小的黑色圆圈仿佛夏日池塘的睡莲,挨挨挤挤霸占了树林一角。 随后,她站起来,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说—— *** “初次见面,我是宇智波杏里。” 宇智波斑一睁眼,就看到了一只白皙的手臂,顺着往下看,才看到一个卷发女人。 这女人没骨头似的靠着一棵树,树林很暗,月光只散落下些许光点,她正好就站在光点中,乌黑的头发长长地卷住闪烁的幻象,像是深海的发光水母。 银月在上,树枝争先恐后地向上伸展,地面有不知名的黑色圆形符文,层层叠叠,如涟漪一般,正在慢慢消散。 【你……】 他没说完话,脑袋像是忽然被人打了一拳,海量而陌生的“信息”填鸭似的灌入,仿佛有一只手伸了进来,像和面团般拉伸他的脑浆。 他弓起背,喉咙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 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来。而那个女人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神色淡漠,像是在观察无菌箱里的小白鼠。 他一下知道了很多事——现在是什么年代,她召唤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她的咒力特性,咒术师的能力范围,死亡预知梦的画面,甚至于另一个世界的大部分常识,都内化成了他知识体系的一部分。 “还好吗?” 她像是观察到了某个节点,这才弯腰收拾起地上的卷轴,一边扎紧,一边往前凑了凑。 “刚才那是‘术式公开’,如您所见,可以强化术式效果。” 斑消化完那些强买强卖的知识,眉头拧的像麻花。 【所谓的‘术式公开’,应该只会公开‘生得术式’的具体能力。】 他快速翻阅脑海中的知识,浑身散发着黑压压的气场,简直比浓稠的夜色还要渗人,【而你塞给我的那一堆,杂七杂八什么都有——我可不认为‘抓娃娃机的命中率’以及‘把一碗拉面汤沾完需要多少面’和你的术式有关。】 杏里打哈哈笑了一下,立马挨了对面一个白眼,瞬间不敢笑了。 她咳嗽一声:“情况特殊,为了加倍术式效果,我还额外公开了很多个人情报……也确实塞了些无用信息,您先缓一缓,等缓过来了,我再说后面的事。” 啧。 这个“个人情报”也是有够水的。 他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把有限的生命浪费在无用的研究上面。 【别浪费时间,说。】 他知道这个女人的术式名为“请神容易送神难”,顾名思义,就是可以通过生得术式召唤已逝之人,让其作为“过咒怨灵”供自己使役。 但作为代价,她得把自己的性命放在筹码盘上,在达成目的后,遭受过咒怨灵的追杀,直至死亡。 她很少用这个能力,因为不划算。 但这回她耍了个小聪明。 她利用“术式公开”增幅了自己的能力,从而压制“过咒怨灵”的狂化状态——宇智波斑现在还能维持人性,进行正常的思考和沟通,也算她的功劳。 她之所以这么做,是想在他意识清醒的状态下达成新的契约,以解除后续的追杀。 但直觉却告诉他,真实情况并非如此。 ——她没有把信息给全。 即便有“束缚”在身。 “我们立下新的束缚吧——” 杏里轻拢长发,往后一抖,乌黑的眼睛带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他发现她带了一只耳坠,黑色的,捕梦网的形状,很低调,但又有着不符合低调的精致。 矛盾的家伙。 “作为交换,您帮我破除死局,而我帮您实现一个心愿,这么一来,我们就两清了,您也不必为了追杀我而东奔西跑。” 【呵,】他笑了,【看来你对自己的逃命水平很有自信。】 她摆摆手:“我可没这么说。” 满口谎话的小崽子。 【那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我无法使用自己的力量?你的术式是使役‘过咒怨灵’为自己战斗吧?我似乎不能单独行动。】 “因为这个世界没有‘咒灵’的概念。” 她解释道,“若是按照原来的方式,您的力量会被大幅限制,但现在——我加了一道封印,您与我一体双魂,有我作为锚点,您可以享受‘过咒怨灵’的增幅效果,使用双倍于全盛时期的力量——当然,只能通过我的身体使用——简单来说,只有我能用。” 【你提供的情报里可没有这些。】 “诶,没有吗?” 她像是头一回听说那般惊讶。 【装傻的时候也麻烦放聪明一点,不然我会想打人。】 “……” 【然后呢,既然这个世界没有‘咒灵’,你又把我封印了,为什么我的意识会在外头。】 “因为不方便。” 她摊开手,老老实实道,“我需要舒适的社交距离——对于您而言也一样吧?所以我把您的意识分割出去,变成我的影子——您可以在距离我十米左右的范围内活动。” 【所以——你的情报到底还漏了多少关键信息?】 “不多,不多。” 她摆摆手,又把手背在身后,仰起头,温顺地看着他,像是刚挨完教训,答应不会咬沙发的狗。 ——信你才有鬼。 斑知道这个女人是不会说实话了。 【如果我答应了你说的条件——你又要如何实现我的愿望?】 “说说看嘛,您的愿望是什么?” 树林里的月光很薄很薄,照在身上,一点儿暖意也没有。杏里看着沉默下来的宇智波斑,忽然觉得这个人似乎在酝酿一个大新闻。 【毁灭世界,再重建——你觉得如何?】 “哇哦……嗯,啊?” 杏里露出堪称见到了实体行为艺术的复杂表情。 ——毁灭世界这种事,她心情不爽的时候天天想,但真要她 6. 神龛 《特级过咒怨灵宇智波斑》全本免费阅读 宇智波斑感到脚下一空—— 失重感。 真是个令人怀念的体验。 没等他回过味来,他发现自己坐在一间教室,周围全是同龄小孩,端着书本,摇头摆脑。 ……同龄? 他低头,发现自己的手变小了,与此同时,身体也等比例缩水,正正好嵌在低矮的课桌里。 教室里书声琅琅,喧哗的读书声仿佛重复播放的录音带,吱吱呀呀,带着嘈杂的失真韵律。 他皱起眉头,指尖微动,忽然感觉到了什么。 那是一张薄薄的卡片。 卡在课桌的缝隙里。 黑底金边。 抽出一看,卡牌正中画了一只在蓝天上吹号角的乌鸦,白云之下,墓碑林立,像是向天伸展的指骨。 墓碑底下,卡牌边缘,写了一行字: “夜晚将近,如何能成为勇者?” 斑眉头一皱,翻至背面,还有一段长篇大论—— 欢迎来到木叶忍者学校,本校采取全封闭式管理,请各位师生在这里认真学习,快乐生活。为了更好的学习环境,请大家遵守以下校规: 1、实验楼年久失修,请不要误入,不要上天台,否则有坠楼风险。 2、如看见戴着绷带的男人,请第一时间躲进视线盲区,如被追逐,请找到最近的门锁上。 3、唯有持通行证的师生方可离开校园。 4、不要投喂流浪狗。 5、不要靠近游泳池,不要试图打捞垃圾。 6、请不要在夜间离开宿舍。 7、老师上课必须说真话,必须时刻关注学生的状态。 8、上课走神的学生会被老师提问,回答正确,则坐下,回答错误,将会被戴着绷带的女人带离教室。 9、进入医务室之前,请签上正确的名字。 10、通行证前门后门均可使用,但只能通行一次,请选择你认为正确的道路。 ……什么鬼?这么多字。 斑不自觉眯起眼睛。 卡牌也就普通扑克牌大小,窄窄的背面写下一大段洋洋洒洒的蝇头小字,看的人血压升高。 上课铃响。 读书声停了。 老师夹着教案,走进了教室。 斑抬眸,看到了杏里。 她穿了职业装,戴着金丝眼镜,脖子系了条浅色丝巾,长发更卷了,像是在玩奇怪的cosplay,带了一丝不正经的调调。 Cosplay…… 话说回来,那家伙到底给他灌输了多少没用的知识? “好了,我们开始上课。”她推了推眼镜。 她正经起来,倒是有几分精英做派。她把教案放在讲台,抽出一张卡牌,敲了敲桌沿。 斑认出了那是和自己一样的卡牌。 ……她这是在暗示什么? “同学们上课一定要注意听讲,不能开小差,不然随堂抽查不及格,老师也帮不到你们。” 说着,她把视线往斑的身上一瞥。 原来如此。 ——这是在提点他。 不过是不是太小看人了? 斑虽然不喜欢刻板愚蠢的规矩,但也不是有勇无谋的莽夫。 校规的第七条有提及,老师上课必须时刻关注学生的状态,若有发现问题,立马抓起来提问。 而第八条则明确了,如果学生没有答对问题,就会被捍卫规则的“怪物”抓走。 他们二人的身份不同,要执行的任务也不同,要是一个不注意,就很有可能在正式合作前把自己人坑了。 换做平时,斑根本就不关心这些愚蠢的“规则”,反正狭路相逢,死的人肯定不是他。 但现在,他的身体年龄被限制在七岁,能力大幅封禁,这时候若是遇到个有“规则”撑腰的怪物,想来也知道有多麻烦。 ……啧。 斑不满地往后一靠,椅背受力,发出一声哀怨的吱呀。 他活了一百来岁,忍气吞声的时刻屈指可数,而这个女人,才认识半天,就让他像乘过山车一样体验了好几回。 他还是头一次碰上这么气场不合的人。 *** ——果然还是气场不和。 杏里站在讲台之上。 台下一片黑压压的脑袋,看的人眼晕。 她喜欢观察别人,但不喜欢被人观察。特别在人多的地方,尤其不喜欢成为被关注的重心。 ——所以止水这家伙是故意的吧? 他脑子清醒的时候就喜欢把她往人堆里推,美其名曰“合群”,但实际上只有他享受到了“社交调停”的乐趣。 现在在他的“意识空间”,杏里又遭遇了同样的套路,虽然他是无意识的,但这种似曾相识的“巧合”实在让人恨的牙痒痒。 罢了。 正事要紧。 她翻开教案,今日的课程安排上写着—— 请讲述神话时代和忍族发展史的相关性研究。 …… 认真的? 她深吸一口气,合上教案。 这可不是忍校学校会教授的知识。 他为什么会…… 是因为昨天向他借的书吗? 她说不准。 更麻烦的是,还不能说假话。 她一边想着,一边观察台下的学生,说起了自己这些年的研究成果。 “大家都知道,忍者的祖先是‘六道仙人’,这位千年前的神话人物奠定了忍者体系的根基……” 斑放下了撑着下巴的手,倒是对这个话题起了兴趣。 “……根据我对忍者历史的考据,拥有六道血脉的家族大体分为两类,一类是以瞳术闻名的家族——宇智波和日向都属于这一类。” “第二类则是以肉。体活性闻名的家族——千手、漩涡和辉夜算是一类,前两者以强悍的查克拉闻名,后者则是以‘尸骨脉’立于不败之地。” “我之所以把以上五个家族划为‘六道血脉’,主要根据以下三点: 一是‘模拟咒力残秽试验’,这是一种新兴的研究方式,用另一种力量体系来反推忍族之间力量传承的关联性; 二是根据现有的文献推断文化传承的延续性; 三是借用某个非公开基因溯源研究的数据,进行生物学上的关联判断。” 听到这里,斑眯起眼睛,很想插嘴问一句,那个“非公开基因溯源研究的数据”是怎么来的? 在讲台上的杏里是不可能说谎的,但依照她平日示人的形象,她又不可能通过正规渠道参与这种项目。 所以数据是她偷拿的? 但在木叶,有能力研究这五大忍族的机构,不是根组织就是暗部,她又不像是那种会自找麻烦的人。 还是说…… 她为了满足好奇心,跟木叶以外的人合作了? 他越来越好奇这个女人。 “那么这位开小差的同学,麻烦站起来回答一个问题。” 杏里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斑以为她在叫自己,但实则不是。 杏里的视线掠过他,看向坐在他后排的男生。 被叫到名字的男生站了起来。 这个人长得普普通通,五官有种散装的拼接感,像是凭着寡淡记忆胡乱拼凑出来的路人甲。 斑发现,班级里的所有人都有这种特质——差不多的五官,差不多的表情,甚至连抬头低头的姿势都差不多。 她居然能在这批“量产货”中找到真正走神的人,也是不可思议。 “请举例后世可能为六道血脉的忍族。” 她问了个简单的问题。 然而,男生没有立即回答。 他沉默的样子有一种非人感,像是服装店的塑料模特,固定的姿势,固定的表情,双目直挺挺地看向前方,仿佛能这么 7. 夜色坠亡 《特级过咒怨灵宇智波斑》全本免费阅读 杏里在图书室睡着了。 那是个冒着硝烟味的干燥日子,一切都停留在了秋天,战争让气候一变再变,冬天总迈不进去,春天仿佛永远不会来。 这一年,她七岁,刚入学一年,马上就要毕业了。 很夸张吗? ——其实也不。 荒唐事永远都不新鲜。 木叶学校的图书馆还没建成。校长在教学楼二楼清空了一间教室,作为堆放书籍的地方。 忍者出身的孩子大多不爱读书,所以这间教室几乎可以说是杏里的天下。 她很喜欢缩在这里,有事没事,能逃避很多事。 唯一的例外大概就是止水。 那家伙偶尔也会来,来的同时,还会跟来一大群叽叽喳喳的女孩子。 或许是知道自己不受欢迎,止水也不久留,借了书就走,后来干脆拜托杏里帮忙借书和还书。 收到委托的时候,杏里还愣了一下。 她并不认为自己和止水有熟到这个份上。 不过,为了图书室的安宁,她捏着鼻子认了。 大概是作为回礼,学期末的时候,止水主动找到她,说要带她修炼,好通过不久后的结业考试。 她并不认为自己会通过不了考试。 即便她的成绩永远垫底。 那时候,第三次忍界大战打的如火如荼,忍军有生力量告急,已经到了孩童也要上战场的地步。 忍者学校的毕业年龄再创新低,一批又一批的懵懂新兵换上崭新的制服,带着不切实际的憧憬,踏入战场,一去不回。 所有的理想和未来都埋葬在了陌生的土地,暴热和干旱扼杀了一双双熠熠发光的眼眸。被困在战场的孩子们怎么也想不到,为什么秋天会这么长,就像被夏天夺舍那般,痛苦的灼热如影随形,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他们的班主任,小泉老师经常在课堂上说,战争是忍者的荣耀。 但这份“荣耀”,就像没了气泡的苏打水,只剩下苦涩。 杏里从不信这种骗人骗己的谎言。 她抱着书本沉沉睡去。 忽然—— 有人打破了她的宁静。 “你怎么放我鸽子?” 叫醒她的不速之客双手叉腰,正在抱怨着自己的委屈。 杏里掀开搭在脸上的杂志,看到了汗涔涔的止水。 这个时候的止水还是一张娃娃脸,乌黑的眼睛比杏里的还要大一圈。 他是个自来熟,喜欢热闹,过分博爱。杏里躲着他,但他老逮着杏里说些很抽象的笑话,像个不显山不漏水的傻子。 杏里放下书本,从自己拼接的“椅子床”上坐起来,敲了敲生疼的腰背,望了眼窗外。 “……现在几点了?” 或许是图书室太亮,又或许是外头真的太黑,一眼望去,夜色像块不透光的黑布,什么都看不到。 “十一点了,我修炼完回去,见你不在族地,还以为你被敌人抓了。” “性价比这么低的事,没有敌人会干。”她懒洋洋道。 止水被她逗乐了。 但他没被带歪,继续方才的话题:“所以你放我鸽子,就是在这里睡大觉?”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要去修炼?” “我懂了,”止水摊开手,摇摇头,“所以那个时候你果然是在敷衍我。” “……” 杏里默认了。 止水盯了她三秒,率先破功,笑道:“算了算了,没事就好。走了,回家了。” ……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杏里没想到止水这么爽快就放弃了说教。 要是放在平时,他能说上一小时,从学校一直唠叨到她家门口,恨不得把话都写在面包上,一片一片地塞进她的嘴里。 但今天他居然学会了点到为止。 止水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笑道:“我刚才碰到了小泉老师。她今天打扮的很漂亮——之前不是都在传她要结婚了嘛,我想着是不是快到时候了。” 小泉老师是他们的班主任,性格温柔,热情大方,唯一的怪癖,就是喜欢拿绷带缠住下半张脸。 止水相信有好事临近,所以决定放杏里一马。 “我觉得不是。” 杏里一本正经地分析,“小泉老师的男朋友就像传说中的河童,是个到处都有传闻,但从来没人见过的存在——我怀疑她是单身久了,觉得不妥,于是编造了一个谎话,来维系自己的教师形象。” 止水点点头,评价道:“你的猜测比我的离谱多了。” “这是合乎逻辑的推理。” “……” 止水完全无法想象杏里这套逻辑的运作方式。 “回去了。” 杏里滑下椅子,整了整衣服,麻利收拾完图书室,拎包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她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随口问了出来:“你说她漂亮,难不成她终于不缠绷带了?” 老实说,她一直不能理解这个“时尚单品”。 “没有,她换了身新衣服,还穿了高跟鞋,红色的。她很少这么穿。” “你是在哪里碰到小泉老师的?” “就在学校里,在我找你的时候。” “奇怪了,”杏里歪歪头,疑惑道,“小泉老师是个比你还要婆妈的家伙,她听到我夜不归宿,怎么没跟你一起找人?” 她只是随便一提。 但这个问题把止水问住了。 “算了,反正跟我无关。”杏里把挎包往背上一甩,转头就走—— 但没走成。 她被拉住了胳膊。 “你说的没错,我越想越觉的不对!” 