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的相好说我负了他》 1. 第 1 章 《重生的相好说我负了他》全本免费阅读 大虞朝,长公主府。 柏婼步履匆匆,穿过曲折的回廊,朝前院走去。 侍女香雪紧随其后。 转过弯,正遇到从另一边走来的长公主。 长公主看见柏婼的装扮愣了愣,嗔怪道:“又做这幅打扮,想到哪野去!” 柏婼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月白色男装,俏皮地扯起衣摆原地转了个圈。 “怎么样,像不像丰神俊朗的小公子?” “你呀,整日里没个正行。明日就是父皇的寿诞,现在京城里人多嘴杂,你还往外跑。” 柏婼笑嘻嘻的凑上去,挽住长公主的胳膊,亲昵道:“这不是马上就要回宫了嘛,下次出来还不知是什么时候,就想趁着最后一日,去看看热闹。” “看热闹?”长公主朝正堂的方向看了眼:“我看呀,不是看热闹,是看人吧?” 说罢,她不急不缓的朝堂屋方向迈步走去。 听到长公主的调侃,柏婼丝毫没有害羞:“哪有,小妹是想着皇姐爱吃喜来酒楼的串串香,专门去给皇姐买回来。” 长公主嗔了柏婼一眼,没有拆穿她:“你马上就要及笄,不能还像幼时一般任性,这次寿宴过后,就不要出宫了,是时候该学学规矩了。” 柏婼撇了撇嘴,想说什么,触及长公主认真的目光,不情不愿道:“是,皇姐,小妹知道了。” 长公主这才满意,拍了拍柏婼的手:“阿婼,皇姐看着你长大,比起妹妹,你更像是我的女儿,皇姐希望你过得好,你明白吗?” 柏婼看着长公主的眼睛,认真点头:“皇姐,你放心,我会好好的。” 迎着长公主欣慰的目光,柏婼状似依恋的搂紧对方胳膊,垂下去的眼睫遮盖住一闪而过的漫不经心。 在这个封建压迫的朝代,能按照自己意愿过活的女性凤毛麟角,哪怕如长公主这般身份贵不可言的人,也避免不了被上位者摆布。 当今乾文帝初登基时,当时的振国大将军功高震主,为了稳住帝位,身为长女的长公主被赐婚给将军幼子。 皇位坐稳后,大将军被查出通敌叛国,刚生下女儿的长公主回到皇宫,夫君被斩首的当天,尚未满月的女儿夭折在宫中。 或许是出于愧疚,没过几年,长公主又被赐婚给那一年的探花郎。 探花郎英俊潇洒,玉树临风。 在皇家看来,能尚公主是莫大的荣耀。 然而做了驸马,就再不得入仕,寒窗苦读数十载的探花郎一腔苦闷无处诉说,开始沉迷佛法,二人成亲后疏离似陌生人,多年过去,未有一子半女。 大公主回宫那一年,她的前夫君和女儿先后离开,也正是那一天,柏婼出生了。 柏婼是带着记忆出生的,前世,她生活在一个和平的时代,从小就是孤儿的她,在政府的帮助下,顺利读完义务教育,并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国家重点大学。 或许是大学时为了赚生活费太过拼命,还不等毕业,柏婼就猝死在宿舍中。 再次醒来,她就成了大虞朝的十公主。 花费一点时间搞清楚自己所处的环境,柏婼便开始下意识为自己考虑起来。 她这一世的母亲出自小家族,选秀入宫,在宫中的境遇不算太好,哪怕生了柏婼这个公主,也没有太多改善。 柏婼从宫女的闲谈中知道大公主痛失爱女的事情后,为了让母女俩生活好一点,她费尽心思,在一场宴席上,终于让长公主注意到了她。 得知柏婼的出生日期,再加上柏婼刻意在长公主面前卖乖。 没有人会怀疑一个刚满月的婴儿会像成年人那般讨好人。 因此,与爱女离去同一天出生的女婴,又天然抵触其他人,只对自己笑,长公主不出所料的移情了。 随着长公主关注柏婼,越发现柏婼聪明,机灵,她就越来越喜欢柏婼。 与探花郎成亲后,长公主过得并不愉快,每次回宫见到柏婼,心情就会好很多,加上柏婼“爱”黏着长公主,长公主便向皇上请旨,将柏婼接出宫住几天。 毕竟是第一个女儿,因为自己的私心过得并不好,出于愧疚,乾文帝同意了长公主的请求。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柏婼就这样有了暂时逃离宫墙的机会。 也因为长公主的看重,柏婼的母亲在之后被晋为周嫔,在宫中的日子逐渐变好。 回忆起这些年在长公主身上耍的小心机,柏婼下意识回避了她的目光。 两人来到正堂时,屋内很安静,下首座椅上坐着一个身姿挺拔的少年人。 见到二人,少年忙起身行礼:“见过长公主殿下,十公主安好。” 长公主止住步子,上下打量少年:“有些日子没见,林小公子长高了些许。” 林麓的耳尖微微泛红:“多谢长公主关心,近来是新做了衣衫。” “你那个继母可有作怪?” 林麓垂下头去:“母亲很好。” 他这话说得违心,长公主嗤了一声,没有为难他。 “近日京城里闲杂人等太多,你和小十出门小心些,保护好她,知道吗?” 林麓这下脖子都红了:“是。” 柏婼看他拘谨的样子,捂嘴偷笑,得来长公主嗔怪的一眼:“快去吧,别玩太晚,早些回来。” 两人向长公主道别,出了正堂,身后跟着同样男装打扮的侍女香雪和林麓带来的小厮。 离了长公主的视线,柏婼放松下来。 余光瞥见林麓不时偷看过来的眼神,她回望过去:“怎么了?” 林麓唇角微翘,两颊的酒窝若隐若现。 “没什么,你这样也很好看。” 柏婼摸了摸脖颈间贴上去的假喉结,无语凝噎。 “我昨晚梦到你了,”林麓一双杏眼带着笑意:“跟今天的装扮一模一样。” “哦?”柏婼好奇:“梦到我什么了?” 林麓抿唇:“梦到我们去庄子的路上,遇到北翼国使者抓住了一个小乞丐偷钱,当街将人打死了。” 柏婼感觉有些怪异。 林麓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林麓倒是没有放在心上,又道:“我还梦到你之前给秦雨的糕点方子做出来了。” 他低低笑了笑:“一定是我想吃你说的蛋糕了,才做了这种梦。” 柏婼压下心头疑虑:“那正好,我今日去庄子上,看看她们有没有做出来。” 林麓点头:“好。” 看着林麓略带温顺的态度,柏婼微微出神。 她与林麓的相识是在五岁,那时的小林麓不得亲爹喜欢,继母也对他不好,他从狗洞偷偷跑出来,正遇上被侍卫护着出来玩的柏婼。 柏婼见他一副脏兮兮的样子,随手把刚买的糖葫芦给了他,林麓就这样 2. 第 2 章 《重生的相好说我负了他》全本免费阅读 这个场景,让柏婼想起了林麓的梦境。 她蹙了蹙眉,心下微沉。 那大汉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话,周围没有人能听懂。 柏婼听出那是北翼国的语言。 北翼国位于大虞朝的北部,依附于大虞朝,年年向大虞朝进贡。 柏婼幼时在宫宴上见过北翼国的人,那时秉着多学会一门技术的心理,她私底下学会了北翼国的语言。 大汉说得话柏婼听懂了,他认为小乞丐偷了他的钱,要求小乞丐交出来。 本是一件十分简单的事,但因为语言不通,来往的人听出他是北翼国的来使,便都凑上来看热闹。 柏婼看看小乞丐被拎着衣领子晃来晃去的样子,不觉得他会有胆量偷这样一个魁梧大汉的东西。 视线扫过人群中被堵住的几辆马车,和马车里若隐若现的熟悉面孔,柏婼眉心微拧。 现下正是敏感时期,她不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但想到林麓的梦境,柏婼欲要离开的脚步迟迟无法抬起。 她的目光在围观的人群中梭巡,片刻后,视线停留在人群外侧的一名身材瘦小的男子身上。 她悄无声息的从男子身后靠近,那男子正垫着脚朝里看热闹,丝毫没有察觉柏婼的接近。 待看清男子怀中的东西时,柏婼心里有了计较。 她没有惊动那名男子,后退几步,转身朝着不远处一名衣着富贵,面露不忿之色的少年人走去。 待靠近那名富贵公子,柏婼听到他正和身边人说:“也不知他叽里咕噜说些什么,清吏司的人怎的还没来?” 柏婼压低嗓音,自然的接话道:“他说那个小乞丐偷了他的钱袋子。” 富贵公子惊讶回头,待看清柏婼的面容后,下意识站直身子,神情微缓:“这位公子,你能听懂他们的语言?” 始终沉默的跟在柏婼身后,不发一言的林麓此时脚步微动,侧身挡在两人中间。 柏婼撇他一眼,伸手将人扯开一点,对那公子道:“只听懂些许,不过我知道那小乞丐没有偷他的东西,真正的偷儿在那里。” 柏婼指了指适才靠近的那名男子。 富贵公子来了兴致:“你怎的知道他是偷儿?莫不是......” 他本想说柏婼是不是他们的同伙,但看柏婼通身的气质,和看不出丝毫瑕疵的俊美面容,下意识将话咽了回去。 柏婼微垂着头,沉声道:“那人怀里鼓囊囊的,凑近了能看到边缘露出的一点布料。那种布料是北翼国独有,大虞朝鲜少见到,至少以那男子的穿着,他不应该有这种布料。” 说完这些,柏婼状似有些焦急道:“那北翼国人要走了,人群散去,这小偷儿可找不回来了。” 富贵公子闻言,下意识对身后跟着的护卫道:“你们几个,去把那个人给本公子抓起来。” 侍卫应声而上,片刻后,人群传来嘈杂的吵嚷声,两名人高马大的护卫压着矮瘦的男子走了过来。 那男子挣扎不得,边走边喊:“你们干什么,凭什么抓我,你们是谁?” 这里的热闹吸引了想要动手的北翼国人,他身材高大,随意一扫就看到了人群中发生的事。 待看到护卫从男子怀里抽出的包裹时,他虎目微瞪,顾不得手里拎着的小乞丐,大步上前抢过包裹,激动的说着什么。 小乞丐被扔在地上,趁着众人的注意力在大汉身上,捂着被摔痛的屁股,悄悄溜出人群。 另一边,众人虽听不懂大汉的话,但也从他的动作中猜测出大致意思。 有认识富贵公子的人扬声笑道:“齐子亭,你竟能抓贼了,不错呀!” 被叫做齐子亭的富贵公子神色微赧,想告知众人柏婼的功劳,谁知一转头,那位俊朗的小公子早已没了身影。 他的心下有些失落。 他还未及问询那位公子名讳。 柏婼在看到富贵公子的护卫将男子擒住,就拉着林麓,悄声出了人群。 三人出城门没多久,栾石驾车跟了上来。 坐上马车,栾石向二人禀报事情的后续。 礼部派了人来,北翼国前来参加寿宴的二皇子也带人赶到,将那大汉带走,人群很快散去。 柏婼没说什么,这件事本身只是一个小插曲,对她的计划没有任何影响。 她顾虑的,是林麓所说的梦境。 为何会这般凑巧? 坐在一旁的林麓不时抬眼去看柏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柏婼注意到他的情绪,开口问道:“你怎么了?” 林麓悄悄松了口气,小声道:“刚才的公子,是皇商齐家的人。” 柏婼并不意外林麓知道对方的身份。 她在外行走多有不便,便经常让林麓去帮她收集消息。 林麓身为男子,到底比柏婼行事便利。 林麓虽性格安静内向,但她让他做的事情,他从来都是一丝不苟。 因而柏婼知道京中大部分达官贵族的信息,但很难将人脸对上。 听林麓这么一说,柏婼脑海中浮现淑妃秀丽的面容。 淑妃是皇商出身,膝下三皇子早在前些年被封为恭王。 思绪一闪而过,柏婼若有所思的打量林麓:“他是齐家的人,怎么了?” 林麓抿了抿唇,愈发小声道:“齐家有恭王,不会迎娶公主。” 柏婼闭了闭眼。 她就知道,能让林麓露出那般神情的,除了吃干醋,再没其他事。 别看林麓平日里一副腼腆话少,单纯无害的样子,实则小心思并不少。 尤其这些小心思都用在了她的身上。 若是她对哪个同龄的小公子亲近一些,一向安静的林麓就会敏感的凑上来。 有时着急了,还会一改往日的沉默,变得话痨起来,在她耳边细数对方的各种问题。 直到她明确告知不会对那人有兴趣,才会恢复往日的安静。 虽然如此,柏婼对这种明摆着的小心思并不排斥。 可以说,林麓的这些小心思都是柏婼刻意引导、纵容来的。 柏婼喜欢林麓这种直白到一看就透的人。 有这些小心思,柏婼才会觉得林麓仍在她的掌控之中。 因此柏婼只是闭了闭眼,然后朝着林麓无奈一笑。 “那个小公子的样貌我没有注意,皇商齐家,一听就是个大麻烦,我们以后见了他要绕着走,不要和他扯上关系。” 林麓闻言,满意的坐直身子,唇角微翘,两个小酒窝又露了出来。 哄好了林麓,柏婼心中原本的疑虑也暂且压下。 她掀开马车帘子,正看到不远处庄子大门。 看到熟悉的马车,负责守门的仆从忙打开大门。 马车直接驶入前院。 栾石的声音自外面传来:“主子,到地方了。” 香雪率先身手敏捷的跳下马车,随后转身来扶柏婼。 柏婼下车,目光与匆匆赶来的女子对视。 “见过主子。” 院里的人看到柏婼,齐齐行礼,柏婼示意众人起身。 秦雨上前一步:“主子,您今日过来,可是有事吩咐。” 柏婼很少出现在庄子上,为了不让人将她与庄子联系到一起,这边的事情她向来是安排别人来处理。 柏婼安抚道:“没什么大事,进去再说。” 秦雨闻言放松下来,笑道:“主子,林公 3. 第 3 章 《重生的相好说我负了他》全本免费阅读 香雪回来得很快,回来时,她手里还拽着一个失去意识的男子。 “主子,属下发现此人行迹鬼祟,被抓后挣扎喊叫得厉害,属下便先行将人打晕。” 柏婼冷声道:“送到庄子上,让秦雨问出幕后主使。” “是。” 香雪领命离开。 马车粼粼驶动,朝城西而去。 马车内,柏婼面色肃然。 有人跟踪自己,这让柏婼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只是一个尚未及笄的公主,并没有参与到日渐激烈的夺嫡之争,也没有妨碍谁的利益。 跟踪她的会是谁?目的是什么? 这种事情不受掌控的感觉,让柏婼十分烦躁。 手上传来温热的触感。 柏婼垂眸,就见一双修长的手略带试探地覆在她的手背上。 柏婼略抬眼,对上林麓担忧的视线。 林麓并不是一个会说好话哄人的性格,每当看到柏婼眉头紧锁时,他都痛恨自己的不善言辞。 比如现在,他明知柏婼情绪不佳,却说不出任何宽慰的话。 柏婼与林麓相识十几载,对他了解的透彻,当然知道他的想法。 她反手握住林麓的手掌,习惯性的与他十指相扣。 林麓很喜欢这种牵手的方式,哪怕心中担忧,也忍不住偷偷抿了抿嘴角,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 被林麓一打岔,柏婼陷入焦虑的心情好了许多。 她闭上眼,念头微动,一个淡蓝色的面板出现在漆黑的视野内。 这是柏婼自穿越时就出现的金手指,一个没有人工智能的系统面板。 系统没有小说中那种智能助手,只有简单的面板显示着她的各项身体数据。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两大块。 一个是面板右上角的商城按钮,点进去后,有各种物资可以兑换。 可以兑换的物品没有说明,但柏婼积分足够后,曾试过兑换一把木仓,系统显示不予支持。 这些年,柏婼用这个系统商城兑换了各种生活用品,和在这个朝代新奇的东西,包括各种种子和书籍,借此积累了大量财富。 用这些财富,她为自己准备了多条后路,城外的庄子只是她建立的据点之一。 在面板的下半部分,是羁绊显示界面。 在这个界面,只要对柏婼产生好感或恶感的人,都会形成一个人物卡片,卡片上显示着对方对柏婼的好感值和亲密度。 界面上的第一个人,是柏婼这一世的娘,周嫔。 【姓名:周萱 好感度:100 亲密值:100】 刚出生时,周萱的好感度和亲密值就是满值,这些年,虽然好感度偶尔会降一两点,但很快又会达到满值。 柏婼也可以通过这个面板,随时知道周萱情况。 好感度一旦掉了一点,就是她娘又在胡思乱想,她会在恰当时候进行安抚,把那一点的亲密度拉回来。 卡片上还有周萱的全身像,展示的是周萱今日的衣着。 第二个人,就是林麓。 【姓名:林麓 好感度:99 亲密值:99】 林麓是柏婼这些年重点攻略对象,对她来说,心思单纯的林麓也是最好攻略的人。 这个数据卡在这里也有几年,柏婼猜测,或许两人走到最后一步时,会达到满值。 下一个人是长公主。 【姓名:柏青芙 好感度:90 亲密值:100】 据柏婼这些年的观察,好感度90以上,就达到了世人眼中爱的标准。 长公主是真心把柏婼当做自己的孩子。 与长公主紧挨着的,是香雪,她身边最为信任的得力助手。 【姓名:香雪 好感度:95 亲密值:85 忠诚值:100】 香雪是她自幼时就为自己培养的亲信,两人一起长大,感情深厚。 香雪之后,是另一个她最信任的助手。 【姓名:白蓝 好感度:90 亲密值:80 忠诚值:100】 凡是与柏婼签死契的下属,面板上都会出现忠诚值。 白蓝是柏婼的亲信,她原本不叫白蓝。 柏婼幼时,跟着长公主出城玩,正遇到即将被卖的白蓝。 卖她的是她那个好赌的丈夫。 白蓝从小没了爹娘,在舅舅舅母手下艰难长大,到了年龄就被高价“卖”给了同村的老鳏夫。 老鳏夫经常打骂白蓝,白蓝被生生打的流了孩子。 后来伤了身子不能再有孕,老鳏夫就要将人卖去青楼。 柏婼在路上遇到拉扯的二人,她不是小孩子,她看出了白蓝眼中的恨。 那是对她丈夫的恨,是对所有伤害她的人的恨,是对这个不公的时代的恨。 柏婼救下了她,没有借长公主的手,而是用自己暗中赚的银子,高价买下白蓝。 跟了柏婼后,白蓝给自己改了名字。 为了避讳皇家,从柏改成了白,蓝则是因为柏婼救下她的那天,穿的是一身蓝色的衣衫。 柏婼请人教白蓝认字习武,白蓝学的很认真,虽然过了习武年纪,但她凭借着自虐般的努力,硬生生打赢了柏婼手下所有人,一人可敌五六个大汉。 出师那天,柏婼给白蓝放了一天假。 当晚,就听到老鳏夫喝醉酒淹死在了河里的消息。 也是在那一天,白蓝的忠诚值从95升到了100。再也没有降下去。 此刻的白蓝不在京城,柏婼将她派去了南方。 她不能保证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狡兔尚有三窟,在这个王权大过天的朝代,柏婼必须给自己留足后路。 柏婼点击白蓝的界面,显示出一行黑色字体。 【是否支付50积分观看实时监控? [是/否]】 这是柏婼发现的功能。 当好感度和亲密度同时达到80后,白裙就可以花费积分观看对方的实时活动,就好似在对方身上安装了监控般。 这个功能非常消耗积分,开启需要50积分,之后每半个时辰会扣除100积分。 积分可以用亲密值兑换,1亲密值=10积分。 亲密值用掉后会减少,再次增加需要柏婼与对方互动,包括但不限于送礼物,亲密接触,聊天陪伴等。 这些年,柏婼刷足了身边人的亲密值,积累大量积分,其中一部分用来兑换商城的东西,另一部分被她用来看监控,筛选忠诚的帮手。 到现在,柏婼的积分只剩了5350。 柏婼点击了否的选项,将人物卡拉到最底。 最下方,显示的好感度为负值的人,也就是对柏婼心存恶意的人。 柏婼目光落在一人的面板上。 【姓名:柏桐 好感度:-38 亲密值:0】 这是当今乾文帝的第八个儿子,已经成年但尚未封王的八皇子。 也是柏婼自小便放弃攻略的人之一。 或许是两人出生时间相差不大,但境遇却天差地别。 身为皇子 4. 第4章 《重生的相好说我负了他》全本免费阅读 北翼国使者此次来京,除了为乾文帝贺寿外,还有一个众所周知的目的。 联姻。 和亲,向来是大虞朝维系邦交的惯用手段。 作为这一届唯一正适龄的公主,柏婼在北翼国使者来京后就谨言慎行,无大事一般不出现在人前。 此次若不是寿宴过后出宫困难,她又有重要的事安排,断不会出长公主府。 为了避开北翼国来使,她还特意走了鲜少有贵人踏足的城西。 谁能想到,身为楚王的四皇子,会带着北翼国的二皇子来城西的小酒楼吃饭。 也是这么巧,正遇上了给长公主带吃食的柏婼。 看到楚王时,柏婼并没有慌张。 以她对楚王的了解,女扮男装这种出格的事,他不会让北翼国人知晓。 但楚王身后,还跟了个九皇子。 九皇子柏猗,与柏婼同年出生,自幼生母早逝,从小养在皇后膝下,是楚王最忠实的拥趸。 若是让柏婼用一句话来形容九皇子,那就是: 没脑子的蠢货。 因着同岁,九皇子向来热衷于给柏婼找麻烦。 柏婼内心是个成熟的成年人,从来不与他计较。 九皇子却单方面跟柏婼杠上,看到柏婼就要刺她两句。 偏柏婼从来不如他意,更让他抓心挠肝。 幼稚的手段持续了这些年,未曾给柏婼带来任何伤害,柏婼也早已经习惯。 偏偏在今天,北翼国皇子在场时,这个蠢货又开始没脑子的找麻烦。 柏婼心中警铃大作。 她知道自己迟早会跟北翼国二皇子见面,也知道和亲的事难以避免。 柏婼早已想好了对策,按照她的计划,不说十拿九稳,起码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不会被送去和亲。 她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这一切的前提是,北翼国的二皇子不会对她感兴趣。 九皇子艰难掰开柏婼捂住他嘴的手,咳嗽两声,不满道:“你一个女子,手劲怎么这般大。” 他又咳了几下,弯腰斜睨着柏婼,脸上又挂上得意的笑。 “这下被我抓到了吧,你在宫外随处乱跑,等我回去告诉父皇,看你以后怎么出宫。” 柏婼顾不上与他计较这些,余光瞥见北翼国二皇子正与楚王说些什么,她心下微沉。 楚王不会主动交迫她的身份,但若是对方问起,他也不会隐瞒。 毕竟之后的寿宴上,二人终究会见面。 她唇角紧抿,看了林麓一眼。 林麓看向九皇子的目光是少见的冷漠。 在柏婼刻意的培养下,他心中对皇权贵族的权威并无敬畏。 对于九皇子这个从小便喜欢找柏婼麻烦的人,他心中更是厌恶至极。 接收到柏婼的眼神,林麓没有迟疑,伸手扯着九皇子的胳膊,将他往楼下拽。 “放肆你.....林麓!”九皇子踉跄的被拉下楼梯,心中恼火:“林麓,你竟然敢这么对待本皇子,本皇子这次一定要向父皇告状.....哎呦.....你慢点.....” 九皇子在外向来无所顾忌,楚王注意到酒楼其他人在听到他自爆身份后有些骚动,面色沉凝,冷喝道:“老九。” 听到这声呵斥,九皇子下意识缩了缩肩膀,安静下来。 林麓把人拽到楚王身边,敷衍的对楚王抱拳行礼,一言不发的返回楼上。 九皇子指着林麓,还想说什么,被楚王一个眼神制止。 安塞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看着,见状用并不标准的官话道:“这是你们哪个贵族家的公子吗?” 楚王淡笑:“是礼部侍郎家的小公子,从小与老九起长大,行动间随意了些,让二皇子见笑了。” 安塞视线在林麓和柏婼之间转了几圈,笑道:“你们大虞朝的公主,很有趣。” 楚王没有再说什么,引着安塞离开酒楼。 柏婼与林麓进入包间,门关上后,她立刻来到窗前朝下看。 楚王与北翼国二皇子先后上了马车,临上车前,安塞那撇向酒楼的一眼,让柏婼心惊肉跳。 她眼眸微垂,心中默念:“系统。” 果然,系统中出现了新的人物卡。 【姓名:安塞 好感度:30 亲密值:0】 .......... 柏婼回到长公主府时,天色已经渐暗。 长公主正在用饭,丫鬟把柏婼带回来的串串香摆盘,浓郁的香气顿时飘散开来。 长公主笑道:“这个味道确实香,不怪那些公子贵女爱吃。” 柏婼净过手,坐在长公主身边,给她夹菜。 “你在外吃过了?”长公主问。 柏婼点头:“吃过了,皇姐,我今日在城西遇到四哥和九哥了。” 九皇子比柏婼大三个月,在外柏婼仍要叫他一声九哥。 长公主看她:“老九又惹你了?” 柏婼微微垂头:“四哥是和北翼国的二皇子一起去的。” 长公主喝汤的动作顿住:“他认出你了?” “九哥叫破了我的身份。” 长公主沉下脸:“这个老九,这么多年也没长进。” 她放下手中汤匙,抓起柏婼的手:“你别怕,皇姐不会让你去和亲的。” 柏婼嗓音低哑:“为了父皇,小妹愿意……” “乱讲!”长公主扬声打断柏婼的话,看到被吓得瑟缩的柏婼,疼惜的将人搂到怀里。 “别听他们瞎说,偌大一个王朝,仅靠一个女人,就能千秋万代不成?” 这话说得大胆,身边伺候的大宫女忙打发了其余人出去,把屋门紧紧闭上。 长公主没觉得自己的话有错,她一边拍着柏婼安抚她,一边道:“北翼国蛮夷之地,不通礼仪,到现在还施行着殉葬的制度。” 长公主怕柏婼真的一根筋愿意去和亲,将话说得很重。 “你四姐和六姐,都是去了北翼国和亲,她们嫁的是短命鬼,没多久就死了,你父皇不肯下旨让她们回来,最后还不是被那群蛮子硬生生给埋了。” 她言语间带着悲凉:“小十,这个世道女子不容易,你我生在皇家,外人看是锦衣玉食,可其中的苦楚无人能体会。” 柏婼拍了拍她略微颤抖的胳膊,沉声道:“皇姐,你放心,我不会去北翼国。” 长公主深吸口气:“小十,你今日累了一天,早些休息。” 柏婼点头应下,陪着长公主吃过饭,回了自己院子。 没一会儿,丫鬟前来禀报,长公主连夜入了宫。 柏婼看着镜中熟悉中带着些陌生的脸,自嘲的勾起嘴角。 一夜无话。 第二日,柏婼早早被伺候的人叫醒。 今日是乾文帝的五十岁寿诞,宴席安排在傍晚,但柏婼要早早回宫去准备。 洗漱过后,柏婼端坐在桌前吃着糕点,就听丫鬟禀报,林麓来了。 柏婼心下疑惑。 林麓知晓她今日回宫,按他的性格,不会在这个时候打扰她。 想着会不会是发生了什么事,柏婼让人将林麓带进来。 林麓进门时,微垂着头,柏婼是坐着的,从他的角度,能看到林麓眼角带着红晕, 5. 第5章 《重生的相好说我负了他》全本免费阅读 辞别长公主,柏婼踏上回宫的马车。 马车穿过厚厚的宫墙,进入雕梁画栋的宫殿群。 柏婼在这里生活了十五年,对这里的布局早已熟知。 马车从侧边的东华门进入,向西行驶,拐过几条长长的宫道,到了马车禁入的后三宫,柏婼下车,穿过廊道,就到了她和亲娘周嫔居住的立春苑。 周嫔知她今日回宫,早早派了大宫女在殿外守着。 见着柏婼,一名大宫女忙回殿禀报,另一名宫女上前福身道:“十公主,您可算回来了,娘娘都念叨您一早上了。” 柏婼上前扶起对方,亲昵道:“云姑姑,那你想我没有啊?” 云画用帕子捂嘴低笑:“看您说的,公主您一出宫,这满宫的姐妹哪个不惦记您。” 柏婼笑嘻嘻道:“是惦记我带回来的美食吧。” “阿婼,”一声温柔的呼唤从立春苑内传来,周嫔脚步匆匆从殿内走出。 柏婼忙上前几步迎接:“母妃,您跑这么着急做什么?” “你说做什么。”周嫔不满的瞪她一眼:“让你昨日早些回来,你可倒好,偏拖到今日,晚上就是寿宴,还不赶紧去梳妆。” “时辰还早,不着急。”柏婼扶着周嫔往主殿走去,“我这不是想着及笄过后就没机会出去了,这才多在外逛一逛。” 听她这么说,周嫔没再揪着不放,转而道:“现下宫里忙乱,皇后娘娘顾不得你,等宫宴过后,你记得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她前两日还派了宫人来询问你的消息。” 柏婼闻言眉梢微挑。 为了与皇后拉近关系,她这些年送了皇后不少保养皮肤的营养品,皇后派人找她,应该是护肤品快用完了。 她笑着应下,又与周嫔说了会儿话,这才在周嫔的催促下,由宫女们伺候着洗澡梳妆。 周嫔的家族在南方,她是个典型的江南温婉美人。 当今乾文帝也继承了皇室容貌,年轻时堪称丰神俊朗。 继承了二人所有优点的柏婼,自然不会差到哪里。 哪怕在柏婼强烈要求下,最终只换了一身朴素低调的浅蓝衣衫。 但当她甫一出现,就吸引了立春苑所有宫女太监的目光。 周嫔看到这样的柏婼,站在原地愣了会。 似是想到什么,她眉头微蹙:“这般打扮有些张扬了,得重新收拾下。” 柏婼低头看了看身上她专门挑选出来,最低调不起眼的衣服,迟疑道:“这样还是不行吗?” 周嫔看了看她的衣衫,哑然。 最后她把柏婼头上点着珠翠的簪子卸掉,换成样式简单的竹节钗。 碍于宫宴时间已近,周嫔没有再耽搁,领着柏婼上了较撵,朝皇后所在的坤宁宫而去。 此次皇上寿宴,普天同庆,后宫凡三品以上妃嫔皆可参加,周嫔乃是正三品,也在参宴的名单上。 她们这些后宫成员都要跟随皇后,一同前往举办宴会的崇德殿。 二人到坤宁宫时,里面已经热闹非凡,打扮得明艳光鲜的各宫娘娘争奇斗艳。 一进屋,各种香气扑鼻而来,柏婼在其中捕捉到了一抹熟悉浓烈的香味。 那是清新中带着丝辛辣的香气,神秘中带着魅惑。 化学合成的香水与古代的天然香料截然不同,柏婼将目光落在下首第一位上坐着的杜贵妃身上。 杜贵妃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在一众妃嫔的恭维声中掩嘴而笑,看上去十分快活。 倒是显得坐在座位上的皇后神色郁郁。 周嫔领着柏婼上前与皇后见礼,皇后看着柏婼面上带笑。 “阿婼此次出宫的时间有些久,本宫这心里着实挂念的紧。” 柏婼闻言,笑嘻嘻凑上前,坐在皇后脚边的小榻上:“皇后娘娘,阿婼也想您的紧。” 她刻意压低声音,身体贴近皇后:“这次回宫前,我专门去找了老神医的徒弟,她近来新研制出的营养膏,不仅能淡斑,美白效果也十分显著,我特意试过后,才带进宫给您用,因此回来的晚些。” 皇后闻言,脸上的笑愈发真切。 “本宫就知道,你是个好的。” 她转头对一旁的贴身大宫女道:“芝兰,寿宴过后,给立春苑送些下面新进的果子,给周妹妹和阿婼尝尝鲜。” 柏婼面带惊喜:“多谢娘娘,托娘娘的福,阿婼这下又有口福了。” 皇后对柏婼的态度十分满意,轻笑出声:“你啊,还是这般机灵。” 一侧的杜贵妃见此,扬声道:“阿婼,你跟皇后娘娘说什么悄悄话呢,把娘娘逗得这般开心,说出来让我们也听听。” 皇后端坐身体,神情微敛。 屋内瞬间安静下来。 杜贵妃圣宠多年,在后宫与皇后分庭抗礼,两人向来不对付,无人敢在这时凑上去。 柏婼好似没感觉到紧绷的气氛,她起身仿若蝴蝶般扑到杜贵妃身上,搂着她的肩膀娇声道: “杜娘娘,我刚进门就想问了,这香味是谁身上的呀,怎的这般好闻,父皇要是闻到这个香气,还不得像我这般,巴巴的凑上来。” 