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npc他如此迷人》 1、高冷总裁的贴身管家1 —我是先生最信赖的管家。 在a市风景区一栋豪华别墅内,高悬的天花板上点缀着华丽的水晶吊灯,大理石地板上铺着厚实的羊毛地毯,踩上去柔软舒适。沙发舒展在墙边,柔软的靠垫上堆满了精美的丝绒靠垫。 墙上挂着的名画,散发着浓厚的奢华气息,檀木家具上细致的雕花、精美的纯银餐具,无一不彰显着主人的品味和财力。 许星程右手拿着行程表,左手看着腕表上的时间,在分针指向七点整的那一刻,不紧不慢地上到二楼,敲响了这家男主人豪华主卧的木门。 手指节刚刚落下,仅仅发出了一声轻叩,门却毫无征兆地打开了。 高大男人英俊的脸猝不及防地出现在许星程面前,仅有一寸的距离。 许星程呆滞了片刻,又马上更换成标准的微笑。 “早上好,傅总。” 与此同时,他的脑海里响起一阵清脆空灵的机械音节。 [叮,请查收今日任务。汇报并安排行程,帮雇主准备胃药,以及疏解心理压力。] 许星程嘴角抽搐了一下,愤愤地和脑海里的系统对话:“怎么还要我给他疏解心理压力啊,他不是有专门的家庭医生吗?” [原剧本中这就属于您的工作范围哦,宿主请严格遵守敬业指南行动,才能提高上岸率。] 没错,许星程穿越了,他现在的身份是一名高冷总裁的贴身管家。 至于穿越的原因,虽然他很不愿提起,但还是不得不从他查公务员考试分数那天说起。 许星程在职备考公务员三年,每一年都距离面试仅仅零点几分的差距,直到今年,他好不容易挤进了面试,却再次以0.02分只之差,被笔试排在他后面一名分兄弟反超,光荣落榜。 看到综合成绩的那一刻,许星程因为应激反应晕厥倒地,再次醒来,已经是在这栋别墅的管家客房内。 而他脑内则拥有了一个自称公职人员敬业指数监测的系统0628,简称小八。 小八说敬业系统感应到许星程对于上岸的渴望,前来对他的能力素养进行考核,只要他在基层职业中通过了体能、智力、胆识、敬业、守法多个纬度的测评,便能在现实世界成功上岸。 而第一个世界,他便光荣地成为了一名霸道总裁的贴身管家,负责料理总裁的衣食住行,包括说出霸总文中管家的经典台词,刷任务点,赢得系统的加分。 [请宿主汇报傅总行程。] 直到小八开始催促,许星程才反应过来自己过长的停顿时间,微微抬起前额对上了自家总裁晦暗不明的目光。 傅宴珩,曾是傅家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因其过人的经商能力和聪慧头脑赢得了傅家掌权人的信任,三十岁不到便接手了傅家大部分的产业,手段毒辣,自立门户。 也正因如此,年轻的许星程才能得到这份管家的工作。 打起了二十分精神后,许星程扬起属于打工人的自信微笑,清清嗓子道:“傅总,您今天上午的行程安排是公司总部例会,下午进行工程项目审核,晚饭是与贺家二公子的饭局。如果您洗漱完毕,可以先下楼用餐,西服外套我已熨烫好,稍后给您送来。” 傅宴珩没说话,目光不动声色地落在面前喋喋不休的小管家身上。 许星程生得漂亮,身形纤瘦高挑,皮肤很白,五官精美得如同油画里跑出来的小王子。一双小鹿眸深邃而明亮,浓密的睫毛如羽毛般轻盈,鼻梁挺拔小巧,修长的下巴轮廓分明,唇珠柔软而丰满,微微上翘,散发出一种引人无限遐想的诱惑。 就算严苛如傅宴珩,也很难掩饰自己当初从上百人的优秀简历中把许星程招进来原因。 小男生长得太漂亮了,光是站在一旁便足够赏心悦目。 尽管对方只是在正常地同他交流工作,傅宴珩的目光还是不自禁从这张漂亮得毫无瑕疵的脸,滑落到许星程被黑色西服包裹住的纤瘦腰身,隔了许久才吐出几个字:“嗯,知道了。” 得到回应的许星程终于松了一口气,完全没注意到身后傅宴珩有如实质般打量的视线。 不管如何,他的第一项工作任务已经完成。 正当许星程准备转身下楼时,身后传来汪汪的狗吠声响,一只身姿挺拔,毛色黑亮如锦的成年德牧窜了上来。 小狗的肌肉线条紧致有力,双眸清澈,厚实的耳朵立在头顶,同尾巴一起不时地摇动,冲许星程扑来,毫不避讳对他的喜爱。 许星程笑着轻抚着德牧的脑袋,将它拥入怀里。 这是傅宴珩养的纯种德牧,今年已经两岁,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许星程的日常工作也包括了照料小狗的饮食。不过他本人就很喜欢小狗,所以对这新增的工作量接受良好。 傅宴珩看到纯黑的德牧兴奋地攀到道许星程身上,黑色的毛发蹭到小管家细嫩白皙皮肤的上,眼底闪过几分令人捉摸不透的暗色,出言道:“珐琅,过来。” 德牧听到主人的召唤,恋恋不舍地又蹭了许星程几下,才吐着舌头回到了主人身边。 傅宴珩:“我不在,不准给许管家添麻烦,去院子后面玩。” 珐琅听懂了命令似的,甩甩尾巴,一溜烟蹿下了楼,跑去了专属于它的宽敞庭院。 偌大的房间,又只剩下了许星程和傅宴珩两人。 傅宴珩刚刚自立门户,脱离了老宅的控制,还没来得及请阿姨,只临时招了许星程这个管家,所以这做饭大任都落在了许星程身上。 好在穿过来之前,许星程有几年独自生活的经验,烧菜煮饭不在话下,这傅家订购的食材都是最好的,他只需要简单地处理,再按照西式的做法烹饪好,傅宴珩倒也还算喜欢,一日里至少有两餐都要在家里解决,甚至有时还会邀请他共进晚餐。 今天用餐完毕,许星程准备上楼休息时,身后忽然响起了傅宴珩低沉的声音:“你会打领带吗?” 许星程脑海里的摸鱼计划被打断,人有点蒙,却还是如实道:“会的。” “帮我系一下。”傅宴珩说完这句话后便在玄关处站定了身子,留下许星程一人在风中凌乱。 他无奈地戳了戳系统:“我明明记得他自己会系啊……怎么这也要我做?” 小八理直气壮地打消了许星程偷懒的念头:[当然要做,管家的工作就是要事无巨细全方位地照顾雇主,我们敬业系统会二十四小时监控哦。] 许星程欲哭无泪:“那好吧。” [不过宿主无需担心,按照剧本安排,傅宴珩的白月光翟澈将要归国,等他们终成眷属后,打领带熨西服和心理疏导就不需要你来做了,工作任务也会相应减少。] 许星程闻言,瞬间舒心不少,心里也愈发期待那位回国白月光的到来:“就知道小八你最疼我。” [……] 为总裁系领带这活,看似简单,实则暗藏玄机。 傅宴珩是个顶级洁癖患者,无论是他的床铺被褥还是贴身衣物,都要每日换洗,平日里也不许旁人近身,今天忽然让许星程这个刚上任一周不到的小管家上手,属实是有些不寻常。 许星程强忍住心底的战栗,白皙修长的指节将墨蓝色的领带绕过傅宴珩山峦般突出的喉结,慢条斯理地打了个结,临了还抖了两下。 “很紧张?”傅宴珩淡淡问到,低音顺着喉结的震动传递到许星程的指腹,刚打好的结就这样歪了两寸。 许星程冷汗都流出来了,连忙解开领带重新打,磕磕绊绊地回答了总裁诡异的问题:“不、不紧张的,傅总。” “以后习惯就好了。”傅宴珩耐心地等待许星程打好领带,套上西服后同他点头示意后才离开了傅宅。 许星程后知后觉地抬眸看着自家总裁离去的背影。 嗯?也就是说他以后每天都要帮雇主打领带了? 送走了傅宴珩,许星程瞬间放松下来,回到自己的客房,脱下了厚重的西装外套,换上了休闲的白色卫衣,坐在电脑跟前打起了游戏,眉眼一弯,唇角扬起的笑容下,是掩饰不住的自在和雀跃。 杀怪的间隙,许星程的思绪忽然游离到了不远的现实世界。 他恍然发现,自己已经许久没有这样放松了。 准确的来说,他放肆的人生,在大学毕业的那个盛夏就已经结束。 大学四年,许星程按部就班地读书、考试,玩乐,通过一场场不明意义的考试,拿到一张张看似有用实则不过是薄纸一张的证书,被推着去找到了一份看似光鲜的工作,重复着疲惫又无趣的生活,没有双休,成天加班到深夜。 为了改变这种令人窒息的生活,得到稳定的收入和充足的假期,腾出那么一星半点好好生活的时间,许星程踏上了考公大军。 却不想这个选择让他陷入了更加孤立无援的境地。 一个岗位背后是无数个拥有同样决心的无望青年人,甚至中年人。 电脑游戏通关,画面的正好转到英雄战胜怪兽的那一幕,许星程长舒一口气。 他不愿再回忆那辛苦却颗粒无收的三年。 这场只有第一名能获胜的游戏,他并非不努力,只不过是缺了点运气。 虽然莫名其妙来到了这个地方,带着点未知的危险,他却感到了久违的放松。 傅宴珩是个很完美的雇主,这份管家的工作,除了开工时间早了点,没有半点不好。 可观的工资、豪华的员工宿舍、白天基本不在家亲自监工的老板、以及大把的游戏时间。 许星程非常满足,甚至还想多在这个世界停留享受一会。 直到他以平摊的姿态躺在前天新购置的懒人沙发上差点睡着的时候,耳边的手机响起了不可忽视的提示音。 [傅总:把我书房桌上的文件送到公司,另外带一盒胃药。] 许星程支棱起身子,伸了个懒腰。 他的工作来了。 4、高冷总裁分贴身管家4 自从那天晚上收到翟澈的短信,傅宴珩就变了个人似的,接连好几天都早出晚归,面色虽如常,眼下无法掩盖的乌青却昭示着他的疲惫。 好在许星程有小八的传讯,已经提前获知了傅宴珩和翟澈之间的纠葛。 这两人曾经都是曙光福利院的孤儿,相互陪伴了八年,是彼此的心底的白月光,后来机缘巧合下,傅宴珩作为流落在外的私生子被傅家认回,和翟澈因为误会分离,过去几年翟澈得了机会选择出国深造,一直到现在,已经一晃过去了六年。 许星程知道自家总裁一定是因为归国白月光才失眠苦恼,他作为私人管家,自然也要恪守职责,献上全部的爱心,照顾好傅宴珩的身体,帮助他疏导心结,加快和白月光解除误会、终成眷属的进度。 于是这天晚上,许星程在网上查找教程,煲了顿乌鸡汤,加入了百合、莲子、红枣、枸杞等各类中药,只是嗅着味道,便知道是大补的汤品。 九点十五,傅宴珩的车开进了傅宅。他最近很是头疼,贺家一直以商业合作的事为钩子,希望他与贺家二小姐联姻,无论推拒了多少次都无济于事,尤其是最近贺之远不知是抽了什么风,频频同他作对,今天又有两个竞标项目被贺之远的人截胡。 而且就在上周,翟澈回来了。 想到这里,傅宴珩吐出一口浊气。 杂乱琐碎的事情堆积在一起,叫人难以安神。他明明有好几次想推进同小管家之间的关系,却又每每都被各种人和事绊住。 从停车场离开后,初秋凉风扑面而来,宅邸的大门映入眼帘,傅宴珩终于从那荒芜废墟般的思绪中清醒了过来。 人脸识别系统发出“叮——”的声响,傅宴珩进入大门,闻到了一阵异香。 “傅总,你回来了。” 小管家穿着宽松的水蓝色t恤,外面系了一条咖色围裙,显得本就盈盈一握的腰身更加纤细,端着有些沉重的陶罐迫不及待地向他迎来。 里面盛着的……似乎是鸡汤。 没错,许星程又没有穿西服。 自从上次开了工作时间未穿工服的先例,许星程便更加随意散漫了,只要是在傅家,基本是怎么舒服怎么穿,傅宴珩也从来不说什么,反而给他添置了许多看不懂牌子的昂贵衣物和裤子,都是他最喜欢的舒适宽松的款式。 一想到自家老板的好,许星程干活更加积极,水润的红唇微微张开,露出两颗小巧可爱的虎牙,笑得灿烂:“您工作辛苦了,我刚煲了汤,要尝尝吗?” “好啊。”傅宴珩放下公文包,连忙伸手帮小管家扶住了陶罐,他比许星程高出大半个头,此时垂眸刚好可以看到对方可爱的发旋,和被宽松t恤包裹住的白皙脖颈,再往下是单薄的脊背。 明明自己都这么瘦了,说不定只是轻轻弄一弄就会散架,还想方设法地为他煲汤。 傅宴珩的心在此刻像炎热盛夏的橡皮糖般柔软了下来,白日里的烦心事也不见了踪影,眼底只剩了下小管家的身影。 许星程在傅宴珩手把手的帮助下将鸡汤安稳放在餐桌上,又摆好了餐具,丝毫没有意识到背后那道晦暗不明的目光。 “谢谢你的鸡汤……”傅宴珩在打开盖子的那瞬间停滞了一秒,慢慢改了口,“乌鸡汤。” “对的傅总,是乌鸡汤。”许星程点点头,拿傅宴珩盛了满满一碗汤,尤其给足了枸杞和红枣,继续道,“听说这乌鸡汤最补气血,可以补肾抗疲劳,我炖了两个小时呢,您快尝尝。” 傅宴珩面色一滞,看着这颜色浓郁的汤,淡淡道:“你觉得,我会肾虚?” 许星程大惊失色:“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防患于未然嘛,啊不是……” 许星程自觉越描越黑,到后面干脆放弃挣扎,低下脑袋,等待由于自己话多引起的惩罚。 看到面前手足无措的小管家,不知想到了什么的傅总,眼眸微眯,从喉管深处溢出一声低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我会喝的。不过我更希望……你跟我一起补补身体。” 傅宴珩说着,亲自为许星程添了一碗汤递了过去。 许星程不解地愣住了,却还是伸出手接过了热汤:“谢谢。” 傅总并没有责怪他出言不讳,可是…… 他给傅宴珩补身体是为了以后这人跟主角受翟澈在一起时能一展雄风,更加得心应手,而他一个小管家,又不需要做什么亏气血的事情,补什么身体? [触发剧情——‘总裁的微笑’请宿主在了一分钟内说出规定台词‘好久没见傅总这么笑过了’。] 小八的任务虽迟但到。 许星程虽然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仍流畅地说出了那句他的专属台词:“好久都没见傅总这么笑过了。” [敬业值+5。] 傅宴珩闻言笑意更深:“星程爱看我笑么?那我多笑笑就是了。” 许星程再次陷入了巨大的困惑。 “小八,傅宴珩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不是因为白月光回来了高兴才笑的吗,怎么看起来好像是冲我来的一样?” 小八摇摇头:[就目前来看,敬业数值稳步增长,宿主不必在意,继续走剧情就行了。] “好吧,信你。” 许星程放弃了瞎想,享受地喝起了鸡汤。 还真不是他瞎说,这一大碗大补的乌鸡汤喝下肚,一直到第二天清晨醒来,许星程的身子都是暖暖的。 而此时,房子里已经不见傅宴珩的身影。 许星程伸了个懒腰,穿着柔软的毛绒棉拖慢吞吞地走下楼。 就在这时,门铃忽然响了。 许星程加快了下楼的脚步,心里闪过一丝疑惑。 这个时间,傅宴珩应该已经在公司工作了,而且如果是他的话,是绝对不会按门铃的,所以此时……门口的人是谁? 许星程来不及细想,以防耽误什么重要的工作,急匆匆地下楼打开了门。 门打开的瞬间,许星程呆滞了一瞬。 站在门外的是一个极其俊美的青年,身姿挺拔如松,眼睛清澈明亮,长睫在清晨阳光的投射下晕开好看的阴影,五官线条分明,鼻梁挺拔,唇红齿白,散发着一种纯净的气息,却又交织着独属于成年人清冷的气质。 微卷的乌黑发丝轻轻拂过额前,落在青年宛如雕琢的俊美脸庞上,仿佛是一幅风景画,叫人不忍打扰。 [恭喜宿主触发任务,遇见归国白月光翟澈,请为翟澈服务,并说出规定台词‘傅总一直提起您,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对旁人如上心呢’。] 小八的电子音节在脑海中响起,许星程这才反应过来,面前站着的美人就是翟澈,那位傅宴珩儿时的白月光。 许星程终于明白为什么小说男主都忍不住对清冷美人动心了,要是这样的美人,谁能不爱呢! 另一边,青年看到许星程打开门的那一刹那,也露出了惊讶的神情,顿了良久才出言询问道:“……你是?” “我是傅总的管家许星程,可以叫我许管家。”许星程从美人的诱惑中抽离出来,边将人请进来,边解释道,“是翟先生吗?来找傅总的话,他现在不在家,您可以先进来休息片刻,我去帮您倒水。” “我不是来找……”翟澈微微颔首,本想反驳什么,却在看到面前那一晃而过的漂亮面孔后顿住了,“那麻烦你了,许管家。” 进入内室,翟澈的目光便更肆无忌惮地落在了这位自称管家的许星程身上。 他穿着慵懒宽松的居家服,一截白皙的脖颈连带着半边单薄纤瘦的肩膀一同露了出来,白花花地晃人心神。额前的黑色碎发有些长了,或许是因为刚起床还未打理,遮盖住了他一小部分水灵的眉眼,却依稀可辨是个极其漂亮的男生。 傅宴珩选的管家都长这副模样?翟澈并不相信,如若换了他,可不一定能忍住仅仅是当做管家相处。 许星程很快就倒好了茶水,微笑着递到了翟澈的跟前,然后找准时机说出了那句经典台词:“傅总在家常常提起您,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对旁人如上心呢。” [敬业值+2。] 翟澈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是冷笑一声:“他会提起我?呵呵……想必不是什么好话吧。” 这一笑,闹得许星程有些不寒而栗。 这翟澈的反应很奇怪,不像是久别重逢的白月光,倒像是…… 仇人或是宿敌。 听说了对方的现状,第一反应不是关心或者心疼,而是戏谑地嘲弄,巴不得对方过得越来越差的那种。 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翟澈的俊脸猝不及防地凑了过来,薄唇淡淡吐出一句话:“别聊傅宴珩了,比起他,我对你更感兴趣,不如我们聊聊?” 许星程往后移了一寸:“……那翟先生想聊什么?” “比如,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我是翟澈,前些天刚从英国赫兹艺术学院研究生毕业,目前是a大艺术系的讲师。” 翟澈眼底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嘴角扬起微妙的弧度。 许星程莫名被美人晃了眼,脸颊泛红,招架不住道:“您很优秀。” 翟澈听了夸奖,眼底笑意更甚:“你也很优秀。不过,作为傅宴珩的管家,和他朝夕相处,很累吧?” “也不是……很累,谢谢翟先生的关心。” 这话虽然听起来怪怪的,却是再次提醒了许星程,他作为管家,又忘了穿工服了! 这可不是他独自在待在家里的时候,可以随便穿穿,他的仪态就代表了傅总的仪态,为了能给傅总的白月光美人留个好印象,许星程迅速起身,留下一句“您稍等,我去换件衣服。”便匆匆进入了他的管家房。 翟澈被小管家羞涩的反应逗笑了,手里晃动着刚刚倒好的温热茶水,注视着水面上逐渐舒展开来的茶叶,眸光又深了几分。 出乎意料地是,在等待可爱小管家换衣服的间隙,门铃又响了。 翟澈不动声色地朝门廊处走去,垂头打开了大门的监控系统。 智能的液晶屏幕亮了起来。 门外站着的,是一个英俊的男人,手里还提着大包小包类似礼物的东西。 看起来这位漂亮的过分的小管家……还挺忙的。 6、高冷总裁的贴身管家6 再次回到傅宅,许星程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明明才下午五点,可当他用人脸识别解锁,开门走进房内的时候,却莫名感到了一股寒气。 许星程定睛一看,自家总裁竟然已经回来了,一脸冰冷地坐在客厅,一副正在等人的样子。 不会是在……等他吧。 “傅总……”许星程弱弱地提着手里装着脏衣服的袋子,轻声打了声招呼,仿佛这样,老板就不会察觉到他工作时间擅自离岗的事。 刚刚吃饭的时候,他不小心打翻了酒杯,红酒不仅把他自己的衣袖弄脏了,同时把翟澈也淋了个透。 好在翟澈并没有没生气,反倒是带着他逛了一下午商场,把脏衣服换了下来,温温柔柔地给他也买了一套新衣服换上。 许星程现在身上穿着自家总裁的白月光买的衣服,有些心虚。 毕竟这衣服的标价可是他那点微薄工资无法支付的。他当然也极力阻止过翟澈付款,却没能抵过美人的温柔攻势,更何况这衣服……确实也很适合他。 傅宴珩目光落在茶几上那堆贺之远带来的礼物上,久久不能移开,闷声道:“去哪里了,怎么不在家?” 明明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不对劲,沙哑低沉的音色却让人有种没来由的压迫感。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许星程垂下脑袋,解释道:“今天下午翟澈先生来拜访过,家里没什么好招待的,我就同他……一起外出吃了午饭。” “翟澈?”傅宴珩剑眉微皱,迅速捕捉到了小管家话里的不对劲,“只是吃午饭,就吃到了五点?” 他还没来得及出手,小管家就同别的男人一起共进了午餐。 许星程哪里见过傅宴珩这架势,估摸着自家总裁是真生气了,赶忙迎了上去,抿了抿水红的嘴唇,诚恳认错道:“抱歉傅总,我不该擅自离岗,这是我工作的失职,您罚我吧。” 傅宴珩闻言,密不透风的坚硬心脏倏然漏了一拍,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过于冷漠的语气和严肃的表情吓坏了自家的小管家,目光从一桌的礼物移到了小管家身上,终究还是柔软了下来。 小管家此刻正委屈地低着头,清澈的鹿眸中透露出一丝慌张,仔细看还能捕捉到一丝水光。他轻轻咬着嘴唇,白色齿贝划过红润饱满的下唇,微微发白,看起来更加脆弱而动人。 “罚”这个字从漂亮的小管家嘴里说出来,总归是让人浮想联翩。如果真的要身体力行地“罚”,傅宴珩不确定小管家的身体能不能受得了…… “那这些礼物,也是翟澈送的?”傅宴珩放软语调,换了话题。 许星程不敢撒谎:“这些是贺少送的,实不相瞒,他今天也来拜访了。” “贺、之、远。” 听到这个名字,傅宴珩更是头疼。 一个到处给他使绊子的纨绔子弟,不在自家公司好好待着,竟然跑到他家来给他的小管家送礼物,司马昭之心可想而知。 