止水眉头紧锁,拼命回忆着不久前的接触,“今天天色很暗,我没有留意,但现在想想,她好像并不开心。” “嗯?” 杏里没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不行,我们得去找她!” “……哈?” ***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总能让人联想到死亡。 杏里偶尔也会想起自己死亡时的情景。 那是无穷无尽的坠落和光怪陆离的世界。 那些“世界”一个接着一个,像是浮在空中的肥皂泡,千变万化,但万变不离其宗的,是根植于意识深处的本能,仿佛穷凶恶极的怪物,追逐着,撕咬着,掠夺一切,欲壑难填。 她抓着绳子游走在死亡尽头的妄相中,像个卖苦力的纤夫。 周遭没有光,只有数不尽的细长眼睛盘踞在黑暗深处。 那是永恒的注视,也是无止境的诅咒。 忽然,道路中途出现了线团般的雨雾,带着丝丝缕缕的荧光,行走其中,能看到一盏将熄未熄的灯笼,隔得很远。 慢慢的,不知过了多久,她走近了。 她这才发觉那不是灯笼,而是一只睁开的眼睛,火红色的,带着中心对称的纹路。 与它对视的瞬间,她发现红色的眼睛彻底融化变形,成了一圈又一圈的淡紫色同心圆,像是晃荡的涟漪。 云里雾里,万物模糊。 她醒来了。 在闭上眼的时刻。 …… “应该是这栋楼。” 止水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这里是危楼吧?” 杏里仰头,看到一栋黑漆漆的建筑,“校长一直说要拆了它,但一直没做成,里面到处都是垃圾,脏死了。” 止水笑了,勾住杏里的脖子,把她往前揽了揽。 他道:“据说二代火影初建忍者学校的时候,就是在自己的实验楼旁边划了块地,眼前这栋建筑,正是那位大人曾经办公的地方——你不觉得很不可思议吗?” “哪里不可思议了?” 她挣扎着从止水的胳膊肘逃出来,捋了捋头发,道,“他老人家就是图个氛围,真正重要的实验是不会放在这里做的。” ——所以二代火影一走,这栋楼就废了,据说退下来的实验器材也没卖几个钱。 “你啊……还真是缺点浪漫。” “我倒觉得自己是个相当浪漫的人。” 杏里不想浪费时间,率先一步,走进实验楼。止水耸耸肩,纵容一笑,也跟了进去。 这栋楼的玻璃没有一片是完好的。脚踩在水泥地上,凹凸不平,偶尔还能听见踩到细小玻璃的咯吱声。 杏里对这里还算熟悉,因为忍校的孩子们会偷偷溜进来玩。 她虽然没有朋友,但偶尔也会藏在里头,默默观察那群上蹿下跳的小孩,当个消遣。 止水对这里比她更熟。 他们一路往上,楼梯的灰尘溅起,杏里捂着口鼻,一脸嫌弃,但没有抱怨。 小泉老师确实是往这儿走的。 杏里能看见愈发深重的残秽,蜿蜒而上,像是伤口淌下的脓血,摇摆着灰黑色的诅咒,浓郁而腥臭。 看来止水没的说错,小泉老师的状态确实不对劲。 他们一路追到天台,门没有锁,把手周围划痕崭 8. 白日狂想 《特级过咒怨灵宇智波斑》全本免费阅读 唉,全是孽缘。 收拾好报纸,他们走出了教学楼。 忍者学校还是杏里记忆中的样子,从东到西,分别是教学楼,操场,宿舍和演练场,靠近校门的位置,那栋涉及自杀案的实验楼还原样保留着,藤蔓沿着墙壁无限攀缘,最终停留在十层。 这栋楼一共有十三层。在她那个世界的西方,是个不吉利的数字。 实验楼先前因为战争导致的经费不足,迟迟未能拆除。不过,在七年前的九尾之乱中,它彻底坍塌,残垣断壁被一次性清理了。 现在那个位置,木叶高层出资建了一座两层楼的图书馆。 斑走在前面,忽然一停顿,回过头道:“先去哪边?” 杏里环视一圈——距离他们最近的就是实验楼,孤零零地伫立在明媚的阳光下——宇智波斑盯着的也是那个位置。 她道:“先不急着上楼,收集情报要紧,看看周围有没有能对付怪物的东西。” 在意识空间,“怪物”是杀不死的。唯一能克制怪物的,就是规则。 想要找到藏起来的意识主人,就必须探索他的“深层恐惧”。 所以即便麻烦,她也得找出对付怪物的方法。 “先去操场那边吧,”她走到斑的旁边,“规则五提及的游泳池就在操场附近,那边视野开阔,可以先看看是什么情况。” 斑点头同意了。 操场那块地空荡荡的,落叶打着旋,滑过褪了色的白色地线。铁丝网围起操场,拉的很高,一眼望去能看见三四个可以钻人的破洞,卷起的破洞边缘绑满了五颜六色的金鱼气球,飘的老高。 走进一看,气球的鱼脑袋上用记号笔画了笑脸,歪歪扭扭,看着有几分诡异。 再往前,操场正中,练习苦无用的木桩一排十个,一共两排,个个伤痕累累。木桩正中心还插了奇怪的标语立牌。距离木桩不远的位置放了好几个铁皮垃圾桶,黄色油漆在上面画下歪歪扭扭的数字,脏兮兮的,里面什么也没有。 杏里在数垃圾桶的数量,而斑停留在木桩周围,仰头看上面的标语。 标语分为两派,红色油漆写下的标语代表着一方立场,黄色油漆写下的标语又代表了另一方立场。 红色标语写道: ——捍卫家族荣耀!宇智波胜利永存! ——家族利益决不容侵犯! ——杀死木叶高层! ——推翻火影! 黄色标语写道: ——监视!监视!监视!防范!防范!防范! ——坚决维护火影统治! ——野心勃勃的背叛者!木叶之耻!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杏里数完垃圾桶,走回斑的身边,也盯着木桩上面的标语。这些木桩的断面平平整整,中心扎了洞,钉上脏兮兮的方形立牌,像是断了头又被示众的罪犯。 “我提议结盟建村的时候,他们说我卖族求荣,”斑忽然道,“我劝他们弃村自立的时候,他们又说我杞人忧天——现在闹成这样,也是讽刺。” 杏里侧头看向他——这个过分自信的男人难得露出堪称迷茫的表情。这样的他,在瘦小身躯的衬托下,仿佛一只掉进水坑的猫。 不知为何,或许是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共鸣,杏里脑袋一抽,试图找些安慰人的话。 “走在时代前面的人,被时代排挤,也是常事。” “怎么,你也有过类似的经历?” 杏里愣了愣,笑了:“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想着旁敲侧击?我倒是很佩服您这一点,永远不缺行动力,换做是我,能做到‘尽人事听天命’就算不错了。” “‘听天命’?我可不信那种东西,我若是想做,就要做成!” “这压力可不是一般的大,我建议是多些松弛感。”杏里说着,指了一个方向,示意斑跟上。 游泳池在操场背面,还得再走一段路。 “你还好意思说‘松弛感’?” 斑跟上杏里,不知想到了什么,哼了一声,“我倒是好奇,你这么‘松弛’的人,坚持活了两辈子,是为了什么?” 他们走到了操场的后侧方。杏里伸手抚过破了洞的铁丝网,弯下腰,钻出去,再回身,一手挡着尖锐的铁丝,一手伸过来牵斑。 “……”斑犹豫片刻,还是递了手。 她微微一提,便把斑拉到了自己这边。 “两害相权取其轻,”她放下手,耸耸肩,“我追求活着,不过是因为死亡对于我而言,是一件麻烦事。” “比活着更麻烦?” “不好形容。” 铁丝网周边的空气有一股绵烂的铁锈味,像是中年男人腋下的汗臭,让人很不自在。 斑却像是闻到了腥味的猫,无视周遭环境,饶有兴致地看着杏里:“这又是你没有公开的情报——话都说到这儿了,不能展开聊聊?” “这是梦里,”杏里弯下腰,打了个轻快的响指,随即起身后撤,像是点水而过的蜻蜓,“但也不是什么都有。” “看来是个秘密?” “也不算。” 她迈开脚步,往一条狭窄的小道走去。 斑跟在杏里身后,盯着她那蜷曲卷翘的发尾,数着上面的分叉,思索道:“说起来,我虽然死过,但对于死后的世界,并没有特别的印象。” “你有没有听过一种说法。” 杏里没有回头,竖起一根手指,背对着斑晃了晃,“每个人死后都会处于不同的世界?” “我只听说过亡灵会回归净土,按理说,还是一个地方。” “如果‘亡灵回归净土’也是一种‘规则怪谈’呢?” 杏里忽然起了兴致,回头笑道,“说实话,这个‘意识世界’和外边那个‘物质世界’,其实并没有多大区别。” 他们抄近路,穿过一条黑漆漆的、塞满空调外机的狭窄走道。杏里熟门熟路,走的更快,而斑停下了脚步。 “什么意思?” 他站在小道入口处,隔着高高低低的白色空调外机,望着逐渐与自己拉开距离的杏里。 这条路很暗,往上看去,蓝天被撕裂成一条细细的窄缝,仿佛蝴蝶破茧剩下的残缺空壳。 杏里回过头。 她的脸被一架嵌在墙壁的空调外机挡去了上半部分,像是被切除脑袋的螳螂,只余锋利的嘴在一张一合。 “如果我说,外面那个真实世界,其实也和‘意识空间’没什么两样——人死后会去净土、查克拉是唯一允许的超能力、平均十五年左右会发生一次战争……这些都是‘规则怪谈’的一部分,你会觉得不可思议吗?” 斑没有立即搭腔。 空调外机没有运行。这里很安静,他感到了一丝冷意。 “不可能,”他道,“完全不一样,更何况我们都违背了‘规则’,但是‘怪物’并没有出现。” “怪物啊……如果‘意识空间’的主人死了,不就没有‘恐惧’了吗?” “这说不通,”斑皱起眉头,“如果死亡就能消除‘怪物’,那么通过‘神龛’获取情报就是件轻而易举的事——只要杀人就行。” 杏里正想张口,又被斑打断了。 “不要跟我说这是件麻烦事,你是个利己主义者,只要有必要,根本不会把道德当回事。你可以探索已故之人的残秽,不要否认,你提供的情报就是这样说的,但你很少使用——以你那闲到长毛的好奇心,应该会很乐意探索死人的八卦。” “……您到底是怎么看我的,”杏里无语望天,“啊……虽然这么说也没错。” 看来无用信息还是塞得太多了,她想,对方都能反过来对她进行人格侧写了——这不是件好事。 杏里没有继续她那随性而起的话题,从空调外机后面探出头,招招手,示意斑快些前进。 “不继续说你的观点了?” “那只是一时兴起的想法,不算太有意思。” “……” 斑感觉自己一脚踢到了棉花,即便辩论赢了,也只讨来满肚子的不快。 他们保持着迷样的沉默,穿过小巷,来到了游泳池附近。 无独有偶,规则四提及的“流浪狗”也此处。 这些狗很温顺,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不叫也不闹,就是造型独特,带着钉入头骨的铁皮面具。这些面具锈迹斑斑,铁与肉的接缝中淌着血,顺着狗嘴流下,黏糊糊的还能拉丝,就像淌着刚食用过生肉的口水。 ——止水本人是不怕狗的。 杏里想。 9. 恶意 《特级过咒怨灵宇智波斑》全本免费阅读 杏里能看得到残秽。 这东西就像一块浅浅的水洼,她能在其中看到几近干涸的恶意。 很早的时候,她就提醒过止水,有人在馋你的眼睛。 遗憾的是,这话他听多了,没当回事。 木叶对于宇智波的监视从未少过,而宇智波止水因为能力特殊,是被盯的最紧的一个。 所以,当她看到止水被挖掉眼睛,像个翻肚皮的死鱼那样顺流而下,搁浅在河滩边缘的时候,不自觉冒出了“果然如此”的想法。 唯一让她意外的是,留在他身上的残秽不止有监视者的,还有他最信任的友人——宇智波鼬的。 除此之外,就是自杀者常见的“吊颈式诅咒”,黑压压地缠绕在他的脖子周围,像只意兴阑珊的蛇。 杏里用反转术式治好了他的外伤,却没能祓除这种诅咒。 按咒术师的评定标准,止水的实力算得上是“特级”中的“特级”。所以,他自杀所产生的“吊颈式诅咒”可谓粪坑里的石头,贼难处理。 杏里叹口气。 ——如果这个人当真死了,她高低得把他的脑袋拆开看看里头的构造。但他现在还没死,她总觉得自己憋着口气,没有发泄出来。 有风吹来,树叶唰唰响动,像是集体迁徙的鱼群。月光稀稀疏疏地落在万籁俱寂的森林里,仿佛下了场绵绵细雨,带了些夏夜独有的咸湿气息。 【学艺不精。】 宇智波斑像一头抢食的鲤鱼那样凑过来,望着如碎瓷片般沉寂的止水,好奇道,【他是谁?你的梦里没有他。】 “我的梦里当然没有他,别把人说的跟怀春少女似的。” 杏里捡起止水放在胸口的遗书——这东西用防水袋装着,写了一些很蠢的话。 她一目十行,翻完遗书,摇摇头:“写的什么鬼……” 说罢,她把遗书原样放回,扯了扯手套,走近河边,开始处理现场。 宇智波斑盯着她的背影—— 只见她抬起右手,摩擦指腹,双指张开,拉出一条形似嚼过的口香糖的黑色结界——指间一弹,结界落地的瞬间扩散开,像蜘蛛网似的,覆盖了地面的拖拽痕迹。 【这是什么?】 “一种改良自‘帐’的隐蔽结界,在我老家那边很鸡肋,但在这里几乎可以实施‘完美犯罪’了。” 斑笑了:【厉害啊,你这手法,我都得甘拜下风。】 “不敢当。” 【对了,你还没回答他是谁。】 “他是宇智波止水……” 她顿了顿,似乎在想如何介绍这个人,但最后还是如实道,“……是村子数一数二的天才,有万花筒写轮眼。” 沉默片刻。 斑道:【万花筒写轮眼?他是自杀的吧?】 因为契约,他知道“吊颈式诅咒”的诞生条件,也看得出他生前遭遇过围剿。 “是的。” 【他有把柄落在别人手里?】 “据我所知,应该是没有。” 【你们这个时代……还有其他万花筒写轮眼的持有者吗?】 “以目前公开的情报来看,只有他一个。” 斑挑起眉毛,发出一声沉吟,像看到了一只被兔子咬死的狼。 【遭遇困难就自杀?他认真的?】 “也不能这么说,我想他大概是努力过了……但从结果来看,确实是有点轻率。” 【不像话。】 他双手抱臂,背板笔挺,眉头拧成了“川”字——她仿佛能透过他看到拿着戒尺的大长老。 她条件反射地打了一个哆嗦。 ——差点忘了,这家伙早年也当过族长来着。 老实说,她最不擅长跟这类人打交道。 “都说死者为大……” 她想劝一劝,然后挨了一记眼刀,改口道,“但他还没死透,所以我也这么觉得。” 【现场是处理好了,但他人呢?】 斑飘在杏里旁边,喋喋不休,【他的两只眼睛可都没了——逼死他的幕后黑手未见尸体,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知道……在想办法了。” 【他的死,肯定跟木叶高层脱不了干系。】 斑看了杏里一眼,冷笑道,【呵呵,看你这表情,我一定是猜对了,无需惊讶,就当我直觉过人吧——给你个建议,一不做二不休,杀了木叶高层,所有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我的建议是不要建议。 她叹口气:“我要是这么做,旧问题是解决了,但新问题就会像灾年的蝗虫一样源源不断。” 斑飘的老高,不以为意:【有我在,你怕什么?】 “谢谢。” 虽然这话听起来很帅,但她并没有被感动到。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用您的瞳术。” 【你居然知道这个?】 斑的身形一动,像只发现目标的海鸟一样,俯冲下来,脸贴的很近,【我的万花筒瞳术,可是连柱间都不知道的秘密。】 “……” 杏里后退一步,拉开距离,把手横在胸前,“您应该知道的,这是‘神降’发动后必然产生的情报交易。”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算了,这不重要。】斑知趣地退了回去。 他说“算了”并不是在安慰杏里,而是真的觉得这事无关紧要。 宇智波斑这个人,崇尚武力,在他知晓自己的万花筒瞳术均为辅助技能后,索性不用了——以至于一个明明不算秘密的东西,却成了战国时代乃至今日最大的谜团之一。 比如,他的左眼万花筒瞳术——“八百万神创世”,是一个理论上可以“创造万物”,但实际上只能制造“残次品”的废物技能。(他本人原话。) 这个能力有个无法纠正的硬伤,就是“形似神不似”——它可以制造兵器,却脆到令人发指;可以制造食物,却像在吃墙皮;可以“大变活人”,但充其量变出个“尸体”,还不如影分身好使。 这个能力唯一让他感到便利的时候,就是假死欺骗扉间的时候——别说,还真爽到了。 其余时间,它都像个拿不出手的“三流水货”,他都不好意思告诉别人。 现在,杏里也无师自通,决定用这个能力变出一具尸体,骗过那些精明的追猎者。 …… 【团藏?】 “嗯,根组织的首领,也是三代火影的左膀右臂——止水身上有他留下的残秽。” 杏里制造“尸体”的间隙,提起了这个人。 用她的话来说,根组织是个充斥着“二流高手”的地方——太有能力的,团藏控制不住,没有能力的,他又看不上,所以他经常威逼利诱那些大家族中的“一般优秀人才”,让他们替自己卖命。 换做平时,杏里是决计不会去根组织找麻烦的——“二流高手”也是高手,若是起了冲突,也够她喝一壶的了。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 她千辛万苦开了挂,不干点出格事,好像挺不划算的。 她要做的事很简单,先是悄无声息地潜入——这个她很擅长,然后通过残秽找到团藏——这个她也很擅长,最后是套麻袋、揍人、拿回止水的眼睛一气呵成——她虽然不擅长揍人,但宇智波斑擅长,只要调用他的灵魂情报,就可以复刻他的战斗技能了。 至于止水身上的另一种残秽…… 宇智波鼬。 虽然这家伙也很可疑,但以她对鼬的了解,他若是真有掺和,也是止水主动求的,可以等事后再慢慢调查。 如今回忆起来,那个临时起意的“潜入计划”确实进行的很顺利。 