杜贵妃忍不住笑出声:“哈哈,你这个促狭鬼,没大没小的,让你父皇听到,又该训斥你了。” “阿婼不怕,有杜娘娘护着我呢。” 坐在杜贵妃身边的淑妃笑道:“十公主真是招人疼,难怪贵妃娘娘一直惦记您。” 有人附和着:“是啊,十公主打小就这般伶俐,周嫔,你可真是生了个好女儿啊。” “我若是有阿婼这么个女儿,做梦都能笑醒了。” 屋内的氛围又轻松下来,众人围着杜贵妃和柏婼打趣奉承。 柏婼一边哄杜贵妃,一边悄悄回头冲皇后眨了眨眼睛。 皇后原本有些不愉的神色顿时和缓,轻笑着摇了摇头。 在场都不是刚入宫的新人,早就听说十公主柏婼自小就机敏过人,不仅与众多皇子公主处得好,还能在皇后与贵妃之间游刃有余。 现下亲眼见到这一场景,不少人心中暗自敬佩。 若换成她们,可做不到这般。 宫中那些个公主,也没一个有柏婼的本事。 不管众人心底怎么想,屋内的氛围倒是热热闹闹。 直到太监进来传话,宫宴已开始,请诸位娘娘移驾,众人起身,跟在皇后身后,向崇德殿而去。 崇德殿位于皇宫南侧,靠近前朝的大殿,一路上,皇宫各处张灯结彩,宫道旁的树枝用丝绸缠绕装饰,间或点缀各色珠宝,尽显奢华。 柏婼半垂下眸,遮住眼底的嘲讽。 当今乾文帝刚上位时,朝堂不稳,乾文帝用尽 6. 第6章 《重生的相好说我负了他》全本免费阅读 乾文帝晚年沉迷于丹药,几年下来,身体已经衰败的不成样子。 五十岁的年纪,看上去就是一个病入膏肓的老人。 此刻坐在最高处,与身边的皇后和贵妃说几句话,就有些气喘吁吁。 下首的几位皇子各有各的算盘。 因乾文帝迟迟不肯立太子,几位成年皇子间的争斗从未停歇过。 尤其是近来乾文帝的身体肉眼可见的衰败,几人的夺嫡之争已经抬到了明面上。 最上首靠近乾文帝的地方,坐的是被封为肃王的大皇子。 肃王如今已年过三十,在几个兄弟中最是成熟稳重,朝中也有立长的呼声,但肃王本人对外是不争不抢的态度。 他身边坐着家眷,最大的皇孙如今也有14岁。 在他之下,是淑妃之子恭王。 淑妃母族为皇商,虽地位不高,但着实有钱。 因此恭王背后的势力也不容小觑。 坐在肃王对面的是曾在酒楼遇到过的楚王,皇后之子,名正言顺的嫡出,在朝中拥有最多的支持者。 在他下首是安王,乃是杜贵妃之子。 母亲是荣宠不衰的贵妃,安王出生不久,朝中就曾有过传言,乾文帝欲立其为太子。 虽然流言很快消散,但安王获得的宠信有目共睹。 加之御林军统领杜统为杜贵妃族兄,乾文帝对兄妹二人信任有加,因而安王背后的支持者也不少。 再下方坐着的,是八皇子和九皇子 九皇子自出生时生母逝世,在皇后膝下长大,一心拥护楚王。 至于八皇子,柏婼将目光挪到他身上。 八皇子的生母为孙嫔,宫女出身,在几个皇子中最为不显。 八皇子还有一个双生姐姐,二人今年才满18岁,就在年初,他的姐姐七公主被送到西夷国和亲。 在外人眼中,八皇子沉默寡言,存在感低。 几个皇子也从未将此人放进眼中。 只有柏婼知道,这是一条隐藏在暗处的毒蛇,不停吞吐着蛇芯,随时都会趁人不注意咬上一口。 似是察觉到柏婼目光,八皇子抬头,朝柏婼的方向看了过来。 隔着远远的距离,二人遥遥相望。 柏婼看不清八皇子的神情,她打开系统,羁绊界面上的人物卡,好感度不知何时从-38变为了-49。 ........ 场中的乐人翩翩起舞,北翼国二皇子举杯向乾文帝贺寿。 “陛下,安塞代表北翼国国主,恭贺陛下洪福齐天,寿与天齐。” 他用蹩脚的官话说着祝词,神情恭敬。 乾文帝哈哈大笑。 另一边的西夷国使者也起身贺寿。 西夷国前两年趁着大虞朝边关不稳,意图兴兵入侵,被乾文帝“安抚”下来。 现下乾文帝寿宴,他们的国主和贵族都未曾亲临,只派了礼部官员前来。 乾文帝神色冷淡的敷衍两句,转而对安塞道:“听闻北翼国今年日子不好过?” 安塞神色愈发恭敬。 “是,年前北方大旱,牛羊成群死亡,疫病频发,不少牧民不得不迁徙寻找新的草场。” 乾文帝面露不忍之色:“百姓生活不易啊。” 他看向下首的位置:“程爱卿,明日清点给北翼国的赏赐,再多加三层。” 户部尚书程述愣了愣。 大虞朝北部旱灾,南部水患,到处都是灾情,户部正愁着国库空虚,不知该如何拨款赈灾。 哪成想乾文帝一句话,就要给北翼国多加赏赐。 要知道为了保证边关安宁,大虞朝给北翼国的“赏赐”从来都不算少。 再加三成,绝不是个小数目,对本就空虚的国库来说,堪称雪上加霜。 户部尚书程述面露难色:“陛下,此事恐怕……” “好了,”乾文帝没等他说完,打断道:“此事就这么定了。” 安塞面上尽是感激之色,又是一通诚心诚意的祝福,不规范的官话逗得乾文帝哈哈大笑。 其他人附和着笑,显得宴会氛围十分热闹。 唯有户部尚书紧锁着眉,看了眼上方老神在在,不发一言的内阁首辅吴崇,苦着脸饮下杯中酒,心中一片茫然。 柏婼坐得有些远,听不清他们些说什么,听到宫女的转述,她顿觉无语。 以她对乾文帝的了解,乾文帝估摸着是想借北翼国压一压不听话的西夷国。 看,北翼国就算受了灾,百姓生活艰难,也不会对大虞朝用兵,多么听话。 听话就该多多奖励。 另一方面,他乾文帝还是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不仅为附属国百姓着想,还维持了边关的安宁。 乾文帝大概觉得自己一石二鸟,十分英明。 至于大虞朝国内受灾的百姓,他看不到,也根本不在乎。 柏婼看着宴会众人推杯换盏的热闹场景,一时只觉荒诞。 有这样一个上位者,大虞朝还能坚持多久。 那边,乾文帝喝了几杯酒,醉意上头,跟北翼国二皇子聊得火热。 不知谁提到了和亲的公主,乾文帝心中一动。 “爱卿,朕有一女……” 他觉得面前这个北翼国的二皇子相貌堂堂,谈吐不凡,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他的小女儿自幼聪慧可人,甚得他心,若能嫁给这样一个人中龙凤,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至于对方若是身死,嫁过去的女儿也要殉葬这种小事,乾文帝根本没想起来。 然而当他刚准备提及此事,一个侍卫从殿外匆匆跑来,打破了宴会的热闹。 “陛下,不好了,永和殿走水了。” “什么?” 乾文帝顿时酒醒了一大半。 “保护陛下!” 殿内御林军反应迅速,立刻上前守卫在乾文帝身边。 宴会上众人一片喧哗,纷纷起身。 乾文帝胸膛起伏,手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关键时刻,楚王走了出来,厉声道:“都不要慌!” 他呵住殿内慌张的众人,问那前来禀报的侍卫:“火势怎么样?” 那侍卫道:“禀王爷,火势有些大,已经波及整个永和殿,有向周边蔓延的趋势。” 楚王闻言眉头紧锁,回身朝乾文帝道:“父皇,此地危险,不如您先去坤宁宫歇息,儿臣遣人去救火。” 永和宫位于西南方,而皇后 7. 第7章 《重生的相好说我负了他》全本免费阅读 下一刻,御林军统领杜统的声音从画面内传来。 “陛下息怒。” “息怒?有人敢在朕的寿宴动手脚,朕还怎么息怒!” 乾文帝怒火上涌,厉声呵道:“那太监背后必定有人,给朕查,朕绝不相信就只是因为一个太监躲懒,能起如此大的火。” 杜统沉声应是,起身告退。 大殿内只剩下乾文帝和贴身大太监王柳。 王柳端起茶盏上前。 “陛下,气大伤身,灵源道长特意嘱咐,让您修身养性,您可要注意龙体啊。” 乾文帝接过茶盏喝了口茶,平息心中的怒火。 片刻后,他长叹口气:“王柳,你说这次的事,是朕哪个儿子做的?” 王柳跟随乾文帝多年,熟悉乾文帝的脾性,他轻声道:“陛下,奴才倒是觉得此事与诸位皇子无关。” “哦?”乾文帝来了兴致,“说说。” 王柳道:“奴才也不懂得什么大道理,只是此次走水着实蹊跷,对几位皇子并无任何益处,因而奴才觉得几位皇子不会做这等不利己的事。” “哼!” 乾文帝哼笑一声:“你啊,这么多年也没点长进,此事可没那么简单,就单是寿宴起火这件事,若是能将朕气出个好歹来,他们插手朝政不正好名正言顺吗?” 王柳躬身安抚:“是,奴才是个蠢的,奴才的心里装不了那些东西,只挂念陛下的龙体,陛下您龙体康健,就是奴才心中最大的愿望。” 乾文帝心中熨帖,神色和缓。 他看向王柳:“说到灵源道长,朕倒是忘了,灵源道长卜算可是十分擅长。” 王柳应和道:“是陛下,当初您宣灵源道长进宫,道长进宫后第一件事,就算出了早朝上大臣们上奏的所有问题,为此还吐了血呢。” “是啊,”乾文帝也回忆起了初见灵源道长的震撼:“幸亏此人道行浅,不能轻易出手,否则朕还真要担心朕的龙椅是否还能坐得稳当。” “陛下,您是真龙天子,合该是这天下的主人。” “哼,朕这真龙老了,那些小龙都急着要从朕身上撕下血肉来。” 他抬手阻止王柳的回话,肃声道:“王柳,宣灵源道长,有些事情,是时候弄清楚了。” 王柳领命,躬身退下。 柏婼关闭面板,没有再看下去。 乾文帝见灵源道长的用意昭然若揭。 柏婼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 她起身来到桌前,用左手执笔沾墨,在纸上写下一行字,随后将纸折叠,扬声唤道:“香雪。” 香雪推门而入:“主子。” 柏婼把纸条塞进信封中,用封泥封好:“将此信传到灵源道长手上,要快。” 香雪接过信,快步离开。 灵源道长是柏婼安排的人。 几年前,乾文帝精力不济,开始沉迷丹药。 柏婼这些年来一直试图影响这个皇朝的掌权人,敏锐察觉到了这是个机会。 她趁着出宫的时候,让人寻到了灵源道长。 那时的灵源道长还只是大街上的乞丐,家中遭了灾,全村的人都没了,他带着唯一的孙女,从南边一路乞讨而来。 在他孙女濒死之际,柏婼用系统兑换的药救了她,与这爷孙俩签了死契。 孙女被柏婼安排到庄子上读书习武,至于灵源道长,经过细致的培训后,改名灵源,在京城附近算起了卦。 有柏婼庞大的信息网支持,灵源道长的名声传播的很快,再加上柏婼暗中推波助澜,乾文帝也注意到了此人。 为了让乾文帝彻底信服灵源道长,柏婼发动了所有的信息网,几经分析,特意选定了一天,让灵源道长“算出”当天早朝上奏内容。 并且为了不被忌惮,还特意调配血包,在恰当时候“吐血”,表示自己能力不济,以免乾文帝日后有事没事都要算上一卦。 灵源道长成功获得乾文帝信任,炼制的不同寻常的“丹药”也加重其在乾文帝心中的分量。 就这样,柏婼拥有了一个能在关键时刻左右乾文帝的棋子。 现在,这颗棋子也该动一动了。 事情安排下去后,柏婼没有过多费神。 她去皇后宫中请安,把兑换出来的美白泥膜交给皇后。 皇后早已经用过面膜,显著的效果让皇后对柏婼带来的东西深信不疑。 柏婼在皇后的夸赞声中,带着赏赐出了坤宁宫。 第二日,她又去了杜贵妃宫中,为了感谢杜贵妃遣人给她传消息,除了新香水,她还给杜贵妃带了一小罐护手霜。 手上满是从未闻过的香气,杜贵妃心情大好,隐晦的向柏婼暗示以后还会替她多多留意宫中消息。 能驱动一个贵妃替自己收集宫中消息,柏婼这也算是后宫头一人了。 随后她又陆续让贴身宫女送出去不少东西。 上到妃嫔下到宫女太监,明里暗里,这天,无数人收到了来自十公主出宫带回来的“礼物”。 日常维系好宫中的一众“人脉”,刷足了亲密度,柏婼空闲下来后,得到了确切的消息。 北翼国二皇子手中的画的确是自己。 回禀这条消息时,向来情绪平稳的香雪毫不掩饰厌恶之色。 “主子,那副画是由八皇子亲手交给北翼国二皇子,不知他是从何处得来的画。” 柏婼眼带冷意:“不管是从何处得来,这幅画必须毁掉。” “是。” 她们早在北翼国到来之前,就在礼部安排的馆驿内安插了人手,虽地位不高,但行事还算方便。 让人盯紧安塞的动向后,柏婼问香雪:“林麓这两日在做什么?” 香雪回道:“林公子知道宫中走水的消息后很是忧心,他无法进宫,便亲自到馆驿外盯守北翼国使者,您的画像便是林公子查出的。” 柏婼眉心微拧,心下有些奇怪。 为了提升自保能力,柏婼自幼就和林麓一起偷偷习武,林麓是个很有天赋的人,这些年坚持下来,身手过人,盯梢这种事情不会出问题。 但没有自己的吩咐,林麓向来不会去做这种事。 思及进宫前林麓提起的梦境,或许他是太过不安了吧。 “他可有做什么?” 柏婼问的是林麓发现画像后有没有做什么。 以林麓对她的占有欲,这种事情绝对是难以忍受。 香雪佩服的看了眼自家主子:“发现画像时,林公子就要对北翼国二皇子出手,我们的人劝住了林公子,他在等您的意思。” 柏婼点头:“做得很好,让林麓把画像毁掉。” “是。” 香雪刚退下,柏婼身边的女官秋意匆匆进屋。 “殿下,养心殿那边有消息了。” 柏婼精神一振:“说。” “御林军统领查出走水的源头是一个小太监,这个小太监是受八皇子宫中的人指使,虽无直接证据指向八皇子,但陛下已经下令,八皇子禁足紫亭 8. 第8章 《重生的相好说我负了他》全本免费阅读 林麓的心情很糟糕。 在他心中,柏婼自幼便是他唯一且最重要的人。 他爱重柏婼超过自己的性命。 林麓知道自己异于常人。 他不爱与人来往,更不招人喜欢,面对亲爹的冷漠,继母的苛待,他没有能力也无心去反抗。 他没有其他男子有的雄心壮志,不想去争权夺利,与同龄少年迥然不同。 他是一个毫无长处的怪人。 但柏婼不嫌弃他。 柏婼容忍了他的冷淡,他的怪异,和他的无能。 柏婼替他解决了林府的那些人。 他们不敢再他面前耍手段,对他和气的仿佛一个客人。 林麓很满足现在的状态。 按照柏婼的规划,他们会成亲,然后一辈子在一起。 林麓对这样的未来充满期待。 可总是有人想将柏婼从他的生命中剥离出去。 寿宴那天,林麓无法进宫。 当晚,林麓又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柏婼盛装打扮,昏迷不醒的被人抬上轿子。 护送和亲的队伍从城门口敲锣打鼓的走出去。 路边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醒来时,那股让人窒息的绝望感险些将林麓淹没。 林麓不知道梦中的他那时候在做什么,但他知道,他不接受这样的结果。 林麓第一次在没有柏婼的吩咐下,主动去做一件事。 发现北翼国二皇子对着柏婼的画像目露痴迷时,林麓险些失控。 前所未有的杀意盈满了他的脑海。 若不是有人提起柏婼,唤回林麓的神智,北翼国的二皇子早就死了。 现下,听着香雪道出柏婼的计划,林麓唇角勾起,露出一抹笑。 果然,他才是最适合柏婼的人。 连想杀的人都一样。 ...... 中秋宴前一天,北翼国使者匆匆进宫面圣。 随后,乾文帝大发雷霆。 京城内外戒严,五城兵马司严守城门,禁卫军大肆行动,一时间京城内人人自危。 很快,消息传开。 此次上京贺寿的北翼国二皇子失踪,下落不明。 北翼国使者已传信北翼国主。 皇子在大虞朝失踪,大虞朝必定要给出一个交代。 经过仔细搜索后,有人在京城外的柳湖里发现了疑似北翼国二皇子安塞的尸体。 尸体的四肢被尽数折断,身中数刀,刀刀见骨。 全身上下清晰可见被折磨留下的痕迹。 独独脸上没有任何伤口,似是刻意让人认出二皇子的身份。 经仵作查看,确认二皇子为溺水而亡。 也就是说,凶手在百般折磨二皇子后,又砍了二皇子几刀,却都没有伤及二皇子性命。 二皇子是在水中窒息而死。 如此惨烈的死法,让北翼国使者大受刺激。 甚至放出话来,若是不交出凶手,北翼国将会不惜一切代价,与大虞朝不死不休。 使者的态度代表了北翼国国主的态度。 大虞朝并不安宁。 前两年刚被西夷国打了个措手不及,近两年天灾频发,人祸不断,万万经不起北翼国报复性的进攻。 乾文帝又怒又急,不断向刑部和大理寺施压。 三法司焦头烂额,在心里将凶手骂了千百遍。 经过连夜验尸和走访调查,办案官差锁定了凶手。 那就是西夷国此次出使的领头人,西夷国的礼部官员阿召罗。 结果报上去后,北翼国使者不肯接受。 “不可能,你这是在骗我们,你们包庇凶手,推卸责任,我会将此事如实禀报给国主,你们大虞等着开战吧。” 养心殿内,北翼国使者怒目圆瞪,高大的身躯充满压迫感,怒视着跪在中间的官员。 乾文帝神色难看至极。 一方面是北翼国二皇子的死亡,另一方面,是北翼国使者的态度。 在他看来,北翼国不过是大虞朝的附属国,就算死了一个皇子,也没有资格在他面前如此放肆。 他强忍着心中怒气,咳嗽两声,沉声道:“刑部已经查明,二皇子身上的伤是被西夷国的宽刀所砍,也有人看到你们二皇子和西夷国使者先后去了湖边。” 他冷下声音:“朕还没有问,你们北翼国和西夷国暗中有何谋划,要如此隐蔽的见面?” 北翼国使者哑然,他很快反应过来,扬声道:“我们北翼国与西夷国世代为敌,绝不可能与他们为伍。” 他想到什么,立刻补充到:“况且那日二皇子盛装出门,告诉我们要进宫面圣,根本不会出城,见什么西夷国的使者。一定是你们为了包庇凶手,把事情推到西夷国身上!” 乾文帝只觉胸口堵了一口气,呼吸不畅。 他抖着手,指向跪在殿内的刑部官员:“你们说,办案途中可有任何包庇。” 刑部尚书李皋苦着脸回道:“启禀陛下,我们查案时,全程由北翼国使者在侧跟随,绝无虚假包庇之事,还望陛下明查。” “谁知道你们暗地里有没有做手脚,总之,我们北翼国不接受这个结果,我们要真正的凶手。” 北翼国使者情绪激动,丝毫没有给乾文帝面子。 乾文帝怒气上涌,只觉眼前阵阵发黑。 “噗”的一声。 养心殿内安静一瞬,下一刻,兵荒马乱。 “陛下!” “陛下吐血了!” “太医,快传太医!” “大胆北翼国,竟敢谋害陛下,来人,还不快将人拿下。” 养心殿内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柏婼满意的关上系统界面,心情甚好。 她最喜欢看这种狗咬狗的画面。 比她前世看过的电视剧都要精彩。 得到了想要的结果,柏婼心中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转念想到香雪回来禀报时,提及林麓的手段,心中有些不安。 总觉得什么事情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以她对林麓的了解,林麓做不出折磨人的举动。 哪怕因为她,林麓会去杀人,也不该是这种方法。 她想着必须要尽快出宫与林麓见面。 这种事情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很糟糕。 这让柏婼有些焦虑。 她压下心头莫名的情绪,思考起另外的事情。 以现在乾文帝的状态,明日的中秋宴是办不下去了。 她的及笄礼也只能低调进行。 柏婼倒是不在意这个。 在她的观念里 9. 第9章 《重生的相好说我负了他》全本免费阅读 柏婼陪着周嫔在立春苑抄经书。 这种时候,做什么都不合适,她只需要在后宫安心等着乾文帝康复的消息。 乾文帝迟早会死,但不是现在。 西夷国虎视眈眈,北翼国现下又死了皇子。 若是这时候几个皇子先乱起来,边关空虚,大虞朝将面临内忧外患。 所以乾文帝还不能死。 他必须活到新旧权力平稳交接后,才能退下来。 柏婼给了灵源道长一些药。 从系统内兑换出来的药。 这些药虽然会蚕食乾文帝的根基,但能保证短时间内乾文帝的清醒,让他有时间安排朝堂之事。 只是柏婼没料到乾文帝死到临头,仍不忘记玩他那套平衡的把戏。 以柏婼对楚王和安王的了解和多年观察,安王和杜阁老斗不过身后有着清流支持的楚王。 但安王身后站着众多武官,在军中影响力不可小觑,楚王同样奈何不了安王。 两人谁会是最后的赢家,只看乾文帝会偏向谁。 乾文帝现在的心情不错。 自从用了灵源道长新炼出来的丹药,乾文帝的身子一日比一日轻松。 虽然灵源道长说此丹药不可长期服用,但乾文帝仍心潮澎湃。 精神好了,乾文帝就有心思处理朝堂上的事。 他趁着监国的两个儿子在朝堂上斗得不可开交时,精神抖擞的出现,将二人一通训斥。 几个儿子和众大臣们毕恭毕敬的样子,让乾文帝觉得意气风发,好似回到了初掌大权时的状态。 而乾文帝的高调出现,也让后宫诸人松了口气。 若乾文帝出了事,那些没有一儿半女的后宫嫔妃,依照旧例,要被送去皇陵守陵。 那里的条件与皇宫相比可差了太远。 乾文帝的康复,让前朝后宫喜气洋洋。 柏婼的及笄礼就在这样一片氛围中,安静的过去了。 及笄当天,长公主特意进宫参加了柏婼的及笄礼。 皇后在周嫔和长公主的注视下,为柏婼插上精心准备的簪子。 各色珍珠宝石翡翠点缀的金簪,映衬着柏婼肃穆的脸,精致华贵得不似真人。 柏婼没有什么感觉,倒是周嫔和长公主哭得伤心。 她们眼中这世间最珍贵的小公主,本该拥有最隆重的及笄礼,可现在却连亲朋好友都无法到场,心中该有多么委屈。 柏婼好一顿宽慰,二人才将将止住眼泪。 及笄礼后,又逢乾文帝康健,许是出于愧疚,乾文帝同意了长公主想要将柏婼接到府中的请求。 回到长公主府时,林麓正在府中“做客”。 长公主直接借口身体疲乏,回了后院,留下两个少年少女相对而立。 林麓在见到柏婼时,眼眶有些泛红。 柏婼嘲笑他:“我回宫时你就哭,现下出宫了你还在哭,你何时成了个爱哭鬼?” 林麓走上前,声音低低道:“你已经回宫许久了。” “你想我了?”柏婼仰头与他对视,眼中满是笑意。 “嗯。”林麓几不可闻的应了声,脸上浮现一丝委屈。 柏婼好笑:“你怎么还像小时候一般。” 她伸出一只手牵住林麓,晃了晃:“这么黏人。” 林麓的脸开始泛红,低头与柏婼对视的杏眼中水光潋滟。 柏婼抿了抿唇,避开他的目光。 两人就这般沉默了好久。 柏婼心中有些怪异。 她想到自己出宫前的疑问,开口打破这莫名的氛围。 “你为何那样对安塞?” 林麓不高兴的撇了撇嘴,如实答道:“我生气。” “因为那幅画?”柏婼看着林麓,“你之前有杀过人吗?” 林麓瞪大眼睛,似是不解柏婼为何问这种话。 “没有,只有你吩咐我才会去动手。” 柏婼自认两世加起来活了三十多年,看人的目光不会太差。 她没有看出林麓有说谎的迹象。 “那你杀完人后会不会恐惧?” 林麓以为柏婼在关心自己,眼睛弯起来,小酒窝若隐若现:“不会哦,那个人竟然敢觊觎你,他该死。” 柏婼后知后觉意识到。 林麓并不是普通的性情冷淡,他是连人命都不看在眼里的病态冷漠。 这些年来,林麓对她千依百顺,两人也从未遇到危及性命的事情,柏婼竟从来没发现。 细细想来,这一切早就有迹可循。 林麓本就与寻常男子不同。 除了柏婼外,他没有任何在乎的人或事。 哪怕面对亲生父亲的苛责,他也毫不在意。 只有涉及到柏婼,他才会有激烈的情绪波动。 而安塞又触及了他的逆鳞,气愤之下,手段过激,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柏婼好似第一次认识林麓般,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林麓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语气慌张:“阿婼,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柏婼对上他闪烁的眼神,忽然意识到。 林麓是故意的。 他知道自己用在安塞身上的手段过于激烈,知道柏婼会看出他的异常。 他没有掩藏,将他的心思彻彻底底的展示在柏婼面前。 他在试探。 试探柏婼的反应。 柏婼笑了。 她晃了晃被林麓紧紧握住的手。 “你没有做错啊,你是为了我,听我的话才去杀人,要错也该是我的错。” 闻言,林麓紧皱的眉眼顿时舒展,他像一个小孩子般弯下身,把头靠在柏婼的肩膀蹭了蹭。 “阿婼才不会错,是那个什么二皇子的错,他该死。” “是,他该死。”柏婼哄小孩般的摸了摸林麓的头,轻声哄道:“你要听话,知道吗?” 林麓在柏婼的肩膀上重重点头:“我只听阿婼的话。” 柏婼满意的笑了。 就算林麓有问题又怎么样。 只要他听话,做一个合格的工具人,柏婼就不会放弃他。 两个人亲亲密密的牵着手坐下来,林麓想起前两日做的梦,有些后怕。 “阿婼,寿宴的那晚,我又做梦了。” 柏婼莫名心中一跳:“梦到什么了?” “梦到你昏迷着被人放进轿子,和亲的队伍出了城门。” 柏婼松了口气:“那些事不会发生了,别怕。” 林麓握紧柏婼的手。 虽然柏婼就在身边,林麓仿佛仍能感受到那种失去挚爱却无能为力的绝望。 他语 10. 第10章 《重生的相好说我负了他》全本免费阅读 林麓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梦到八皇子。 但他这些时日的梦向来奇怪,林麓对此并不在意。 听柏婼问起,林麓点头:“梦中安王看上去对八皇子很是看重。” 柏婼已经察觉她从前对八皇子的疏忽,一时之间对林麓梦中之事没有头绪,只能将此事记在心里。 林麓自幼便常来长公主府找柏婼,府内众人从上到下对他都不陌生。 长公主也喜欢乖巧听话的林麓,时常留他一起用饭。 吃饭时,长公主提起了林麓的亲爹林晋文。 “林大人这几日可有找你说什么?” 林麓摇摇头:“并无。” 长公主皱眉:“那我明日再遣人去趟林府。” “皇姐可是要与林大人商讨我们二人的婚事?” 柏婼大大方方的开口,倒是林麓闹了个大红脸。 长公主睨了柏婼一眼:“你呀,成日里什么话都说,让人听见了像什么样子。” 柏婼笑嘻嘻的回道:“这里没有外人,皇姐你又不会笑话我。” 她看了林麓一眼:“林麓也不会。” 林麓嘴角微翘,露出他的小酒窝,神色认真:“我不会。” 长公主看着两人间的眉眼官司,捂唇轻笑 柏婼丝毫没有害羞的意思:“皇姐,你不用特意找林大人上折子,父皇知道我和林麓的情谊,会成全我们的。” 长公主愣了愣,目露犹豫:“父皇他……” 她想说乾文帝并不会在意这些儿女情长,他眼中只有利益。 但她不忍心破坏柏婼眼中父皇的形象,一时有些语塞。 柏婼没有让长公主为难:“皇姐,四哥和六哥都会帮我的,你就放心吧。” 长公主想到被任命监国的楚王和安王。 又思及从小到大,柏婼和每个皇子公主都相处的很好,不管几个皇子之间的争斗再严重,柏婼在他们之中总是游刃有余。 她点了点头,暂时将此事放下。 用过饭后,柏婼与林麓陪着长公主说了会话,眼看天色不早,长公主便打发林麓早些回府。 柏婼注意到林麓欲言又止的神情,主动提出送林麓出府。 二人行至一处廊道时,林麓止住脚步,抬手从胸前取出一枚带着体温的玉簪。 玉簪圆润光滑,簪尾处坠着一个样式简单的蝴蝶,在阳光下折射着亮闪闪的晶芒,展翅欲飞。 林麓红着耳尖,将簪子递到柏婼面前。 “阿婼,这是我亲手做的簪子,本想及笄礼之前送给你,现在迟了些,你可要收下?” 柏婼笑眯眯逗他:“我要是不愿意收呢?” 林麓耳尖的红有向脸上蔓延的趋势。 “不愿意,也得收下。” 他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被柏婼一逗就会哭的稚童了。 他在柏婼这里得到了足够的安全感。 柏婼抬手取下发顶镶嵌着珍珠玉石做工复杂的金簪,仰头对林麓道:“你帮我戴上吧。” 林麓握着玉簪的手微颤。 他没有拒绝,抬起手,小心翼翼的将玉簪插到柏婼的发顶。 柏婼轻轻晃了晃脑袋:“好看吗?” 林麓定定注视着柏婼,眼睛湿润润的,嗓音有些哑:“好看。” 柏婼满意点头:“好看就行。” 余光瞥到不远处一闪而过的身影,柏婼神色不变,笑盈盈的看着林麓:“我很喜欢这个礼物,天色不早了,你快些回府吧。” 林麓心下喜悦,神色间又露出几分失落。 他已经好些天没有见到柏婼,不想就这般离开。 柏婼无视他面上的不情愿,将人送到府门处,看着林麓一步三回头的上了马车,便转身朝府内走去。 香雪从另一边出现,快步跟上。 “何事?” 香雪凑到近前,低声道:“主子,一女子自称是八皇子的人,想见您。” “八皇子?” 柏婼止住脚步。 怎么又是他? ...... 柏婼在自己的院里见了那名女子。 女子名唤翠果,自述曾是八皇子身边的宫女。 翠果自我介绍后,就拿出了一封信,言明这是八皇子让她转交给柏婼的信。 香雪检查过信封后,将信呈给柏婼。 柏婼打开信,发现上面详细写明了柏婼在京城的几处铺子,以及铺子的联络人。 其中包括喜来酒楼,胭脂铺子等产业。 柏婼眸色渐深。 她半垂着头,不动声色问:“八皇子还说了什么?” 翠果神色肃然:“主子说,让您帮他。” “帮他?”柏婼嗤笑,眸光泛冷:“我只是一个公主,我能帮他什么?” 翠果抬起头,直视柏婼:“主子说,五日之后,若是他还没有获得自由,那同样的信就会送到楚王、安王,还有那位手上。” “放肆!”香雪怒斥一声。 翠果神色不变,看着柏婼道:“奴婢知道公主您有本事能救八皇子,还望您三思。” 柏婼缓缓抬头。 与此同时,香雪猛地冲出,整个人好似离弦的箭,飞快冲到翠果面前,在对方尚未来得及反应时,抬腿用力踹出。 翠果只觉眼前一花,随后腹部被一股重力冲击,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后飞去。 “砰”的一声,翠果整个人撞到紧闭的屋门,随后身体缓缓滑落。 点点血迹溅在地上,开出红色的小花。 柏婼起身,踱步到翠果面前,半蹲下身。 原本狼狈的捂着腹部□□的翠果见状,下意识屏住呼吸,低下头不敢出声。 柏婼伸出一只手,毫不费力的抬起翠果的下巴,与她对视。 “八皇子想要自由?”