傅宴珩有些后悔,那天他就不应该谎称司机刘叔请假,让许星程到公司来送文件,一时的私心倒惹来了贺之远无端的窥觊。 可小管家又做错了什么呢,要怪只能怪外面那些男人。 思忖良久,傅宴珩最终得出了结论:“以后他们再来找你,不必理会。” “好的傅总。”许星程小鸡啄米般点点头应下了,见傅宴珩并没有责怪的意思,迅速绕到电视柜的下方,拿起桌上那一沓文件献宝似的递了过去,“翟先生来的时候,让我把这个交给您,说是当年那件事的调查有进展了。” 傅宴珩接过文件的手顿了顿,眸色复杂。 [敬业度+5,恭喜宿主推动剧情发展,请查收奖励。] “什么奖励哇?”许星程瞬间来了精神,在脑内戳了戳小八的幻形。 [嗯……是一剂止痛药,系统根据宿主自身的属性自动生成的。] “我的属性?我看起来需要这种东西吗?”许星程有些怀疑,“我的身体还是很好的!” 小八凝凝滞了片刻,没反驳。 [没事的宿主,这种道具多多益善,我先收着,等以后有需要再拿出来。] “也行。” 许星程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一瓶无关紧要的止痛剂上,因为此刻,傅宴珩拿到文件后,表情并不是太好。 傅宴珩并没有避着他,而是直接打开了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文件夹。 许星程离得近,也没敢光明正大地看,只偷瞄到了最上面一行字——火灾情况鉴定书。 过了片刻,傅宴珩不知道浏览到了什么信息,神色一沉,脸色变得苍白起来,额头布满冷汗,他的眉头紧锁,嘴唇紧抿,呼吸愈发急促。 许星程意识到情况不对,迅速上前扶住了傅宴珩,急切询问道:“傅总,您没事吧?” 傅宴珩摇摇头,胸腔却不停地起伏,试图靠自己的力量缓解身体里的剧痛。 “是胃疼又犯了对吗?您等等,我去拿药过来。”许星程作为专业一流的管家,自然能够识别出自家总裁身上的毛病,很快便拿来了止痛药和胃药,同上回一样倒了杯温水,扶着傅宴珩,看着他将药片咽了下去。 可这一次,傅宴珩的情况似乎比上次犯病还要更糟糕一些。虽说额间渗的汗液少了许多,呼吸也逐渐平稳下来,却依旧紧闭双眸,单手虚虚撑在沙发靠背上,整个人都快要埋进许星程的脖颈里了。 对方温热的呼吸弄得许星程脖子痒痒的,无奈之下伸手环住了傅宴珩宽阔的后背,希望能给他借一点力,不再那么难受。 “傅总,您这样不是办法,我去叫家庭医生来吧。” “不用……”傅宴珩摇头,“送我回房间。” 就知道强撑。 许星程暗自腹诽,却还是顺从地揽过傅宴珩的手臂,试着将高大的男人弄了起来。 “唔……” 许星程骨架小,净身高不过一米七五,现下靠一己之力支撑起一个一米八五还要往上走的高大男人,未免有些勉强。 不过好在傅宴珩的房间就在二楼转角,许星程单手拧开主卧的门,将傅宴珩安安稳稳地抬到了深灰色床单包裹的大床上,又小心翼翼地将对方的外衣和鞋子脱下,搭上被单,才终于舒了一口气。 管家这份工作,也不是很轻松嘛。虽然少了许多费脑筋的尔虞我诈,却对体力却有着不小的考验。 不过是把人搬上床,许星程的骨头就跟快要散架了似的。 傅宴珩睡得很沉,药物的作用让他不再那么疼痛,无知无觉地陷在柔软的被单里。 许星程还是第一次见傅宴珩这么没有防备的模样,恍然发现平常那个盛气凌人高冷古板的总裁生病的时候也会这么弱不禁风。 想到这里,许星程不自禁地笑了,就这样坐在床边悠闲地同小八在脑内下起了围棋,不知道过了多久,撑着脑袋毫无自觉地睡去了。 于是傅宴珩醒来以后,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漂亮的小管家歪着脑袋靠在床头睡着了,柔软的睫毛轻轻颤动,在精致的脸蛋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唇角微微上翘,单露出了一侧的小虎牙,不知是做了什么美梦,才开心成这样。 傅宴珩心软地一塌糊涂,目光扫过小管家如同一只安逸小猫般轻轻蜷缩着的单薄身体,轻轻地掀开自己的被子,搭在了小管家的身上。 没想到就是这一下,把睡得正香的小管家给弄醒了。 许星程刚睁开眼,被面前距离近得有些过分的一张俊脸吓得差点从床上摔下去。 直到腰部被面前的男人单手捞起,许星程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在有洁癖的傅宴珩的卧室里睡着了,连忙爬了起来:“对不起傅总,我不是故意在这儿睡觉的,主要是您的床垫太舒服了,我一不小心就……” “没关系。” 傅宴珩也不恼,那点洁癖到了小管家这里早已经被抛到脑后,他甚至开始期待,如果小管家每天晚上都这样不小心在他的床上睡着…… “嗯?你身上的衣服似乎不是我给你买的。” 此时过于接近的距离,终于让傅宴珩看清了许星程身上那套不属于他手笔的衣物,发出了疑问。 “是……中午吃完饭,我随处逛了逛,就买了套新衣服。”许星程不动声色地将身子挪开了一寸,以免被傅宴珩发现什么端倪。 他可不希望自家老板知道自己的白月光给他买衣服之后醋意大发,不得不隐去了有翟澈陪同的事实。 “挺好看的,这个品牌很适合你。”傅宴珩说着,随手拿起床头的手机,输入了一串数字后道,“给你转了点奖金,要是喜欢,就多买几套。” “啊?”许星程惊讶地掏出手机,在看到傅宴珩对话框的转账记录后,一双圆润的鹿眸瞪得老大。 个十百千万十万…… 傅宴珩给他打了整整二十万! “那个,傅总……您是不是多打了一个零啊。” “没有多打,都是给你的。” 傅宴珩在许星程变幻莫测的目光下穿好衣服,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道,“我一会还有工作,先走了,星程要是困了,可以在我房间多睡一会。” 然后笑着离开了房间。 留下许星程独自一人一脸懵地看着自家老板离去的背影。 7、高冷总裁的贴身管家7 尽管自家老板这样说了,许星程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鸠占鹊巢,就这么毫无顾忌地在老板房间睡觉,还是麻溜地起身到了隔壁属于自己的管家房,火速冲完澡后,躺倒在自己柔软的大床中央。 正当他任由淌着水的发丝在淡蓝的床单上留下深色的水印,昏昏欲睡的时候,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丝疑虑。 傅宴珩发病,是在看了那个有关火灾情况的文件之后,再加上作为主线人物的翟澈的那番话…… 许星程自觉不对劲,这文件里肯定有什么东西刺激了傅宴珩,才让他忽然胃疼。 可傅宴珩现在已经移动至书房办公,那个文件夹也被他一同收了起来,许星程现在就算是想了解有关“火灾”的相关信息,也失去了机会。 正当他思索着的时候,手机屏幕闪了几下,跳出来一个视频通话对话框。 “嗯?”许星程撑起身子,怕错过了新的剧情节点,迷迷糊糊地接通了电话。 “喂……小星程?” 另一头的贺之远没料到小管家这么快就接通了他的电话,惊喜地凑近了手机屏幕,却意料之外地发现,自己打的不是单纯语音电话,而是视频…… 所以,他可以透过屏幕,清楚地看到漂亮小管家现在的模样。 漂亮的小管家刚洗完澡,浑身散发着热气,点点水珠顺着白皙的皮肤流下,映衬出晶莹剔透的光泽。他的发丝被水浸湿,贴在额头上,透露出一种任人采撷的意味。奶白的毛巾温柔地包裹着他的颈项,往上看是闪着粼粼水光的一双鹿眸,往下看则是……一截没入柔软被单的白皙大腿肉。 太过了。 贺之远的眼睛瞪圆了一瞬,轻咳两声强装镇定道:“星程,晚上好啊。” 许星程一脸莫名其妙,看了眼已经接近晚上十点的时间,又看了眼面前精神抖擞、甚至做了造型的贺之远,不解发问道:“贺少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小管家闷声问着,翻了个身,宽松的睡衣衣领就这样敞开,贺之远透过屏幕甚至可以瞥见对方衣里粉白的一片。 “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想说……下次有空的时候,我请你吃饭好不好?单独的,不带别人。” 贺之远生怕被小管家拒绝,又放出了诱饵,补充道:“除了今天那家法国料理,我还知道一家味道很不错的日料,你一定喜欢。” 好吃的日料? 闻言,许星程的味蕾蠢蠢欲动,今天贺之远选的那家法国料理味道确实不错,让他吃得肚皮都鼓起来了,到现在都很饱。 “好啊,但是会不会太麻烦贺少了。” 只是面前出现了美食的诱饵,许星程便把傅宴珩刚刚交代的离别的男人远一点的嘱咐抛在了脑后,爽快地答应下来。 贺之远笑意更深,目光落在小管家身上,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神色晦暗道:“不麻烦的,那说好了,我周末开车来傅家接你,哦对了,别让傅宴珩那个混……知道,我怕他多想。” 混蛋两个字被贺之远生生憋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咧到嘴角的止不住的微笑。 耳边倏然响起傅宴珩的名字,许星程的敬业之魂终于有了反应。 关于这个世界的故事线,他知道的太少了,才刚刚提炼出“火灾”这一个关键词,而贺之远作为傅宴珩青年时期的好友,向他发出了邀约,是不是意味着在给他机会了解隐藏的故事剧情? 想到这里,许星程忽然觉得贺之远的约饭行为变得合理了起来。 这是在给他机会刷敬业值呢。 “好的贺少,那周末见,正好我也有些事情想请教你。”许星程忽然想起今天晚归后傅宴珩生气的模样,又补充道,“不过只能约午饭哦,我下午要早点回傅宅。” “行,都听你的。”贺之远面上挂着微笑,心里却把傅宴珩骂了个透。 明明也没什么工作需要小管家做,却还要限制人家的人身自由,不许人晚上出来,如果他再不介入,傅宴珩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把人锁在家里了? 贺之远不敢往后想,心底那把人拐到自己身边的念头愈加强烈。 许星程看不懂对面屏幕的人在想什么,将自己缩在被子里:“唔……贺少,我有点困了。” 贺之远瞧了两眼困倦的小管家,依依不舍地道了声晚安,才挂断了视频通话。 后面几天,傅宴珩的态度都出奇的温柔,偶尔会喊许星程去傅氏集团送东西,也是让刘叔开专车接送,晚上再亲自开车把人送回来。 还有像上次那样丰厚的奖金,也常常没来由地打到他的账户上。短短一个月,许星程那干干净净的银行卡就已经有了七位数的存款。 更别提平时大大小小的礼物,从衣食住行到游戏玩乐,各种名牌衣服包包、精致的吃食、游戏机……傅宴珩几乎包办了许星程的生活。 他有些分不清楚,现在自己到底是管家,还是享福的富少爷。 这样的次数多了,许星程难免觉得不对劲。 又是一天清晨,许星程战战兢兢地帮傅宴珩系好领带,送人出门后,呼叫出了自家系统小八。 “小八,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嗯?] 小八的幻形瞪圆了双眼,它本以为以许星程这样天然呆又有些温吞的性子,要再花一多一些时间才能察觉到男主类似求偶的行为,没成想自家宿主还算聪明,竟然提前预判了这不同寻常的感情线的端倪。 小八正组织措辞,思考着该如何解释才好的时候,许星程开口了。 “你说,傅宴珩他……不会想把我开了吧?” 此话一出,小八没绷住,数据组成的智能思维被彻底打乱,陷入了沉思。 [……宿主怎么会这么想?] 许星程双手抱臂,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呈沉思状态,一本正经道:“一般来说,只有在打算裁人的时候才会给这么好的补贴和福利待遇吧?一次性给完了所有好处之后,就该提辞退的事了。” [宿主,其实……] “哎小八,你不用安慰我了,我心里有数。”许星程又想起了自己现实生活中苦逼的社畜生活,叹了口气。 [宿主有没有想过,傅宴珩给你打钱,买礼物……还有另外的可能性呢?] 正逢此时,珐琅从院子里探了个头出来,见傅宴珩出门去了公司,深褐色的大尾巴兴奋地晃悠着,朝许星程扑腾了过来,毛茸茸的大脸盘子凑到面前,伸出了湿漉漉的舌头。 许星程被舔得脸颊发痒,问道:“哪种可能性?” 小八看到逐渐被成年德牧扑倒在沙发上的自家宿主,沉默了一秒。 如果许星程知道了每个男主都想要跟他发生点什么的真相,应该会吓得恨不得钻进地缝吧。 小八也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没提起那些可能会吓到小主人的内容。 [没什么……总而言之,宿主不会被开除的。] 周末很快就到了,为了显得更低调一点,让人看不出来是在旷工,许星程没穿西服,套了件最简单白色卫衣和牛仔裤,把前额的碎发弄得乱了点,远看就像个没毕业的大学生。 门铃响了,贺之远如约而至。 许星程刚刚出门,便看到那辆骚包的粉色兰博基尼。 他的低调旷工计划好像失败了…… 贺之远却丝毫没有收敛的自觉,光是看着小管家的后脑勺,心里便满是约到了心上人的雀跃,微眯的眼睛里盛满了期待,“小星程,上车吧。” “好哦。” 一直开到了吃饭的餐厅,许星程才终于放松下来。 这家日料店地处一出风景优美的富人区,距离市区并不算近,甚至可以说是远离人烟。 这下不用担心被发现旷工了。 许星程放心地开始向桌前的蟹肉寿司和生鱼片进攻,大快朵颐的间隙,听见贺之远没来由地问了句:“傅宴珩平时不带你出来吃饭吗?” “嗯?”许星程蒙了,放下筷子思索了片刻,“傅总平日里工作很忙,饮食上一般是我来准备,或者傅总直接点餐送到家里来……出去吃的比较少。” “哦,这样啊。”贺之远小人得志般地笑了,“他的确是个大忙人,忙起来根本顾不得身边的人和事,不是个能踏实过日子的人啊。” 许星程没听出贺之远话里的阴阳怪气,反倒把这话当作了对朋友见的关心,更加笃定以贺之远和傅宴珩这样铁兄弟的关系,对方肯定知道傅总过去隐秘而闭口不提的往事,于是不动声色地发问道:“是的,而且傅总好像还在私下调查着什么事情,每次一提起来都难受得犯胃病,可辛苦了。” “……贺少知道这是在查什么吗?” 闻言,原本还算话痨的贺之远却忽然陷入了沉默,思忖了片刻皱起了眉头。 许星程见状也没了吃饭的胃口,目不转睛地盯着做沉思状的贺之远。 过了良久,贺之远缓缓抬眸道:“小星程,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有给出回答。 肯定有问题。 许星程凭借着灵敏的职业感知力,继续追问:“就……好奇嘛,我了解一下自家老板的过往,也方便以后更好地工作,贺少不能告诉我吗?” 贺之远本来不想置喙傅家那些事,可一对上小管家亮晶晶的鹿眸,什么都抛到脑后了,无奈打开了话匣子。 “如果我没猜错,你说的那个傅宴珩在查的事情,是十七年前福利院那场火灾吧。” “对对,就是火灾。”许星程竖起了耳朵,不敢错过一分一秒同剧情相关的信息。 贺之远饮了口一旁的小麦茶,继续道:“傅宴珩是不是傅太太的亲生儿子,而是当年傅老爷流落在外的私生子,这事儿你应该知道吧。” “对,这个我知道。” “那么问题来了,这傅老爷是怎么知道傅宴珩存在的呢?” 许星程眼眸一转:“不会是……因为那场火灾吧?” 贺之远点点头:“没错,就是因为那场火灾。十七年前,曙光福利院的一场大火烧上了新闻,当时不仅有多名孩子受伤,还烧死了一个福利院的生活老师。” “而傅宴珩,就是因为在那场火灾中受了重伤,被人拍到上了新闻,才被他爹傅锵找到,认回了傅家。” “因为当初傅宴珩他亲妈根本没把怀孕的事儿告诉傅老爷,一个人跑到外省去生下了傅宴珩,后面又难产走了,才导致那时候傅锵根本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儿子流落在外面,还进了福利院。而这场火灾,恰恰好是两人相识的契机。”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这场火灾,傅宴珩就不会那么快被认回傅家……” “也可以这么说,这也是我纳闷的一点,傅宴珩明明该感谢这场突如其来的火灾,却莫名其妙不准其他人提起这个事儿,甚至对一切带有火光的东西都有种抵触。”贺之远说着叹了口气,“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反正傅宴珩小时候确实过的挺苦的,又差点丧生火海,养成了现在这么个古怪的性子,也是没办法。” 许星程越往后听眉头皱得越紧,怪不得傅宴珩从来不进厨房,就连餐厅都去的少,竟然是因为害怕火光……? 许星程可以理解经历过火灾的人怕火,但贺之远说道没错,如果福利院不起火,傅宴珩或许根本没机会被他亲爸认出来,现在也不会继承傅家的大部头产业,年纪轻轻就当上总裁。 所以傅宴珩为什么还要拜托翟澈去调查当年火灾的事情? 这对于他而言,难道不是好事吗。 除非这场看似天意的火灾背后……藏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许星程想着,随手拿起桌边的酒杯,一饮而下。 直到舌头微微发麻才意识到,他刚刚喝的好像是……酒,还是很辣的那种酒。 8、高冷总裁的贴身管家8 许星程喝醉了,更糟糕的是,他有点儿酒精过敏。 这毛病是他从现实世界带来的,在到舌尖泛起的酥麻感之前,许星程是真没注意到刚刚旁边放着的是杯日式清酒,就这么无知无觉地喝了一整杯。 “小星程,你怎么了?” 贺之远注意到许星程状态不对,放下手中的餐具,凑近一看,呼吸一窒。 小管家的脸颊泛起绯红,像是被热力所灼烧一般。眼尾泛红,鹿眸蒙上了一层水雾,泪花不受控制地涌出,神色也添上了一丝慌乱。 嘴唇红的不像样子,发出微弱的颤抖,喉咙里传来呜咽的声音,仿佛在努力忍受着什么难以承受的东西。 最关键的是,小管家裸/露的脖颈上毫无征兆地浮现出零零星星几点红印。 “小星程,你……酒精过敏了?” 许星程的意识已经有些混沌了,拼凑不出完整的句子:“唔……是的。” “我现在送你去医院,别怕。” 虽然小管家现在的模样很诱人,但贺之远不会为了一己私欲就放任小管家一个人难受,迅速买好单,搂着人便开车去了附近的医院。 “患者确实是酒精过敏的症状,不过好在饮酒量并不大,并不严重,荨麻疹集中在胸前和脖颈,去药房拿药就行,一日两次,注意休息。” 医生写好了单子,尽力将目光从面前漂亮的男生身上移开,却还是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小男生皮肤很白,酒精过敏引发的荨麻疹从皮肉里透出点点绯红,倒像极了另一种人为制造出来的东西。 尤其是旁边那个一脸焦急的高大英俊的男人,穿得尤其显眼,一身名牌不说,手里还攥着豪车的钥匙。 而小男生生得这么漂亮,看年纪也不过是刚毕业的大学生,要不是病理症状摆在那里,医生甚至会以为……是有钱的男人把小男生玩/坏了,亲得人脖子上全是吻痕,才不得不把人送到医院来。 不过医生的猜想也无法得到证实,因为贺之远接过药物单据抱起着小男生便急切地离开了候诊室。 迷迷糊糊间,许星程感受到自己的腰部正被人托起,陷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双脚离地,就这样像个挂件似地被人抱了起来。 “贺、贺少?”许星程恢复了几分意识,迷蒙地睁开眼皮,本想挣开贺之远双臂自己走,却奈何他越是挣扎,那拥抱就越紧,双腿晃了两下,最终只能无力地垂在贺之远腰间,任由人摆弄。 半小时后,一辆粉色的兰博基尼开进了郊外的一处高档别墅。 从驾驶座下来的高大男人怀里抱着一个失去意识的男生,生怕把人弄醒般小心翼翼地护着人进了别墅大门,嘴角扬起止不住的微笑。 没错,贺之远将人拐进了自己名下新购置的房产。 在把小管家放置在自己卧室柔软的大床上时,贺之远将许星程是傅宴珩管家的这件事抛到了九霄云外,满心满眼都幻想着以后和小管家的幸福生活。 这是贺之远第一次见熟睡着的小管家,虽然没有清醒时候的精明可爱,却多了几分乖软,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贺之远这么想着,也的确这么做了,偷偷地亲近喜欢的小男生,这种行为看起来似乎并不道德,可他无法控制自己。 就亲一下脖子的话……应该没关系的吧? 贺之远心的跳如鼓声般嘈杂,慢慢地,他的嘴唇轻轻地靠近了小管家的因荨麻疹而发红的脖颈,像一朵羽毛般轻柔地落下,生怕惊醒了他。 睡梦中,许星程感到脖颈间一阵发痒,仿佛有什么柔软湿润的东西正轻轻舔舐着他。力度从一开始的轻柔,到后面的激动, 他甚至可以听到耳边逐渐粗重的呼吸声。 是珐琅在舔他的脖子吗……? 这珐琅今天怎么这么重啊。 许星程有些受不住了,不自觉地发出一阵呜咽声,想要伸手推开身上的狗,却怎么也使不上劲。 “珐琅”并没有因为他的推拒而停嘴,反倒是加大了力度。 正当贺之远情不自禁地嗅着小管家惑人的香味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巨响。 砰—— 大门被一阵蛮力破开,沉重的脚步声随之传来。 