包括打断团藏剩下的那只胳膊。 就像现在这样—— 飞出去的石头,缠绕着咒力,仿佛一枚除魔破邪的银色子弹,咔哒一声脆响,击断了怪物的左臂。 宇智波斑惊讶地看着杏里,只见她撑起上身,爬出了掩体。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挑眉道。 “这不是打怪嘛,人人有责。” 杏里比了个帅气的手势,回眸一笑,“我准备把它引到游泳池那边。” “管用?” “不确定,但得试一试。” ——怪物链子上的腐肉,形似游泳池里的浮尸。 她隐隐有个猜测,若是猜测成立,实验楼天台的规则说不定可以一并找到解决方案。 她跑了起来。 怪物在她身后咆哮。 ——奔跑起来的感觉,像是在刺杀野兽的肺脏。 风发出凄厉的呜呜声。 杏里没有按照规则二的提示,躲进绷带男人的视线盲区,也没有跑到带锁的门里苟着。 她一路狂奔,身后是非人非驴的嘶吼。 ——驴蹄的速度很快,而锁链的速度更快! 挂了尸块的锁链像是鱼叉一样精准而快速地投掷过来,饶是杏里这个苟 10. 彷徨之海 《特级过咒怨灵宇智波斑》全本免费阅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 就像止水不曾表达过自己对某人的厌恶,而杏里也不曾说过自己真正的担忧是什么。 所以,她并不意外止水对团藏的印象是一头贪婪的驴,也不意外他把根组织的爪牙看做一群活死人。 老实说,她也是这么想的。 不过令她意外的是,就连隶属火影的暗部在他心里,也不过是一群盲目的走狗。 这么看来,对于木叶高层,止水也不像对外展示的那样心无芥蒂。 这种感觉很新鲜,就像是重新认识了一个人。 阳光下,杏里微微喘气。 怪物之间的残杀已经结束。 斑斑点点的血肉犹如冲入开水的粉剂,摇晃间化作混沌——不到三秒,杂质过滤,视线清晰,就像地图刷新一样,绷带男人不见了,流浪狗和浮尸再次出现,世界又恢复了最初的宁静。 泳池折射的光,像是探出头的冰川,在杏里身后,拉出网格状的波纹。水面摇曳,蔚蓝的天空倒映其中,与怪物的影子融在一起,色相交叠,仿佛一副浓墨重彩的油画。 ——就像做了一场疯狂的梦。 杏里想。 若非散落一地的狗面具,就是她这个亲历者,也想象不出方才的厮杀有多么激烈。 嘎吱—— 有人踩到了落在地面的铁片。 “干得不错。” 空气又潮又热,但这个鼓舞的声音却像刚从池子里捞出来的冰镇西瓜,带着一股独属于夏日的清冷气息,“我对你刮目相看了。” 杏里抬头,看到斑迎着阳光走来,那一瞬间,她似乎看到了他成年后的模样——高大、自信而独裁,就像一把不灭的火焰,驱赶着,催促着,像个手持猎枪的牧羊人,把惶惶不可终日的羔羊们推向不可预知的未来。 咔嚓—— 一块铁片滑到了她的跟前。 他停了下来。 在距离她不到两米远的地方。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呢?” 他那双黑色的眼睛带着露骨的探究,若是不受限制,或许会直接亮出写轮眼,观察她的一切,包括那个未宣之于口的秘密。 她直起身板,抖抖皱巴巴的衣服,耳边似乎还能幻听到一整个夏日的蝉鸣。 “还真是个辛辣的问题,”她道,“我什么都怕,就是个胆小鬼,您不早知道了吗?” “知其然是一回事,知其所以然又是一回事,你若是能让我少费点心思该多好。” “这种说法太暧昧了,前辈,我有点受宠若惊。” “那就别吃惊了,办正事吧。” 斑又往前走几步,分开狗群,越过杏里,视线落在了花花绿绿的泳池中。 杏里反手抓住了他:“别往前啦,前辈,麻烦帮忙捡一下狗牌,谢谢。” 说着,她指了指掉落一地、尚未被刷新消失的狗面具——这些铁片只有巴掌大,中心微弯,背面还刻了细小符文,确实有几分像“狗牌”。 “还真会使唤人。” “我累了嘛。” 她晃晃肩膀,说的很坦诚,然后挪动步子,走出狗群,找了个太阳晒不到的墙角坐下,似乎随时都能睡着。 斑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闭上了眼睛。 建筑物的阴影有种令人舒适的灰调,特别是阳光正盛的时候,窝在里头,能闻到一种类似被窝的宣软气息。 当然,也可能是阳光暴晒灰尘产生的气味。 有什么稀薄的东西在黑暗以外的地方荡漾,就像潜入梦境的记忆碎片,浸泡在水池里,安安静静地摇曳、闪烁。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人轻轻地踢了踢。 “才五分钟,你也睡得着?” 她睁开眼睛。 斑的头发和衣服带着水汽,刺刺的头发贴着脑门,像是刚从河底爬上来的水鬼。他的手中多了一个包裹,像是临时扯了块窗帘布,偷偷把行李都打包好,就差告诉“妈妈”今晚要远行了。 “……” 杏里愣了愣,这才记起现在是什么情况。 “你……” “帮我解开限制。” “啊?” “你能做到,我看到了,让我恢复原本的力量。” “怎么突然……” 她噤了声。 不知为何,她的直觉在疯狂响警报。 只见斑笑出一口白牙,正好是一张稚嫩的脸,写满了“叛逆”二字,随手将包裹往前一扔—— “我刚刚下水了。” “所以……” “不仅下水了,还拔走了堵住出水口的木头匣子——” 他说话的态度,就像在说自己出门遛了个弯,看到路边有只狗,就踢了一脚,“这个行为应该触犯了规则,现在泳池变成了血池,气泡冒的跟岩浆似的,浮尸和狗都消失了,应该有麻烦的东西要出现了。”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杏里的睡意瞬间飞了,直起身子,“不是,大哥,真的才过了五分钟?” ——怎么感觉跟改朝换代了一样? 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望了眼不知不觉间变红的天色,笑的像个故意使坏的小孩:“很难理解吗?我觉得我们的思路是一致的——所谓的‘规则怪谈’,其实就是个‘作死’游戏,‘规则’就是破局提示,要想加快进度,以身试险是必不可少的。” “等会儿——思路归思路,但我可没说可以乱来呀!” “说不说都无所谓了,效率第一,我打算按自己的计划来——配合我,保你性命无忧。” ……这家伙的自信心到底是打哪儿来的? 她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也就是止水脾气好,换作别人,这么折腾,咱俩坟头草都有三尺高了。” “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别说坟头草有三尺高,就是上头盖了新坟,也怨不得别人。” “……”这么说好像也是。 说话间,游泳池的水漫了出来,下水道井盖弹出,冲出血色的喷泉,九道血红水柱仿佛过境的龙卷风,直冲天际,最后交汇在一起,形成一个血腥混沌的人影。 这个人影,有兽爪、有狗嘴、还有长长的兔子耳朵。 它由九根水柱支撑,支点集中在腹部,从正面看,像是连了九根脐带,从背面看,又像长了九条尾巴。 “真是让人怀念。” 斑看着那个参天巨物,红色的水滴从空中溅落,像是下了一场糟糕透顶的红雨。 “别一副老朋友的口吻啊,”杏里挪到斑的身后,看着那个形似九尾的怪物,“我觉得,那头狐狸大概率不想见到您。” “想不想都无所谓,我需要它就够了。” ……九尾也是命苦,遇上这么个强取豪夺的主人。杏里忍不住腹诽。 说话间,汇集在一起的水柱以排山倒海之势冲下来,斑和杏里同时跳上浪尖,借力一蹬——滚滚巨浪将泳池内外的建筑掀了个底朝天,洪水漫延到操场外,继续吞噬着一切。 斑落在一棵树上,洪水倾泻,树倒了,他也掉进了水里。 杏里暗骂一声,回身去救斑——他的力量被限制在七岁,身体素质跟不上,没有多少可操作的空间。 她像一只入水的海豚,蓄积力量,用风遁迅速而准确地切开水面,把斑捞了出来。 斑咳嗽两声,顶着满头满脑的水,还不忘评价:“你这时候应该用土遁,风遁容易把我也砍了。” “抱歉啊,我会的不多,您对我的定位似乎有点偏差。” “不会就多练。” “行啦,斑老师,有什么指教等回去再说——” 红色的水面仿佛刀山火海,走到哪,锋利的箭雨就会蜂拥而至,上下都有,仿佛自助洗车装置的喷枪,实在让人避无可避。 杏里抱着斑,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只得认命:“您得逞了,现在这种情况不是我能搞定的——我可以解除您的限制,但作为束缚,我们必须保持肢体接触——先说好,这可不是占便宜,别半路把我丢了,不然咱俩都得玩完!” “放心,就当你是个挂件,丢不了。” 话音刚落,斑感到身体一松,束缚住手脚的无形绳索被慢慢解开了,消失的力量回归,他又恢复了成年人的样子。 现在,斑的体重猛增,杏里“哎呀”一声,根本抱不住,一个倒栽葱,直接往水里扑—— 斑一个翻身,反手捞住了差点被压趴的杏里,夹在腋下,就地一滚,另一只手往水里一探,抓住那个浮起来的迷之包裹,往肩上一甩,再单手结印,土阵壁拔地而出,形成一个巨大的茧,挡下了暴雨梨花般袭来的水箭。 攻击持续了一阵。 终于消停了。 斑一脚踹开被水浸泡的略有松软的土阵壁,把杏里挂在肩上,翻出临时壁垒,拔腿跑起来。 此时,洪水已经淹到了三层楼高,还有继续上涨的倾向。整片泳池,包括外边的操场,都化作红色的汪洋大海。 红色巨人发出瀑布般的咆哮,挥舞双臂,却再也没向他们发动攻击。 杏里被斑单手夹在腋下,在飞溅的红雨中,疑惑地往后看了一眼—— 天空中,那不知何时被放飞的金鱼气球越来越多,像是密密麻麻的蝗虫,将操场上空遮了大半。红色巨人抬着头,僵持着,双方似乎都在寻找破绽,谁也没有先动作。 斑踩着水面,纵身一跃,最后落在操场铁丝网的顶端。这里还算高,距离水面有一定距离。他也回身望去。 “啊……” 杏里想起了方才与流浪狗缠斗的时候,也见过这个气球,“……是您干的?” “我说过,我有计划,你该不会到现在还以为我在乱来吧?” “……”难道不是吗? “以后别干这种先斩后奏的事了。” 她叹口气,嘴里说着语重心长的话,但双手却很没出息地抓着斑的前襟,抓的老紧,“有想法可以早点提,我虽然可以帮忙开‘后门’,但这招的续航时间不长,得省着用。” “往上看。” 斑没有理会她的建议,甚至也没有低头看她,还是那副胸有成竹的态度,望着天空。 “看到了,所以那是什么?” 她想不通宇智波斑为什么会比自己更早发现金鱼气球的意象指代——他跟止水完全不熟吧? “你是不是只把气球上面的图案当做小孩子的恶作剧?不过也是,这是宇智波族长针对族内精英的召集令,机密等级很高,你肯定没见过——说起来,还是我发明的。” “啊……”她想起了什么,“是那个奇怪的笑脸?” “那是被夸张化了 11.背叛的挽歌 《特级过咒怨灵宇智波斑》全本免费阅读 空气变得沉默起来。 窗外的红光,在长长的走廊外侧,投下一格一格的棱形,仿佛夕阳的余韵,不知不觉间变得黯淡。 宇智波斑顿了顿,与杏里对上视线。 他也反应过来一些事。 “你怎么知道暗部的密码?” “……”杏里没想到宇智波斑会先她一步问出这个问题。 “您这是贼喊捉贼。”她道。 “你的问题比我的大,”斑脸不红心不跳,义正辞严道,“你连宇智波内部的密令都不知道,却跑去研究暗部的密码?” 倒打一耙啊这是…… 正所谓,大哥莫说二哥。杏里确实对宇智波不算上心,但斑这个叛逃的前族长也没资格说她。 光线渐渐淡了,杏里往窗外看了一眼,这时,她又听见宇智波斑在说话—— “宇智波止水有加入过暗部吗?” “止水?没有。” “这么说来,他的问题也很大,作为一名宇智波,却会使用暗部的密码——他其实是双面间谍吧?” “前辈,您转移话题的意图太明显了。” 斑笑了笑,表情淡定,并没有为此感到尴尬。但他也没有回应,低头翻动那堆铁片,把它们归整排序。 复杂的暗号最终整理成一句话—— “我受到了监视,东西藏在507病房,切记。” 宇智波斑吹了一声口哨:“有意思,507病房?这可不是学校会有的地址。” 杏里倒是不追究斑的事了。她也低头研究密码,捂着下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怎么?你有想法?” “507病房……” 杏里嘟囔着,停了一下,视线随着慢慢变窄的棱形光斑往外望,还是决定先说要紧事,“斑前辈,您不觉得天色好像变暗了吗?” 自打红色巨人出现后,万物都被染上了同样的颜色,仿佛麻辣火锅里的红油底料,红的发黑——现在,随着时间推移,红色的占比越来越少,不知不觉间,天色几乎要黑了,仿佛滴入水中的墨汁,马上就要覆盖全世界。 “确实是要天黑了,”斑也盯着窗外,“我记得,规则六有提及,不要在夜晚离开宿舍吧?现在怎么说,是继续实验,还是遵守规则?” “稍等——” 说话间,杏里已经走到了窗边,撑出上半身,上下看了一圈——水面已经很久没有上涨了,甚至还有回落的趋势。 “好像有点奇怪,洪水要退了,红色巨人也没有动静……止水那家伙,该不会真的转了性,从亲木叶派,转变为亲宇智波派了吧?” ——不然很难解释为什么红色巨人会输,那可象征着木叶。 “这有什么奇怪的?都被打成那样了,就算是条狗,也得认清现实。”宇智波斑还是一如既往的犀利。 “您是不知道他有多轴。” “怎么不知道?千手柱间这就这种人,不知变通,优柔寡断,连理想变味了都没有发现。” “所以他油盐不进,最后跟您决裂了吧——您这是在抱怨?” “抱怨?无聊,那是小孩子才会做的事。” 他停顿片刻,不爽地啧了一声,“而且我们也没有决裂。” “是是是,你们只是理念不合。” 她就当不知道宇智波斑是怎么死的,飞速转移话题,“趁天还没黑,我们赶紧去宿舍吧。” “你的实验呢?” “红色巨人不来,我也没办法——老实说,我的咒力有点透支,也需要时间缓缓。” “你总是这样,这也休息,那也休息——哪有那么多时间?” 话是这么说,但斑还是走到了杏里的身边,忍耐着,由她抱起来。 杏里像抱猫崽一样,把斑抱在怀里,一个助跑,跳出窗户,踩着水面跑起来。 她继续道:“放心,浪费不了太多时间,我心里有数。” “你最好是。” 夕阳宛如红纱,拉扯的很散,不知不觉间,就只剩云朵间破碎的光斑了。 没跑两步,杏里就感到了一丝阴冷杀气。 她当机立断,用风遁结合咒力卷起水流,形成一个小型结界,靠着浓郁的花香,遮蔽了自己的身形和气息。 不远处,实验楼天台,一根细长的脖子探出来,像是长了人头的蛇,一直垂到杏里他们方才停留的六楼,上下嗅闻了一会儿,甩着跳出眼眶的眼珠,朝里张望——是那个绷带女人。 它张着嘴,绷带撕裂,浸出脓血,发出沙沙的声音,断断续续,最终形成一段尚可理解,却也意义不明的话。 “啊……啊……沙沙……嘶嘶嘶嘶……啊……” “啊……嘶嘶……信件——信件信信信件件件——销毁销毁消消消毁——好恨好好恨好好恨好——他他他他他——杀死杀死杀死死死死——” 怪物把头塞进了六楼破损的窗户,像是循着味的狗,喉咙发出窸窸窣窣的低吼。 杏里收回视线,转过身,借着水流的掩护,使出吃奶的力气,跑的更快了。 她大概知道,天黑后若是没能到达规则指定的“安全区”会发生什么了。 ——区域内的所有怪物都会倾巢出动,开展狩猎行动! 要老命了。 以她现在的咒力存量,一旦被缠上,根本耗不到天亮。 果然还是得先苟着。 宿舍楼不高,只有两层。现在水位已经退到了三层楼的位置。按这退潮速度,等他们赶到那边,应该能直接从天台进去,然后在二楼与天台的楼梯间喘口气。 赶路的过程中,为了缓解紧张,杏里说起了“意识空间”的特殊性。 “您其实可以放松一些,不用担心时间——您听说过‘神隐’吧?我们现在就是这种情况,就是在里面呆上一百年,外面的时间也不会有任何变化。” 这话不说还好,说了,宇智波斑只觉得不靠谱。 他缩在杏里的怀里,忍受着颠簸,反驳道:“完全相反——我只听说过遭遇‘神隐’的人,再现人间,世界已经过了一百年。” “啊,那倒也是,”杏里不知想到了什么,情绪缓和了不少,笑道,“是我的错,举错例子了。” “你最好是用错了。” “嗯……不过这也有随机性,实际怎么样,不好说。”她笑了起来,眉眼俏皮,像是在开玩笑。 “这可不好笑。” 斑捏住杏里的领口,如果不是他们还在跑路,或许他更想直接把人提溜起来,“我的时间宝贵,贼船是你拉我上的,如果船沉了,我会记你一辈子——你最好祈祷自己死在我前面。” 杏里发现宇智波斑是真生气了。 她道:“您之前说毁灭世界,我只当是一时狂言,现在想来,或许您真的对未来做了不少安排。” “怎么,你想加入?” “不了吧……我想您也不愿招聘我这样的员工。” “放心,我手底下还有更蠢的,末位淘汰轮不到你。” “……” 杏里有点后悔起了这么个话题。宇智波斑的大业,那肯定千秋万代——卷生卷死,她就一咸鱼,虽然有点好奇心,但也绝不想把自己给套进去。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宿舍区——这里完全泡在了水里,好在水位退了不少,已经能看见天台和二楼的部分窗户了。 “你的那个老师——绷带女人,原来是住宿舍吗?”斑忽然问道。 “她最开始有住过,后来搬出去了,不过我知道,她住过103宿舍。” 