柏婼唇角微勾,淡声道:“回去告诉你主子,他会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说完,柏婼起身,接过香雪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将帕子随手一扔,转身回到桌旁,重新拿起那封信。 “滚吧。” 随着柏婼一声令下,屋门被推开,几个宫女轻手轻脚走进来,将翠果架起带出了屋子。 留下两人迅速将屋子清理干净,又轻手轻脚的关上屋门。 没过多久,屋内重新恢复安静。 柏婼闭了闭眼,将信递给香雪。 “香雪,你觉得这些信息是怎么泄露出去的?” 香雪快速看完信中内容,神色间显露几分怒意。 听闻柏婼问话,她恭敬回道:“属下觉得,极有可能是出了叛徒。” 柏婼默然,再次打开系统面板。 羁绊面板中,所有带有忠诚值的人物卡,忠诚值都在八十往上。 也就是说,与柏婼签过死契的属下里,无人背叛。 那么八皇子又是如何会知道柏婼的那些产业,还有 11. 第11章 《重生的相好说我负了他》全本免费阅读 西城,一处大门紧闭的宅院中。 几道人影立于墙内,几近无声的四处巡视。 烛火昏暗,屋内六人皆黑衣遮面,彼此间看不清真容。 柏婼在上首落座,香雪则立于其后,眼观鼻鼻观心,毫无存在感。 “调查的如何了?” 柏婼开口,打破满室寂静。 一人恭敬回道:“启禀主子,属下顺着翠果的行动轨迹查出八皇子在京城的两处势力。” 柏婼微微点头。 另一人回道:“启禀主子,属下查到一处据点。” 又有人道:“主子,属下查出两处产业和一处疑似据点。” “主子,属下查出四处产业,其中两处归属八皇子,两处归属安王。” ...... 几人纷纷汇报自己的成果,查出更多信息的人语调高昂,调查信息少的人语气沮丧。 柏婼认真听完几人的汇报,点头肯定他们的成果:“如此短的时间,你们能查出这些信息,已经超出我的预料。” 六人不约而同挺直脊背,下巴微抬。 接下来,柏婼整理了众人的调查结果,分析过后,共查出四处确定为八皇子的势力,和两处疑似据点。 给众人安排好接下来的任务,柏婼看着面容掩藏在黑色布料下的几人,沉声道:“你们几个,是我最信任的人,你们其中有些人原本有着不一般的身世,有的人背负血海深仇,也有人孑然一身,无牵无挂。” 她站起身:“不论你们是何身份,现在,你们愿意为了我站在这里。” “我记着你们所有人为我做的每一件事,我曾经的承诺不会变,你们想要的东西,我都记在心里,待到时机成熟,我会为你们一一实现。” 六人在柏婼起身时,就齐齐站了起来,闻言纷纷拱手行礼,齐声道:“多谢主子。” 之后,柏婼与众人商定好了行动细节,一个时辰后,众人陆续离开。 最后,屋内除了柏婼和香雪外,只剩下坐在最末位的男子。 屋门紧闭,灯光如豆。 男子在柏婼和香雪的注视下,轻轻摘下面罩。 一张俊逸非凡,眉目如画的面容显露在昏暗的灯光下。 柏婼看惯了这张脸,神色没有丝毫变化:“暗六,今年的乡试结果如何?” 被叫做暗六的男子唇角微勾,眉目飞扬:“主子,属下现在已经是举人身份了。” 柏婼挑眉:“看来考试过程很顺利。” 暗六点头:“是啊,多亏了主子给的东西,属下的身份没有引起任何人怀疑,进考场时也未被发现异常。” 他说到一半时,声音由清朗的男声渐渐转变为柔和的女声,到最后,已经完全是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 柏婼对此毫不意外,她轻轻颔首:“那就好,这几个月你无需太过劳累,安心在家准备开春的会试。” 听闻此言,暗六面色一急:“主子,那些任务属下可以完成,不会耽误会试。” 柏婼点头:“我知道你的能力,我已经遣人去南方为你请了大儒授课,这次事了,你需要去趟南方,一方面替我看顾那边的产业,然后就是好好向大儒请教学问,我希望明年殿试放榜时能看到你的名字。” 暗六被柏婼的一番话说得心潮翻涌。 三年前的她,从来没有想过,作为一个女子,有朝一日竟能站在科举考场上,与那些男子一争高下。 甚至有朝一日,她还有可能站在金銮殿上,成为天子门生,金榜题名,打马游街。 而这一切,都源于眼前这个少女。 自打认识柏婼起,暗六就深深被眼前少女所折服,她的胸襟,她的魄力,以及她神鬼莫测的手段,都让暗六心中敬佩万分。 少女虽比她年幼,行事却沉稳老辣,与寻常女子截然不同。 她能有今日的成绩,全靠眼前之人的谋划。 暗六压下心头澎湃的思绪,起身对着柏婼深深一礼:“虞娴愿为主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 近日,朝堂上发生了数起变故。 先是乾文帝寿宴中途走水,查出与八皇子有关,八皇子被禁足。 接着北翼国前来贺寿的二皇子被人所杀,尸体惨不忍睹。 北翼国不愿意接受大虞朝查出的结果,竟将乾文帝气到吐血。 乾文帝病重,下旨两位皇子监国。 然而没几日。乾文帝又生龙活虎的回到朝堂,当朝申斥两位皇子处事不当。 朝堂上暗流涌动,无人知晓在这场风波中,谁会是最后的赢家。 桩桩大事之下,京城中一些小的变故,就不怎么被人所在意。 皇宫,紫亭阁。 被幽禁在这里的八皇子此刻面沉如水。 殿中只有八皇子和一个上了年岁的老太监。 八皇子毫不掩饰面上的恨意。 “你是说,我们在京城的所有铺子和联络点,都在同一日出了事?” 老太监微垂着头,恭敬回道:“是的殿下,今日宫外并未传来消息,奴才派人出宫查看,发现我们的铺子因为各种不同的原因先后关门,隐蔽的联络点也人去楼空,寻不到任何踪迹。” “啪!” 桌上的杯子被重重拂落在地。 “柏婼,你好得很!” 八皇子咬牙切齿的叫出柏婼的名字。 他筹谋了这么多年,在几个兄弟的压迫下步履维艰,好不容易才拥有的势力,竟被柏婼一日间连根拔起。 他心中恨急了柏婼。 他的母妃只是宫婢出身,并不得宠。 自幼,他和同胞姐姐受尽了宫人的冷眼,那些个捧高踩低的东西故意克扣他们母子的东西,他们在宫中过还不如一个奴才。 可同样是不受宠的周嫔,却在生了柏婼这个十公主后,日子越过越好。 柏婼从小不仅被后宫所有的妃嫔喜欢,就连父皇,对她也是宠爱有加。 几个兄弟也对她十分亲近。 凭什么? 他才是父皇的儿子,柏婼一个迟早会嫁出去换取利益的公主,凭什么过得好比他这个皇子还要好? 他的姐姐在及笄后就被送去西夷国和亲,现下生死不知,柏婼却在皇宫中享受着锦衣玉食,还能时不时出宫玩。 他每次看到柏婼那张笑得开心的脸,就想起远嫁和亲的姐姐。 他的姐姐过得不好,柏婼也别想好过。 他现在已经不再是那个看着柏婼受尽宠爱,却只能偷偷在一旁羡慕的稚童。 他要让柏婼也遭受他和姐姐的不幸。 他要让那张无忧无虑、笑颜如花的脸,再也笑不出来。 他从袖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几封信:“去,把这些信想办法送到父皇和几个皇兄那里。” 他眼中闪烁着寒光,神色略带狰狞:“老十,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 老太监接过八皇子手中的信封,迟疑道:“殿下,若是这般,事情就毫无回旋之地,您之后......” 八皇子被愤怒冲昏的头脑仍留了一丝理智:“无妨,我此前已经说动了六哥,六哥会想办法。” 老太监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拿着信退下。 他找到自己的亲信小太监,将信交给对方,仔细叮嘱。 小太监认真记下。 老太监最后语重心长道:“小平子,别看八皇子现在 12. 第12章 《重生的相好说我负了他》全本免费阅读 皇宫,紫亭阁。 自从八皇子被禁足其中后,此处就一直大门紧闭,荒无人烟。 宫中的宫女太监路过时,都会极力避开此地,生怕沾染上什么麻烦。 这天下午,紫亭阁内来了不速之客。 八皇子正坐在书房内看书,刘公公陪在身侧。 其他伺候的洒扫宫人早早回了屋子里躲懒。 整个紫亭阁一片安静。 不知从何处进来的女子推开书房门时发出的轻微吱呀声,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除了屋内的八皇子和刘公公。 “你是何人?” 八皇子看到陌生女子,豁然起身。 刘公公上前几步,挡在八皇子身前。 女子关上屋门,向八皇子福身一礼:“见过八皇子,安王派小女子前来助八皇子脱困。” 八皇子听到安王的名字,目光微凝。 “你在说什么,父皇将我禁足在此地,六哥能有何办法?” 刘公公看着眼前的女子,目露思索之色。 女子粲然一笑,从袖中拿出一物:“安王说,只要您看到这个东西,就会相信我。” 八皇子定睛细看,认出那是安王的贴身玉佩。 他心下顿时信了大半。 这时,刘公公忽然出声道:“老奴认得你,你是后宫的晏贵人。” 晏语笑盈盈道:“公公好眼力。” 这是默认了她的身份。 八皇子得知对方的身份,心下感叹安王的手段。 没想到对方竟能在后宫安排人手。 虽是个小小的贵人,但关键时刻也能起大作用。 八皇子拱手行了个礼:“晏贵人,不知此番前来,可是六哥有何吩咐。” 晏语道:“前朝形式不容乐观,安王近日会有大动作,需要八皇子的协助。” 八皇子苦笑一声:“可我现在的处境,实在不知能为六哥做些什么。” 晏语道:“安王想到一个妙招,只要八皇子按照吩咐去做,必能让八皇子脱困。” 八皇子早就注意到晏语进门时说得脱困二字,闻言迫不及待问道:“是何办法?” 晏语道:“陛下进来身体康健,心情不错,只要闹出些动静,让陛下想起八皇子,再有安王在旁劝说,八皇子定能顺利获得自由。” 八皇子眉心微拧:“我被幽禁在此,能闹出什么动静,引得父皇注意?” 晏语笑笑:“若是八皇子受些伤,须得请御医进殿医治,御医定会向陛下回禀,陛下得知您受伤,哪里还会计较之前的小事。” 八皇子迟疑:“这.....必须请御医进殿医治的伤,恐怕不小吧。” 晏语道:“那是自然,伤若是不重,又怎么会让陛下心软。” “可......”八皇子犹豫的提出疑问:“若我受了重伤,父皇不肯让人医治,那本皇子岂不是......” 晏语垂眸,神色不变:“安王倒是还有一个法子.....” 听到晏语的话,八皇子眼前一亮:“哦?是何方法,说来听听。” 晏语笑着道:“若八皇子心中有愧,佯装自绝陷入昏迷,宫人慌乱之下传到陛下那里,陛下哪怕心中有气,也绝不会坐视八皇子出事。” 八皇子思考片刻,点头认同:“这个法子不错,我是父皇的亲儿子,况且之前犯错的是宫中太监,我也不过是被迁怒,父皇哪怕再生气,也不会任由我出事。” 一旁的刘公公面露迟疑,心下有些异样。 “殿下此举若是被误会是在逼陛下放人,怪罪殿下该如何是好?” 晏语解释:“所以要看起来很严重的伤势,才能让陛下相信殿下是真正愧疚难安。” “那这伤势……” 晏语道:“这伤必须真实,若是作假被御医查到,恐怕适得其反。” 八皇子皱眉:“总不是叫我真的上吊死一回吧?” 晏语道:“八皇子放心,安王给了我一枚药,用过之后脉象混乱,仿若命不久矣,药效过后便会恢复正常,与身体无碍。” “哦?”八皇子心中一动,“有这种药,那不如我装作病重,请太医来诊治。” 晏语不慌不忙:“此药药效只有一日,恐怕殿下病重的消息刚传进陛下耳中,药效便已经过了。” 八皇子气闷:“那看来本皇子只有去死一回了。” “殿下放心,我有一手化妆技巧。殿下只需短暂留下一抹印记,我便能将其伪造成严重伤势。” 不等八皇子出声,晏语补充道:“只是若事成,紫亭阁人多口杂,我不能日日前来补妆,终究还是要八皇子受一点苦头,才能防止败露。” 八皇子思来想去,没有想到更好的方法。 若他想尽快出去,恐怕只有这一条路能引得乾文帝心软。 他狠了狠心:“今晚戌时开始行动。” 戌时,晏语再次来到紫亭阁。 八皇子忐忑的心安定下来。 刘公公在八皇子的示意下,离开房间。 临走前,他看向晏语:“晏贵人,八皇子就交给您了。” 晏语郑重点头:“公公放心,我会尽心帮助八皇子。” 刘公公神色凝重的关上房门。 八皇子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白绫,在晏语的帮助下,将白绫悬挂到梁上。 看着空荡荡的白绫,八皇子目露迟疑。 他沉吟半晌,对晏语道:“此事终究风险太大,我已派人给几位皇兄传信。还是再等几日且看看情形吧。” 他说着退后几步,退缩之意明显。 晏语迟疑一瞬,问:“八皇子说得可是让小平子送出去的信?” 八皇子神色一凝:“你怎知此事?” 晏语神色沉重:“今日我宫中侍女亲眼看到刘公公手下的小平子将一叠信交给了周嫔宫中的女官。” “什么?!” 八皇子惊怒。 “她竟然敢!” 他没想到柏婼的手竟伸得如此长,他的暗线竟也被拉拢。 怒气上涌,八皇子无瑕去想晏语为何知道小平子是他的人? 他咬牙道:“这个贱人,待我出宫,必定要她好看!” 对柏婼的恨意超过了一切,八皇子几步站上凳子,眼一闭心一横,将头放进白绫内。 最后时刻,他睁开眼睛看向晏语:“晏贵人,本皇子能相信你吗?” 晏语神色庄重,福身一礼:“属下只忠于安王,安王命属下协助八皇子出宫。” 八皇子这才放下心。 以他对安王的了解,安王做不出谋害亲兄弟的事。 他放心的闭上眼,用力踢倒脚下的凳子。 本该掉落在地的凳子被晏语轻轻接住,八皇子只觉脑部充血。 按照他们商量好的计划,八皇子做出上吊的样子,在房梁和脖颈间勒出一点痕迹后,晏语会救他下来,给他画好妆。 接着再推倒凳子,发出声响吸引偏殿“休息”的刘公公,之后晏语藏起来,刘公公遣人去告知乾文帝。 然而晏语接住凳子后,没有再将凳子放回去,她站在原地。看着八皇子用力的挣扎,神情狰 13. 第13章 《重生的相好说我负了他》全本免费阅读 被幽禁在紫亭阁的八皇子自尽了! 这天半夜,宫中亮起了数盏灯火,得到消息的人均是不可置信。 乾文帝从杜贵妃的床上起身,随手抓起一旁的茶盏用力摔出。 “这个逆子!” 他胸膛起伏,双目圆瞪:“朕将他关起来,他就这样恨朕,用命来反抗朕!” 他气的双手直哆嗦。 杜贵妃轻抚着乾文帝的胸膛,担忧道:“陛下,您注意龙体。” 一旁的王柳忙拿出灵源道长给的药,伺候乾文帝服用。 用过药后,乾文帝的精神明显好了许多。 他冷声道:“朕记得这孽子身边有一个老太监,人呢?” 王柳躬身道:“回陛下,刘公公在发现八皇子的尸体后,承受不住打击,跟着去了。” 乾文帝冷哼:“这狗奴才,倒是主仆情深。” 乾文帝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恨声道:“王柳,老八的身后事不许大办,还有孙嫔,生出这样不忠不孝的逆子,朕再也不想看见她,把她给朕打入冷宫。” “不忠不孝”的帽子扣上,八皇子的名声算是臭了。 王柳神色不变,恭敬应是。 八皇子的生母孙嫔出身低微,乾文帝酒后的一次兴起,让本是宫女的孙嫔成为了一个不入品的常在。 就是那一次,孙嫔有了身孕,更是生下了七公主和八皇子两个龙凤胎。 罕见的双胎,让乾文帝龙心大悦,孙嫔就这样晋为了嫔。 但那次之后,孙嫔再也没有得到过乾文帝的注意。 孙嫔在深宫中一心护着七公主和八皇子,好不容易将二人养大,然而女儿刚及笄,就被一道圣旨送去了西夷国。 好在还有唯一的儿子,让孙嫔可以依靠。 虽然儿子长大后就搬到皇子所,但孙嫔心中总是有个盼头,盼着未来儿子能封王,将她接出宫去住。 但是今日,突然有人跑来告诉她,她的儿子死了,自尽而亡。 紧接着,她许多年未见的大太监王柳前来宣读圣上的旨意,她被陛下打入冷宫了。 因为她儿子的死。 一连接受两个打击,孙嫔呆愣的坐在地上,迟迟缓不过来。 “八皇子死了?” 孙嫔喃喃。 “圣上要把我打入冷宫?” 在小太监一左一右准备拉着孙嫔去冷宫时,孙嫔忽然哈哈大笑。 “哈哈哈,你们在骗我,八皇子明明要封王了,他要接我出宫了,八皇子来接我出宫了!哈哈哈哈哈哈........” 孙嫔疯了。 这个从幼时就被送进宫当宫女,在皇帝的一次酒后风流被收入后宫,又靠着生育皇子公主短暂辉煌,后半生一直期盼着儿子接她出宫的女人。 在她的儿子死亡,夫君厌弃后,直接疯了。 太监们不管孙嫔有没有疯癫,直接将人扔进冷宫,大门上锁,完成了上头交代的任务。 只留下孙嫔的声音回荡在幽冷静默的深深宫苑内。 “八皇子会来接我的,他要接我出宫,他说过的,他要接我过好日子,慧儿,桐儿,你们在哪啊,母妃找不到你们,天晚了,该就寝了......” 孙嫔发疯的消息传到柏婼耳边时,她正在与长公主一同用午膳。 长公主刚从宫中回来,语气中带着悲意:“孙嫔也是个可怜人,我曾听说,她本是一小官之女,选秀落选后,家里人为了谋个机会,将人送进了宫,指望着一朝能得恩宠,惠及家族。” “可惜了,就算是得了恩宠又怎样,就算是生了一双儿女,也照样转头就将你打入冷宫。” 长公主叹息一声:“这世间女子本就艰难,孙嫔眼看着要熬出头了,只要八皇子封了王,日后孙嫔的日子也能好过许多。谁能想到,八弟竟这般糊涂......唉......” 柏婼沉默着吃着碗中的食物,不发一言。 长公主以为柏婼是被吓到了,止住话头,转而安抚道:“阿婼别怕,你是皇家的公主,永远不会像孙嫔这般,你八皇兄那是自己想不开,怨不得别人,你勿要忧心。” 柏婼抬头冲她摇头:“皇姐,我没事,只是没想到八皇兄竟然会想不开,虽然往日我与八皇兄来往不多,但好歹是同胞兄妹,我想回去抄些经书替八皇兄祈福。” 长公主点头:“阿婼有心了。” 柏婼辞别长公主,快步朝居住的雅廷苑走去。 一进院子,柏婼尚未来得及说话,就感觉胃部一阵翻涌,她扶住围墙,将适才吃下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 吐到最后,嘴中全是苦涩,仿佛连胆汁也吐了出来。 凄惨的样子看得院内一众伺候的人胆战心惊。 将哽在喉头的东西全部吐出来后,柏婼觉得好受了许多。 她接过宫女递来的水漱口,用帕子擦过,叮嘱院内的人不许将此事透漏给长公主。 回到屋中,香雪关上房门,柏婼才终于放松下来。 她身体软绵绵的靠在椅背上,眼神放空,思绪纷杂不知该落到何处。 香雪担忧的捧上一杯热茶:“主子。您再喝口茶。” “香雪,”柏婼声音飘忽:“我是不是做错了?” 因为她杀了八皇子,孙嫔这个无辜的人受到了最大的伤害。 她想过孙嫔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她也准备好了以后会让人暗地里帮助孙嫔。 哪怕孙嫔被打入冷宫,也会有人给她送吃的穿的,不会让她受太多苦。 可她独独没想到,在失去了八皇子后,孙嫔会直接发疯。 是她导致了孙嫔的悲剧。 香雪放下手中茶杯,忍不住上前将柏婼的脑袋抱进怀里。 就像小时候她习武时受不住崩溃大哭,柏婼将她温柔的抱进怀中安抚一般。 她声音轻柔,生怕惊到柏婼脆弱的神经:“主子,如果你早知道孙嫔会疯掉,你还会杀八皇子吗?” 柏婼在香雪的怀中沉默下来。 半晌后,她声音坚定:“我会。” 她好似在说服香雪般,语气冷静。 “八皇子威胁我在先,我若是不杀了他,他的信迟早会送到那些人手中。” “到那时,我或许不会死,但我会生不如死。” “在我死和他死之间,该死的一定是他。” 香雪欣慰的笑了,平日里一脸严肃的大宫女,此刻变 14. 第14章 《重生的相好说我负了他》全本免费阅读 听到林麓的话,柏婼忍不住勾起嘴角。 看出林麓是认真在担忧,她安抚道:“没有,依旧是俊俏非凡的小公子。” 林麓这才松了口气。 柏婼好笑看他。 林麓的这张脸就像是上天厚爱,幼时小小一团,面目精致的像娃娃。 现在长开后,有种魅惑人的昳丽之感。 曾有人说过他男生女相。 林麓也因此而遭到身边人的嫌恶。 幼时的林麓总是固执的认为他的相貌是丑的,不招人喜欢。 这些年来柏婼潜移默化,让林麓改变了这个想法。 但没想到他变成了另一个极端,开始格外注重自己的样貌。 柏婼没有说什么。 有自信总是好的。 “这么晚你来找我是为什么?” 柏婼将话题拉回正轨。 林麓看着柏婼:“我听说八皇子死了。” 柏婼点头:“是,八皇兄昨夜在紫亭阁自尽了。” 林麓问她:“八皇子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柏婼不意外林麓会猜到。 林麓是聪明敏感的,她一直都知道。 只是他从不用这份聪明去争什么。 “他查出我在京城的一些产业,借此来威胁我。” 林麓眉头皱起:“他真是该死。” 柏婼好笑的看着他精致面容上露出的愤恨之色。 尽管眼下有些许青黑,也依旧赏心悦目。 “你就是为了这个?” 林麓抿唇,期期艾艾的开口:“你今日,没有让人找我......” 柏婼忍俊不禁:“近来事情多,难得事情告一段落,今日便在府中歇着,没有出门。” 看林麓有些失落的点头,柏婼问他:“你昨夜没睡好?” 林麓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脸,语气低落:“昨夜做了一晚上梦,醒来感觉很累。” 柏婼目光轻动,状似不在意随口问道:“梦到什么了,这般累?” 林麓目露回忆,如实道:“和之前的梦境是连着的,梦到安王和八皇子发动宫变,你传信让我协助楚王,但是八皇子不知怎么查到我们的布置,伤了我们许多人。” “后来很混乱,八皇子不知怎么就当庭刺死了楚王,之后安王将人抓了起来,正准备登基,恭王突然手持遗诏,带兵出现,声称安王谋杀先帝,不孝不悌,两人斗了起来,京城一片混乱。” 他有些费解,揉了揉仍旧有些胀痛的额头:“最近做的梦都很奇怪,之前的梦中有你,现在的梦中你都没有出现了,总是梦到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醒来后还很累。” 柏婼垂下头,目光幽深,语气却轻柔:“可能最近事情太多,过两日我们去心禅寺上香,让一然大师给你看看。” 心禅寺是京城附近香火最旺盛的寺庙,京中权贵平日里常会去心禅寺上香祈福。 一然大师是寺中的得道高僧,寻常人轻易见不到。 林麓不在乎去哪,他只想时刻和柏婼在一起。 听到柏婼的话,他顾不得有些昏沉的头脑,眉毛微扬,心中的喜悦显露无疑。 “那我到时早些来接你。” 柏婼点头应下。 之后,她又状似好奇的细细问了林麓梦境中的具体事宜。 林麓没有发现,他对梦境中的细节知之甚详,仿若亲身经历。 他只是把自己想得到的东西都告知了柏婼。 他向来不会隐瞒柏婼任何事情。 送走林麓,柏婼一个人在屋内坐了很久。 屋内灯火暗沉,将柏婼的身影映照在墙上,忽明忽暗。 随侍的宫女早已学会了沉默,知道主子在思考事情,若无召唤,从不会主动去打扰主子。 直到香雪安排完事情,回来向柏婼禀报,柏婼才起身回了卧房。 之后,柏婼回宫参加了八皇子堪称简陋的丧礼。 八皇子虽已行冠礼,但并未封王,再加上乾文帝的厌恶。 毫无家族背景的八皇子就这般草草葬入皇陵,无人为其鸣不平。 葬礼后不久,柏婼找借口又出了宫。 哪怕有灵源道长给的药,乾文帝的身体也依旧大不如前。 本就精力不济的他又执着于手中的权利,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前朝,早已许久没有踏足后宫。 皇后得了柏婼的好处,只要不涉及她的利益,对柏婼有求必应。 因此柏婼行动还算自由。 这日,秋高气爽,难得的好天气。 林麓来长公主府接柏婼时,神色已恢复往日的光彩。 “这几日可有再做梦?”柏婼问他。 林麓笑得腼腆:“许是见过了你,这几日什么都没梦到,睡得很好。” 柏婼心下微松。 林麓是这个朝代土生土长的人,虽然在观念上被柏婼改造的彻底,但见识相对有限。 他的思维中,从未有过穿越重生这种堪称玄幻的概念。 柏婼也不会向他明说。 因此林麓对自己的梦境仅限于疑惑,并不会考虑到其他。 这对柏婼来说是件好事。 一然大师虽平日里被柏婼叫做神棍,但柏婼不得不承认,他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当初二人初见面,他就曾直接了当的言明柏婼是异世之人。 若不是对方很识时务的向柏婼表露了他的友好,并且用佛祖发誓,不会将柏婼的秘密透漏给任何人。 一然大师恐怕会成为柏婼穿越后刀的第一个人。 哪怕当时的对方是得道高僧,而柏婼只是一个毫无威胁的幼童。 林麓身上的异样,或许对方会有办法。 二人陪长公主用过早饭,在柏婼的极力邀请下,长公主收拾一番,三人带着几个贴身伺候的丫鬟小厮,朝城外的心禅寺而去。 “今日怎的这般安分?” 马车上,长公主端坐其中,含笑问柏婼:“往日你这只皮猴早嚷嚷着要去骑马了,今日怎么愿意陪我在这马车中坐着。” 柏婼努了努嘴:“皇姐,小妹已经及笄了,现在是个稳重的大女子了。” 长公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好好,我们阿婼现在是大女子了,是皇姐小瞧你了。” 柏婼扬了扬脑袋:“皇姐你别笑,小妹已经不是那个事事依靠别人的阿婼了。” 她从袖中拿出准备好的东西:“皇姐,这是我寻了大夫特意做的香囊,里面放的都是助眠之物,不会伤身。” “近来事多,我看你眼下有青灰之色,平日里佩戴着这个香囊,晚上也好入睡。” 虽然这些年柏婼时常会送些东西给她,但长公主依旧为柏婼的细心感到 15. 第15章 《重生的相好说我负了他》全本免费阅读 对上柏婼的视线,少年似是想到什么般,恍然大悟。 柏婼神色镇定,笑着对少年摇头。 少年见状止住欲要脱口而出的话,用力朝柏婼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她的意思。 齐敏心中满是惊喜。 没想到前些日子在街上帮他抓到真正贼人的那位小公子,竟是当朝十公主。 他竟遇到了十公主女扮男装出宫玩耍,还在对方的帮助下,抓到了一名贼人。 想到那日的情形,十公主与他说话时,因为压低声音,距离有些近。 齐敏的脸颊微微泛红。 好在无人发现他的异样。 看着十公主与众人说笑的场景,以及十公主偶尔笑盈盈投过来的目光,齐敏自觉两人有了不为人知的小秘密,心跳有些微加速。 齐敏从前只听说过十公主这个人,对她的印象是相貌出众,性格好,备受宠爱。 此刻近距离看,齐敏才真正明白什么叫相貌出众。 十公主的容貌是难以用语言形容的美,一颦一笑都带着灵韵。 一双眼睛好似星子般,莹润着微光。 每次看过来时的目光,都好似在与他说话。 仙姿佚貌,顾盼生姿。 齐敏只恨自己平时不用心学问,连夸人的话都如此贫瘠。 十公主不止容貌非凡,还聪慧过人,心性纯善。 那日看热闹的人何其多,只有十公主看出了事情的端倪,并且准确找出了贼人,救下了小乞丐。 之后不慕名利,将功劳悉数让给了毫无关联的自己。 齐敏思及众人事后对自己的夸赞,一边羞愧难当,一边心中窃喜。 只有他知道十公主的秘密,他看到了十公主的内在是怎样的美好。 哪怕他坐在距离十公主最远的位置,他们两人之间的小秘密,也将二人的心拉得很近很近。 他与在坐的所有公子,都是不同的。 齐敏对上十公主又一次看来的视线,鼓起勇气,忍着脸上的热意回了一个笑。 果然,十公主冲着他微微点头,面上的笑容好似都真切了几分。 齐敏极力压抑着心中喜悦,只觉得今日的风儿格外温柔。 世间怎会有这般完美的女子。 他清晰的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柏婼没想到会在这此地遇到之前街上搭过话的小公子。 那日她只是随便挑了一个看上去就心思简单,又有护卫随侍的少年,好方便鼓动对方出手。 她那日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林麓所说的梦境上面,若不是记性好,恐怕一时还认不出眼前的人。 怕对方大庭广众之下叫破自己那日女扮男装的行径,柏婼朝对方示意。 好在对方不是蠢人,明白了她的意思。 之后她也不着痕迹的观察对方,确认对方没有向任何人透漏自己的事情。 柏婼记得这个少年是皇商齐家的人。 齐家出了个淑妃,又有恭王这个皇子,算得上皇亲国戚。 因此出现在这群权贵子弟中倒也不算意外。 柏婼脑海中飞速思考,一边应付众人的寒暄。 没有人敢提八皇子的事,乾文帝的话给八皇子的身后名定了性,若是当众表示出惋惜,传出去被有心人故意曲解,那就是对当今的不满。 在场都是家学渊源的大家子弟,知晓分寸。 适才出声喊人的姑娘是吏部尚书的幼女诸嘉云,她的性格略显活泼。 从前柏婼为了低调行事,从不与这些权贵子女主动交好,因着事情多,也很少参加同龄人的聚会。 此次诸嘉云有了机会与传说中最受当今宠爱的十公主近距离接触,发现对方并未如想象中高不可攀,反而比家中姐妹都要温柔。 性子也十分有趣,偶尔说出逗趣的话,引得在场众人纷纷笑出声,十分的平易近人。 诸嘉云早就听闻过十公主与林麓的传闻。 不同于其余人听到此事的讥笑鄙夷,在诸嘉云心中,十分敬佩十公主。 她没有接触过那个林公子,不知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可单就十公主不畏惧流言,坦然与对方交好,且毫不避讳的态度,给了诸嘉云很大的鼓舞。 在她看来,十公主是一个勇敢果断,坚韧强大的女子。 现在有机会与十公主亲近,诸嘉云又体会到了十公主温和的一面,她恨不得当场就与十公主成为手帕交。 其他原本只是对柏婼有些印象的人,更是清楚的感受到了柏婼的温和从容,平易近人。 可以说,柏婼刷足了在场诸位公子小姐的好感度。 众人谈笑间,凉亭中气氛热烈。 