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手鬼夫,屡破案件》 第一章密谋(一) 第一章密谋(一) “让我们有请这位斩获影帝的韩昭。”主持人卖力地喊出这句话,把手指向后面的大屏幕。 大荧幕滚动着韩昭饰演的角色剧名,刹那间屏幕出现了不一样的图片,打了马赛克的两个人影交融在一起,不断做着不可描述的事情。 主持人闪过不明的表情,坚持耐着性子赔笑地说:“这肯定是是谁放错了,看这种污秽的东西。” 线上直播间的粉丝不买账,在弹幕里疯狂诋毁。 果果成名:为什么在公共场合放这种东西 哥哥带我飞真好:你不看身影像新晋影帝韩昭。 只想躲网恋:真的啊,我就知道才出道三年获得影帝,原来是潜规则啊。 年年想要年糕:这种事还少吗?大火的谁不是靠这种上位的,而且那身影好像是男的。 念念不叫年年:不会是gay吧,我的天啊。 …… 网络上的风评对韩昭影响也是很大的,主持人也是强颜欢笑,他也是起身拍了拍肩上,走到领奖台,握着这座来之不易的奖杯。 没有人知道在他被公司雪藏的时候,住大街,吃的也是靠别人施舍,现在好不容易有点名气,却被质疑,也无话可说。 当韩昭站在灯光下,灯开始闪烁不停左右摇摆,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冲入会场按下手中的遥控器嘶声力竭的大喊,“都是你,害的我家哥哥无缘这个奖,你也要付出代价。” 断裂的绳子松动了吊灯以极快的速度往下坠砸在还没有来得及躲开的韩昭身上,受到重创很快晕死过去,四周都染上了血看起来惊悚。 台下的人惊慌失措的往后门拥挤没有人注意到倒在地上的韩昭化成一道光消失的无影无踪。 “别怪我哥哥,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你不也是爱我的吗。”高傲的女人亲眼看着那人送入棺材里面立马下命令,“封棺材,把七个镇魂钉钉入棺。” 手脚麻利的小厮钉入一个又一个镇魂钉,棺材突然剧烈的抖动把他们吓了一跳纷纷扔下手中的东西往门的方向跑嘴里念叨着,“别杀我,这都不关我们的事,要找就找韩家。” 女人也慌了神,颤颤巍巍的走出门,关好大门,心里不断咒骂,无论如何,你都得在这里,这样不会被恶灵找上韩家,我也不会被嫁那个死了上千年不知哪来的孤魂野鬼。 棺材里晕过去的男子睁开了双眼,尝试动一下发现了空间窄小动弹不得也作罢,他回想了不是在颁奖台上吗?这里是哪里? 正当疑惑时,脑内传来一个极其好听的声音,“呵,你就是要嫁给我的人?怎么是男的?” 一连串的问题把韩昭闻懵了,现在他自己在哪里暂且不说,把我捆绑在这里,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怎么不说话了,难不成是哑巴。” 韩昭忍无可忍的回怼,“你才是哑巴,你全家都是哑巴。” 那个声音非但不生气还谑笑大度的表示,“没关系,夫妻之间的小情趣,我自然不会跟你计较。” “谁要跟你计较。”韩昭回味前一句话的意思发出疑问,“我又什么时候要跟你结亲了,别太自恋。” “自恋,自恋是什么意思?” 韩昭翻了一下白眼,接着说,“连这个都不知道,你是不是二十一世纪的人类啊,难不成你是古代人?” “是何意?” 古板的话语,还有不知道二十一世纪?韩昭才反应过来,或许自己已经穿越了,这种事情一般不会发生在他的身上,没想到啊,天有不测风云,瞎猫碰上死耗子,倒霉至极。 腿传来疼痛的感觉,往下一看,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留在这条腿上,韩昭无奈的扶住额头,这都什么事啊?这具身体跟个弱鸡一样,风一吹就要倒的样子,还怎么挣脱束缚。 血不停的流,早晚会休克死亡,事到如今,那个声音的出现决然不是巧合,或许能带他出去。 “能不能救我出去。”韩昭乞求那道声音,这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的,对方笑着说,“你能给我什么?” 韩昭:“你想要什么,我一定会尽量满足你。” “好,记住你这个诺言,我会再来找你的。” 渐渐的那道声音消失在这静谧的夜晚中,韩昭用力挣脱绳子的捆绑,空气中弥漫着花香的芬芳,他不受控制的脑袋,全身松软昏昏沉沉的倒在地上。 棺材旁也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细细抚摸每一寸地方,只见镇魂钉一个接着一个离开,一道法力将棺材盖劈成两半散落在地面。 那人整理衣袖,像对待珍宝般把熟睡的人抱出来,细致的观赏,轻轻地抚摸怀里人的脸颊,在他的额眉间落下一吻,哑着嗓子说,“你是我的,我的夫人。” 转眼间,那人带着韩昭来到设有结界的竹林,一是他睡觉时没有人能够打扰,二则是要监视他的举动,是否有能力能离开这个地方。 太阳刚从山中升起,感受到周围变化的韩昭醒了过来,耀眼的光芒让他睁不开双眼,用手一直擦着眼睛,恍惚间,好像看到了一个身影掠过。 记不清昨晚发生了什么,最后的记忆停留在闻到怪异的花香,然后就不知道了。 再次看清楚,却没有发现,大概是幻觉。没多想的韩昭借助身后的大树站了起来警惕观察四周。 茂密的竹林,远处有烟火的气息,必有人精心照料,韩昭拍了拍竹子,坚韧挺拔直冲云霄生长的还不错,他抱着双手,心中疑惑还得找住在林中的人。 顺着天空的烟雾,穿过一片片的竹林,韩昭推开了门栏,屋子与周围的景物融为一体,若不仔细查看,还真就发现不出些许的端倪。 韩昭进入屋子前礼貌地敲敲门,开声询问,“你好,我是来这里问路的,请问,你知道怎么样才能走出这里吗?” 随后,有人打开了房门仔细观察起韩昭,见对方不是什么坏人发出疑问道,“你是谁?这个地方没几个人能进的,这十几年来,就来了你一个人。” “啊?”韩昭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醒来就在这里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记得答应过那个声音,莫非是他。 屋主秉持着来者是客的原则让韩昭进了房屋。 拘谨的韩昭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抱歉,冒昧的打扰,我不知道怎么样才能离开这里,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在这,方才看见有烟雾这才来想问明白。” “没事”屋主介绍起来这片竹林的缘由,“这是一位仙人所造的,起初这里热闹,远离战火硝烟,安乐祥和,渐渐的生活在这里的人感到寂寞便纷纷离开,后来那位仙人的弟子在这里设下结界,任何人都不许进入,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而我就是那位仙人出去采市在路边捡的孩子,恩人死后,我便一直守候在这里。” 韩昭了然,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直冲味蕾立即放下杯子说,“那个…那个有没有水,我喝不惯茶。” 屋主笑了笑点头,“有,我这就去取。”刚要起身就被韩昭劝下,“我自己来,你告诉我位置就好。” “在后山,那有一个泉眼,高山流下的水,甘甜可口。”韩昭说,“多谢,我这就去。” 待到韩昭的背影消失在他眼里,他用衣摆挥一下桌子,原本茶具变成了泉水,又从空中拿起勺子舀了一杯水放在桌上。 转眼间,韩昭带着一桶水进门放在他旁边,用衣服擦了擦额间的汗,开心地说“好了,这可是废了我九牛二虎之力才带回来的。” 屋主示意他坐下歇歇脚,韩昭不满的抱怨,“这里离后山那个泉眼还是很远的,你是怎么从那里来返的,还有你那一杯子那里来的水。” 早在韩昭坐下时,无意间瞧见了茶水被水替代了,自己辛辛苦苦的从山上挑水,合着就为了整蛊我,很好玩是吗? 眼见瞒不下去的屋主变了一副面孔,沧桑的脸取而代之的是十几岁的脸庞,漆黑的眼睛似乎能够穿透韩昭的内心。 “你好,韩昭。” 他立马站起来,果然是他,怪不得如此熟悉,连语气都没有人情味道,枯燥乏味。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韩昭转念一想,又坐了回去,拿起桌上的水喝了起来没有理会他。 千辛万苦挑回来的水,还没喝几口,他韩昭才不要做亏本买卖,更何况喉咙干的快冒火了。 那人不因为韩昭不回话而停止而是紧盯着他的动作。 对方的目光跟盯个囚犯一样,他心里不停在发痒,实在受不了的韩昭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一没财,二没色的,你这又是何苦呢?” “我为你,你是我的。” 霸道的语气,强硬的态度,韩昭有理由怀疑他是不是霸总剧看多了出现的幻觉,拿起杯子,“别执着,哥是你永远得不到的人。” 这句话激起了那人的欲望,他走道韩昭的身边道,“林北,我的名字,我也是你的丈夫。” “哦,然后呢,我可以离开了吗?”韩昭没有心思听他说话,只想赶快离开这里,还没摸清这里到底是那里。 林北掐了咒语,周围的一切都变为模糊,韩昭感觉到地面不停的摇晃脑袋昏沉沉很快就要晕过去。 快掉下的那一刻,林北单手抱住了他,怀中的人也睡的安稳。 恢复正常的时候,林北带着韩昭来到一家民宿,跟仆人说了几句便把他带到房间,帮他洗了澡,认真的帮他扣上最后两粒扣子。 韩昭还在睡梦中,没有挣扎,相反笑的很开心,林北盯着床上人的面容,从怀中拿出一个忘川花样子的吊坠挂在他的脖子上。 紧接着,走向客厅慢慢消失在空气中,空中散发的味道无不证明有人来过这里。 第二章密谋(二) 第二章密谋(二) 屋外太阳刚过树梢,耀眼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到床上人的脸上,韩昭把被子拉过头顶翻了个身继续睡。 很快这片宁静被一个喊叫声打破,韩昭吓的立马从床上坐起,挠了挠乱成一团的头发,视线交成一处才从被子里面爬出来,穿戴好,刚踏出门,一个小厮叫住了他。 “这是和你同来的先生给你的,说是要在你家见你,他说他先走一步让你快点追上。”小厮说完就把信塞给了他往后厨跑。 