杏里跳上天台,飞起一脚,踢开进入楼道的铁门,脚步不停,一路往下,然后在楼梯间被尚未退去的积水挡住了去路。她刹住脚,看了看水,索性席地而坐,默默等水退去。 斑从杏里的怀里钻出来,贴墙站立,双手插兜,与她保持一个楼梯的宽度。 他道:“一会儿去103看看。” “我也是这么想的。” 也不知是不是规则的影响,他们一进宿舍楼,外头就彻底黑了。 这种黑,让杏里想起了小泉老师自杀的那个晚上,也是这么个如墨汁般漆黑的夜色。 *** ——103寝室。 这间寝室不大,结构却与学校的正常寝室截然不同,随处可见大大小小的铁笼和锁,像是木叶警务部队“沙盘模型”的放大版,各种监狱结构应有尽有,窗户对面的位置,还有一整面墙的档案柜。 “呵,这种装修风格,看来你们的老师并不像你以为的那样‘多愁善感’。”斑扫视一圈,最后向宿舍最里边的单人床走去,然后在床尾的位置站定。 杏里站在一排档案柜面前,数着上面的编号,推算小泉老师自杀的日期——没记错的话,她死于木叶57年的9月11日,按警务部队的编码方式,应该会以“57-9-4632-”打头……后面的编码就不知道了。 不过以这编码打头的档案不多,可以一个个翻过去。 她打开玻璃柜,余光一扫,落在了最下层那个孤零零的档案盒上。上面的编码是“68-6-3256-87”。没记错的话,今天早上在警务部队做笔录的时候,大勇前辈就在他的笔记本上写下了这串数字。 ——这个是“宇智波止水死亡案”的档案编码。 ……为什么会在这里? 杏里弯下腰,抽出这个盒子,没有立即打开,踮起脚,再把高处那几个可能与小泉老师有关的档案盒抽 12.钥匙和锁 《特级过咒怨灵宇智波斑》全本免费阅读 日记是硬皮本,拿在手里很重,有一种特实在的感觉。 封面图案与规则卡牌很像,除了乌鸦、号角和墓碑,还多了个巨大的四头铜像——铜像的四个头,只有一颗脑袋正面对外,其他两颗在侧面,还有一颗完全隐在背后。 这些铜像本该是五官的地方,都被木叶的螺旋纹章覆盖了,仿佛镶了一个巨大的空心海螺。不过按他们的发型和服饰,不出意外,应该指代着火影岩上的四位火影。 白色墓碑在铜像的脚底生根,仿佛一条条蛆虫蠕动在脚趾间,令人心生厌恶的同时,又有一种诡异的交缠感,像是十指相扣,矛盾的很。 乌鸦在铜像的头顶盘旋,号角砸在地上,就在画面的正中心,裂开一条黑漆漆的缝,规规整整,仿佛一枚可以窥探的锁眼。 “锁眼”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异常强烈,杏里没忍住多看了一眼。 但宇智波斑并没有反应。 看来这里面的东西状态特殊,只有她能感应到。 这本日记原本应该很厚,但现在有近一半的页数被撕掉了。 剩下部分,全是不连贯的记录。 …… 【木叶56年,7月6日】 我进入忍校学习了。 学校生活很有意思,周围都是从小玩到大的伙伴,明明是一样的人,换了新的环境,一切都变得新鲜起来。老师人很好,大家都兴致勃勃,想要比拼,想要变得更优秀。 只有一个人是例外。 杏里是个奇怪的人,做什么都兴致缺缺,不合群,也不上进,只会一个人呆在角落。老实说,我觉得她很孤单,是那种搞不懂脑子里装了什么的孤单。 她有种与生俱来的割裂感,特别是观察别人的时候,那眼神像是隔了一层雾,若要类比,就是冬日清晨的那种雾,笼罩着黑黢黢的森林,寂静无声,让人害怕。 说实话,我觉得我们不会成为朋友。 但母亲说,同族之间要团结友爱,不能放任别人被孤立,所以我决定约她一起去上课。 【木叶56年,7月9日】 杏里今天起了个大早,跑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她宁可早起,也不愿意跟我一起去学校。 虽然她昨天一直强调不准来,但我以为那只是女孩子的矜持。为了表达我的坚定,今天还特地给她带了早餐。 我有点伤心。 所以一到学校,我盯着她把早餐吃完了。 她说我是恶魔。我不明白为什么她要把照顾人的行为当做坏事。但老实说,她气鼓鼓的样子,其实挺有意思的。这让她变的生动了,也不再那么吓人。而且她没有拒绝早餐,我觉得我们应该能成为朋友。 我告诉她,明天我打算早起二十分钟等她。 听到这话,她大吃一惊,眼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噗的一下碎掉了。 到底是什么东西碎掉了呢? 为了弄清这个问题,我决定以后都约她上学。 【木叶56年,8月5日】 今天不上课。 早饭时间,父亲难得在家。他刚从战场退下来,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我能看见他露在衣服外边的绷带,稍一靠近,还能闻到一股苦苦的药味。 母亲在门口整理旧报纸。我做了很多剪报,那些报纸满是大大小小的窟窿,透着方方正正的光。 电视机开着,穿着繁复和服的贵族们正在激烈讨论战况。 “从1月份持续到现在的平眉山战役已经接近尾声,土之国节节败退,火之国乘胜追击……” 父亲瞥了一眼电视,拿出遥控器,关了。 贵族们尖锐的嗓音戛然而止。空气安静了几秒,我听见父亲叹了口气。 他说,那些贵族的政论属实无趣,他们只看得到涉及利益的数字,却看不到数字背后的苦难。 他说,战争持续了好多年,现在不仅忍校的招生年龄提前,甚至毕业年龄也要提前,按最新的会议精神,你们只会在校学习一年,之后就要跟随大部队执行任务了。 听他这么说,我茫然地点了点头,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母亲把旧报纸卖给了回收人,进门时带回了邮箱里的晨报,随手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 我大概瞥了一眼,报纸上写满了大义凛然的标题,说尽了敌对势力的坏话,还对自己国家的局势夸大其词,字字句句都在鼓动年轻人上战场、立战功——与过去的内容一般无二。 报纸上说,战争是忍者的天职,也是荣耀。 可我的父母一边盼着我成才,一边又不希望我过早踏入战场。 但矛盾的是,一旦成才了,就意味着要上战场,这是时代的必然。 而我的骄傲,也让我无法就此止步。 我不知如何是好。 【木叶56年,8月10日】 今天晚上,族内召开动员大会。 主持会议的族长还在说着报纸上常见的陈腔滥调——“陈腔滥调”这个词是我跟父亲学的,他在家里养伤的时候总这么说,他说自己这叫修身养性——每天找点不痛快的事情做,就能锻炼性情——所以他每天坚持看报,早晚都不落。 我不理解他的举动,就像我不理解为什么不喜欢“陈腔滥调”的父亲此刻正笑容满面地站在领奖台上接受表彰。 他明明是很厌恶的。 真奇怪。 母亲站在我的旁边,也鼓着掌,跟着欢呼,接受着周围人的恭维,笑盈盈的,像是从来没有抱怨过战争——就像是路边常见的那种战争积极分子。 他们到底是在表演,还是确实有一部分情感发自内心呢? 我不懂。 ……我甚至连战争到底是什么都不懂。 荣耀也好,“陈腔滥调”也罢,都不是我能切身体会到的东西。至少现在的我不能。而未来如何,我不好说。 表彰大会还在继续,大家都在欢呼,父亲下了台,站在母亲身边,也跟着一起鼓掌。现场的氛围热烈到难以想象,我也被感染了,一时间豪情万丈。 有一瞬间,我在想,或许战争也不是一件坏事,它能让深陷其中的人们获得难以形容的认同感和凝聚力。 在场唯一的例外就是杏里。 我注意到她的时候,她已经缩在角落睡着了。真没想到,在这么吵闹的环境下,她居然能睡着。事后想想,我居然还有点羡慕。 她的父母经常出差,就是今天这个日子,也双双在外执行任务。战事焦灼,我隐隐听到风声,她的父母可能回不来了。 我不懂这个“回不来”,是不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 她或许什么都不知道,因为她没有其他朋友,只要我不提,就不会有人跟她聊这些。 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或许等正式通知来了,才是她知道的最好时机。 …… “什么啊,你们俩个关系不是挺好的吗?”翻到这里,宇智波斑没忍住感慨一句。 日记的内容虽然都是童年回忆,但上面字迹工整,词汇量丰富,不像小孩子的笔记,倒像是成年后重新整理的回忆录。 杏里按按脖子,有些不知怎么回答。老实说,这种公开处刑,尴尬的应该是止水,但那家伙偏偏要提她一嘴,搞得她也得跟着“罚站”。 她拍拍斑的肩膀,催促道:“老人家,时间紧迫,别调侃了。” “时间紧迫?这可不像你会说的话。”斑淡淡一笑,往下翻了一页。 接下来的一页,时间跨越了一年。 【木叶57年,9月11日】 小泉老师死了。 我和杏里是第一发现人。 如果那个时候我能早点发现【涂黑——】 【大段涂黑——】 【红字——】 在警务部队看到这份机密档案的时候,我不得不逼迫自己回忆往事。 记忆尘封了太久,小泉老师当时的表情,我已然记不清了。时至今日,我后知后觉,那一夜的偶遇竟是如此惊险。 但那个时候,她并没有让我感到杀意。 我不知道,她是真的没有想法,还是掩藏的太好。 无论如何,我都与真相擦肩而过,而且再也寻觅不到了。 但我永远也忘不了,在前线忍者全数阵亡的消息传入木叶之时,我无意中撞见过她偷偷哭泣的面容——那种恸哭,是迄今为止我都没有再见过的极度悲哀。 她或许从没放下过,无论是怜悯的心,还是染血的刀。 …… “……” 看到这里,杏里一阵唏嘘,却也忍不住想,止水还真是个文艺青年。 斑的手没有停,又往下翻了一页。 接下来的一页,时间跨了三年。 【木叶60年,8月8日】 “刺雷行动”失败。 母亲阵亡,父亲昏迷。 我去医院看望父亲,医生说,他就是醒来,以后也做不成忍者了。 医生说的很委婉,其实按照父亲的情况,不要说忍者,以后就是做普通人都难——他高位截瘫,四肢只有右手还能动,基本丧失了自理能力。 ……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就这么落在了尘土里。 现实残酷。 我不知道是该盼着他醒来,还是不要醒来。 但我希望,至少在他醒来之时,战争已经结束。 而那个时候,我还活着。 【木叶60年,11月28日】 第三次忍界大战正 13.那里是夜,这里是梦 《特级过咒怨灵宇智波斑》全本免费阅读 日记本的封面,那个裂开的号角就在正中间,裂口平平整整,是有些突兀。 但斑并没有感觉到杏里所谓的“窥视感”。 “你确定这就是钥匙孔?” 他还是觉得这就是二维平面上的一幅画,而且是最基础的平涂,连视觉上的立体感都没有。 杏里竖起一根手指,神神秘秘道:“我有特殊的判定技巧。” “听起来很不靠谱。” “别质疑专家嘛。” “专家?那不过一群哗众取宠的人,我从来不信。” “所以说您反科学……” 话没说完,斑的视线就扫过来,杏里立马改口,“好啦,开玩笑的,总之,我想进行一个危险的尝试——俗话说得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这一试,说不定就能接触到藏起来的止水。” “但相对的,也很棘手吧?” “是的。” “然后呢,用了钥匙开锁之后会发生什么?” “我不知道。” 斑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这趟是来历劫的:“我记得,一分钟前,你说过自己是专家。” 杏里顶着宇智波斑那充满压力的视线,把被子裹的更严实了:“那个啊……专家也有无法回答的问题,特别是这种涉及到潜意识的东西,没人能给出一个准确答案。” 斑忍了忍。屋内的灯光从上往下打在他的脸上,让他看起来阴恻恻的,像个磨刀霍霍的屠夫。 他道:“限你五十个字内说明情况。” 杏里这回不敢说废话了:“一会儿我会把‘钥匙’插入‘锁眼’,到时候有很大概率会开出一个新场景——我个人认为会是规则九涉及到的‘医务室’。” “这种世界内部开门再进入一个世界的操作,会让我们触碰到‘意识空间’的更深处,那个时候,最麻烦的不是怪物,而是其他情况。” “什么情况?” “迷失——简言之,忘记自己所在的并非虚假世界,永永远远地活在幻象之中,然后耗尽生命力,直至死亡。” “而且,这种‘迷失’绝大部分的表现为‘反向入侵’,入侵者会在别人的‘意识空间’中投射出自己的过往记忆,就像到了一个全是镜面的空间,你会分不清自己和意识主人的区别,最终失去自我认知。” 斑道:“那么,你有什么后手吗?” “这就需要您的帮助了。” “我?” 杏里勾勾手,让斑凑过来。与此同时,她还把被子脱下来,盖在了日记上,像是在防窃听,防的有模有样。 斑觉得,她这行为太弱智了。 她见斑不凑过来,便自己凑过去,压低嗓子:“我们先……” 三分钟后,他们分开,斑狐疑地看着杏里,莫名觉得这事不靠谱。 “认真的?那个力量我自己都没用过几次。” “您放心,我惜命的很,若是迷失在这里,可就得不偿失了。” 斑笑了笑,调侃道:“我看你也喜欢他,留在这里不好吗?” “您可别造谣了,”杏里摊开手,调侃回去,“若要说关系远近,我与您才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呵,听着真是感动不起来。” “咱们是共犯嘛——这难道不是世界上最浪漫的一种关系?” “你对浪漫的判断,还真是一点都不浪漫。”斑难得说了一句废话文学。 这个一般般的吐槽逗笑了杏里。 她咳嗽一声,拿起“钥匙”,对着日记比划两下,看着斑,见好就收:“好了,前辈,闲话就说到这里——您准备好了吗?” 斑眯起眼睛,点了点头。 *** “夜晚将近……如何能成为勇者?” 医院的宣传栏上印着花花绿绿的标语,夹杂在一堆标语中心的是一张灰绿色海报。 我刚刚念出来的那句话,就印在海报的最中心。这张海报应该是某部电影的宣传图,左下角画了一个戴头盔的小人。小人孤零零的,没有同伴,正在往外拔刀,对面是好几只硕大的怪物。 这些怪物当中,占据C位的是一个四头铜像。 我觉得这铜像很眼熟,像是曾经看过的绘本,又或者是某个通关过的游戏。 这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止水——你在这里发什么呆?” 我回过头,见到了一位穿长裙的女人。 女人黑发白裙,站在走廊一侧,正好挨着窗边,笑盈盈地看着我。阳光灿烂,落在她的脸上,像是开出了一整个夏季的绚烂。 我张开嘴,喊了一声:“妈妈——” 妈妈轻抚长裙,将它的下摆夹在膝弯处,蹲下来,与我平视。 她别在领口的黑色胸针泛着银光,搭着这条白裙子,显得有些过分庄重了。我不喜欢这样的打扮,老气横秋的,会让我想起自己与她的关系并不好。 但今天的她看起来却与往日不同,不光长得年轻了,就连说话的态度都变好了不少。 奇怪,她这是有求于我吗? 不知为何,我冒出了这样的念头。 “止水——”她又喊了一遍我的名字。 是了,我叫宇智波止水,今天跟妈妈来医院探望生病住院的爸爸。 窗户外传来熟悉的机器长吟——那是飞机划过天际发出的声音。 我刚想起来,这家医院就建在机场附近,飞机来来往往,人们经常说着话,就忽然听不见对面的声音了——飞机在高空拉出一道长长的航迹云,轰鸣的引擎声以一敌百,遮蔽了所有喧闹。 ……为什么会有医院建立在机场旁边呢? 真是有够奇怪的。 但除去外环境的影响,这家医院本身很安静。可能因为这里是私人医院的VIP病区,很少会有患者吵闹。 妈妈牵着我,来到护士站。 护士站很干净,干净的像是还未投入使用一样。空荡荡的桌子上摆了一个黑乎乎的牛角,尾部绑了红绸缎,架在亚克力的支架上,像是庆祝开业的纪念品。 穿着护士服的小姐姐说,访客需要登记,大人签这本,小孩签那本。 我拿到了属于小孩的登记本。 这个登记本有些旧旧的,上面画了奇怪的简笔画,我认出了那是附近高专的制服。 真奇怪,为什么会有人在上面画高专的制服呢?这里明明不是东京——但,如果这里不是东京,又会是哪里呢? 我想了想,没想明白,决定继续思考前面的问题。 会搞这种恶作剧的人,多半是我那个堂弟。 那家伙是个天才,小小年纪就被捧的很高,早被宠坏了。我一直祈祷他能提早进入社会,好挨一顿毒打,矫正一下那个烂透的性子。只可惜,他现在还是个初中生,没到步入社会的时候。 他也是这家医院的常客。但他不是来住院的,而是送人来住院的——顺便骚扰一下那些更早被他送进来的“手下败将”——家族里的大部分人都做过他的陪练。对此,所有人都怨声载道。老实说,我也很讨厌他。 “请签上您的名字。”护士小姐姐又重复了一遍。 我回过神来。 妈妈也低头看我。 她笑呵呵的,笑容与护士的一般无二,在亮到几乎要爆炸的白炽灯下,那种笑容惨白惨白的,几乎能透过皮肤看到乌黑的内脏——这样看来,无论是妈妈还是护士,都长得一模一样,像是一对双胞胎。 我拿起笔,在访客登记本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宇智波止水。 我跟着妈妈,往父亲住的病房走去。 妈妈或许有强迫症——我记忆中的她也确实有。