柏婼经过这些年的观察练习,控场能力根本不是在场年纪尚小的公子小姐可以比拟,她细细观察着在场众人,心中盘算着哪些人可以利用得上。 一转头,余光撇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定睛看去,只见本该在后院禅房等待她的林麓,不知何时站在不远处的竹林里,身形僵硬,好似已经站了很久。 柏婼不知为何心下一跳。 她忽略心头的异样,朝着那边招手:“阿麓,站在那边做什么,快过来呀。” 众人顺着她的方向望去,就看到少年缓缓朝这边走来的身影。 因为柏婼的刻意宣传,哪怕这些人曾经对柏婼并不了解,但也私下听说过,十公主自小有一个出身不高的青梅竹马。 众人看着林麓一步步走来,有些心思浅的,目光中已经带上不屑。 在场的众人,哪个不是权贵之家。 就算是根基浅薄的皇商齐家,因有着淑妃与恭王在,也算得上皇亲国戚。 众人多少听说过这个林麓,礼部侍郎先夫人的遗腹子。 先不说他被继母和亲爹不待见的事,早已是圈子里众人心知肚明的事。 就说他爹礼部侍郎,也不是什么出身显贵的人。 一个农家子,考上举人后,靠着岳父一步步升到现在的位置。 夫人死后,没几天就娶了新人。 岳父一家势微后,更是任由后夫人苛待先夫人的嫡子。 不要小看了京中贵妇的八卦心。 他们这个圈子里,只要有心,什么都不是秘密。 原本林麓这个小可怜不该进入众人视野。 可因为十公主这前所未见的举动,让林麓成为了京中夫人们提 16. 第16章 《重生的相好说我负了他》全本免费阅读 柏婼没有轻轻放过的打算。 她主动叫林麓过来时,就预料到了这个场面。 她刻意挑起事端,为的就是下一步计划。 至于在这些公子贵女心中的形象,柏婼并不在乎。 在她的规划里,一切尚未落定之前,暂时没有与这些贵女成为手帕交的打算。 她更不想引起什么人注意。 诸绥听到柏婼的问话,一时语塞。 他在众人中年龄最长,心下也是最为清醒,并未被柏婼的相貌和性情所吸引。 虽然心中对这个十公主的印象很好,但他清楚的知道,尚公主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他是不愿意的。 因此他能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心思。 可是此刻柏婼的咄咄逼人,让他对这个十公主的印象瞬间跌到谷底。 不管心中怎样想,诸绥面上仍是恭敬道:“公主息怒,吴公子或许是想问,林公子是为何能入得公主的眼。” 柏婼下巴微扬,似笑非笑:“因为他从未曾看不起任何人。” 这话好似将在场的众人都骂了进去,诸绥的脸色有些难看,其余人也纷纷噤声。 柏婼环视一周,目光不着痕迹的在几人身上停留,淡声道:“今日就到这里吧,本宫有些乏了,先去歇息了。” 说完,转身朝凉亭外走去。 林麓起身紧随其后。 诸嘉云眼见十公主冷脸离开,迈开脚步想要跟上去,却被兄长拦下。 诸嘉云急得跺了跺脚,狠狠瞪了一眼吴明远,气闷的坐回原地。 在场的人都面面相觑。 谁也没想到原本和乐的氛围,会因为一个林麓闹到无法收场。 他们也没料到,林麓这样一个向来不讨喜的人,竟能被十公主这般护着。 站在角落里的齐敏更是不可置信。 他看着柏婼的背影,心中浓浓的不甘。 他还没有机会与十公主搭上话。 都怪这个林麓。 柏婼带着林麓来到后院供香客休息的寮房,挥退跟随的侍女护卫。 房门关上,柏婼靠近始终低垂着头的林麓。 “不高兴了?” 林麓没有抬头,也没有回应。 柏婼凑近他,弯腰去找他的眼睛。 林麓侧头躲闪。 柏婼的手覆上他修长的指尖,五指相扣。 “我也未曾想会遇到这些人,不好脱身,不然早就去找你了。” 林麓还是不说话,手上却暗暗用力,将柏婼的手牢牢握紧。 柏婼心下好笑。 她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软声道:“那人说得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你是什么样的性格我很清楚,他们并不了解你,不知道你多好。” 见林麓不为所动,柏婼明白不是这个原因。 林麓这个人很好懂,并且在柏婼的教导下,他有想法会直接与柏婼坦诚。 两人相识这么多年,彼此都很了解对方的性格。 但天性使然,林麓偶尔生气时也会沉默不语,独自生闷气。 这种时候,若是柏婼忽视他,他很快会自己化解,并且凑到柏婼面前耍小心思刷存在感。 但柏婼还是选择哄他。 柏婼也很享受林麓偶尔的小性子。 这种毫无威胁力的对抗,让柏婼感觉到放松。 猜出林麓的心思很容易,哪怕偶尔猜错,林麓最终也会忍不住自己说出来。 这个过程,让两个人都能感觉到愉悦。 因此柏婼没有刻意纠正林麓的这种行为。 她想了想,迟疑道:“难道是因为你的相貌?” 说完她摇了摇头否定:“不可能,你明明知道,你的相貌是我最爱的,自小看到现在,一点都不会看腻,并且未来还要再欣赏几十年。” 她装作没看到林麓忍不住弯起的唇角,故作苦恼道:“难道你开始在意其他人对你容貌的看法了?还是你想要其他人发现你的好?” 林麓听她越猜越过分,忍不住反驳道:“才不是。” 柏婼疑惑看他:“那是什么?” 林麓抬头与柏婼对视,期期艾艾道:“那个齐公子,他也在。” 柏婼愣了一瞬:“齐公子?哪个齐公子?” 随即她恍然:“哦,那个齐公子啊。”她笑道:“原来是醋了,难怪这屋中总有一股酸气。” 她解释:“我也未曾想到会遇到他,我与他距离远,未曾与他说过一句话。” 林麓抿了抿唇,小声道:“他心悦你。” 他一进凉亭,就注意到了齐公子的目光。 那种暗含着羡慕,嫉妒,厌恶的目光,林麓在幼时时常看到。 柏婼总说他相貌好,但柏婼才是真正的好相貌。 小小的粉团子,精致漂亮,加之性格天真烂漫,又乖巧体贴,不论是大人还是幼童,都喜欢柏婼。 柏婼随长公主参加宴会时,有许多小公子想要与柏婼在一处。 但柏婼最亲近的只有林麓。 他们不明白柏婼为何会对林麓另眼相待。 那时,偶尔也会有人用这种目光看他。 虽然随着渐渐长大,柏婼私下的事情很多,为此拒绝了许多宴会,与京中的公子小姐也渐渐疏远。 但那种目光,林麓仍记在心里。 听到林麓的话,柏婼愣了愣。 适才她一心多用,一边观察众人,一边盘算下一步计划,加之齐公子距离她很远,因此她只顾得上留意齐公子是否与他人透漏她的事情,没有察觉其他小心思。 但她没有反驳林麓。 “是吗?我没有留意到,日后若是他与我交谈,我一定不理会。” 见林麓仍不满意,她眼神轻动,笑道:“一然大师给我们的批命你不记得吗,天生一对,我们合该是一对,任何人也无法分开。” 林麓眨了眨眼,忍不住弯起眼睛,两个酒窝若隐若现,勾得柏婼心痒痒。 她抬手去捏林麓尚带着婴儿肥的侧脸:“这下开心了?一然大师已经在禅房等我们好久了,再不去找他,他又该训斥我了。” 林麓任由柏婼上下其手,无辜的眼神看向她:“他辩不过你。” 柏婼噗嗤笑出声。 “阿弥陀佛,怪道老衲心神不宁,原是两位施主在背后说老衲不是。” 紧闭的房门外,传道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 柏婼放开林麓,上前打开房门:“偷听别人 17. 第17章 《重生的相好说我负了他》全本免费阅读 一然大师盘着手中佛珠:“老衲看不透。” 柏婼不信:“大师当初一眼看出我来自异世,又怎会看不出林麓的问题。” 一然大师看向柏婼:“老衲一直未曾向施主言明一件事。” 柏婼眯眼。 她就知道,这个老谜语人一定有事瞒着她。 只是一然大师接下来的话,大大出乎了她的预料。 “施主有帝王之相。” 柏婼怔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反应过来后,她心中第一时间起了杀意。 “阿弥陀佛,”一然大师道了一声佛号:“施主,老衲若是有意透露此事,早在十三年前就不会隐瞒。” 柏婼冷静下来,语气沉沉:“那大师为何现在说了出来?” “施主曾经的面相虽贵不可言,但命格欠缺,前路坎坷,纵使达到那个位置,也只是转瞬即逝,惨然收场。” 柏婼掩在衣袍下的手微微握紧。 她不动声色道:“现在呢?” 一然大师的眼神中似乎蕴含着什么:“女主天下,盛世之始。” “阿弥陀佛。” 柏婼的呼吸有些粗重。 她狠狠闭上眼,用力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 口中渐渐出现血腥味。 柏婼自从来到这个朝代,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够掌控自己的命运。 当她做了别人认为错的事,不得不跪在地上,给上位者磕头时,她偶尔也会想。 坐在上面的那个人凭什么不能是她? 可当她站起身,看到周围持刀的侍卫,穿着官袍的大人们,还有身边围绕着幕僚的皇子亲王们。 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起码在今天前,她以为自己打消了这个念头。 直到听见一然大师的话,柏婼才猛然明白。 她从来没有打消过这个念头。 她只是把这种想法深深地压在了心底。 一旦遇到丁点水分,这个被深埋进土里的种子,就会迅速发芽生长,成为一颗参天大树。 柏婼心脏狂跳。 她努力平心静气,用仅剩的一点理智问:“这种变化,是因为林麓,对吗?” 一然大师今日格外坦诚:“老衲看不透林施主身上的变化,他的面相混乱,似乎未有定性,但施主的变化,确实因林施主所起。” 柏婼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大师为何曾经不说,又为何现在如此坦诚。” “老衲不说,是因为事情无可改变,天意如此,何必徒增烦恼。” 一然大师面容和蔼:“老衲现在说出此事,是因转机已至,成神成魔,皆在施主一念之间。” 柏婼皱眉:“大师,你这又是何意?” 一然大师摇头:“个中缘由,须得施主自行体会,老衲也参不透。” “施主只需记得,一切遵循自己的内心,顺势而为,方为上策。” 他说完,闭目凝神,口中颂念佛经。 柏婼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长长吐出一口气,双手合十:“多谢大师,《大日经》明日我会遣人送来。” 林麓没有离开,他远远站在树下,目光一动不动的凝视紧闭的屋门。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打开,柏婼的身影缓缓出现。 他眼睛微睁,心中的喜悦不自主的冒了出来。 每次见到柏婼时,林麓都会有这种感觉。 他抬起脚,朝柏婼一步步走过去。 只是没走出多远,他的脚不由自主停了下来。 不远处,柏婼的身影在日光下,好似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 她站在那里,看不清神情,只是让人莫名有种高高在上的从容。 林麓心中升起一股说不清的疏离感。 在那瞬间,柏婼好似距离她很远很远。 察觉到自己的想法,林麓心中升起巨大的恐慌。 他不能失去柏婼,他会死。 林麓顾不得其他,他下意识迈开脚步,毫无形象的快速跑动起来。 他看着柏婼的身影越来越近,直到清楚看到柏婼面上的神情。 那是一种熟悉又陌生的眼神。 林麓没办法分辨其中的深意,他顾不得场合,张开双臂将人紧紧抱在怀里。 那瞬间,一切恐慌消失不见,林麓心中前所未有的踏实。 柏婼许久没见过林麓这般大胆的行为。 察觉到林麓情绪不对,她抬手轻拍林麓瘦削的脊背。 “怎么了?” 林麓将头埋在柏婼的肩膀上,嗓音沉闷:“一然大师说了什么?” 他原本不在意柏婼不让他知道的事情。 他在与柏婼的相处中早已学会了尊重彼此的隐私。 这是柏婼教他的话。 但是不知为何,在见到柏婼后,林麓隐隐有种不安感。 说不清道不明。 柏婼轻笑,声音中听不出丝毫异样:“一然大师说,你是我的贵人,我们天作之合。” 林麓直起身子,垂头去看柏婼的眼睛:“真的吗?” 柏婼毫不避讳的与他对视:“真的。” 林麓大大松了口气。 他相信柏婼不会骗他,她的眼神也是这么告诉他的。 见林麓的脸上有了笑意,柏婼唇角微勾。 她抬手抚上林麓的微微湿润的鬓角:“外面很热吗?都出汗了。” 林麓摇头,他不好意思说是刚刚那瞬间吓出的汗。 “参见长公主。” 一声刻意提高的见礼声从不远处传来。 林麓才反应过来二人仍旧紧紧抱在一起,忙松手后退,脸颊瞬间爬上红晕。 柏婼转头看去,就见不远处长公主带着丫鬟朝这边走来。 她迎上前:“皇姐,您怎么来了?那些夫人们呢?” 长公主没好气的瞪她一眼:“我要是再不来,你们二人还不知要做什么出格的事。” 柏婼知道长公主看到两人抱在一起,状作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皇姐,一然大师说阿麓是我的贵人呢。” 长公主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一然大师也在?” 柏婼忙点头:“一然大师就在屋内,皇姐,我带您去。” 长公主伸出食指点了点柏婼的额头:“明知一然大师在,你们还这般大胆,真是放肆。” 柏婼缩了缩脑袋,讨好的冲长公主笑笑:“小妹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 这次大庭广众之下的行为确实是有些冒失,好在来的人是长公主而不是其他人。 长公主瞪了一旁始终低垂着头,耳尖通红的林麓,到底没再说什么,跟着柏婼朝一然大师所在 18. 第18章 《重生的相好说我负了他》全本免费阅读 皇后镇定道:“十公主是个好孩子,她的及笄礼臣妾没有给她办好,臣妾总觉得心中亏欠。” “再者说,灵源道长曾言,十公主的八字利陛下,利皇家。若是十公主成亲,说不得能让陛下身子更康健些。” 乾文帝眼神微动,沉默不语。 这日晚间,乾文帝处理完政事,喊来了灵源道长。 他将手中的东西递给灵源道长:“道长,你替朕看看这两个八字是否相配?” 灵源道长接过乾文帝手中的纸看了一眼,闭目掐算起来。 灵源道长是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鹤发童颜,举手投足间淡定从容,不卑不亢。 他睁开眼,面上闪过惊异。 乾文帝忙追问:“道长,如何?” “恭喜陛下,这两个八字实乃天作之合,五行相生,命盘互补。若能成,则利己,利亲朋。” 乾文帝目露讶异:“道长是说,这二人结合,还能对亲朋产生影响?” 灵源道长抚着下巴上的长须,微微点头:“命盘互补的命格,若能长期相处,则会产生一种气场。在此种气场下,身边的人都会受到影响。” “若二人生活顺遂,这种气场带来的影响便是正向,家族和睦,亲人康健。若不顺,也会带来不好的影响。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这一番话说得乾文帝胆战心惊。 他沉默片刻,问道:“道长,若是其中一人与他人相合呢?” 灵源道长摇头:“此等特殊命格,合则两利,分则泯然,若强行分开,两者皆命格残缺,余生多艰难。” “这种命格的人,天性会互相吸引,天下之大,二人会冥冥中相遇相合,此所谓最上等的天作之合,不应逆天而行,否则于寿数有碍。” 乾文帝想到小女儿幼时便莫名亲近那个毫无背景的小子,这么些年也未曾变过。 难道这就是天作之合? 他心下有了决断。 用过药后,灵源道长告退。 乾文帝靠坐在榻上,缓缓道:“王柳,拟旨吧,十公主与林家那个……叫什么来着?” “回陛下,叫林麓。”王柳躬身道。 乾文帝喘了口气:“对,林麓,他们两个…天造地设,佳偶天成,特赐婚于二人,着礼部与钦天监共同操办,择吉日尽快完婚。另工部尽快修建公主府,限期完成,不得延误。” 王柳恭敬应下:“是,陛下。” 他正欲退下宣旨,门口守着的太监轻手轻脚走进来:“陛下,肃王求见。” 乾文帝皱眉:“这个时辰,他怎么进宫了。” 乾文帝在王柳的搀扶下起身坐到龙椅上。 “王柳,你去着人拟旨,不必伺候了。” 王柳应声退下。 …… 柏婼的睡眠向来很浅。 凌晨时分,天色仍旧一片黑沉。 院子里传来轻微的响动。 柏婼睁开眼,外间的守夜侍女秋意轻轻唤道:“公主。” 柏婼起身,神色清明:“怎么了?” “宫里传出消息,陛下不大好。” 柏婼掀开被子下床:“怎么这般突然,发生了什么?” 按照她给灵源的药,还不到身体彻底衰败的时间。 秋意伺候着柏婼穿衣,一边道:“奴婢也不知,只是听说肃王落锁前进了宫,到现在也未出宫。” “香雪还没回?” 香雪被柏婼派了出去查东西。 秋意摇头:“尚未。” 柏婼简单梳洗,快步走出院子。 主院内,长公主刚收拾妥当,见着柏婼,安抚的拍了拍她。 二人坐着马车一同进了宫。 然而马车刚进宫门,二人便听到一声沉闷的钟响。 乾文帝驾崩了。 二人对视一眼,目光中皆是不可置信。 乾文帝白日里还在早朝上申饬了安王,看上去状态不差。 不曾想只是一晚上的时间,竟这般突然。 两人到养心殿时,哭声遍布大殿内外。 长公主带着柏婼走过跪了一地的人群,径直进入养心殿。 殿内,太医们伏地而跪的,皇子们在最前方跪着。 皇后趴在龙床边,哭得伤心。 柏婼神情悲切,哭着趴到皇后身边喊道:“父皇!” 又是一阵响彻大殿的哭声。 这其中,大部分人是真的悲伤。 那些侍候的宫女太监悲伤自己未来的命运。 若是一个不慎,伺候不利的名头下来,这里跪着的人都得给乾文帝陪葬。 尤其是那些近身伺候的内侍。 一朝天子一朝臣,乾文帝死了,他们这些近身伺候的还不知何去何从。 至于早就暗中投靠了某位皇子的,也只敢在心里嘀咕,面上仍是一副天塌了的神情。 几位皇子皆面露悲伤。 跪在最前方的肃王哭得最为伤心。 安王一脸愤慨,忍不住出声讥讽:“大哥,你到底跟父皇说了什么,父皇竟被你气死了!” 这罪名太大,肃王可担当不起。 他回身厉声呵斥:“六弟,不许胡说,父皇怎可能是被本王气死。” 安王丝毫不怵:“那你说,你最后到底跟父皇说了什么。” 肃王悲怆的看向龙床方向:“父皇临去前,下令不准透漏此事,但父皇的驾崩绝不是因本王之故。” 安王不信肃王,他扭头问一旁沉默流泪的王柳王公公:“王公公,你说,父皇到底是不是被气死的。” 王公公弯身以头触地:“老奴那时去传递陛下旨意,并不在场。” 始终没有说话的楚王开口问:“是何旨意?” 王公公道:“陛下赐婚于十公主和礼部林侍郎家的大公子。” 所有人转头去看趴在床边的柏婼。 柏婼抽泣一声,哭出声来:“父皇,您醒醒啊,小十还没有当面接您旨意,您还没有见小十最后一面啊,父皇!” 安王收回视线,没有忘记自己的疑问:“当时父皇身边是谁伺候的?” 王公公答:“是喜公公。” “喜公公呢?” 几人纷纷在殿内寻找喜公公的身影。 然而殿内并无喜公公的身影。 这时,一个小太监匆匆走进殿内,伏在楚王耳边,低声道:“殿下,后宫一处井里发现了喜公公的尸首。” 跪得近的几位皇子都听到了这话,安王顿时勃然大怒:“柏茗,你不仅谋害父皇,竟然还敢在宫内行凶杀人,你该死!” 19. 第19章 《重生的相好说我负了他》全本免费阅读 一大早,宫门大开。 等候许久的朝臣们蜂拥而至,一个个面露悲戚,啼哭不止。 柏婼跪在一旁,一双眼睛哭得红肿。 长公主早已哭得昏厥过去,被宫人搀扶着到偏殿歇息。 乾文帝膝下的公主不算少,除长公主和柏婼这个十公主外,还有三个和亲出去的公主。 四公主和六公主前往北翼国,七公主在西夷。 除此之外,留在京城的还有一个五公主。 五公主早些年被许配给提督徐鸿渲的嫡次子徐恒。 徐恒成婚后风流成性,对五公主丝毫不上心。 五公主刚成婚的那几年,还会进宫向乾文帝告状。 碍着其父徐鸿渲,乾文帝每次都是轻轻训斥几句,无关痛痒。 徐恒也因此毫无顾忌起来。 两人结合在一起,不过是乾文帝为了笼络镇守边关的徐鸿渲。 徐鸿渲为江北提督,常年领兵驻守在外,是乾文帝的心腹。 因而只要两人不闹得下不来台,乾文帝都不会去插手。 五公主看清此事后,彻底死了心,她不再进宫,转而在外面养起了面首。 驸马徐恒虽生气,但也奈何不了五公主。 此后两人更是各玩各的。 在五公主与徐恒争吵的几年,长公主曾多次开解五公主,五公主对长公主十分亲近。 对柏婼更是十分喜爱。 只是在五公主死心后,行事放纵,长公主几次试图规劝,皆不欢而散,两人就这般慢慢疏远,鲜少见面。 长公主怕五公主现在的名声连累柏婼,严厉制止柏婼不准与五公主来往。 柏婼面上应下,暗地里倒是未曾断了与五公主的联系。 在她看来,五公主的行为不过是对不公的抗争。 她没有能力去改变上位者,也无法摆脱现在的处境。 她更没有如柏婼一般,经历过人人平等的盛世,有着超过这个时代的眼光和见识。 她能做的,只有用这种出格的,不为世人所容忍的行为,来表示她的反抗。 在得知五公主的做法后,柏婼为了五公主的身体,时常让人悄悄送去系统中兑换的“外用避子药”,收到了五公主强烈的好评。 在外人面前,二人的关系疏离至极,五公主更是时不时对柏婼冷嘲热讽。 实际上两人关系极其亲近,柏婼在京中的一些信息获取和势力的发展,离不开五公主的帮助。 此刻,五公主跪在柏婼侧方,二人距离不算远。 她垂着头,安静的如同一尊雕塑,两人没有任何交流。 大殿中央,几个阁老重臣聚在一处,神色凝重。 先帝驾崩突然,未立太子,更无任何遗嘱。 众人心知肚明,此番新旧交替,必有腥风血雨。 现在就看哪方沉不住气,先跳出来。 在场的皆是在官场浸润数十年的老臣,彼此之间十分了解。 内阁首辅吴崇半眯着眼:“自古以来,都讲究正统,楚王为皇后嫡出,性情敦厚,处事稳重,有明君之相。” 杜阁老立刻接话:“非也,大虞如今风雨飘摇,西夷北翼国虎视眈眈,正需要一个锐意进取的君主,来稳住大虞根基。” 户部尚书程述嗤笑一声:“杜阁老,你与杜贵妃的关系谁人不知,倒也不必如此冠冕堂皇。” 杜阁老丝毫不慌:“本官是为我大虞着想,举贤不避亲,一片真心日月可鉴。” 刑部尚书紧随其后:“杜阁老说得是,我大虞需要的是有魄力的君主,而非守成之君。” 吏部尚书诸岱反驳:“谁敢说楚王没有魄力,前些时日南方水患,若不是楚王当机立断拨款赈灾,现在还不知要死多少百姓。” “若不是安王查出其中贪腐猫腻,那笔赈灾银子还不知会落入谁的口袋。” “这件事楚王也在其中出了力,怎能将功劳全部算到安王头上。” “陛下曾在朝堂上亲口夸赞安王行事有其风范,可见陛下心中属意安王。” …… 众大臣争论不休,谁也无法彻底压制对方。 就在此时,乾文帝的贴身大太监王柳,手持圣旨出现在灵堂中央。 “先帝遗诏在此,众臣听旨。” 正争论的面红耳赤的大臣陡然安静下来,面面相觑。 所有人都面露惊诧,迟迟反应不过来。 只有一人在王柳话落后,撩起衣袍下摆,从容跪地。 “臣接旨。” 众人见状纷纷出声:“昌阁老,你这是作何?” “是啊,陛下何时留下了遗诏,我等一概不知,这遗诏是真是假还有待认证。” “就是,陛下留下遗诏,怎会不让吴阁老知晓,这其中必有蹊跷。” 工部尚书兼内阁大学士昌逸跪在地上,脊背挺直:“陛下立遗诏时,本官在场,圣旨确为先帝亲口所立。” “这.....” 众臣面面相觑。 吴阁老与杜阁老对视一眼,皆是眉头紧锁。 僵持片刻后,二人纷纷跪地听旨。 至少要知道旨意中说了什么。 其余大臣见此也纷纷跟着下跪。 王柳见状,开始宣读圣旨。 “朕以菲德,嗣承祖宗洪业,君临天下甫及逾年,上惟......兹三皇子恭王天禀仁厚,孝友英明,先帝夙期其大器臣民咸哉其令望宜即皇帝位,以奉神灵之统,抚亿兆之众......” “什么?!” “这不可能!” 圣旨还未宣读完,大臣们纷纷惊呼出声。 竟是恭王,那个毫无根基的恭王。 谁也没有想到遗诏竟会是这般结果。 几个皇子也纷纷将视线投了过去,脾气最为急躁的安王就要跳起来反对。 楚王按住安王,示意他稍安勿躁。 身后杜阁老也冲他摇头。 安王只得将心头的怒火暂时压下。 王柳没有在意满堂的哗然,淡定的宣读着乾文帝的遗诏。 “......另宗室亲王藩屏是任,不可辄离本国,各处镇守总兵巡抚等官及都布按三司官员,严固封疆,安抚军民.....诏谕中外咸使闻知。” 遗诏宣读完毕,王柳合上手中圣旨:“诸位大人,接旨吧。” 殿内一片安静,久久无人出声。 肃王目露茫然,没有想通父皇怎么会立恭王为储。 恭王本人则是神色淡然,好似早就知道此事。 楚王面色紧绷,身形 20. 第20章 《重生的相好说我负了他》全本免费阅读 大殿内顿时乱作一团。 杜阁老下意识去拉安王,奈何动作太慢,险些被安王给冲撞在地。 见安王与恭王扭打在一起,他急声呼唤殿内守卫将二人拉开。 肃王作为兄长,第一时间上去拉架,只是被不知是谁的拳头打在眼眶上,捂着眼睛蹬蹬后退几步。 再放开手,眼眶已然发青。 楚王收起手中的遗诏,神色冷凝。 见二人被侍卫拉开仍不罢休,骂出的话愈发不堪入耳,他扬声呵到:“够了!父皇遗体尚在,你们就闹成这样,成何体统!” 大殿内顿时安静下来。 恭王挣开死死抱着他的禁军,整理好衣冠,上前夺过楚王手中遗诏。 他皮笑肉不笑道:“四弟可有发现遗诏有何不妥?” 楚王冷冷看着他,没有说话。 恭王沉下脸:“既是父皇遗命,那本王便不做推辞,国不可一日无主,本王会让钦天监择良辰吉日,即刻登基。” 他回身看着怒目喘息的安王:“待父皇下葬,大哥和几位弟弟,便按照父皇的意思,尽早去就藩吧。” “哼!”安王额头青筋直冒:“这道圣旨本王不认,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说完,他推开一旁的禁军,甩袖走出大殿。 楚王深深的看着这位被他忽视许久的三哥,半晌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九皇子紧随其后。 其余大臣陆陆续续离开大殿。 最后,殿内除了后宫女眷和宫女太监,只剩了恭王这一派的几位大臣,以及昌阁老和王柳王公公。 恭王神色阴郁。 昌阁老倒是神色不变:“王爷不必忧心,先帝遗诏在此,几位王爷即便不同意,也不敢做什么,接下来,王爷只需处理好先帝后事,安心准备登基大典即可。” 恭王这才缓和了脸色。 他看向殿内一种嫔妃,思索片刻,缓缓道:“先帝在时,对后宫众位十分喜爱,依本王看,不如让没有子女的妃嫔下去陪伴先帝,也好过先帝在地下孤寂。” 他这是要让没有子女的妃嫔给先帝陪葬! 哭得正伤心的诸位妃嫔闻言顿时止住哭声,惊恐的看向恭王。 大虞朝早在第一任开国皇帝时废除了殉葬这种残忍的制度。 几代下来,上任皇帝的妃嫔大部分都被打发去守皇陵,或是出家。 虽然日子不好过,但起码能够活着。 恭王这是还未上位,就要断了这些人的活路。 好在昌阁老脑子清楚,立刻反驳道:“王爷不可,殉葬制度乃是开国圣祖明令废除的制度,绝不可在此时恢复。” 他清楚若是真的下了这个决定,满朝文武都会反对恭王这个上位者。 尤其是楚王和安王的人。 这是给两人送了一个现成的把柄。 恭王皱了皱眉,不情不愿道:“行吧,那就送她们去皇陵守着父皇吧。” 不管其他人怎样猜测,恭王自己心里清楚,乾文帝的死他确实插了手。 他心中有些愧疚难安,想要做些什么弥补。 只是昌阁老现在是他最大的支持者,他不好驳了昌阁老的面子。 罢了,不过是时间早晚得问题,一切的事,都等他登基后再说。 恭王扫视众人一圈,转身离开。 王柳看了始终沉默的皇后和杜贵妃一眼,朝大殿外走去。 待他们离开,安静的大殿内,不知是谁抽泣一声,接着,所有人都哭了起来。 比起适才,现在的哭声显然更具有感染力。 柏婼眸光泛着冷意。 她起身,看了五公主一眼,在身后宫女的搀扶下去了偏殿。 没过一会儿,五公主也起身,朝偏殿走去。 柏婼屏退宫女,在殿内的椅子上坐下。 下一刻,五公主推开门,径直走了进来。 “呵,还没登基呢,就惦记着要这些弱女子的命了,若真让他成事了,这大虞能得什么好?” 她语气又快又急,显然是憋了一肚子火。 柏婼给她倒了杯茶:“放心吧,楚王和安王可不是那么轻易认输的。” “那两个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五公主毫不避讳:“这些年老头子身体不好,他们斗来斗去,也没见做什么好事。” 柏婼见怪不怪。 五公主这些年,对皇室的几位都没什么好感,在她潜移默化的影响下,更是学会了直言不讳。 当然,仅限于在柏婼面前。 柏婼安抚道:“慢慢看吧,说不得会有什么意外出现呢。” 五公主撇撇嘴,转而道:“对了,进宫前,香雪找到我那里,让我给你带封信。” 她说着,从衣袖中取出被封得严实的信封:“我可没有偷看。” 柏婼接过信封,笑了笑:“小妹自是相信五皇姐的。” 五公主翻了个白眼:“得了吧,就你那心眼,多得跟筛子一样。” 她起身:“行了,你看吧,我去看看大姐。” 她边走边嘟囔:“那个老顽固,越大越说不通。” 柏婼眼角微弯,眼中露出笑意。 只是这份笑意在看到信中内容后,缓缓消失。 她在听到林麓的梦境中提及恭王后,就意识到自己又一次低估了一个人。 她立刻派人在恭王府增加了眼睛,不分昼夜盯着恭王。 之前,恭王一直表现的很安分,若不是坚信自己的判断,柏婼都险些要被他蒙混过去。 直到前几日,恭王夜半时分,带着几个随从偷偷出了府。 听到消息,柏婼立刻派了人去跟踪,最终查出,恭王在城西的一处宅院中与人见面。 之后,柏婼便派了香雪去查那处宅子中的人。 