韩昭云里雾里的接过信,撕开信纸展开折叠的信。 这几日待在韩家,外头怪事频频,莫要乱跑,被抓走我也无能为力,我这几日有事,就不能陪你。林北留 韩昭对林北的告诫毫不在意,现在的他有如失群的马,找不到回到原来世界的方法,难道还要在这和那个男人过一辈子,他才不要。 他走到大堂才发现小厮纷纷往一个地方跑也发觉了这些人的服装都是同一个样子粗布麻衣,短发戴着帽子,这是民国时期,时局动荡,难怪林北要提醒他几句。 好不容易遇到站在门外的小厮,韩昭上前搭话,“小哥,这是发生了什么,怎么都往后厨走?” 小厮见他是外来者,凑到他的耳多旁悄悄地多嘴几句,“这是因为最近的杀人案,那盗贼聪明的很,警署的人已经管不住了,到现在是第三个受害者。” 对这个题材一向感兴趣的韩昭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他每次接剧都是根据剧本的题材来选定,其中大多数是悬疑的。 “这三次的死者性别是什么?怎么死的?”韩昭用手撑着下巴,“还有大多死在那里?” 小厮被韩昭这番话震惊了,他只是多嘴几句,没想到遇到真神探了,急忙把知道的情况详细的汇报,“三个死者都是男性,脖子都有勒痕,墙上都有长指甲留下的痕迹,警署估摸着是女子作案。” “女子?”韩昭半信半疑,似乎想到了什么问小厮,“你可知道那三次命案的地方在哪里?” 小厮掰了掰手指,“一个在苏宅,一个在韩家,一个在我们后厨。” 距离后厨的位置比较近,韩昭决定去看看,穿过后花园直达后厨,乌泱泱的人挤满了这座小房子。 见到有人闯入自觉的让出一条过道排成两列队,韩昭走到尸体前蹲下查看,刚想伸手有个人好心提醒,“要不要带个手套?这尸身估摸着死了两三天,别脏了手啊。” 韩昭接过那人递过来的手套熟练的穿好,好歹也是演过几次医生的,还不算陌生,他翻了翻衣服,脖子果然如那小厮所说,淡淡的勒痕,身体各处均有不同的刮蹭的痕迹。 他拨了拨尸体的眼球,明显有红血丝,这一点断定生前定是受到惊吓不敢闭眼,至于致命的死因尚不明确,如果有尸检报告就好办多了。 韩昭也不浪费时间,跟在现场的人说清楚谁是第一个发现死者的。 众人目光四处往身边人打量你问一句我问一句吵的韩昭听不清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只好大声的吼道,“都别吵,我知道你们都有怀疑的人,你们去叫警署的人,不能有任何人离开这里。” 韩昭站起来看着人群,穿着奇怪的小厮急匆匆的压低身姿从后门悄悄地出去,似乎不想让人知道他的存在。 他感觉怪异急忙往后门跑出去,小厮也有心机的往巷子里头拐弯就不让他抓住的势头。 无奈他只好放弃了。 这里地形古怪,拐弯处很多,那个人一定对这个地方很熟悉,大概率是熟人作案。 韩昭背靠着墙壁,原主瘦弱的身体几乎与墙嵌在一起,压低喘气声仔细地听着外面的声音,现在的他已经无路可走,前后都人的包围,这个地方到底有什么秘密? 一群黑衣的人带着帽子四处张望不知道在寻找什么,领头的人却穿着不同的衣服,非常醒目这应该是象征某种地位。 韩昭不敢动弹一丝,双手紧握成拳,因为他发现有脚步往这边靠近,距离越来越短,他下意识的把手往人的脸上打,拳还没有落下,一个有力的手挡住了攻击。 “我的娘子,你为何不听我的话,难道你就如此厌恶我?” 韩昭没有反应过来被这冷冰冰的语言砸过来,一时间不知所措的。 其实也算不上讨厌,从一开始,韩昭总觉得他跟林北有点关系,很熟悉但又陌生的感觉。 韩昭推搡着他想逃出这个禁锢的怀抱,而林北却不打算放开他。 “我们没有什么关系吧,你说我是你的夫人,可没有关系能证明。”韩昭嘴角疯狂上扬。 林北也没想到他会搬出这个来压自己,松口,“我们现在确实没什么关系,但以后会有的。” “你还想要以后啊,我以为你娶个男子就够奇怪了,原来你对我还藏着别的心思,真的知人知面不知心。” 韩昭离开了林北的怀抱,重心不稳扶着背靠后巷子的门上警惕的盯着对方的举动,见他没什么反应才松了一口气。 却怎料林北转身,这次他没有靠近而是跟韩昭有了一点距离背对着他说了一句,“你还是会需要的,刚刚那个追你的人已经走了,注意小心。” 韩昭看着那抹黑色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顿时感觉空落落的,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冲出来,想把他留住。 他整理好思绪,把这股莫名的情绪压在心底,看着黑洞洞的巷子直身往那个苏宅,也是第二个案发现场走去。 苏宅在这条大街的豪华地段,来往的人还是多的,但凡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过半刻,这条街的人几乎人尽皆知,这次也是亦如此。 韩昭好不容易从拥挤的人群中冒头,正巧撞见苏宅的管家驱赶门前的围观人。 管家的年龄看起来不大,却已有白发,温文尔雅的气质不免有些让韩昭怀疑到底是使用了什么手段能招聘到这样的人。 苏家的管家站在门口,好言尽劝,“各位都是仰仗苏家,何必闹的如此难堪,还往各位包涵。” 人群中的女子都被这管家的气质所打动,不在为难,对着苏家的管家表达爱慕之心,“苏管家,你可有心仪的女子,没有的话,不妨看看我们。” 此话一处,引发大笑,有人解释了苏家管家的难处,“人家可是有青梅竹马的相好,又何必为难人家,未必也看得上你们。” 苏管家脸上也露出一些阴翳,但很快就消失了,韩昭捕捉到了异常,看起来这位管家也有不可言说的难处啊。 渐渐的围观的人尽数离开,韩昭找准时机快步上前拦住了快离开的苏管家,那人诧异的看着他,耐着性子说,“这位先生可是有什么事?” 韩昭也把苏管家拉到一出相对无人的角落开始询问,“你单凭一己之力就能平息众口,本事很大。” “先生谬赞,这又何困难。” “你不带其他的小厮,你是有预料那些人会来吧。” 苏管家一脸疑惑道,“什么?” 韩昭的表情由严肃转为和蔼,搭上了苏管家的肩膀上,半开玩笑说道,“我说笑的,你又何必当真。” “若先生没什么事,我要先走了,苏家的管理我要做到位。” 他也没拦住苏管家,任由那人关上门。 韩昭也没此多逗留,踩着楼梯离开了这个豪华地段回到了原先的酒店。 现在的线索很少,而他所在的酒店相对线索较多,苏宅的地形韩昭也还没有摸清楚,得想个完全的计策。 韩昭无力的向身后的床上面倒下,脑子里不自觉的想起林北离开的场景,还有那股莫名的情绪。 他抬手遮挡住灯光,呆呆地盯着手掌,逐渐走神,嘴里念叨着,“如果你在就好了,也许有办法进入苏宅,有机会让我回到原来的世界……” 话还未落音,天花板的吊灯不停的摇晃,韩昭立即起身不断的寻找围绕自己的那股冷风,很快,那几股冷风汇成一团,形成了一个高大的人影。 韩昭一眼就认出了是林北,心底涌现一股莫名的情绪。 林北刚幻化出人型还不稳定,但眼神一直盯着眼前的人。 韩昭克制住自己,言语却没有丝毫的退让,“你不是不来找我了吗?你不是让我自生自灭吗?” 林北冰冷的脸上出现裂痕,他不明白,才离开不过半天,夫人为何生气,他何时有说过那些话? 韩昭坐在床边缘上,一脸怒气的看着林北,林北被这表情逗笑了,往他那边靠近俯身轻声哄着生气的人,“我又何时跟你说过那些话?我又何时不要你?” “你有,你就有。”韩昭撇过头,看着地面就是不看林北,但对方掰正他的头,用手固定着只能看林北。 林北哄小孩一样哄着身下的韩昭,“那我怎么样才能让你不生气?” 一听到条件,韩昭眼里放着光,计谋得逞的拉过林北的手,开心道,“那你帮我进入苏宅,我就不生气。” 谁曾想被对方一口气拒绝,“不可。” “为什么”韩昭挣脱束缚,跑到跟林北有一点距离不让他抱。 “危险。” “不危险能叫探案吗?”韩昭质问着林北。 最终,他耐不过韩昭的性子勉强点头同意,也扔下三个条件。 “第一,遇到危险的地方不能孤身冒险,第二,遇到孤魂野鬼不要惊慌,用我手里的东西可以驱散,第三,你的体质特殊,很容易被厉害的鬼当做食物,那时候就要大喊我的名字。” 韩昭仔细倾听林北立下的规则,而后说了一句话让他高兴不起来。 “不能违背上面的条件,还有不许不听我的话。” 那一瞬间,他感觉像个被约束的小孩子,不管去哪里都要跟家长报告一声的奇怪感,脑海中不断浮现小孩子等待被大人接走回家的……恐怖。 但碍于对方还是对自己好,韩昭也没有其他的理由抵抗无奈点头,“我全部同意。” 10-20 第十一章迷途(一) 这件事也落下了帷幕,压在韩昭心中的石头也落下。 没有一个好的结局,他相信总会有公布真相的那一天。 离开血淋淋的韩家,无处可走的韩昭在街头流浪像一个孤苦伶仃的孩子一样无家可归。 随意的蹲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肚子不合时宜的响了,无奈的捂住肚子坐下思考以后的事。 现在他跟林北没有半毛钱关系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往后的路很长,韩昭也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回到原先的世界,那个被抛弃他弃之不顾的人间而不是在这里流浪。 “我们又见面了?” 听到声音的韩昭抬头,对上了漆黑的眼眸,来人正是苏离。 他带着一抹笑伸出右手说:“走吧,我带你去我家。” 周围来往的人都没有注意到他们,韩昭也觉得与其在街上不如跟他一起走,把手搭上去,苏离用力的拉起他。 可韩昭中心不稳往前跌在苏离的怀中。 他尴尬的抽出双手致谢,“还好有你啊,多谢。” 苏离摇头表示没什么,两人并排而行。 在这两人离开的背后,刮过一阵风凝聚成一个人影,那人阴沉的眼神像是要抹掉韩昭身侧的人。 随后化作一阵暖风拂过韩昭的脸颊,他轻抬手抚摸嘴唇,因为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触碰。 走了许久,那股阴风也莫名随之消失不见,韩昭顿时感觉放松不少。 “到了,就是这样,有点简陋不要嫌弃啊。” 韩昭抬头一看,富丽堂皇的别墅坐在这个街上最显眼的地方,一看就给人很有钱的感觉,几个佣人轮流在门前打扫看到苏离恭敬齐声,“恭迎少爷。” 这叫“简陋”这简直是他孤陋寡闻了。 