傅宴珩刚踏进房门,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别墅主卧的门大敞着,房门外散落着一大一小两双鞋子,而那双白色球鞋的鞋码偏小,很明显不是贺之远的所有物。 视线顺着望去,是贺之远伏在床边的宽阔背影,此时的他正低着头,怀里搂着一个人,脸往人家脖子里凑。 那人被严丝合缝地挡住了大半个身体,却独独露出了一双修长的小腿,脚上套着的白色棉袜,甚至还没有那人的裸露出的脚踝白,因为受到了不小的摩擦,袜子显得有些皱褶,松散地挂在脚上,清瘦的骨骼呼之欲出。 除了小管家,还有谁的脚踝这么纤细,这么白? 傅宴珩一瞬间怒火中烧,眼中闪烁着狠厉的光芒。 今天开完会回到傅宅,又不见小管家的身影,傅宴珩就觉得不对劲,调查了贺之远的行踪之后,更加确定小管家应该是同他待在一起。 他知道贺之远对许星程不轨的心思,却没想到这人竟然能胆子大到把人直接拐到家里来。 几乎是确定人在贺之远房里的一瞬,傅宴珩冲进了卧室,双拳紧握,以雷霆之势向贺之远挥去,拳头里带着全部的怒火,击中了对方的左脸,将人打倒在地。 一声闷响回荡在空气中,贺之远的嘴角渗出了点点鲜血。 这一拳打的不轻,甚至可以说是用了全力,傅宴珩深吸一口气道:“你不该动他。” 说完边往床边走去,本想带走被强迫带到这儿来的许星程,在目光落在床上的一瞬,呼吸却停滞了。 许星程分明是失去了意识的状态,沉沉睡着,脖子则上满是红痕,一直延伸到衣领之下,就连眼尾和嘴唇也是水红一片。 这个混蛋!!! 傅宴珩的拳头又硬了,蓄足了力便往贺之远脸上打,却被人躲了过去。 “不是,你别误会,那不是吻痕……小星程是酒精过敏了!”贺之远偏头一躲,捂着脸解释道。 “酒精过敏?你带他喝酒了?” 傅宴珩提取关键信息的能力一直很强,语气更加冷淡,目光如炬盯着面前的贺之远,拳头并没有因对方的解释就收回去。 贺之远见状继续躲,顺带着将责任全部归结到傅宴珩身上:“谁让你平时不带星程出去吃饭的,天天在你家兢兢业业地上班,饮食也没保障,人都饿瘦了!我这也是不小心……我不知道他不能喝酒。” “你觉得我苛待了星程?”傅宴珩冷笑一声,仔细回想起自己对小管家的各种细节。 买衣服、买包包、转账、送礼物……似乎确实并没有注意到对方的饮食需求,每次他都认为只要给足了钱,许星程就会过的很舒适。 贺之远的话倒是提醒了他,以后小管家的一日三餐都要准备最好的,这样才不会给其他男人可乘之机。 “人我带走了。”傅宴珩捞起柔软无力的许星程,愤愤道,“不会再有下次。” 眼看着对方就要离开,贺之远忽然想起医生的嘱咐,撑着身子拿起药扔给了傅宴珩:“喂,把过敏药拿着,医生说了一天两次,你晚上记得喂他吃!” 傅宴珩没做声,单手接过药,离开了贺家别墅。 贺之远左半边脸颊已经微微肿起,他看着傅宴珩抱着小管家离去的背影,却半点没觉得有多疼。 小管家遗留下的香味似乎还萦绕在房间,久久没有散去,贺之远心满意足地回想起刚刚嘴唇柔软的触感,心道—— 下次还来。 许星程再次醒来,已经是在傅宴珩的房间里。方才的眩晕感和荨麻疹引发的痒意消散了不少,可奇怪的是,身上的衣服被换成了宽大的白色衬衫,袜子不翼而飞,就连裤子也不是他自己的了。 许星程揉了揉酸涩的双眼,视线变得清明之后,才发觉了床头坐着的自家老板。 [宿主工作时间饮酒,敬业度-2。] !? 小八冰冷的声音回荡在许星程脑内,这下他是真的清醒了。 许星程不敢直视自家总裁的眼睛,唯唯诺诺地戳了戳小八:“我刚刚不是跟贺之远在餐厅吃饭吗,怎么突然回傅宅了?” [你酒精过敏晕了,贺之远把你带回贺家之后,被傅宴珩发现了,他亲自把你接回来的。] “救命……” 许星程没想到他不过是出门吃了个饭,就被自家老板抓包了,心里满是懊悔,也不顾自己现在衣衫不整的状态,掀开被子便准备下床,道:“傅总,抱歉,我……” 解释的话还没说出口,许星程只感觉自己的腰被人托住了,又被送回了床上。 而面前的傅宴珩则是一脸温柔:“没关系,你酒精过敏需要时间休息恢复,今天就睡在我房间。” “这不好吧……”许星程的双腿深深陷入柔软的灰色床垫,浅色的短裤过于宽大,裤绳的结打的也并不紧,只能虚虚遮盖住一部分大腿根。 “没什么不好。”傅宴珩自动无视了小管家的局促,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个礼物盒,眼神晦暗凑近道:“给你挑的礼物,打开看看。” “嗯?” 许星程一时间被精致的包装盒吸引了,缓缓打开盒子,里面竟然是一只漂亮的奢侈品手表!白金材质的表链工艺精湛,表镜则采用蓝宝石水晶玻璃,既大方又秀气。 虽然前半生过得比较贫穷,但许星程还是依稀可以辨别出,这只手表绝对价格不菲,尤其是这表带背后的标志和傅宴珩自己佩戴的那只是一样的,少说也得有个几十万甚至几百万了。 许星程有些不敢相信,傅宴珩不仅没有怪他旷工,还赠送了这样一支昂贵的手表,“傅、傅总,这是送我的?” “送你了。”傅宴珩的笑容没有丝毫破绽,“以后你也不需要为我准备三餐了,我会叫刘叔订好餐,定时送到傅宅,你只需要把你平日里喜欢吃的餐厅告诉我。” 傅宴珩要杜绝一切可能会让小管家被其他男人拐走的可能性。 贺之远心思狡诈,傅宴珩与他相识多年,自然是心知肚明,如若不早点下手让小管家心甘情愿地待在自己身边,以贺之远的性子,必然会使出其他手段引诱小管家倒到他边去,这一次是美食,下一次又是什么呢? 简直防不胜防,所以更要全方位做好的防护。 许星程被突如其来的惊喜砸得脑袋发蒙,思忖了片刻,终是问出了困惑他许久的那个问题:“傅总,您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话音刚落,傅宴珩向来不起波澜的淡漠神色有了一些变化,耳根泛起了一丝绯红。 “我……” 那些昏暗童年和惨淡现实造就的谨慎和拧巴如同蜘蛛丝一般让傅宴珩呼之欲出的话语缠绕哽咽在喉咙里,迟迟无法作答。 他还没学会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意。 可许星程看不懂那犹豫纠结间暗含的情意,过了良久,出言问到:“您不会是……要解雇我吧?” 小八:[?] 傅宴珩:“哈?” 9、高冷总裁的贴身管家9 那天晚上,傅宴珩神情古怪地否认了许星程的“开除论”,并嘱咐他不要瞎想,便去了隔壁书房工作了一整晚。 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许星程对于自己白嫖了一支名表这件事感到十分开心,迫不及待地将表戴在了手腕上,正反看了好几遍才将那礼物盒收了起来。 反倒是小八的反应有些奇怪。 [宿主,您或许要注意一下傅宴珩的某些行为了。这个手表……] 为了宿主对自己的好友大打出手、亲手帮宿主换衣服、甚至还送了一块安装了定位器的手表…… 小八只是一个小系统,不能透露那么多信息,只能隐晦地告诉自家笨笨的宿主,那些男人都没安好心。 可许星程丝毫没有注意到小八不自然的语气,继续沉浸在收到礼物的雀跃里:“怎么了,你也觉得傅总人特别好对吧?不仅没有开除我,还送了这么漂亮的手表。” [他……没事,反正您多注意一下吧。] 小八欲言又止。 许星程点点头:“我确实要多注意一下傅总的动向,昨天从贺之远那里知道到了一些跟火灾有关的信息,但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要不咱今天趁傅总去公司的时间,偷偷去找找上次那个文件?说不定会有新的发现。” [可以。] 得到了小八的肯定,许星程轻手轻脚地摸进了傅宴珩的书房。 这里异常地整洁,书房的墙壁被深色实木书架所环绕,书架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书籍,从经典文学到商业管理,从艺术史到科学技术,各个领域的精华尽收其中。书籍的封面在柔和的灯光下闪烁着微光。 书桌选用了深色大理石材质,镶嵌着优雅的金属边框,表面整洁无瑕。桌子上摆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和几本厚重的文件,显示着主人的工作状态。桌子旁边是一把古色古香的真皮椅,椅背上有着精致的花纹雕刻,简约又奢华。 而上次那个翟澈拿回来的关键性文件,并不在目之所及之处。 这也在许星程意料之内,毕竟没有人把涉及到自己童年阴影的重要调查结果摆在桌上,以傅宴珩多疑的性格,自然是藏到了只有他能找到的地方。 这下许星程可犯了难,昨天因为醉酒,导致敬业值被倒扣了两点,如果他还这样浑浑噩噩地混日子,不知道该什么时候才能通关了。 “不行,小八,我不能再坐以待毙了。”许星程抿了抿嘴唇,下了重大决心一般道,“我要去找翟澈。” 小八:[嗯?] “那个文件是翟澈带来的,他又是傅宴珩福利院的好友,既然找不到文件,我不如直接去问他呢。” [宿主怎么能确定,翟澈会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你?这样冲动行事,会不会太草率了。] “可是如果只是犹犹豫豫地站在原地等待的话,就什么都没办法做到啊。” 许星沉思了一会,将书桌上被弄乱的部分整理干净,迈开步子踏出了书房,继续道:“想到了就要去行动,不管结果如何,至少试过一次就不会后悔嘛。” [好。] 0628不过是一连串数据组成的智能系统,可这一刻,它却莫名觉得,许星程身上在发光。 那光并不仅仅停留在从宿主漂亮的皮囊之上,而是从更深处的地方,从身体里溢了出来。 亮堂又明媚。 [经过数据扫描,翟澈目前在a大的教师公寓,宿主可以直接过去。] “好,谢谢小八!就知道你对我最好啦。” 小八隐隐有点脸红。 临出发之前,为了避免昨天旷工被抓包的事情再次发生,许星程特地给傅宴珩发了消息,正正经经地请了一天假,并且说明了今天的工资可以从绩效里扣。 可奇怪的事情又发生了。 [傅总:好好休息,想吃什么就多买点。] [转账+100000] [傅总:晚上回家吗?] 许星程一惊:“我晚上会回来的傅总,这个奖金又是……(兔子挠头jpg.)” [傅总:带薪休假。记得早点回来。] 就算是带薪休假,他给的也太多了吧。 小管家困惑了一分钟,挠了挠头,最终还是出门打了个车到了a大,这个小世界里最顶尖的高等院校之一。 a大景色如画,校园的中心是一片宽阔的草坪,绿草如茵,四季常青。围绕着草坪的是具有现代感的教学楼和图书馆,建筑设计不仅简约大气,还融合了传统文化元素,恢弘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校园里到处都是花草树木,每一处都充满了活力和生机。 迎着这弥漫着青草香味的清风,许星程不可避免地回想起了自己的大学时光。 他是小镇考出来的,到了大城市念书,一切都是那么新奇,却没曾想在象牙塔的这四年,是他人生里旋律最轻快的乐章。 毕业后,许星程在首都工作了一年多,奈何没有在大城市扎根的资本,困于高额的房租,不得不又回到了小城市,找了份还算体面的工作,又随大流把仅剩的业余时间花在了考公考编上。 一晃三年过去了,再次踏入高校,许星程不免有些感慨。 不是好的感慨。他只是觉得,这些脸上洋溢着活力笑容的大学生们也就快活这么几年了,等出了社会,就会变得跟他一样,浑身散发着社畜的疲惫气息。 不过许星程也没有忘记自己来到a大的目的,他是要去教师公寓找翟澈的。 在这偌大的校园里,找到一处地方最好的办法就是问路,许星程四处张望着,最终锁定了一名抱着篮球似乎是准备回宿舍的男生,踏着轻快的步伐向对方走去。 “同学你好,请问你知道教师公寓怎么走吗?” — 潘盛是篮球队的成员,刚刚打完球,一身小麦色肌肉上满是汗液,右手举着毛巾擦着汗,恍然一抬眼,看到了一个极其漂亮的男生。 男生穿着精致的浅蓝色西装外套,白色西裤不过膝盖,露出一截纤细白皙的小腿,在阳光下白得发光。再往上看,则是那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蛋,一双鹿眼蒙上一层水雾般闪烁着,让人忍不住想要再多看两眼。 潘盛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放肆的目光被男生注意到了,对方竟然面带微笑地朝自己走了过来! 然后,他便听到了男生温软的声音。 请问教师公寓怎么走。 原来是问路的吗。 潘盛挠了挠脑袋,不动声色靠近了漂亮的小男生,爽朗地笑道:“教师公寓在北区,离这边有点远,要不……我带你去吧?”说完害怕小男生有负担,又补充道,“正好我也要去那边,顺路。” “好啊,那谢谢你了。”许星程没想到自己随机找了个学生问路,对方竟如此地乐于助人,对a大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 期间,男生有一搭没一搭地找话题跟许星程聊着天,而许星程有些招架不住男大的热情,往往是遇到不好回答的问题就尴尬地笑笑。 尽管如此,一路走下来,许星程竟无意间发现身侧的男大红了大半边脸……一副害羞的模样。 这是怎么个事?许星程不明所以。 走了好一会,终于达到了北区教师公寓,许星程松了口气,朝男生挥了挥手准备告别的时候,对方竟然一个箭步迎了上来,任由手中的篮球掉落在地。 “那个,我……” 男生红着脸垂下脑袋,仿佛想要说些什么需要鼓起勇气才能说出口的话,半天没憋出来几个字。 许星程被这阵仗吓到了,往后退了几步,直到后背挨上了墙背才发觉,自己被逼到了公寓角落的围墙旁。而面前高大的男大学生的身影,完完全全地将他笼罩起来。 潘盛是第一次碰到让他仅仅是见了一面便再也移不开眼睛的人,他想,这或许就是传说中一见钟情吧。 可他没有任何感情经验,想找漂亮的小男生要搭搭话,要个联系方式,也不得其法,羞于开口,只能红着脸盯着面前的小男生,努力想着措辞。 正当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许星程听见身前响起了一阵熟悉的清朗男声。 “你们在做什么?” 男生被这声音打断了思绪,许星程顺势往前望去,竟发现了他此行要找的人——翟澈! “翟老师!”许星程想到翟澈是a大新入职的老师,便用了这样的称呼同人打招呼。 反倒是翟澈听到许星程对他的称呼后顿了顿,眸色暗了暗,嘴角扬起了一个耐人寻味的微笑:“星程,你怎么来学校了。” 翟澈又说完看了眼旁边杵着碍事的高大体育生,晦暗目光落在那人身上,隐隐透着点不耐烦和阴森,道:“这位同学,你的球已经滚到很远的地方去了,确定不去捡吗?” “我、我马上去捡……”潘盛在这强烈的压迫感下败下阵来,落荒而逃,临走前还不忘恋恋不舍地看了两眼问路的漂亮男生。 他今晚怕是要睡不着觉了…… 等人走远了,许星程终于松了口气,迎上来冲着翟澈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翟先生,你好呀,我今天是来找你的。” “找我吗?”翟澈不知想到了什么,偏头一笑,“我今天正好没有课,小星程有什么事,不如来我的公寓聊聊。” 10、高冷总裁的贴身管家10 翟澈没有说谎,他今天确实没有课,可这并不代表他没有其他事情。 翟澈作为新锐艺术家,又是a大艺术系新任职的老师,备受行业内人士瞩目,已经开始筹备个人画展。已经约好了今天下午和策展方讨论画展细节,可谁知他刚刚下楼,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漂亮的小管家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教师公寓楼下,还被一身肌肉的体育生堵在墙角,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小管家不懂拒绝,步步后退,纤细的骨架在高大的男性面前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裸露的白皙的皮肤好似轻轻一弄就会留下淡色红痕。 小管家长得这么漂亮,只是正常地走在大街上而已,就不可避免会吸引来许多不知轻重的坏狗,正如今天这样。 如果把人关在家里,只能对着自己一个人…… 翟澈摇摇头,将这个危险的想法从大脑剔除,将小管家带到了自己的公寓。 许星程头一回来翟澈的住处,直到踏进了公寓内,才有了点实感。 翟澈的教师公寓和他想象中那种普通的职工宿舍不太一样,空间很大,宽敞明亮,装修也非常精致。 地面铺设着优质的木地板,白色墙壁上悬挂着浅色的装饰画,画面仅用几笔便勾勒出明亮火苗的形状,让人感到十分温暖。 柔软的布艺沙发,搭配毛茸茸的地毯,在客厅一角还摆放着一套简约现代的投影设备,看得许星程几乎要走不动路了。 他也要购置一套投影设备放在管家房里!这样就可以沉浸式看电视剧了。 “喝果汁吗?”翟澈温声询问道,将沉浸在漂亮家装里的许星程拉回了现实。 许星程点点头:“嗯嗯,可以的。” 翟澈从冰箱拿出新鲜的橙汁,倒了满满一杯给许星程递了过去,问道:“小星程来找我,应该是有重要的事情吧?” 他很有自知之明,只跟小管家见过一面,吃过一顿饭,没有什么特别的交集,对方特还地过来找他,肯定有其他原因。 如果他没猜错,说不定还和傅宴珩有关。 许星程乖巧地点点头,诚实交代了缘由:“我来找翟先生,其实是想问问……关于十七年前福利院那场火灾的事情。” 翟澈目光一滞,有些意外。 见面前的人顿了顿没出声,许星程有些焦急,连忙补充道:“不会白问的,我可以有偿。” “有偿?”翟澈神色晦暗,目光从小管家漂亮的脸蛋滑落到因紧张攥紧西裤布料的白嫩指节,笑出了声。 “嗯嗯!我现在很有钱的,翟先生想要什么,都可以跟我讲!”许星程一脸天真地冲面前的男人笑道。 翟澈嘴角扬起一个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 钱?如果说是十几年前,他确实需要这种物质上的支撑。可时过境迁,现在的他已经取得了许多世俗的成就,物质上的富有便随着名利一同朝他涌来。 比起那些东西,翟澈更希望小管家能用别的方式报偿…… “翟先生?”许星程见人还是没反应,放下手中盛满橙汁的玻璃杯,凑近了翟澈。 温热的呼吸带着一丝甜腻的味道,让面前的男人晃了神。 翟澈回过神来,终于找回了主动权,同样凑近了面前的小管家:“小星程,我不需要那些东西。” 两人之间的距离忽然变得有些危险。 “那翟先生想要什么……”许星程下意识地往后躲,却被男人禁锢住了腰身,后腰的软肉忽然被戳中,身子一软,竟直挺挺地向后倒去,整个上半身都陷入了柔软的皮质沙发中。 “唔?” 什么情况?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许星程也不至于蠢到被人压在身下还没有任何反应,这个姿势……分明很不对劲! “小星程想不想做我的人体模特?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可以考虑把当年那件事的调查结果告诉你。”翟澈放在许星程腰间的手没有丝毫动摇,继续保持着将人压在沙发上的姿势,深邃的眸光隐隐透着些不易觉察的危险,引诱一般道,“你很想知道吧?傅宴珩为什么那么怕火,又为什么对那场人尽皆知的火灾闭口不谈。” 许星程被猝不及防闯入视线的美人俊脸晃了神,思忖片刻后吞吞吐吐道:“我、我答应你。” 见人答应了,翟澈说不上是欣喜多一点,还是酸意多一点。 明知道对方心里装着的是傅宴珩,找他也是为了傅宴珩,却还是想通过见不得光的手段接近单纯的小管家。 翟澈自嘲地笑了。 他没救了。 可是在童年的伙伴和香软的老婆之间,换了谁,都会选择后者的吧。 “好。” 话音刚落,压制住自己的男人终于起身,许星程见状松了一口气,却听见翟澈继续道:“一周两次,就这个时间来我的公寓,方便吗?” “嗯嗯,方便的。”许星程系小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挣扎着从柔软的沙发中央爬了起来,坐直了身子。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翟澈刚才的表情有点危险。 那眸光就好似饿狼捕食一般。 翟澈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欣喜道:“太好了,我正愁最新的肖像画没办法交差呢,星程帮了我大忙。” 翟澈恢复了平日里那个温文尔雅美人受的模样,许星程才稍稍放下心来:“肖像画?翟先生是要参展吗?” “嗯,是我的个人画展,预计下个月开展。” “好厉害,到时候我能去看看吗?” “当然,星程能来是我的荣幸。”翟澈闻言眼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那个跟火灾有关的文件,我发你电子版吧?” “好哦。”许星程说着掏出了手机,添加上了这个号码的第三个联系人,并备注上了“翟先生”。 刚打开社交软件,映入眼帘的便是贺之远发来的十几条消息。先是询问他有没有时间出来吃饭,拍摄了许多好吃好玩的图片,说要送他礼物,紧随其后的又是几条转账信息。 