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虏竟是我自己!》 1. 第 1 章 《胡虏竟是我自己!》全本免费阅读 第一章 大魏永平五年,三月,怀朔镇外。 初春时节的敕勒川荒凉一片,没有风吹草地见牛羊,只有天苍苍、野茫茫,荒芜的草场,呼啸的狂风。天地间黄蒙蒙一片,混沌如盘古初开。 天色将晚,狂风愈大,牧羊人赶着牛羊归来,部落中顿时“咩咩咩”、“哞哞哞”声一片。 部落中央的毛毡帐篷里一灯如豆,跃动的灯火下,一个少年人正在伏案抄书。帐篷里还有两个小小的孩童,五六岁大小,虎头虎脑,脸蛋坨红,像颗滚圆红润的苹果,甚是可爱。 两小孩儿原本在毛毯上扑闹着玩儿,一听到外头的动静,都是一顿,圆溜溜的眼珠子同时望向灯下的少年,声音软糯糯道,“阿兄~~~” 抄书的少年头也不抬,落笔如旧,只道,“可以出去玩会儿,不许跑远,不许.....”后头的叮嘱还没说完,两小孩儿已经“嗷呜”欢呼一声,掀起门帘像小炮弹一般飞奔出去。 门帘带起的风扑得灯火一晃,帐篷内顿时更加昏暗了,少年人叹了口气,丢下手中毛笔,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算了,不抄了。”少年人低声嘀咕着,“要是搞成近视眼了可没眼镜配,那可真成睁眼瞎了。” 少年人名为贺兰定,本是一名程序员,结果加班过猛,眼前一黑,人就没了。再睁眼就穿越到了这操蛋的、要啥没啥的古代社会,成为了一名同名同姓的鲜卑少年。 等旁敲侧听到自己所属的时代后,贺兰定更是两眼一黑,大呼“贼老天”。如今竟然是南北朝时期! 贺兰定对南北朝的历史了解不多,都源自高考考点。一是历史课本上孝文帝改革的意义;二是语文课本上的《木兰辞》“昨夜见军帖,可汗大点兵”;三是杜牧的《江南春》“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虽然了解不多,但是贺兰定也知道这是一个苦难且荒诞的时代,一个人命如草芥、光是活着就要竭尽全力的时代。 就比如自己穿越附身的这个身体,“贺兰”北魏八大贵族之一,少年名为贺兰定,生来的起跑线就已经超出一般人许多。父亲是幢主,手底下领着六七百的人马,家中牛羊成群。母亲是怀朔镇将的女儿,更是嫁妆无数,僮仆百千。 “这妥妥的官二代、富二代啊。”贺兰定感慨。 可是,在这样一个风雨飘摇的时代,哪怕是大地主、大将军家抗风险能力也极低。一场暴风雪,牛羊死伤成山。一场蝗灾,辛苦一年的田地颗粒无收。 除了天灾,还有人祸。 怀朔镇乃是军镇,设立之初的目的就是为了战争。它处阴山北麓,向北便是一望无际的草原以及凶狠残酷的柔然人。 柔然人就像是打不死的蟑螂,每年都会南下劫掠,抢光、杀光、烧光。作为北方六镇之首的怀朔镇更是首当其冲。 贺兰家是军户,父辈子孙皆为军人、士兵。贺兰定的父亲是一名幢主,领着手下六七百人驻扎在怀朔城外,组成了抵御柔然人的第一道防线。 去年冬季,柔然南下,贺兰定的父亲在战斗中被打下马,马蹄践踏之下,连一个完整的尸体都没能带回来。 家中的顶梁柱倒了,这个家便散了。 鲜卑的妇女地位极高,在丈夫去世后甚至可以带着丈夫的全部身家重新嫁人。 贺兰定的母亲段氏虽是汉人,可自幼长在北地,早就鲜卑化了。在贺兰定的父亲战死后,丢下三个儿女,拉着自己当初的嫁妆便回娘家了。 据说在前几日已经又嫁人了。 父母皆无,年仅十四岁的贺兰定便成了一家之主。少年人心气高又莽撞,誓要为阿爹报仇,领着残余的两三百家将就冲进了草原。 结果还没在茫茫草原上找到柔然人,就遇到了沙尘暴。黑色的风沙墙从地平线上升起,如同上古野兽嘶吼着咆哮而来。 贺兰定被惊恐嘶吼的军马掀下马,差一点儿就步了自家阿爹的后尘,幸而被忠心的家将重新捞了回来,挂在马背上逃回了部落。 复仇之战“出师未捷身先死”,十四岁的鲜卑少年贺兰定“走了”,三十一岁的“老程序猿”贺兰定“来了”。 “唉。”贺兰定又重重叹了口气,暗自嘀咕着,“早知会穿越,我就不该学计算机专业的,就是学个历史、汉语言文学什么的也好啊!” 作为一个孤儿,计算机专业无疑是最具性价比的选择,投入短,见效快。可这专业到了古代,那真是百无一用了。 “阿兄!”孩童的欢话声打断了贺兰定的唏嘘。 “虎头叔抓了两只鼲子!” “今天有肉吃喽!” 部落里养着的牛羊不是用来吃的,而是用来产奶的。和影视作品中草原人民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日常不同,现实中,奶制品才是草原人民的主要食物来源。 两小孩儿高兴得手舞足蹈。寒冬过去,天气回暖,草原上能吃的食物渐渐丰富起来。 “郎主。”一个褐发碧眼的壮汉走上前,甩甩手中的猎物,骄傲道,“今日运气不错!” 贺兰定瞧清那猎物的模样,顿时觉得眼前又要一黑了,那所谓的鼲子其实是两只灰毛老鼠! 贺兰定上辈子是个南方人,吃惯了稻米鱼虾,根本不习惯如今的饮食,更别说吃老鼠了。 兴许是贺兰定的脸色着实难看,虎头一惊忙问,“可是头风又犯了?那庸医,下次见着我必要他好看!”一对榔头般的铁拳挥得虎虎生风。 “没事没事。”贺兰定忙摆手。他穿越过来后并没有原主的记忆,周围人只当他惊马摔坏了脑袋,并不当成什么大事儿。只家将阿史那虎头坚持进城请了一个汉家良医过来诊断医治。 结果嘛,贺兰定的“失忆”自然是没有治好的。因而阿史那虎头每每提起那良医总是恨得牙痒痒,觉得对方就是个江湖骗子。 “郎主伤了身子,要多补补。”阿史那虎头提着两只干瘦的小老鼠风风火火地跑走。'');(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十来天过去,当初一起学习制作豆腐的参观者里竟然只有一个人成功做出了豆腐,是个家住怀朔镇上,一个名叫阿季的汉族妇女。 “你这是什么意思?”阿秀警惕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女人正是阿秀,她一手托着木盘,木盘里装着的是她终于做成的豆腐,一手紧紧拉着自家才三岁的小女儿。 “窦家、鲜于家都来找过我,想让我去他们家做工做豆腐。”阿季的声音细细小小的,却如同一道惊雷在阿英脑子里炸开。 阿英昨夜还和自家汉子钻被窝里沾沾自喜,笑话那些部落谋算落空,“都是些蠢蛋,手把手教都教不会。” 结果这才没欢喜多久,便有人跳出来打脸了。 “你怎么说?”阿英小心瞅着眼前这个干瘦枯巴的女人。 阿季扯出一个笑来,“我自然是不肯的。”其实她是心动的,她一个寡妇,还要拉扯一个小孩儿。