她走在路上必须不偏不倚地走在中间,仿佛两边长廊的墙上会伸出很多很多的手,强行把她抓走似的。 她这样搞得我也怕怕的。 我抓着她的裙子,踩着她的影子,跟在她的后边。蕾丝花边的裙摆抓在手里,刺刺的,像是抓了一盆仙人掌。 我忽然产生了一丝疑惑,在我们这边,蕾丝这种布料好像并不流行,大家经常穿的是渔网服,紧身轻便,男人女人都穿。 向来追求中庸和体面的妈妈,为什么会选择这种小众而花哨的布料呢? 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我们走了很久,走着走着,妈妈不见了。我依稀记得,她去取药了。是了,现在得我自己去找爸爸了。 我不是很想去。 因为我不仅跟妈妈的关系不好,跟爸爸的关系,更是差到了极点。 我们没有共同语言,只有不得不应付的亲属关系。 ——507病房。 病房牌子下挂着的名字是:宇智波明川。 这是个不错的名字。 不知为何,我印象中的爸爸名字应该更土气一点,是那种一听就知道他是大家族长子的名字。 但这种无端猜测,多半源于我的个人偏见。 我抓住门把手,按了下去。 咔哒—— 门开了。 爸爸坐在病床上笑吟吟地看着我。床头柜上摆满了鲜花和水果。高级补品也有好几箱,堆放在角落,在亮堂堂的病房里,看起来金灿灿的。 看来爸爸的人缘很好,也很受追捧。这与我印象中的又不太一样。 我的爸爸虽然是长子,但天资平平,并不受宠,最后继承家主的还是他的弟【涂黑——】 【涂黑——】 【涂黑——】 我刚刚走神了,爸爸唤我的名字,让我帮他削水果。 我点点头,走向果篮,挑挑拣拣,选了个最难看的苹果,也没洗,直接削了起来。小刀磨的很亮,倒映出我的面容。我盯着刀尖,停下动作,与自己双目对视,发了一会儿呆。 或许是我应付的态度过于明显,爸爸笑了起来。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1982296|12778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意思,留下残秽的家伙居然活了这么久——你觉得可能是六道仙人吗?】 “我觉得不是,”她思索道,“六道仙人是流芳百世的圣人,那种充满恶意的残秽,可不像是‘圣人’会留下的东西。” 【天真,六道作为‘忍宗’的开山祖师,无论是不是圣人,后人都会对他进行大量美化。】 “不光是这一点,我感觉那种残秽更像是‘类咒灵’生物,但这个世界并没有咒灵,所以……啊,阴阳遁!” 【阴阳遁?】 “阴阳遁是可以创造‘类咒灵’生物的,”杏里又坐回原处,借着树荫的遮挡,小声道,“依我的观察,九尾就有类似的咒力波长,不过那种残秽又与尾兽略有不同,更加原始和暴戾一些。” 【九尾都已经那副德行了,这个居然还更‘原始和暴戾’?】斑想象不出那会是个什么生物。 “我说的‘原始和暴戾’不是指攻击力,而是……哎呀,我也不懂怎么比喻,反正是个难缠的家伙,既然它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接近鼬,肯定极其擅长伪装和潜伏……” 她忽然掐住了话题,又往垃圾桶那边看了一眼,小声嘀咕了一句“怎么又回来了”。 话音刚落,走道尽头的垃圾桶附近有了动静——有五个人从后面的小巷里走出来,三男两女,来者不善。 杏里认得他们——都是宇智波一族的年轻人,也是止水的狂热粉丝。 她方才跟鼬说话的时候,他们就躲在垃圾桶后面暗中观察,等鼬走了,他们的气息也离开了——没想到这会儿又折返回来。 “你怎么还在这里啊?” 为首的一个短发男生径直走到杏里跟前,嬉皮笑脸道,“是吓得腿软了吗?哈哈哈,你也是个怪人,我没想到你还真敢去送信!” 他笑起来的样子,十足的愚蠢。杏里觉得,他家应该不缺油,缺油的时候只要让他往灶台边站一站,锅就足够油润了。 “她肯定得送吧,”一个马尾辫女生笑嘻嘻地接茬,“长痛不如短痛,比起天天被我们欺负,还不如被宇智波鼬记恨一次。” “会被杀掉的吧?” “鼬精明的很,才不会随便杀人呢——若是动手,也肯定会像杀害止水那样,做足了脱罪的准备!” “那倒是,鼬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家伙!” 五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地说着杏里和鼬的坏话。杏里仿佛看到了一群招摇过市的小狗,年纪不大,叫的倒是很凶。 果然还是一群小孩。 “给我家里塞恐吓信的人就是你们?”杏里双手抱臂,看着他们。 “当然,怕了吧!” 不,恰恰相反,她想,你们也算是“雪中送炭”了。 杏里从溪流漂山道回来后,就在自家的信箱里发现了两封信。其中一封是恐吓信,写给她的,要她把另一封信转交给鼬,否则就要承受“不幸的后果”。 而需要交给鼬的信里,则用报纸剪下的大字,贴出了“宇智波鼬是杀人犯”、“认罪吧”、“家族耻辱”之类的言论,杏里看了一眼,就把信撕了,正好换上止水写的。 老实说,收到恐吓信是件计划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的事。 止水死的蹊跷,而涉及这起案件的,一共就两个嫌疑人,稍微有点消息来源的,都知道今天谁被带走调查了。 当然,杏里的存在就是个添头,吸引大部分火力的还是鼬。 这五个人理所当然把鼬当成了“真凶”,想为止水出气,但又不敢自己去踢这块铁板,就想让杏里这个被卷入事件的倒霉蛋去做出头鸟,戳一戳鼬的肺管子。 但事情也赶巧。杏里正好缺理由去找鼬,这回借着他们的名头,光明正大地给鼬递信——等之后鼬失联了,警务部队查起来,她也能完美地把锅甩给别人。 嗯,这么说来,他们也算“舍己为人”了。 现在就祝他们好运吧。 “怎么不说话?吓傻了?” 说话的女生伸手,想揪住杏里的头发,没想到,杏里一个侧身,泥鳅似的避开了。 “信我给你们送到了,宇智波鼬也气跑了,你们差不多该消停了吧?”杏里摸了摸自己的辫子。 她不喜欢无用社交,打算直接动用幻术,把这群人支走。 就在她准备调动查克拉的时候,宇智波斑忽然拉近了与她的距离,一只手从后往前,轻揽她的脖子,似笑非笑道:【别急着走,再闹大一点。】 杏里忍不住侧头看了他一眼。 ……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不是要调查残秽吗?】 他的笑,像是从海底浮上来的冰渣,带着冰块碰撞的质感,【而且你也想吸引大家的注意力,给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吧?不如把动静闹大点,正好一举两得。】 【——那个留下残秽的家伙,此刻一定还在监视着宇智波。】 【我迫不及待想见一见它了。】 18.千年残秽(二) 警务部队,审讯室。 杏里低着头,感觉颜面都丢尽了。 这是她今天第二次坐在这里。 出尽馊主意的宇智波斑倒是看足了热闹。 他的脚像是装了弹簧似的,在不到十米的范围内来回蹦跶,一会儿钻去隔壁看热闹,一会儿又钻回来,口述那五个小崽子如何被教训。 【看来宇智波也不是完全烂了根子。】 他倒是比杏里还来劲,纯属闲的。 【庆幸吧,有人给你出头了。】 那还真是谢谢了…… 杏里吸了吸鼻子,双手垂在腿上,盯着桌面上的一滩水渍,百无聊赖。 她的身上还披着火棱堂叔“友情提供”的毛毯,手上抓了一团纸巾,湿的,全是刚刚流的眼泪。 宇智波斑的视线落在她的后背,也不知是安慰,还是拱火,探过头,来了一句:【之前说你的演技不行,倒是我见识浅了,你认真起来,演技可谓‘出神入化’。】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杏里沉痛捂脸。 宇智波斑笑的更大声了。 他飘在空中,盘腿坐着,笑的前仰后合——她相信,若是这家伙能实体化,这狂放的笑声能穿透整栋楼。 唉……老人家就是容易激动。 她也没太在意,轻轻往后一抛,手中的纸就进了垃圾桶,又从桌面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用力,擤了擤鼻涕。 现在这个审讯室就剩一人一鬼,火棱堂叔还在隔壁教训人,估计要好一会儿才来。 杏里的眼泪几乎要干了。 老实说,这个泪,其实是生理性的—— 方才,她故意挑起口角,再用幻术放大“霸凌五人组”的情绪,三言两语激怒他们——然后,她带着这五个情绪上头的小鬼,招摇过市地跑了二里地,这才想起止疼药的药效快过了。 乐极生悲,说的就是刚才那情况。 她差点翻车,最后攒着一股劲,一头扑进警务部队的大门,浑身积攒的疼痛瞬间爆发,没忍住,趴在大厅的地板上,嚎啕大哭。 哭——其实是计划之外的事。 但效果奇佳。 至少在吃瓜群众的眼里,她的可怜度一下上升了好几个等级。 那几个咋咋呼呼的小孩也得到了“超出规格”的教训——现在都还在隔壁一边挨罚,一边写检讨。 咔哒—— 审讯室的门开了。 火棱走了进来。 他的手里拿着五份检讨。杏里能看见上面有未干涸的透明液体,应该是鼻涕眼泪之类的残留,然后,还能看见星星点点的血迹。 ……鼻涕和眼泪她还能理解,但血迹是怎么回事? 戒尺吗?还是上了刑讯鞭? 怪不得宇智波斑看的津津有味……搞了半天,原来是在看别人受刑。 说起来……他刚刚好像是有在绘声绘色地描述来着?叽里呱啦的,她完全没有在听。 火棱把检讨书放在杏里面前,站在她对面,隔着桌子,抬起手,犹豫片刻,叹口气,又绕过桌子,拍了拍她的肩膀。 他安慰道:“好啦,那几个小子我都教训过了。你也别太在意,他们本来就是族里的刺头,原先在忍校读书的时候,就和鼬不对付,后来被收拾了一顿,这才老实了。现在,鼬沾了命案,他们看墙倒众人推,估计又起了心思……你就是运气不好,被他们当枪使了。” 杏里擦擦眼泪,正想说话,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她吸了吸鼻子。 审讯室的空气还是一如既往的糟糕。 她道:“……他们跟鼬有仇?” “当然,”火棱无奈地笑了,“你以为鼬的日子很好过?看来你真的是一次集会都不参加啊!” 这么说来,就是和“两派斗争”有关了。 近些年,因为木叶高层的步步紧逼,宇智波一族分裂成两个派系,一派是以族长为首的“谈判派”,另一派则是以长老为首的“谋逆派”——当然,他们更喜欢称自己为“鸽派”或“鹰派”。 而止水和鼬虽然私底下自成一派,但表面上,他们各有站队。 止水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公开支持“鸽派”,但与“鹰派”的绝大部分人也算相处融洽,大家都把止水当自己人,掏心掏肺说了不少情报。 而鼬这家伙,明确表示自己不看好“鸽派”只谈“家族利益”的行事风格,也不喜欢企图谋反的“鹰派”,经常在族会上“大放厥词”,让两派难堪。 他这么高调,自然是给自己拉了不少仇恨。 但他又强的离谱,两派唯一能派出来牵制他的人,就是止水。 所以,绕来绕去,这事说白了就是场闹剧——两派斗的火热,但情报早就被止水和鼬摸透,转手卖给了火影。 ——对于这两人的“二五仔”行为,杏里不做评价。 在她看来,木叶也好,宇智波也罢,他们所争执的东西,都不是她感兴趣的。 不过,现在这种争执,严重影响到了她的正常生活,就不得不出面管一管了。 说起来,她会知道这事,还是“那个人”透露的。不过,她与对方理念不合,最近的合作也到了瓶颈,是时候一拍两散了。 正想着,她听见火棱那边叹了口气。 他看着两眼放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侄女,无奈道:“反正说来说去,也都是族会上的争执,你不关注,自然不懂,倒不如就保持现在这种状态,也不失为一件幸事。” 【你似乎被当傻子了。】 宇智波斑不知何时站到了杏里旁边,侧头看她。 杏里:“……” 这家伙……今天属实有点话多。 这时,有人敲了敲门。 火棱起身,过去开了门。 一个警务部队的年轻人伸进一只手,给火棱递了一袋牛皮纸包装的东西,看起来像是食物。 火棱接过袋子,与年轻人闲聊几句,说声“辛苦了”,又目送他离开,关上了门。 “对了——” 火棱转过身,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杏里,“难得你出门一趟,结果买的东西都被踩坏了——我托人原样买了一些,你带回家吧。” 杏里愣愣地接过袋子,低头一看,里面装着的,全是她今天随手买的蔬菜。 而她自己的菜,早在逃跑的过程中丢失了。不过她醉翁之意不在酒,所以也没放在心上。 火棱突如其来的关心,倒是比那五个倒霉孩子的攻击力大多了。她最怕这种场面,尴尬的坐立难安。 “谢谢……我把钱……” “小钱而已,计较什么?” 火棱不收钱,一边搭着她的肩膀,一边打开审讯室的门,亲自送她出了警务部队。 杏里感觉自己成了一块木头,耳边还能听到宇智波斑幸灾乐祸的笑声。 而火棱还在说话:“看到你今天这副样子,我也反思了很多,这些年,我确实对你缺乏关心。你的父母都是族内鼎鼎有名的精英,按理说,你继承了他们的血脉,不该沦落至此,所以——” “……”糟糕。 她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杏里抱着菜,瞪大眼睛,感觉火棱接下来的话,会让她的咸鱼梦想彻底泡汤。 “所以——等最近的事情告一段落,我会亲自带你出几次任务,好好锤炼一下心性,下半年还有一场中忍考试,我会向上推荐,给你报名——无论如何,今年必须把中忍考试给过了!” 天呐…… 她是不是演过头,把自己给坑了? “我觉得还是……” “万事开头难,别动不动就放弃,”火棱打断她的话,用力拍拍她的肩膀,“你耽误了太久,想要进步,总得吃点苦头——我是你的长辈,督促你进步,也是职责所在。” 说罢,火棱从口袋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想了想,没点燃,又拿下来,笑道:“总之,今天辛苦你了,回去休息吧,应该不会再有坏事发生了。” ……这可不好说。 杏里离开警务部队的时候,抬头看了眼逐渐西沉的太阳。 ——天快要黑了。 长夜漫漫。 真正的大事才刚刚开始。 *** 次日。 凌晨三时一刻。 夜色如墨,灯光幽幽。 乌泱泱的云层像是一只追逐水草的黑山羊,披戴着薄薄的月光,轻巧地越过各家各户的房顶。 弯弯的月亮时隐时现,星星几乎看不到一点。 杏里躺在自家的床上,抱着枕头,睡的很沉。 昨日蓄积的疲惫上涌,像是一条漫过头顶的长河,上涨,上涨,一直涨到村子最高的塔尖,再往上,吐出星光,成为银河。 她做着荡漾于宇宙长河的梦,就此不在人世间。 然后—— 她忽然从银河坠落,宛如流星划过天际,从星光璀璨之地,落入一眼望不到头的深渊。 她睁开眼睛。 现实中,她被人一把掀开被子,提溜起来,千难万难地醒了。 她搓搓眼睛,看向闯入她房间的三人—— 这些人都穿着警务部队的制服,两男一女,面色凝重。 抓着她衣领的女人命令道:“起来,别睡了,跟我们走一趟!” 这话似曾相识。 好像……昨天早上也有过类似的一幕。 不过昨天的人更文明一点,没有大张旗鼓地闯进来。 杏里迷迷糊糊地披上外套,就着睡衣拖鞋的装束,跟着他们下楼。 然后——在楼梯处,她差点被乱堆的书籍绊了一跤,急忙抓住扶手,这才在摇摇欲坠的失重感中,彻底清醒过来。 【我以为你在装睡,没想到是真睡……这种过分‘稳定’的精神状态,真是让人佩服。】 宇智波斑飘在杏里身后,幽幽吐槽。 他实在不能理解杏里这种“天大的事都必须睡上一觉”的执念。 杏里打了个哈欠,觉得斑的吐槽,属实有些私人偏见。 ——她可是做足了准备才睡的。 若是有人带着杀意闯入,就会第一时间被幻术制造的梦魇捕获,与此同时,她也会醒来查看情况。 走在前面的女忍者见她久久没有动静,回过头,蹙眉道:“怎么还跪在那里?摔了?笨手笨脚的!现在脑子清醒没有?醒了就走快一点——出大事了!” 女人大踏步过来,抓住她的胳膊,往上一提—— “那个……” 杏里踉跄一步,不得不跟上对方的速度,“出什么事了……菊鸣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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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有人告诉她,止水和鼬接连“翻车”在一个吊车尾身上,她也只会笑一笑,并且真诚地表示,自己更愿意相信这两个“蠢货”是死于“食物中毒”。 夏夜沉沉。 宇智波警务部队的大楼伫立在夜色中,远远望去,像是一块立起来的焦黑豆腐,不知被谁掏出一块块方形的窟窿,背后是旺盛的炉火,透漏着不眠的灯光。 来到警务部队,杏里又看到了那五个孩子。 他们在大厅跪成一排,涕泗横流,一个劲地摇头说“不知道”。 火棱堂叔和大勇前辈坐在他们面前,叼着烟,手里举着几张照片,烟雾缭绕。 