个、十、百、千、万、十万…… 许星程惊讶地发现,贺之远也给他转了一大笔钱! 不过很快,他就没工夫管贺之远莫名其妙的转账了。 翟澈给他发来了名为“火灾情况鉴定书”的文件。 — “因事故发生时间过于久远,现场遗落材料难以提取信息,无法确定是自然火灾或是人为诱发火灾。” “根据现场仅存的监控摄像头中的零散画面,曾拍摄到以下几人出入过火源房间。” “以下为信息库中比对结果——” 接下来的一张图片,印着并不算清晰几副监控画面,却依稀可以辨别任人物的样貌。 第一位是一名青年女性,老师的装扮,第二位是个小男孩,像极了翟澈小时候的模样,第三位则是一个陌生的少年,同傅宴珩长得有几分相似,却很高大,根据当时两人的年龄来看,是对不上的。 十七年前的傅宴珩和翟澈只有十岁,而这第三名少年,很显然不是傅宴珩。 傅宴珩十几年来一只在调查这起火灾的真相,便可知他并不认为这起火灾是意外事件,要查的人也肯定是跟火灾有关的嫌疑人。 所以被监控画面捕捉到的这三个人,绝对和火灾有脱不了的干系。 一个是福利院的老师,一个是翟澈本人,那另一个又是谁呢? 许星程正绞尽脑汁思考着,翟澈忽然轻声道:“这个监控画面是我用国外的技术复原出来的,准确性可以保证。你是不是想问,除我以外的两个人是谁?” “是的,我看新闻有提到那场火灾导致了一名女老师的死亡,所以这个……” “嗯,这个女老师名叫方雪,就是当年丧生的那名女老师。”翟澈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而后,许星程看见面前的男人垂下头,眼底闪过一缕悲伤,道:“而她……是为了保护我,才会吸入过量的二氧化碳,导致抢救无效。” “方老师是个很好的老师,可以说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的出现,拯救了我和傅宴珩,以及整个福利院的孩子们。所以你现在应该能理解,为什么我和傅宴珩的关系为什么那么恶劣。” “如果我是他,应该也会恨我自己。” 翟澈一字一句说得清楚明了,平静得听不出来任何情绪波动,说完还摆摆手,故作轻松道—— “可惜,我没他那么多愁善感。” 就这一瞬,许星程心底涌起一阵酸涩,满是对面前人的心疼。 他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傅宴珩会怕火,从来不去餐厅吃饭,为什么看到和火灾相关的信息会应激反应,胃疼得晕倒。 还有翟澈。 虽然他只是在理性地陈述事实,可那场火灾给他带来的伤害无法逆转。 “翟先生,您辛苦了。” 明明是翟澈的童年创伤,许星程听完却显得更加难过,圆润的鹿眼蒙上了一层水雾,晶莹的水珠堆积在眼眶,声音发颤:“但这并不是你们的错。” 看到小管家伤心的模样,翟澈心软得一塌糊涂,他忽然有些后悔要将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和盘托出。 “嗯,我知道,因为真凶另有其人。” 许星程一惊,视线滑落到监控画面的第三个人身上:“那是……他?” “经过多次比对,这个出入火场的少年,名为傅子昂,是傅宴珩同父异母的亲生哥哥。” “什、什么!?”许星程瞪圆了双眼。 “十七年前,在傅家老爷认回傅宴珩之前,这个傅家正儿八经的大少爷忽然从国外回来,还出现在我们这么个偏远的福利院,你觉得会是为什么?” “难道是害怕傅宴珩回来会和他夺权,所以想趁他们的父亲还没有发觉的时候,就想把傅宴珩给……”许星程不敢再往下说了。 如果事实的真相是如此,这未免过于残忍。 亲哥哥想要一把火烧死自己,却导致了陪伴自己一整个童年的老师死在了火海。 翟澈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叹了口气:“我所知道的,便是这么多了。” [恭喜宿主获得‘傅家往事’线索,敬业度+10~] 敬业值涨了许多,许星程一时间却高兴不起来,低落地戳了戳小八:“我觉得傅总和翟先生好可怜啊。” [宿主别难过,这只是小世界的故事剧情而已。] 许星程泪光更盛,摇摇脑袋:“唔……那我也难过。” 小八一瞬间有些手忙脚乱:[别哭了宿主……那个,我这边又监测到了新的任务,奖励很丰富哦!] “……什么奖励哇?” [叮——新任务出现,请宿主查收。] 12、高冷总裁的贴身管家12 有傅宴珩冷脸在侧护着,眼冒绿光的纨绔们想要找小管家搭讪,也没胆子,只能遥遥看着两人越挨越近。 而那个贺家大少爷,听说是犯了什么事,被贺家老爷子关了禁闭,才缺席了这次宴会。 傅锵老董事长站在大厅正中央。一身笔挺的墨色西装,配上一副无框的老花眼镜,脸庞线条分明,沉稳而坚毅。 尽管已经年近暮年,那股由内散发出的上位领导者的威严却让人无法忽视。 在傅老董事长的主持下,一时间风平浪静。 直到另一个男人的出现。 傅家大少傅子昂,在他的母亲林书慈的陪同下进入了宴会大厅。 傅子昂今年刚满三十,正是而立的年纪,身着一套精致的深蓝色西装,剪裁合身,面料光洁,头发整洁梳理,微微贴合头皮,干练又不失风雅。五官虽然也算清秀俊朗,和傅宴珩比起来却少了几分深邃。 而他身侧的林母则更加气度不凡,一身墨蓝色旗袍装尽显身材曲线,耳饰和项链全部是金镶玉的经典款式,既奢华又不失文化底蕴。 傅锵在见到自己妻子和大儿子进入会场的那一瞬,便微微举起酒杯,表示庆贺。 一时间,整场晚宴的话头又转移到了这次宴会的主题上——为刚回国的傅子昂接风洗尘。 众人窃窃私语着。 “大公子的派头还是不一样啊,看这架势,傅老爷子终究还是要大公子来承袭家业吧。” “呵,要我说,这投胎可真是门技术,二少辛苦这么些年,财产还是傅老爷子原配和她儿子的,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谁说不是呢,但是二少这么些年在国内也累积了不人脉了,董事会能买大少的账吗?” “买不买账可不是我们能说了算的,那全看傅老爷子选谁啊。” “傅子昂的亲妈林家可有海城的产业打底,傅宴珩一个从福利院认回来的,没娘家做支撑,能成什么事?” “也有道理,咱还是上去给大少敬杯酒吧。” …… 名利场的风向变得比翻书还快。 这世上永远不缺见风使舵的人,无论是那个残忍的现实世界,还是虚拟人间。 或许是新的身份给了许星程头一星半点的勇气,他撇撇嘴,横了那些口出恶言的人一眼,提高了声线道:“傅总,你别管他们那些势利眼,一个个的就会在背后说闲话,要真拼实力的时候还不是菜包一个。” 面对小管家的维护,傅宴珩有些意外,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端起酒杯问道:“所以,在我和他之间,你会选我么?” “我当然选你啊!”许星程语气有些激动,“别人我不知道,傅总是世界上最好的老板!” 高薪、包吃住、发员工服,还不定期给大额奖金。世界上哪里去找这么好的老板?! 他可不允许老板质疑自己的忠诚度,尤其是在知道傅子昂和那场火灾之间微妙的联系后,更加排斥这个自家老板同父异母的哥哥。 “只是老板……?”傅宴珩失笑道。 小管家总是这么单纯,用这么一副诱人的皮囊,这般纯粹纤尘不染的赤诚真心,把人惹得快要着火了,却妄图用轻飘飘一句话抽身离开。 他怎么可能做得到。 贺之远那个窥觊小管家的野狗,已经被他施伎关在了贺家。 今晚,不会再有任何人打扰他们。 傅宴珩还想说些什么,身侧却忽然围上来了一圈敬酒谈笑的业内人士。 大部分是对新兴科技类产业感兴趣的行业新秀,看中了傅宴珩最近投资的科技软件类子公司,纷纷上来搭话、取经。 傅宴珩一时脱不开身,目光不放心地落在漂亮的小管家身上,低声耳语了句:“等我。” 许星程被喷洒在脖颈间的温热气息弄得一个激灵,却又找不出哪里不对劲,看着傅宴珩满含深意的眼睛,懵懂地点了点头。 — 漂亮的小管家小心翼翼地绕过宾客,脚步轻快地来到茶歇餐台处,眼底闪烁着亮晶晶的光芒,观察了片刻,才伸出小手,拿起一块美味的巧克力蛋糕。 将蛋糕放入嘴里的瞬间,小管家闭上眼睛,脸上露出了满足的微笑。 随后,他又端起大号餐盘,将手伸向了鲜嫩多汁的烤鳕鱼、海鲜沙拉、奶油烤布蕾…… 直到吃下最后一口香草味的哈根达斯,许星程舔了舔嘴角的奶渍,才反应过来——周围的宾客聚集得越来越密,而且好多高大俊朗的商圈精英,尤其是男性,均向他投来了探究的目光,甚至还有人迎上来企图向他搭话。 这是什么情况? 许星程并不擅长和陌生人进行交际,尤其是在这种正式的场合。 正当他犯难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视线范围内。 那人清风霁月,气质斐然,一袭白色燕尾服,身量高大修长,五官精致秀气,在注意到小管家的目光后,径直向餐台这边走来。 “翟先生!” 许星程跟抓住救命稻草似的迎了上去。 “小星程。” 男人笑起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颜色。 周身虎视眈眈的饿狼们不得不被迫收回了目光——那个同小管家搭话的人,是今日艺术文化领域新秀翟家的养子,翟母没有生育能力,因而对翟澈这个养子极尽宠爱,各种资源都往他身上砸。 家世不凡也就罢了,最关键的是还生得一副好看的皮囊。 切,光凭漂亮的外表去吸引老婆算什么本事。 饿狼们愤愤地想着。 — 翟澈笑得和煦,见到迎面而来的小管家笑意更甚,轻声问道:“宴会好玩吗?” 许星程诚实回答道:“不好玩,但是东西都挺好吃的。” “这样啊……那下次来我公寓,给你准备一大堆好吃的怎么样?” 许星程眼睛亮了,毫无自觉地点点头:“好啊好啊。” 就在此时,小八的声音如约而至。 [叮——系统检测到贺家二小姐贺之遥在靠近,请宿主引导傅宴珩前往会面,确保他喝下掺有迷药的饮料,并引入翟澈居住的房间。] 任务来了! 许星程瞬间警觉起来,他没时间再悠哉地吃饭闲聊了。 “那个……翟先生,我想问问你,你的房间号是多少呀?” 翟澈一愣,以免是自己听错了,又重复了一遍:“我的,房间号?” 傅董事长在附近的五星皇冠假日酒店给每位宾客都订了房间,翟澈也不例外,可是小管家问他这个是为了什么? “小星程问这个,是想今晚来找我玩吗?” 许星程心里只有那个待完成的任务,压根没注意到“玩”这个字的音节被翟澈咬得很重,就像是调情时玩味的试探,还干脆地点了点头,继续道:“嗯嗯对的,翟先生就告诉我吧。” 这话落入翟澈的耳朵里,完全是赤裸裸的暗示。 他再也淡定不下来,声音暗哑道:“我在1206。” “好嘞,我记住了。”许星程四周环顾了一会,在定位到傅宴珩所在的位置后,冲翟澈摆了摆手道,“那我先去找傅总了,一会见哦。” 翟澈深吸一口气,强忍住心底的雀跃道:“好,我等你。” 虽然进展有些快了,但如果对象是可爱迷人的小星程,他自然是愿意的。 呵,傅宴珩那家伙也不怎么样嘛,没办法俘获小管家的心,反倒让他占尽了先机。 一无所知的翟澈端着酒杯,目光透过澄澈艳红的液体,粲然笑了。 而那一头的小管家,已经在谋划该如何把傅宴珩引到1206号房间,和翟澈大美人感情升温了。 许星程穿越宴会大厅,绕到傅宴珩周围,正好瞥见一个漂亮的富家小姐端起酒杯朝傅宴珩走去。 那想必就是贺家二小姐,贺之遥。 贺之遥作为贺之远的妹妹,样貌不必说,是出类拔萃的漂亮精致,只不过她费尽心思想要勾搭的傅宴珩,是个喜欢男人的基佬。 许星程为漂亮姐姐不值了一瞬,却还是只能悄声凑近了两人。 “宴珩哥哥,这是我特地为你调的‘蓝色之吻’,你知道它的寓意的——thelastkiss。”贺之遥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道,“我知道你只把我当成妹妹,这是最后一次了,宴珩哥哥。” “喝下这杯酒,就当作是我给自己的执念做一个了结,之后……我不会再缠着你履行婚约了,好不好?” 贺之遥说着,将那杯蓝得像美丽大海般的鸡尾酒递了过去。 许星程只是在一旁看着,便脑补出了一出虐恋大戏。 要不是提前知道这酒里被贺之遥下了东西,他都要被这番真挚的说辞打动了。 这贺家二小姐的演技这么好,真该去娱乐圈发展发展,而不是留在这个名利场追着傅宴珩跑。 傅宴珩神色复杂,却还是在听到最后一句话后心软了:“好,也祝你找到真正爱你的另一半。” 然后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贺之遥漂亮的狐狸眼闪过一丝狡黠,计谋得逞后,正想凑到傅宴珩跟前的时候,却忽然被人打断了。 面前来人,是一个极其漂亮的男生,穿着一身明亮洁白的西服,迅速搀扶住了傅宴珩的左胳膊:“抱歉啊贺小姐,那边有人找咱傅总谈事,人我先带走了。” “哈?谈什么事啊,你们不许走!” 贺之遥急了,想要伸手去拽傅宴珩的右胳膊,奈何她的裙摆太长绊了脚,许星程手又太快,到头来拽了个寂寞。 只能看着两人越走越远,淹没在人潮里。 贺之遥愤愤地跺跺脚。 什么啊……那酒里可是被她下了十足十的迷药,这人就这么被带走了,要出事的! 13、高冷总裁的贴身管家13 药物的作用比许星程想象中的要来的更快。 不过是走到宴会后门,短短几步的距离,傅宴珩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薄汗。 男人冷白的皮肤上泛起一阵潮红,呼吸愈发急促,身上的温度也烫得吓人。 “傅总,你忍耐一下,马上就到酒店了。”许星程铆足了劲扛起自家总裁,终于把人带来了酒店大堂。 皇冠酒店的装潢很是豪华,大堂悬挂着华丽的水晶吊灯,晕开橙黄的暖光,同金色和米色的墙纸和大理石地板相互映衬,莫名营造出一种暧昧的氛围。 就在这暗色的灯光下,随着身上被灼烧一般的燥热感愈演愈烈,傅宴珩也发觉了那杯酒的不对劲。 贺之遥…… 他大意了,原以为贺家二小姐是真的放下了,没想到她跟她亲哥贺之远那股子狡猾劲一模一样,竟用这种下迷药的方法引他落入圈套。 如果不是许星程及时赶到将他带走,后果不堪设想。 等傅宴珩反应过来时,乖软的小管家已经将他带进了一个密闭的空间,似乎是某个的电梯里。 他的心跳剧烈得仿佛要破腔而出,借着一点药物的余威,贴近了对方带着凉意的躯体,伸出双臂从身后环抱住了比他要矮上大半个头的小管家的肩膀。 许星程忙着找路,感受到傅宴珩的接近,敷衍道:“我在呢。”便拉着人钻进了电梯,按下了十二层的按钮。 “我们……去哪?” 傅宴珩的声音暗哑得不成样子。 许星程心虚地往电梯内瑟缩了半寸:“当然是送您回房间。” “可我现在不太好。”傅宴珩深吸一口气,妄图克制住汹涌的药性,可颤抖着的双手出卖了他。 “这……”许星程当然知道傅宴珩不太好,但他现在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看着电梯楼层一节节上升,祈祷快些将傅宴珩送到翟澈大美人的1206号房间里。 灯光闪烁到达8层的时候,傅宴珩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顺带着禁锢住了许星程的双臂,将人翻转了过来:“我被下药了。” 许星程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看出来了,我这就带您回房间……” 傅宴珩压根听不进去,自顾自道:“我似乎,高估了自己的自控力。” “尤其是……喜欢的人在身边的时候。” 缱绻声音在密闭空间里愈发绵长,像是大提琴在无人的深林里奏响般悦耳。 许星程一脸惊诧:“喜、喜欢的人?” 傅宴珩是在说翟澈吗? 他有些困惑,今天晚上这两人明明还没有打过照面,而且在之前那段时间里,傅宴珩还因为那场火灾的事情对翟澈心怀芥蒂,怎么现在就喜欢上了? 这未免太快了吧。 “嗯。” 傅宴珩神色俨然,药物作用下本该混沌的双眸在瞬间变得亮堂又清澈,唯有眼尾染上了一圈绯红。 许星程的大脑高速运转,却在电梯终于抵达十二层的刹那,被一个温热柔软的东西抵住了唇角。 - 袁丰是皇冠酒店新来的应侍生,此时正负责给十二层的贵宾送毛毯,却在路过宾客电梯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晃了眼睛。 电梯门随着感应灯亮起的瞬间打开。 一个极其漂亮的小男生被一个西装革履的帅气男人搂在怀里,亲昵的接吻。 那束光打在两人身上,陈深忽然想起了那副名为“天使的拥吻”的欧洲名画。 两人有着不小的体型差,右侧的男人高大而健壮,只是用单手便完全禁锢住了左侧身形纤瘦、皮肤白得发光的小男生。 男人的双臂环绕着漂亮男生的纤细腰肢,仿佛要将人融入骨血一般。 小男生被亲的晕乎乎的,细细听,甚至还能听到轻轻的啜吸声和柔软的□□。 当那被遮挡住大半的精致白皙的脸从男人的臂弯里一闪而过时,袁丰呼吸一滞。 小男生太漂亮了。 饱满的唇肉被吮得水红一片,明明都快要呼吸不过来了,双臂却还在推拒着身前的男人,想要把男人往某个房间引,嘴里不断重复着不明含义的“六号”两个字。 可男人的力气太大,小男生在对方面前根本不是对手。 袁丰看得有些呆了,可理智告诉他,现在的情况很不对劲——小男生或许不是自愿的。 这座五星酒店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能够入住的人非富即贵。 这样漂亮的小男生,说不定是被权贵强迫了,才带到这里来。 袁丰是个内敛的人,可这一次他几乎用上了前二十几年全部的勇气,快步上前拦住了身穿不菲西服的男人:“这位先生,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高大的男人又将人往怀里搂紧了些,让袁丰只能看见小男生的柔若无骨背影和露出的一截白嫩的脖颈。 “没有,谢谢。” 沙哑的声音里,透着些许不耐。果断地回绝了袁丰的帮助。 袁丰吃了瘪,这才看清男人的模样——这分明是傅家的二公子傅宴珩! 傅氏集团今天在隔壁的宴会厅举办晚宴,富二公子作为贵客被安排了专门的总统套房。 以他尊贵的身份,再怎么也又犯不着上演强取豪夺的戏码。 尤其是他刚刚才听负责宴会厅场馆的同事们说,傅总带了一个特别好看的男伴过来,除去和其他贵客谈事情的时间,几乎形影不离,恨不能把男生揣在口袋里。 袁丰不得不叹了口气,在心中认定了这个漂亮的小男生是傅宴珩男伴的事实。 “傅少,您的房间在1210,这边请。” “嗯。” 许星程被傅宴珩搂在怀里,不容置疑地被带进了1210号房间。 - 1206号房。 远处夜市的灯光透着香槟色的窗帘落入大理石地砖上,斑驳一片,柔软的米色地毯一直延伸向宽大的床铺。 而那张覆盖着蚕丝的床单和柔软的羽绒被的两米大床上却空无一人。床边摆放着一束精致粉色艾莎玫瑰,花蕊上甚至还有点点水珠。 而鲜花旁边,是一个深红的礼物盒。 男人刚从浴室出来,只裹了一件白色的浴袍,水珠沿着他墨色的发丝缓缓滑落,顺着修长的脖颈流淌而下,落在他的肩膀和胸膛上,映衬出他完美的身形和流畅的肌肉线条。 他的眼神清澈明亮,隐隐闪烁着的淡淡的期许。在氤氲散开的热气里,本就完美的五官更显得清隽动人,如同一幅中世纪的油画。 翟澈静静地看着墙壁上的挂钟,分针缓慢地走向十二,发出清脆的声响。 已经九点了。 他的小管家,应该快来了。 — “小八!小八……” 许星程好不容易别过头躲开男人失去理智的亲吻,却发现自己落入了一个完全偏离剧情的酒店房间。 而刚进房间,傅宴珩便反锁了大门,将许星程压在玄关处,单腿嵌入了许星程双膝之内,像饿狼捕食一般将他完全笼罩在阴影之下,动弹不得。 就在刚刚,男人的迫切的追逐着他的嘴唇,仿佛要将他吞入腹中一般用力亲吻着他。 傅宴珩太霸道了,只要捕捉到一丝一毫许星程想要偏头躲避的动作,便亲得更深,怕他累到,甚至伸手拖住了他的后脑。 短短几分钟,许星程的嘴巴便红得跟吃了一顿牛油火锅一般。 [宿主别急,这边检测到您的任务已经完成了50%,虽然傅宴珩没有进入翟澈的房间同他产生交集,但系统会根据宿主的表现酌情判定,增加积分,不会让宿主白干活的。] “不是……先不谈敬业度的事儿,他现在像珐琅一样在我身上乱亲乱蹭,要怎么办啊!?” 小八陷入了死寂一般的沉默。 “喂,小八、0628……唔!你别装死啊——” 还是没有回应。 没了小八,许星程不得不自己硬着头皮面对喝了迷药的总裁。 既然已经错过了去六号房的机会,那么他再待在这里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于是许星程小心翼翼地提出了一个看似非常合理的建议:“傅总……您喝了不干净的东西,我去帮您叫医生好不好?” “不用。” 傅宴珩的眸子清明了一瞬,无视了小管家的挣扎,单手将人抵在墙壁上,却又控制了力道,让人不至于会疼,低头往他的脖颈里嗅着,哑着嗓子问道—— “不是说了选我吗?” “啊?”许星程一脸不解,刚刚被吮得发红的嘴唇微微翕张,露出里面洁白的齿贝。 “你方才明明说我是世界上最好的……现在却一味避着我。” 许星程的背部抵着坚硬的墙壁,心脏在那一霎加速了跳动。 明明身后的墙壁源源不断地散发着冷意,整个身体却像是被灼烧一般燥热起来。 傅宴珩见面前的人毫无反应,染上情欲后湿漉漉的眼睫下闪烁着失落的光芒,满脸红润,双唇微微颤动,宽大的指节笨拙地抚摸着许星程的脸颊,粗糙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皮肤,带着一丝狂热和渴望。 