做豆腐不是个轻松活计,光凭她自己难以支起一个豆腐铺子,还不如去贵人家里做工。 可是那两家人不肯她带着小闺女一起去做工,这让阿季火热的心一下就冷了。左思右想,阿季找到了贺兰部落。 “贺兰首领和善宽容,我从贺兰家学来的本事,怎么可以去给旁的部落卖命。”阿季将自己做的豆腐递上前,面露胆怯,“我不想去那两家做工,可他们高门大户的,哪是我不想就不想的。” “你想来贺兰部落做工?”阿英伸出手指戳戳阿季做出来的豆腐,质感紧实,按压弹手,做得不错。 “是的是的!”阿季连连点头,实话实说道,“我不敢得罪那两家,又不想让贺兰家部落受损,想来想去,便想出这个主意来。” 阿英看着苍老憔悴的妇人,又看她手里牵着的小姑娘。小姑娘约莫三四岁,赤着脚,身上干瘦,脑袋却很大,就像是高树上支着个大鸟窝,看着就让人担心鸟窝太重折断枝丫摔下来怎么办。 心里犹豫再三,阿英抿抿嘴,冲妇人道,“你这事儿我做不了主,要等回禀了我家郎主。” “唉唉!”阿季连连点头,“我等,我等。”说着便牵着小姑娘走到小食摊旁边的墙角蹲下。 一旁的青云见状,心中不快,嘀咕道,“这是等不到郎主就不走了?逼咱们呢。” 阿英叹气,“也是可怜。” “等中午收摊,你去大宅向郎主回禀此事吧。”小食摊子被造谣,虽然贺兰定及时找补,接连出招,可是小食摊的生意还是受了影响,晌午过后便基本没有什么生意了。 小食摊生意惨淡,贺兰定却一时顾不上,只让正常经营,只要不亏损就行。如今他最最着急的是将手里压着的羊毛制成商品,赶紧变现。 重金购买的染料已经到手,可是染制过后的羊毛成品依旧不尽如人意。 “太素了。”贺兰定不满意,“要弄些花纹才好,哪怕是简单的花纹都行。” “可以弄花纹。”阿塔娜拿着羊毛毡比划道,“先在毡毯上画出图样,然后用刻刀镂空,填补上其他颜色的毛毡片,最后缝合,或者捶打成型。”只是这样制作耗时太长,根本赶不上工期。甚至集全部落之力,只能赶在下雪前做成一条拼花毛毡。 贺兰定叹气,“让我再想想办法。” 35.第 35 章 第三十五章 青云求见的时候,贺兰定正两眼放空,搜肠刮肚地回忆着上辈子关于纺织印染方面的知识。 可是把脑袋掏空,他也没想出个什么东西来——每年夏天四件格子衬衫轮换着穿,冬天两件黑羽绒服一长一短闯天下,这样的贺兰定对服装面料什么的真的是一无所知啊。 “还不如让唐姐穿越过来,她至少会打毛衣。”唐姐是公司的前台,家里六套房收租。上班只是她的副业,做手工、打毛衣才是她的主业。她享受的是上班摸鱼不被老板发现的刺激感。 “打毛衣!”贺兰定脑中灵光闪现,随即又萎靡了。首先,自己没有毛线。其次,自己不会打毛衣。那种两个小棍来回穿梭,线与线勾连成片的技术简直是魔法。 可单青云的求见打断了贺兰定的思绪,待听到有人成功做出豆腐后,贺兰定反而高兴道,“这是好事啊,证明我们贺兰部落没有骗人,豆子磨豆浆做豆腐是真的可行的。”活生生的成功案例就在眼前啊。 待听到那妇女拒绝了鲜于家和窦家的offer,反而主动投向贺兰家时,贺兰定更加高兴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都知道咱们贺兰家才是好人。” “她提出什么要求没有?”贺兰定问,“工钱几何?” 青云张嘴,答不上来,诧异问,“还有工钱?”他们都没有工钱的唉! “都会有的。”贺兰定不是给族人们画饼,“她不是咱们部落的,过来做工,我给她发薪水。你们都是贺兰部的族人,我给你们分红。” “何为分红?”青云听得一头雾水。 贺兰定解释,“薪水是固定的,分红则是浮动的,部落赚得多,你们就分得多;部落赚得少,你们就分得少。” 青云还是一头雾水,满脸茫然。贺兰定只得又道,“仅仅是我的初步构想,等忙过了这段时间,我会召开族会商议定下此时。”如今自己还是负债状态呢,画饼不能画太满,一切等羊毛制品卖出去再谈。 青云呐呐点头,话题回到来“求职”的妇女阿季身上,“她没说有什么要求。” 贺兰定想了想,自己坐在屋子里空想也没什么用,不如出去走走,透透气,找找灵感,便起身道,“我随你一道去看看。”——面试去! 小食摊离贺兰大宅不远,此时将近傍晚,小食摊的生意比下午时候好些,不少镇民下工后过来买一块豆腐带回家,为晚饭添道菜色。 贺兰定到来时,阿英和库姆一人收钱,一人称重,配合得井井有条。小食摊的小马扎上还坐着母女二人,贺兰定估摸着就是来求职的妇女阿季。 “首领好!”阿季认得贺兰定,见他过来,连忙起身,同时拽起一旁蹲在地上戳虫子的小女儿。 “没事儿,让孩子玩儿吧。”贺兰定大马金刀地往小马扎上一坐,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想来豆腐工坊做工?” 女人点头。 “对工钱有什么期望?”贺兰定问。 “啊?”阿季张嘴,面露茫然,随即连忙摆手,“工钱?不用工钱!”说着一把拽住自家小女儿,讨好笑道,“只要能让我带着孩子一起去做工,一天管一顿饭就行了。” 贺兰定:?不用报酬?有这等好事? 阿季见眼前的年轻郎主面无表情,心里泛慌,手指情不自禁扭在一起,语无伦次地解释,“家里没有其他人了....阿禾还小.....” “之前捡羊毛,阿昭姑娘都同意我带着孩子一起的......”说完,阿季后悔了,深深垂下脑袋,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嘴巴子:先前阿昭姑娘年纪小,不知事儿,自己才敢胆大妄为地把孩子带着一起去上工。 可是眼前的年轻首领可不是小姑娘能糊弄的。自己这样说会不会连累阿昭姑娘被兄长训斥? 就在阿季心中无限悔恨的时候,却听年轻的首领淡淡道,“这自然是可以。我是问你真不要工钱吗?” 什么自然可以?阿季惊喜抬头,诧异地看向年轻的首领。 贺兰定又重复一遍,“我说,可以带着孩子一起来做工,只是做豆腐时间早,半夜就要开始干活了。小孩子没关系吗?” “没关系,没关系!”阿季激动道,“阿禾好乖好听话的,一点不会耽误做工的,她还能帮忙干点轻活儿。” “一天只要一顿饭就可以,阿禾与我合吃。” “不要工钱,你拿什么生活?”贺兰定不解。 阿季解释,“家里还有几分薄田。”豆腐工坊的活儿不用做一整天,到了晌午就可以收工,不影响阿季照顾家里的田地和家中的一头羊和几只鸡。 “不种田的时候还可以织布。”阿季想去豆腐工坊做工,一来是为了解决一顿饭,更重要的是想给自家孤儿寡母找个可靠的主家。 “你会织布?”贺兰定诧异。 阿季却道,“谁家不会呢?”毕竟朝廷每年的赋税是要上交粮食和布匹的:一夫一妇帛一匹,粟二石。在水土肥沃宜种田养桑蚕的地区,赋税则会更重一些。 