韩昭脸上的表情有点挂不住了,尴尬的挠了挠下颚说,“好。” 有钱人的世界真的很难懂。 苏离走上楼梯,守在门口的佣人也应邀开门,弯下九十度的腰,十分恭敬。 有的时候韩昭有理由怀疑他真的是不是不受宠,这雄厚的资产,这宅子,你说是穷都没有人信。 两人跟着仆人的指引,进入花团锦簇的豪华花园,藤蔓的花直上云霄筑起堡垒,眼花缭乱,韩昭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景。 要是放在二十一世纪还真的就没人敢怎么做暂且不说怎么长的如此高大。 苏离笑了笑指着一个发光的洞口说,“那里就是出口,这里很大小心迷路。” “好。” 走了一会儿,好不容易绕出这个院子,来到客房住处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苏离提前吩咐,房间早就已经打扫干净,日常用品样样俱全,只要人进去就好。 “如果你怕迷路,门口会有一个人给你指路,跟着他走就不会。” 韩昭连忙点头。 突然一个仆人从他身体匆匆跑过在苏离耳边说了几句,他脸色微变皱眉,对着韩昭说,“你有什么事找门口的人就好,我有事先走一步。” 韩昭随意“嗯”一声,苏离也就跟着仆人火急火燎人离开。 目送两人离开后,韩昭望向四周,密不透风的花草树木,有一颗参天的槐树种在院子中心屹立不倒。 这座宅子的风水地势都非常好,种槐树也确实能镇宅但同时会招鬼,况且在宅子里中槐树的人很稀少。 韩昭想起了林北的话,体质属阴,招鬼很容易,况且院子里也有槐树,他就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看见鬼魂之类的。 “管他呢,如果有什么意外随机应变。” 随后,韩昭问起仆人哪里是厨房,想自己动手做饭。 太阳慢慢的落下,夜幕悄然代替了白天,月光缓缓露出一点月牙,树梢的影子打在窗户的玻璃上。 韩昭坐在靠墙的地方,手撑起下颚,思绪早就不知道飘在何方。 来到这里快一个月了,他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右眼皮最近在跳动。 俗话说,左眼皮跳财,右眼皮跳灾。 一直不相信的韩昭这一刻还是希望不要有事情发生。 宅子里幽深寂静,一道尖叫声划破天际,接着更多的叫喊传开。 韩昭回神刚从椅子上起身,打开门往外面开了一眼,确认安全走了出去。 慌乱奔跑的仆人撞到了韩昭,眼神里满是恐惧断断续续的说,“有鬼,快跑啊。” 鬼? 白天不闹鬼,晚上就开始有鬼怪出现了,真会挑时候。 顺着人群逃跑的方向走,韩昭发现竟然来到了白天的槐树前,月光照在树干部位时,闪过一个红色的身影。 韩昭以为是看错眼,这里怎么会有人。 重新揉了揉眼睛,下一秒红衣的身影闪现到了他的面前。 韩昭心里一咯噔,不会吧?难不成真的招到鬼了…… 身穿红衣的人披头散发,手伸的笔直,走路一跳三步走,妥妥的僵尸行为。 不过,真的有僵尸这种东西吗…… 还不等他继续思考,女子抬起头,昏暗的光线打在她身上顿时让韩昭骨干,瘆得慌。 韩昭不在跟她对视,僵硬的低下头,立马转头,不回头的往反方向不停的奔跑。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一天两天的,鬼全部往他身上钻,打了什么鬼的老巢穴吗? 但不管韩昭怎么跑就是会回到原先的地方,身后的女鬼却丝毫没有松懈的动作,他也不敢停。 终于,体力耗尽的韩昭再也不跑了,坐在原地扇起风。 要杀要剐,随便那个女鬼了。 “你跑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那个追了韩昭许久的女鬼开口了。 “谁让你追我啊,有话不能好好说吗?君子动口不动手。” “嘿。”女鬼挽起袖子,不客气的骂回来,“你什么意思,要不是你跑我会追你吗?” 两人吵的不可开交,越骂越激烈,就差点动手打起来了。 韩昭用一句话结局了战争,“好男不跟女斗。” “谁跟你斗了。” 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两人,各自喘几口气。 韩昭率先开口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吓唬这里人。” 被说的女鬼不开心了指着韩昭骂道:“你可别乱说,我是这里的侍从,我叫金茹,被人害死的,不知道为什么与槐树绑在一起了,不能自有移动。” 第十二章迷途(二) “你说你跟槐树绑在一起了?”韩昭满脸疑惑。 一个僵尸啊不是,一个鬼竟然跟槐树绑在一起了 “对啊,我记得那晚有人从背后砸了我一下醒来后就发现自己变成鬼了,想找人帮忙被人当成鬼全都跑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确实以这种鬼魂,有人不跑就很难得了。 韩昭换了一个姿势盘腿坐在地下,看着眼前飘着的鬼魂有点难受让她能不能变成正常人。 金茹也是满足了他的要求换了个双腿,坐下。 “那你是怎么死的?” 金茹顿了顿,脑子里不停的搜索,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 “我的记忆只有死那一段,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连死前的记忆都没有,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难道是有人故意这样做的…… 目的呢。 韩昭叹了口气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帮助你了。” 金茹低下头,失落道:“我知道你也不可能做到的。” 两人也没有聊多久,韩昭的背后传来一个声音,“你坐在那里自言自语什么?” 韩昭被吓了一跳,转头往声源处寻去,苏离站在逆光的地方闪的眼睛很不舒服。 “没什么。” 金茹觉得很奇怪,那个人应该是能看见她的,这样的眼神觉得不可能看的,可为什么要说看不见? 刚要提醒韩昭一句,一股强大的力量把她反弹倒槐树里。 他刚转头,那个女子就不见了。 苏离还是带着一抹笑,邀请韩昭一起赏月。 韩昭以想休息为原因拒绝了邀请。 回到房间里,韩昭快速把窗户门关紧,坐下从桌子上倒一杯水饮下。 今晚的事太诡异了,苏离一出现,金茹就消失不见。 由此看来这个苏离也不是一个好角色。 他开始捋顺,红衣女鬼出现在这里,好像一开始要注定相遇,貌似进入到了棋局里,成为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先暂时不说这些,一个死人竟然不记得生前的事,这是为什么? 韩昭摇摇头,脑袋也不自觉的开始发疼。 下意识的扶住桌子旁,把桌布攥紧在手心,眩晕感席卷整个大脑。 下一秒,无力的瘫倒在地面上,失去意识的昏死过去。 计谋得逞站在门口的人恰好时间推开门,正是苏离。 他走到韩昭身边,弯下身子用手指滑过每一寸肌肤,细细的打磨,嘴角噙着一丝笑容。 “你可真是好骗,连我的话都信,还主动跟我来到我的领域你这不是自作自受吗?” 苏离也脱下自己的伪装,露出阴笑的表情,“跟你的前世一样单纯,那个人也是,竟然没有想到我。” 没有想到最为绵羊的人是披着羊皮的狼,怪就怪在他的愚蠢。 苏离抱起地面的人,来到一幅画前,掐个咒语。 那个画散发着诡异的光芒,苏离跨进去,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黑暗的空间里,一阵风刮过,走廊里所有的蜡烛奇迹的全部点燃照亮着神秘的道路。 越往里面,地穴的构造清晰可见,俨然没有潮湿的景象。 墙壁上刻着许多的奇形怪状的动作,中央的地面有一个石床,有一个俊美的男子紧闭双目,嘴唇苍白,双手合十安安静静的躺着。 苏离把韩昭靠在石床边缘,开始发笑,“我终于要复活你了,阿逸,我等到了几十年。” 想起了什么对着躺着人轻声说:“我知道你不愿意我牺牲无辜的生命,没关系只要不被你发现就好。” 周围安静只有回响的水滴的声音。 苏离蹲在名叫阿逸耳际,诉说着这些年的苦痛。 这个洞穴是买下这座宅子时,重新建造时偶然发现的,当时苏离也没想太多直接想把这里拆掉。 直到看到壁画上的步骤,心中有所触动,内心产生了邪恶的想法。 开始到处找人体,做实验,尝试能不能成功还魂。 就在昨晚,仆人报告了成功的消息,苏离觉得时候该到了。 在今晚动手,今天也是那名阿逸的生日良辰吉日。 苏离起身站在光源里,仰望着最后胜利的曙光,吸入欢心的空气,抑制不住的狂喜。 暗卫就在这时进来,毕恭毕敬的蹲下报告,“主子,我们所需要最后一味药材的那位郎中,他……咬舌自尽了。” 空气凝重,苏离转过身,看着底下的人踢了他破口大骂,“废物,一群废物,连这点事都做不好。” 最后一味药材是全局的关键不能代替。 突然想到什么的暗卫头磕在地上,求饶道:“主子,我们可以用迷罗藤,药效和功能也是一样的。” “迷罗藤?”苏离想了想,这个东西貌似在哪里听过。 “迷罗藤有致幻抑制疼痛的效果,要比原先的药材更好。” 苏离脸色才有所转变,命令必须要拿到,不得有误。 这件事才到此结束。 这边被打回槐树里的金茹见苏离走远,又从里面飘出来,扶着残躯的身体吐槽,“我有做什么吗?为什么受伤的是我。” 还没说几句,又一股强大的气压又把她打回槐树里。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的金茹从树干里爬出来,这次她倒要看看是谁? 金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抬头的那一瞬间,忽然又想回去了。 那人平静的看着眼前的女鬼,淡淡开口,“他来过这里?” 被问的满头问号的金茹支支吾吾的开口,“你说的……是谁?” 那人抛下两个字,“韩昭。” 金茹:…… 虽然不知道跟她说话的那名男子叫什么名字,估摸着应该是眼前人想要找的人。 “是。” “嗯。” 回应一句,那人又化作一股风消失在原地,地面多了一把剪刀。 金茹拿起,盯着它看了许久,这才发现脚上原来有一根细小的细线绑着,而这个东西就能剪断。 她毫不犹豫的剪断,那个枷锁也随之解开,也可以随意走动,剪刀化作一摊水滴在地面。 