却满是珍惜。 许星程是第一次见傅宴珩这副表情。 平日里工作的时候冷冰冰的,就连胃疼得厉害的时候也是一味隐忍着。 这副迷药,却好像让他看见了傅宴珩最真实的模样。 掌控欲、偏执、委屈、以及……未被满足欲望。 许星程只要有了那么一星半点的心软,便再也强硬不起来,在巨大危机感的笼罩下,瑟缩着向后退了一步,纤细的手指捂住了已经有些红肿的嘴唇,双眼一闭,下定决心般地闷声道: “那,不可以亲嘴巴……” 14、高冷总裁的贴身管家14 早上十点,许星程从睡梦中醒来。 彼时的他,身上已经被换上了柔软的真丝睡衣,轻轻一翻身,宽松的领口滑落便露出了光滑白皙的脊背,只是现在,那上面却布满了斑驳的红痕。 昨天晚上,傅宴珩确实很听话地没有再亲他的嘴,可身上所有其他能亲的地方,都被他亲了个遍。 就连…… 越往下想,许星程的脸便越是红,跟熟透的苹果一般。 最无语的是,到最后……出来的时候,他竟然还感觉挺舒服的。 作为一个在现实世界活了二十三年还没谈过恋爱的宅男,许星程对这方面压根没什么概念,平时也没怎么看过学习视频,这回第一次打开新世界的大门,居然还是跟同性…… 不过幸好,傅宴珩也真的只是亲了亲他,没做别的,等到后半夜药性差不多挥发完了,便自己去了浴室冲凉。 伴着哗啦的水声,许星程体力不支地陷入柔软的被褥,坠入了梦乡。 虽然他也没怎么用力就是了。 自从昨天见识过了傅宴珩浑身结实的肌肉和惊人的持久力之后,许星程再也不敢质疑自家老板的身体素质。 虽然老板有胃病,但他那方面一点问题都没有,相反还很强。不愧是霸总文学里的主角攻。 许星程扶着酸软的腰部,颤颤巍巍地直起了身子。 真丝睡裤很短,只堪堪遮住了大腿肉,剩下的半截修长小腿上清浅的红痕一览无遗,在深灰色床单的映衬下更加惑人。 明明没做到最后,为什么怎么虚? 就在此时,小八的空灵的机械音终于响起。 [宿主,我回来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昨天晚上被主系统关小黑屋了,根本发不出声音。] [您的上一个任务结算,敬业值+6,已经很棒啦!] 小八转了个圈,观察了一番宿主一副被疼爱过后眼含春色的模样,倒吸了一口凉气。 [宿主你怎么变成这样了……难道是傅宴珩他把你给——] “没有!他没对我做什么。”许星程迅速打断了小八想入非非的颜色念头。 小八歪着脑袋问道:[那您为什么一副气血两亏的样子?] “滚。” 气血两亏,他有那么虚吗! 许星程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可还没等双脚从柔软的被褥里直起来,落到地面上,面前忽然被人递上了一双柔软的灰色棉拖。 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许星程面前,低沉的声音里带着点餍足的沙哑。 “下床怎么不穿袜子,小心着凉。” 是傅宴珩。 许星程回想起昨天晚上的画面,颤抖着收回了脚,又缩回了深灰的蚕丝被里,目光小心翼翼地落在面前男人的身上。 男人看起来很精神,换了一身崭新的白色衬衫和灰色西裤,嘴角扬起的弧度和上挑的剑眉无一不体现出他的好心情。 他没系领带,衬衫领口微微敞开,甚至还能瞥见昨天夜里被抓挠出的长条状红痕。 “我……” 许星程一张嘴,便被自己哑的不成样子的声音吓了一跳。 傅宴珩见状自觉地倒了杯茶水递了过去,温声道:“先喝点水吧。” “嗯嗯,谢谢傅总。”许星程接过杯子,大口喝了大半杯水,嗓子里那股干痒劲才终于缓了过来。 正当许星程专心喝着水的时候,身侧的床褥忽然陷下去了,他偏过头一看,傅宴珩竟在他身侧坐下,凑近了低声道:“以后不用喊我傅总,叫我的名字就好。” 许星程一愣,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嗯?” 然后便听见傅宴珩对昨晚发生的事情做起了总结陈词。 “昨天……贺家二小姐往酒里掺了迷药,我一时疏忽让你受到了惊吓,是我失控了,抱歉。” “今早我已经同贺家人交涉过,之后,他们会好好约束管教贺小姐的言行,婚约也就此作废。” “所以星程你放心,我一定会负责的。” 许星程边听边点头,悠哉地晃悠着双腿,直到最后一句话话音落下,一口茶水下去,他差点把自己呛到:“负、负责——咳咳咳……” 傅宴珩要对他负责?! 那原世界的主角受翟澈大美人怎么办?这剧情岂不是全部乱套了。 许星程一时慌乱,赶紧放下水杯连连摆手:“不行,你不能对我负责!” 闻言,傅宴珩嘴角的笑意瞬间凝滞,垂头直勾勾盯着小管家慌乱的鹿眸,沉声问道:“你不愿意?” “不不不,我是说……昨天的事只不过是个意外,况且傅总你也没对我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所以不需要对我负什么责的。” 傅宴珩神色晦暗,声音愈发暗哑:“意外?而且你觉得那样……还不算过分?” “嗯嗯!” 傅宴珩沉思了许久,看着小管家清澈无辜的双眸,终是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些什么。 小管家一定是觉得两人身份地位不匹配,才会如此委曲求全,明明昨天被自己欺负成那样了,却还是推拒着不愿意承认,宁可用意外这样冠冕堂皇的说辞来粉饰太平。 好乖,好可怜。 这么想着,傅宴珩心底又多了几分心疼。 没关系,他们还有很多时间。 他愿意给足对方空间,等小管家全身心地信任他,不再仅仅是把他当做世界上最好的老板。 而是世界上最好的……伴侣。 - 自那以后,许星程又得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长假,傅宴珩一点活也不让他干不说,还唤了身边的张特助每天定时定点为他送午饭,到了晚上便又叫了餐直接送到傅宅。 于是许星程每天除了准备两人的早饭,给傅宴珩打打领带,便是窝在家里打游戏,给珐琅喂食,再陪它在院子里玩玩飞球。 不过他也没忘记,每周二和周四要去给翟澈当肖像画模特的事情。 头两次当模特,翟澈都为他准备了专门的服装,许星程没有经验,当时穿了很难脱的西装三件套,废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换好衣服,耽误了不少时间。 这一次有了经验,许星程便随意穿了一件易穿脱的白色短袖配上灰色外套,出发去了教师公寓。 “星程,你来了。” 来开门的翟澈面色如常,只是眼底透着淡淡的失落。 “翟先生中午好啊。”许星程一如既往地笑着对翟澈打了个招呼,便换了拖鞋进入了客厅。 只是不知为何,门口的垃圾袋里放了一束枯萎的粉色玫瑰。 翟澈和往常一样,倒了两杯新鲜的冰橙汁,却在将橙汁递给乖巧地坐在沙发上的小管家手上时顿了顿,宽大的指节就这样触碰到了对方的白嫩的手心。 “那天晚上,你说过要来找我的。” “什么?” “傅家宴会那晚,你询问我的房间号,还对我说‘晚上见’。”翟澈尾音沙哑,莫名添上了几分委屈,“我等你了你一整夜。” 许星程恍然大悟,他忘了还有这一茬! 那天晚上他原本是想把傅宴珩带到翟澈房间里去,可谁知阴差阳错在十二层门廊遇到了一个天杀的服务生,把傅宴珩带到了正确的房间——1210。 这才导致了剧情的错乱。 翟澈本就生得清隽俊朗,现下微微垂眸,长睫下双眸泛起莹莹水光,一副极其失落的模样。 许星程瞬间心软了,连忙解释道:“对不起,那天晚上傅总临时找我有点事,所以耽误了。” 翟澈眸色闪动:“临时有事?” 许星程灵机一动,花了两秒钟时间编造出了一个自认为天衣无缝的理由:“嗯嗯,那天傅总误食了不新鲜的食物,胃不舒服,我就提前陪他回去了。” “是这样啊。”翟澈嘴角扬起一个微妙的弧度,点了点头。 傅家晚宴的食材全部是由米其林主厨盯梢着空运来的,若要说不新鲜,那实在是冤枉了傅董和傅家的工作人员。 翟澈明知道小管家在说谎,却也不忍心戳穿,故作大方地阴阳道:“没关系,我能理解。毕竟傅宴珩总是喜欢麻烦身边的人,所以不怪星程。” “不如我们现在去画室吧?我为你准备了……很漂亮的衣服。” “好啊。” 许星程刚踏进熟悉的画室,便惊讶地发现,这里摆满了粉白相间的新鲜玫瑰,花蕊上还隐隐有水珠滴落,这些和门口那束快要枯萎的玫瑰似乎是一个品种。而柔软的皮质沙发上摆放着一个精致的红色礼盒。 旁边则是一件坠着精致蕾丝花边的白色衬衫。 “换上吧,我十分钟后进来。”翟澈说着,绅士地关上了房门。 — 许星程和上次一样麻溜地套上了翟澈准备的衣服。 可是这次的衣服似乎有点不对劲…… 白色的衬衫很长,下摆一直延伸到大腿,可似乎没有配套的裤子,只有两条作装饰用的蕾丝绑带。 这要怎么弄啊? 许星程犯了难,捣鼓了半天,在自己的小腿上打了两个白色的蝴蝶结。 就在此时,翟澈卡着时间敲了敲门,淡声问道:“可以进来了吗?” “可、可以。”许星程放弃了挣扎,摆烂地坐在了沙发上,尽量将双腿并拢,便可以忽略掉衬衫过于短的长度,不至于露出太多大腿的部分。 翟澈一进门,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 男生乖巧地陷入柔软的沙发里,圆润的鹿眸隐隐透着晶莹水光,嘴唇不知为何比以往都要更加红润饱满。 周身浅粉色的玫瑰环绕男生一圈,红色丝绒的沙发垫和纯白的衬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男生身上,还多了两个漂亮的蝴蝶结。 就像是一个盛大的礼物。 专门为他而准备的礼物。 翟澈屏住呼吸,放慢脚步走进了画室,生怕他的动作惊扰到了面前如油画般美丽的青年。 只是,在凑近许星程的那瞬间,原本脉脉温柔的眸子闪过一丝凌厉的光。 然后,许星程便听见翟澈冷冷问道—— “你腰上的红印子……是谁弄的?” 15、高冷总裁的贴身管家15 许星程顺着翟澈的视线向下看去,白色的衬衫被蕾丝绑带勾起了一个角,而那个位置却正好能露出他后腰的一抹红痕。 这是……那天晚上傅宴珩在他身上留下的印子。 距离上次的意外事”已经过去了好几天,许星程照镜子的时候只关注了锁骨和脖子那块容易被人察觉的位置,看到已经消得差不多的痕迹便没再管这档子事,没曾想腰上还留着几道过于明显的印子。 傅宴珩怎么那么用力啊。 就像是狼狗标记领地一样。 许星程面色浮上一抹绯红,慌乱地将衣摆整理好,遮盖住了那片难以言说的痕迹,支支吾吾道:“是珐琅弄的。” 翟澈挑眉:“珐琅?” “嗯嗯,就是傅宴珩家里养的德牧,你上次见过它的。” “哦,原来是狗狗弄的,真是只坏狗。”翟澈尾音拉长,嘴角扬起一个微妙的弧度。 他才不信是珐琅干的。 因为傅家有些人比狗还狗。 翟澈虽然心里发酸,却还是将画架移动到了窗边透着光亮的地方,温声转移话题道:“那我们开始吧。” “好。”许星程点点头,“今天要摆什么样的姿势啊?” 翟澈的目光放在面前漂亮的青年身上,顿了顿道:“星程躺在沙发上就好……对,就是这样,双腿放松,左手取一朵玫瑰花放在胸前,很好。” 随着许星程摆好姿势,慵懒地半躺在柔软的沙发里,双手自然垂落,娇艳欲滴的玫瑰在胸前点缀着,翟澈莫名有了一瞬的失神。 像是缪斯女神从天而降一般,他的心脏倏然漏了一拍。 画纸上描摹的线稿也有些失真了。 翟澈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萌发于爱意的艺术,会如此这般充满光明和希望。 寂静的午后,在玫瑰花海的簇拥之下,漂亮的小模特在充盈的阳光里昏昏欲睡。 年轻英俊的画者专注地观察着小模特的眉眼、骨骼,仿佛生命里某种内在的热情被激发了一般,专注地在画布上描摹着,笔触轻盈而流畅。 他很多年没有过这样倏然心动的感觉了。 …… “好了。” 翟澈的声音将许星程拉回了现实。 画室的采光太好,他刚刚差点睡着了,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居然已经过去了三多个小时。 许星程迫不及待地从沙发上一跃而下,凑到了翟澈和画布跟前。 整张画还没有完全画完,却已经呈现出了惊艳的效果。 画布中呈现了他的上半身,纯白的衬衣和蕾丝勾边在他身上,就像连片的洁白云朵一般柔软,墨色的头发抛去了固有色,在玫瑰的环绕下添上了五彩斑斓的粉和绿,而他的瞳孔被添上了淡蓝的油彩,像清澈透亮的淡蓝玻璃珠一样。 阳光撒下来,是扑面而来的明媚。 像是春日的蝴蝶落入了一片花海。 “太好看了。”许星程无法用匮乏的言语去描述一幅画的技法好坏,只能用最直观的办法夸奖,“翟先生真厉害。” 翟澈双眸微眯,从喉咙身处溢出一生低笑:“剩下的部分我会尽快完成,薪水已经打到你的卡上,今天辛苦你了,星程。” 油画的工作量很大,短短一个下午,翟澈只完成了打型和上底色的部分,但尽管如此,这幅画作完成图的样式已经基本烙印在他的脑海里了。 翩翩起舞的蝴蝶少年。 “翟先生不用客气的,那我收拾收拾就准备回去了。”许星程说着便套上了自己的裤子,一双匀称白皙的长腿便这么被牛仔布料严严实实地包裹住了。 “不留下来用晚饭吗?”翟澈眸色晦暗,低声道,“我买了新鲜的海鲜和西点,上次见你很爱吃。” “海鲜……”许星程光是在脑海里幻想了一下,便心动了。 可就在此时,小八的声音在脑内响起。 [叮——任务系统更新,请迅速前往傅氏集团,参与推动主线剧情。] 翟澈见许星程没回答,继续诱惑道:“对,这里有奶油烤泡芙和法式马卡龙,要不要吃?” 有任务在身,许星程不得不将口水咽了下去,摇了摇头道:“抱歉,翟先生,今天太晚了。我该还有工作需要处理,得先回傅宅了。” 翟澈闻言叹了口气,眸子里闪过一丝失落,却也没有阻拦:“好吧。” 许星程并不希望面前的翟大美人失望,临走前又笑着补了一句:“下次,下次一定。” “好。” 翟澈温和笑着将许星程送出了学校,直到看着人上了车才回了公寓,却在收到一条短信后变了脸色,也匆忙离开了学校。 — 刚从公寓离开,系统消息便迅速闪过。 [傅子昂正在前往傅氏集团总部,预计爆发剧情冲突节点,宿主需要在剧情冲突爆发后为总裁准备应激反应的胃药,说出规定台词:需不需要联系翟先生过来?] “没问题。”许星程一边打车一边对小八比了个ok的手势。 很常见的霸总文剧情,管家在总裁生病嘴硬的时候擅作主张联系主角受,虽然面临着扣奖金的风险,但总裁最后一定会在心爱的人剖开伤口和阴影,展现自己脆弱的一面,两人的感情也会随之升温。 上一次任务没有满分完成,许星程心里一直觉得不是滋味,这一次没了那个突然出现的服务生,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不可抗力因素,于是信心满满地下车进了傅氏集团。 晚上七点半,职能部门已经基本下班了,只有技术研发部的等还亮着。 几名从茶水间出来的程序员纷纷看向了穿着便服匆忙进入电梯的许星程,目光里带着点惊艳。 他们听财务部的几个同事聊起过,这是总裁身边的小情人,才刚刚大学毕业没多久。 本来是带着调笑意味的茶余饭后的闲谈,却在偶然目睹过几次出入公司的漂亮男生后变成了羡慕的感叹。 小男生长得又乖又好看,时不时给小傅总送些胃药和茶水,偶尔还会和前台的同事们打个招呼,贴心又温暖,跟个小太阳似的,现在全公司都在夸奖傅总找了个可爱的小男朋友。 程序员们不禁感慨,为什么自己没有这样一个体贴的漂亮老婆。 许星程只把那目光当做加班打工人友好的对视,没管太多便按下了楼层。 刚走进楼道,便隐隐听到了总裁办公室传来了对话的声音。 许星程轻声凑近了门帘处,透过半掩大门的光亮,只能瞥见一个模糊的穿着正装的高大背影,和坐在工位上的表情不善的傅宴珩。 那个站着的男人梳着和上次晚宴一样二八分大背头,一副精英模样,一看便知道是傅子昂。 傅子昂似乎是刚刚进来,手里还提着公文包,没有坐下,倚靠在门廊处,淡淡道:“看来你并不是很欢迎我回国啊,宴珩。” 声音很平淡,听不出任何起伏,甚至真的带着点兄弟久别重逢的欣喜。 就像一只久伏于丛林的野狐,精明又善于伪装。 傅宴珩沉默不语。 傅子昂却意图靠近工位上的继续道:“我们不是兄弟吗?不过是几年不见,变得这么生疏了。” 傅宴珩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沉默着拿出了一份文件,甩到了对方手里。 傅子昂并没有继续自讨无趣,漫不经心地拆开了那份文件,仔细端详过后,却轻蔑地笑出了声。 许星程只是在门外偷听,却还是没忍住心头一紧。 这个傅子昂比他想象中还要阴森。 傅宴珩也终于出了声:“别逼我把你当年做的事情公之于众。” 傅子昂忽然侧过身,嘴角一晃而过了笑意满是不屑。 许星程害怕被发现,赶忙把眼睛从门缝移开,只把耳朵凑近了门侧。 “我做的事?”傅子昂转过身,将文件轻轻放回了桌子,“你是在怪我,没把你当年自导自演放了一场大火的事情抖出来,还是怪我……为你那个无辜惨死的好老师了却了后事,还把她的孩子送出了国,导致那小子还在谋划着以后再回来报复你?” “傅宴珩,梦做得太久,该醒醒了。” “或许你的心理医生没有能力让你回忆起那天发生的事情。” “但这把火,不是你自己放的么。” 16、高冷总裁的贴身管家16 话音方才落下,整个办公室都陷入了一片死寂。 许星程愣在门口,呼吸忽然变得不再顺畅,只剩下0628不断在脑内重复同样的机械音节。 [敬业度+2] 他不太能理解傅子昂那番话的意思。 傅宴珩怎么可能自己放火把福利院烧了,还因此导致了一名老师的死亡?这不可能。 透过门缝,许星程根本看不清两人的神情,只看着两人一个干坐着一个干站着,谁也不愿意说话。 一时情急,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上前一步直接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小八一惊:[宿主,剧情部分还没到您出场呢。]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这傅子昂就知道污蔑人,小八你别拦着我。” 许星程没等里面的人做出回应,在敲门声落下之前,就这么直接开门进了总裁办公室。 傅子昂正好靠在门廊处,感觉到身后进来的人的肩膀轻轻撞击了他一下,眉头一皱刚刚准备发火的时候,扭过头看去,嘴角骂人的词句还没吐出来,却先是愣住了。 忽然闯进来的是个很漂亮的小男生,穿着浅蓝的直筒牛仔裤,皮肤白皙光滑,仿佛去除雕琢的玉石般,鼻子挺拔而小巧,饱满的嘴唇红润又泛着水光。个子不算太高,乌黑的发丝细软地垂在眼睫至上,显得很乖。 他似乎在前段时间的酒会上见过这个小男生,好像是……傅宴珩的男伴。 许星程没注意到傅子昂窥探的目光,一心想着得要把自家老板从这里带走,不然又得应激反应胃疼得晕倒了,于是随便扯了个借口道:“抱歉傅总,没打招呼就进来了,但是今天傅宅还有些事情需要您回去处理,所以……得提前回去了。” 说完还非常不友善地瞥了傅子昂一眼。 像刻意凶人的小猫崽,明明呲牙咧嘴地发着火,却并不具有十足的攻击力,倒像是撒欢。 傅子昂瞧着小男生的模样,气焰像是瞬间被一盆冷水泼熄了似的,没了脾气,轻笑一声,目光掠过许星程落到傅宴珩身上,语调里带着一丝玩味:“既然宴珩还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那块地皮的事情,尽快给我答复。” 轻松得就像刚刚的对峙压根就没发生一样。 临走还不忘又满含深意的看了许星程一眼。 许星程更生气了,在人离开后愤愤把门关上了,发出了砰地一声。 傅宴珩眸光黯了黯,本想说些什么却又咽了下去,被小管家生气时生动的模样逗笑了,长舒一口气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给您送点吃的喝的啊,傅总工作这么辛苦,我也不能每天都在家休假。”许星程说着把手里的胃药和热饮一股脑放在办公桌上,继续道,“可千万别听那傅大少瞎说话,您怎么可能做杀人放火的事情。” 傅宴珩刚刚方才感受到的阵阵胃部的灼烧感在小管家开门的那瞬间削弱了许多,薄唇微启:“……你相信我?” 许星程听不得宇宙第一的老板质疑自己的忠心,立刻反驳道:“傅总你在说什么啊,你是我的老板,我当然相信你啊,百分之百相信你!” 话音落下,傅宴珩有了一瞬失神,却偏过头不敢看许星程。 他不得不承认,那一瞬间,他的软弱无处遁形。 许星程抓住自家总裁失神的瞬间,自信满满地说出了规定台词:“那个,傅总您还好吗?需不需要我……联系翟先生过来?” [敬业值+5,恭喜宿主完成阶段性任务,获得小世界buff,痛觉屏蔽。] 傅宴珩原本满是柔情的眸光有了一瞬间困惑:“联系他做什么?” 任务已经完成的许星程,陷入了取得buff的喜悦之中,并没有听清楚傅宴珩的质疑声,眨了眨眼睛:“啊?” 傅宴珩声音低沉,语气诚恳,一字一句道:“我是说,有你就够了,我不需要别人。” 他才不希望那些外面的野狗过来插手他和小管家之间的事情。尤其是翟澈,表面上翩翩公子,实际上认真起来比谁都狠。 