杏里一进门就被烟味给呛了一口。 听到声音,火棱回过头,放下烟,让她坐过来。 菊鸣推了她一把,对火棱点点头,说了句“交给你了”,然后就带着自己的手下,径直往楼梯走去,不久就消失在二楼的转角处。 杏里坐过去,看了眼旁边跪成一排的五人,双手搭在膝上,坐的理直气壮。 火棱道:“他们要你转交给鼬的信,你有确认过内容吗?” “我没有打开,但猜到了里面可能是什么,”她犹豫片刻,又道,“我就对着阳光看了一眼——能看到一些不透光的拼贴方块,字迹重叠在一起,好像有提到什么‘演练场’。” “确定没有打开过?” 火棱的眼睛转换成三勾玉形态,又问了一遍。 ——他最出名的一项专长,就是捉捕“微表情”进行测谎,从未有过失手。 “没有打开。”她重复道。 空气安静了数秒。 火棱没有发现异常。 他对一旁的同事摇摇头。 大勇见了,也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抖了抖手中的照片,一副陷入瓶颈的沮丧模样。 杏里暗暗松一口气。 ——宇智波斑说过,她的“演技”很差。 所以她不敢托大,悄无声息地发动幻术遮掩所有的违和之处——写轮眼这种瞳术,是有等级压制的,对付普通的三勾玉,她有绝对信心。 逃过一劫,她想。 闲来无事,她的目光落在了两位前辈手里的照片上。 “那个……” 她指了指他们手里的照片,“这是什么?” 听到这话,齐刷刷跪着的五人组抖了抖,似乎她所好奇的,是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 大勇夸张地叹口气:“怎么,你想看?刚才那五个小鬼都被吓到了。” 杏里点点头。大勇看了火棱一眼,见对方没反对,就把手里的照片递给杏里。 果不其然,她吓了一大跳。 当然,这回不是演技,而是发自内心地感到震撼—— 这组照片一共十二张,有整体俯拍图,也有细节特写图,总的来说,就是四样元素——深坑、断树、蛇尸和血迹。 这地方应该是在木叶的某处演练场,主要地形是森林,最大的俯拍图能看到一大片被压弯折断的树——波及范围大约有一公里以上。 断树怪圈的中心有一个深坑,周围鲜血淋漓,里头堆满了烧焦的蛇尸。 其中一张照片,拍了一片被苦无钉在树上的残破衣料,上面用油性笔做了标记—— 血迹化验,06230247,结果:宇智波鼬。 太离谱了,杏里想。 ……没记错的话,她是有建议过止水伪造“绑架现场”,但原话应该是“大概糊弄一下,能让别人怀疑到大蛇丸就行”。 所以,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是止水转述有误,还是鼬理解有误? ——这已经不是“绑架现场”,而是“杀人现场”了吧?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杏里抬头,看见三代火影带着暗部,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但她的注意力没有落在火影身上,而是落在火影身后,某个戴面具的暗部身上。 ……居然混在暗部里面?还真是个大胆的家伙。 正如宇智波斑所言—— 残秽的主人。 出现了。 但宇智波斑却一反常态地安静下来。 没有发表任何评价。 19.千年残秽(三) 啊……天亮了。 杏里打了个哈欠。 她站在警务部队对面的小巷子里,身披罩袍,戴着兜帽,盯着五楼会议室,盯了有三小时了。 那里被一层结界笼罩,三代火影和富岳族长都在里头,也不知在谈些什么。 她努力回忆几个小时前与那个人的“惊鸿一面”,但信息量实在太少,只能根据查克拉和残秽的状态,大概判断它处于一种诡异的“叠加态”——更大众化一点的说法,应该叫“附身”。 附身啊…… 如果是附身的话,实力上限容易受到附身对象的影响,所以那东西即便修炼的再有能耐,现在顶天也就精英上忍的水平。 以这种水平,它暂时没办法在宇智波的地盘搞暗杀,多半是过来查探情报的。 若是查探情报,杏里倒是不慌。 她的目的,就是被发现了,也无甚大碍——反正再怎么查,也查不到她的头上,前面还有个“抗推位”的大蛇丸。 总的来说,她的计划其实不复杂,可以简单概括为“各打五十大板”。 ——既然木叶高层和宇智波还有力气“掰手腕”,那就干脆让他们各断一边胳膊,再引入外敌,逼迫他们剩下的胳膊不得不携手合作,去解决燃眉之急。 所以,她重创团藏,封掉了根组织的“主心骨”,再让止水和鼬退出牌桌,强制宇智波也陷入“虚弱”状态,最后再打出“大蛇丸”的名号,让三代火影着急跳脚——这么一来,火影就会越过团藏的掣肘,主动来找富岳讲和,想法子先对付眼前的困难。 虽然这个方法“治标不治本”,但对于她而言,只要能快速高效地渡过危机,也就足够了。 至于真正的问题该如何解决,那是以后才考虑的事。 ——她暂时不想管那么多。 她靠着砖墙,顺手加固了自己设下的“帐”,很想就这么躺下来睡一觉。但如果就这么睡了,少不了浑身酸痛,这又是她不愿意的。 “那个……斑前辈,我可以申请回家拿一个枕头吗?” 杏里举手,看向面色黢黑、已经生了三个小时闷气的宇智波斑。 她发现这家伙的性格其实挺直的,虽然心眼也不少,但多数时候都讲求效率,喜好和讨厌表达的很直接——当然,也有可能是“过咒怨灵”的身份作祟,即便他看上去是个人样,但本质上还是个情绪外显的“过咒怨灵”。 【你若是本事到位,何必这么麻烦?】斑脖子不动,视线往下,默默瞪着杏里——不是一般的有压迫感。 她仿佛能从那双发红的写轮眼中看到一丝一丝的血管。 “好啦,我在反省了,”杏里高举双手,“我这不是在勤能补拙嘛。” 她的感知范围只有半径一公里,以忍者的脚程,逃走也就两三分钟的事。所以,她不得不在“解除嫌疑”之后,继续徘徊在警务部队附近,以便第一时间跟踪并掌握“残秽主人”的信息。 这时,天色更亮了,鸟雀苏醒,叽叽喳喳地落在这个背阴的巷子里。因为“帐”的特殊性,这些倒霉的鸟雀傻愣愣地撞在结界上,晃了晃脑袋,不明所以,但很快,它们又心大地抖抖翅膀,啄起了地下的虫子。 【你能看到残秽,】斑盯着那群鸟雀,心不在焉道,【为什么不直接对残秽进行追踪?】 “您说的那个能力,只有‘六眼’能做到,我就是个普通人,脑子没办法处理那么大量的信息——拿油画来比喻,我就只能看到涂在最上层的颜色,若是有其它颜色覆盖上去,我就无法再对下面的残秽进行解读了。” 【但在石碑那边,你能看到千年前的残秽。】 “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杏里把兜帽放了下来,理了理刘海,看向斑,“那家伙铁定对石碑动了什么手脚,所以留下了很重的残秽,再加上密室只有族长能进,而石碑又是不可触碰的圣物,所以上面的残秽保留完好,至今没有被覆盖。” 【动了手脚……】 斑喃喃自语,然后又道,【你觉得那会是什么?】 “谁知道,”她耸耸肩,“不过石碑上有文字,若是要动手脚,应该也是针对上面的内容吧。” 听到这里,斑的脸色更黑了。 杏里注意到了他的怨气,知趣的没有多问。现在想想,他们能发现这埋藏千年的秘密,或许也是运气。 昨天凌晨袭击完团藏后,斑突发奇想,要求杏里去一趟南贺神社,想通过她的眼睛,看看能不能在石碑上找到更多关于六道仙人的线索。 结果,他们看到只了一块邪恶的残秽,粘在石碑上,像是被踩了好多脚、已经压扁风干的口香糖。 最开始,斑没当一回事。他以为六道仙人就是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所以才会留下这种肮脏的残秽——虽说有些幻灭,但也在他的预想范围之内。 但现在看来,实在是有太多的不对劲了。 ——或许,事情从一开始就出现了偏差。 斑的脸色更加阴沉:【若是通过残秽进入‘意识空间’,你可以获取它的情报吧?】 “理论上是没错,但我刚刚透支了咒力,再来一次,我可就没力气对付现实世界的麻烦了——孰重孰轻,您应该比我清楚吧?” 【……】斑没有说话。 杏里站直身体,伸出手,挥了挥,唤回他的注意力:“从刚才起我就想问了,您是不是认识那个残秽的主人?” 【哦?你为何会这么认为?】 “太明显了,或许光看残秽您没什么反应,但自从我动用了查克拉感知,您就一直在憋着劲,一副要找人干架的样子。” 正说着话,阳光照进了巷子,把这个阴暗的角落一分为二,杏里站在光明的一角,鸟雀飞起,带动一阵风,轻轻扬起她身后的兜帽——而宇智波斑飘在结界之外,阴影之中,低头看着杏里。 【我是在生气。】 他倒是没有给自己找借口,坦然地承认了,【所以我更要弄清这件事是何人所为,目的为何。】 “果然啊……我之前就觉得你留了一股势力在忍界,现在看来,你留下的势力,也被渗透的很惨啊。” 杏里不知斑的最终计划,单纯以为他只是在气自己识人不清,把一个来历不明的“千年老妖”当做信任的手下,让它替自己打理“遗产”——而这个“千年老妖”其实很早之前就在计划挖宇智波的“墙角”——斑的所有产业,林林总总,可能都为他人做了嫁衣。 ——太惨了,完全是被人牵着鼻子走啊! 她不由得感慨一句:“简直跟现在的木叶半斤八两。” 斑不满道:【你的比喻太晦气了。】 “所以您现在有什么计划呢?” 【不要打草惊蛇,先调查出它的目的,再做打算。】 他说的很有道理,但那近乎实质化的杀意,几乎明牌了他会把对方处以极刑。 杏里后知后觉地发现,宇智波斑……好像很讨厌被人骗。 她低头,复盘了一下自己最近的所作所为,忽然一个寒颤,觉得还是得早点定下束缚为好。 她整了整罩袍,在清晨和煦的阳光下,清了清嗓子:“斑前辈,我们之间还有一个交易没完成——就是建立新的束缚。不如这样,等结束了这边的事,我就帮您找出那个‘千年老妖’的全部秘密——绝对事无巨细,如何?” 斑的胸膛起伏,气笑了:【怪不得你会留下来盯梢,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不不不,也没那么多想法,”她摆摆手,“我留下来,只是不希望自己的计划有变数。” 【呵呵,那就——】 话音未落,斑和杏里双双抬头,看向警务部队五楼。 ——那里的结界撤了。 大约过了五分钟,火影一行人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 【追上去。】斑命令道。 *** 同一时间—— “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鼬坐在杏里家的沙发上,双腿交叉,看向正在收拾客厅的止水。 他们是在杏里被带走调查后,才进入房子的。 杏里的家其实很大,加上宽敞的庭院,前后大约有三百多平。 不过这个人显然不是个过日子的,房屋内外都缺乏打理——她的庭院杂草丛生,唯一开辟的一隅土地,种了些奇奇怪怪的草药,有些鼬认得,有些不认得;屋内更是毫无规划,随处可见乱堆的书籍,就连厨房和浴室都有堆放,不是一般的邋遢。 杏里让他们把这里当做临时据点,随意使用,不用客气。 但老实说,对于讲究秩序的鼬而言,住在这种地方,无异于坐牢。 他摸了摸悬在腰间的挂饰——这是杏里送给他们的,能够屏蔽查克拉感知的忍具,据说必要时还可以张开结界,伪造查克拉波长,欺骗感知型忍者。 这种实用的忍具,他从未在市面上见过,只有可能是她自己弄来的。但她的家里又没有研究用的器材——所以很明显,她还有别的渠道拿到资源,而这种渠道,极有可能非常规,也并不“干净”。 “问我啊……” 止水停下手里的活,思考片刻,“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止水把杂七杂八的书叠放整齐,拉平茶几上的桌布,再把茶具按大小摆放在茶盘中,又拿布擦了一遍桌子,这才叹口气,坐了下来,不忘点评一句—— “她好在只是乱,灰尘倒不多。” 鼬:“……” ——这怎么看都不是现在的重点吧? “你相信她的话吗?”鼬问。 “老实说,我其实不太信。”止水叹口气。 他们分别坐在长沙发的两头,互相对望。止水的眼睛已经完全恢复了——杏里的治疗技术很好,安回眼睛后,连纱布都不用裹,直接就能下地。 一楼的窗帘都拉上了,密不透风,双管白炽灯黑了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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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杏里的计划止步于“各打五十大板”就够了,但她不知为何,偏要拉大蛇丸入局,这怎么想都很可疑。 想到这里,鼬换了个坐姿,侧身看向止水,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你觉得她和大蛇丸是什么关系?” “我说不准。” 止水把抱枕拿过来,捏紧,又松开,看着它慢慢膨胀,“但她掌握的很多情报,都不是靠一个人就能接触到的。” “你不觉得奇怪吗?她让宇智波和木叶‘各断一臂’,说是为了促进合作,但其实也给了大蛇丸趁虚而入的机会——她说不定就是在帮大蛇丸做事。” “若真是这样,那她也太大胆了,直接找我们合作,还明目张胆地藏着秘密,生怕我们怀疑不到大蛇丸。” 止水说着,打开茶几的抽屉,拿出唯一的一个茶罐,打开来,却发现里面塞满了独立包装的速溶咖啡。 他哭笑不得,抽出一条,用眼神问鼬“要不要”。 鼬摇摇头,那充满怀疑的眼神,似乎笃定了这东西过期了。 止水放下咖啡,把松软的沙发抱枕放回原位,往上一靠,继续刚刚的话题:“关于她是不是大蛇丸的合作者,我觉得,理论上是可能的,但依她的性格,又不太可能,还是得找个机会再和她谈谈。” “性格这东西,也是能伪装的。” “我从小就认识她了,虽然真正成为朋友是在七岁,但更早之前,我就观察过她——她很有主见,习惯独来独往,讨厌被束缚,是个怕麻烦的人。” “你就因此判断她不会与大蛇丸同流合污?” “正常来说,是不会,但现在这种情况,怎么看都不正常啊……” “……”鼬叹口气,“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 “把她抓起来,拷问出所有秘密。” 止水哭笑不得:“你觉得她好对付吗?” “不好对付,但你我二人合力,再加上‘别天神’和‘月读’的力量,是有机会让她吐露真相的——你也知道,对于忍者而言,情报才是决定成败的关键,无论将来是合作还是对立,我们都需要情报。” 止水摇摇头:“我不认为她很好抓。” “她很强?” “与其说强,不如说防备心很重,像猫一样擅于隐藏,又十分记仇,若是被记恨上,后续再想找她合作,就难了。” “听起来,完全就是个自我中心的小孩子。”鼬忍不住吐槽。 “其实,我也怀疑她与大蛇丸有联系,但与你的猜测略有不同,她或许是在帮大蛇丸做一些事,但不全是自愿的,这次故意拉上大蛇丸,也是‘记仇’的一种表现——她应该心存不满很久了。” “这就是你的判断?她是想借着这个机会,顺手除掉威胁到自己的势力?” “这毕竟只是猜测,我也不敢完全保证。不过,若是她的目的在此,合作上还是能有保障的——甚至也有一定谈判的余地。” “那火影那边……” 就在这时,有人敲了敲门。 鼬眯起眼睛,止水也噤了声。 ——门口那个人,极其擅长藏匿气息。 止水和鼬都是感知气息的老手,即便在聊天,也不至于完全没能发现有人接近——这事太不寻常了,来者绝对不简单。 好在,这房子有结界,他们的动静不至于漏出去。 不过现在有点麻烦。 大约三小时前,杏里传讯过来,说自己临时有事,会消失一段时间。她不在的时候,就拜托他们帮忙制造她还在族地的假象。 这还真是…… 鼬与杏里不熟,遂躲上了二楼。止水抓抓头发,认命地叹口气,用变身术变成杏里的样子,装作一副刚被吵醒的模样,去玄关开门。 ——站在门口的是一位戴眼镜的马尾辫青年。 止水并不认识这个人。 20.慰灵碑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您想先听哪个?” 追踪的路上,杏里忽然问道。 【听起来不像有好事的样子,我能不听吗?】 斑追在前面,若非有十米的距离限制,他恐怕早就一骑绝尘,把杏里甩没影了。 他们此时已经到了火影楼附近。 火影楼啊…… 杏里迅速分析局势,猛一刹车,再次钻入小巷,速度之快,直接把冲到前面的斑也扯退好几步。 他被迫穿过一面墙,与杏里面面相觑,一脸黑气:【你不进去?】 杏里拢了拢兜帽:“那里可是火影楼。” 【火影楼又如何?任务派发中心就在那里,人来人往,跟菜市场没什么两样——多你一个不多。】 “您别忘了我现在是个什么打扮。” 杏里指了指自己的长袍和兜帽,“况且那里又不是真的‘菜市场’,到处都是暗部,进去了绝对会被盯上的。” 退一步说,她自己的“马甲”现在可是留给了别人——她总不能一边呆在族地,一边又闪现在火影楼,那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典范了。 