前日,香雪传来消息,宅子中住了一个约莫二十岁左右的男子,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带刀的守卫,整个宅子看管森严。 昨日,香雪找到机会潜入宅院,终于弄清了那男子的身份。 他本是一个普通平民,自小亲爹出门谋生路,一去无踪,她娘没多久也病死了。 他自幼被村子人养大,之后他一个人来到徽州,做了上门女婿。 前些时日,一些凶神恶煞的人找到他,问了他一些问题,之后他便被人带到了京城中的宅子,整日都有人看守。 他依稀听着那些人说,是他爹找到了,让他安分待在宅子里,等他爹来见他。 男子不知道他爹是谁,也不知道看守他的人是谁。 香雪问出这些后,原本是要立刻回府禀报。 只是离开途中,发现其中领头的守卫夜半悄悄离开宅院。 她派了人去跟上,自己回府复命。 只是那时柏婼已经进了宫。 乾文帝出事,柏婼必定会在宫中待一些时日。 为了不耽误柏婼的事,她便写了信,托五公主带进了宫。 因为柏婼曾吩咐过,危急 21. 第21章 《重生的相好说我负了他》全本免费阅读 另一边,楚王正与皇后说话:“母后,喜公公一事就交给您了。” 皇后秀眉紧锁:“琸儿,就算查出喜公公的死因,又如何阻挡恭王上位。” 楚王面上不见慌乱:“母后放心,我会派人去查王公公。” 皇后想到王公公的行径,气愤道:“这个老货,不知何时跟淑妃他们母子搅合到了一起,真是该死。” 一旁坐在椅子上的吴阁老放下茶杯:“娘娘,不知昨日陛下到您宫里,可有说些什么?” 皇后回忆道:“没有说什么要紧的,只是聊些加常,说起小十的婚事,之后陛下就离开了。” 吴阁老眼神微动:“十公主?十公主刚及笄,陛下怎会突然想到十公主的婚事?” 皇后抿唇:“是本宫先提起此事。” “哦?这是为何?” 皇后迟疑片刻,如实道:“十公主前些日子回宫,给本宫带了些.....东西,说想让本宫在陛下面前提一提此事,无论事情成不成,她都接受。” “本宫看陛下昨日兴致不错,就提起了此事。” 吴阁老半眯着眼,沉默下来 皇后心下不安:“阁老,可是此事有不妥之处?” 吴阁老缓缓摇头:“老臣只是觉得,十公主不似面上那般纯良。” 皇后皱着眉:“十公主是有些小心思,可她不至于胆子大到与恭王合谋吧?” 楚王也点头道:“本王也觉得,十妹她或许有些小心思,但本性不坏。” 吴阁老对柏婼并无了解,闻言道:“是老臣多想了。” 他又问:“娘娘昨日可看出王公公有何异样?” 皇后眉头微拧,仔细回想。 半晌她道:“王公公与平日里一般,看不出有何问题。” “不过硬要说的话,我与陛下聊天途中,王公公曾出去过一趟,只是陛下未问起缘由,本宫也不知是什么事。” 吴阁老果断道:“劳烦娘娘回宫后查一查,昨日王公公与哪些人有接触。” 皇后明白,事情的关键在王公公身上,也不推辞:“好,本宫这就派人去查。” 楚王问吴阁老:“阁老,昌阁老平日行事稳健,我与安王的争斗他从不参与其中,这次为何会选择恭王?” 吴阁老冷哼一声:“那个老家伙,早就对我不满,当我看不出来。” 他看向楚王:“王爷,昌逸此人小肚鸡肠,善于钻营,又心怀叵测,万不可让他掌权,否则你我怕是无法全身而退。” 楚王慎重点头:“阁老放心。” 乾文帝的后事办得很是隆重。 恭王仗着遗诏,暂时接手了宫中一切事宜。 为了向朝中众臣展示他的能力和孝心,乾文帝的葬礼在他的安排下极尽隆重。 楚王和安王面上看起来很是平静。 不管是出于何种原因,至少乾文帝下葬前,他们表现的很是顺从。 恭王感受到了掌控权利的美妙。 若不是昌阁老在一旁劝着,他是恨不得将这几个兄弟一齐处理掉,给乾文帝陪葬。 葬礼办完后,就是新帝登基的大事。 满朝文武都在静静等待着,等着安王和楚王反击。 昌阁老明白事情的紧迫。 他早已安排了重重守卫,保护王柳之子。 现在是关键时期,王柳是关键人物,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只是千防万防,在登基前一日,下面的人回禀,王柳之子被人毫发无伤的劫走了。 昌逸气得捏碎了手中茶盏:“你们是蠢货吗,本官千叮万嘱让你们守好人,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属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阁老饶命,小的也不知那些人从何处冒出来的,突然就出现在宅子里,他们每一个都是高手,并且提前安排好了计划,一部分人牵制我们注意力,一部分趁机劫走了人,小的......哎呦......” 昌逸听着他的描述,忍不住抬脚就踹。 他胸膛剧烈起伏,哆嗦着指着那人:“滚,给我滚出去!” 那人没想到这般轻易就过了关,连滚带爬的跑出屋子。 昌逸没时间收拾下属,他冷静片刻后,扬声唤人进来。 “去通知那边,事情有变,时刻准备动手。还有,这件事不要让恭王知道。” “是。” 属下领命而去。 第二日,是新帝登基的良辰吉日。 这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临出门前,柏婼的另一个贴身女官秋意急匆匆前来回禀新查到的消息。 柏婼听到她的话心下发沉。 时间紧迫,柏婼无瑕多做安排,只简单吩咐秋意几句,便跟着周嫔上了轿撵。 新帝尚未登基,后宫除了已经被发配到皇陵的宫妃,其余人都留在原来的宫殿,等候事情落定后再行安排。 被发配守陵的宫妃都是没有子女的妃嫔,离开那日,她们的哭声响彻整个皇宫。 柏婼没有办改变这一切,但她安排了晏语进入皇陵。 原本柏婼是想让晏语借出家的由头从宫中脱身。 可晏语拒绝了。 她知道柏婼之后的计划,拒绝离开,反而与那些宫妃一起前去守陵。 柏婼便想办法安排了苗和改头换面,与她同去。 守陵的宫妃很多都是官宦人家出身,每个人都学过不少东西,更别提最基本的读书认字。 柏婼知道自己日后要干什么,她也清楚,她缺人,十分缺人。 她现在最大的底牌,就是暗影小组。 可暗影小组明面上各有身份,很多时候都不方便为她所用。 也因着他们身份特殊,柏婼并未与他们签订死契。 柏婼不能完全的信任他们。 至于庄子里培养的人手,一方面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另一方面,他们并不能参与到朝堂上来。 柏婼不知道自己能否如一然老和尚说得那般,建立一个盛世,但她清楚,她不愿意让任何人主宰她的命运。 只要有一丝可能,她就要做那万万人之上。 哪怕最终粉身碎骨。 所以她需要很多的帮手。 就算只会读书认字,以后也可能成为帮她教导幼童的先生。 这些被所有人默认放弃的宫妃,在柏婼眼中,是可以带来助力的资源。 她没有所谓的怜悯之心,在她眼中,一切存在的人或事,只要存在,就能够合理利用。 站在长长的阶梯中央,柏婼抬头看着恭王身着礼部新制的龙袍,一步步走上象征 22. 第22章 《重生的相好说我负了他》全本免费阅读 恭王大怒:“你们这些乱臣贼子,竟敢不听朕的命令!” 他这几日沉醉在一切皆顺他心意的掌控感中,早已忘记,御林军统领杜统,与安王和杜贵妃同出一族。 楚王不像安王般急躁,但他耐心有限,见王柳始终不出声,他抬手示意。 一名侍卫拔出手中长剑,作势要刺向男子。 男子吓得瑟瑟发抖,忍不住朝王柳小声的唤了一声:“爹。” 王柳顿时老泪纵横。 他痛哭着缓缓跪下,嘶声道:“是,老奴受恭王挟持,伪造圣旨,害死先帝,老奴对不起先帝,老奴愿一死赔罪,只求王爷放过我儿,他什么都不知道啊。” 这话一出,恭王的罪名算是板上钉钉。 恭王感受着四面八方传来的议论声,整个人像是被泡入冰水中,浑身冒着寒意。 他转头四望,发现昌阁老不知何时没了身影。 恭王知道自己彻底完了。 他转头看着身后高高的龙椅,忍不住大笑出声:“本王才是正统,你们都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安王看着恭王穷途末路的样子,忍不住嗤笑出声:“都到今日这一步了,三哥你就不必嘴硬了,到地下和父皇解释去吧。” 恭王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背对着众人没有出声。 安王见状得意扬手,正欲让人将恭王拿下,却听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兵荒马乱的动静。 众人回头看去,就见大殿的门被两边的守卫重重合上。 变故发生的很突然,守在殿外的御林军反应迅速,立刻上前推门。 下一刻,一队身着铠甲,全副武装的兵卒从侧边冒出,御林军们反应不及,顿时死伤大半。 殿内,众位大臣神色慌张。 御林军统领杜统拔出手中长剑,守在安王身前。 随后,大殿后方出现了一群手持刀剑的大汉,他们行动迅速,将殿内众人团团包围。 大殿内一片混乱。 由于是登基大典,武将们品阶不够,皆站在殿外的台阶下。 此刻大殿内除了皇室中人,便是上了年纪的阁老重臣,与养尊处优的王侯公卿。 昌阁老跟在陌生兵士身后缓缓现身。 见众人无力反抗,他拱手朝背对着众人的恭王道:“王爷,叛贼已尽数捉拿,请您下旨。” 恭王转过身来,面无表情的扫视大殿内的众人。 门外喊杀声震天,然而守在殿门口的陌生兵士纹丝不动,楚王再也维持不住沉稳的表情,怒极反笑道:“恭王,你要造反吗?” 恭王冷笑:“何为造反?天下未定,你我各凭本事,史书终究是由胜利者书写,本王认为,你们这些阻挠本王登基的人,才是乱臣贼子。” 安王跳脚:“恭王,你该死!” 昌阁老淡淡道:“安王爷,依下官看,该死的人应该是你。” 说完,他手一挥,几个身形高大的大汉自一旁走出,缓缓逼近安王。 杜统和几个御林军挡在安王身前,如临大敌。 大殿内氛围紧绷。 杜阁老见状扬声道:“昌逸,安王乃是皇家亲王,你一个臣子,竟敢谋反!” 昌阁老神色冷凝:“杜大人,老臣不过是奉陛下之命,拿下造反贼子,怎么能算谋逆。” 站在上方的恭王冷笑一声:“依朕看,杜阁老与安王勾结,意图造反,来人,通通给本王拿下。” 昌阁老身后的兵士闻言朝杜阁老走去。 “老三,你是不是疯了!” 楚王呵斥道:“杜阁老为三朝老臣,忠心耿耿,你怎能这般待他!” 虽然杜阁老为安王一派,但这种时刻,若是任由恭王胡来,大虞朝就要完了。 恭王神色间隐约带着癫狂:“老四你别着急,等收拾完老六,就轮到你了。” 楚王心下一沉。 恭王这是下定决心,要一次性除掉他们。 他没想到恭王和昌阁老如此胆大包天。 若是他和安王死在这里,恭王顺势登基,掌控玉玺和兵符。 那么即便知道恭王得位不正,也不会有人站出来反抗。 事情就成了定局。 恭王真是打得好算盘。 他唯一想不通的是,昌阁老带来的陌生兵马,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 这几日他与安王的人马几乎倾巢出动,丝毫没有察觉这些人的存在。 他不知道那些兵马的来历,但柏婼知道。 虽然那些人一副大虞朝士兵的打扮,但早已提前调查到结果的柏婼,能明显看出他们与大虞朝士兵的差异。 恭王和昌阁老,勾结了北翼国的人。 她查出这件事时为时已晚,无法通知楚王与安王,只能略做安排。 这件事对柏婼来说,是一个往宫内安插人手的大好时机。 虽然她更想趁机往朝堂安排人手,但她手下并无能补缺的能人,只能无奈旁观。 眼看着那些士兵与杜统斗到一处,轻而易举的将人砍翻在地。 杜统满脸是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长刀牢牢的架在安王的脖子上,一向性情暴躁的安王此刻如锯了嘴的葫芦,一声不吭。 柏婼有些迟疑。 若她静观其变,任由那些人杀了安王,那么她日后的对手会直接少一个。 只是到那时,依附安王的官员会尽数被楚王收纳。 楚王在朝中的谋划会顺利许多。 这对柏婼不是好事。 她没有想让楚王和安王死。 她现在的势力,对上朝堂上这些老狐狸,只能算得上小打小闹。 她想成为一然大师口中的明君,想要造出一个盛世。 而不是顶着全天下人的反对登上那个位置,然后不得好死。 所以她需要时间成长,经营属于她的班底。 这期间,就需要一个人在朝堂上稳住大局。 柏婼选择的人是楚王。 可若是楚王发展太快,就会给柏婼未来登上朝堂带来巨大的阻力。 最理想的状态,就是楚王和安王长期抗衡,互相消耗,给她浑水摸鱼的机会。 所以安王暂时还不能死。 权衡利弊之后,柏婼看着安王脖颈上缓缓溢出的鲜血,扬声喊道:“住手。” 所有人都被这突兀的女声吸引了心神转头看来。 柏婼面露悲戚,缓缓靠近恭王:“三哥,父皇已经没了,你不要再杀六哥了好不好,小妹好害怕。” 柏婼隔三差五也会去恭王府刷存在感,因此恭王对这个最小的妹妹印象很好。 他自认一切尽在掌握,因此有耐心对柏婼解释道:“小十,不是三哥心狠,实在是老四和老六欺人太甚,等三哥登上帝位,就给你和你的林公子赐婚,让你们早日成亲。” 身为柏婼“亲近”的人,恭王显然也知道柏婼的心思。 < 23. 第23章 《重生的相好说我负了他》全本免费阅读 无人注意到二人之间短暂的眼神交流。 禁军与陌生兵卒刀兵相接,殿内场面混乱起来。 有人被误伤倒地,有人瑟瑟发抖的躲在角落,也有人欲要趁机逃出大殿,被守在殿门的人一刀了结。 柏婼趁乱来到楚王身边,拉着楚王的胳膊急切道:“四皇兄,你快到这边来,小妹保护你。” 一片混乱的场景下,哪怕这话是由比他小了十岁的小姑娘说出,看起来有些荒谬,楚王仍感觉到心下一片熨帖。 他定了定心神,拍拍柏婼的胳膊:“小妹,你保护好自己,不用担心皇兄。” 说完,他捡起掉在地上的长剑,朝着那些陌生兵卒杀去。 好歹是皇子,自幼学习君子六艺,身手并不算弱。 柏婼刷好感的目的达到,一点也不在意楚王是否听劝,老实的后退道恭王身边。 恭王呆呆的跪在原地,在一连串的打击下回不过神。 安王则是捂着血流不止的脖颈,看向恭王的目光阴郁暗沉。 这队突然冒出来的禁军实力很强,哪怕对方人数众多,且身形高壮,最后仍旧难掩颓势。 眼见不敌,对方头领一声令下,开始往殿外撤退,然而这时,皇城内其他地方的禁军已然赶来。 两方夹击之下,那队陌生的高壮兵士被尽数屠戮。 大殿内外一片血腥。 御林军副统领谭源大步上前,来到楚王身边:“王爷,您怎么样?” 楚王摆手:“无事,去看杜统领如何。” 谭源这才注意到倒在一旁的杜统,忙上前查看。 随后,他神情凝重,回到楚王身边:“王爷,杜统领他.....已没有气息。” 楚王凝眉,看向殿外:“将昌逸和恭王关押,派人送受伤的大臣去太医院,传信兵马司,全城戒严。” “是。” 谭源领命退下。 殿内的骚乱逐渐平息下来。 恭王被禁军接手,安王放松下来,身体软软的倒在一旁。 柏婼拿出帕子帮安王捂着受伤的脖颈:“六皇兄,你坚持住,御医马上就来了。” 这么久过去,安王已经觉得头晕目眩,手脚开始发凉。 感受着身旁急切的关心,安王昏沉的脑海内满是感动。 若不是柏婼忽然出声阻止,他早已经死在恭王手下。 救她的宫女,也是得了柏婼的示意。 柏婼是真的想救他这个兄长。 六皇子看着柏婼,眼神中满是亲近。 “阿婼,不用担心,六哥不会有事的。” 他以前从来都是叫小十,还是第一次这般叫柏婼。 柏婼不用看系统面板,都知道此时安王的好感度涨了一大截。 柏婼急得眼泪直流:“六皇兄,你留了好多血,小妹好怕。” 安王勉强笑笑,安抚柏婼:“阿婼,别怕,你刚才挟持老三的胆量呢。” 柏婼低声哭道:“我那时一心想着救六皇兄,顾不得其他。” 安王心中感动更甚。 若是他此番能活下来,柏婼以后永远是他最疼爱的小妹。 他抬起手背擦了擦柏婼脸上滑落的泪珠。 柏婼握住他已经隐隐发凉的手掌,这下是真急了。 御医怎的还不来,不会是楚王想拖死安王,故意让人阻拦御医吧? 好在还有杜阁老这个铁杆的支持者在,柏婼回头,就见杜阁老拉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御医,急匆匆朝这边而来。 柏婼这才放下心。 她的一番表演可算是没有白费。 宫中的风波很快平息下来。 安王昏迷,楚王理所当然的掌控了整个皇宫,安排人处理后续事宜。 最先从偏殿闯入,及时救人的小队领头人被楚王看重,跟在楚王身边,被封了个御林军副统领。 原本的谭源代替了杜统的职位,升为统领。 御林军从安王手中,过渡到了楚王手中。 胜利的天平开始朝楚王倾斜。 柏婼在那之后就安分的待在后宫,陪着惊魂未定的周嫔。 这期间,灵源道长留书出走,云游天下,京城内再不见此人身影。 楚王收到消息后,思索片刻,淡淡道:“随他去吧。” 无人知道,在乾文帝病重时,灵源道长曾替他卜算一卦,言明他有帝王之相。 并且王柳有亲生血脉这件事,也是灵源道长卜算而来,暗中告知他。 楚王隐隐相信灵源道长是真正的得道高人。 只是他对灵源道长之前向乾文帝进献丹药一事耿耿于怀,不可能如乾文帝一般信任灵源道长。 这般走了也好。 楚王只思索了片刻,便将此事放下。 而灵源道长就此全身而退。 在安王养病期间,楚王彻底掌控了整个皇宫和京城。 于是,在朝中诸位大臣的请求下,经钦天监选出良辰吉日,楚王登基了。 这次的登基仪式十分顺利。 安王经过恭王一事,损失了杜统这一大将,其下大臣也在后续乱斗中伤亡惨重,一时无法与楚王抗衡,只能憋屈的承认楚王的身份。 楚王登基,年号明景。 登基大典后,新帝为平息这些时日的动乱,安定民心,下达了一系列旨意。 京城很快平静下来。 昌阁老一脉的人抄家的抄家,灭族的灭族。 恭王被幽禁于府中,没几日便服毒自尽。 肃王行事更加低调,对新帝十分顺从。 乾文帝之死就这般不了了之。 昌阁老带来的人手,经过确认,为北翼国人。 北翼国使者曾将乾文帝逼至吐血,那之后一直被关押在驿馆中,宫变之后,北翼国使者不见踪影。 新帝下令捉拿北翼国使者,两国关系紧张。 没过几日,边关传来消息,北翼国出兵十万,进犯大虞。 这些纷纷扰扰暂时与柏婼无关。 她在楚王登基后,就请旨将周嫔带出宫。 楚王顾念着柏婼挟持恭王的功劳,虽然柏婼的要求有些出格,但也答应下来。 柏婼就这般带着周嫔住到了长公主府。 这日,柏婼正与周嫔和长公主在府内花园闲聊,下人急匆匆跑来禀报。 宫内来了圣旨。 长公主与周嫔面面相觑,不知新帝这是要做什么。 柏婼倒是心中有数。 三人在府前接了圣旨。 果然如柏婼预料,是赐婚的圣旨。 她与林麓的事,在经过无数意外后,终于落定。 林麓那边应该接到了同样的圣旨。 由于孝期未过,公主府也尚未修建,二人的婚礼被定在明年秋季。 距离此时足有一年。 周嫔接到圣旨后,忍不住哭了出来。 她的女儿,终于苦尽甘来,如愿所偿。 长公主原本对此事有所预料,在周嫔的影响下,也忍不住落了泪。 圣旨下了没多久,有下人禀报,林麓来了。 周嫔刚出宫时,第一 24. 第24章 《重生的相好说我负了他》全本免费阅读 林麓摇了摇头,压下心中逐渐升起的不真切感。 随着梦越做越多,林麓偶尔醒来后,总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恍惚。 有时他会以为,梦中的那个世界,才是他真实存在的世界。 现实的美好,更像是一场逃避般的美梦。 他没有告诉柏婼的是,在梦中,他为了完成柏婼交托的事情,曾杀了许多人。 他开始学着阴谋诡计,暗算别人。 他不知道柏婼会不会在意他的变化,他下意识选择了隐瞒。 只有每日真切的看到柏婼,感受她的存在,林麓才能安下心来。 柏婼不知道林麓的心思,她思索着北翼国与西夷联合一事。 如今边关的战事初起,北翼国进犯,西夷却尚未有动静。 按照林麓的描述,两国大概率暗中有勾结。 柏婼虽不明白素有仇怨的北翼国和西夷为何会放下旧怨共同对大虞朝用兵。 但柏婼明白,若事情这般发展下去,大虞朝危矣。 大虞朝自先祖开始,就重文轻武,及至乾文帝,武将在官场上被打压严重。 军队中的指挥权在文官手上,除此之外还有中央派去的监军,武将在战场上很少有自主指挥权。 并且由于长期未发生大型战争,大虞军备废弛,兵源参差不齐,兵力不容乐观,加之官员腐败,国库空虚,大虞朝面对两国的合兵,形势不容乐观。 柏婼神色凝重。 她没有过多去想在未央宫救安王的举动。 事情已经发生,哪怕她现在后悔也无济于事。 现下二人在朝堂上明争暗斗。 新帝刚登基,根基不稳。 安王虽折损人手,但身为内阁大学士的杜阁老,同时也任兵部尚书,安王一脉在军中权势极大,尤其现下战事将起,新帝一时奈何不了安王。 北翼国的入侵,短时间并不能引起二人的重视。 大虞朝毕竟强盛已久,没有人会想到它早已千疮百孔,岌岌可危。 这不是一个好现象。 柏婼坐在椅子上,陷入沉思。 林麓目不转睛的看着柏婼。 视线划过她饱满的额头,纤长的睫毛,认真时微微瞪大的双眼,白皙带着婴儿肥的脸颊,圆润挺翘的鼻梁,小巧嫣红的双唇。 林麓控制不住的看着,一时间忘记了所有疑虑,眼里心里,只有面前的人。 柏婼心中有了计划,从思绪中抽离出来,转过头,就看见耳尖通红的林麓。 她疑惑问:“你怎么了?” 林麓反应过来,立刻移开视线,慌张摇头:“没......没什么。” 柏婼定定的看着林麓,直把林麓看得脑袋快要垂到胸口,才放过他。 “一然大师曾说,你的梦是心中思虑过多,不必忧虑,顺其自然便好。” 林麓哪还顾得上梦境的事,见柏婼转移了话题,忙附和道:“我听阿婼的。” 这句话几乎是他的口头禅。 柏婼问他:“今日我要去喜来酒楼,你可要同去?” 林麓胡乱点头:“去的去的。” 柏婼狐疑的看他一眼,视线在他漫上绯红的脖颈上停留一瞬,起身弯腰凑到林麓面前。 林麓视线始终看着地面,不敢抬头。 柏婼伸出一只手扣住林麓的下巴,微微用力。 林麓顺从的抬起头,只是视线闪躲,不敢与柏婼对视。 柏婼看着他布满红晕的脸,眉梢微挑。 她缓缓俯身,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林麓甚至能闻到柏婼呼吸间的淡香。 他紧张的看着柏婼,下意识止住呼吸,放在膝盖上的手紧握成拳。 两人几乎鼻尖贴着鼻尖。 柏婼的视线看向林麓无意识微张的双唇,在他忍不住喉头滚动时,唇角轻勾,倏然起身。 “把脑子里的废料清一清,准备出府。”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离开正堂。 只余下林麓身形僵硬的坐在原地,整个人如同煮熟的虾子。 柏婼换完衣服回来时,林麓已经平静下来,只是面对柏婼时目光闪躲。 柏婼没有再逗他,二人上了林麓带来的马车,向城西而去。 长公主府的马车形制特殊,柏婼平日出门为了不引人注意,一向乘坐林麓的马车。 去城西的一路上十分顺利。 乾文帝驾崩后发生的一系列变故,让京城的百姓心弦紧绷,哪怕新帝登基,大赦天下,但时间尚短,众人仍心有余悸,街上的人也少了许多。 柏婼带着林麓在喜来酒楼没等多久,香雪从城外回来,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女子。 “白蓝参见主子,见过林公子。” 柏婼面带笑意:“白蓝,这一路可还顺利。” 白蓝是一个身形高挑,面目坚毅的女子。 听到柏婼的问话,她恭敬回道:“回主子,一切顺利,属下途中救下一些女子和幼童,已安置在庄子上。” 柏婼点头:“一切按照原本的计划,不要让她们接触到核心,先考察一段时间,筛选出适合的人,若有不愿意的,教她们一门手艺,让她们自谋生路去吧。” “是,主子。” 柏婼道:“都别站着了,这里没有外人,坐下说。” 香雪和白蓝习惯了柏婼私下的随性,闻言拱手应道:“多谢主子。” 两人落座在下首,香雪率先开口:“主子,属下查到此次出兵,陛下安排了兵部右侍郎杨礼出任鞍宁经略。” “杨礼?”柏婼思索片刻,脑海中回忆起杨礼此人。 京城中比较重要的权贵,柏婼都曾让人调查过,柏婼自制的表格厚厚一沓,填满了搜集来的各种资料。 她记性很好,回忆起查到的这位杨侍郎的来历。 杨礼,进士出身,曾任地方知县,后被任命为右佥都御史,几年后升任鞍宁巡抚。 柏婼对此人并不了解,但依据林麓的梦境,杨礼极大可能会兵败而归。 柏婼沉着脸,思绪急转。 以她现在的能力,还无法插手这种军国大事。 事情无法转圜,能做的只有从中获利。 她必须找个机会,参与其中。 白蓝向柏婼回禀南方的安排:“南边水患严重,灾民众多,属下按照您的吩咐,办了安置所,收留了一些走投无路的灾民。” 柏婼点头:“可有人生事?” 白蓝道:“起初有人闹事,还有人半夜偷粮,属下按照您的吩咐,杀 25. 第25章 《重生的相好说我负了他》全本免费阅读 凌芝没有发现朱公子的异样。 那朱公子故作犹豫,开口拒绝道:“这恐怕不行,我与凌姑娘非亲非故,况且凌姑娘不是说,是奉东家之命来此地办差,若是凌姑娘将银钱借于我,该如何向东家交代?” 凌芝听到朱公子提起柏婼,心下也犹豫起来。 朱公子见状,眼珠子转了转道:“凌姑娘勿要怪朱某冒犯,不知凌姑娘的东家是何等人物,似凌姑娘这般心地善良,温柔贤淑的女子,竟也舍得派来这苦寒之地办差。” 凌芝掩唇轻笑:“朱公子谬赞,凌芝不过是一普通妇人而已,我家主子才是我见过世间最为优秀的女子。” 朱公子不着痕迹的撇了撇嘴角。 他道:“怪道会舍得派凌姑娘来此地办差,原来凌姑娘的主子也是女子,只是同为女子,为何不为凌姑娘考虑,寻一好归宿,方为正道。” 凌芝抿了抿唇:“主子说,女子当自强,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不必依靠男子也能活得精彩。” “哈。” 吴公子忍不住嗤笑出声。 随即他反应过来,忙拱手向凌芝道歉:“朱某唐突了,还望凌姑娘勿怪。” 他义正言辞道:“凌姑娘,恕朱某直言,自古以来,女子便是依靠男子而活,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女子应该做的,便是相夫教子,贤良淑德才堪为表率,朱某从未听说过什么女子当自强。” 他看起来很是不屑:“若要说自强,也该是为夫君生儿育女,侍奉好公婆才为真正的女子自强,而不是如凌姑娘的主子一般,将凌姑娘花儿一样的女子派到如此险地,难道她从未想过凌姑娘若是遇到歹人要如何自处?” 他气愤道:“凌姑娘的主子既为女子,就该明白这些道理,还是说,她自贤良淑德,将这些暗地里的阴私,都交予凌姑娘处理,这般,她还是清清白白的好人家,只是苦了凌姑娘.....唉.....” 他剩下的话柏婼没有听完,因为下一刻,监控界面消失,淡蓝色面板上显示着一句话: 您与对方好感度不足,请提高好感度后再行观看。 柏婼气得冷笑出声。 凌芝的想法,已经不必去猜了。 林麓一路上的注意力都在柏婼身上,此刻看到柏婼莫名冷下的脸,虽不知是为什么,但还是担忧的伸出手,覆在柏婼紧攥成拳的手背上。 柏婼睁开眼,视线落在几乎将自己的手包裹住的手掌上, 修长如玉的手指,白皙的手背上青筋微微鼓起,哪怕只是简单的放着,也好似具有一种力量感。 柏婼心中涌上一股强烈冲动,想要将这只手狠狠甩开,想要将它踩在脚底,一根根地碾碎。 柏婼再次闭上眼,深深吸一口气,压下眼底的暴虐。 然后她松开紧握成拳的手,缓缓的与林麓的手交握,十指相扣。 她抬起眼,笑着看向林麓:“无事,我只是想起来一些事情,别担心。” 林麓很喜欢柏婼这么牵着他,感受着柏婼手心传来的温度,他轻轻牵起唇角,露出一双小酒窝:“好。” 香雪和白蓝对二人的互动熟视无睹,眼观鼻鼻观心的坐在一侧,沉默得像两个哑巴。 直到马车缓缓停下,外面传来车夫的禀报声,安王府到了。 二人这才如释重负的率先下了马车,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是揶揄。 这么多年,主子和林公子的感情还是这般好。 柏婼不知二人的心思,撑着林麓的手下了马车。 安王府的守门小厮对早已认出十公主常坐的马车,手脚麻利的打开门。 安王府与长公主府是不同的风格,三步一景五步一画,雕梁画柱,处处尽显奢华。 柏婼在小厮的指引下,朝安王所在的正院走去。 刚进院子,屋内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接着是安王暴怒的声音。 “他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让本王回封地!” “王爷,慎言。” 带路的小厮赶紧出声禀报:“王爷,十公主到了。” 柏婼走进门,看见余怒未消的安王,笑着道:“六哥,怎么生这么大的气?” 她转头对香雪和白蓝道:“你们先退下。” 屋内除安王外还有一中年男子,是安王府中的詹士常中。 二人见过礼,常中告退,屋内只剩下安王、柏婼和林麓。 林麓在有外人时,向来沉默安静,他朝安王见过礼,便准备与香雪她们一起离开。 柏婼将人拦下,示意他坐在一旁。 安王见状哼了一声:“阿婼,你带这小子过来做什么?” 安王是知道并见过林麓的,他对这个自幼就勾得自己小妹往宫外跑的人不甚喜欢。 尤其对方毫无男子气概,性情也不讨喜,他甚至从未见过林麓与同龄公子们交往游玩。 林麓在他看来就是一个怪人。 真不知阿婼看上他什么。 柏婼绕过地上的碎片来到安王身边:“六哥何故生这么大的气,伤口如何了?” 安王抬手按了按脖颈间缠绕的布条,思及生死一刻被柏婼救下的场景,柔和了面色:“无碍,已经结痂了。” 他又道:“阿婼,今日早朝,老四那家伙联合朝臣,要把我发配到封地上去,你怎么看?”