贺兰定若有所思,暂且按下心中的念头,说起眼前的事情,“每日寅时过来做工,可以带着孩子一起。” “多谢首领!”阿季感激不尽。 “管你们母女二人一人一顿饭。”贺兰定继续道,“但是我也不能剥削你。每日工钱八铢,如何?” “首领大恩!”居然不仅可以带着孩子一道做工,每天母女二人能吃一顿饱饭,此外竟然还有工钱可拿。这一刻,阿季觉得眼前的年轻首领是天上的佛祖转世的。 不远处,小食摊的生意渐渐结束,阿英和库姆都空闲下来,两人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用余光打量着贺兰定和阿季。 “青云,郎主说什么了吗?”阿英向自家丈夫打听情况。 青云在贺兰定那边听了一脑子的东西,最后只记住了,“郎主说要给咱们分钱,赚得多,分得多。” “我天!”阿英和库姆擦桌面的手齐齐一顿,两人眼睛冒光看向青云,“什么时候分啊?分多少啊!” “不知道呢。”青云道,“郎主说忙玩这一阵,把毛毡卖出去,就分钱。” 阿英若有所思,“那咱们晚上也帮忙去擀毛毡吧!”多个人干活儿,早点把毛毡做好,才能早点分钱啊! “你之前还不是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不干咱们的事儿,咱们只要把豆腐卖好就行吗?”青云嘟囔。 阿英不认账,反驳道,“我什么时候说过啦!族里的事儿就是大家的事儿,都要去帮忙。” 被凶了一通的青云摸摸鼻子,无语想到:女人的脸,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得知有钱分的阿英和库姆哪里还顾得上去打听阿季的情况,两个人手脚飞快,不多时就将小食摊拾掇得干干净净。又把卖剩下的豆腐一装,一部分送回大宅由晚上加菜,另一部分送去城外的毛毡工坊。 送完豆腐后两人也不走,直接留在城外的毛毡工坊,言说要一起帮忙。 “你们不回去,豆腐谁做?”阿塔娜问。 阿英道,“郎主找了个帮工去做豆腐。有青云和帮工在,做豆腐足够了。我们明天一早进城帮忙卖豆腐就是了。” “明早进城哪儿来得及!”阿塔娜呵斥道,“郎主安排你们守着豆腐摊子,你们就该守好!” 阿塔娜虽是奴隶之身,可族里谁也不敢将她看做奴隶。毕竟郎主可是她抚养长大的,而且郎主如今越发看中器重她。 阿塔娜的训斥如当头一棒,阿英和库姆都吓掉了魂,刚刚因为听说要分钱而飘忽起来两个人顿时清醒过来,连忙认错。 阿塔娜看着低头认错的二人,摇头叹息,心道,郎主的宽容和善让这些小姑娘骨头轻飘起来了,这个不是个好兆头。 赶走阿英和库姆二人,阿塔娜想想不放心,趁着城门未锁,进城求见贺兰定。 “郎主菩萨心肠,也要有金刚手段啊。连几个小妇人都心思浮动了。”阿塔娜苦口婆心。 “我知道。”贺兰定如何不知道自己的短板和缺点,只是让他挥着鞭子去鞭打自己的同类,他实在做不到——上辈子,他连狗都没欺负过。 贺兰定捏捏鼻梁,“我会处理这件事的。”库姆和阿英的这件事,往好的说,可以说是她们勤劳热心,想为族里出力。往坏的说,就是不服管理,擅离职守。 等阿塔娜走后,贺兰定对着跳动的油灯幽幽叹了口气:当领导真特么太难了!什么事儿都要管,既要谋生计,又要严管理。可是无论是哪个方面,自己都做得不够好。 第二日,贺兰定便叫来阿英和库姆谈话。 “你们如今不想做豆腐了?”想调整职业规划? “不敢!”两人一听,噗通一下跪地,连声解释,“只是想着这几日豆腐工坊清闲一些,羊毛工坊那边又忙得转不开身,就想着去帮忙。” 两人心里悔恨无比,只道自己好了伤疤忘了疼。以前的日子都忘了吗?跟着郎主过了几天松快日子,骨头就轻飘飘,不知几斤几两了。 “这段日子小食摊生意的确下滑,收益下降不少。”贺兰定看着恨不得埋头钻进土里的两个人,淡淡道,“你们两个想想办法,让小食摊增收。” 库姆和阿英对视一眼,心中发苦:她们就是干死活儿的,哪有什么主意啊! 贺兰定看着苦着脸的二人,心气一下子就顺了。同时明白了当领导的快乐:领导发现问题,员工解决问题,天下之大义也!——甩锅什么的果然好爽! 36.第 36 章 第三十六章 贺兰部落的族人们最近日子不好过,他们觉得自家郎主好像变了。可具体哪里变了,又说不上来。反正就是不一样了。 比如吧,以前他们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只要去请示郎主怎么办。年轻的首领就算当场不把麻烦解决了,过几日也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可现在不一样了,有谁去请教郎主解决之法,郎主都会反问一句,“你怎么看呢?” “这个事情是你负责的,你应该最清楚其中情况。” “出现这个问题的原因在哪儿呢?找到根本原因,才能根本解决问题。” “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再好好思考一下,我相信你可以。” 诸如此类的话语,数不胜数。明明郎主说话的时候很和善,一点也不凶,可大家却觉得比鞭子抽了还要难受。 淳朴的草原人民还不知道什么叫做压力转移,什么又叫做pua。他们只觉得自由自在的日子一去不复返,每天都像是有一座大山压在自己的头顶上,压得人喘不过起来。 “怎么办啊?”阿英和库姆苦着脸,头碰着头一起冥思苦想。 “要是我们想不出办法,郎主会失望的。”库姆心中凄惶,自己和阿英还不一样。阿英至少还有丈夫青云可以依靠,而自己不仅是戴罪之身,还没有任何可以依靠之人。 要是连郎主都对自己失望了......库姆想象了一下那样的下场,只觉浑身发寒。 “增加收入、增加收入......”阿英翻来复去地念叨着。 “要么弄出新的吃食,要么卖出更多的豆腐。”有了些许思路,阿英的眼神越发清明起来。 “新吃食?”库姆道,“我想不出来。” “那你就想想怎么卖出更多豆腐。”阿英眼神坚定,拳头握紧,“我想想怎么做新吃食。”两人分工明确。 “好。”有了阿英的指引,库姆也没那么慌张了,只一个劲儿地想怎么卖出更多的豆腐。 族人们的生活水深火热,贺兰定的日子也不好过。他虽然将问题甩锅给族人们,可是心里并不期望得到一个满意的解决方案,觉得什么事情还是得要自己来解决。 眼下他急需解决的难题是:如何在有限的时间内,高效率地制成有漂亮印花的羊毛制品。 “可以直接用染料在羊毛上涂色吗?”贺兰定询问阿塔娜。 阿塔娜点头,“可以的,但是也不容易,不会制作很快。而且,不是谁都会涂色的。” “另外,要是一不下心哪个地方涂错了,整个料子就都废了。”依旧是方法可行,可是时间成本太高。 