许星程有了一瞬恍惚,戳了戳小八:“傅总这意思是……” 小八的脑袋冒了尖出来:[宿主,你终于要开窍了。] “是啊,听他的意思啊,应该是试用期过了,准备让我转正了。”许星程心满意足地笑了笑,“我就说以我的专业能力,还是可以做好一个管家的,你看傅宴珩现在这么信任我!” [……] [宿主说得对,你是一个很好的管家!] “嘿嘿嘿。” 小八无奈地又将冒出的脑袋收了回去,它的宿主好像并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 不知不觉,翟澈举办画展的日子快到了。 这段时间跟人间蒸发了似的贺之远终于再次出现,又跟粘人大狗一样粘上了许星程。 [贺少:星程,你上次为什么把我给删了啊?] [贺少:没关系,应该是手滑吧。] [贺少:我上周被我爸关禁闭了,哪里也不能去……傅宴珩最近没对你做什么吧?] [贺少:我给最近又发现了一个很好吃的西餐厅,今天下午要不要一起去?] …… 许星程躺在沙发上,一边摸着乖顺地趴在腿上打着盹的珐琅,一边缓慢地打着字。 “嗯嗯,是手滑。” “不好意思呀,今天下午我有点事,不能跟你一起吃饭了。” 什么手滑,明明是傅宴珩给删的。 许星程也是过了两天才反应过来,可他又不能挑拨这俩人之间的关系,只能撒了个善意的谎言。 [贺少:什么事?我陪你一起去?] “要去朋友的画展。” [贺少:朋友?不会是翟澈吧。] “你怎么知道?” [贺少:我猜的,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那个人有点危险,你可得小心一点。] 许星程一滞,指节顿了顿,危险是什么意思? [贺少:我开车来接你吧,顺便还能吃个午饭。]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贺之远便自作主张地决定好了一会的计划。 许星程也没再推拒,想着这或许是剧情点的安排,轻抚着珐琅油光水滑的黑色毛发,起身从沙发里爬了起来。 珐琅甩了甩毛茸茸的尾巴,对小主人忽如其来的动作表示不解,见人要出门,便扑腾着身子将许星程又扑倒在了沙发上,湿漉漉的舌头胡乱蹭着小主人的脸颊。 许星程废了好大力才将珐琅扒拉下沙发,又给添了一碗狗粮才安心地出门。 贺之远还是开了他那辆骚包的粉色跑车,后座放了许多包装精美的礼物,跟抓娃娃机一样层层叠叠堆了起来。 许星程上车后,就像一个加大号的可爱娃娃被礼物盒子簇拥包围。 “这些……都是送给我的?” 贺之远系好安全带,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当然都是给你的。” 许星程坐在礼物堆里,向贺之远投去了疑惑的目光,戳了戳小八:“贺之远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他送给我做什么,剧情里他不是应该喜欢翟澈吗?我又没有办法转增给翟澈。” 0628沉默了。 确实很奇怪,它带过的历任宿主里面,几乎没有发生过这种感情线偏离的情况,毕竟是考公敬业度检测系统,跟隔壁考研自律系统不一样,宿主们扮演的都是非主线npc人物,没那么多剧情要走。 可自家宿主已经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了小世界的中心人物。 [没事的宿主,不必在意,这个小世界的故事已经接近尾声,您的敬业度指数已经很高了。] 许星程闻言长舒一口气:“那就好。” 翟澈的画展在城市的中心地带的艺术馆举办,刚进入大门,便能看到翟澈的人物海报和展览介绍。 入口处挂着华丽的布幔,上面点缀着流苏和花边,以及几只精美雕花的蝴蝶。 而这次展览的主题便是《破茧》。 展厅内,每幅艺术作品都被以一种巧妙的方式悬挂在半空,周围的灯光柔和而充满层次感,将每一件作品都照亮。不规则的玻璃幕墙橫置在展馆中间,反射出淡蓝和浅橙交错的光,整个空间散发着强烈的神秘的气息。 许星程刚刚踏进主展厅,便被正中间的一幅画吸引住了视线。 那是一团炙热的火苗,里面却包裹着一只即将化茧成蝶的蝴蝶。蝴蝶的翅膀明明是漂亮的宝石蓝,却在火光的映衬下发紫发黑。 这是一幅很有色彩张力的油画。 许星程看得有些入迷了,眼底尽是欣赏和赞叹。 “星程,你来了。” 翟澈只是看到一个背影,便知道是漂亮的小管家来了,他欣喜地走到了许星程身旁,却和一旁的贺之远来了个对视,立刻黑了脸。 这个跟屁虫怎么阴魂不散。 17、高冷总裁的贴身管家17 “你怎么也来了?”翟澈的视线掠过穿得一身骚包,还特地打理了发型的贺之远,声音愈发冷淡,“我记得我只邀请了星程一个人。” 贺之远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笑出了声:“你的画展是什么很金贵的地方吗,我很轻松就能搞到票啊。” “呵,那还真是委屈贺大少爷了,莅临我这小小的艺术馆。”翟澈也不甘示弱,阴阳怪气起来。 “你——” 两人目光碰撞交织,弥漫着一股火药味,就好像下一秒就要打起来似的。 许星程见状不对劲,立刻出来圆场:“哎——那什么,我们也别站在这儿聊了,逛逛展呗,翟先生也给我们介绍介绍你的作品嘛。” “好,我陪你。”面对许星程的时候,翟澈便跟换了张面孔似的,洋溢着如沐春风般的微笑,“不过……艺术作品大都是主观的,每个人对每幅画都会有不一样的理解,所以不必听我长篇大论地讲述创作背景,星程只需要享受就好了。” “好啊好啊。”小管家雀跃地跟着看起了展。 贺之远不屑地清哼一声,却还是乖乖跟在了小管家的身边。 就这样,小管家身侧一左一右两个位置都被占满了。 许星程有点恍惚,他不知道算不算是错觉,这俩人凑到一起,就像是一只异瞳的高冷缅因猫和一只精力旺盛热情奔放的金毛。 磁场便相互抗拒,甚至有种马上要大打出手的感觉。这样的两个人真的能有感情线吗……? 许星程小小的脑袋充满了疑惑,却还是跟着翟澈的脚步逛起了画展。 破茧这个展览一共分为“破”和“茧”两个区域,前者的作品大部分是翟澈早些年间的一切习作,以城市写生为主;而茧则是他近期的一些作品,技法更加专业和成熟,却也更加抽象和写意,色彩表达也愈发大胆,只是总觉得隐隐有些阴暗和晦涩。 而最中心悬挂的,是一幅人物肖像画,画旁的注解显示这幅画的名字是《蝶》。 许星程一眼便开出来了,画面中的人是他自己。 那天他穿着白色的衬衫,手里攥着朵浅粉的艾莎玫瑰,窝在布满暖阳的沙发里昏昏欲睡。 这幅画的相比那天下午,完成度高了许多,画面色彩丰富,细节处理也更加得当。除了簇拥着的玫瑰,翟澈后期还在他的胸口添上了一只刚刚破茧的蝴蝶,湖蓝的翅膀微微颤动,仿佛要穿过画布翩然飞舞起来,生动又漂亮。 透过玫瑰上的斑驳阳光,仿佛又能够重新回到那个明媚的午后。 “哇……真没想到有一天我的肖像画能参展,还这么好看。” 许星程不住地感慨着,眼底满是亮晶晶的星光。 翟澈笑了:“你喜欢就好。” 贺之远见了翟澈嚣张的气焰,本想反驳几句,却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毕竟小星程是真的很漂亮,画面上的他虽然没有真人那么生动可爱,却也是好看的。恨只能恨翟澈这厮一双巧手会画画,能吸引小管家驻足欣赏。如果他也能搞得来艺术这一套就好了…… 正当许星程兴奋地掏出手机准备拍几张他的肖像画时,身后再次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星程。” 许星程瞬间惊觉,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人,一脸惊讶,弱弱道:“傅总……” 傅宴珩依旧是一身笔挺的西装,光是站在人潮里,也足够醒目。只是现在,对方的表情有些微妙,沉声问道:“我怎么不知道,你们的关系变得这么好了。” “啊?我们……” 许星程没想到这回旷工被老板抓了个正着,犹犹豫豫地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可是…… “小八,傅宴珩怎么这么巧也来画展了,翟澈也邀请他了吗?下次你要提前跟我通个气啊,我昨天没请假的。” [这边系统显示翟澈并没有邀请傅宴珩。] “那就怪了,傅总是怎么找到我的。” 小八有些不忍心自家宿主还蒙在鼓里,终于说了实话: [嗯……其实宿主手上那块手表,里面有一个定位系统。] “定位……系统?”许星程恍惚了一秒,抬手看了眼那镶嵌了漂亮蓝宝石的手表。 还没来得及发问,便听到了翟澈清朗的声音。 “是我邀请星程来的。” 傅宴珩大概猜到了,转头看向了贺之远,目光锐利:“那你呢?” 贺之远冷哼一声,没有丝毫不自在:“我是来送星程的,路上这么远,他一个人打车多无聊。” 一时间三人陷入了尴尬的冷场,互相都看对方不顺眼。 比三个人都矮上大半个头的小管家夹在中间莫名有种被肉食动物包围的窒息感。 傅宴珩的气场,就像深林忽然出现了一只黑狼王,威猛健壮、皮毛光滑,虽然不会主动伤人,却不威自怒。 来看展的人愈来愈多,展厅喧闹的声音此起彼伏。 一个小男孩拽了拽母亲的衣袖,放声问道:“妈妈,为什么这只蝴蝶要被火烧死啊,好可怜哦。” 他的母亲耐心地解释道:“你不懂,这是艺术家的一种表达方式,而且这只蝴蝶很漂亮不是吗?” 小男孩思索片刻后摇了摇头:“漂亮是漂亮,可是被烧死了就没了呀,为什么不把漂亮的蝴蝶放走呢?蝴蝶不应该都是在花园里面的吗?” 母亲被孩子稚气的发问逗笑了,干脆附和道:“是是是,蝴蝶都应该被放在花园里,那我们去看看别的画好不好呀?” “好!”小男孩拉着母亲走到了旁边,“那幅画里的小哥哥好好看呀,旁边的玫瑰花也好看,我喜欢这个……” …… 小男孩年纪小,童言无忌,声音也没有遮拦,就这样钻进了大家的耳朵里。 傅宴珩顺着视线看到那幅画之后便沉默了,晦暗不明的目光落在翟澈身上,轻笑一声,“你果然还是忘不了。” 翟澈并不接茬,却低声嘀咕了句让人难以琢磨的话,“如果能破茧成蝶,我愿意死在那场火里。” 他的声音太小,淹没在熙攘人潮里。 许星程因为离翟澈最近,隐隐约约听见了半句,不知道为何,他忽然觉得此时翟澈空洞的眸光让人感到一阵阴森。 似乎跟他纯良清隽的外表有了一些反差。 当年那件事……到底给翟澈和傅宴珩带来了怎样的伤害? — 自画展那天过去,许星程的任务剧情便越来越少,敬业指数没法再涨,除去日常的工作,便成天窝在傅家打游戏、和小八聊天,再就是敷衍一下贺之远和翟澈这两尊大佛。 直到这天下午,许星程接到了一个诡异的电话。 电话那头说有重要的文件要交给傅宴珩,请作为管家的他前往百花商场咖啡厅见面交涉。 许星程只用脚趾思考一下,便知道这邀约有问题,哪家公司找总裁谈合作要一个小小管家去接洽重要文件的?要么就是联系特助,要么直接走公司程序联系老板本人,这种莫名其妙的电话一眼假。 可在这个数据组成的小世界,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大概率是剧情的安排,许星程不得不收拾了一下邋遢的自己,在明知道有鬼的情况下出了门。 百花商场,人头攒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几名男子鬼鬼祟祟地盯梢着某处。 “李哥,这就是大少说的……傅宴珩的软肋?” “对,就是他,我不会找错人的。” “我听说他不是个管家吗,长这么漂亮,是正经管家吗?”小弟模样的男人咽了咽口水,提出了质疑。 领头的大哥恨铁不成钢地抽了小弟一下:“收起你脑子里的废料,大少说了,我们只负责抓人威胁傅宴珩,不能动他一根汗毛知道不?” “知道知道……”小弟瞬间认怂,“那大哥,咱怎么抓人?” “看我的。” 领头的拿出手机,给对面发去了短信。 许星程刚到咖啡店便收到了一条诡异的短信。 [请到隔壁转角会面。] 许星程有些怀疑对面人的脑子是不是坏掉了,把人当三岁小孩一样忽悠,沉默着打了个问号发了个过去。 对面的短息又来了。 [傅宴珩的把柄在我们手上,如果不想让它公之于众,你最好来一趟。] 许星程被这短信逗笑了,这年头用老板的把柄威胁员工的人,他还是头一次见,不要说现在阶级矛盾这么严重,谁能保证每个员工都忠心耿耿啊。 “小八,要去吗?这不会是新的剧情点吧。” [这边检测到原剧情是翟澈收到威胁短信,或许是宿主的一些决策影响了后续剧情,以免错过重要节点,宿主需要去一趟。] “好吧。”许星程虽然懒,但一旦面对必须要做的工作,还是很积极的,拿着手机出了咖啡厅,到了短信里提到的那个转角。 还没等他站稳脚跟,便被身后忽然出现的高大男人用纸巾捂住了口鼻,□□的气息瞬间弥漫了整个鼻腔。 昏迷过去的前一秒,许星程心如死灰,他就知道这次出门没好事! 18、高冷总裁的贴身管家18 被迷晕的小管家双眸紧闭,几缕发丝轻轻垂落在额前,柔软的睫毛随呼吸轻轻颤动,投射下好看的阴影,皮肤白皙而光滑,嘴唇微微翕张,呼吸平稳而柔和,如同一只打盹的小猫。 他衣衫整洁,除去双手双脚被细绳绑了起来,脸上白白净净地没有被贴上任何奇怪的封条,就连躺着的地方也被铺上了一层干净的垫絮。裤子有点短,因为是躺着的姿势,一双修长纤细的脚踝露了出来,在窗口洒下的日光下白得晃眼。 而一旁,几个高大的绑匪坐在一起聊起了天。 其中一名小弟说:“大哥,你说他会不会冷啊,我们要不要再给他拿个被子过来。” 领头并不买账:“你有病啊,我们这是绑架!你见过有人给人质盖被子的吗?!” 另一个小弟却反驳了起来:“可是今天降温了,他衣服穿的这么少,人又长得瘦,可不得多穿点吗,要是冻病了也不好给大少交代啊。” “就是就是,这男孩看着这么乖,就因为大少和二少斗来斗去而感冒生病就划不来了,多可怜啊。” 领头听了这话,话到嘴边的斥责也被吞进了肚子。 小弟说的似乎也有道理。 这漂亮小管家根本就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莫名其妙地变成了傅家少爷们争夺的对象,也不一定知道大少想要的东西在哪,就这么被绑了带到这里来,肯定很害怕,如果又因为吹了风生病了,那就更可怜了。 “行吧,那你去,把隔壁那床干净被子拿过来。” “得嘞。”小弟麻溜地去隔壁间取来了棉被,小心翼翼地盖在了小管家的肚皮上,又拿了一个角盖上了小管家裸露的脚踝。 更乖了。 正逢此时,房间的门响起了一阵开锁的声音。 吱呀一声,门开了。穿着便装的傅子昂从外面走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包装精致的外卖盒。 刚进门,傅子昂便瞧见了躺在小床上的小管家。 不知道是不是做了噩梦,小管家眉梢微微蹙起,咬了咬饱满的唇肉,时不时还发出一阵微弱的轻哼。 而身上则盖着一床丑丑的被子。 傅子昂放下手里的外卖盒,迅速走到床边掀开了那床被子,见到双手双脚被捆绑住的小管家,皱起了眉头,有些生气道:“谁要你们把他绑起来的?” 领头一脸懵:“不是您要我们把人带过来的吗?” 傅子昂扶额道:“我只要你们把人带回来,没要你们绑这么紧,没看他都不舒服了吗。” 说完便坐下帮小管家解开了束缚着的绳子。 领头和小弟均是愣在了原地。 许星程正昏睡着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一阵谈话声,被吵得迷迷糊糊地睁开了耷拉的眼皮,却见自己已经来到了一个陌生的房间。 这里似乎是某个犄角旮旯的民房,房间的陈设到算是干净,自己身上还盖着床被子,只是…… 自己的床前为什么坐着三个陌生男人,还有一个西装革履的……傅子昂? 许星程瞬间警觉,原来绑架他的人就是傅子昂,于是抓紧了身上的被子,一脸凶样地质问道:“你……你抓我过来要做什么?” 因为刚睡醒,声音软绵绵的没什么气力,就像受了伤需要安抚的小兽一般,惹人心疼。 傅子昂见人误会了自己,有些无奈,立马将绳子扔到地上后笑着凑近了小管家,解释道:“我只是想找你问点事情,没想对你做什么,是他们误会了。” “误会?”许星程半信半疑地从被子里出来,坐起了身,“那大少找我想问什么?” 傅宴珩顺势也坐下了,嘴角勾起了一个微妙的弧度:“城北那块地皮,傅宴珩的竞标文件你知道在哪吗?” 许星程一脸懵,问公司的事情不应该去绑特助吗,绑他一个管家有什么用?于是诚实地说道:“我不知道呀,傅总平时不怎么跟我聊公司的事情。” 傅子昂却忽然转移了话题:“没关系,那他平时都跟你聊什么?” “啊?”许星程更懵了,细细思索了一下过往的工作安排道,“傅大少,我就是一个管家,平时给傅总做做饭送送文件再系系领带,除此之外就没什么别的活了。” “哦……做饭啊,那星程在厨艺方面应该很有见解吧。” “呃,还行吧。”许星程不知道为何话题会引到这里来,秉承着对反派的提防,没多说什么。 没成想傅子昂忽然从身后掏出来几个精致的餐盒,散漫笑道:“傅家请的法国厨师做的西餐,要尝尝吗?” “给、给我的吗?” 小管家昏睡了一早上,现下正好饿了,一闻到香味就忍不住了,口水顺着洁白的齿贝溢了出来,又被咽了下去,嘴硬道:“那好吧,我就尝一点哦。” “嗯。”傅子昂说着打开了餐盒,一股诱人的香气顿时弥漫开来。 餐盘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美食,精致的沙拉、焗制的土豆、烤得金黄酥脆的面包、外表焦香内里鲜嫩多汁的牛排,每一道菜都无比诱人。 不只是许星程,就连那几个绑匪都眼馋了。 小弟们咽了咽口水,却碍于自家老板的威严不敢打扰,就这么静静地看着。 整个屋子莫名泛起一阵岁月静好的气息。 — 门外。 “对,我到了,傅子昂那个混蛋把人绑到了北郊的一处民房,我透过门缝看了眼,他找了几个男把小星程围在床上,不知道要做什么!”贺之远一边打着电话一边试着撬门,“我要进去了,你这个傻叉快点过来!” 说罢便一脚向大门踹去。 因为力气太大,贺之远直接把门锁撞坏了,受惯性影响直接栽进了屋子里,撞到了站在外围的小弟身上。 贺之远刚抬头准备挥拳头的时候,却被面前的场景晃了眼。 漂亮的小管家被几个高大的男人围在中间,手里端着几个吃了一半的餐盘,见他来了,一脸茫然,白净的脸蛋上还沾了点黑椒酱。 贺之远石化了:“你们这是……在吃饭?” “你谁啊?”一旁的小弟先急了,推了推领头的肩膀,“大哥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啊。”领头刚想发作,被傅子昂拦了下来。 贺之远见小管家没事,终于松了口气,气势上却依旧咄咄逼人:“管你们认不认识我,把人给我放了。” 傅子昂并不气恼,冷笑一声问道,“贺家大公子?” 贺之远眉峰轻蹙,不耐烦道:“是我,怎么了?” 傅子昂自觉好笑,冷哼一声:“我绑的傅家管家,关你贺家什么事?” 贺之远急了:“怎么不关我事,你们傅家没一个好东西,一个赛一个变态。” 傅子昂:“……变态?” 贺之远不置可否。 他是被傅宴珩叫过来的,说是小管家的行动轨迹不对劲,怀疑是有人把他带走了,让他过来看一眼。 傅宴珩倒会吩咐人,可人自己却早早地飞到w市开会去了,要晚上才能回a市,所以把小管家所在位置的短信发给他之后才赶了最早的一班飞机飞回来。 怪会麻烦人的。 贺之远本没往绑架那方面想,直到他查到带走小管家的是傅子昂的人,才心觉不妙。 傅子昂作为傅家大少爷,虽然一直在管理国外的产业,但其行事作风老道狠辣,不少风言风语,都传他经手的产业不干净、背了官司。 这小管家要是落到他手里,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呢。 可这会他赶着过来了,还报了警,进了门却发现——傅子昂这人竟然是喊了几个人围着小管家……吃饭?! 神经吗? 就在这会,门外又响起一阵脚步声。 西装革履的傅宴珩拿带着一群接近两米身强力壮的保镖来到了房门口。 却在大打出手之前顿住了。 因为房间里压根没什么绑架的痕迹,乖巧漂亮的小男生坐在床沿,肚子上还搭着一床干净的印花棉被,端着碗一脸懵地看着门外的来人。 傅宴珩偏头看向了贺之远,沉声问道:“这就是你说的……被男人围在床上?” 19、高冷总裁的贴身管家19 等许星程反应过来的时候,屋子里又多了两个高大的男人。 七个大男人挤在一个不算大的屋子里,未免有些拥挤。 “那个……”许星程的脑子一片空白,正放下餐具准备发问的时候,门外又跑进了一个人。 青年的身形修长挺拔,轮廓分明,清隽俊朗的脸上却满是焦急。 是翟澈。 有了前面几个男人的到来做铺垫,许星程已经没那么惊讶了,轻咳两声问道——“傅总,贺少,翟先生,你们怎么……都来了?” “我……”贺之远刚刚冲动地撞了进来,现下有些尴尬,正色道:“那还不是怕你被欺负吗。” 傅宴珩没做声,只是示意让那些保镖退下了。 而刚来的翟澈思忖了片刻,嘴角扬起一抹微妙的笑意:“在这里聚餐呢?” 傅子昂环顾一周,久经商圈尔虞我诈的社会经验让他一下子就看出来了现在的局面。 贺家、翟家、傅家的少爷们,全部都对这个小管家额外紧张,而且抱有不良的居心。 像几头争夺领地的饿狼,苦于追求不到自己喜欢的妻子,于是对着彼此龇牙咧嘴。 看来小管家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更勾人一些。 