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柏婼,仿佛要探寻柏婼内心的真实想法。 这些年,除了老八,柏婼对几个兄长一视同仁,都十分亲近。 从前安王纵使心里有不自在,也没有太过在意。 可现在柏婼救了他,而他又与皇位上的那人不死不休。 他开始在意柏婼心中的想法。 柏婼神情有些哀伤:“小妹不想六哥走,六哥若是离开京城,小妹以后想六哥了,都不知去哪里寻六哥。” 安王满意的笑了:“放心,六哥不会走的。” 柏婼担忧道:“可若是四哥下了圣旨该怎么办?” 安王神色一沉:“他敢!” 楚王已经登基为帝,哪怕安王不愿承认,可现在他就是正统,若是一道圣旨下来,安王难道还想抗旨不成。 哪怕他真有这胆量,杜阁老也不会同意。 他们死了一个御林军统领杜统,实力大减,现在明目张胆的抗旨,不过是给了新帝一个清算的借口。 说不得新帝就盼着他抗旨呢。 柏婼心中腹诽,但面上丝毫不显。 心念电转间,她缓缓开口:“ 26. 第26章 《重生的相好说我负了他》全本免费阅读 林麓是了解柏婼的。 虽然安王只把柏婼的话当做玩笑,但林麓听出了柏婼话中的认真。 柏婼是真的要离开京城。 柏婼笑着点头:“是啊,难道阿麓不想出去玩吗?” 林麓眼睛瞪大:“我也一起吗?” “当然,”柏婼挑眉:“你是我的未婚夫,不跟着本公主走,你还想去哪?” 林麓忍不住翘起嘴角:“哪里都不去,只跟着阿婼。” 在他的梦境中,柏婼不在京城,但他被留在京城中,替柏婼收集消息,安排一应计划。 他是十分愿意能帮到柏婼的,但那些见不到柏婼的日子,他心中的虚无和恐慌,他不愿意再感受一次。 梦境果然是假的,阿婼是要带着他一起走的。 林麓美滋滋的想着,思绪逐渐发散。 柏婼看着他无意间露出的小酒窝,没有打扰他。 林麓沉默的时候,大多是在发呆,除非是与柏婼有关的事,其余时候,他总是会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好似与这个喧嚣的世界割裂。 柏婼不知林麓在想什么,但她知道林麓的内心是丰富的,若能具象化出来,那是与她截然不同的世界。 这样的林麓,偶尔会让柏婼有一瞬间的自我怀疑。 林麓这般单纯的人,却被她怀着满心算计拉入泥潭。 她是不是太卑鄙了。 这种念头只是一瞬间,就被柏婼压下,消失不见。 她从来不会去为已经发生过的事情费心思。 况且柏婼了解自己。 若是重来一次,她仍会做同样的选择。 她就是这么一个自私自利的人。 马车没驶出多远,便到了喧闹的街市。 这里是城东最大的坊市,权贵云集,随便拦住一个人,最低都是三品四品的朝臣家眷,公侯更是随处可见。 马车在一间名为望江楼的酒楼前停下。 守在门口的小二热情上前招呼。 望江楼是城东最大的酒楼,原本为皇商齐家所有。 恭王出事后,皇商齐家被牵连抄家,望江楼也遭查封。 一个皇商倒下,自有另一个被扶持,接手的人,是新帝登基后新任命的皇商段谨弋。 段谨弋此人,柏婼调查的各方势力中曾有记录。 段家从南方发家,后迁来京城,虽同为皇商,但与根基深厚的齐家相比,段家到底势弱,在齐家的打压下,段家一度败退出京。 直到现任家主段谨弋上任,他带着段家重回京城后,果断投靠楚王,在楚王的支持下,成功在京城站稳脚跟。 现下齐家败落,段家又有新帝支持,段谨弋放开手脚,接手大量齐家产业。 柏婼在齐家倒台后,第一时间派人浑水摸鱼,就曾遇到段家的人。 她不欲引人注意,没有与段家争抢,但段谨弋的手段和果决给柏婼留下深刻的印象。 尤其现在局势不稳,恭王事变没过多久,望江楼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只在齐家抄家当日停业一日,第二天便正常经营。 段谨弋的魄力可见一斑。 柏婼踏进望江楼,一眼便瞧见了站在柜台后与掌柜交谈的男子。 男子一袭青衣,长发松散的束在脑后,玉簪斜斜的插在发顶,整个人透漏着随意慵懒。 许是察觉到柏婼的视线,男子转头看过来,斜飞入鬓的剑眉冲散了浑身的闲适,显露出一抹凌厉。 对上男子的视线,柏婼神色不变,在对方身上打量一圈,不急不缓的收回视线,在小二的招呼下,朝预先定好的厢房走去。 林麓走在她身侧,抬头看向那男子,在对方挑眉看来的视线中,逐渐冷了面色。 进入厢房,柏婼打发走小二后,吩咐香雪和白蓝守在门外。 屋门紧闭,室内一片安静,片刻后,屏风后缓缓走出来一个身着紧身衣的男子。 男子相貌平平,若是走在人群中,极易被人忽略,只是此刻出现在厢房内,显得有些诡异。 林麓皱眉看着男子。 他觉得此人有些眼熟。 但在他记忆中,并未见过这人。 林麓看着柏婼波澜不惊的态度,沉默收回视线,不再关注。 男子走近柏婼身边,压低声音道:“见过主子。” 柏婼点头:“暗五,发生何事?如此着急见我。” 暗五是暗影小组的成员,一般暗影小组的见面,都会选在城西。 进安王府之前,柏婼接到暗五的传信,有紧急情况,只能在城东见面。 暗五低低道:“主子,属下下午便要跟随杨侍郎出京。” 柏婼目光一紧。 她上午才在香雪口中得知兵部右侍郎杨礼出任鞍宁经略的消息,没想到暗五会牵扯其中。 她看着暗五:“你有什么想法?” 暗五神色凝重:“属下自然是想趁机向上爬,只是属下家中......" “你不用担心你爹娘,”柏婼打断他,“我会安排人照顾好他们。” 暗五是个大孝子,柏婼初见他时,他便是因为没钱给亲娘治病,在医馆门口跪求。 柏婼看在他孝顺的份上,随手散了些银两,那些只够她吃一顿饭的钱,救了暗五的娘。 暗五的娘是积劳成疾,大夫交代必须好好养着,暗五家中贫困,便准备卖身为奴。 柏婼听到香雪的禀报,起了心思,将人叫来做了交易。 她替暗五养着他爹娘,暗五则要替她做事。 她没有要暗五签卖身契,因为奴籍无法进入兵营。 柏婼想要的,是军中的人脉。 她无法通过金钱或者其他手段搭上武将的人脉,哪怕是结识武将家的小公子,也无法得到她想要的情报。 她只能自己培养人手。 主动送上门来,又有弱点的暗五,便是其中之一。 没想到几年过去,暗五不声不响,竟混到了正六品的百户。 同样有柏婼暗中的帮助,其他人此时还是无品的小旗或普通兵卒。 自从暗五升到百户,柏婼看出他的潜力,将其归到了暗影小组,代号暗五,重点培养。 此时的暗五已是五品千户。 听到柏婼的承诺,暗五这才松了口气,神情坚定道:“多谢主子,暗五定尽心竭力为主子分忧。” 他心中对柏婼是十分感激的,主子不仅救 27. 第27章 《重生的相好说我负了他》全本免费阅读 林麓看着段谨弋,没有接话。 段谨弋丝毫不觉尴尬,神色如常道:“早听闻十公主与林公子青梅竹马,感情甚笃,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林麓抿了抿唇角,神色放松下来。 他绷着下颌,神色平淡道:“今日陛下下旨赐婚,我与阿婼已有婚约在身,来年便会成婚。” 段谨弋愣了愣,反应极快的道:“原来如此,恭喜十公主,恭喜林驸马,二位真乃天作之合,行初祝公主与驸马比翼双飞,百年好合。” 林麓忍不住唇角微弯,两个小酒窝明晃晃的露了出来:“多谢。” 柏婼在一旁冷眼看着。 段谨弋不愧是精明的商人,一个回合便把握住了林麓的心思,几句话便能让向来对外人冷淡的林麓放下心防。 察觉到柏婼笑容下的冷淡,段谨弋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又很快掩饰过去。 一个无足轻重的公主,只是与新帝和安王的关系好一些,驸马更是没有什么结交的价值,并不影响什么。 只要面子过得去就行。 思绪闪过,段谨弋面上笑容更加温良。 “在下这便吩咐后厨多做几道菜,今日公主和驸马在望江楼的花销都算在段某身上,就当段某提前庆贺二位喜结连理。” 林麓笑眯了眼,在一声声驸马中迷失了自己:“多谢段公子。” 他随手从腰间扯下钱袋,扔给一旁候着的小二:“这些银子拿去分了,公主大喜,给你们的赏钱。” 小二捧着沉甸甸装满银子的荷包,迟疑的看向柏婼和段谨弋。 柏婼无奈的看了林麓一眼,对上他亮晶晶的视线,点头道:“驸马赏你们的,拿去吧。” 林麓的耳根肉眼可见漫上红晕。 段谨弋看向小二:“公主和驸马发话了,你便安心收下吧。” 小二高兴的朝着二人连声感谢。 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视,段谨弋垂眸,缓缓退下。 望江楼的饭菜价格不低,但味道确实不错。 柏婼按照往日在外用餐的习惯。先将一部分菜分出来,等着打包带回府,剩下的几人同桌而食。 香雪和白蓝早就习惯了柏婼的做法,在柏婼吩咐二人坐下一同用膳时,也未惊讶。 她们的主子向来如此,在没有外人时,对她们很是纵容,尽管二人严守做下属的规矩,但某些方面早已习惯。 林麓对此也见怪不怪。 四人用完饭,香雪与白蓝提着食盒,跟随柏婼出了酒楼。 出门时,柏婼听到大堂有人在讨论。 “齐家算是完了。” “噤声,你不要命了!” 大街上传来喧哗声,柏婼放眼望去,一队穿着囚衣,脖子上套着枷板的犯人在官差的押解下,脚步缓慢的朝城门方向走去。 身后香雪小声道:“主子,这些是流放的齐家人。” 恭王谋逆,自戕而死,背后的齐家主要人物被处斩,其余人等皆流放西北漳城。 柏婼视线在人群中扫过,正欲转身离开,囚犯中忽有一人激动起来,朝着柏婼的方向转身冲过来。 一旁的官差大惊,举起鞭子就朝那人身上抽去:“大胆罪奴,竟敢冲撞贵人!” 官差下手毫不留情,那人被一鞭子抽在身上,顿时惨叫出声,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然而官差没有停下动作,城东来往之人皆是王公贵族,若是一个不慎冲撞到谁,他的小命也得交代在这。 雨点般的鞭子落在那身着囚衣的人身上,本就脏污的囚衣晕上一条条血痕,看上去触目惊心。 那囚犯惨叫连连,在地上挣扎着朝柏婼的方向爬来,哪怕被官差一脚踹翻,一双血迹斑斑的手仍执着的往前伸。 路边本就有看热闹的人群,见状纷纷探身朝柏婼看来。 柏婼眼神冷冽一瞬,又很快恢复如常。 在众人探究的视线中,她朝着那人一步步走去,身后的香雪见状厉声对官差喝道:“住手,十公主在此,休得放肆。” 官差闻言立刻扔掉手中的鞭子,心下暗暗叫苦。 他弯腰作揖道:“这流犯胆大包天竟敢惊扰公主,小的看管不力,还望殿下恕罪。” 柏婼没有理会那官差,她拂开护在身前的白蓝,缓缓蹲下身,看着趴在地上狼狈不堪的人。 随着柏婼的靠近,那人停下了挣扎,甚至在柏婼蹲下身时,下意识蜷起身体,将脸埋在胸口,不想让柏婼看到。 “齐公子,未曾想再见面,会是现在这种状况。” 齐敏身体一僵,鼻尖后知后觉涌上酸涩。 他也从未料到,再见面,他与十公主竟云泥之别。 原以为,他能有机会与公主相识相伴。 哪怕中间隔了个林麓,齐敏也未曾有过退缩之意。 那日在街上初次见到女扮男装的人,他便被吸引了目光。 后来得知十公主的身份,他更是欣喜若狂。 在那之后的每个夜晚,齐敏心中的绮念一日比一日更盛。 齐敏见过许多的漂亮女子,可没有一人如十公主这般灵韵天成,一举一动,甚至一个眼神都能牵绊着他的心绪。 齐敏第一次明白何为“除却巫山不是云”。 他本以为,他是有机会的。 可现在,感受着身上各处传来的痛楚,听到周围人隐约的议论之声,齐敏忍不住浑身颤抖。 下一刻,一块带着皂角香气的帕子被塞进他的手中。 齐敏听到十公主温柔的嗓音:“恭王之事已经过去,陛下既放过你,就好好活下去,兴许有一日大赦天下,你还能再次回到京城。” 齐敏下意识屏住呼吸,将十公主的话一字一句的刻入脑海。 十公主还是如此纯良仁善。 不论是街上的小乞丐,还是他这个永无出头之日的阶下囚,十公主都不会嫌弃,甚至愿意施以援手。 十公主是这世间最美好的女子。 齐敏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颤巍巍抬起头,想要告诉十公主,他心中的感激。 可对方已经悄然起身,齐敏看到的,只有一双绣着金线云纹的凤头鞋。 柏婼起身,对着战战兢兢的官差头领道:“齐家既已经受到惩罚,你们便不必再为难他们。” 她伸出手,身后的白蓝从腰间拿出一瓶金疮药递上来。 柏婼弯身,将金疮药放到齐敏手边,没有再开口,转身离开。 < 28. 第28章 《重生的相好说我负了他》全本免费阅读 “在想什么?”柏婼问林麓。 林麓抿了抿唇,如实道:“在想阿婼是不是在意那个齐公子。” 柏婼看着林麓:“你为何屡次三番对齐公子这般介意?” 她道:“因为他心悦我?” 柏婼从未在林麓面前掩饰过真正的性情。 按照林麓对她的了解,应该明白她做的一切事情,都带有目的性。 出于各种目的,柏婼帮过的人很多,偶尔她也会刻意亲近一些人。 从前林麓也未曾这般,几次三番对某一个人如此介意。 林麓闻言,目露茫然。 他下意识想回答,可却思考不出为何如此介意。 若说是因为齐敏对柏婼的感情,可第一次见面,柏婼女扮男装时,见着二人站在一处,他便莫名心中不快,甚至忍不住上前挡在两人之间。 柏婼看着他眉头紧蹙的样子,伸手轻轻按在他的眉心。 “好了,齐家已经被流放,齐敏可能此生都不会再回京,日后这个人不会再出现,你不必为此事浪费心神。” 林麓嗅到柏婼行动间带起丝丝缕缕的暗香,感受着额头上温热的触感,一时间什么齐公子都抛到了脑后,从鼻尖哼出一句低低的“好。” 白蓝许久未回京,余光撇到自家主子一个动作就哄好了林小公子,忍不住看向香雪,目露询问。 她离京之前,两人也没有如此黏糊啊? 难道因着及笄了,主子便无所顾忌,放开手脚了? 香雪抿了抿唇,移开目光。 她也不知,主子行事自有道理。 更何况两人已经赐婚,未婚夫妇亲密一点很正常.....吧? 柏婼对上白蓝略带调侃的目光,面不改色的放下手,自然而然与林麓十指相扣。 适当的肢体接触有益于安抚他人情绪,提升亲密度。 白蓝不懂,柏婼不怪她。 马车内气氛略显古怪,林麓丝毫不觉,耳根的红晕久久不退,唇角上扬,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送柏婼回府后,林麓仍有些依依不舍,但天色将晚,长公主与周嫔在一旁看着,他不好说什么,只得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这天晚上,宫内发生了一件大事。 新帝夜宿兰倚轩,被新晋荣嫔刺杀。 好在新帝反应迅速,并未受伤。 荣嫔眼见计划失败,咬破藏在齿间的毒药自杀而亡。 临终前,荣嫔大喊有负王爷所托,来世相报。 事情发生,太后震怒,立刻派宫人封禁杜太妃所处的重梓殿,并连夜传召安王进宫。 柏婼接到宫中传来的消息时,已是深夜。 新帝没有受伤,那么这件事就不会闹大。 安阳背后的势力不小,又逢战事起,新帝不会在这个时候与安王决裂。 只是安王恐怕在京城待不下去了。 新帝一道圣旨,藩王就藩,是合乎情理的事。 哪怕安王再如何不愿意离开权力中心,也不能抗旨。 一旦抗旨,就是乱臣贼子,等同谋逆。 下面追随的将领不会支持他。 仅靠安王和杜阁老,根本无法与站在新帝抗衡。 两方各有顾忌,安王只能遵循旨意暂离京城。 柏婼起身,吩咐香雪和白蓝去收拾行装。 二人不知柏婼的想法,但也尊令行事。 柏婼就着昏黄的烛火,开始写信。 自与一然大师的一番谈话后,柏婼便明确了自己要走的路。 这条路坎坷崎岖,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柏婼不曾有过一丝迟疑退缩。 她要掌控权利,就不能龟缩在京城。 柏婼将写好的信塞进信封,封好印泥,继续写下一封。 她在京城经营了近十年,虽触碰不到权利中心,但暗中留下的钉子不算少数。 她此次离京尚不知前路如何,在离京之前,她必须将下面的人安排妥当。 暗影小组和城外的庄子,是柏婼在京城发展的根基,不能舍弃。 柏婼写了一封又一封的信,香雪和白蓝趁着夜色悄然出了长公主府。 第二日一早,宫内传出消息,荣嫔突发恶疾,香消玉殒。 同时,一道圣旨传遍朝堂内外。 新帝下旨,肃王和安王即刻前往封地就藩,不得延误。 荣嫔一事到底属于皇帝私事,听到消息的大臣并不在意,众人在意的只有安王就藩一事。 肃王向来不争不抢,低调的如同隐形一般,在不在京城并不影响什么。 但安王背后势力纷杂,若安王就此离开,其在京中的势力群龙无首,恐怕很快便会被新帝连根拔起。 安王也将就此退出权力中心,成为一个普通的藩王。 新帝一派和安王一派的人都在观望安王的态度。 然而安王此时仍被太后留在宫内,暂时无法出宫。 杜府门口一大早便十分热闹,依附安王的众官员将领心中不安,纷纷上门向杜阁老探听消息。 有人心底暗暗将荣嫔一事与突如其来的圣旨联系在一起,心中猜测不断,但面上不敢透漏半分。 整个京城陷入一种紧张氛围,巡逻官兵神情肃穆,京城内不知内情的普通百姓也察觉到异常。 直到晌午过后,安王离开皇宫,乘坐马车回到了安王府。 一时间,安王府门前停满了马车。 宫中的明景帝收到消息,冷笑连连,让随侍的宫人一个个记下这些人的名字。 安王府,一众官员面面相觑。 半晌,有人迟疑开口:“王爷,您真的要.....离开京城?” 杜阁老目光沉沉凝视安王。 安王颓然坐在椅子上,双目无神:“若本王不离开,你们要跟着本王造反吗?” “这.....” 众人皆低头沉吟。 一个脾气暴躁的武将拍案而起:“王爷,末将承蒙您看重,才有了今日的一切,只要您一句话,末将这就冲进宫去,将那贼人的头砍下来献给王爷。” “慎言!” 杜阁老有些头疼。 安王本就是个暴躁的性子,跟随他的一众将领也如出一辙,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说话向来直来直去,不顾及场合。 要知道在场虽说都是安王的忠心拥趸,但安王眼看着要败在新帝手下,谁知会不会有人出门便转头到新帝面前表忠心。 杜阁老见安王一脸烦闷,无 29. 第29章 《重生的相好说我负了他》全本免费阅读 这些话,柏婼没有与长公主和周嫔说。 她不想因为自己这些堪称惊世骇俗的想法,让两人在担忧她的同时还要提心吊胆。 单是对她离京一事,两人恐怕都难以承受。 现下柏婼的行为,也不过是利用她们对她的爱,来“逼迫”她们同意。 她就是这样一个自私自利,寡情薄意之徒。 柏婼闭上眼,压下心底最后一丝迟疑。 不管因为什么,她绝不会后退。 一双手环住柏婼的肩膀,将柏婼轻轻带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周嫔的声音从上方传来,颤抖中带着温柔坚定:“阿婼,母妃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母妃知道,你向来都是一个有主意的好孩子。” 她顿了顿,仰头止住眼中的泪意,接着道:“你若是有必须要做的事,那便去做吧,母妃相信你。” “母妃只有一个请求,阿婼一定要平安归来。” 柏婼到底没有控制住心底涌动的情绪,红了眼眶。 长公主用帕子擦落眼角的泪痕,一言不发站起身朝屋外走去。 到门口时,她止住脚步,背对着柏婼道:“想离开京城可以,必须带上穆朋。” 穆朋是长公主府上亲卫,身手不凡,颇受长公主信任。 柏婼没有拒绝。 她知道长公主放心不下她。 哪怕没有这个人,柏婼也会时常向长公主和周嫔告知行踪。 现下身边多了一个高手,对她的安全也是一层保护。 她沉声应下:“多谢皇姐。” 长公主闻言,这才迈步离开。 说服二人后,柏婼开始着手安排离京事宜。 城外的庄子暂时蛰伏,不再扩张。 柏婼从中抽调了训练成绩最好的几人,随同一起离京。 酒楼与其他铺面柏婼已委托五公主暗中照看。 暗影小组中,六人明面上各有身份,除送去南方的暗六和已经随军出征的暗五,其余四人皆留在京城,随机应变。 不论之后发展如何,她终究是会回到京城这个权力场中,与朝堂上的那些阁老重臣掰一掰手腕。 京城的这些布置,迟早会派上用场。 因此柏婼安排香雪留在京中,统筹所有事宜。 香雪得知柏婼的安排,并未抗拒。 香雪不知自家主子到底要做什么,但她亲眼看着主子从无到有,在权贵云集的京城中经营这些势力付出的全部心血。 她要替主子看顾好这一切,让主子没有后顾之忧。 一切都安排妥当,派去安王府盯着的人回来禀报,安王府的大门已开,安王要出京了。 柏婼立刻起身,拿着写好的一封信,去了长公主院子。 ....... 秋风萧瑟,吹落一地枯叶。 京城外的谢亭处,送别亲朋的人络绎不绝。 柏婼坐在马车上,透过掀开的车帘,看着安王的车架在重重守卫下,浩浩荡荡的从城内驶出。 长长的车队行驶足有一刻钟,才消失在道路尽头。 柏婼收回视线,淡声道:“跟上去。” “是。” 坐在一旁的林麓神色黯然,欲言又止。 但看着柏婼面上的坚定,还是将心底的话咽了下去。 驾车的栾石应声扬鞭,马车驶动,渐渐远离喧闹的人群。 直到晚间,安王的车架停在一处密林边原地扎营,负责车队守卫的将领才发现紧跟在车队后的柏婼一行人。 之前安王出行,因走的是官道,难免有普通百姓跟在车队后面。 可现下车队已远离官道,后方的这辆马车始终紧随其后,实在蹊跷。 将领回禀过安王过后,便带着一队兵士来到马车前。 “尔等何人,为何行迹鬼祟,可知前方乃安王车架。” 栾石跳下马车,躬身立在一旁。 车帘掀开,一个侍女打扮的女子从车内走出。 她身手利落的下了马车,看着前方的将领道:“十公主在此,休得放肆!” “十公主?” 为首的将领目露惊诧。 十公主现下不是应该待在京中,又怎么会出现在此地? 他正欲出声质疑,马车帘子再次掀开,一个略有些眼熟的少年从车内走出。 少年冷淡的瞥了他一眼,侧身让出车门位置。 一道身影不紧不慢的弯身走出,露出那张不论看过几次都让人惊艳万分的脸。 “孙将军,许久不见,不认得我了?” 柏婼站在车辕上,笑吟吟的看着下方的将领。 孙义毫不迟疑的半跪在地,朗声道:“末将参见十公主。” 身后的兵卒见状纷纷下跪。 柏婼下车,温声道:“孙将军不必多礼,快些起身吧。” 孙义闻言这才起身,恭敬道:“不知十公主为何会在此地,陛下可否知晓?” 柏婼不慌不忙:“六哥知晓此事,孙将军可去问我六皇兄。” 孙义愣了愣。 他身为安王府参将,负责安王出行一切事宜,从未听安王提起此事。 他一时摸不着头脑,只得道:“是末将疏忽,末将这就去向王爷禀报。” 柏婼点头:“那不妨一同前去吧。” 宽敞的马车中,安王听到护卫禀报,险些摔了手中的杯子。 “你说什么?小妹跟来了?” “是,王爷。” 安王放下茶杯,急匆匆起身下了马车。 一抬眼,就看到不远处坦然走在最前方的柏婼。 他有些头疼的上前两步迎上去:“阿婼,你不在京中好好呆着,跑出来做什么?” 柏婼一脸无辜:“小妹不是同六哥说过,若是你要离京,小妹也要随你一起走。” 安王更头疼了:“那不过是玩笑话,怎能当真,你就这般跑出来,若是让那家伙知道,怕不是又要寻我麻烦。” 他余光瞥见紧跟着柏婼的林麓,沉下脸不客气道:“你已经与阿婼圣旨赐婚,你怎的不护好她,任由她胡闹。” 林麓冷冷淡淡的抬眼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安王气得肺管子疼。 每次看到这个林麓,就想不通小妹为何会在意他,偏小妹护他护得紧,说都说不得。 这不,刚训斥了一句,小妹就不乐意了。 柏婼抿着唇,一脸委屈:“是我想跟着六哥走,阿麓只是跟来保护我,六皇兄你是不是不愿意见到我。” 到底是最疼爱的妹妹,且又救了自己性命,安王软了语气哄道:“阿婼,六哥此行是去封地,不是出去玩,你回去吧,莫要任性。” 柏婼当然不可能回去。 她哼了一声:“我已经给皇姐和四皇兄留信,我是一定要跟着六哥的。” 说完她一扭头,朝安王装饰奢华的车架走去。 30. 第30章 《重生的相好说我负了他》全本免费阅读 明景帝食指轻点着桌面:“小妹她也是为朕着想,方才以身犯险。” 吴崇看出明景帝心中对十公主的偏爱,目露诧异。 他是知晓皇室中人都对十公主印象很好,没想到明景帝这般心思深沉的帝王,竟对十公主也如此宠信。 他目露思索,片刻后缓缓道:“不知陛下是否记得罪王宫变谋逆那日,十公主显露的身手。” 听闻吴崇的话,明景帝眼神轻动。 “朕知道,小妹后来曾与我提起,她为强身健体,曾学过一些拳脚。” 吴崇抬手抚上下颌的须发:“不知陛下此前可曾听说过十公主学武一事。” 明景帝皱眉思索,片刻后道:“朕依稀记得小妹幼年时,曾缠着安王要习武,后来倒是未曾听过。” 吴崇轻轻摇头:“老臣认为,十公主的性情,怕是不如表面这般纯良。” 明景帝眉心微拧:“小妹她并无坏心,况且就算她骗了朕,她一个公主,又能做些什么?” 他私心还是不相信柏婼是什么心思深沉之辈。 柏婼自幼时便与他亲近,算是他看着长大的。 若真是心思深沉,他怎么可能毫无察觉。 总不可能天生便会隐藏伪装。 明景帝想到柏婼幼时的那些童言童语。 都说童言无忌,柏婼在尚不知道害羞的年岁,便毫不避讳的说着喜爱他这个皇兄。 虽然现在长大知羞了,但她眼中的亲近丝毫不曾减弱。 明景帝相信自己的直觉。 他摆了摆手,止住了吴崇欲开口的话:“吴阁老,朕打算派老九跟上去保护小妹,你看如何?” 吴崇看出明景帝对十公主的袒护,心下无奈。 不过思及十公主也不过是一个公主,哪怕有再多心思,对大局也没有任何影响,遂将此事放下。 柏婼不知吴首辅对她的疑心,现下她正与安王有说有笑。 安王一开始并不同意柏婼随他离京,但在柏婼的坚持下,他到底妥协了。 尤其之后长公主的一队亲卫跟了上来,并未提及带柏婼回京,只随侍护卫,安王便知晓了长公主的态度。 如此,安王便也不再多劝。 想到那人看到小妹留信时的脸色,安王就心生得意。 小妹最亲近的兄长是他而不是那个人,他这也算是赢了对方一回。 柏婼出京一事就这般定下。 柏婼这一世自出生后,从未离开过京城,第一次见到京城之外的景色,哪怕周围荒无人烟,仅是树木花草,她也看得兴致勃勃。 安王作为乾文帝在位时最受宠的皇子,封地是相对富庶的宿阳,位于京城南方。 以现在的行进速度,一行人到地方也需要至少半个月的时间。 柏婼闲来无事,下了马车与林麓一同骑马。 柏婼提议两人比试谁骑得更快。 安王在马车内撇了撇嘴。 就林麓那个眼中只有小妹一人的样子,怎么舍得让小妹输。 果然,最终结果是柏婼以微弱的优势胜了林麓。 马车外传来柏婼得意的笑声。 安王翻过手上的书页。 能让小妹开心,林麓也就这点用处了。 马车外的谈笑声戛然而止。 接着,不远处传来疾驰的马蹄声。 安王拧眉,合上书掀开车帘。 只见骑在马上的柏婼凝神看向车队后方,神色不太好。 “小妹,发生何事?” 柏婼收回视线,勉强笑了笑:“六哥,是九皇兄跟上来了。” “老九?”安王冷了脸色:“他来做什么?” 九皇子是明景帝的人,他出现在这里,必是得了授意。 安王心下发沉。 难道老四不管不顾要对他动手? 不等安王多想,九皇子已至近前。 “柏婼,你可真是胆大包天,竟敢留书出走。” 九皇子一来,就怒气冲冲对上了柏婼。 柏婼没有在意他的态度,问出心中最担忧之事:“是四皇兄让你带我回京吗?” “连九哥都不叫,跟某些人在一处久了,连礼数都忘了吧。” 他看向马车的方向,哼了一声:“陛下让我来跟着你,怕某些人太蠢,保护不好你。” 听到不是来带自己回京,柏婼心下松了口气。 看来那封信到底是起了作用。 安王端坐在马车中,丝毫没有与九皇子搭话的意思。 九皇子驱马上前,敷衍的在马车边给安王打了个招呼:“六皇兄,陛下怕小妹有差池,特命我前来保护小妹。” 安王咬牙。 老四这是什么意思,他一个王爷,还能保护不好小妹? 那家伙这是派老九来监视他罢了。 只是经历那么多事,安王已学会了忍耐。 他皮笑肉不笑的回道:“四皇兄对小妹甚是宠爱,可惜小妹任性,偏要跟着本王走,本王也劝不动,劳烦九弟护卫这一遭了。” 听他把自己当成护卫,九皇子气闷,想要反驳却无话可说,只能狠狠瞪了柏婼一眼。 柏婼在得知对方此行的目的并非是来带自己回京后,便不再搭理九皇子,自然没看到九皇子的这一眼。 她此刻正侧头看向沉默跟随在一旁的林麓。 “你今日怎么了?心不在焉。” 林麓抬头,眨了眨眼:“可能昨夜没睡好吧。” 柏婼没有错过他眼底一闪而逝的慌乱,心下发沉。 她看了看左右,勒停马匹,下马朝一旁的树林中走去。 林麓见状赶忙下马跟上。 挥退跟上来的白蓝和一众护卫,二人来到林中,柏婼沉声道:“说吧,昨夜又梦到了什么?” 林麓摇了摇头:“没什么大事,就是京城乱了,我出京见你,之后一直与你在一起。” “林麓。” 柏婼语气淡淡的唤他,声音沉肃,不带丝毫情绪。 林麓听得出来,柏婼生气了。 她真正生气时向来如此。 不论心中如何动怒,面上总是风轻云淡。 林麓熟知她的脾性,也清楚知道自己瞒不过柏婼。 他垂下头,咬着唇上的软肉,不再开口。 柏婼不给他躲避的机会,上前一步,双手捧起他的脸,让他与自己对视。 “说。” 林麓眼眶有些发红。 他说:“我见到你后,你 31. 第31章 《重生的相好说我负了他》全本免费阅读 林麓神色凝重:“阿婼呢,她可还好?” 白蓝拱手道:“林公子,我家主子一切安好,不知外面发生何事?” 柏婼处理好残留灰烬来到门前:“怎么了,这般着急?” 林麓立刻绕过白蓝凑上前,凝重的神色略微缓和:“驿站有问题,有人刺杀安王。 柏婼皱眉:“现在情况如何?” 林麓摇头:“我只听到安王房内有人喊刺客,便立刻来找你,不知具体情况。” 柏婼看向白蓝,白蓝会意点头,持剑出了屋子,朝安王所在的方向赶去。 