斑怒而挑眉:【你总不会跟我说你不会变身术吧?】 ——那倒不至于。 不过,杏里还是摆摆手:“行啦,这里还在我的感知范围内,我们稳一点,不会让它逃掉的。” 【你倒是爱等。】 斑很讨厌这种停滞不前的感觉,又道,【或许我们的方针应该改一改,与其舍近求远地收集情报,倒不如直接把人给绑来,逼问真相。】 “您认真的?认真我可就上了。” 说罢,她挽起袖子,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你故意的吧?】 斑深吸一口气。 杏里笑了笑,双手背在身后,眼观鼻鼻观心,不吱声了。 ……果然是故意的。 区区黑绝,倒是好抓,但藏在它背后的暗影身份成迷,若要类比,就是沼泽里的鲶鱼,若是不慎被它滑走,再想抓到就难了。 他方才说的都是气话,而这个女人,不仅看穿了,甚至还有心情开玩笑,真是让人不爽。 他不再搭理杏里,独自坐在巷子的高墙之上,别过头,看向红墙圆顶的火影楼。 不过一墙之隔,那一边的光景却恍然如隔世。 宽敞的玻璃大门外面人头攒动,委托人们穿着不同国家的服饰,操着不同语调的乡音,男女老少皆有,高谈阔论的声音宛如扑打回忆的浪花,一层叠着一层,繁荣、和睦,让人好想就此沉溺在这个熙熙攘攘的世界里。 但——一切都是虚假的。 这不过是片刻的安宁,世界不够完美,人类也不知满足,不同文明之间的扩张,注定会摧毁安逸,招来战争。 太阳底下无新事,人类终将重蹈覆辙。 ——这是他得出的结论。 斑单手撑着下巴,盘起的双腿随意支着一边,忽然忆起当年。 说起来—— 六十多年前的火影楼,完全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那个时候,村子刚成立,一切都百废待兴,路上黄沙漫漫,前来投奔的忍族寥寥无几,周围空荡荡的,火影楼就是村里最高的建筑,人站在塔顶,就能俯视一切,毫无遮拦。 柱间曾坐在上面豪言壮语,说着不着边际的梦想。他也曾在一旁附和——大约是酒精的影响,他晕乎乎地以为这样的时光能持续到永恒。 但酒醒之后,他离开了村子,再也没有观赏过这里的风景。 而现在,这栋建筑夹在茂密的绿化带和高大的建筑之间,像个努力垫脚的侏儒,再无旧日威风。从下往上望去,除了杂乱无章的建筑,唯一能看到的,就是火影楼背后那个乏善可陈的火影岩,又土,又挡视线。 ——话说回来,柱间那张脸实在是雕的太丑了。 斑抿着嘴,挖空心思想找出一个形容词,讽刺一下老友,但想着想着,反而消气了。 他保持着张望的姿势,忽然开口:【你方才说的好消息和坏消息分别是什么?】 杏里已经设置好了“帐”,靠着墙,闭目养神了好一会儿。 听到这话,她抬起头,顺着斑的视线,看到了他身后的火影楼——她这个位置的视野一般,只能看到圆圆的塔顶,以及镶在塔顶上的六根半弧形不锈钢装饰,老实说,有点像煤气灶。 她打了个哈欠,整了整自己的兜帽:“好消息是,大蛇丸那边上钩了——坏消息是,来的是条大鱼,超出我的预料,我怕止水吃不下。” 【大鱼?】斑转过头,看向她。 “以我目前掌握的情报来看,大蛇丸安插在木叶的间谍一共有五名——其中一名是上忍,剩下的分别是一名中忍和三名下忍——您猜猜看,他们当中,谁的地位最高?” 【这三名下忍有算上你吗?】 “自然不算,”她摆摆手,忽然想到什么,又道,“您该不会觉得我在大蛇丸那边混的还不错吧?”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 【那么我猜猜看——地位最高的人,应该就在那三个不起眼的下忍当中吧?】 她有些惊讶:“您为何这么认为?” 【你的表情太明显了,】斑眯起眼睛,【你是在等我判断出错,好跟我解释为什么不是上忍,而是下忍吧?心眼子都写脸上了。】 “……” 【所以——那个下忍就是你的上线?】 “不,我与他从未接触过。” 【哦?】 这事说来话长。但宇智波斑显然不是个有耐心的。杏里大致整理了下,除去细枝末节,就把事情简单归纳了—— “与我对接的,只有那位中忍,他是二条东市那边的药铺老板,其他人员我都没有正面接触过——不过大蛇丸的胆子很大,经常乔装打扮,混进村子,所以,我通过观察残秽,筛选出了不少嫌疑人——其中有一个,是大蛇丸经常找的,无论是接触的时间还是频率,都远胜于其他人。” 【谁?】 “一个名叫‘药师兜’的下忍。” 她在脑海中搜索这些年整理出来的情报,概括道:“他是战争孤儿,后来被木叶医院的一名上忍领养。这家伙虽然与我同龄,但并没有上过忍者学校。他取得忍者资格,也是依托于‘医疗忍者’的特招政策,实力嘛……光看履历,跟我半斤八两。” 【看来你们‘半斤八两’的不只是实力。】 杏里耸耸肩,继续道:“方才,我感知到自己家的结界被人触发了,而触发结界的人正是药师兜。不过这事说来也怪,我们之间并未有过联系,为何他会突然找上门?若是想问一问宇智波的近况,大可让那名中忍过来——我平时在药铺打工,与他也有业务上的往来,派他来是最合适不过的。” 她摸着下巴,还在纠结为什么偏偏是药师兜——这是他的个人独断,还是大蛇丸的命令?难道她露了什么马脚? ……啊。 远处传来狗吠,杏里抬头,合拢斗篷和兜帽,对斑道:“那个人出来了。” 此时,七点刚过一刻,正好是暗部的换班时间。 *** “您就是杏里小姐吧?初次见面,我是药师兜。” ——那个被杏里心心念念的家伙倒是很坦然地做了自我介绍。 药师兜穿着最普通的忍者衣服,颜色以深灰和浅灰为主,腰间缠了块米白色的布,挂在上面的忍具包洗的发白,整个人看上去老实本分,甚至有些寒酸。 止水发现这个人相貌平平,气质中庸,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心。但他也知道,越是这样的人越需要警惕。 他顶着杏里的“马甲”,努力模仿她与陌生人社交时的状态。 ——他只把门开了一条缝,连防盗链都没有放下,露出半张脸,默默看着对方。 自称药师兜的青年也没介意,继续道:“很抱歉打扰到您,上周末,木叶医院低价清理过一批药材,其中有一部分正好卖到了这边药铺,但最近发现,那批药材的质量出了问题——我受院长的委托,过来跟您核对一下进出库的数目,好做后续的退款和补偿。” “我今天不上班,”止水抓着门把,小声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1982284|12778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事请找店长。” “正是那位先生让我来找您的,他手头有事要忙,说是让您过去加班。” “……” “您不方便吗?” 止水也在思考,他现在到底是该“方便”还是“不方便”。 药师兜有着精湛的隐蔽技巧,他猜测此人很大可能是个情报人员——这样一个人,找了“加班”的借口约他出去,多半是想让他把房子空下来,方便后续的潜入调查。 可空下来的房子怎么办? 鼬还在里面,对方又经验老道,大概率会发现端倪——那么要动手吗?可情报人员无故失联,相当于是明牌了自己的存在;那么要用瞳术吗?可珍贵的瞳术用在他身上,会不会又有些小题大做? ……话说回来,这个药师兜到底是何方神圣?是根组织的人?还是暗部的人?又或者是大蛇丸的人? 会不会还有“第四方势力”参与其中? 止水感到十足的头疼。 他天天说杏里的社交圈子小,鼓励她广交朋友,现在回旋镖扎到自己身上,他这才发现对方的社交圈子不是一般的大,甚至可以说是“包罗万象”,什么奇怪的人都有,简直让人瞠目结舌。 药师兜还站在门口,背后是郁郁葱葱的绿植,空气散发着一股青草香气。乌鸦扑打着翅膀,落在斑驳的院墙上,不知不觉间,黑压压地停了一大片。 他还是笑着,等待着“杏里”的答复。 止水的声音软下来,像是大病初愈:“店里的临时工也不止我一个,我稍后会跟店长说明情况的……我最近很累,或许是病了,实在提不起精神出门……” “是吗?那真是不好意思,打扰到您休息了。” 药师兜也没有过多纠缠,笑眯眯地推了推眼镜,走出了杏里的房子。 止水关上门,走了两步,靠在墙上,低着头,复盘方才的情景——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关键。 过了一会儿,鼬从楼上下来,问道:“怎么样?” “我好像……办砸了。” “你的扮演完全没有问题。” “不,不是扮演的问题……而是情报的问题。” 止水看向鼬,一字一句道,“如果说,我们这边的药铺根本就没有低价收购过木叶医院的药材呢?” 鼬也沉默了。 片刻,他还是道:“杏里只是一个临时工,记错了也正常,以她平时干活的态度,能把当天的帐算明白就算不错了。” “但她是个记忆力很好的人。” 止水抓抓头发,郁闷的像是被路过的牛车给撞了,“我不知道她在店里具体负责哪块工作,若是与进出库有关,就麻烦了——以她的性格,应该会第一时间质疑对方。” “她?” 鼬没想过杏里还是个会主动与人起冲突的性子……不过想想也是,她虽然低调,但凡是看不上眼的事,就一次也不参与,也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想,叛逆的很。 他拍拍止水的肩膀,安慰道:“你也别纠结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是追究过错,最大的问题,还是她不给情报。” 止水叹口气:“你放出去的乌鸦,有发现什么吗?” 鼬在暗部干过一段时间,也是那时候留下的习惯,他在村子里放养了许多乌鸦。这些乌鸦都是他的通灵兽,他能通过幻术与它们短暂共感,收集情报。 他闭上眼睛,查克拉缓慢扩散,像是弥漫在水中的氧气泡泡,带着一股嘶嘶作响的冰凉气息。他感到自己的五感被转移出去,视野分割成了很多块,仿佛在看总控室的屏幕。 止水守在他的旁边。 “药师兜很正常地离开了院子,”鼬捂着眼睛,描述道,“往药铺的方向走去,暂时没有发现异常……” 正说着话,他忽然眉头一皱,偏了偏脑袋,似乎在专注地看着什么,面色凝重。 “怎么了?” “是慰灵碑那里……发生了爆炸,倒了很多树,差点把我的乌鸦给砸死……现场很乱,视野受阻,只能看到——” 鼬顿了顿,喃喃道:“……卡卡西前辈?” 21.面具男(一) ——时间倒回二十五分钟前。 那个黑乎乎的鬼影离开火影楼后就与一个从地里冒出来的白色怪人汇合了。 光天化日之下,杏里看着这俩玩意合体,仿佛在看一种很新的“行为艺术”。 ——合体之后,它们变成了一种奇怪的“猪笼草”造型,半黑半白,指甲还是粉色的,没有穿衣服,身体虽是人形,但下半身仿佛拧巴的树根,扎进地里,严丝合缝,就像原本就是从那里长出来似的。 杏里维持着“帐”,小心观察,看着它自言自语了一会儿,仿佛在唱双簧—— 白色的半边说,它们耽搁的久了,得去找同伴汇合,而黑色的半边反驳说,那不是同伴,只是工具……为此,它们争执不下,最后不得不求同存异,决定去找那个“工具以上,同伴未满”的倒霉蛋汇报工作。 杏里追踪着它,来到慰灵碑附近。 在跟踪的过程中,她发现这东西的“感知能力”异常优秀,不仅避开了行进路线上的所有忍者,就连分散在村子各处的监视忍鹰都完美避开了。 好在这个世界的忍者是无法感知咒力的,杏里的“帐”正好卡了世界规则的bug,没有被对方发现。 现在,她站在慰灵碑右侧的小树林里,见到了那个在她梦境中出现过的面具男。 正如梦中所预言的那样,他穿着宇智波特色的藏青色和服,腰间挎着一把武士刀,戴着橘色虎纹面具,头发长而向外翘起,仿佛一只炸毛的猫。 ——捋一捋情报吧。 已知“残秽主人”是宇智波斑的老熟人,而它现在又去找了面具男,还跟他汇报自己收集来的情报,那么合理推断,这两人也是合作关系,又或者说是上下级关系,所以宇智波斑认识面具男的概率并不为零,甚至可能更高——毕竟面具男的穿衣风格,包括圣诞树一样的发型,实在是太有cos宇智波斑的嫌疑了。 唉…… 虽然隐隐约约有察觉,但没想到她真的中头奖了。 杏里把手插进鬓角的发缝间,用力抓了抓,兜帽滑落,蓬松的辫子早就凌乱不堪,倒是与她此刻的心情相得益彰。 她暗暗叹口气。 所以,她这是花了大力气,直接把幕后黑手给请来了吗? ——还真是有够一步到位的。 杏里看着斑,斑也看着她。 她当着他的面,掏出纸笔,一副警务部队公事公办的语调,沉重道:“您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解释什么?】 “装傻是没有意义的。” 【你也没问过我。】 “所以,作为合伙人,您连最基本的提醒义务都没有吗?” 杏里记得清清楚楚,这家伙可是全须全尾地看过她的梦境,包括面具男杀她的名场面——他就这么装不熟到了现在,连一句“认识”都不说,心肠还真是铁打的。 【没想隐瞒,只是没找到说的时机罢了。】 杏里看着他,见他理直气壮,暗暗叹口气,心说,不愧是当过族长的人,面对这种证据确凿的指责,居然一点愧疚都没有,果然是天生当领导的料——老没良心了。 现在想想,那个面具男散发的残秽也是十足的眼熟,杏里曾经在族地附近见过,偶尔也会在墓园这边看到,但她里一直以为这是火影派来监视宇智波的暗部留下的,并没有多加在意。 杏里又看了那边一眼——猪笼草怪人还在跟面具男汇报工作,正说到宇智波族地近期发生的案件,事无巨细,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说不完了。 她再次看向斑,把笔竖在他跟前,像个拿话筒的战地记者,追问道:“说吧,现在也是时候了——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说过了——改变世界,不过现在出了点状况,我不得不暂停原先的计划,如果你想八卦,我就免费送你一个情报吧。】 斑笑了笑,上下嘴一碰,红口白牙,直接卖起了“队友”:【那个戴面具的家伙是我捡来的,名叫‘宇智波带土’,算是我死后的代行者,拥有万花筒写轮眼,瞳术是‘时空间忍术’,可以把身体置换到其他空间,实时免疫伤害,不好对付。】 ……光是听着就觉得麻烦了。 她抛起笔,在空中转了一圈,接住,横过来,又指了指另一个人:“那个‘猪笼草’样的生物呢?也是你‘捡来’的?” 【那东西名叫‘绝’,黑色部分是阴阳遁的造物,白色部分是利用‘柱间细胞’培育的克隆体,不过劣化的很严重,根本达不到柱间的水平。】 “所以您会使用木遁,也是通过研究这东西掌握的?”杏里一下抓住了关窍。 斑顿了顿,回答道:【算是吧。】 杏里觉得这一停顿很可疑,直觉告诉她,事情绝对没有他嘴上说的那么简单。 “柱间细胞”这东西,大蛇丸没少研究,像是换血啊、骨髓移植啊、胚胎改造啊、人体实验啊……什么缺德的事都干了,却始终没能成功。 但—— 宇智波斑却成功了。 他一定付出了不少代价,甚至干了什么糟践伦理的实验,这才掌握了这个力量——说不定一曝光,就能颠覆整个忍界的认知。 ……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妥,但她真的非常好奇。 只可惜,现在并不是好奇这个的时候。 那一边,绝还在长篇大论,口述的内容,已经从宇智波一族的倒霉遭遇,过渡到了三代火影的下一步计划。 杏里一心二用,一边整理斑给出的情报,一边跟着带土听了一耳朵八卦——她发现三代火影果然中规中矩,一切行动都在她的预判范围内,没有丝毫偏差。 不过有一条情报却在她的意料之外。 ——自来也大人准备回村了。 自来也是三代火影的得意门生,与大蛇丸、纲手并称为“三忍”,是村子数一数二的战力。 不过这个人云游四海很久了,上一次出现在木叶,还是在四代火影的葬礼上,算算时间,距今已有八年。 她偶尔会听大蛇丸提起此人,但一般都是在项目进度迟滞,他的厌蠢症犯了的时候——他会在挖苦部下的同时,顺道把那位大人也骂进去,说他们蠢笨无比,连自来也那种蟾蜍都不如。 她曾好奇问过他们之间的关系,而大蛇丸只给出一句评价——若非师出同门,他绝对不会与自来也往来,更不用说并称“三忍”了。 也因此,她一直认为,这两人的关系形同陌路——但根据绝提供的情报,自来也一听说大蛇丸的消息,就立马放弃云游,准备回村——这么一看,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像大蛇丸自以为的那么冷淡。 绝说,三代火影把大蛇丸出现在木叶的情报传递给自来也后,就收到了对方的回信,说是要回来“抓蛇”。 紧接着,火影又给他去了一道密信,提出如果方便的话,就把纲手也找回来——团藏现在的情况很不好,伤势恶化,多脏器出血,手术难度极大,希望纲手可以回来主刀,救一救这位木叶的“二把手”。 但这一次,自来也就没有回信了,也不知是因为启程而错过,还是故意无视了这个请求。 “我发现了一件事。”杏里忽然道。 【怎么了?】 “大蛇丸可能在根组织也安插了间谍,而且很早就开始行动了。” 【何以见得?】 “我当时揍团藏,虽然是往死里揍,但也没准备把人打死,现在这种‘多脏器出血’的情况,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料,很可能不是外伤,而是被人下毒了。” 