贺兰定正叹气,忽有族人来报,说是有个绝妙的好主意。 来的是两个汉子,一个是贺兰部落原本的族人,名叫可单鹰;还有一个则是上一回贺兰定带回的流民,名叫田文汉。 贺兰定记得这个人,会些木匠手艺,豆腐工坊里的豆腐框子就是他在贺兰定的指点下做出来的。做完豆腐框后,这人就去了毛毡工坊帮忙擀毛毡——妇女们负责挑拣羊毛,而擀毛毡则是个力气活儿,一般是男人负责。 可单鹰大力拍拍田文汉的肩膀,将他往贺兰定跟前推推,大笑道,“你快与郎主讲讲。” 田文汉弓着腰,小心抬头,双手捧着送上一个物件。那是两块长条木板,一块上头雕刻简单的莲花镂空花纹,一块上也雕刻着花纹,但是并不立体,而是凹凸有致。 “小人瞎琢磨的,也不知行不行。”田文汉忐忑不安地搓着手,看起来紧张极了。 “肯定能行!”可单鹰却没他的胆怯和顾虑,上前一步走到贺兰定身旁,指着那块有凹凸花纹的木板介绍起来,“这个可以印花,就像印章一样的,在上头涂颜色,然后盖到毡毯上。” 又指着有镂空花纹的木板道,“把这个板子和毡毯夹在一起,夹紧,然后把染料填在镂空的花纹里,这样也可以染色。” “只是想法,没有动手做,也不知行不行。”田文汉小声补充道。染料极贵,他们不敢擅自动手。 “一试便知。”贺兰定眼睛闪亮,心道:果然,点子就像海绵里的水——挤挤总是有的! 永远不要低估人民的智慧,自己不过空有未来的一些认知,可是论聪慧还真未必比上某些古人呢! 当墨兰色的莲花在雪白的羊毛毡毯上绽放的时候,贺兰定知道,这事儿成了! “很好!非常好!”贺兰定高兴极了,“记大功!” 贺兰定大力拍在田文汉的肩膀上,冲阿塔娜喊道,“去把我的裘皮大衣找出来!”贺兰定想要奖赏田文汉,可如今族里穷得叮当响,还有外债,能拿出手的东西着实不多。 将上好的貂皮大衣送给田文汉,贺兰定笑道,“今年的冬天不会再冷了。” “多谢郎主!”田文汉紧紧拥着大衣,激动得满脸通红,发誓道,“一定不要让郎主失望。” 贺兰定又冲可单鹰道,“你不缺皮衣,可有其他想要的?” 可鹰咧嘴笑道,“想要个媳妇。” “没问题!”贺兰定豪气道,“牛奶会有的,媳妇会有的,娃娃也会有的!” 田文汉献技有功,得了郎主的看中,还被赏赐了一件油光水亮的貂皮大衣的事情不到一个下午就传遍了整个贺兰部落。 “怎么办?郎主交给我的任务,我一点头绪都没有。”本来嘛,大家都烂,谁也别笑话谁,便是完成不了任务也没什么心理负担——法不责众嘛。 可如今好了嘛,有个出头橼子冒出来了,顿时衬得其他人都是垃圾了。 “那你还不赶快想想!”家里的婆娘挥舞着擀面杖催促着男人上进。 “这不是你们女人的活计么,我个汉子能有什么好办法。”男人身子躲闪,嘴上却不弱,连说做花毯是女人的事情。 “那田文汉不是男人?”女人生气。 “那我怎么知道,又没见过。”男人嘴硬。

'');(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一时间,田文汉成了“别人家的男人”,不知招惹了多少“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族人们嘴上嘀咕着,心里却暗暗发狠,自己也要想出个好主意来,令郎主刮目相看。 贺兰定没有注意到族中的气氛变化,他将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羊毛毡的印染中。田文汉想出的压印染和填充染的方子都很好,生产效率一下提高很多。 可是新的难题又来了:花色。 整个贺兰部落有文化的没几个,审美也很单一,提到给毛毡印花,想到的都是羊角、鹿角、树枝、莲花之类的纹样。贺兰定就更不行了,他画出来的花样还不如妹妹阿昭。 “花纹不够美,卖不出高价的。”贺兰定发愁。 阿塔娜提出了一个主意,“上一回郎主的阿翁不是赏赐了许多丝绢布匹么,那花色可漂亮了,不如咱们就照着那个花色雕模板?” “好主意!”这一刻贺兰定深刻体会到什么是人多力量大,什么是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 创新很难,超作业就很容易。照着外祖父赏赐的布匹上的花样,贺兰定与族人们很快琢磨出好几种花样。 比如,彩色菱格纹,简单重复的花纹配上鲜艳丰富的色彩,别有风情。比如卷云纹,适合点缀在袍角,自有一番乘风归去的仙气。 还有比较复杂的纹路,比如曲水纹,水波连成四方连续的图案,中间是一朵绽开的莲花,颇有一种“菡萏香连十顷陂”的感觉。 “大家都很喜欢莲花?”贺兰定随口一问,想起田文汉的第一版模就是刻的也是莲花。可是这北地也没有莲花啊。贺兰定敢肯定,除了自己,整个贺兰部落都没人见过真正的莲花。 那为何有那样多的莲花纹样?贺兰定突然想起怀朔镇上的不少建筑上也有莲花纹。 “贵人们喜欢莲花。”田文汉回答。 阿塔娜则道,“佛祖出生时坐在莲花上,莲花是净土。” “佛祖?”贺兰定心里打了个突,心道,难道佛教这么早就在华夏盛行了吗? 念头一闪而过,贺兰定没有深思,只道,“既然大家都喜欢莲花,那就多印些。” “外围的水波纹印青色,内圈的莲花印红色。”贺兰定想出个主意来,交代田文汉道,“弄两个镂空模板,一个上面雕水波纹,一个上面雕莲花。”印完水纹,印莲花,如此可以多色叠加印染,效率更高。 整个贺兰部落如同上紧发条的机器一般高速运转起来,不过三日功夫,第一批成品就制成了。 “好看!”贺兰定满意极了,带上几件样品就往刘记商行去,结果却扑了个空。 “掌柜的去找您了。”店小二解释。两个人竟是相互错开了。 “何事?”贺兰定问。 店小二不知。贺兰定赶忙调转马头往贺兰大宅去,半路上就遇到了同样扑空的刘掌柜。 “贺兰首领,大气运啊!”刘掌柜看着马上的贺兰定,眼睛闪亮,宛若看到了一座金矿。 37.第 37 章 第三十七章 “刘掌柜,你听我说.......”贺兰定翻身下马,准备拿下马背上的样品展示给刘掌柜。 “贺兰首领,你先听我说!”刘掌柜上前一步,制止贺兰定的下一步动作。 “行吧。”贺兰定牵住缰绳,站好认真等刘掌柜的下文。 “你那玉容膏当真就是豆子做的?”刘掌柜开口便问。 “当然!”贺兰定恨不得拍着胸口保证,“除了豆子什么都没有了,清清白白,干干净净。” 贺兰定又问,“可是又有什么谣言?”贺兰定撸起袖子,咬牙切齿,一副要去干架的模样。 “非也非也!”刘掌柜连忙解释,可话到嘴边又顿住了,拍拍大腿道,“这可就说来话长了。” “哎呀,反正是大好事。”刘掌柜拉着贺兰定,往贺兰大宅的方向去,言是要坐下来慢慢说。 被拽住的贺兰定:有点不对劲儿——你谈事情为啥要去我贺兰家? “贺兰首领可知如今南梁的皇帝?”