金茹不禁感叹,“刚刚那个人应该是很大的官位,不然怎么会知道解开的方法,那位叫韩昭的人还是个贵人,改日必定拜谢。” 第十三章迷途(三) 另一边,韩昭迷迷糊糊的从陌生的地方醒来。 迷茫的打量周围,身体也被五花大绑的捆在一起,双脚难以动弹。 他用力想挣脱,挣扎的越激烈相反加在身上的绳索勒的紧直到难以呼吸,这才停手。 “醒了?我还以为你要睡几天,这样才好进行下一步计划。”苏离站在韩昭的对面,饶有兴趣的盯着看。 四面都是山壁,而这里却被打扫的干干净净,身侧有许多的工具,韩昭也不明白,这个疯子到底想做什么? 苏离似乎看破了韩昭的心思,踩着阶梯用力捏住他的下颚,“你在看什么?还想要有人救你,别想了。我就看中你单独一个人,孤苦伶仃,很孤单吧?” 韩昭死死盯着对方,缺什么话也没说。 因为他在观察,靠在门前的桌子有一只单独的花瓶,应该是开启暗门的钥匙。 地上也有零星的钉子,而头顶正对灯泡只要一个引子,“澎”的一声,原地爆头。 “放开我。” 听到声音的苏离觉得不可置信,又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放!开!我!” 韩昭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的喊出自己的愤怒,对方却不以为意,笑了声,“你以为自己有什么资本跟我说话?我告诉你,你只有乖乖听话的命。” 苏离把他的头甩在一边,起身仰天大笑,“你的命格就跟我的阿逸一样。”转身指着韩昭大喊,“只有你,才能跟他交换,你知道我等了多少年吗?” “十年,他死的那一刻失望,在到我知道有这种方法的时候我就在期待。”苏离顺势坐在后面的椅子上随后痛苦的捂住头颅。 韩昭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觉得时机来了,把藏在袖子里的玻璃片缓缓伸出用力的刮着绳子,目不转睛的观察着眼前的人。 过了一会儿,苏离又重新的站起来,往口袋里拿出红色的药丸一股脑往嘴里倒,随后跌跌撞撞往门口走,离开了这里。 韩昭割的差不多时候,绳子断开了,双手得到释放,红印子快嵌入骨肉里触目惊心。 现在可没时间管这些,立马起身刚想离开这里。 “能不能停下?” 一个轻柔的声音叫停了韩昭。 转头看去,一个魂魄飘在他的眼前,对着深深鞠了一躬,眼神里满是哀伤,看向石洞顶端诉说生平,“我叫沈逸。” 韩昭猛的抬头,打量着眼前的人,震惊的说,“你就是苏离口中的阿逸?” “是的。”他又深深鞠了一躬对着韩昭道歉,“他是因为接受不了我的死亡,才会不停的寻找复活我的方法,没有任何方法能逆天的。” 沈逸满是哀愁流下两行清泪,忍住苦痛继续说,“阿离也是迷了心窍,我也本是一个普通人,与苏家这种大家族一生都不会有什么交际,直到一场雨夜里我和他的齿轮缓缓转动。” 时间回溯到十年前,绵绵细雨的夜晚,许多个脚印匆匆踩过积水,路过的车极速飞驰连同地面的污水也被一同带起随机溅到躲闪的沈逸身上。 他原本就跟家里人吵架,心情本就不好,而这件小事火上加油当即想喊住那辆车道歉。 地面潮湿生满苔藓,沈逸在上面快速的奔跑,模糊的虚影穿梭在雨夜路灯的照着下,路过的人只当他是疯子便不再理会。 车子行驶的愈发快,跑了一段路程的沈逸弯下腰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话都说不利索,“什么人啊,真没有良心。” 抱怨几句,找个位置坐下的时候才发现衣服早已湿透,全身湿漉漉黏糊糊的让沈逸十分不舒服,刚想要离开这里的时候。 一把雨伞撑过他的头顶给了一片黑暗的栖息地,预想中雨没有在落下,觉得奇怪的沈逸抬头的那个一刻对上了打伞人的脸。 那人和煦的笑容给予了无限的温暖,心中燃起一把心火,点亮了迷途归途的小人。 拘谨的沈逸礼貌的起身向着跟前的人鞠了一个躬说尽感谢的词,“谢谢哥哥,我好多了,等会就会离开。” “不着急。” 那人有着一副好的嗓子,低沉的声音犹如音乐剧里的男主角对着爱人说话,说尽无限的温情。 沈逸点头,又重新坐回去,这一次他邀请了对方要不要走的时候,看见身侧湿淋淋的水光打消了这种想法。 可下一秒,那人坐了下去,臀部的裤子一下子就沾染了雨水的痕迹,见此情景,沈逸开口劝说,“要不你还是站起来吧,椅子上的水都打湿了你的衣服。” 男人摇摇头,说道:“不用,衣服本就是身外之物,会有干的的那一天。” “哦……”沈逸又重新低下头,或许是因为害羞,没有在敢看男人一眼。 可心脏的位置像是有一头小鹿不停乱撞,脸涨的通红。 男人看出了烦恼,脸颊处透着异常的红色,操着厚重的嗓音询问,“你还好吗?” 沈逸急忙应道:“我很好。” 两人坐在路灯下,雨也变得越来越小,完全停下,男人收起雨伞,一边整理一边关心沈逸的状况,“你冷吗?” “不……” 还没说完鼻子不争气的打气一个喷嚏,冻的瑟瑟发抖的身体出卖了沈逸的行为。 男人把身上的衣服脱下盖在了他的身上,细心的扯着每一处的衣角,像是要包的严严实实的。 “谢谢你。” 被这突如其来的话吓一跳的男人难得变色,眉角眼梢微皱起,疑惑说,“谢谢什么?” “谢谢你的帮助。” “没什么,帮助人本来就是出于善意的行为。” 沈逸乖巧的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男人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对着他说道:“时间很晚了,记得回去熬姜汤喝,别感冒了。” 随后又补了一句,“我叫苏离。” 说话,男人就踏着水洼的地面往黑夜的深处走去,没有回头。 直到现在沈逸还记得那时候的场景,这是他这一生都宝贵的记忆,还有苏离开口喊着他的名字,那眼睛里包含着爱意,眼中只有他一个。 可后来啊,一切都不同了。 第十四章迷途(四) “为什么?” 坐在枯木上的沈逸摇晃着双腿,风刮过树梢,树上落下一片落叶正好落在他的头上,继续说,“我们在一起后,不过半个月就分手了。” 用着最平淡的语言说出最痛心的话,更不知道怎么样的心情。 韩昭站起身走到了他的面前说着自己的想法。 “我也有一个喜欢几天的人,明明刚开始一切都很好,往好的方向发展,可有一天我知道了,只是一个替身……” 沈逸心中有些触动,开口问,“你觉得他对你是什么样的感情,你知道吗?” 怎么多天以来,好像都是林北在示弱,而他认为这是暧昧的表现,但似乎忘了自己原本就没有多大的魅力。 这种情感好像是出于一种负责人的心并不是什么所谓的喜欢。 只是一厢情愿罢了。 韩昭微缩心口,疼痛的感觉传到全身,窒息到难以呼吸,扯出一抹苦笑。 他说,“大概是替代品,又或者是一个想玩就玩的一个玩物玩腻就扔到一旁等待主人的重新喜欢。” 这样的回答,沈逸料到了,起身望向韩昭对着他的眼睛说,“你喜欢他吗?” 沉默不语片刻。 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不敢回答,单相思有什么意思?就像个废柴一样任人宰割。 “你回答我。” 沈逸又问一次,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这一刻韩昭好像下定某种决心,大声的喊出来了。 “我喜欢他,可他不喜欢我,我能怎么办?” 发泄完后,默默低下头不在看着沈逸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怎么丢脸。 抬头那一瞬间,眼角猩红般许是哭过,脸颊通红像个苹果一样。 沈逸见过无数次,早已司空见惯,俯下身子拉起韩昭的手用温柔的语气继续问,“你有问过他吗?最真实的感受?” 思索片刻。 韩昭犹豫了,因为只是只言片语,并不能证明什么,对啊,又能证明得了什么东西。 反问自己过后,他还是摇头。 沈逸心知肚明,嗤笑一声,“原来你还没有弄明白心意啊。” 被戳破心思的韩昭也是羞愧难当,沈逸知道清纯的小男孩一般对感情很懵懂,不知道什么是爱。 很正常,那是他也不懂,是苏离教会如何去爱一个人。 命运总是捉弄人,上天开了个玩笑在他们最相爱的那一年,沈逸因为车祸离开了。 仿佛所有的时刻都定格在这一秒。 苏离也不相信,包括沈逸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 沈逸从思绪拉回自己,眼前的人也正如他当初无助,迷茫,道:“你应该好好跟他说清楚,在还有回旋余地的时候,不要阴阳两隔就难以诉说。” 韩昭有些发愣,随后露出一丝笑,“好,我会的,谢谢你的提示。” “不客气。” 说道这个,韩昭这才继续问,“你想要我帮助你什么?” “我想让你帮助我,让我从他的记忆里消失,这都是我的错,要折磨就折磨我,他不应该承受的,要不是我。” 说道后面,沈逸越发哽咽,捂住嘴巴眼泪不停往下滑,“我就不应该出现在他的世界,阿离会有更好的未来,这是我最后的夙愿,希望你能帮帮我。” 让韩昭有些为难。 因为他只是一届凡人,凭空说的话有谁会信? 韩昭不想泼他一盆冷水,但有些事还是要说清楚,“我可能帮不了你,因为我说的话他是不会信的,他还要用我复活你。” 闻言的沈逸瞳孔微缩,震惊道,“阿离如此疯狂到这种地步了吗?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韩昭明白这种有力无法逆天改变这种感觉。 他想起了一些事,以前在市中心的图书馆里有一栏是收藏阴阳的书,妖魔鬼怪的都有,随手拿下一本,里面有记录关于鬼魂附身到人体的例子,倒没什么多大的危险,副作用就好像是昏睡几天。 就是真正实践不知道会怎么样…… 就当死马当活马医了。 韩昭指着自己的身体,道:“你可以借用我的身体然后跟他道别,至于记忆暂且不要纠结,你看行不行?” 考虑后果的沈逸还是有些放不下心问,“没什么作用吧?” 他用力挥舞着双手,拍拍胸脯保证,“不会的,只会睡几天。” 经过劝说,沈逸才勉强点头同意。 韩昭细想自己身上什么都没有,还是要逃出这里然后去买才能施行。 于是对着沈逸说,“就这样决定了,我身上也没有符咒,你先跟我走吧。” “你想去那里?” 背后传来一个阴沉的声音。 