安王与柏婼同在一层,二人一东一西,距离不算太远。 柏婼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喊杀声和重物砸地的声音。 她脑海中飞速思索,刺客会是谁派来的。 她首先排除了明景帝。 正逢边关战乱,明景帝又初登基,对朝堂的掌控尚且不足,除掉安王除了会让大虞陷入动荡,没有任何好处。 哪怕明景帝想要安王死,也不该是现在。 可除了明景帝,还有谁会对安王起杀心。 柏婼一瞬间想到乾文帝和喜公公之死。 当初明景帝登基,恭王自缢,此事便默认是恭王所为,并未追查出结果。 还有明景帝遇刺一事,安王因此而被强令离京。 据柏婼这些天的试探,此事并不像安王所为。 难道这其中还隐藏着一方势力。 思绪转瞬即逝,柏婼鼻尖闻到一股刺鼻的焦糊味。 长公主派来的亲兵校尉穆朋带着人赶来:“十公主,贼人要火烧驿站,我等护送公主离开此地。” 林麓闻言立刻拉上柏婼的手,另一只胳膊护在柏婼身侧:“阿婼,快走。” 柏婼顺着他的力道朝外走,边走边道:“六哥呢,他怎么样了?” 白蓝不知何时已经回来,闻言立刻回道:“主子,王爷受了伤,跳窗躲避刺客,孙将军已前去追寻。” 火势已经开始向上蔓延,柏婼顾不得其他,被一众人护着下了楼梯,朝驿站外冲去。 好在众人离开的及时,不过须臾,驿站便淹没在火海之中。 九皇子并未身处驿站之中。 据守卫所言,用过饭后他便带着护卫离开驿站,不知去了何处。 众人入住时,驿馆内驿丞与驿卒并未有任何异常。 现在这些人却不见踪影。 不知是遭了毒手,亦或是与刺客有所勾结。 安王的护卫们早已追寻安王的足迹,前去护卫。 许是看到冲天的火光,不远处亮起一簇簇火把,是九皇子正带人朝这边赶来。 另一方向,附近村镇的百姓看到火光,大喊着“救火”朝这边跑来。 柏婼目光微闪,扫过四周。 他们一行人为避火,远离驿站,处在与九皇子相反方向的暗处,与赶来救火的百姓也有段距离。 她看着冲天的火光和越来越近的火把,沉声道:“走,离开此地。” 说完率先朝身后的黑暗中走去。 林麓和白蓝对柏婼的决定毫无疑义,闻言立刻紧随其后。 穆朋虽疑惑十公主的行为,但他身为长公主亲信,被派来前得长公主命令,一切行动以十公主为主。 因而他虽不解,但也带着人紧紧护卫在柏婼身侧。 一行人遁入黑暗中,沿着树林朝北行去。 柏婼在离京前就让人绘制过从京城前往宿阳的路线,对自己一行人所处的位置心中有数。 她没有带人去找安王。 借助安王离京的目的已达到,不论安王是生是死,柏婼都不打算去干预。 她也并不准备继续往南。 她要去的是北方,战乱之地。 那里虽然危险,却也能让她浑水摸鱼,最快获得武力支持。 尤其是她派去北方的人,早已失联多时。 思及最后一次用系统查看凌芝的情况,柏婼眼中闪过冷意。 早在凌芝的好感度掉到八十以下,她就派人前往北方,接替凌芝的位置。 只是她手中可用的人并不多,后派去的人实力不足,赶路时遇山匪,不幸身亡。 现下她与派去北方的队伍断了联系。 她此行便要亲自去看一看,凌芝与那位朱公子,拿着她给的大笔银两,可有生活的幸福美满? 一刻钟后,柏婼离开的地方,一辆马车在此停留。 驾车的小厮沉声道:“公子,就是此地。” 片刻后,车内有人低声回应:“跟上去。” “是。” 小厮应声,挥动马鞭,然而下一刻,脚步声响起,在黑暗中向马车急速逼近。 驾车小厮警惕四望,便见一队兵马从后方出现,将马车团团围住。 九皇子骑在马上,在火把的照映下神色冷峻。 身侧的侍卫统领厉声道:“车内何人,九皇子在此,还不速速下马拜见。” 小厮闻言看向马车,等着马车内的主子回应。 马车一片安静。 九皇子冷声道:“驿站失火,本皇子追查贼子,现在本皇子怀疑你们与此事有关,来人,将人给我押出来。” “是。” 一众侍卫应声,持刀缓缓逼近马车。 “等等。” 剑拔弩张的氛围中,马车内陡然传出一道清亮的声音。 接着一人掀开车帘,从马车内走出。 九皇子对上那人视线,神色怔愣一瞬, 32. 第32章 《重生的相好说我负了他》全本免费阅读 诸嘉云心念电转间,声音沉静道:“臣女祖母长居忻州,臣女欲前往忻州祖宅,侍奉祖母。” 她忐忑的等着九皇子回应。 若是九皇子执意将她送回京,她毫无反抗之力。 半晌后,诸嘉云听到九皇子似有和缓的声音:“孙统领,你带一队人马护送诸小姐前往忻州。” 诸嘉云心下微松。 只要不是当场将她送回,她便还有机会。 看着九皇子的身影,诸嘉云扬声道:“还望九皇子勿向家父透漏臣女行踪。” 九皇子没有回话,背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 柏婼一行人摸黑赶路,天将亮时到达一处镇子外。 安王遇袭,公主“失踪”,消息传回朝堂,必会引起轩然大波。 派来找人的队伍很快会赶上来,柏婼一路上刻意隐藏踪迹,就是不想就此被带回京城。 她让穆朋带着人进镇子采购马匹食物,自己则带着其余人继续向北赶路。 临行前,柏婼看着穆朋:“皇姐那边,只需要知道我平安的消息便好,具体行踪便不必特意告知了。” 穆朋闻言立刻恭敬道:“禀十公主,属下跟随十公主,便是十公主的人,没有十公主的吩咐,属下不会透漏十公主的任何消息。” 柏婼眸色微深:“皇姐这般交代你的?” 穆朋道:“是。” 柏婼沉默片刻,轻声道:“我知道了,你去吧,带着秦元几个,莫要在镇上耽误。” 秦元五人是柏婼从庄子上挑选的人手,未免惹人注意,特意安排进了穆朋的队伍中,充作长公主府亲兵。 五人两男三女,年纪都不大,在庄子上时训练成绩拔尖,此番被柏婼带出来,初时表现还有些稚嫩,经历这一夜的变故。现下看着皆沉稳了几分。 几人闻言恭敬应下,跟着穆朋朝镇上而去。 柏婼虽是第一次出京,但白蓝长时间在外行走,经验丰富,尤其柏婼自心中有了规划后,就刻意派人探查路线,一众人目标明确的沿着官道向北而行。 穆朋几人很快赶上来,每人都牵着马匹,还架着辆马车。 车上装满了粮食和其他杂物。 据穆朋打探,镇子名叫义阳镇,隶属汝远府,从镇子上离开时,穆朋见到有官差快马进镇。 柏婼没有耽搁,稍作休整后,一行人快马加鞭,朝着下个城镇进发。 直到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后,众人来到一处小村庄。 村子地处偏僻,并无官差身影,村民看上去敦厚和善。 柏婼见一众人面上的疲惫之色尽显,尤其林麓眼角下遮不住的青黑,下令在村中休整。 借口出门经商,柏婼给了村长一笔银两后,村长殷勤的带着村里的汉子收拾出几间屋舍让众人歇息。 因着在进村前,柏婼和白蓝皆换了男装,队伍中其他女子一直是侍卫打扮,村里的人只是看稀奇的远远观望了一阵,很快便散了。 柏婼这才放松下来,安排几人值守,其他人很快沉沉睡去。 这一睡便是一整天,柏婼醒来时,值守的人已经换了一轮,白蓝正守在门外,林麓则站在院中树下,仰头看着阴沉的天空怔怔出神,小厮栾石不见身影。 “主子,您醒了。” 白蓝站直身子,面上的疲惫已然消散,看上去精神不错。 柏婼点头,看向树下的林麓。 林麓仍旧站在原地,听到二人的对话也没有回身,身形僵硬的好似一尊雕塑。 柏婼皱眉:“他何时站在那里?” 白蓝面上也带着困惑:“属下不知,属下醒来时便看到林公子站在那处。” 她看着林麓,凑近柏婼压低声音道:“林公子看上去情绪不好,主子与林公子是否有什么误会没说开?” 白蓝醒来后,便见着林麓站在院里,怔愣的看向柏婼所在的房门处。 见她出来,林麓才转过身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白蓝好似看见林麓转身时眼底一闪而逝的水光。 白蓝从没见过林麓这般样子。 从前只要柏婼在,不论在做什么,林麓的注意力始终都落在柏婼身上。 今日柏婼出现,他却无动于衷,整个人好似沉浸在一种莫名的氛围中,连背影都带着萧瑟之感。 白蓝心下有些担忧。 这些年她看着主子对林公子的特别,毫不怀疑主子对林公子的感情。 况且二人已然定亲,若是真的生了嫌隙,两人日后该如何相处。 主子又该有多伤心。 白蓝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忍不住将担忧的目光投向柏婼。 柏婼自然察觉到林麓的异样,思及这段时日的隐忧,她心下发沉。 “你去院外守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要让人靠近。” 白蓝立刻应声退下。 她不会让任何人打扰主子与林公子的相处。 因着柏婼一行人衣着华贵,出手阔绰,村长特意收拾出了村中富裕人家进城前留下的砖瓦房。 穆朋 33. 第33章 《重生的相好说我负了他》全本免费阅读 林麓没有回应。 眼眶中的泪水溢出,顺着脸颊滑落到下颌。 他皮肤白皙,情绪激动时,面上的红晕便很是显眼。 此刻他眼眶发红,鼻头也有些泛红,双唇紧抿,整个人看上去又可怜又可爱。 柏婼仰头,踮起脚尖,没有丝毫迟疑的吻上他嫣红的唇瓣。 林麓顿时惊得双目睁大,一时间忘了心底的悲伤,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僵在原地。 这个吻一触即离,林麓回过神来时,只看到柏婼带着笑意的目光,和鼻尖若隐若现的独属柏婼的幽香。 他脸颊腾的升起红晕,目光中的悲伤也被冲得七零八落。 不算前世,这是柏婼第一次亲他。 是他期盼已久的事情。 柏婼笑着看向林麓:“那些尚未发生的事怎能相信,不过是梦境而已。” “再者说,女子怎么可能做皇帝,四哥可不会允许。” “况且我最爱的只有你啊,这你该是知道的,你怎会这般想我。” 说到最后,柏婼语气中带了些许委屈。 林麓脸上的红晕一寸寸消散,鼻头发酸。 他清楚的知道,柏婼在哄骗他。 曾经他看着柏婼在长公主和其他人面前装乖卖巧,心中一直为她在自己面前展露的真实而窃喜。 此刻他却清醒的认识到,柏婼在她面前也隐藏了真正的自己。 她在骗他。 意识到这一点,林麓心尖一阵刺痛。 他伸出手,将柏婼揽进怀中,紧紧的抱住。 他的动作有些强硬,柏婼暗暗皱眉,心下有些不快。 但察觉到脖颈间的湿意,到底没有推开林麓。 片刻后,柏婼听到林麓沉闷中带着哽咽的嗓音:“我知道,那不是梦。” “我陪着你,从战场到朝堂。” “我亲眼看着你一步步登上那个位置。” “我等着你来带我入宫,可是直到我死,都没有等到。” 他话中的绝望之意让柏婼忍不住抬手抚上他略带颤抖的瘦削脊背。 “你是怎么死的?” 林麓身形僵硬,没有回答。 “都是假的。”柏婼拍了拍林麓,“是梦而已……” “不,不是梦!” 林麓激动打断柏婼的话:“阿婼,不要再骗我了。” 他声音带着哭腔:“那日在心禅寺,你与一然大师密谈的就是此事吧,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柏婼早就知道,林麓是一个很敏感的人。 她放在林麓后背的手缓缓垂下,没有再试图去骗林麓。 脖颈间的湿意愈发明显,耳边能听到极细小的抽噎声。 半晌,柏婼听到林麓颤抖的声音:“阿婼,我助你坐上那个位置,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柏婼心下微颤。 她未曾料到,即便在林麓的前世记忆中,她可能有负于林麓,重来一次,林麓仍愿意将一腔真心倾付于她。 从一开始,柏婼对林麓便是利用。 她不否认这些年的相处中,她渐渐对林麓上了心。 可若是有朝一日林麓妨碍到她的目标,柏婼相信自己不会心软。 以己度人,柏婼早就做好了林麓在拥有前世所有的记忆后,会脱离她的掌控。 只是她没有想到,前世的她坐上那个位置后,没有与林麓在一起。 她更没有想到的是,林麓即便知道柏婼已经负了她,甚至这一世可能依旧会辜负他,却选择不顾一切,站在她身边,只为求得一个可能。 柏婼心下有些酸涩。 林麓不过是爱她而已,何至于如此……卑微。 柏婼后退一步,挣开林麓的手臂,在他慌乱看来时,捧上他的脸。 柏婼看着林麓湿漉漉的杏眼,认真道:“我不会丢下你,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 林麓怔愣的看着柏婼,半晌反应过来,唇角忍不住裂开大大的笑,眼泪顺着脸颊流下,眼中却漫上笑意。 “阿婼,我们真的会一直在一起吗?” 柏婼点头:“会,我们已经是圣旨赐婚,你的…前世并无此事,不是吗?” 林麓的眼睛亮起来:“对,我们已经得圣旨赐婚,明年就会成婚。” 他好似才想起这件事,肉眼可见的高兴起来。 不一样了,现在发生的一切,都与前世不同。 柏婼这一世不会再那般辛苦的争抢那个位置。 他知道那些世家大族的把柄与软肋,他会帮助柏婼。 柏婼不用受制于那些人,不用违背自己的心意与那些人虚以委蛇。 林麓看着柏婼,原本绝望的心在柏婼的注视下,逐渐散发生机,在胸腔跳动的越来越激烈。 他缓缓俯身靠近柏婼 34. 第34章 《重生的相好说我负了他》全本免费阅读 “是,”穆朋回道,“大多数流民都拿不出这笔钱,便聚在城外,城内有大户人家每日在外施粥,倒也没出什么乱子。” 柏婼点头,随即问起另一件事:“可有见京城派来的官差?” “并未。”穆朋道:“听闻前几日有京中使者前来,只是呆了一日便离开,之后城墙上便张贴了几张告示,除此之外当地县令并未有其他动作。” 这倒不出柏婼的预料。 忻州城在驿站北边,当时安王遇刺客后,下意识朝封地方向躲避,九皇子与明景帝派出的兵力皆是朝着南方而去。 柏婼命众人在城中休整一番,养好精神,继续赶路。 第二日,一行人分散出城。 柏婼刚到城门口,便听城门处传来一阵骚动。 她隐在众人身后看向嘈杂的人群。 守城将领带着几个兵卒将一辆欲要入城的马车团团围住。 马车旁的护卫手持刀剑与兵卒对峙,气氛剑拔弩张。 一个似是护卫头领的人神色肃然,从腰间拿出什么在守城将领眼前晃了晃。 那将领面色大变,忙示意手下收回武器,恭敬向对方行礼,然后让开道路。 事情解决的很快,并未引起大的骚乱。 柏婼垂下头,低调的从城门处离开。 她认出了护卫马车的人。 那是九皇子身边的亲卫。 九皇子的人怎会在此? 马车内又是何人? 九皇子现下应该在南边搜寻安王的下落,为何他的亲卫会出现在北边的忻州城? 柏婼脑海内思绪纷乱。 好在九皇子本人并未出现,那些护卫对柏婼并不熟悉,柏婼出城时并未引起任何人注意。 只是众人出城没多久,变故陡生。 柏婼骑在马上,看着一众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流民,神色冷凝。 穆朋护在前方,扬声道:“我等急行赶路,身上并无多少钱财,尔等速速离去,若是贸然上前,休怪我手中长刀不讲情面。” 他拔刀出鞘,锋利的刀刃在日光下反射出寒芒,让一众手持木棍的流民下意识脚步后退。 “没有钱财?我看不见得吧。” 一道浑厚的声音从流民身后传来,柏婼闻声看去,便见一身材高大的男子从流民之中缓缓走出。 那人视线略过穆朋,落在柏婼身上,似是知道柏婼才是领头之人。 “这位公子,我的人可是亲眼看见,你们在城中买马买粮,出手阔绰,后面那辆马车上,装的都是粮食吧?” 他这话一出,流民们的视线皆落在后方马车上,神色贪婪,蠢蠢欲动。 柏婼心下一沉。 看来穆朋等人买粮时便已经被人盯上了。 此战恐怕无法避免。 穆朋也意识到此事,愧疚的朝柏婼看一了眼,举起手中长刀。 林麓骑马贴近柏婼,拔出腰间长剑,浑身紧绷。 一行人算上柏婼共有十六人,对方流民约摸四五十人,流民背后还站着几个身材高大,凶神恶煞的壮汉。 那些人,才是此次拦路抢劫的罪魁祸首。 柏婼压低声音,对身旁的白蓝道:“不要恋战,带着人冲过去。” “是。”白蓝沉声应下,看向对方的目光中尽是杀意。 大虞并不太平,她这几年时常在外奔波,遇到此种情况并不算少。 白蓝的手早已沾满鲜血,她对此并无畏惧,只是心中担忧自家主子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会惊慌。 然而她念头刚落,余光便见一道身影猛地冲出,下一刻自家主子的声音在前方响起:“杀。” 白蓝心下猛跳,忙驱马紧随其后。 柏婼骑在马上微微俯身,手中长剑闪烁着寒芒,直冲最前方的大汉而去。 身旁林麓紧紧跟随,前后左右皆有护卫在侧,气势汹汹。 瘦骨嶙峋的流民们见状下意识后退躲避,却被身后的持刀大汉拦住。 “都给老子上,抢光他们的粮食,拿下一人者重重有赏。” 流民们犹疑片刻,视线落在马车颠簸露出的粮食上,顿时目露狰狞,举起手中的木棍朝柏婼一行人冲上去。 然而木棍哪里抵得上真刀真枪,甫一接触,流民们便被砍翻在地,哀嚎着在地上翻滚。 柏婼对此视若无睹,只目光紧紧盯着挥舞长刀冲上来的壮汉。 马儿疾驰,顷刻间便来到大汉身前,长刀挥舞,朝着马腿砍来。 柏婼早有预料,她脚下用力,从马身上一跃而起,一只脚踩上马背,借助这股力道一脚踢向大汉面部。 大汉没料到柏婼身手如此了得,猝不及防间被柏婼踢中面部,身子顿时朝后倒去。 紧随其后的林麓没有给对方反应的机会,一剑刺出,直取对方颈间。 一个照面,那大汉便血溅当场。 柏婼在地上翻滚一圈卸去力道,再起身,握住白蓝伸出的手,一个用力翻身上了白蓝的马背。 站在流民身后的其余壮汉见状怒不可遏,纷纷举刀上前。 柏婼与白蓝一左一右,对冲上来的流民与匪寇毫不留情,每一剑下去都带走一条性命。 那些匪寇明显低估了柏婼等人的武力值,一番交手,被柏婼等人有惊无险的冲出包围。 那些盗匪没有马匹,只用双腿在后方追击,很快便被甩在身后。 就在众人以为就此摆脱那些盗匪时,一骑当先在前方开路的秦云忽的腾空而起,□□马匹猛的向前翻滚。 白蓝见状立刻拽紧手中缰绳,马儿双蹄扬起,险险停在一条细长绷直的绊马索前。 下一刻,从道路两旁传出密集的脚步声,一众身强体壮,手持利刃的大汉自林中出现,柏婼放眼望去,竟不下百人。 前方的道路被重重围堵,身后隐约传来盗匪的追击声,柏婼意识到,她们已无退路。 对方故意驱使流民干扰她们的视线,让她们误以为对方不过是普通的盗匪。 可现下看来,对方早已处心积虑设好了圈套。 看对方的衣着装备,这些人绝不是落草为寇的普通百姓。 身后的喊杀声越来越近,前方手持兵刃的盗匪蓄势待发。 柏婼翻身下马,抬手示 35. 第35章 《重生的相好说我负了他》全本免费阅读 弓弩所剩不多,柏婼没有再让众人浪费弩箭。 她扬声对着前方盗匪道:“我等不过是过路之人,无意冒犯,还望当家能放我们过去,此事便到此为止,否则我手中还有威力更大的东西,到时你们一个都活不了。” “你想得美!”不等对方头领说话,一男子立刻怒声回道:“你杀了我们这么多兄弟,今日你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领头之人抬手制止对方,看着柏婼冷声道:“这位公子,你们杀了我这么多手下,此事恐怕无法善了。” 柏婼目露杀意:“那不知当家想要如何?” 那领头大汉道:“粮食留下,还有你们适才用的弩箭与另一样武器,将这些交给我,我可以放你们离开。” 柏婼冷笑一声:“那看来是谈不拢了。” 她缓缓举起手中弓弩。 身旁众人神色肃然,脚步微动,将柏婼护在中间。 白蓝与穆朋对视一眼,眼底皆是决然之意。 他们可以死,但柏婼决不能出事。 林麓站在柏婼身旁,精神紧绷,时刻注意柏婼的一举一动。 对面的人没想到柏婼会如此果断,领头大汉神色难看。 他们人数虽多于对方,但对方手段莫测,毫发无伤便折损了他们一半的人手,眼下尚不知对方是否还有其他武器。 “轰隆!” 天空响起闷雷声。 狂风忽起,不过片刻,密集的雨点便哗啦啦的砸在众人面上。 领头大汉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阴沉的看了眼柏婼的方向,冷声道:“带着受伤的兄弟,撤。” “大哥!” 身旁的男子愤愤开口:“他们杀了我们这么多人,还杀了老三,就这般算了?” 领头大汉怒声喝道:“我说撤!” 那男子垂下头,不再说话。 柏婼冷静的看着对方的人搀扶起一地哀嚎的伤者,在时不时响起的雷声中,缓缓朝一旁的林中撤退。 临走前,男子恨恨的朝柏婼看了一眼,对她比了一个斩首的动作。 领头人退了,身后追来的流民却迟迟不愿离去,目光停留在装着粮食的马车上,神色贪婪。 柏婼没有将这些骨瘦如柴的流民放在眼里,她翻身上马,对着众人道:“走。” 其余人闻言立刻上马,两个人赶着马车,一行人冒雨朝着前方疾驰。 流民们追不上马匹的速度,也无人敢追,对方干脆利落,手段狠辣给一众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柏婼一行人疾驰一刻钟后拐入小路,在半山腰找到一处山洞得以避雨。 一进山洞,白蓝就手脚麻利安排人捡柴生火,将所有男子遣出去,又命几个女侍卫守好洞口,转身催促柏婼换衣。 林麓在听到白蓝的话后,红着脸自觉出了山洞。 柏婼没有推辞,安排几个女子轮番换衣服。 换过衣服,火堆升起来,柏婼方才觉得手脚回暖。 她忆起那群盗匪临走前投来的视线,明白此事还未结束。 队伍中除了柏婼和白蓝,还有三个从庄子上调来的女子,几人围坐在一起烤火。 柳雪年纪小,性情活泼,见柏婼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大着胆子问道:“主子,赶了这么久的路,咱们此行是要去往哪里呀?” “柳雪!” 秦元是几人之中的头领,闻言立刻喝止柳雪的话,朝着柏婼半跪下来。 “主子恕罪,柳雪不知轻重,是属下教导不利,属下知罪。” 柳雪见状目露慌乱,忙跟着跪下:“主子恕罪。” 山洞内顿时一片寂静。 柏婼视线在众人身上扫视一圈,唇角微勾:“起来吧,不必如此紧张。” 她看向柳雪:“是我的疏忽,一直未向你们言明,我此行是要过荆河,往北而去,若是你们谁有不愿意的,大可以说出来,我放你们回京,绝不追究。” 她语气温和,言语间满是诚恳,柳雪却不知为何打了个冷颤。 听到一旁秦元已经坚定回应,她忽略心底的异样,忙跟着道:“属下也是,誓死追随主子。” 柏婼看向穆朋几人:“你们几人也是,你们本是长姐的亲卫,不必随我走这一趟,若是有想要回京的,我去信一封,长姐不会怪罪你们。” 她是这么说,可谁都知道,若真是这般弃十公主而去,回京后长公主绝不会放过他们。 在穆朋的带领下,众人半跪在地,齐声道:“属下等誓死追随十公主。” < 36. 第36章 《重生的相好说我负了他》全本免费阅读 许是发现了柏婼一行人的踪迹,那些人围上来的速度很快。 为首的男子正是昨日离去时向她比划手势之人。 那男子看向柏婼,神色凶狠:“哼,这次看你们往哪里跑。” 柏婼没有理会那人。 她动作小心的打开手中的盒子。 里面装裹着一层层防震的棉絮稻草等物,其中放置着白蓝等人看不懂的构件。 柏婼将东西取出,冷静熟练的将所有东西组装起来。 很快,一支从未在大虞朝出现的火铳完整的出现在柏婼手中。 在场众人无人知晓柏婼手中是何武器。 对面的男子见柏婼竟敢无视他,怒气更甚:“死到临头还在那里装神弄鬼,都给我上,杀了他们。” 柏婼举起手中的火铳,看向男子:“你是屠纶?” 那男子神情微滞:“你.....你怎会知晓我的姓名?你是谁?” “这些不重要,”柏婼调整手中的火铳:“你只要知道,你是这大虞朝,第一个死在这种武器之下的人。” 说完,她用早已准备好的火石点燃火绳,调整位置后,瞄准屠纶。 就在她的手正要扣紧扳机的那一刻,柏婼听到一声略显熟悉的声音:“公.....公子?” 柏婼指尖微松,看向出声之人。 那人缓缓从屠纶身后走出,面上神情复杂。 林麓紧了紧手中的剑柄,垂下眼睫,没有去看柏婼。 柏婼心下诧异,面上也是一片讶然:“齐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人正是被流放北地的齐敏。 齐敏上前两步,却被屠纶伸手拦下:“齐敏,你认识这些人?” 齐敏收敛面上神情,对屠纶道:“白公子是我在京中认识的好友,她出身不凡,对我们的计划有大用处。” 屠纶眯眼看向柏婼:“可她杀了我们的人。” “老大说过,他们手中的武器可抵千军万马。” “老三被他们杀了!”屠纶怒目瞪向齐敏。 齐敏不紧不慢道:“三哥的死我也很难过,但我们的计划更重要,不是吗?” 屠纶冷笑:“我看你是巴不得老三死吧?老三死了你便可以上位了,老大信任你,我可不信,京城来的又怎样,还不是丧家之犬。” 齐敏唇角微抿,神情冷了下来。 他没有去看柏婼的反应,只是冷声对着屠纶道:“临行前老大吩咐,此次行动由我安排,现在我要带他们去见老大。” “你!” 屠纶握紧手中的刀柄,怒目而视。 齐敏毫不退缩与他对视。 二人对峙半晌,最终屠纶扭过头,狠狠瞪向柏婼。 “你想要收服这些人,他们可不会听你的话。” 说完他抱臂退至一旁,视线在两方身上打转,一副看冷眼旁观的样子。 齐敏在原地僵立片刻,方才转身朝柏婼一步步走去。 柏婼视线扫过面板上齐敏好感度,不知何时已从89升为了93。 她心下没有放松,但手中的火铳慢慢放下,看着齐敏,神情满是疑惑。 “齐公子,你不是被.....怎么出现在这里,那些人是什么人?” 齐敏看着柏婼,眼眶有些发红。 他压低声音,一字字回道:“我...押送队伍在流放途中遇到流民和山匪,官差皆被杀,我趁乱带着族人逃了出来,遇到大当家,被大当家看重做了幕僚。” 他顿了顿,又道:“那些人,明面上是山匪,实际是一群反贼组织起来的,领头的老大几人出自荆河以北一个大的反贼势力,渡河而来,探查京城周边情况。” 柏婼心下一紧,旁边白蓝和穆朋等人皆是神情严肃,看向柏婼,只有林麓,始终垂着头,身形僵硬宛若一尊雕塑。 柏婼眯眼看向齐敏:“齐公子为何如此坦诚?” 齐敏苦笑一声:“公子直接唤我齐敏便是,我已不再是齐家的公子了。” 他道:“齐敏记得离京前公主仗义执言的恩情,还有那瓶金疮药,若非那些,在下早便没了性命,齐敏永远不会欺瞒公主。” 他声音压得很低,只有柏婼和身边的几人听到,柏婼皱眉,问道:“那齐...敏你现在又意欲何如?” 齐子亭回道:“我不知他们口中之人是公主,因此带人搜山想要.....只是现下既是公主,我便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公主,公主若是信任我,可先随我前往寨中,大当家对公主的武器很感兴趣,不会轻易伤害公主,之后我会让人暗中联络官府的人,将公主送回去。” 白蓝皱眉,担忧的看向柏婼。 这人她们并不了解,并且还曾被陛下抄家流放,公主为皇室之人,谁知这人是否会将被流放的恨意发泄到公主身上。 穆朋也不同意,他沉声道:“属下等人誓死也会保护好公子,公子勿要听信贼人的话,若到了匪寨,怕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林麓依旧没有反应,只垂头站在原地,唯有握着剑柄的手青筋凸起。 柏婼拧眉思索,又听齐敏道:“公...子,这群反贼人数不少,此次搜山的便有数百之众,寨子距离此地不远,里面还有将近千人,公子哪怕此时跑出去,也会被人追杀,大当家不会放弃公子手中的武器。” 柏婼看着齐敏:“你是想让我将武器交出来?” 齐敏没有丝毫犹豫答道:“公子若不愿,那便无人能勉强公子,齐敏会替公子周全,必定让公子平安回京,还请公子信我。” 柏婼视线扫过不远处拧眉朝这边张望的屠纶,以及他身后一众手持刀枪,凶神恶煞的贼匪。 齐敏又道:“若是公子实在不愿,齐敏可以拖住贼人,掩护公子离开此地。” 柏婼挑眉,视线落回齐敏身上:“若是这般,齐公子怕是会惹怒那些贼人。” 齐敏目光始终一瞬不瞬落在柏婼身上,就连穆朋也察觉到他对柏婼的不一般。 听到柏婼的话,齐敏毫不迟疑道:“齐敏这条命是公子救的,齐敏愿为公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柏婼目光微动:“子亭言重了,我当初不过是说了几句话而已。” “不,公子不知道,您的几句话,对我而言有多重要。” 齐敏垂下眼眸,遮挡住心中汹涌的情绪,微微泛红的眼眶却出卖了他。 柏婼再次确认了系统面板上齐敏的好感度,仍是大大的93。 她不理解齐敏如此高的好感度从何而来。 要知道她自小便刷足了长公主的好感,现在也堪堪95,就连她救下的白蓝,忠诚度满值,好感度也不过90。 她与齐敏见面不过三次,若说上次流放时,接近90的好感度,还可以解释为一时情绪上涌,可这么长时间过去,好感度非但没降,还突破了90。 柏婼虽然难以 37. 第37章 《重生的相好说我负了他》全本免费阅读 柏婼闻言看去,便见昨日领头大汉快步从寨子内走出,面上笑容爽朗,好似丝毫不记得昨日柏婼等人杀了对方手下一事。 齐敏看见对方,立刻拱手道:“大当家。” 大当家伸手扶起齐敏,笑道:“子亭,你又这般客气,此番多亏了你,若非有你,我怎能结识小兄弟这般英才。” 他看向柏婼:“不知小兄弟,昨日的武器是何人所作?竟有那般威力,某从未见过。” 柏婼与对方对视,语气不急不缓:“不才正是在下。” 大当家闻言面上笑容更甚,毫不掩饰欣赏之意:“老天垂怜,竟叫我结识到了小兄弟这般英杰。还未请教小兄弟名讳?” 柏婼道:“不敢当,在下白越,字流舜。” “原来是白小兄弟,”大当家朗声道:“我姓焦,是这寨子所有兄弟的大哥,白小兄弟叫我一声大哥,咱们日后就是一家人了。” 