路上刘掌柜小声询问。 “南梁?”贺兰定拧眉想了一会儿,问,“萧衍?”除了梁武帝,其他南梁的皇帝贺兰定就一概不知了——历史课本上没提过。 “!”刘掌柜眼睛瞪圆,心道,胡儿好大胆,竟然直呼南国皇帝的大名呢!随即一想又觉正常,鲜卑胡儿们对自家皇帝都倨傲无礼,更何况是对敌国的皇帝呢。 “额....刘掌柜何故提起他?”贺兰定脑子你疯狂搜索关于梁武帝的信息,只想起了几个点:造反、出家以及那句“南朝四百八十寺”——没什么特别的啊,炎汉以后,哪个皇帝不是造反起家的了? 刘掌柜收起腹议,说起正事,“去岁梁国皇帝写了一篇《断酒肉。文》。” 贺兰定一脸茫然:......什么文?他听都没听过,应该不是很有名的吧。提起南北朝的文学作品,贺兰定除了能想到个《木兰辞》,其他什么也不知道。 刘掌柜不理会文盲的疑惑,继续输出,“南梁皇帝下了规定:不食一切众生肉,食肉得无量罪。” 贺兰定:“那熟肉可以?”谁会去吃生肉啊?又不是汉尼拔。 刘掌柜深刻感知到了对牛弹琴之苦楚,咬牙道,“是众生.肉!不是众.生肉。” “哦。”贺兰定明了点头,叹道,“原来如此。”可是禁肉总不会还禁羊毛制品吧!贺兰定忧心不已,生怕自己一通操作猛如虎,最终却败给了国家政策的调整。 面对不在一个频道上的贺兰定,刘掌柜只能抛开诸多背景铺垫,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据说皇帝本人已经开始茹素了,有一些僧人也立誓永断酒食。贺兰首领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贺兰定条件反射性地回答,“意味着有的酒坊要破产倒闭了。” 见刘掌柜面露呆滞,贺兰定好心解释,“破产倒闭就是生意做不下去关门的意思。” 刘掌柜鼻孔里喷出一口热气,耐心引导道,“不吃肉,吃什么呢?据我所知,贺兰部落的商队在草原部落中售卖一种名为素肉干的食物。” “!”贺兰定倒吸一口气屏住,终于明白刘掌柜口中的“大气运”是什么意思了。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皇帝吃素,那南朝肯定很快就会盛行茹素之风。可如今,便是高门贵族家的饭桌也很单一,烹饪方式也就是蒸煮烤炙,调味料更是少之又少。 一旦撤下肉食,饭桌上还剩什么呢?水煮青菜和萝卜?那些既追求奢侈享乐之风,又要附会皇帝喜好的贵族们不得要苦死? 而各种豆制品的口感和营养虽然无法和肉制品相提并论,可是也比青菜萝卜要好吃得多啊! “刘掌柜!”贺兰定眼神闪闪地看向刘掌柜——这破天的富贵终于轮到我了! “贺兰首领!”刘掌柜同样眼神亮晶晶地看向贺兰定——这是天降福星啊! 两人当街对视,恨不得执手相看泪眼。 “快!咱们回去坐下来细说!”这回轮到贺兰定拉着刘掌柜走了。至于马背上的羊毛披风、羊毛马甲,早已被贺兰定抛到脑后啦! “刘掌柜,你有什么计划?”一进屋,贺兰定将门窗敞开,不仅通风凉爽,还能看见屋子周围的风吹草动。 “贺兰首领可是在南梁有多少寺庙和僧人.....” 刘掌柜问这话本没指望贺兰定回答,谁知话未说完,贺兰定却截断话题回道,“四百八十?”——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诗里写得嘛! 刘掌柜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下不是,看着贺兰定笃定的目光,自己不禁动摇起来:难道真的是四百八十座寺庙?可是根据他们刘记商行的情报,光是建邺一地的寺庙就有七八百座呢!整个梁国粗略估计有两千多座寺庙,僧侣更是不计其数。 “额.....”刘掌柜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继续道,“反正就是有很多很多的,而这些僧人大部分都是很富裕的。” 贺兰定点头,“寺庙经济嘛。”这个他在历史课本上学过。 许多人为了逃税避税或者逃兵役,便去当和尚。还有些人犯了事儿,头发一剔当和尚去,官府便不好捉拿他了。寺庙拥有大量的土地,却不需要缴税,富裕得很。甚至有些朝廷会卖度牒——度牒,相当于和尚的合法身份证,这可是很值钱的。 刘掌柜又是一愣,心中默默记下“寺庙经济”这个词儿,打算等回去慢慢琢磨。 “所以,贺兰部落的玉容膏、素肉干将会拥有极大的市场!”刘掌柜将话题拉回。 “刘掌柜想要怎么合作?”贺兰定问到重点。南梁那样的市场,自己一个无名之辈是吃不下来的。只能通过合作,刘记商行吃肉,自己跟着喝粥。 “玉容膏的制作之法已经不是秘方了。”刘掌柜腰杆挺直,端坐于榻,目光锐利地看向贺兰定。 贺兰定笑了,“那又如何。这么久过去了,又有谁做出了成品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137915|1278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再者,我们贺兰部落可不仅仅有玉容膏和素肉干哦。”一个个豆制品在贺兰定的脑中闪现:浆皮、腐竹、素鸡、油豆腐、千张、百叶、臭豆腐、冻豆腐、豆腐乳.....太多了,数都数不完! 刘掌柜道,“口说无凭。” 两人虽然平时私交不错,可是在商言商,此时往来交锋如刀光剑影。 被质疑了贺兰定也不在意,耸耸肩道,“那就以后再说喽。” 见他如此气定神闲,刘掌柜不禁觉得贺兰定手中还有更多的筹码。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贺兰定道,“我们不如先谈谈玉容膏和素肉干。” 贺兰定心中迅速盘点了一下眼前的情况,觉得最适合的合作方法就是自己一次性卖断方子,同时保留自有生产权。想要全部由自己生产,刘记商行代销的方式是不可行的。 一来贺兰部落的生产力水平不够,产量无法满足市场需求。且怀朔地区资源短缺,无论是豆子,还是水,都是南边更便宜更易得。 另外,豆制品保存不易,而如今交通不便捷。豆制品无法像羊毛制品一般南来北往地运输出去。 “看来贺兰首领心中已经有了决断。”刘掌柜细细打量着贺兰定的神色。 贺兰定笑道,“赚钱的机会总是稍纵即逝,可不得抓紧些么。” “我可以把玉容膏和素肉干的详细制作方子送给刘掌柜。” 刘掌柜大惊,几乎要坐不住。不过他和贺兰定认识已久,知晓贺兰定不是个满口胡言之人,反而极其守信。因此耐心继续听贺兰定的下文。 “毕竟好多家都知道玉容膏的做法了,做出成品只是时间的问题。”