沈逸和韩昭同时回头望着出口处背着光的男子,是苏离,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韩昭背过身子,正对着苏离,猩红的眼神死死盯着他手上的东西,“你到底想做什么?” 察觉不对劲的他,顺着目光往自己的手上禁攥的戒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手里的。 韩昭抬起手,松开了手掌心,失去光芒的戒指在山洞里透过的微光下显得熠熠生辉,散发的光折射到苏离的眼睛里,对方发呆的盯着一处。 连韩昭也陷入幻境里。 “醒过来。” 脸颊发疼的疼痛感让韩昭回神,不停的用冰冷的手敷着红肿的地方,斯哈的抱怨道:“你也下手太狠了,你可别毁我容貌啊。” 嘴里念念有词,沈逸实在听不下去了,立马捂住了,道:“我们还是别啰嗦了,等会阿离就应该要醒了,所以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 说的有理,韩昭与苏离擦肩而过的快速奔跑,连带着发丝随风飘扬带动着衣角的装饰一同在风里。 从阴暗的洞穴里出来后,闯入一片茂密的树林了,窜天高的竹子足够阻挡身形还有踪迹。 就在韩昭等人离开不久后,苏离才从幻境里出来,一只手撑着地面另一只手从侧面的口袋里抽出一把枪翻身朝天开了几枪。 看似在宣泄不满,实则在召唤埋伏在周围的手下。 枪鸣回荡在幽窄小的山洞里,硝烟弥漫整个空气,苏离坐在一块石头上,不断擦拭着手上的枪械。 第十五章迷途(五) 外头的树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一个黑色的人影跳了下来,带动一群人影也跟着下来。 为首的人单膝下跪,双手抱成一个拳低头道:“少爷,有何吩咐。” 苏离没有看着眼前的人,手上的动作还是没有停下,仔细端详,半晌才开口,“你们知道浪费了多少时间吗?” 那人自知规矩,还是想为自己辩解,“少爷,我们不是故意不遵守时间的。” 周围一片寂静,风吹过落叶,正巧一片叶子飘在苏离的视线里。 只见他快速抽出身侧的枪,扣动扳机,一枚子弹极速的穿过叶子的中心打在了那人身后的石壁上。 “别让我重复第二次。” 那人也不敢说谎,一直磕着头求饶,“少爷,我们玩的太尽兴所以……”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那人说不出话来了,面目狰狞的盯着前方,然后直直的倒下去,嘴角沁出血液顺着下颚流向地下。 苏离这时候站起身,走到那群人的跟前,道“这就是下场,如若让我在听到因为一点小事,下次可不就是一个人承担的了的。” 群龙无首的人群慌忙把头磕在地上,“誓死效忠少爷,绝不会背叛。” 苏离叹了一口气,道:“我要知道韩家那个二少爷的信息和踪迹今天之内务必找到。” “是。”说罢,各路人兵分两路分头往不同的方向走。 另一边,韩昭来到一处无人的树林里,周围杂草丛生竹林深处还传来几声哀嚎的叫声。 让他有些心惊胆战,不过壮着胆子还是往前走。 身旁的沈逸满脸的疑惑打量着四周,飞来飞去,直到看见一处房屋才回到韩昭身边。 “直走,前面有一个房子,好像有瀑布的声音。” 韩昭眼里顿时充满了希望,道:“太好了,走了那么久一口水还没喝上正不知道怎么办?” 两人一同穿过。 走进一看,被人打理的井井有条的院子种满了花花草草,溪水里的桶车运转着带动水。 韩昭四处张望,发现了对面一位老人家躺在藤椅上摇晃着闭目养神,沐浴着阳光,好不惬意。 踏上溪水上空架着的桥走几步就到了老者的面前,韩昭弯下身子轻轻的问候: “老人家,你醒了吗?” 对方没有给出反应,依旧沉浸在周公里。 他决定使用非常手段了,用手弯成一个扇子的形状大喊,“起床了。” 韩昭的声音余音绕梁,回荡整个院子,老者缓缓睁开眼睛,显然被吓了一跳,左手捂住心口道:“你这孩子,是想要吓死我啊。我正在抓着鱼呢。” 站在一旁的韩昭自己不对礼貌的道歉,“你睡的太过了,在不醒来,我嗓子快受不了了。” 老者打量一下他,满是欣慰,“你长得不错,不如来做我的关门弟子吧。” 原以为会得到一阵的数落,没想到对方还看上了他,这让他意外之余有些许的惶恐,拒绝了,“还是算了吧……他应该不会让我这样的。” 话里有话,老者一眼识破了,“是不是你的爱人啊?” 韩昭震惊的看向老者,后者笑兮兮的继续挑逗,“哎呦,怎么大了,应该有自主能力的,怕他作甚,再说了你不也是独立的个人吗?” 被老者的话一语惊醒梦中人。 韩昭道:“那我就试……” 突然乍起的风,带动一切事物不停的跟随摇晃,风沙迷了韩昭的眼睛,以至于他看不清路,脚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 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倾,就在以为快触碰地面的手机,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那人附在他耳边轻声,“不要乱动。” 韩昭心悸,似乎明白了什么,不在挣扎,任由那人驱使。 身为鬼魂的沈逸却丝毫不受影响,他站在离韩昭不远处,先见之明给两人留出空间。 而老者不乐意,一个挥手,风暴渐渐平息,一切物品回复原样,花花草草也没有受过风的摧残依旧完好无损。 风暴完全消失,两人站在院子中央,尴尬的韩昭受不了那股炙热的目光,不停的推搡着身旁的人。 那人不以为意,面对他的动作,依旧收紧怀里的手,不肯让他离开了。 老者见两者的怪异且亲密的,瞬间明白了什么,摸着山羊胡笑呵呵道:“原来是一对的啊,他就是你害怕的人?” 被戳破心思的韩昭脸颊微红,害羞的低下头,身侧的人也毫不避讳点头淡淡“嗯”一声。 那人正是林北,虽然不知道如何找到他的,但韩昭的内心稍微安稳。 他不知道,在林北不在的日子里,情绪低落,内心极度不安,而现在不一样了。 老者也是思想开放较早的人,不是腐朽的老木头,见过很多的人。 还没有得到回答的老者继续问,“那你愿不愿意,成为我的关门弟子啊,继承我的衣钵很划算的。” 怕对方不同意,老者加大的了筹码,“这里的东西都是你的。” 韩昭有些为难,林北突然现身应该也是为了阻止他,可……他回头看了一眼林北,而林北道:“你想的话就答应。” 得到回答的韩昭点头,说,“好,我愿意。” 老者露出笑容,靠近韩昭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骄傲道:“你就是我白舜的唯一的弟子了。” 被冷落一旁的沈逸因为林北强大的气场,似乎知道了什么,跪在他的跟前,“请你帮助我。” 白舜和韩昭都满脸疑惑,不解的看着林北。 林北冷冰冰地拒绝了。 沈逸不依不饶的请求着,嘴里不停的嚷嚷着,“我能看出你有很高的权利,我是被人害死的,那人却还在逍遥法外,我不甘心。” 韩昭不可置信看着眼前的人,眼神充满憎恶,仇恨早已占据里内心,手攥紧成拳用力的砸在地面。 林北没有说话,无感的看着沈逸。 他只是想找到韩昭然后离开,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林北只管阴间的事情,阳间的事情,应该由警署或政府管理。 因为很久以前,阴阳两界签订里条约,互不侵犯,互不干涉。 第十六章密谋(六) “你为什么看出他能帮助你?”韩昭不解的问道。 除他以外。 在他们见过大部分的人都是把林北当做正常人,并没有人发现他不是人是鬼。 才见过一面的沈逸一眼望出林北的气质不同和地位高。 韩昭看了一眼站在身侧的林北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沈逸,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干这样也不太好吧?”韩昭说了一声,“你看他也帮不了你要不你还是算了吧?” 眼见求着林北不行,沈逸转换了目标看着一旁的韩昭。 “韩昭你帮帮我吧!” 惊慌失措的韩昭顿了顿,挠了挠侧脸颊,道:“不是我不肯帮助你,我也无能为力啊……” 其实一开始遇见沈逸的时候,就觉得其人心思缜密,比平常人想的多,一开口就知道韩昭的名字可见是苏离提到了很多次。 但不知道为什么?沈逸并没有拆穿他拙略的谎言,从韩昭出现在那里密室里,就不是巧合应该是人精心设计的。 为什么一定是他,其他人不可以代替吗? 其实不然,韩昭和沈逸的八字非常相符,虽然没有过多的资料能知道沈逸的生前,有一点能确定,他和沈逸都是能看见鬼魂人。 刚进入山洞里,沈逸的魂魄就飘在暗处观察着昏迷的韩昭直到醒来,一直往他那边盯着。 那一瞬间,几乎就能确定,他和韩昭是同一类人。 都是上天命中注定能看见鬼的人。 林北冷眼观望没有要插手的意思,抱着手站在韩昭的身后盯着眼前成熟而又陌生的爱人。 才过去短短数日,能让人改变大部分,不知他的底数,褪去青涩幼稚的稚气,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冷和热的感觉。 像是一杯咖啡没有加糖却又胜似有一股甜意。 意犹未尽。 两边僵持不下,韩昭选择不在旁观,站在沈逸的面前,底下身子,问:“你为什么执念那么深,你就没为自己考虑吗?” 一心扑倒一个认识才几个月的人身上,这样做真的不会自损八百吗? 被问的沈逸也开始思考这个问题,没想那么多的脱口而出,“他是我的爱人,我不信他会做出什么。” 这一看就是陷入爱河无法自拔的恋爱脑,韩昭也拿他没什么办法,只能任由了。 “那就按照一开始的,如果你能死心就去轮回,你还有来生,不要为了不值得的人浪费下辈子。” 沈逸两眼发光,注视着不放,用力的点头,说,“好,谢谢你。” 已经是第三次的道谢了,让韩昭有些不好意思。 闻言的林北微皱眉,眼里泛起阴沉,开口问,“什么说好的?” 突然想起还有林北这个人还没跟他解释,韩昭急忙把他拉倒一边低声细语道:“他想要返阳,我就帮他一把,我在一本古书看见过这种方法,没有任何副作用。” 副作用只是会陷入几天的沉睡,这些都没敢跟他说明。 但林北也不是蒙在鼓里的傻子,掌握一切古书籍,这不可能不会知道。 林北干脆利落的拒绝,“不行,此法危险,你就没想过后果吗?” 后果? 对啊,搞不好的话,自己可能也会命丧黄泉,真的甘心吗? 在无数个夜晚,韩昭躺在床上不断的反问自己。 