僵持之下,傅宴珩打破了死寂一般的沉默,将许星程护到身后,沉声问道:“傅子昂,你未经我允许就把他带走,是想威胁我?” 傅子昂冷哼一声:“你需要我亲自来威胁?我只是想跟星程说说话。” 傅宴珩:“呵,那块地皮,我已经做好了基础规划,早上已经签订了协议,你没有机会了。” 说着将许星程又往怀里搂了一寸,“星程是我的人,你一样、没有机会。” 贺之远闻言没憋住站了出来,愤愤道:“喂,这话我可就不乐意听了,他什么时候是你的人了?” 翟澈也附和着阴阳道:“有些人别太自以为是了。” 许星程被夹在中间,脑子有点疼,那股劲又上来了,不顾小八的阻拦,皱着眉头凶道:“你们别吵了!” 说完,又是一片鸦雀无声。 直到大门忽然被一阵蛮力关上,所有人才惊觉不对劲。 [宿主……] 许星程连忙拉着自家总裁便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走到门口却发现,刚刚已经被撞开的门,莫名其妙又被重物堵了起来,而整个房间内,弥漫着一股难闻的烟味。 定睛一看,竟然是门口堆放的杂物烧了起来,火苗便顺着干燥的纸箱子便窜了出来,整个房间竟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即将成为一个熊熊燃烧着的密室。 许星程慌了:“小八,这是什么情况?” [报告宿主,系统检测到已经到达最后剧情节点,福利院丧生的方雪老师的儿子方卓伪装成保镖混了进来,意图为母亲报仇,刚刚在房间门口放了把火。] “啊?这也太突然了吧。” 许星程试着推了推门,却发现大门纹丝不动,急切道地看向了门内的男人们:“现在这里着火了,门口好像被堵死了,窗户能翻出去吗?” 领头的混混呆住了,喃喃道:“可这里是顶楼……” 许星程瞬间石化,目光落在自家老板身上,发现傅宴珩的额头已经冒出冷汗,嘴唇发白,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而且不仅仅是傅宴珩,翟澈在瞥见火光之后,面色也是一片惨白。 他们怕火!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了一个青年的声音,那音调像淬了冰一般寒冷。 “呵,你们都忘记我是谁了吧?” 贺之远一脸茫然,找了块布料浸满了水,撕了一半递给了小管家,又给自己的鼻子捂上了:“你谁啊?” 说完便拉着几个绑匪撞起了门。 对方并没有回答问题,而是站在门外,淡淡道:“你不需要记得我是谁,反正这也是你们最后一天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都是因为你们这些权贵,我妈才会被火烧死,今天也让你们尝尝……被烟熏得无法呼吸、被生生憋死的感觉吧!” 贺之远一脸莫名其妙,充满怒意道:“你有病吧!” 傅子昂见状也坐不住了,站起身来使劲捶门:“方卓!你别忘了,是谁出钱把你送出国给你治的病?连我你也要一起烧死吗?” “呵,你出钱给我治病,不也是因为对我心怀愧疚,怕我妈的冤魂半夜来找你们傅家人索命?” 或许是感受到里面的人一直在撞击大门,青年又补充道:“没用的,在来之前,我已经运来了钢管,大门被封死,想跳窗的话,你们随意。” [宿主,门外的人就是方卓,我已经给你开了痛觉屏蔽buff了。] “诶不是……那我现在怎么办,等着这一屋人一起送死吗?”许星程捂着口鼻,试图扑腾着床单灭火,却无奈汽油的范围太大了,全做了无用功。 [按照原始剧情,是翟澈找到了方老师死亡的真相,阻止了方卓的报复行为,所以宿可以不用担心,耐心等待。] “咳咳……这要怎么等,整个房门口都被他泼了汽油了!”许星程看了眼翟澈踉跄着站起身来的状况,决定先跟门外的方卓交涉,拖延时间。 于是走到门口捂着口鼻扬声道:“弟弟,这间屋子里还有很多无关的人,三个干活的大哥,我一个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的管家,还有贺家的少爷……我们都是无辜的人,没有参与过那场火灾……你难道要把我们一起烧死吗?” 领头点点头,附和道:“小兄弟,我们就是个打工的,你要是跟傅家有什么仇的恨的,也别捎带上我们啊。” 小弟随意拉了片枕套捂住了口鼻,说着说着都快哭了:“是啊是啊,我们还得赚钱养家呢,我们不能死!” 门外陷入了一阵沉默。 过了许久,伴着灰烟愈发浓重的气味,那声音再次响起,确是带上了哭腔。 “可是,我妈妈也是无辜的人,谁来救救她?她当时被浓烟呛死,浑身都被烧焦的时候,一定也很害怕。” “这是我唯一能把握的机会了,对不起。” 许星程捂着口鼻,身上扛着已经快要昏迷的傅宴珩,陷入了沉默。 对于方卓来说,能凑到一个傅家两兄弟和翟澈都在场的时机,确实不容易。 可他真的能这么狠心,把无辜的人拉下水,陪着赴死吗? 许星程对此感到怀疑。 就在局面僵持不下的时候,翟澈忽然撑起了身子,慢慢走到了门口,边喘着气边扬声一字一句说道:“方卓,你母亲的死,跟傅家人无关。” 门外的青年并不相信,语气反而更加激动:“无关?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你和傅家人一样,都是这场火灾的受益者,赔偿金和富贵人家的收养,让你们一辈子衣食无忧了,可是我呢?我妈妈没了!” 翟澈没有“咳咳……我这里有最新的调查报告,方老师她是……” “自杀。” 方卓的声音发颤,却带着点情绪不稳导致的急促呼吸声:“你什么意思?” “当年……你是不是看见傅宴珩去买火石,以为火是他放的?但其实……那是方老师吩咐他去买的。” “你爸死的早,你七岁那年查出了白血病,担子全都压在方老师一个人身上,她没钱给你治病,每天熬着就这么熬成了抑郁,状态越来越差,那年冬天雪下得很大,她支撑不住了,就想到了烧炭自杀……” “因为缺乏行动力,或许也是在期许着有谁能阻止她,方老师叫了傅宴珩去买烧炭的工具。” 门外的青年顿住了,久久没有做声。 翟澈撑起身子,靠近大门,一字一句道:“傅子昂……他当天确实来了福利院,可那是因为他突然知道自己有了个弟弟,迫不及待地想过来瞧一眼,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在没有大人指示的情况下怎么可能会想到要放火烧死自己的弟弟?” “方老师准备好了一切,可唯独没有想到那天中午,我在她的宿舍里睡午觉。为了救我、带我走,她情急之下打翻了炉子,才点燃了整个房间。” “这么些年,我和傅宴珩、咳咳……一直在调查当年的事情,直到上周找到了……方老师复原后的遗书。” “方卓,如果你还想、咳咳、知道你妈妈的事情……那就放了许星程和那几个无辜的人。” 翟澈被黑烟熏得声音愈发沙哑,许星程连忙拿了一块浸过水的新毛巾堵住了他的口鼻,将人拖离了火源。 门外却没了回应。 许星程连带着傅子昂和几个老大哥一同推门,却均以失败告终,一时间也丧了气,抱住了自家不省人事的老板哭嚎道:“傅总,我还不想死……” 不知道是不是许星程的叫喊吵醒了怕火的傅宴珩,他竟然挣开了双眼,伸手轻抚了许星程的额发,撑起身子靠近了火源。 “方……卓,当年的事情,我们对不起你。”傅宴珩看着面前的火光,努力平稳呼吸,一字一句说得清晰又诚恳—— “火石是我买的,你把无辜的人放了,我陪你死。” 话音刚落,门外响起了一阵钢管掉落的剧烈撞击声。 [敬业度满值,恭喜宿主完成任务1,可选择立即脱离世界或等待后续剧情加载完成。] 20、高冷总裁的贴身管家20(完) 那场火终究没有烧起来。 移开封锁住大门的钢管后,方卓就消失不见了。 傅子昂、贺之远和那几个领头大哥破门而出后打开消防栓拿来了灭火器,迅速控制住了火势。 随着白色的泡沫喷洒而出,火焰逐渐被覆盖,一层白色的雾气迅速弥漫开来,将火焰包裹其中。火焰逐渐消退,到最终完全熄灭,只留下一片残留的灰烬和烟雾弥漫的空气。 那场在心里燃烧了十七个年头的大火,至此终于熄灭。 余下的被烧焦的墙纸和地板,需等来日再翻新重装,便能重新住人。 — 烟雾警报声已经响了好一会了,没过多久,这栋房子的房主也赶了过来。 房主是个本地土著,这整栋楼都是他的,见了被烧得满目疮痍的房间,差点没背过去,见了领头和傅子昂就是一阵骂:“我好心把房子租给你们谈事情,你们倒好咧,在里面玩火?” “我不管啊,加装费、修缮费,该赔的一分钱都不能少!” “我说你们几个小年轻正事不干,一天天地在这里吵吵,要是真闹出了火灾怎么办,你说说……” 伴着操着一口方言的楼主愤怒的斥责声,许星程接受到了小八传送来的完整的故事线。 也是那场火灾全部的真相。 …… 方雪曾经是一名下岗的工人,几经波折转业来到了a市的福利院,成了一名普通的生活老师,她性格好,遇见任何人都是笑着的,干活麻利,孩子们都很喜欢她。 方雪也很快就适应了自己的新身份——人见人爱的方老师。 虽然家里穷点,但方雪自己有收入,丈夫出去跑出租一年到头也能赚点小钱,一家人在城北租了一间不大不小的屋子,过得也算和美平顺。 可命运专挑苦命人,麻绳专挑细处断。 最初的苦难,是从她丈夫的离世开始的。 一场大卡车货物超重引发的车祸,葬送了两个家庭。 方雪把眼泪哭干了,也没办法让人起死回生,就连那笔赔偿款也是拖了许久才要回了一小部分。 超载的货车司机同她的丈夫一样当场身亡,过错方和赔偿金在这种情况下变得毫无办法。 因为那个家庭也同样面临着生活的劫难。 而那些钱,也根本无法足以支撑一对本就贫穷的孤儿寡母过生活。 从此以后,方雪将双倍生活的压迫全部背负在了自己身上,白天在福利院照顾孩子们的生活起居,夜里还在老街摆了摊,卖些针织用品补贴家用。 如履薄冰的日子里,只有孩子的欢声笑语聊以慰藉。 方雪过得很辛苦,可她从来没有将这份辛苦带给福利院的孩子们,每天都保持着一张笑脸。 而翟澈和傅宴珩,只从其他老师和工作人员的只言片语里捕捉到了那起意外事故造成的伤害,但当时只有几岁的他们并不知道那到底意味着什么。 直到后来,方雪的儿子小卓开始出现频繁低烧、关节疼痛、贫血和出血的症状,才宣告了最终苦难的来临。 小卓得的是白血病。 当方雪拿着医院诊疗结果的时候,再也哭不出来,被生活拿刺刀刮得血肉模糊的心脏只剩下阵阵隐痛的麻木。 如果只是养大一个孩子,凭借她一个人,努努力、往上够一够,或许还能做到。 可如果是养大一个有病的孩子,她做不到。再努力也没办法做到。 当生活的底气和唯一的念想被抽干了以后,方雪的状态越来越差,她开始晃神,切菜的时候切破了手指,直到鲜血流出来才反应过来,再就是整夜整夜地失眠,每天清晨才能虚虚入梦。 就算是在短暂的梦里也不得安宁,梦中总有一个声音告诉她——你真没用,连给自己孩子治病的钱都拿不出来,还不如去死,让孩子被有钱人家收养了,也比跟着你受苦强! 这种念头在生活的重压下被愈渐放大,等到方雪终于支撑不住的时候,已经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 但她本人或许根本不知道这种病症的学名,也没有钱去买药治疗,只是看着自己体内的活力和希望一点点地被抽空,还继续责备自己没有能力给孩子治病。 于是十七年前的那个冬天,在初雪落下的那个午后,方雪选择了离开。 她叫了傅宴珩去买火具,又从厨房拿来了几块没用完的黑炭,支开了孩子,便拖着疲惫的身体实施了这场自杀计划。 而那天,世界上所有具有戏剧性的情节似乎全部集聚起来。 傅子昂的母亲林书慈无意中调查发现自己的丈夫傅锵还有一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子,正犹豫着筹划该如何应对时,那些资料却不巧被当时才十几岁的傅子昂看到了。 那会正逢傅子昂和母亲准备回国过春节,忽然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模范父亲出过轨,还有了孩子,恍如晴天霹雳。 对父亲犯错的愤怒和对于从天而降的弟弟的好奇交织在一起,傅子昂耐不住性子,先查到了弟弟所在的福利院,一个人偷偷过去了。 幼稚的傅子昂想在父母还不知情的情况下先见见这个小弟弟,给他个下马威,告诉他,他只不过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别妄想来打扰傅家一家圆满的生活。 可刚到福利院,傅子昂却发现一阵呛人的黑烟从职工宿舍窜了出来,没过多久,橘红色的火焰在烟雾中熊熊燃烧,发出噼啪的声响,猛兽一般地舞动着双臂,高高跃起,又急速落下。 而他那个长得跟他简直从一个模子里出来的弟弟,手上拎着半袋没用完的火石,就那么木木地站在门口,在看到有火焰窜出来的时候,不顾一切地冲了进去。 情急之下,傅子昂报了警。 伴随着消防响亮的警报声和引擎轰鸣声,火光映照出每个人的仓皇与不安。 那场大火的后遗症,直到十七年后的今天才终于结痂落疤。 — a市第一医院。 傅宴珩和翟澈因为吸入了过量的浓烟导致了暂时性的呼吸困难,好在救助及时,除去一些轻微的烧伤,并没有什么大碍。 许星程秉持着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的念头,来到了医院陪护。 翟澈先醒了,看见身边扑闪着大眼睛注视着自己的小管家,心软了半截。 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见小管家问道:“翟澈你醒了!你刚刚说的方老师的遗书……大概写了什么内容啊?” 翟澈的声音有些沙哑:“你想知道?” 许星程说着拿起一旁的湿巾帮翟澈擦拭起脸上被烟熏过的污渍,垂眸思索道:“我就是有点好奇……在那么难的情况下,方老师在想什么呢?” 翟澈的目光落在小管家修长的指节上,叹了口气:“其实……我是骗方卓的,那场火烧得那么大,遗书早就烧成灰了,根本看不清楚那上面写了什么。” 许星程恍然大悟,擦拭的力道忽然变大了许多,愤愤道:“原来你是骗人的啊。” 翟澈有些无辜:“咳咳……那我还不是为了能救大家出去吗?” 许星程清哼一声,放下了手中的湿巾:“好啦你别狡辩了,傅总醒了,我去看看他。” “喂,星程,你就那么在乎那个冰块脸吗?嘶——”扯动了左肩烧伤的翟澈看着小管家离开的背影,无奈地笑了。 尽管没办法完全复原方老师想要说的话。 但他相信,那不会是对生活的怨恨和抱怨,更不会是谩骂。虽然不一定有对这个世界的留恋和不舍,却肯定充满了对孩子的未尽的爱意。 — [宿主,你明明可以选择直接脱离世界的,干嘛要再在这里再待上一整天呀?] “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就是好奇,也有点舍不得。”许星程叹了口气,喃喃道,“每一个职业,每一种生活都有不一样的辛苦,我现在有点迷茫了,我原来向往的那种生活……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作为管家的这段时间,他学会了一些技能,体验了很多从前没体会过的事物,也见证了一些苦难、误会和坚守。 大家总说宇宙的尽头是编制。 这也是许星程从象牙塔里走向成人社会后之后所信奉的真理。 而待在一个城市,拘泥于一座小城,平淡如水毫无波澜的公职人员的生活,真的是生活这张答卷唯一的正解吗? 小八陷入了沉思,没有给出回答。这对于他一个数据组成的分支系统来说有些困难。 但小八相信自己的宿主,一定会想明白这个问题的答案。 [叮——系统任务2已发布,请宿主接收信息,传送准备开始。] 21、偏执校霸的漂亮跟班1 许星程再次恢复意识,是在一处老旧的校舍楼下。 此时的他穿着简单的蓝白校服,跌坐在地上,抬眸向上看去,周围竟围了一圈高大的男生,虽然同样穿着校服,可个个都是肌肉发达的体育生,其中一个手里还拿着篮球,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探究和窥视。 许星程自觉不妙,这开局的压迫感也太强烈了。 还没等他发问,小八便把小世界的信息传送了过来。 [你是江北高中高二十班的学生许星程,从小家境贫寒,父母双亡,跟着奶奶一起生活。 而世界主角,高二一班,邢野,是江北高中的富二代校霸,父母外出经商,在你遭遇校园霸凌之后帮助了你,从此你对他产生了好感,成了他的小跟班,天天纠缠他,邢野对此厌恶不已,从而恐同。 而直到主角受转学生齐修远的出现,改变了这个局面,让邢野心动了。 你的任务就是纠缠邢野,并找齐修远的麻烦,促进两人产生交集,让邢野意识到自己喜欢的人是齐修远。 另外,邢野患有失眠症,在作为小跟班的过程中你需要对他的失眠症进行安抚和疗愈。] “等等……不是敬业系统吗?怎么还有校园背景的小世界啊?还校园霸凌……好可怕。”许星程看着面前七八个高大的男生,双腿发颤。 小八:[当然有,上个世界主要测试宿主的忠诚度和工作能力,这个世界的侧重点在胆识和抗压能力。] [另外,本个小世界还有一条支线任务。宿主需要对校园霸凌进行反抗,促进该npc的人物成长。] 许星程连连摆手:“反抗?可我最不会跟别人打架了!” [不一定是暴力反抗,言语和精神上的反抗也算的,一样可以加敬业值哦。] “好吧,那我试试吧……” 许星程虽答应了小八,但头一回被这么多人围起来,还是不免感到害怕,颤抖着往墙角缩了一寸,大脑努力捕捉着目前的故事剧情。 “飞哥,就是他偷了你的钱。”站在右侧的一个男生开口道,语气虽然狠辣,目光却控制不住地往许星程身上瞟。 其他男生跟着附和:“对对,就是他,十班的许星程,家里穷学习也不好,还喜欢小偷小……摸。” 话还没说完,说话的男高中生先愣住了,带有攻击性的词句被咽了下去,目光变得晦暗不明。 不因为别的,只是因为面前的小男生太漂亮了。 男生的身形比一般的男高中生都要纤瘦一些,裤腿被卷起一个角,露出一截白嫩的脚踝,外套莫名其妙被撕破了,沾了不少泥巴,摇摇欲坠地挂在身上,可怜极了。 一双圆润的鹿眸水汪汪的,透过略长的墨色额发向上打量,就好像一只柔软的小兽被坏人狠狠欺负了似的。 十班的许星程……原来是长这样的吗? 男生们均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隐隐觉得脸颊发烫。 领头被称作飞哥的男生站在最中间,左手抱着一个篮球,右手攥着一个空了的钱包,面色不善地凑近了问道:“就是你拿了我的钱?” 许星程终于明白了现在的情况,这个飞哥的钱不见了,怀疑是他拿的,便号召了一群小弟过来堵他。甚至在他传送过来之前,已经产生了一些肢体冲突。 不然他身上的衣服也不会这么脏。 许星程有些生气,钱是小事,可他有轻微的洁癖,最讨厌的就是身上被弄的脏兮兮的。 于是轻哼一声扬起下巴质问道:“你们说钱是我拿的,有证据吗?” 小弟们均是一愣,互相看了看,没敢做声。 这个小男生这么势单力薄的,被欺负了还敢跟飞哥顶嘴? 喻飞顿了顿,目光在小男生身上游离了片刻,从最初的狠厉变成了调笑。 面前的小男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人长得瘦小,皮肤也白,就跟那温室里未长成的菟丝花似的,轻轻一扒拉就可以整个拎起来。 “证据?他们都看到了,全部是人证,你还想怎么狡辩,小东西?” 小、小东西?! 许星程活了二十多年,这是第一次被高中生用这么轻佻的语言调戏,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强忍着发软的双腿站了起来,仰头直视对方的目光,说道:“你说的人证全是你的朋友,哪里有什么说服力?” “呵,你人长得这么小,口气还挺大。”喻飞压根没把许星程的辩解放在心上,将手上的篮球抛给了旁边的小弟,愈发凑近了轻笑道,“既然你说你没有拿,那给我搜搜身?” “搜、搜身?”许星程靠在墙角,身上的外套早就被扯开了,露出了内里蓝白条纹的校服,扣子掉了一颗,另一颗也脱了线,仿佛只要轻轻一扒拉,便可以窥见更里面白白粉粉的一片。 喻飞有些迫不及待地伸出了手,那点钱在这种时候似乎变得没那么重要了,因为他好像发现了更有意思的东西……那就是许星程本人。 “你当你是警察啊,你有什么权利搜身……唔。”许星程下意识地就想开溜,却迅速被面前高大的男生擒住了双手,直挺挺地压在了墙角上,后背一阵酸痛,本就被划开的外套开口更大,直接破了,单薄的短袖校服下是柔软纤细的腰身。 许星程欲哭无泪地看着面前对他图谋不轨的男高中生,使尽力气地伸腿踩了男生一脚。 于是喻飞干净的裤腿上多了两个明显的脚印,还是带着泥巴的那种。 “喂你——” 喻飞刚想发火,却被身后传来的一阵低沉沙哑的声音打断了。 “你们在干什么?” 来人是个英气俊朗的少年,额头上冒着细密的汗珠,手里抱着篮球,很显然是刚刚结束完一场运动。他的头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额间,棱角分明的五官在阳光照射下更显得洒脱和不羁。 但最让人无法忽视的是他紧致有力的肌肉线条,和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宽大的校服布料套在他身上,简直变成了秀身材的紧身衣,那标准的八块腹肌在汗液的浸润下愈加明显。 [叮——检测到主角攻,邢野。] 