柏婼闻言也不推辞:“大哥。” 大当家大笑:“哈哈,流舜也是个爽快性子,我喜欢。” 说完他对守卫道:“既是一家人,那便不用收缴兵器了。” 守卫闻言恭敬拱手道:“是,大当家。” 大当家笑着看向柏婼:“流舜来了许久,是大哥招待不周,不若随我一起进寨,大哥好为流舜和小兄弟们接风洗尘。” 柏婼与白蓝对视一眼,笑着点头:“那便多谢大哥。” 大当家满意点头,看向一旁神情不善的屠纶,笑道:“二弟,你去看看昨日受伤的兄弟如何了,还有老三的妻儿,一早便闹着要下山,你去看看什么情况?” 屠纶瞪了柏婼一眼,转身进了寨子。 大当家笑眯眯的看向柏婼:“流舜不要在意,咱们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以后都是一家人,以前的事便一笔勾销了。” 柏婼扯了扯嘴角,同样笑道:“大哥不介意便好,毕竟我们也是出于自保,还好没有误伤大哥。” 大当家下颌抖动一瞬,很快笑道:“是极是极,流舜做出来的武器威力不凡,大哥从未见过,不知流舜可愿将其交给大哥,让大哥也开开眼界。” 齐敏抬头看向柏婼,目光流露一丝担忧,对上身后林麓意味不明的视线,又很快垂下眼睫。 柏婼在大当家的凝视下,缓缓点头:“既是一家人,流舜自然愿意,只是.....” “只是什么?”大当家眯眼问道,语气有些冷。 柏婼笑笑:“只是这些武器是我潜心研究多年才研制出来,其中用到的材料并非一时半会能凑到,只□□中的辣椒一物,这大虞朝便无处可寻。” 大当家闻言眉头紧皱:“辣椒?这是何物?” 柏婼在这个朝代并未寻找到辣椒的存在,身为土生土长的大虞人,大当家自然也从未听过。 “是一种植物,果实呈红色,其味辛辣刺激。” “哦?”大当家疑惑:“既然大虞朝无处可寻,流舜又是如何发现?” 柏婼道:“家中祖辈早年曾几次出海,在海外带回种子,一开始只用作赏玩,幼时顽皮塞进口中,才发现其中玄妙。” 大当家沉吟片刻:“流舜所言可为真?” 柏婼坦然道:“都到了这里,我自不会骗大哥,若是大哥不信,我可以当场拆开一枚弹丸,让大哥仔细研究。” 大当家闻言笑了起来,他伸手拍了拍柏婼的肩膀,目露意外,又很快掩饰过去。 “大哥自是相信流舜,只是这叫做‘辣椒’的东西大哥确实没听过,若是这般,这武器且做不了。” 柏婼猝不及防被拍了两巴掌,目光微冷,她垂眸道:“若是大哥真心想要,我随身携带有一些果实和种子,大哥若是愿意等,可以在寨子内种下,不出三个月,便能收获一批。” “哦?此言当真?” 大当家有些惊喜。 柏婼点头:“辣椒对生长环境并不挑剔,很好养活。” 大当家看向柏婼,目光灼灼:“那就要劳烦流舜了。” 他忽然伸手拍向额头:“看大哥这脑子,流舜来了这般久,都还未进寨子,是大哥疏忽了,快进来,大哥给你介绍我们寨子。” 柏婼迈步跟在大当家身后,听着大当家给自己介绍寨子内的情况。 大当家的介绍并不详细,但柏婼已经从中拼凑出一个大致轮廓。 这个寨子规模不小,里面多是流民,原本是一些打家劫舍的乌合之众,被大当家带人打下后,让人在这里开垦田地,成为一个自给自足的小型聚集地。 柏婼一行人跟着大当家走了约莫一刻钟,来到一处宽敞的厅堂之内。 穆朋带着人守在门外,白蓝和林麓则紧紧跟在柏婼身侧。 大当家没有说什么,他看着柏婼落座,笑着问道:“不知流舜可否先将昨日的弩箭给为兄看看,大哥还从未见过那般威力的弓弩,着实好奇的紧。” 柏婼看向白蓝,白蓝解开背后包裹,从中取出弓弩。 大当家有些迫不及待的拿起桌上弓弩,仔细查看,半晌后,他才连声赞叹:“妙,果真精妙。” 他看向柏婼:“这弓弩也是贤弟所制?” “不过是从现有的弓弩上稍作改善,不值一提。” 大当家看向柏婼的目光发亮。 虽早有准备,但亲眼看到这精妙的机扩,大当家仍被眼前少年所震撼。 看他的年纪,还未至及冠,竟能制作出如此威力的武器,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大当家脑中念头飞快闪过,面上笑容愈发亲切。 “不知贤弟来自何处?此番又是要去往哪里?” 他转头看了齐敏一眼:“我好像听说,贤弟与子亭在京中是旧识?” 齐敏神色一紧,看向柏婼。 柏婼对此早有准备。 她笑道:“家中累世经商,齐家曾为皇商,两家自然打过交道,我与子亭也曾多有来往,只是可惜齐家突逢巨变,还以为此生不复相见,没想到子亭竟得大当家相助,流舜在此谢过大当家。” 她起身拱手,大当家立刻扶起她,朗笑道:“贤弟不必客气,这也是缘分,为兄还要多谢子亭,若非有他在,大哥怕是要与贤弟兵戎相见。” 齐敏也笑道:“大当家不 38. 第38章 《重生的相好说我负了他》全本免费阅读 柏婼不知三人对话,但也明白,从她向大当家展露武器的那一刻,她与大当家之间,必定要死一个。 她不会死,死的人一定是大当家。 柏婼迈步走进齐敏安排的院落,此地虽简陋,但收拾的也算整洁。 穆朋走在最后,关上门后,安排几人守在院中,自己则与白蓝一起随着柏婼进入屋内。 柏婼刚在上首落座,便听“噗通”一声,她抬眼看去,就见齐敏跪在地上,恭敬俯首:“罪民齐敏参见十公主殿下。” 柏婼蹙眉:“你这是作何?” 齐敏闷声道:“齐敏本是流放罪人,却趁乱逃出,参与进反贼之中,齐敏罪该万死。” 柏婼哼笑:“你做都做了,此时请罪又有何用,起来说话,这般我看着别扭。” 齐敏迟疑着从地上起身,微垂着头神态恭敬。 柏婼道:“把你了解的这个山寨的事情再详细说一遍。” 齐敏应是,将自己了解的东西和盘托出。 半晌,柏婼皱眉:“你是说,齐家早在暗中支持所谓‘起义’队伍?” 齐敏点头:“是,他们此番接纳我,也是惦记齐家暗中隐藏的财产。” “你为何要将此事告诉我,你明知我是什么身份,不怕我将此事告诉陛下,你们齐家怕是要有灭族之祸。” 齐敏极快的抬头看了眼柏婼,嗫嚅着道:“我.....罪民不敢欺瞒公主,若是公主愿意,罪民愿意将所有家财悉数献出,只望公主留罪民一命,罪民愿为公主马前卒,为公主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柏婼定定的看着齐敏,半晌后,她微微勾唇:“好啊,那便将你的家财献出来,我可以留你一命。” 齐敏闻言抬头,目露期待:“罪民愿意追随公主,随侍公主左右。” 察觉到一道犀利的目光从身旁射来,柏婼清了清嗓子:“此事容后再说,你适才提到,这个寨子关押了许多妇孺?” 齐敏面上闪过一丝失望,打起精神道:“是,寨子里的流民大多是孤身一人,为了安稳人心,大当家带人劫掠了山下村落,还有过路行人,其中男子都被杀死,女子则被关起来,任人蹂躏。” 柏婼目光泛着冷意:“此地距离忻州城不远,忻州的官府呢?” 齐敏道:“据我所知,忻州的知州已被买通,只要不涉及到大人物,官府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柏婼冷笑:“一帮尸位素餐的狗东西。” 她看向齐敏:“此地位于深山之中,你可知是否有小路可离开?” 齐敏点头:“后山有一处地势险要的悬崖,只要找对方法,可以从那里离开。” 之后,柏婼细细问了齐敏寨中的巡逻安排,又与齐敏对好曾经的“相处”细节,便让齐敏暂且回去。 待人离开,柏婼安排白蓝几人去探查院落,这才将视线转向林麓。 林麓的目光始终在柏婼身上,屋内无人,他上前两步凑近柏婼,带着些不确定的问她。 “阿婼,我们会成亲吧?” 柏婼有些意外他没提及齐敏的事,但还是语气笃定回他:“会,明年的现在,便是我们大婚之时。” 林麓满足的笑了,露出一双小巧的梨涡。 柏婼手指有些发痒,她忍了忍,问林麓:“之前不是一直介意齐敏此人,现下见了面,怎么不见你使小性子了?” 林麓抿了抿唇,有些羞窘。 “我没有使小性子,”他道:“况且齐敏对阿婼有帮助,我怎会拖阿婼的后腿,我才不是那等无理取闹之人。” 柏婼见他情真意切,原本准备好安抚的话都咽回肚子里。 她伸手,唤林麓:“过来。” 林麓听话的上前两步,将手放在柏婼手中。 柏婼把玩着他修长的手指,有些漫不经心:“今日怎么这般乖巧?” 林麓任由柏婼对他动手动脚,闻言不满道:“我一直都很听阿婼的话,且很大度,并非不能容人,阿婼对我有偏见。” 柏婼好笑的抬头看他:“我对你有偏见?” 林麓抿了抿唇,声音放低:“也.....也不是偏见,就是不了解我,只要是对阿婼有用之人,我向来不会多言,我不会坏阿婼的事。” 柏婼与他十指相扣,起身,另一只手戳了戳他若隐若现的小酒窝。 “那你说,齐敏此人该如何安排?” 两人的距离有些近,林麓心跳微快,闻言毫不犹豫答道:“齐敏想要跟着阿婼,便让他跟着吧,他能帮到阿婼就好。” “哦?”柏婼挑眉:“你.....” “我才不会吃醋。”林麓下意识回道,对上柏婼揶揄的视线,忍不住抿唇笑了笑。 “阿婼在意我,我便很开心了。” 柏婼看着他两颊的小酒窝,心下微动,仰头在上面轻轻盖了一吻。 看着林麓从脖颈间蔓延上来的绯红,她轻笑:“当然在意你,最在意的便是你了。” 林麓瞬间成了一只煮熟的虾子,浑身上下冒着热气。 他小声嘟囔:“自打及笄后,阿婼越来越喜欢动手动脚了。” 柏婼看着他闪躲的视线,心情放松:“阿麓不喜欢这样?那我以后不.....” “喜欢!”林麓有些急切的打断柏婼的话,对上她满是笑意的眸子,反应过来,整个人恨不得钻到地底。 尽管如此,他仍旧强忍着心下的羞赧,小声补充道:“喜欢这样,阿婼以后可以继续。” 柏婼噗嗤笑出声来。 林麓面上更加绯红,每次面对柏婼的调侃,他都无计可施。 他泄气的弯身将头埋在柏婼的肩膀上,拉长了声调,软声道:“阿婼......” 柏婼险些被耳边这黏人的声线喊得软了腿,她轻轻在林麓腰间拍了一巴掌,沉声道:“不许这样!” 林麓却好像发现了好玩的事情,在柏婼耳边叫个不停:“阿婼,阿婼,阿婼.....” 柏婼难得有些红了脸,她伸手去挠林麓的痒痒肉,林麓下意识闪躲起来,两人顷刻间笑闹成一团。 整理好房间准备回禀的白蓝闻言收回欲要敲门的手,嘴角忍 39. 第39章 《重生的相好说我负了他》全本免费阅读 柏婼心底怀疑,但她面上却是被说服的满意之色。 “既然子亭如此信任我,我必不会辜负子亭,之后的计划,还需细细谋划。” 齐敏察觉柏婼言语间的亲近,眼底闪过喜色,又留下来与柏婼细细商谈了一些细节,才被柏婼送出门外。 离开柏婼的视线后,齐敏走出几步,忽又停下,身体微侧,沉声道:“出来!” 片刻后,一道身影在黑暗中缓缓走出。 齐敏回身,见到来人目露诧异:“是你,你跟着我做什么?” 林麓抿唇,冷声道:“你若是敢欺骗阿婼,我会杀了你。” 齐敏面上显露出不悦:“我不会欺骗公子,就算你是公子的.....也不该背着她这般行事。” 林麓语气不变:“我与阿婼的事,轮不到你多嘴,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刻意讨好阿婼,居心叵测。” 齐敏冷嗤一声:“那又如何,我倾慕公子,讨好公子乃人之常情。” 林麓站在原地,对他略带挑衅的话不为所动,只下巴微扬,笃定道:“阿婼亲口承诺,来年我们便会成婚,她最在意之人是我。” 齐敏沉默片刻,沉声道:“能不能成婚可不一定。” 林麓听到了这句话。 他脚下用力,眨眼间便冲到齐敏面前,一只手用力掐住齐敏的脖颈:“你找死?” 齐敏丝毫不惧,他看着林麓杀气四溢的眸子,哑声道:“公子知道你来找我吗?” 林麓身形有些僵硬。 齐敏又道:“你不能,也不敢杀我。” 林麓掐着他脖颈的手缓缓松开。 此人对阿婼有用,他不能坏阿婼的事。 齐敏眼眸微垂,眸中似是闪过一丝怜悯,林麓没有察觉。 他发现自己出来太久,以柏婼的敏锐,定会察觉此事。 他转过身,不欲再与对方多话。 齐敏开口叫住了他。 “林麓。” 林麓止住脚步。 齐敏道:“似公子这般的人,不会囿于儿女情长,你知道的吧?” 林麓回身,对上齐敏的视线:“你什么意思?阿婼对你说过什么?” 柏婼的野心,只有林麓一人知晓,哪怕身为亲信的白蓝,也只以为柏婼是想多些自保的手段。 “你果然知道。”齐敏笃定。 他抬手止住林麓的询问,低声道:“我不会做任何伤害公子的事,我对公子之心日月可鉴。” “我也不想与你为敌。” 他看着林麓:“公子需要的,是能在背后帮助她,支持她成事的人,你一人能做什么?” 林麓脑海中思绪纷乱,面上却一片冷然。 齐敏坦然道:“你只要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公子,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他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林麓一眼,不再停留,大步离开。 林麓独自一人站在原地,愣了许久,才后知后觉时间早已过了许久,忙转身匆匆忙忙回了院子。 柏婼房间的灯还亮着,林麓踌躇片刻,准备直接回房,便见柏婼的屋门缓缓打开。 柏婼站在门内,笑着看林麓:“聊完了?” 林麓就知道瞒不过柏婼,他上前两步,站在门外,看着屋内的柏婼。 “阿婼,时辰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柏婼看他:“聊得不开心?他说什么了?” 林麓抿了抿唇,垂眸道:“他说倾慕阿婼,在刻意讨好阿婼。” 柏婼毫不意外:“又醋了。” 林麓毫不避讳的点头:“我已经告诉他我们即将成婚的事,他还是不肯放弃。” 柏婼笑他:“你是因为这个魂不守舍的?” 柏婼太熟悉林麓,他不开心时的眼神和动作瞒不过柏婼的眼睛。 林麓今日格外的坦诚:“我不喜欢他。” 他接着道:“不过他 40. 第40章 《重生的相好说我负了他》全本免费阅读 女子满头是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一个壮汉动作粗鲁的抓着低声啜泣的妇人,朝着屋外拽去。 屋内地上,坐着一群瑟瑟发抖的女子,所有人脚上都捆着绳索,她们挤在一起,埋头低泣,无人敢站出来阻止男子的行为。 院外的守卫粗声嘲笑男子:“老余,你尽喜欢这些上了年纪的,那小娘子长得跟花儿似得,你也下得去手。” 被唤作老余的壮汉哼笑一声:“你们这些软蛋懂什么,上了年纪的妇人才有味道,滚滚滚,别妨碍老子快活。” 守卫笑骂老余:“你这家伙成日里就是这些事,谁都没你来得多。” 老余拽着面色惨白的妇人朝院外走去,边走边道:“你们就是酸老子功劳大,能带着人回自己院子,老子不跟你们一般见识。” 守卫不过是看院子的小卒,也确实不敢招惹大当家的左膀右臂,闻言笑道:“记得早点把人送回来,若是跑了大当家那里不好交代。” “废话恁多。”老余粗声粗气:“知道了。” 然而走出没几步,守卫便听不远处传来“砰”的一声,忙转身四顾,才发现老余竟直挺挺的躺在地上。 下一刻,女人的尖叫声响彻夜空。 两个守卫被吓了一跳,对视一眼,忙跑上前查看。 只见老余双眼紧闭,神色安静的仿佛睡着。 只是一个守卫伸手去探,才发现对方胸口毫无起伏。 “老余,你怎么回事,快醒醒!” 见同伴还在呼唤,那守卫颤抖着手阻止他:“别摇了,人已经没了。” 同伴被吓了一跳:“怎么可能,刚才还好好,中气十足,怎么可能突然没了。” 两人找遍全身,也没见老余身上有任何伤口。 其中一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抖着唇道:“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他是怎么死的?” 他下意识去看一旁的妇人,见她脸色惨白的瘫在地上几近昏厥,又移开视线。 这妇人被关在此地时间不短,若真有胆量和手段,不可能忍到今夜下手。 另一个守卫也有些害怕:“老余没了,我们得通知大当家。” 两人对视一眼,面上皆是惊恐之色。 老余身为大当家看重的人,不明不白死在这里,两人怕是要受到牵连。 尽管如此,人死了,还是要通知其他人。 两人商量了半晌,一人将妇人押回房内,另一人则苦着脸向大当家的住处跑去。 柏婼看那妇人没被牵连,收回袖间的小盒子,吩咐众人离开。 临走前,柏婼透过尚未遮盖的孔洞,对上一双清亮的眸子。 地上那个满身是血的女子不知何时已经醒来,她就那么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看着柏婼。 柏婼确定对方已经发现自己,伸手做了个嘘的手势,又对着孔洞亮了亮匕首的刀锋。 见那女子眨了眨眼,柏婼随即将洞口遮盖,一行人悄无声息离开此地。 第二日一早,柏婼照常与大当家见面,便见大当家神色阴郁。 她不解道:“大哥今日心情不好?发生何事?” 大当家没有隐瞒柏婼:“昨夜一个身手不错的手下突发心疾,人死了。” 柏婼面上遗憾:“大哥节哀。” 大当家叹了一声:“也怪我,知道他行事放纵,没有多加节制,看来以后得多立些规矩。” 柏婼安抚道:“大哥勿要太过忧心,我带来的护卫各个身手不凡,我的人便是大哥的人,大哥若是缺人,尽可调他们去做事。” “这.....”大当家心下暗喜,面上迟疑道:“这恐怕不好吧,他们毕竟是你白家悉心培养出来的人才。” 大当家早就看出柏婼一行人各个身手不凡,心下垂涎,但碍于现在要拉拢柏婼,不好轻易开口。 柏婼爽快道:“大哥说得什么话,白家早就没了,我现在是大哥的兄弟,咱们才是一家人,只盼大哥善待他们,早日打到京城去,让我手刃那些贪官污吏才好。” 大当家彻底相信了柏婼的话,他朗声笑道:“哈哈哈,那大哥就多谢流舜了,流舜放心,大哥必不会亏待他们,那些贪官污吏,一个都跑不掉。” 二人亲热的一通交心,大当家将穆朋和其余几个长公主府的亲卫暂时借走。 在大当家眼里,林麓和白蓝几人身板实在单薄,哪怕身手不凡,也比不过高大壮实的穆朋几人。 柏婼毫不推辞的将穆朋几人唤来,吩咐他们听从大当家的话,屋内氛围很是热络。 用过午饭回房后,柏婼才听说齐敏跟着屠纶下山一事。 算算时间,也到了齐敏所说的下山时间。 柏婼神情严肃。 她不可能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齐敏身上。 现下她已初步取得大当家的信任,但若是齐敏失败,以她和齐敏“旧相识”的身份,大当家必定会对她疑心。 她之后行事也会大受掣肘。 这几日她曾见过几个齐敏手下的暗线,那些人对她的存在并无异议,只是不知若没了齐敏,那些人会不会听从她的吩咐。 柏婼拿出重新修改过的山寨附近地图,与白蓝几人商讨下一步行动。 直到晚间,柏婼才收到下山队伍归来的消息。 看着被火把照的灯火通明的山寨,柏婼整理衣冠,做出一副匆匆起床的凌乱样子,这才带着几人朝大当家所在的正堂走去。 刚到门口,柏婼听到齐敏的声音:“大当家,是我没有保护好二哥,让他冲得太过靠前,这才中了暗算。” 屋内一片沉默,柏婼进门,便见屠纶的尸体摆在大堂正中,身上血迹斑斑,一枚利箭直插胸口,在灯火下闪烁着微弱的寒光。 看着大当家阴沉的神色,柏婼目光微闪,上前惊讶道:“这是怎么回事?屠二哥怎么会?大夫呢?大夫来了吗?” 见到柏婼,大当家神情微缓,沉声道:“不必叫大夫了,二弟他已经去了。” “这.....”柏婼面露悲戚:“大哥,二哥这是去哪里了,怎会如此?” 大当家瞥了跪在地上的齐敏一眼,叹一口气,沉声道:“你起来吧,是二弟他太过莽撞,怪不到你身上。” 齐敏没有动, 41. 第41章 《重生的相好说我负了他》全本免费阅读 柏婼目光微深。 她点头应下,问诸嘉云:“诸姑娘为何会在这里?难道诸大人也在附近?” 诸嘉云后知后觉自己还抱着十公主,手忙脚乱的后退几步,脸色通红的向柏婼解释她偷跑出京一事。 听完她的讲述,柏婼神情微怔。 她看着诸嘉云凌乱的头发,涂抹得脏兮兮的小脸,还有身上打着补丁的衣服,一言难尽道:“所以,你是瞒着诸大人,特意来追我?” 诸嘉云点了点头,眼巴巴的看着柏婼。 柏婼气笑了。 “诸姑娘,咱们两个似乎并无太深的交情吧?你这般行事,是否太过荒唐。” 诸嘉云咬紧下唇,垂下头去:“臣女知道自己行事莽撞,只是臣女不愿嫁去吴家,臣女并未向任何人提及十公主,臣女之事与殿下毫无干系,还请殿下放心。” 柏婼打量着垂头丧气的诸嘉云,问道:“你确定九皇兄的人没有跟着你吗?” 诸嘉云慌忙点头:“臣女确定,若是他们还在,臣女不会被齐敏险些杀死,不过幸好臣女被齐敏抓来,才能得以见到殿下。” 说完这话,诸嘉云反应过来,抬头四顾,有些茫然。 “殿下怎么会在匪寨之中?” 她看了看柏婼身上的打扮,恍然:“殿下是孤身入匪寨,想要解决这群贼人吧?” 她看向柏婼的目光中流露出浓浓的敬佩。 柏婼险些跟不上她的思维。 诸嘉云自以为猜到了柏婼要做的事,不等柏婼开口,忙诚恳道:“殿下不必向臣女解释,臣女不会坏殿下的事,只求殿下给臣女一个追随左右的机会,不要赶臣女离开。” 柏婼无法理解诸嘉云的想法。 她为逃婚离开京城尚且还情有可原,可她却说要追随自己,柏婼看着系统面板上的65的好感度,心中费解。 不过相对而言,更重要的是,诸嘉云竟发现自己等人的行踪,而她却毫无所觉。 既然如此,会不会有其余人发现自己的动向? 看来此地不能久留,必须早些过河北上。 柏婼心下有了打算,又有些头疼诸嘉云的安排。 她不可能带诸嘉云一同北上。 先不说她之后的计划不便让诸嘉云知晓,单说赶路一事,她们一行人皆受过训练,诸嘉云却手无缚鸡之力,一路行来全靠九皇子的护卫。 若非如此,诸嘉云不可能这么顺利追上来。 柏婼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可若是就这般放任诸嘉云跟在身后乱跑,若是被诸大人带回去,难保她不会供出自己的行踪。 看着面前的诸嘉云,柏婼又无法升起一丝杀意。 她并非滥杀无辜之人。 最终,柏婼也只是嘱咐诸嘉云保全好自己,待此间事了再行安排。 诸嘉云没想到会在此地遇到十公主,听到柏婼的嘱咐,她连连点头。 她也生怕自己会坏了十公主的事。 二人从屋内出来时,齐敏已然有些醉意。 他看着柏婼一步步走来,忙起身唤道:“公子。” 柏婼点头,在他对面坐下。 “子亭不必这般客气,我现下只是家破人亡的白家子弟,并无其他身份。” 齐敏轻声应下,坐回座椅,暗中观察柏婼的神情。 柏婼道:“诸姑娘便劳烦子亭多多费心。” 齐敏没有在她面上发现异常,心下微松,闻言立刻道:“公子放心,我会安排人看好她,不会让她乱说。” 一旁的诸嘉云悄悄瞪了齐敏一眼,却正好撞上对方带着凉意的目光,赶忙收回视线。 柏婼与齐敏又坐了一会儿,齐敏方才做出一副醉醺醺的样子带着人离开院子。 诸嘉云强忍着回头的欲望,跟在齐敏身后离开。 这日夜半,柏婼几人再次夜探山寨,却发现寨中的巡逻安排有了变化。 柏婼从中嗅到一丝不妙的气息。 她飞身上檐,几个起落间,来到齐敏所在的院落,却发现这人并不在屋内。 柏婼目光微深。 然而不待她细想,忽见不远处传来亮光。 她抬头看去,便见明灭的火光自大当家所在的院落腾空而起,浓烟滚滚,照亮了整个匪寨。 柏婼心下一沉。 出事了! 一行人赶到时,大当家的院外一片混乱,不少人衣衫不整的提着水桶来回穿梭。 一个身材矮小的男子站在起火的院落之前,面露急色,往日精心打理的山羊胡有些焦黑,他却丝毫顾不得,一副想要冲进火场的样子。 奈何被身旁人死死拦下,只能站在原地朝屋内呼喊:“大当家.....三当家.....” 柏婼利落的取下面罩头巾,脱下身上的夜行衣将其反穿,做出一副被惊醒的样子。 身后白蓝与林麓见状纷纷效仿,三人转到一条小路,脚步匆匆的朝起火地赶去。 柏婼快步走到山羊胡男子身旁,问道:“孔先生,发生何事?” 孔淮看到柏婼,忙焦急喊道:“四当家,三当家还在里面,公子他还在里面,快救他!” 眼下情况危 42. 第42章 《重生的相好说我负了他》全本免费阅读 听到柏婼的话,齐敏扯了扯嘴角,哑声道:“他也是因为公子才会救我。” 不远处,林麓失魂落魄的看着二人交谈的场景。 柏婼从未用那种目光看过他。 林麓感觉周身都泛着冷意。 阿婼生气了。 林麓知道自己此次行事太过冲动。 可这几日齐敏曾经说的话时刻在耳边萦绕。 柏婼很可能暗地里与齐敏说过些什么,齐敏才会说那样的话。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柏婼曾在齐敏面前毫不避讳的说出她的目的。 这份信任让林麓嫉妒的发狂。 可他什么都不能做。 当知道齐敏可能深陷火海之时,林麓还曾有一丝窃喜。 这个人死了,阿婼便又是他一个人的。 可在听到有人让柏婼救齐敏时,他才猛然惊醒。 前世二人同进同出的场景在眼前出现。 他怕看到柏婼为了齐敏冲进火场的样子。 他怕自己承受不住。 他能做的只有抢在柏婼之前去救人。 林麓看着不远处柏婼抬手去碰齐敏的脸,鼻尖开始发酸。 齐敏强撑着说了几句话后,便闭上眼睛晕了过去,孔淮见状心下一惊,晃了晃齐敏的身体:“公子,你醒醒,醒醒!” 柏婼制止对方的动作,伸手去探齐敏的鼻息,又摸了摸颈部动脉。 呼吸温热,脉搏强健有力。 知道对方暂时无碍,柏婼不再担忧,低声提醒孔淮道:“子亭无事,大当家死了,现下寨中群龙无主,我要你协助我控制寨中所有人。” 孔淮早已得到齐敏的嘱咐,让他听从柏婼的安排。 现下柏婼的人又救了齐敏,孔淮虽心中担忧,仍点头应下。 他起身将齐敏交给手下,跟在柏婼身旁指挥众人救火,安排人加强寨内防守。 来到山寨的这些时日,柏婼虽然有了个四当家的名头,但实际见过的山寨内人员并不多。 实际上,山寨内知道她这个四当家的人也寥寥数几。 眼下山寨大乱,柏婼倒是有机会在众人面前亮相。 一开始,还是孔淮安排人员,当之后众人知道柏婼这个四当家的存在后,柏婼理所当然的接过了指挥权。 濛濛细雨悄然落下,火势遭到遏制,零星火光很快便被众人浇灭,只余刺鼻的浓烟在黑暗之中弥散整个山寨。 这场火烧得不算太久,大当家的尸首虽被烧得面目全非,好歹也算留了全尸。 尸首装殓,布置灵堂,清点库存,安排警戒。 这一些系列事情,柏婼安排的无比自然,好似她本来便是山寨的四当家。 有不认识柏婼的人,被旁人告知,才知晓山寨内竟有一个四当家,只是之前醉心研制武器,才一直未现身人前。 不知内情的低层人员并无怀疑,心有疑虑的中层在看到柏婼身旁的孔淮后便也打消疑虑。 只有几个大当家的心腹,对此嗤之以鼻。 几人一脸沉痛收敛大当家的尸体,目光阴鸷,视线在齐敏和柏婼之间扫过,对视间,皆明白了对方的怀疑。 自从这二人来到山寨后,三个当家便接连死去。 若说其中没有什么猫腻,几人心中并不相信。 几人只吩咐手下装殓大当家尸体,对柏婼的安排置若罔闻。 柏婼将山寨内的高层和中层都见过一遍后,心里有了数,对几个不听命令的人也不恼。 那些都是大当家从北方带来的人,与后来招募的流民不同,他们与北方联系密切,基本难以被转化。 在柏婼心中,这些人已经是死人。 因此当那些人不听命令,只牢牢守着大当家的尸体,不允许柏婼接近时,柏婼也仅是微微一笑。 这一日,山寨中人心惶惶,暗流涌动。 柏婼忙得脚不沾地,曾被大当家借去的穆朋几人早已与一些中层混熟,眼下倒是起了不小的作用。 暮色西垂,柏婼才抽出时间,来到齐敏修养的房间。 齐敏早已醒来,只是腰间的伤口有些深,限制了他的行动。 看到柏婼,他眼前一亮,挣扎着想要起身。 柏婼上前按住他:“别动,小心伤口裂开。” 齐敏怔愣一瞬,心下暖流涌动:“公子,今日可还顺利?” 柏婼点头:“你给的那些人还算尽心。” 齐敏面上带笑,伸手从枕下拿出一封信和一块令牌。 “公子请过目。” 柏婼接过,打开信封,只见上面列着一些人员分布和几家位于北方的产业。 齐敏道:“所有铺子的账本被我放在山下的一处宅子,待我伤势好些,便带着公子前去查看。” 柏婼看向齐敏:“不必了。” 还不待齐敏着急,她又道:“你曾说过要追随于我,这些东西,便还是由你负责。” 她边说边把信封封好,与令牌一起交还给齐敏:“用人不疑,我相信子亭不会做让我不高兴的事,对吗?” 齐敏对上柏婼带着笑意的视线,只觉体内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 齐敏说不清楚那是什么感受,但他知道,他愿意为了眼前之人付出性命。 他没有推辞,接过信封,将令牌放回柏婼手中。 “公子且收着,底下的人并未见过公子,带着令牌也好让他们分辨身份。” 柏婼闻言这才收下令牌,又关心几句齐敏的伤势,这才匆匆离开。 出了院子,白蓝压低声音问道:“主子为何不收下齐家的东西。” 柏婼轻轻摇头:“我没有足够的人去接手。” “况且那些人在齐家败落后仍对齐敏忠心耿耿,我若是贸然去接手,其中定会产生龃龉,眼下我们自顾不暇,尚且没有精力去处理这些事情。” 白蓝闻言便不再多言,她们确实缺乏人手。 天色渐黑,夜半时分,整个山寨一片漆黑,只有大当家的灵堂周围灯火通明。 一群人聚集在这里,场面有些混乱。 “老邓,你怎么说?” 一壮汉大着嗓门问道。 被叫做老邓的人身材精瘦,面容沉稳。 他拧眉道:“他们既然敢对大哥动手,必定有其他后手,若是贸然行动,万一事败,恐怕我等皆不能活。” 一人嗤笑一声:“你问老邓这个怂货,还不如去问大哥,他就是个软蛋,连男人都算不上。” 灵堂前传来一阵闷笑。 老邓不复适才的冷静,面色涨红道:“姓周的,现在说的是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