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值得搭上这么多吗? 如果万一死了,回不到原来的世界怎么办? 往好的方面想,回去了,冷冰冰的屋子里,网上的数不清谩骂。 这是自己想要的吗? 韩昭思考良久,深吸一口气呼出,“是这样吗?我愿意放弃。” 林北也没想到韩昭会说出这番话,貌似跟以前认识的不太一样。 怎么不一样,有了开怀的胸襟,不在贪生怕死。 韩昭坚定的眼神向他宣誓自己不是他心中的那个白月光,不再是懦弱的人,他韩昭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不受任何的感染。 林北内心深受触动,不在插手这件事。 三人离开白舜的竹林,映入眼帘满目疮痍的战乱痕迹,战火连天,不远处的几座炮台还冒着烟火,伤亡惨重。 距离较近的战壕里横七竖八都是牺牲的人。 韩昭眼睛里泛起红光,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滑落,随后用衣袖用力的擦拭,无声在悲鸣。 明明知道结局是好的,亲眼见证过程的他还是心痛万分。 林北能感受,脑海模糊的画面逐渐有了清晰度,这也和当初的原黎一样。 原黎站在神魔的交界处,一览无余地上的尸首,悲痛欲绝,无助的承受。 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这些无辜的人,没能让这些勇士的魂魄归回故土,躺在这冰冷没有亲人怀念的土地上。 画面中的原黎抬手将自己发髻边上插着的簪子取下,用右手施法,把温暖的力量指引那些魂魄放下仇恨,去孟婆桥前排队。 林北能感受到这些力量是他自己的,是他教原黎的法术,之间参杂了他的力量,就是这股力量才能照亮前进的路。 渐渐的画面越来越模糊,直至再也看不清,林北才明白要回到现实了。 韩昭呼喊着把他从梦游的神态唤醒。 “你曾见过他们英勇的模样吗?” 林北点头,这让他不敢忘记也从未忘记:“几千名的人,转瞬间,生还人数还不及出战的人数。” 生命光辉献给这个国家,已经是光荣的了。 韩昭三人继续往前走,看见前方一大批人马伫立在前方的道路中央,已经是等候多时了。 韩昭有些畏惧,脚不自觉的往后撤几步,林北毫不畏惧的往前靠了靠,把他护在身后。 车队中心的那辆黑色车下来一个人,待那人走近,韩昭探头查看。 苏离! 又立即把头缩了回去,当个哑巴,试图降低存在感。 苏离整理衣袖,扯了扯身前的几粒扣子,“你还逃跑?真是命大。” 这句话很显然是对韩昭说的。 韩昭早已在心中骂了他数句:你个二百五,自己几斤几两,不会掂量掂量吗?…… 可惜这些苏离都听不见。 此刻他正在跟林北对峙,两人眼里的火光能够烧掉在场的气氛。 第十七章迷途(七) 两人目光犀的对视,擦出了闪电的火花,好像下一秒就要为此开打。 苏离这边的人马有序整齐的排成一队,反观林北就两个人外加一个看不到实体的…灵魂,战斗力可见赢不过。 得想个策略,韩昭摸着下颚,似是想到了什么,使劲挥手把沈逸唤过来,悄悄话的交谈,两人交换个眼神,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环山地带,左边是悬崖,右边是峭壁,身后有虎,可谓是进退两难。 韩昭嘴角微笑,这真是他想要的。 原本是想要找到苏离,原以为会很难寻,这人不就送上门来了。 倒也省了功夫。 苏离也不多废话,身后的人走上前附在他的耳际说了几句话,只见他脸上露出狡黠的微笑,脚步往前迈了一步。 然后目光盯着韩昭的方向,带着暧昧的语气说,“我就说你不会抛弃我吧,不亏是我看上的人。” 被突如其来的问候,很显然有些意外和反感。 韩昭退后三分把整个身子往林北后面缩,他的身形很高大,比他这具柔弱的身子高出十几厘米的高度,侧面看魁梧高大,正面没有任何不舒适,完全是接近完美的比例。 不由的发出感叹:捡到宝了啊。 林北早就察觉了对方的不怀好意,推了一下架在鼻梁上的金色眼睛,眼眸附上了一层冰冷,下一秒所有的人都会躺在地上。 苏离笑眯眯的走到林北的跟前,想要拍一下对方的肩膀,却被嫌弃的躲开。 苏离也不生气,脸上也挂着笑,“你知道当年的黎原怎么死的吗?” 闻言。 林北眼神泛起微光,还是维持原来的样子不让内心的怒火冲破束缚。 自顾的苏离转个弯继续说,“呵,我就知道你的心情不好受,毕竟你猜遍了所有人,唯独漏了我这个小人物。” 随后走到林北的眼前眼睛对视着,嘲讽,“哈哈,也难怪你不会怀疑我,因为你根本就没想到我!” 这句话确实真实的,在原黎失踪过后,天界动荡不安,天帝的小儿子刘奕与魔界勾结,在最为薄弱的边界率先发起进攻,力不敌众的被打的节节败退。 原黎不甘受阻,毅然决然站在最前面承受所有。 林北上前阻止,拉着他的手苦苦哀求,“天庭早已不是昔日的景象了,我们先回去,从长计议,好吗?” 原黎当日转身跟林北露出苦笑,掰开了困住的手,承诺道:“我的爱人,我不可能弃着天下不顾,我相信终有一日我们会在见面。” 说完,他离开了南天门,穿戴整齐的铠甲来到了战火绵延的地界,数百具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无人管辖,前面的人顶住敌人的侵犯。 后来,战报传到了林北的手上,被他仍在桌面,无力向后瘫倒在身后的椅子上。 那封信飘落在地面,一股微风带着这张纸飞向远方,飘往战火的前线。 天魔边界的叛乱已平定,我方伤亡惨重,原黎仙君说,要让这些死的人回归故土,带给各自的家人好生安葬。仙君在战争之后不知所踪,急需增员寻找。 苏离这时候从门的另一侧进来,端着一碗药来到林北的旁边,弯下身子恭敬道:“该喝药了,药王说药不能停。” 林北点头,拿起一饮而尽 后来的记忆他就没有了。 再醒来的时候,发现中计了。 林北一看苏离这张脸就觉得恶心,和他的行为一样无耻。 看到原地发怔的林北,苏离勾起一笑,毫不避讳直言,“是你害死了他,你的一意孤行,早在仙魔开战前夕,原黎早就身负重伤,我原以为他会当锁头乌龟。”摇了摇头惋惜,“没想到,带着一身伤上去送死,愚蠢至极。” 林北最听不得诋毁原黎的话,快步上前擒住苏离的下颚,恶狠狠说,“他是什么人轮不到你这个无耻小人来做评判。” 苏离身后的人看见少爷被人抓住,一群人蜂拥而上,把林北围成一个圈,用刀指着。 林北也没有在害怕,把手上的人随意的仍在左侧的峭壁上,苏离窒息的感觉消失,踉踉跄跄从地上起来,擦了嘴角的血丝。 下达了命令,“抓住他们,重重有赏。” 得到命令的众人立马动手,场面混乱的不可开交,韩昭原先在林北身后的,拥挤的人把他们冲散开。 韩昭看见那边跟这群守卫打的如火如荼的林北,苏离乘机从身后进攻,想要一一举将他拿下。 岂料,林北早就知道了转身的那一刻踢掉了苏离手上的刀,人也连同一起滚落在地上,用手撑住咳嗽几声,血顺势落下滴在地面。 苏离用衣袖擦了一下,站稳身姿,“你还是怎么冲动,难怪原黎多次跟你吵架。” “住嘴,你不配提他的名字,你也不配对他评头论足。”林北道。 “好好。”苏离的人马早就被他打收拾的死的死伤的伤,没有余力在对付他们两个,就此作罢。 就在林北想对苏离在做些什么的时候,韩昭挡在了他的身前,说:“我们还有事情还没了解,他不能死。” 此刻的林北彻底被他惹怒,达到了不可宽恕的地步,脑海里浮现了原黎的模样最终还是停手。 韩昭松了一口气,对着身侧的沈逸说:“该到你了。” 沈逸自知他说的什么,心中已经有了底数。 在苏离看来,韩昭就是在跟空气说话,似乎他明白了些许。 只是需要确定。 韩昭跟林北要了几张符纸,用牙咬破了手指,鲜红的血液流了出来,在符咒上画出大概的模样,用食指夹住纸,闭上双眼,嘴里念着,“天清地明,阴浊阳清,五六阴尊,出幽入冥,永镇中卫,护至仙成,脚踏七星……” 随后韩昭的身体发出异样的光芒,沈逸的灵魂进入了他的体内。 在睁眼的时候,韩昭的眼神变了许多,带有几丝欢喜。 “好久不见,阿离。” 听到这句话,苏离不敢置信的瞳孔微缩,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出一句诉苦的话,“这十几年你知道我怎么度过的吗?” 第十八章迷途(八) 沈逸不知如何回答,他就死后,发现没去投胎,整日跟在苏离的身侧,这么多年,一举一动都在眼里看着。 在最为伤心的和无知时刻,沈逸想要抱抱他时,却化作泡影一半,触碰不到,这才意识到自己不再是阳间的人了。 他已经死了。 沈逸心止不住的在颤抖,从头到脚,悲伤的心情蜂拥而上,压抑内心的悲伤道:“阿离…我知道你怎么多年的苦痛。我…” “你不用在说了,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会知道的是吗?” 苏离擦掉了不起眼的泪水,迫不及待分享着发现的成果,“我已经找到复活你的方法了,你就等着,明天,明天我就能复活你,用着这副躯壳。” “你够了,收手吧。”沈逸乞求着,自知这么多年苏离犯下的罪孽深重,已经到了不可饶恕的地步。 只要走回正道,死后才会在地下谋到一个好一点的职位。 还走不到十八层地狱。 可这是失去理智的苏离一心为着沈逸着想,许多同行的人劝他放弃这个方法,这法子邪门歪道的很,接触的人无一例外全部死在摸不透风的实验室里。 看得多了,苏离也不在乎他们的生死,一旁的沈逸瘫软的跪倒在地,双手止不住的颤抖,捂住嘴,无声的落泪,太多人为他献出无辜的生命。 他们也是人啊。苏离眼神冷漠盯着向他求救的人全部视而不见,任由他们哭喊,直至死去。 沈逸看着眼前的人,不禁摇头,全都变了,变得如此不近人情,冷血无情! 杀伐果断的工具,被利用的体无完肤,蒙在鼓里的人傻傻的相信这些人面兽心的人的话。 目睹一切,却没有办法阻止。 苏离抓住沈逸的手,用力的掐着,不断的质问,“为什么要放弃?我明明很快就要成功了,你也能在回到我身边,这有何不可?” “可他们也是人啊,他们也有亲人啊,我只剩下你了,你知道吗?阿离,我以为你会健康快乐的活下,可没想到……”沈逸深吸一口气,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哽咽道:“你不能去让十几岁的人去承担过错。别再执迷不悟了。” 执迷不悟,在沈逸眼里,苏离为他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自己的一份执念,这个执念在他最为孤独的光,连这道都消失了,好像什么都无感了。 