【你有什么依据吗?】 杏里背靠一棵大树,双手插兜,仰起头,望着支离破碎的天空,伸手,摘了一片叶子—— “因为那种毒,是我研发的。” 【……】 “那种会加重伤势恶化、造成多脏器出血的毒,是我在大蛇丸那边的研究项目之一,这种毒其实是一种病毒的变体,在条件适合的情况下,可以通过空气传播给特定对象,而且不会感染他人——是最完美的一种慢性毒药。” 斑啧了一声:【你还说你在他那边混的不好?】 “这不是重点,”她摆摆手,“重点是大蛇丸可能更早之前就掺和进来了,我袭击团藏是在昨日凌晨,而决定拉大蛇丸入局是在昨日傍晚,这中间有将近十四个小时的时间差,足够他干很多事了——说不定这才是药师兜出现在我家的原因。” 【哦?】 她竖起一根手指,认真道:“首先,我坚信自己没有暴露,以此推断,大蛇丸应该是需要我执行什么任务,而这个任务的机密等级,已经达到了药师兜这一层级,所以兜才会越过我原本的上线,亲自与我接触。” “甚至于——因为我接二连三地被卷入恶性事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1982298|12778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所以在安排任务前,药师兜想先确认一下我的精神状态——我不知道止水能不能应付过去,如果应付不过去,我的剧本,可能真得给大蛇丸加戏了。” 【你坚信自己没有暴露?】 斑挑了挑眉毛,反问道,【是不是过于自负了一点?】 “这不叫‘自负’,这叫‘合理判断’。” 【随便你吧——所以,这件事概括起来,就是大蛇丸自作主张地混进了你的剧本,还反客为主地给自己加戏?】 “很形象,”她点点头,“可以这么理解。” 这时,树上落下一滴露水,她徒手接住,甩了甩。 这片小树林里散发着一股湿漉漉的气味,叶片间的露水还未干透,厚厚的树叶腐殖层下聚满了黝黑的小虫。 她心里想着事,无意识地来回踱步。虫子受了惊,一下就从落叶的缝隙间四散开,有一些甚至爬到了她的鞋面。 她踢了踢鞋子,然后就听见斑道—— 【别磨蹭了,他们准备走了。】 杏里侧头,发现小树林外面的两人已经说起了闲话——绝阴阳怪气,故意提及带土总往慰灵碑这边跑,是不是有什么“心愿”未了,若是“心愿”未了,它倒是不介意帮他实现。 带土没有理会绝的威胁,望着慰灵碑的方向,沉默不语。 杏里稍稍移动“帐”的位置,探头一看——慰灵碑那边似乎站了一个人,应该站了很久了,树木太密,她只能看到一簇白发,其它的,看不分明。 小树林这一带有带土设下的“隔音结界”,那边的人,暂时还没发现这里的动静。 不过,时间紧迫,无论那个人是谁,她现在都没空关心了。 杏里挽起袖子,叹了口气—— “果然还是要上吗?” 【不然呢?】 带土不会在这里逗留太久,而且他所掌握的“时空间忍术”,能让他携带目标人物随时消失在杏里的感知范围内,再想追踪,就难了。 她也知道,在大蛇丸拿了先手、强势入局的情况下,若是想重新掌控全局,就必须主动出击,把可能搅局的“第四方势力”拉拢过来。 ……所以还是得干那事吗? 她弹了弹腰间的挂饰,调节“结界”的外扩形态,把自己的查克拉波动,模拟成鼬的。 这是她专门设计的、用来对付感知型忍者的“屏蔽忍具”——不仅可以隐藏自己的查克拉波动,也可以模拟成别人的。因为制作材料中有部分金属是她原来世界独有的,所以只能通过斑的“八百万神创世”来制作。昨天晚上,她送了止水和鼬一人一个。 ——在她的预知梦中,鼬和面具男达成了某种交易,一起执行了灭族计划。 以此推断,若要吸引带土他们的注意,进一步控制局势,还是得用上鼬的身份。 祝我好运吧,她想,这事要是办砸了,就是面具男不杀她,鼬也要提刀来砍她了……真的是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惨呐! 这么想着,她用变身术变成了鼬的模样。 在解除“帐”之前,她最后问了一句:“对上这些人,您还有什么忠告吗?” 【忠告啊……】 斑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他们对我的一招一式都非常熟悉,若你还是用我的身体数据,很容易被看出端倪,所以——我建议战斗的时候,还是你自己上。】 “……您认真的吗?” 【当然。】 杏里按着太阳穴,油然而生一种宿醉后的头痛,只想哐哐撞大树:“现在才说这个,是不是太迟了一点?” 说白了,这不就相当于封了她的外挂,还要她出门跟挂逼打架? ——这是人干的事? 【反正你顶着宇智波鼬的脸,输了也是他丢人,正好——你不也想看他挨揍的画面吗?】斑笑的很放肆。 “……” 你这家伙,要不要听听看自己在讲什么? 杏里沉默了。 因为用的是宇智波鼬的脸,树林里的温度都更低了几分。 大约过了两秒,空气又重新流动起来。 “也不是没有办法。”她道。 【你要如何应对?】 “不如何。” 她说着,重新结印,改变了“鼬”的身体状态,撤销了“帐”的掩护,走出了树林。 22.面具男(二) ……宇智波鼬? 带土没想到,那个宣告失踪的家伙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片树林荫翳蔽日,切割着阳光,渗漏下来的光束,一道又一道,减了三分明快,像是水槽玻璃的倒影,寂静无声。 宇智波鼬就站在一簇光束的后面,仿佛雾里看花,只有影影绰绰的身影。 但带土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鼬从光中走出,摇摇晃晃,在树林边缘站定。他一手握着苦无,一手拿着沾了血的面具,靠着一棵大树,看向带土。 他们之间,隔着一排拉拉杂杂的灌木丛。 带土惊讶地发现,这家伙的状态糟透了——衣衫褴褛,血迹斑斑,琵琶骨被铁链贯穿,手腕磨破了一圈皮,红的刺目,显然是重伤后就被关押在某个地方,刚刚才逃出生天。 带土想起,绝那家伙不久前才说过,宇智波鼬被人绑架了,而且从案发现场的痕迹来看,犯人极有可能是大蛇丸。 想到这里,他暗暗一笑,转过身,发尾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悠哉的弧度,不紧不慢道:“宇智波鼬?” ——绝在感知到鼬的瞬间就藏起来了,现场只剩带土一人。 所以,鼬的视线落在带土身上,死死地盯着,似是要剥下他的面具,拆出血肉,看看里面装着的究竟是人是鬼。 带土不懂为什么鼬要用这种眼神看他。 他们明明是第一次见面,连个正式的招呼都没打过,犯不着开局就这么“血海深仇”。 不过,鼬这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倒也不违和——他看上去轻飘飘的,仿佛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厉鬼,面无血色,目光阴郁,一双写轮眼充满杀意,像是一块千年寒冰,混合进清晨的微风中,渗入皮肤,刺进骨髓,凉飕飕的。 带土很想跺一跺脚,驱散这种阴魂不散的凉意。 鼬挣扎着站直身子,视线愈发冰冷,开口道:“你是谁?” 带土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他的视线落在鼬手里的面具上,眉毛不由自主地扬了一下,盘算着这东西到底是根组织的,还是暗部的。 然后,他笑了。 讽刺的笑容掩藏在橘色面具中,没有人知道。 看来——大蛇丸在木叶挑起事端,也不全是因为胆大,更是有人在背后撑腰。也难怪那家伙明明加入了“晓”,却总是三天两头地闹失踪。 “你这副模样还真是凄惨。”带土耸了耸肩。 他的面具只开了一个口,卡在右眼的位置,红色的写轮眼弯成一道月牙,浮现在黑黢黢的洞中,像是夜里坟墓冒出的鬼火。 “我听说你遭遇了大蛇丸的袭击,但没想到你还未被转移,既然如此,袭击你的人应该不只是大蛇丸,还有他在木叶的内应吧?呵呵——团藏那家伙,明明就剩一口气了,还挺有精力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鼬打断了带土的长篇大论,冷冷道,“先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是谁?” “真是可怕的杀气啊!” 带土嘴上说着可怕,姿态却十足的放松,就像是挑衅一般,轻轻把手搭在腰间的刀柄上,指尖滑动,仿佛在抚摸情人的脸,“明明都被逼到了这个地步,却还要帮木叶遮掩丑闻吗?真是愚不可及。” “愚不可及的人是你。” 鼬的声音冰寒,就像他的脸色一样,“我知道你,在监视宇智波一族的时候,我就发现过你的踪迹,我秘密调查了很久,心里大致有了一个猜测,但你的年龄似乎又对不上——你到底是谁?” “真是令人意外,”带土左手托着下巴,右臂横在胸前,不痛不痒道,“你是第一个发现我存在的人。” “是吗?之后就不止一个了——你的存在很快就会被公之于众。” “呵呵呵——” 带土发自内心的,觉得可笑,“我以为你会是个高瞻远瞩的人,结果就是个爱邀功的小朋友,也缺乏远见——那么,你觉得我是谁?” 鼬握紧苦无,一字一顿,说出了那个名字—— “宇智波斑。” “哈哈哈哈——还真是令人怀念,没错,在过去的年代,确实有人这么叫过我。” 带土认下了这个称呼。 在他看来,“名字”不过是一种无关紧要的“代号”,他什么人都不是,也不想成为任何人。所以,无论是“宇智波斑”,还是“野心勃勃的阴谋家”,又或是“挟恩图报的臭老头”,只要别人说出来了,他都会坦然接受,也没有反驳的必要。 话音刚落,他忽然压低重心,抽刀,冲向鼬—— 落叶猛地卷起一阵旋风,分出一道笔直的路——两人短兵相接的瞬间,鼬的身影化作四散的乌鸦,带土砍了个空。 但他不急不躁,反身一脚,踢飞一枚袭向后心的苦无,然后一个闪身,往右手边的乌鸦聚集地砍去,铮的一声——鼬的身影浮现,用苦无接下了他的刀刃。 他发现鼬的手臂使不上劲,光是接下攻击,肩膀就开始渗血,口唇泛白,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昏厥过去。 他哈哈一笑:“你这‘乌鸦幻术’确实厉害,不过,你现在无论是查克拉还是体力,都已经几近枯竭了吧?” “啰嗦!” 鼬咬牙,卸去力道,快似疾风,避开刀刃的同时,腰部发力,凌空转身,右腿屈膝提起,力达脚跟,试图一脚踢爆带土的脑袋。 带土一个下腰,借势右转,避开横踢,单手撑地,双腿交叉,向鼬的脖子剪去——然而,一阵烟雾过后,他只夹住了一截木头。 “替身术……呵呵,用的倒是巧妙。”他踹开木头,一个后空翻,又站稳了。 带土看得出宇智波鼬已是强弩之末,不紧不慢地停了手,站在树林中,对着不知藏在哪儿的鼬,高声道:“我很看好你的能力,也想问一个问题——宇智波止水的眼睛在你手里吗?” 他感到一阵杀气,四面八方而来,锁定不出具体方位。 忽然,无数苦无从他的视野盲区射出,径直扎入他的身体。他微微一笑,没有动,任由苦无穿透身体,就像穿透了一层虚影。 “别激动,”他举起双手,以示诚意,“我只想提个醒,如果这双眼睛在你手里,木叶这座小庙可就容不下你了。” 树林安静片刻,过了一会儿,鼬扶着渗血的胳膊,从树林的阴影处走出来。 带土分不清此刻现身的,是鼬的本体,还是影分身。 不过,他也不在意,双手背在身后,摆出长辈的姿态,循循善诱道:“以你现在的状态是赢不了我的,不如好好整理一下思绪,看清未来的路。” “你是想招揽我?” “我只是爱惜人才,如果你拒绝我,可就要死在这里了——睁大眼睛看看吧,就是我不杀你,木叶也要杀你,甚至宇智波也容不下你。” “……” “而且我还得到一个有趣的情报,三代火影想让你这个‘双面间谍’亲手除掉宇智波吧?呵呵,别激动,我有自己的信息来源。”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又道:“虽然实际提出这个计划的人是团藏,但猿飞日斩未必没有心动——对于火影而言,矛盾下移,让高层和宇智波之间的矛盾,变成宇智波自己内部的矛盾,是最省事不过的一种做法——他谁都不用得罪,也不会因此惹来一身骚。” “所以你没发现吗,他一直在说‘会找机会跟宇智波谈谈’,却一直没有行动——他只是想拖,拖到你们沉不住气,真正做错事了,才会出面,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和稀泥——别看他一副老好人的样子,其实精明的很。” 带土说着,又往前走了一步,在鼬警示的目光下,停下来,摊手以示无辜,“这种虚伪软弱的家伙,可是最糟糕的领导——你若是把希望放在他身上,可就完蛋了。” 鼬沉默了——显然,他也是知道问题所在的。 带土继续道:“现在,情况又有了些变数,团藏被你……总之,不知被谁重伤,于是病急乱投医,把大蛇丸给招了回来——火影大概也猜到了这一点,但不敢明说,情急之下,一边招安宇智波,一边私下叫回了自来也,希望能对他们进行压制,相信我——木叶很快就要变天了!” “但这种‘变天’是伤筋动骨的。团藏和大蛇丸一派,火影和宇智波临时组成了一派——猿飞日斩或许以为,这样就能让团藏投鼠忌器,头脑稍稍冷静。但他忘了,团藏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而大蛇丸也不会放过报复三代火影的机会,两派之间,势必会有一场大战,而住在木叶的其他忍族,也会为了利益各自站队。木叶一旦乱起来,周围的国家必然会趁乱入侵——你所厌恶的忍界大战,马上就要卷土重来了!” “我记得,你的弟弟已经七八岁了吧?这个年龄正好,一旦战争开始,他就要前往战场了——啧啧啧,真是可怜,第三次忍界大战,可是死了不少这个年龄的小孩。” 鼬沉声道:“你说这些,究竟是想要我做什么?” “你觉得呢?” “我不懂,你究竟是想煽动忍界大战,还是不想——你到底有何目的?” “我对忍界大战不感兴趣,只是想要报复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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鼬的理想是村子的和平与安定,而软肋则是自己的弟弟——若是他不答应与“宇智波斑”合作,那么村子势必会陷入内乱,他的弟弟也会不可避免地“夭折”在动荡不安的战争年代。 若是答应与“宇智波斑”合作,那么他不过是担着一个“叛徒”的骂名,但村子依旧和平稳定,而他也可以通过止水的“别天神”暗中操控坐在火影之位上的人,让木叶不至于因为掌权者的变动,陷入另一场苦难——与此同时,他还可以就近监视“宇智波斑”,伺机解决这个危及木叶的不安定因素。 ——这么好的条件,他有什么不答应的道理呢? “你这么帮助他们,难不成团藏和大蛇丸当中——有你的人?”鼬忽然道。 真是个敏锐的家伙。带土不以为然,笑道:“是又如何?那也不过是一枚棋子,你若是肯成为我手底下的一把刀,就是弃了他们也无妨。” “宇智波斑……你这么做,其实是想把木叶纳入自己的控制范围吧?” “哈哈哈哈哈哈——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 带土捧腹大笑,过了一会儿,才止住笑声,“你也别想太多,区区木叶,报复一次就够了——之后如何,全都随你。” “那么……” 鼬正想说话,忽然,树林里爆发出剧烈的火光,热浪冲出天际——鼬不得不用上瞬身之术,找了个掩体躲避气浪。 带土倒是没动,皱着眉头,虚化发动,放任那些高温穿透身体。 火遁之术?不对——是起爆符?又或是什么提前设置好的陷阱? 他道:“这是怎么回事?” “或许是追杀我的人来了,”鼬挣扎起身,把面具往脸上一戴,“我答应你的邀请,具体事宜,后续再……” 带土消失了。 确切说是彻底虚化,躲在了大火弥漫的树林里——他的结界,掩盖不了这么大的动静。 卡卡西被吸引过来了。 熊熊大火爬上树干,像是舔上来的舌头,温度之高,几乎瞬间就把树木烤焦。树林深处,带土侧头,能看见密密麻麻的蛇尸,大部分就被烧死了,只剩下一小部分还在挣扎,但也坚持不了多久。 带土收回视线,无视火焰,孤零零地坐在树上,看见鼬戴着沾血的面具,与卡卡西交手数秒,然后用上幻术拖延对方,发动瞬身之术,跑了。 这家伙…… 带土没忍住,啧了一声——刚才还半死不活的,现在居然能跟卡卡西打的五五开,还跑的这么快,想来是藏了不少力气。 若非他说动了鼬,对方大概率是准备在套完信息后,就拼尽全力,把他给宰了。 ——真是会演,差点就被骗过去了。 卡卡西往着火的树林这边探头,似乎想看出点什么线索。但带土完全掩藏在烈火之中,并没有让他发现马脚。 这时,带土身后,一只乌鸦挣扎着从坍塌的树干中钻出,飞出了大火弥漫的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