贺兰定一边说着,手指头不自觉地在桌面上敲打,“我可不能昧着良心赚刘掌柜的钱。” “只是羊毛制品的售卖上,还请刘掌柜多多关心。”刘记商行需要贺兰部落的豆腐方子,而贺兰定需要刘记商行的销售渠道。 豆腐的制作方法几乎算是公开的了,刘记商行只要想,花些时间肯定能复制出成品的。自己何必做拦路的纸老虎,不如卖个好,换取更多的利益。 “行!”刘掌柜爽快答应,“某会竭尽全力向东家申请,为贺兰首领的羊毛制品生意争取更好的价钱。” 贺兰定点点自己的脑袋,又透露,“除了玉容膏和素肉干,我还有不少好点子,比如,豆油.....”只有拿出更多的筹码,自己的羊毛制品才能分到更多的利润。 虽然眼下豆制品拥有广大的市场前景,但是怀朔镇由于地理位置原因并不具备太多的优势。贺兰定依旧决定将羊毛制品作为自己的拳头产业,主力发展。 而且豆腐和豆干的方子免费,其他的可就要收费的——想要观看更多精彩剧情,请充值会员! “油!”这下,刘掌柜彻底端不住了,霍然起身,目光灼灼,冲贺兰定道,“贺兰首领可愿随某去一趟平城,见见刘记商行的大东家?” 38.第 38 章 第三十八章 平城,因地处汉族与北方游牧民族的交界地带,而以“平”命之。曾经作为大魏都城的她历经六位帝王,是北方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可是随着孝文帝迁都洛阳,平城与六镇一般被渐渐抛弃了。 刘掌柜邀请贺兰定去平城见刘记商行的大东家,贺兰定却犹豫了。 对于离开怀朔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贺兰定心中的恐惧大过好奇——感觉就像是新手村还没混熟的菜鸟,一身白衣,什么装备都没有,还没有升等级就要去开拓探索新地图。 “等过段时间吧。”贺兰定拒绝了邀请,只道,“还请刘掌柜代为转达贺兰部落的意思。” 说罢,贺兰定取来纸笔,写下豆腐制作的详细方子:一斤豆子,七斤水,一小勺石膏粉,充分煮沸,结皮后微微冷却,一边搅动一边加入石膏水,盖上盖子静置两刻钟,终成。 拿到方子的一刻,刘掌柜还在蒙圈:这样价值千金的方子就直接给自己了?万一自己不兑现诺言怎么办? 贺兰定却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刘掌柜和贵商行的品行,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信呢。” 刘掌柜将方子小小折好,放入衣襟夹层中好好保存。 谈完豆腐的事,就该说羊毛制品的生意了。贺兰定命人将挂在马上的几件样品送来,展示给刘掌柜。 “这个是羊毛斗篷,防风又保暖。”贺兰定第一个展示的是一件素色毛毡斗篷,斗篷长一米四左右,冬日穿上它可以从脖子一直武装到脚踝,半点寒风都吹不着。 “可是.....”刘掌柜提出质疑,“毛毡结实厚重,这么大块的毡毯制成的披肩罩在身上恐行动不便。” 刘掌柜没直说的是,南地士人追求飘逸之美,各个瘦得像竹竿似的,让他们穿上这羊毛毡披肩,恐怕连腰都直不起来吧。 “不重,一点不重。”贺兰定说着将斗篷往刘掌柜身上套,“你试试看就知道了。” 刘掌柜心道,贺兰首领您什么身板?壮实如牛,对您而言自然不重了。 谁知,斗篷上身,刘掌柜咦了一声,惊奇道,“竟是挺轻的!” 见刘掌柜吃惊的模样,贺兰定得意道,“您看着斗篷有什么不一样!” 不等刘掌柜观察找出答案,贺兰定抢先迫不及待揭晓答案,“这上面有褶子!” 毡毯厚重,做成斗篷套在身上,肩膀上就像压了两座大山,极其影响行动。贺兰定便想出个减少受力的法子来,将斗篷制成宽肩圆筒状。可是直接捶打成圆筒形,斗篷整体就会太过僵硬,穿在身上又不够贴服。 经过多次改良,贺兰定终于想出个好主意——在毡摊上捶打擀压出一条条褶皱,就如同百褶裙一般。毡毯表面有凹有凸,凸起的起到一个支撑梁的作用,毡毯更加挺括的同时还能轻松卷起,制成斗篷穿在身上更加服帖、轻便。 “而且。”贺兰定手指划过斗篷上到凹槽,“要是遇到下雨天,这凹槽就相当于排水沟、瓦勾,水一下子就流掉了。” 刘掌柜被按头科普了一通斗篷上的力学知识,面上连连点头,心里却为这褶皱斗篷的销路担忧——看着像个笨重的圆筒,士人们估摸不会喜欢的。 “其他的呢?”刘掌柜问。 贺兰定不知道自己的拳头主推产品被不看好,乐呵呵地介绍起其他毛毡制品,“这个是室内软底鞋。” “花纹倒是不错。”刘掌柜接过毛毡鞋细细打量,赞道,“用心了。”碧色水波、艳色红莲,着实有一番风流雅致。 “为何不做这个花色的披肩斗篷?”刘掌柜不解,这样漂亮的花色该用来做大件的。 贺兰定摸摸鼻子,用这个花色做鞋子也是他的主意,解释道,“取得是步步生莲之意境。”上辈子贺兰定没少看电视剧,宫斗剧也有涉猎,妃子为争宠在鞋底刻上莲花和染料,身姿摇曳间而莲花生。多美啊! 刘掌柜面上一僵,脸色发青,诧异地看向一脸骄傲的胡人首领,一肚子的吐槽不知该从何说起。 “有问题吗?”贺兰定发觉刘掌柜脸色不对。 刘掌柜叹气,“贺兰首领可知步步生莲的由来?” “啊?”这不是自己的创新吗?难道有人抢先自己一步先注册了专利? 刘掌柜解释,“这个词儿源自南齐最后一任皇帝东昏侯。” 贺兰定心里一个咯噔:那个什么东昏侯莫不是也是个穿越者?听着下场不怎么好啊。 南齐末帝萧宝卷,谥号东昏侯,为人冷漠霸道、毫无人性。为了讨好宠妃潘妃,命匠人用纯金打造莲花,放置在潘妃所及之地。潘妃赤脚行于金莲之上,萧宝卷观之,感叹,“潘妃当真步步生莲。” 听完科普,贺兰定知道自己这是吃了“文盲”的亏,问道,“所以,步步生莲不是个好词儿?” 刘掌柜非常没有风度地翻了个白眼,心道,和前朝残暴昏君扯上关系的词儿能是什么好词儿?!真不知道贺兰首领小时候都学得些个什么东西——一知半解真的会要人命的! 可想到贺兰定的胡人身份,刘掌柜又觉得理所当然了——贺兰定的一知半解是大部分胡人学习汉学的状态,上至王公大臣之辈,下至走夫贩卒之流,皆是如此。 “那就不做这个花色的鞋子了。”贺兰定心中可惜,这可是他的拳头产品之一呢! 见贺兰定失望的模样,刘掌柜心生不忍,忍不住提醒,“贺兰首领何故一定要做羊毛生意,不如好好钻研素食。” 贺兰定摇头,解释道,“素食生意是一锤子的买卖,获益或许足够我一辈子吃喝不愁。可是,我想要的是细水长流的生意。” 贺兰定想要的是找到一条适合北地草原生存发展的道路,豆腐虽然赚钱,可是不适合草原。 刘掌柜想象也明白了贺兰定的意图,不禁称赞,“贺兰首领大义。” “大义有什么用。”贺兰定谦虚道,“诸多事情还要请刘掌柜关心、照拂。” 