许星程得到了小八的提示,便跟看到救世主似的开始呼救起来:“他们欺负我!还想摸我……你能帮帮我吗?” “摸?”邢野浓眉一皱,有些不理解小男生的意思。 他刚刚打完球,脸颊上的汗还没来得及擦干,路过宿舍楼的时候,却被墙角忽然闪现的一双纤细白皙的脚踝晃了眼。 走近才发现,是一个漂亮的小男生被另一个高个男生压在墙角处,周围还站了七八个男生,目光均不太友好。 听对方的意思,是男生摸男生……吗? 邢野从前从来没接触过这方面的事情,目光滑过小男生被被布料磨得发红的锁骨,只觉得身上有些发热。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鬼使神差地上前了一步,伸出手拍开了对方禁锢住小男生的手,沉声道:“放开他。” “你谁啊,多管闲事?”喻飞虽说放开了手,言语上却依旧不饶人,但他并没有新来的少年高,气势上难免弱了一大截。 身旁的小弟低声提醒道:“飞哥,这是一班的邢野,老考年级第一的那个,还跟三中约过架……” 喻飞闻言,心里有数了。 邢野,上次跟三中几个混混打架,把人揍进了医院,在讲台上连续念了几轮检讨,还差点记了大过,要不是他那个手眼通天的爹出面,高低得落个留校察看。 可那又怎样? 喻飞那点青春期的自尊心不允许他在这种时候示弱,于是嘴硬道:“是许星程偷了我的钱在先,我只是教训他一下而已。” “我没有偷他的钱!”许星程趁着面前的男生注意力被分散了,迅速窜到了邢野身后,跟玩老鹰捉小鸡似的躲了起来,还顺带着抓住了邢野的衣服,只露出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冲喻飞龇牙咧嘴道。 邢野是第一次跟男生有这样的亲密接触,脊背被小男生柔软的发丝蹭过,莫名有些灼热,却又有种奇妙的满足感,最后干脆顺势将人护在了身后,质问道:“你有证据么?” 喻飞冷哼一声:“我的兄弟都看见了,是吧?” 面前站着的一排男生视线早就被许星程吸引了去,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家老大发话了,纷纷点头:“嗯嗯,看见了。” 跟机器人似的。 邢野觉得好笑,也不想过多纠缠,掏出钱包,甩了五百直接扔到了喻飞脸上,“人我带走了,下次再想讹钱,别装。” 话毕,便拿着球离开了墙角。 许星程见状,亦步亦趋地跟上了高大的男生,冲着身后面色僵硬愣在原地的喻飞和小弟们做了个鬼脸。 过了好一会,身后才有声音传来。 “你他妈给我等着,看我不找人弄你,神经——” “诶大哥消消气消消气,那个邢野不是好惹的主,你忘了他上次单挑三中那事儿了吗……” “就是,犯不着跟他扯。” “不过那个许星程,还怪好看的……” “就是说啊,十班怎么会有那么漂亮的人……” 再往后的议论声,许星程就听不清了。 因为邢野已经把衣衫不整的他安全带到了校门口。 22、偏执校霸的漂亮跟班2 从闹剧中脱身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 初春的风里还带着缕缕凉意,许星程脱下了泥泞的破校服外套,对见义勇为的好学生邢野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今天真的谢谢你了。” 邢野微微点头,轻咳一声:“不客气。” 许星程自然不会放过这个从天而降的刷存在感的机会,迅速开展了自我介绍:“我叫许星程,星星的星,路程的程,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呀?” “邢野,野外的野。” 邢野的嗓音本就低沉沙哑,像被沙砾蹭过一般,和他野性十足的名字额外相配。 [与主角相识,敬业值+2。] [目标任务:接近邢野,成为他的小跟班。] “收到。” 许星程在现实世界活了二十几年,现下陡然变成了高中生,还有些不习惯。不过他平日里最喜欢的就是勇敢善良的孩子,看着面前比他高了一个头的高中生邢野,心里莫名生出一种看小辈的慈祥来。 弟弟是需要鼓励的。 认可对方的优点,是交朋友的第一步。 这么想着,许星程笑着说道:“邢野,你真的很厉害,一个人敢单挑那么多人。” 被面前漂亮的小男生夸奖了,邢野的耳根子莫名攀上了一抹红,“还行,也不算多。” “已经很多了,还有那个钱……真不好意思,要不我还你吧?”许星程说着掏了掏口袋,却只摸出了皱巴巴的两块钱。 他在这个世界……这么穷的吗? 邢野看出了小男生的窘迫,温声拒绝了:“不用,我不缺钱。” 邢野自认运气好,生在富贵人家,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就是,没有什么问题是钱解决不了的。对金钱一向没什么概念,一个月的零花钱都有七八万,更何况区区五百。 而且面前的小男生衣服都破了,球鞋满是泥泞,白净的脚踝跟着沾了不少灰尘,怪可怜的。 邢野有些后悔,他应该把那五百直接给许星程,而不是花在那群混混身上。 许星程自知没有能力马上还钱,委屈地垂下了脑袋,退而求其次道:“那我加一个你的好友行吗,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都可以来找我的。” 邢野迟疑了一秒,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尽管他并没有什么需要寻求帮助的地方,却不愿意错过和面前漂亮的小男生产生交集的机会。 许星程见人答应了,掏了掏右边口袋,在摸出一个破旧的老年机后愣在了原地。 “小八……这个世界的我穷得连智能手机都买不起吗?” [这些都是敬业系统里的人设哦,宿主不要怪我嘛。] “开局被霸凌就算了,还没有智能手机,我要怎么联系主角做任务啊。” [小八相信宿主肯定有办法的!] “……” 许星程无奈之下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转了拐个弯,对邢野说道:“你的电话号码是多少呀,我记一下。” “我来。”邢野接受很高,接过许星程的手机便将自己的号码输入了进去。 “那今天谢谢你了,我先回家了。”许星程需要时间来消化变成了穷人的事实,转身准备离开学校,又找小八要来了住址的路线图。 “……等等。”邢野忽然拉住了他的手腕。 对方是体育生,人高马大的,宽大的手掌很轻易便能将许星程的手腕一整个包裹住。 巨大的体型差和身高差让许星程有些犯怵。 不过事实证明,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邢野友善地对他说:“你的衣服坏了,先穿我的吧。” 话音刚落便脱下了自己的校服外套,不容置疑地套在了他身上。 许星程差不多一米七五,骨架单薄,穿上了邢野大号的校服,就像小孩偷穿大人衣服一样,宽大的衣摆包裹住他纤瘦的腰身,显得更加可怜。 许星程白嫩的指节透过略长的衣袖,抓住了邢野的t恤衣摆,软着声音问:“你的给我穿了,那你怎么办?” 邢野的喉结动了动:“我还有一件。” 许星程终于放下心来:“好哦,那我洗干净了以后还你。” “好。” 临别前,许星程再次感谢了一遍人好话不多的邢野。 却没注意到,对方那晦暗不明的视线一直到他消失在街角,才堪堪移开。 — 根据小八给的路线导航,许星程来到了一处老旧民居。 老小区的金属大门略显陈旧,门上满是细密的划痕和小孩的涂鸦。 这是他在这个世界的奶奶所居住的地方。 一场意外,许星程外出务工的“父母”在一场连环车祸中丧生,他不得不跟着年迈的奶奶共同生活,靠着那点少得可怜的赔偿金和奶奶的退休工资,生活也还算过得下去,就是有点紧巴巴的。 就因为这样,许星程那格格不入的消费水平,和由贫穷和亲人离世而发源的孤僻性格,导致了他在学校遭到排挤的现状。 一开始只是言语上的冲突,但刚刚那个诬陷他偷钱的飞哥一帮人,就是明显的肢体霸凌了。 虽然有些害怕,但现在的“许星程”自认为有把握改变这种现状。 他这么善良又可爱的乐天派,怎么会有人讨厌呢? 这么想着,许星程踏着轻快的步伐跟着导航找到了他的家。 这是个只有七层楼的老房子,没有电梯,墙面斑驳而陈旧,墙皮有些地方脱落了,露出内里砖石的肌理,窗台上晾晒着的衣物随风飘动,楼下坐着几个谈天说地的老人,不远处还有小孩在嬉戏打闹。 虽然清贫,但那种平凡而温馨的生活气息让人感到心安。 就在许星程愣神的时候,身后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回过头看去,是个跟他穿着一样校服的男高中生。 男生清朗俊秀,身形挺拔如松,脸部线条清晰流畅,皮肤冷白,双眸明亮,略带稚嫩的轮廓中,已经透露出一种成熟与坚定。 干净又帅气。 “星程?”男生的声音温和清澈,带着点水汽浸润过似的微哑,“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叮——检测到新人物,夏霁,高二十班学生,江北高中校草,你的同班同学,后续故事线中会和邢野共同追求齐修远,开展修罗场。] “我……”许星程在拿不准人物关系的情况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便随口编了个理由,“东西落在教室了,又回去了一趟。” “哦,这样啊。”夏霁点点头,视线略过许星程身上的衣服,眸色暗了暗,“怎么穿着别人的衣服?” “这个……” 许星程还没来得及扯理由,面前的夏霁已经伸手拉开了他的校服拉链,露出了内里沾了灰尘,满是褶皱的短袖,甚至连领口的纽扣都掉了一颗。 夏霁见状,叹了口气,重新帮许星程把拉链拉了回去,无奈道:“又被欺负了?” 许星程大概从对方的言语中捕捉到两人之间还算不错的关系,点了点头,没有再隐瞒:“嗯,是隔壁班的飞哥,他非说我拿了他的钱。” 夏霁闻言,长睫轻颤,皱眉道:“又是他……你没伤到哪里吧?” 许星程摇摇头:“没有,就是摔了一跤,身上沾了点灰。” “抱歉,我今天放学提前回家准备竞赛的资料了,没等你一起。”夏霁有些自责,思忖片刻后又补充道,“明天我送你上学,如果他还来找你麻烦,要告诉我,知道了吗?” 许星没想到一天之内能遇见两个乐于助人的好同学,心里美滋滋的,连忙应下:“好呀,谢谢你啊夏霁,你人真好。” 夏霁顿了顿,音调变得低沉了许多:“今天怎么这么客气?平时不都叫我哥哥的么。” “哥、哥哥?”许星程在脑内提出了质疑。 [夏霁是你对门邻居家的哥哥。] “你就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吗!”许星程愤愤地把小八塞了回去,露出了职业微笑,对着夏霁甜甜地喊了声:“哥哥。” “嗯。”夏霁唇角扬起一抹清浅的笑,宽大的手掌抚上了许星程毛茸茸的脑袋,揉了两下才放他回家。 — 刚进门,许星程便被屋内一阵诱人的香味勾住了。 “星程回来啦?” 厨房内传来老人温柔和和蔼的问询声,“快去添饭,最后一个菜马上好了。” “好嘞奶奶。”许星程从善如流,盛好饭后,乖巧地坐在餐桌前,将校服拉链拉到最高,藏住了内里乱七八糟的痕迹,以免被小世界的奶奶发现了担心。 没过多久,穿着红色围裙的和蔼老人端着一盘红烧茄子从厨房出来了,见到端坐着的许星程,笑意更深,“快尝尝,今天做的都是你爱的吃。” “哇,谢谢奶奶。”许星程拿起筷子,率先夹了一筷子浸满酱汁的茄子到奶奶碗里,“奶奶先吃。” “乖孙。” 虽然菜色不算丰富,肉也少得可怜,但许星程依旧吃的很开心。 口感细嫩滑爽的豆腐,配上切成薄片的凉拌黄瓜,蘸上油醋,清新爽口,还有一盘炒油麦菜,青菜色泽翠绿,嫩叶嫩蒂,炒得恰到好处,保留了青菜的鲜嫩口感。 许星程边吃边夸:“真好吃!奶奶是怎么做的,下次教教我,我也做给您吃。” 许奶奶摆摆手,眼底满是对孙子的疼爱:“星程只要好好学习就行了哟,以后考个好大学,围着灶台转算怎么回事?” “放心吧奶奶,我到时候大学也考,饭也做好,不让您操心!” 许星程嘴甜的功力丝毫没下降,把奶奶乐的直笑。 一时间,狭窄拥挤的小屋里不仅萦绕着饭菜的香气,亦充满了欢声笑语。 23、偏执校霸的漂亮跟班3 第二天早上,夏霁就跟人形闹铃一般出现在了许星程家门口,把他从睡梦中叫醒。 在傅家当管家的那段时间养成的睡懒觉习惯终于被高中反人类的作息时间打破,许星程撑开耷拉着的眼皮,不情愿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小夏,你等一会啊,我们家星程平时是有些赖床,马上就起来了……” 许奶奶笑着请夏霁进了屋。 夏霁单肩背包,校服袖子随意撸了起来,左手拎着冒着热气的包子,笑得和煦:“没事的许奶奶,我给星程带了早饭,他不用着急。” “你看你这孩子,带什么早饭,我们家里都有。”许奶奶说道,“不过看你们关系这么好,我就放心了,星程这孩子平时在外面不爱说话,我们家里又是这么个情况,我这个当奶奶的是生怕他在外面受委屈,还得请你多照顾照顾他……” 夏霁了然地点点头:“奶奶放心,有我在,他不会被欺负的。” 许奶奶满意地点了点头。 许星程昨天晚上把那件弄脏的短袖校服洗了,现下还没干,翻箱倒柜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另一件,不得不随便拿了件宽松的白色短袖穿上,为了省时间,又套上了昨天邢野给的那件过于宽大的校服外套,匆忙洗漱完出了门。 “星程出来啦?”许奶奶笑意更深,“快跟小夏去学校吧。” “好的奶奶。”许星程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又冲面前的背着包的夏霁笑了笑,打量了对方一番,又看看自己,才发现了一处华点—— 他压根没有书包。 刚刚在房间找衣服的时候,许星程就觉得奇怪,明明是一个高中生的房间,却只有桌上堆了几沓书,没有书柜,最常见的卷子和习题册也是少得可怜,更别说书包了,连个布袋子都找不到。 他真的是一个正常的高中生吗? 许星程略微尴尬地接过了夏霁递来的早饭,空着背跟着他出了家门。 现在为正值春季学期,路旁的树木已经抽出新绿,空气中弥漫着花香和泥土的清新气息,偶尔有几只喜鹊飞过,扑闪着翅膀只留下一片渐弱的鸟鸣。 好天气让人心情舒畅。 尤其是还有邻家哥哥给带的热腾腾的早饭,许星程边吃边赶路,没有书包和智能手机的烦恼很快便被抛到了脑后。 许星程刚吃完包子,夏霁又从兜里掏出了一袋豆浆,插好吸管递给了他,半点都不让他经手。 就好像他本人是一只待投喂的猫咪一样。 “谢谢夏哥。”许星程乖巧地咬着吸管道。 夏霁笑着揉了揉许星程的脑袋,和昨天一样温柔,只不过目光在划过他身上那件不合身的校服时,有了一丝莫名的阴冷。 — 邢野今天起的有些晚,踩点进的学校大门。 至于原因,说来好笑,向来失眠严重的他昨天晚上竟然破天荒地睡得很沉,早晨的闹钟响了十多分钟才转醒。 这主要归功于,他梦见了昨天放学路上碰到的小男生,许星程。 在梦里,小男生没有被人欺负,衣服也是干干净净的,穿着简单的校服,踏着轻快的步子向他走来,藕节般白嫩纤细的手臂虚虚扯着他的衣角,嘴角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红润的嘴唇下包裹着洁白的齿贝,一张一翕地对他说道—— 邢野,你真厉害。 …… 说不清是因为第一次碰到这么漂亮的人而产生的单纯的喜欢,还是某种隐藏在梦境之下某种不可言说的欲望,邢野的脑海里全是那个小男生的身影,只要想着那人,便感到一阵心安。 许星程要了他的号码,说过会联系他。 可当邢野带着隐隐的期许打开手机,却并没有收到一条小男生的短信和电话提醒。这让邢野好不容易因为充足睡眠而转好的心情瞬间又降到了冰点。 而这种郁闷的心情在走到校门口后愈发浓烈。 因为他看到了昨天那个漂亮的小男生,穿着他的校服,身侧却跟着另一个陌生的男生。 那个男生长得还行,算是高帅的类型,将插好吸管的豆浆递到许星程嘴边,跟给家养的小猫喂食一般殷勤,许星程也没拒绝,嘴里念叨着什么,接过了豆浆。 邢野离得远,只听清了“谢谢”和“哥哥”这几个字。 剑眉瞬间拧成了一团。 明明昨天还留了他的电话,却压根没想着联系他,今天就跟别的男生一起上学,说说笑笑勾肩搭背,嘴里还叫着哥哥……像个四处留情的小骗子一样。 老实说,邢野有些生气。 要换了平时,他一旦生气了,拳头比情绪来的还快,一下子就挥上去了。可现在……有脾气却也只能咽肚子里。 毕竟小男生只说要报答他,并没有给他任何承诺,如果忽然使用暴力,一定会吓到的对方的。而且,漂亮的小男生身边总会围着几个坏狗,这很正常。 不过到最后,对方一定会明白……谁才是最好的。 — 夏霁最近在参加英语竞赛训练,刚到学校就被老师叫去培训了。 许星程一人踩着早自习的铃声进了班级,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以后,才知道为什么他昨天没背书包回家了。 他的座位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不仅狭窄,还很脏,桌子上被扔了很多零碎的垃圾纸屑,满是灰尘,书本和卷子也堆得乱七八糟的,甚至还有一半是写着别人名字的习题,一看就是有人占了他的桌子放自己的东西。 书包孤零零地被搁置在凳子上,包的肩带则是直接断了,那横截面很是整齐,不像是自然拧断的,倒像是被什么人用剪刀给裁断的。 好过分。 许星程是真的有些生气了,原本清澈明亮的鹿眸瞬间充满了怒火,眉头微皱,嘴唇紧抿,清哼一声,将桌面上的垃圾和书本全部都掀翻在地,发出一阵闷响。 前排正趴着睡觉的男生被吓了一跳,转头冲他嚷嚷了起来:“你一大早的吵什么,有毛病吧!” 许星程花了一秒钟思考了一下现在的情形——他没有同桌,又在后一排,那么这桌上堆着的杂物最有可能的便是前面这个出言辱骂男生放的,于是毫不退让地反击了回去:“我这儿不是垃圾桶,眼睛有病就去挂眼科,别把你的东西扔我桌上。” [敬业值+2。] 虽然在现实世界里,许星程并没有经历过校园霸凌,却也懂得一个道理——越是软弱和逃避,便会引来施暴者愈演愈烈的压迫。要想反抗,就必须自己先硬气起来。 就算自身能力不足,打架打不过人家,精气神也不能垮。实在不行……还可以告老师嘛。 “哈?”男生的睡意终于散去,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不敢相信,定睛注视起面前的许星程,“我放这儿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今天发什么神经,敢对我……” 话还没说完,人先愣住了。 男生揉了揉眼睛,恍惚了片刻,有些疑惑,他的后桌……以前有这么好看吗? 许星程身上穿着宽大的校服外套,巴掌大的小脸又白又嫩,略长的刘海下藏着一双灵动的鹿眼,漂亮得不真实。 明明五官是一样的,可男生偏偏觉得许星程跟以前不一样了,不再是以往唯唯诺诺战战兢兢的模样,反倒多了几分凌厉娇气的美。 好奇怪…… 男生的心跳莫名加速,到嘴边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因为动静太大,全班都安静了下来,目光齐刷刷看向他们这边,脸上表情各异。 没过多久,早读的声音慢慢变成了窃窃私语。 “你瞧,那赵明又在欺负人了。” “哼,他又不是第一次了,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啊,上次被夏霁警告以后还不是一下就乖了。” “可夏班长这个月一直在忙竞赛的事情,压根没工夫管他。” “那没办法了,谁让许星程胆子小呢,赵明就是吃定了他这种性格,才一直这样。” “是啊,不过今天许星程还蛮敢的,终于敢正面跟他刚了,其实我早看赵明不顺眼了,仗着自己家里有几个小钱,就在班里橫……” “谁说不是呢。” …… 风向转变的速度比许星程想象中要快得多,但闹了这一出,他也没了心情,拿着坏掉的书包耷拉着脸走出了教室,狠狠把后门一关,呯的一声,隔绝了门内的嘈杂。 门里的同学们均是一惊。 “许星程刚刚这么一下,好帅啊……” “嗯嗯,看呆了我都。”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变好看了,那鼻子、那眼睛,长我心坎上了。” “你看清楚了,许星程是男的!你一个男的瞎说什么呢……” “男的怎么了,男的就不可以吗?” …… 第一节课还没打铃,许星程趁还没老师发现就这么出了教室,也没什么心理负担,慢吞吞地走到了垃圾桶附近,准备把破了的书包扔掉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宽阔的脊背,健硕流畅的肌肉线条,明明已经是最大码却依旧非常贴身的校服外套……是邢野。 正逢此时,许星程脑内响起小八空灵的机械音节。 [本周任务: 1.遭到霸凌后反抗并向邢野求助,表达好感,成为他的小弟; 2.认识转校生齐修远,发现他跟邢野关系暧昧,对他进行挑衅; 3.促使夏霁与齐修远相识,产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