短暂地寒暄过后,贺兰定继续介绍自己的产品,“这是毛毡马甲,我做了两种。” 一种是内衬马甲,穿在外袍里头,版型短小而修身,里外加了布衬,减少毛毡和衣物之间的摩擦。 贺兰定套上马甲展示,“到了冬天,外头套上一件丝袍,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147225|1278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点也不臃肿,保暖又不是美观。” 刘掌柜点点头,看了这么久的产品介绍,总算看到个稍微靠谱些的。同时也提出建议,“衬布可以用绸缎,更为华丽精美。” 贺兰定:.......穿在里头的衣服要什么好看? “可是不行?”刘掌柜不知贺兰定心中所想。 贺兰定老实交代,“还真不行。我哪里有绸缎料子。”整个贺兰部落都拿不出几匹好布料来。 “或者我可以卖半成品给刘记,价格便宜些,你们再精加工?”贺兰定提出一个解决方法,“反正南边的布匹便宜,会针线的妇人也更多。” “可!”刘掌柜点头认同,“尽快裁剪一批马甲胚子来,运去南边再加工。” 终于敲定一笔生意,贺兰定松了一口气。即便刘掌柜对另外一种外穿的印染毛毡马甲不怎么感兴趣,贺兰定也没那么焦虑了。 最终,贺兰定和刘掌柜签下了初步的协议:贺兰部落无偿提供玉容膏和素肉干的制作方法,刘记商行以每件四十铢钱的价格收购贺兰部落制作的马甲胚子(应收尽收),即贺兰部落出产多少马甲胚子,刘记商行就收购多少。 “这个协议,仅限今年。”刘掌柜最后补充。 “便是今年也是好的!”贺兰定真没想到对方能给出这样优惠的价格。他却不知刘掌柜对贺兰部落的生产力早有估算,对于秋季前贺兰部落能够生产制造出的马甲数量有足够的信心能够全部吃下。 “那毛毡斗篷和软底鞋呢?”贺兰定不死心地询问。 刘掌柜思考片刻回道,“斗篷先定一百件,素色的.....”刘掌柜其实对毛毡斗篷的销售市场并不看好,但是士人看不上,对他们这些常年在外奔波的行商却很实用。风里来,雨里去,毛毡斗篷肯定要比蓑衣好用许多。 “每件两百五十铢如何?”考虑到毛毡斗篷制作工艺复杂,刘掌柜出了个价。 贺兰定大叫,“一件斗篷的染料花费就不是个小数目了!” “三百铢!” “两百六十铢。” 两人讨价还价好几个来回,最后将毛毡斗篷的价格定在了每件两百七十五铢。 “软底鞋呢?”贺兰定继续推销,“那些高门贵族的家里是不是都是木地板,穿着鞋走路,又暖和又安静。” “每双六十铢。”刘掌柜出价。 “一百铢吧!”贺兰定举着鞋子为自己争取,“做鞋子可不容易,而且还有花纹呢!” 刘掌柜撇开眼,不去看鞋子上糟心的莲花纹,压价道,“最多八十铢。” “好吧!”贺兰定非常干净利落地应下。心里美滋滋地想:没想到最赚钱的竟然是最不起眼、用料最少、工艺最简单的软底鞋。 要知道用毛毡做鞋并没有想象中难,只要做出鞋子的模具,然后把羊毛塞进磨具里捶打按压成鞋子的模样,脱模后再印上花样就行了。工艺比毛毡马甲简单,甚至可以减去擀毡这一步,用料也更少,却更赚钱。 送刘掌柜出门的时候,贺兰定只觉得天都蓝了——虽然走了许多的弯路,可是总算往前迈了一步。 39.第 39 章 第三十九章 秋风将起,天气突然变得干燥起来的时候,贺兰部落的第一批毛毡马甲终于随同刘记商行的货车离开了怀朔镇。 与此同时,小山一般的五铢钱被运进了贺兰大宅。族人们齐聚一堂,静默地看着他们几个月来的劳动成果,所有人心潮澎湃、思绪万千,一时间竟没了言语——不知从何说起。 “大家辛苦了。”贺兰定开口打破了沉默,“六百件马甲,两万四千铢钱。每一枚钱币上都沾着大家的汗水,所以.....” “这些五铢钱属于贺兰部落,也属于大家!”深思熟虑多日,贺兰定终于定下了部落的分红方式。 “取三成作为部落武备资金,取两成作为部落日常开支。”贺兰定细细解释,“吃饭、穿衣、嫁娶,所有人的一应开支皆从此两成出。” “剩下的五成,三成作为生产成本,最后的两成.....”贺兰定停顿一下,高声宣布,“所有人均分!” 贺兰部落如今一共有127口人,平分此次的两成收益,每人大约可分38铢钱。算起来并不多,可是谁也没有不满意。 这才是第一批收入分红,以后还会有源源不断的五铢钱滚滚而来!而且,吃喝用度全是族里承担,就连聘礼嫁妆都是族里出,这38枚钱相当于纯赚。 而一些人口比较多的家庭,比如可单青云家,阿耶、阿母加上青云小两口,全家一下子就得了一百五铢钱。这可不是一笔小收入了。 “要是能缝制出更多的马甲就好了。”可是光是第一批的六百件马甲胚子就已经是集全族之力,加班加点才生产出来的。 “还有那么多毛毡毯呢,估计能做出三千件。”阿塔娜估算着产量,情不自禁地婆娑着手指——那是一双布满伤痕的手。 仔细去看,每一个族人的手上都有着大大小小的伤口,那是在缝制过程中留下了的。毛毡厚实,剪裁、打孔、缝线,每一个步骤都不是容易的。 “要不招些人来做工?”有人提议。 “不成!”立刻有人否决,“找人做工不得给钱啊。” “那去北边抓些蠕蠕人?”奴隶,免费的劳动力。 “也不成。咱们部落如今哪里分得出人手去打仗。” “那要怎么办啊!你说啊!”接连被否定两次的族人怒了。 “......”被怼的反对者也如锯嘴的葫芦没了声响。 大家都想尽快做出更多的马甲胚子,可又想不出可行之法,最终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贺兰定,等他做决定。 贺兰定心中其实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便道,“毛毡马甲生意有时效性,冬季之前,我们有多少货,刘记商行就吃下多少。” “所以我们一定要抓紧时间。”贺兰定给大家细细计算了一下,“招工,一件马甲算8铢钱的工费,我们还能赚32铢钱。” 生产得多,赚32铢钱;生产得少,赚40铢钱。这笔账在许多族人的脑子里翻来覆去算了许久都算不明白,最终都化成了一个念头,“郎主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贺兰部落第二次张贴了招工公告,只是这一次的招工却不是做白工了,而是给钱的。 “工具自备,完成一件马甲,检验合格后,得8铢钱。”小食摊的一角贴出了招工启事,阿昭站在小马扎上给围观群众解读公告上的内容。 “什么叫检验合格?不合格是不是就不给钱啦?”有围观者自觉找到了公告中的猫腻。 被质疑的阿昭却一点不慌,慢条斯理,奶声奶气地回答道,“当然是有明确的检验标准的。” “有样品,你们的做出的成品做出了和样品不一样,就要返工重做,直到和样品一样,检验通过,就能领钱。”阿昭不是第一回帮忙解读政策了。上一回族里招工,她作为书记员和监工积累了不少的工作经验。 “多做多得!”阿昭扯着嗓子大喊,“想参加的就来我这边报名!” 一旁摊子上卖豆腐的阿英和库姆看着被人群包围还不慌不忙的阿昭,不禁感慨道,“不愧是郎主的妹妹,好厉害。” 阿英感慨,“可惜是个女孩儿,要不然还不知道有多出息呢。” “女孩儿怎么了?”库姆脑子里蓦然冒出郎主曾经对自己说的话,“女孩儿凭自己的本事也能过得好!” “就像我们现在这样!”库姆骄傲得笑了。 上回阿英和库姆一时犯浑做了错事,贺兰定虽未惩罚责备,却给她们两个布置了一道难题:给小食摊子增收。 看着羊毛工坊干得热火朝天,阿英和库姆抱头冥思苦想,食不能,寝不寐,最后终于想出了几个主意。 首先是库姆,想到了个死办法——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每天早上忙完后,就用扁担挑着豆腐去城东、城南,挨家挨户上门推销。 只是这样的法子,虽然也能增加些许销量,但是费时费力,效果还不佳。直到库姆遇上一户人家,那家的女人提出一个想法。 “那做玉容膏的法子我家也会,可做着很烦。”女人原本想做玉容膏的生意,可是学成上手做后才发现这真不是个容易的活计,苦累不谈,关键是非常耗时间。要是想做这门买卖,家里其他的活计就都做不成了。遂打消了这个念头。 此时见库姆上门卖货,按下去的念头又起来了,“可以从你们这边进货挑去别处售卖否?” 库姆摇头,“不行的,天热,东西放久了容易坏。而且运输途中撞碎了就不好卖了。” 见女人失望的模样,库姆心念一动,脑中冒出一个主意来,“但是你可以从我们这儿买了玉容膏回来,做成馅儿饼,再挑去别处卖。”馅儿饼适合运输,且因为加了盐的缘故也不容易变质。 “还有素肉干,也方便运输,就是贵一些。” “那我....先试试?”女人心动了。怀朔镇人口不多,市场就那么大,贺兰部落的生产量足以满足市场需求。可是在山的另一边,农田阡陌,村舍星罗,有着巨大的市场。 于是,女人每天天不亮就从贺兰家的豆腐工坊拿货,赶着骡子通过昆都沟越过大青山,去山那边的村庄去卖货。晌午过后,又赶着骡子捎带一些山南的特产回来,或是一段布头,或是一斛粟米,每每进城都会被抢购一空。 于是乎,这桩买卖便就成了。小食摊卖出了更多的货物,女人则靠着每日辛勤地南北倒卖为家庭赚到了一笔意外之财。 除了将货品卖给“代购”来增加销量,阿英还开发了两种新吃食:素牢丸和凉拌乳饼。 牢丸就是饺子。阿英没见过饺子,更没吃过饺子,她琢磨出素牢丸的灵光来自于馅儿饼:把馅儿饼的皮子擀得更薄,包进更多的馅儿料。然后改良改良着就成了饺子。 北地少水,清汤和红汤水饺一经面世就大受欢迎,比之干巴巴的馅儿饼,大家更爱带汤带水的水饺,一口下去有皮有馅儿有汤水,别提多美。 因此哪怕素牢丸的价格远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160144|1278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于馅儿饼,却每天供不应求,开摊没多久就会全部售空。 凉拌乳饼,其实就是小葱拌豆腐,作为夏季傍晚特供,加工好了的凉拌乳饼买回家直接吃,一点儿不用另外麻烦。 在库姆和阿英的努力下,生意平平的小食摊渐有起色。如今两个人见着贺兰定也不像是老鼠见着猫一般贴墙走了,腰杆子都挺直了。 两人一边手里忙着活计,一边聊着之前的事情,说着说着都笑了。 阿英又看向不远处正在登记做工人员信息的阿昭,抿嘴一笑,轻声道,“真好。以后我也让家里崽崽学认字。”末了又补充一声,“男孩儿、女孩儿都要学。” 贺兰部落羊毛工坊的招工非常顺利,已经过了农忙,镇民手头上都没什么繁重的活计,许多人都报了名去做工——完工一件就能赚8铢钱!8铢钱可以买四块豆腐,或者六两粟米,够全家吃好几天了。 “郎主,收不到羊毛了。”阿史那虎头一脸忧愁地向贺兰定汇报工作。随着羊毛工坊的火热,草原部落们都意识到,羊毛是好东西,是能换钱的好东西!如此,自然不肯像之前那样用羊毛换素肉干了。 “不过,这么长时间下来,草原上的羊毛都已经被我们收购得差不多了。我就是担心明年。” “万一明年他们不仅不卖我们羊毛,还学着我们一样加工成马甲去卖。那可怎么办?”阿史那觉得生活可真难,以前穷得叮当响,挨饿挨冻,日子难。 如今生活好了,赚钱了,有吃有穿了,可日子还难——每天忧愁的内容变成了:怎么才能将这样的好日子维持下去。 贺兰定冥思苦想了一会儿,缓缓道,“做出来,还要卖出去。”不怕其他部落学自己,就怕刘记商行对所有部落一视同仁。到时候自己可就什么优势都没有了。 “咱们要两条腿走路。”一方面加强和刘记商行的合作关系,另一方面要开拓出一条掌握在自己手里的销售商路。 闻言,阿史那虎头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腿,疑惑:这不是一直都是两条腿么?! “记得我之前说的收益分配吗?”贺兰定却提起另外一件事情,“收益的五成用作武备资金。” 当时开会,族人们的主意力都聚焦在自己能分多少钱上面,竟是没人多问武备资金是个什么,为什么要放这么多的预算。 “武备资金就是专门用来招兵买马的钱。”贺兰定向阿史那虎头细细解释,“我们部落不仅要创造财富,还要守住财富。” 空有财宝而无与之相匹配的武力加持,便如稚童抱金于市,不会有好结果的。 “我准备壮大草原商队,让儿郎们去更远的地方。你们是天上的鹰,也是草原的狼。”除了要有如苍鹰一般洞察一切的敏锐,还要拥有野狼一样撕碎一切的勇武。 贺兰定看向阿史那虎头,“我会提供充足的资金支持,免你后顾之忧,对于扩大商队,你有什么想法。” “!”来了!来了!郎主的绝命杀来了! 面对提问,阿史那虎头浑身僵硬,头皮发麻,张嘴无言:想法....想法...我能有什么想法。 贺兰定拍拍阿史那虎头的肩膀,“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如左膀右臂一样重要。工坊里做工的族人们是羊,你们则是保护整个部落的狼犬。” “不要着急,慢慢思考。我相信你可以的。” 阿史那虎头胸脯一挺,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激动,高声道,“放心郎主,一定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