被世界孤立一般,心落到了深渊底部,压的喘不过气。 苏离不停的发笑,眼神无光空洞的看着沈逸,说,“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吗?” “不是的,阿离,我们可以改变的,别再对我复活再有执念了,好吗?”沈逸劝说道,他们还有下辈子,会再次重逢的。 “我等不了,我等你十几年了,你还要我继续在等,你真就怎么狠心吗?” 沈逸不在敢看他,别过身子,想要离开了,他也该离开了,最后的愿望也完成了,能去转世投胎了。 苏离拉着他的手不让离开了,逼自己狠下心的沈逸还是甩开了他的手,不再回头的走到林北的身旁,说,“帮我跟他道谢,还有谢谢你。” 林北本意不想多管,“嗯”一声。 时辰也到了,沈逸离开了韩昭的身体,重新拥有躯壳的掌控权,恢复意识的他感觉头一阵眩晕,扶住额头,眼前白花花的一片模糊不清。 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嘴唇发白,汗流浃背的,虚弱道,“他走了是吗?” 林北默不作声的扶住他,没有说话,帮他擦下颚的汗滴。 没有得到回答的韩昭不满的撅着嘴,用余光撇了一眼身旁的人,开始喋喋不休的攻击,“你就……你就告诉我吗?他到底走没走。我依稀记得他好像对我说过一句话,好像是对苏离说的。” 韩昭努力回想抛出八个字,“忘却前尘,来生再续。” 闻言的苏离发出苦笑嘲讽自己道:“忘却前尘,你又改让我如何才能忘记,我都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下半辈子。” “会有的。” 韩昭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旁,弯下身子,伸出右手,说,“男子有泪不轻弹啊,再说了,将功赎罪积攒功德也能在地府混个一官半职,来续前缘。”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睫毛,背对着的光线散发万丈光芒,给予了无限的希望,仿佛有一瞬间,苏离看到了沈逸的影子在向他招手。 满是青春感的少年,意气风发,嘴角还噙着一抹治愈的笑容,说,“快起来啊,阿离我们说好不是要一起走下去吗?” 那时候他也是把沈逸伸出的手拉下,失去重心的人往下跌倒,落入一个宽大的怀抱里。 对啊,应该放过自己了。 苏离没有碰韩昭的手,借着地面双手支撑站起来,对着林北道出一个当年真相的一部分,“当年仙魔大战是蓄谋已久,我当时也只是一颗棋子,他们名我在你的药里加入迷药,目标是原黎,我在魔界的时候听到他们在讨论一个令所有人都畏惧人,复活什么人,后面的我没有听清楚,这些应该对你有所帮助,这算赎掉一点的罪孽。” 说完,苏离转身,朝着一边的山林里走去,落寞的背影飘荡在丛林间,其实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一个灵魂一直在跟随着他。 不离不弃。 越到里面的时候,苏离察觉到树叶沙沙作响,周围也响起不合时宜的声音,警惕的观察状况。 声源不断靠近,脚下震动的幅度很小,那东西动作飞快,在树杈上来回穿梭,只能看到影子,不见真容。 苏离也不在意,继续往前走,那东西比他快一步走到前面,一个跳跃拦在他面前,抓耳挠腮,这才发现是一中小猴子,难怪动作迅速。 小猴子对苏离没有警戒的状态,似乎想跟他玩耍般找一个同伴。 它慢悠悠走到苏离跟前,不断示好,这才发觉原来是想跟他一起走,这才一直跟着他,孤独习惯带着一个动物也是不错的选择。 小猴子被他抱入怀里,两人一起走在小径里,一人一猴倒也是和谐。 第十九章洛米 韩昭这边的脸色不太好,走路摇摇晃晃,眼皮子很重,不断打着哈欠,下一秒好像要倒下去。 幸得林北用余光瞟一眼,在快要栽倒在地面的时候,一把手搂入怀中,身下人的睡的很熟,呼吸均匀有序,眼睫毛轻微颤动。 与平常的吵闹不同,安静的莫名的怪异。 林北把手穿过膝盖下方,一把将他抱起,看了一眼怀里人的容颜。 随后,两人走向山下与夕阳并肩,逆着光。 夜晚悄然无息降临,天空中下去绵绵细雨打湿了窗户,路边的灯光照射在树叶的雨滴,晶莹剔透。 一个人脚步打破了水洼的平静,逃跑的人脸上沾满了污泥,头发凌乱不堪,身上衣衫褴褛,动作笨重。 找到一个安全的巷子,迅速靠在墙上,旁侧有竹篮,高度正巧能挡住整个身躯,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整个柔软无力。 长时间的奔跑,站起来时候出现了小腿抽筋的现象,不得又跌落回地面上。 潮湿幽暗的环境滋生许多微生物,那人只觉得腿部有一处不停的再发痒,把那出位置露出以后,红色的印子几乎遍布整个脚踝处。 可怕至极。 下意识的去抓挠,可不见起包,而是越来越红肿。 那人暗暗低骂,“怎么会怎么倒霉,一出门就遇到暗杀,这下好了,不知道感染上了什么病,硬邦邦还红肿的东西。” 这下真就得玩完了。 那人把头靠在墙壁上,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流年不利,祸不单行。 巷子外的街道热闹非凡,来来往往的车辆经过,唯独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狭窄的巷子里有一个人躺在地上。 头脑眩晕不止,困意侵袭整个大脑,在交加下,抵不过的男子无力的往四面摔下。 “正好,今日的菜价好,卖出了不少的好价钱。” 一个女人拉着推车经过这条巷子,这是通往淋江路的必经之路,也鲜少有人会知道这里,住在这十几年的住户才知晓。 穿过竹篮的过道时,看见一个清瘦的男子晕倒在地,放下手中的东西,往前走了几步佝偻下身子,把一只手指放在鼻子前探鼻息。 幸好还有气。 女人将他扶起,拖着费力老大劲才弄在推车里,然后一同回到了家里。 女人的家里贫穷,丈夫去世的早,孩子因参军,牺牲在了前线,领了每月的分发没多少的体恤。 说是体恤,其实就做做样子,经过几个高层的手中,落入百姓的手中也就没多少。 女人做生意也是换些钱,好存起来盖一座富丽的屋子,为了孙子谋幸福。 孙子是读有些书的高材生,以前去过国外做过留学生,现在在做生意,一年总共没回过几趟家,倒也有常写信,报平安。 女人把男子放在床榻上,盖好被子,去屋子外头舀了一盆清水,拿来一块毛巾打湿,细致的擦拭脸上的污垢。 细心的她发现男子脚上的伤时,顿时有了主意,从罐子里取出一块墨绿的药膏,做成贴敷在脚踝上。 忙完一切,女人又在厨房里煮粥,直到听到房间里的动静才放下手中的活,徐徐的往主房走去。 一进门就看见清醒的男子警惕迷茫的观察周围,瞧见来者是谁,急忙道谢,“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可能早就…” “小伙子别说丧气话。”女人走到男子跟前坐在床榻边缘拍了拍他的肩膀,“太瘦了,多吃点。” 说完,从厨房里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粥,递给了男子。 接过手,男子喝了一口,舌头被烫伤,伸出来放凉。 女人被这场景逗笑,岁月磨掉了容颜,却没有改变已有的笑容。 “姐姐,我叫洛米。” 男子做着自我介绍,总不可能不知姓甚名谁? 女人对着他点头,点名赞扬,“很好听。” 第一次被认同的洛米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不好意思的说,“嘿嘿,还是头一次被人夸好听呢。” 两人聊到了深夜,直至月亮越过树梢才方休,洛米被女人安排在以前她孩子住过的地方,怎么多年过去了,也慢慢释怀了。 洛米踏入房间一股书香的气味,看起来这屋子的主人很喜欢读书,应该是知识渊博的人,真想见一面。 走到越里面,房间的布局明显清晰可见,错落有致,别有一番风味。 累了一天的他也没有在管什么,脱下鞋子,满是疲惫的躺在床铺上,盯着头顶上的天花板,不知不觉间进入了梦乡里。 做着香甜的美梦,似乎一切都是安静的。 到后半夜,感受到晃动的洛米从床上坐起来,睡意朦胧,揉着眼睛,迷迷糊糊道:“有事吗?姐姐。” 以为是姐姐找他,没有看到来人的身形。 直至恢复意识的洛米瞳孔微缩,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支支吾吾才说一句话,“你你你,你是人还是鬼,我应该没做什么打扰你的事吧。” 来人没有躯壳,眉目间透露之生人勿近的气息,一个会散发诡异光芒的魂魄缠绕在他的周围,不让他起来。 半响,才开口,“这是我的地方,你是谁?” 被问懵的洛米挠了挠头颅的头发,开声解释,“我是被姐姐救回来的,因为一些原因住宿在这里,如果你需要,我可以让开这个屋子。” 听到是女人邀请的,男子没有为难他,说,“不用,你就住在这里就好。” 男子没有好奇洛米为什么会看见他,而是用着最为平淡的语气问,“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我能看出你不属于这里。” 洛米没想到对方怎么快猜出了,也不再隐瞒全盘托出,“我是其他地方的,我的家人逼迫我跟一个不知名的鬼魂结冥婚,你知道有多离谱吗?我又不知道对方是谁,况且还是一个上千年的孤魂野鬼,估计就是孤寡惯了吧。” 男子皱眉,反问,“你家人还真就同意了?” “可不是,我们家世代也守墓为主,不知道什么时候沾染了一个高等一点的野鬼,对我们下了诅咒,也不知道我父亲听谁所说,说是找一个男子结亲就可以渡过,我家我一个男子,只能这样了。” 第二十章见鬼了 洛米无可奈何,家里人听信迷信,说是什么不与那鬼成亲,说是有巨大的灾难降临,弃车保帅这个道理洛米的父亲还是明白的。 所以顾不上他愿不愿意,命人把他关在房间里,只提供吃食其他的一律不准。 好不容易趁着夜色逃出来的,却不料,在走的那条路上刚好碰到且目睹杀人全过程。 洛米被吓的在原地发怔,没有反应过来,杀人犯悄然向他靠近,本就毫无反手之力的他,逃跑时摔倒在地。 用手遮挡在脸紧闭上眼,没有预期的疼痛,杀人犯不知为何灰溜溜的逃跑了,他晃悠悠的站起来,惊魂未定。 “为什么跑了呢,不应该是我跑吗?”洛米拍了拍胸膛,对自己产生疑惑,看起来柔弱的不是他吗?纠结许久,还是放弃了。 毕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个道理还是懂得。 随后,洛米能感知到有人在向这里跑过来,移动的速度非常之快貌似好像是冲着他来的。 来人从腰间拿出暗器,并没有把枪,这一点还是好的。 又陷入逃跑的洛米生无可恋,方才经历过一次,现在又来,老天是存心跟他过不去,内心不断在咒骂,跑的还是很快,期间还不断回头。 身后的人还是穷追不舍,誓不罢休的样子。 最终凭借地势,加上不停的在转角转弯,成功在几个回合下甩开了跟踪的人,筋疲力尽的在一个巷子里昏了过去。 在醒来的时候,已经被好心人救了回来,也就是那位姐姐。 全盘托出的洛米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对方也不像是坏人的模样,才说出经过的,还跟他约了秘密,不能告诉别人。 说了那么久,洛米还是问身为灵魂的男孩,“你叫什么名字啊,我觉得最多十几岁的样子,很年轻的。” “时子辰,十八,死了五年,今年二十三岁。” 男孩的语气平淡,这些生死好像都与他无关紧要,简洁明了的概括了所有,也就没有继续问。 洛米坐在床榻边缘,双腿在来回踢,双手撑住,身子稍微往后倾,笑嘻嘻道:“现在我们是朋友了吧。” 时子辰不语。 洛米嫌他无趣,一个跳起从床上起来,围绕他转了一圈,发现他出了不只是脸蛋好看,身材也是极好,本是颜控的心动不已。 随即,问道:“你有没有喜欢的人?要不看看我?” 时子辰说,“不必,我有喜欢的人。” “别拒绝那么快吗?或许你喜欢的人已经有了心上人,你怎么办?”洛米打破他的幻想,说的在理。 但还是没有同意,洛米嘟嘴,泄气的坐在椅子上没有在看他,独自想事情。 这是有史以来拒绝他怎么干脆的人,都不想还有其他的吗…… 真是榆木脑袋,这是洛米对他的初印象,死板,较真,一点也不知道变通,不知道以后他的爱人会不会被气死。 一人一鬼,孤男寡男共处一室总是有点别扭,这还不是最致命的,睡觉已成为问题,洛米提议要不打地铺,时子辰点头同意。 局面就变成了时子辰睡床上,洛米睡在地下。 而这一个罪魁祸首还是吵架吵输了,一开始洛米想要睡在温暖的床上,时子辰也想睡,两人不谋而合,吵了半个时辰,洛米也是不情不愿的让开了床位。 他不知道这个鬼长的挺好看的,没想到怎么小心眼而且特别的幼稚! 睡在地面的洛米背对着时子辰,盖好被子,独自生着闷气,月光透过窗棂照射在地面人的身上,蒙上薄薄的一层纱。 时子辰躺在床上望着在地下的人,盯着背影,小小的背影,却有无限的生机,其实作为鬼魂来说,鬼是不用睡觉的,一般鬼见不得阳光,像他这种时间死的长的,是能见的阳光,不怕光线的灼烧。 跟洛米争也是为了拿回枕下的物什,这是他打战上前线留在家里的唯一东西。 没错,他正是这个屋主人的大儿子,小儿子早去投胎,他走在奈何桥孟婆在旁边分发孟婆汤,时子辰抗拒,他还有心愿未了。 就算喝了孟婆汤,心中的执念未了,也是过不了轮回台,孟婆上报了这件事,阎王也往上传递,接受管理的周乞,给了最后的结果,“放他离开,在完成心愿以后,会自动回归。” 至此,时子辰从冥界脱身,以魂魄的形式飘荡在人间,经过几年的沉浸,他变得愈发冷漠,眉目间透露清寒。 没有人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时子辰凭着记忆来到了他的家里,算是家吧,这是还是冷冷清清,就在以为无人打扫的时候。 一个女人佝偻着背,岁月侵蚀了容貌,两鬓长出了白发,明明是不过四十多岁的女人,却早已为了劳碌半辈子而奔波。 感触颇深的他内心还是止不住的心痛,他的母亲,还没有享受到儿孙满堂的亲情,成为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场面,幸得子落他的弟弟留有一子让他的母亲有了念想。 时子辰回到了原先的房间,没有想象中的零乱,相反十分感觉整洁,应该是他的母亲日日亲扫,才会有如此。 结构布局没有太大的变动,只是增加了几处补丁的痕迹。 呆了几年,时子辰不知道心中的执念到底是什么,就在家里晃悠,直到洛米的出现彻底打破了这份宁静,为本就平常的生活增添几分乐。 这些洛米都不会知晓。 把时子辰当做好人的他一直注射着床下的人,犹如一条毒蛇注视猎物,这个东西必须属于自己,所有人都不可以觊觎。 很想把他锁起来,只有自己能看到,说是有喜欢的人都是骗人的,而这些身下的人都不会知道,他有这些龌龊下流的思想。 时子辰在生前就没有接触过男人,从小就对女人无感,而是对男人有着异样的情感,这时候他就等待。 现在那人出来了,就要牢牢抓在自己的手里,一刻也不能离开自己射线以外,或许是一见钟情,或许是有目的的。 但这一切都不重要,只要这个人是他的就好。 30-40 第三十一章鬼宅秘闻(九) 等到一切结束后,满身是伤痕累累的原黎攒着一口气,强撑着露出微笑对着林北说一句:“我很好,你不用担心我。” 说完,原黎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林北大喊一声“原黎!”赶忙上前抱起地上的人。 自那以后,他身上多了一道不可磨灭的疤痕,不管是轮回也洗不掉这样的疤痕。 林北每次看到那道疤,自责不已,但原黎刻意的遮挡笑着盖过,“就一个疤痕,又不是没受过伤,这还好的,不用有负担,这与你无关。” “我已经可以承担另一面了,不需要你的保护了,如果一昧你的保护,我就如同温室里的花朵,经历风暴,容易夭折,你能明白吗?”韩昭坚定地望着林北,眼神充满信心,仿佛看到了当初的原黎,那眼神简直与他如出一辙。 林北也意识到自己是该放弃了。 他牵起韩昭的手,紧紧的握住,说出了心声:“好,但你要知道,在帮助别人的时候,一定要考虑以自己为先,爱人之前,先爱自己好吗?” 这句话也是林北翻阅人类的书籍看到的,现在用在这里十分好。 韩昭没想到林北会说出怎么现代的话,“那当然。”想了想当天师的想发告诉了他,“我想练习成为一名天师,如果一直要当一个懦夫,与其这样,倒不如自己学习,能够抵挡低等的攻击行吗?” 林北思考片刻,确实,这样他不在自己身边,能保一片安宁,这的确是个好的不能在好的法子。 “嗯,离开这里后我会教你简单的。” 听到有望,韩昭眼里期待,开心极了,“好!” 林北没有继续接话,往打败的巨型蜘蛛的方向走去,失去力量支撑的蜘蛛也幻化成人虚弱的倒在地上,凶煞的眼神盯着眼前的人。 表达自己的不满,林北没有在意,取出那人体内的珠子,最后的支撑核心消失,那人化作灰烬。 韩昭凑到林北跟前细细打量他手中的珠子,在时子辰手中见过,仅是一眼,韩昭能感觉到,这股力量,和他体内产生微弱的共鸣。 那珠子悬浮在半空,散发着耀眼的蓝光,照亮着漆黑的环境,找到目标,对准一旁的韩昭飞进他的额头上。 受到巨大冲击,承受不住的晕倒在地。 目睹全程的林北瞳孔微缩,似是不敢相信,那个血珠竟然飞到韩昭体内,不知道那个珠子有什么作用,对人体有什么伤害。 血珠本就是上古时期,七位镇守天空星辰的人为对付侵犯天界的穷奇,以身驱炼制而成的珠子,被后来的人称为“血珠”。 后来穷奇再次出世,那东西凶猛无比,连原黎和林北联手都未能将他降服。 天界的长老们祭出七位镇守的仙君们炼制而成的血珠才得以将穷奇降服。 林北不知道血珠对身为凡人之躯的韩昭有什么样的作用,如今只能先将他带离这里想出对策。 在梦里的韩昭睁眼间,发现自己伸出碧海蓝天下,脚底下踩的水如同明镜,上面清晰的倒影,周围辽阔无垠,空无一人。 失去方向的韩昭迷茫在这片领域绕了几圈,没有找到出口,这里大的根本分不清刚刚走过的。 就在要放弃的时候,有七位仙人出现在韩昭的眼前,出于礼貌向七位问好。 为首的人和蔼可亲,温文尔雅的气质,向他解释这里是哪里,“你是被我们拉入意识空间,我们最后法力所汇成的意识空间。” 韩昭不太明白为什么要将他拉入这里,明明自己是一届凡人,只不过是多了一双能看见鬼魂的眼睛。 七位仙人介绍了平生来历,“我们是上古时期镇守星辰的仙官,最后为了对付穷奇化作血珠保佑着天界,而……在打战过后,血珠落入凡间,我们就在其中一颗珠子寄存我们最后的意识,也是帮助你恢复记忆。” “我的记忆……”韩昭震惊不已,耳畔边响起林北之前的话,到现在来看,没想到自己真就是林北要找的原黎吗? 就是几百年前为仙魔大战而付出性命的原黎吗? 人人都把他供上神坛,也是韩昭心目中仰慕许久的人。 韩昭:“为什么要恢复我的记忆?” “因为你的前世,和你一样都找到了这颗珠子,他承诺只要能帮他忘掉前生所有的记忆,就让来世的你来答应我们一个承诺。”七位仙人道出了其中的缘由。 韩昭表示拒绝,“我不同意,这是你们与前世我的约定,与现在的我又何干系。” 现在他是想做一个普通不能在普通的正常人,带着别人的记忆而活,活在别人的影子里,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意义,况且他也不是原主,自己有资格决定自己。 “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是吗?” 韩昭猛的抬头望着七位仙人眼神里说着你么知道的话。 “那是因为,你前世也不是这里的人,怕你不同意告诉我们的以此为筹码,希望你能帮我们。” 韩昭内心止不住的咒骂:前世自己的煞笔行为,为什么把穿越者的事情告诉这些外来人。 不过事到如今,有把柄在别人手中,这不是好的。 把柄和帮助的权衡下,最终妥协的韩昭答应了,“你们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 “帮我们镇压在几年后复苏的穷奇。”七位仙人望向碧海的天空,叹了一口气,“集结五颗血珠放在镇压在穷奇的碧海里,也就是这个意识海里。你的记忆封锁在这个手镯里,总有一天会打开的,希望你到时候不要感觉太崩溃。这是我们最后的一缕意识,也是我们该回归天际了。” 韩昭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七位仙人早已化作星辰回归天际,形成天空中的北斗七星。 韩昭痴呆呆的望着手中的手镯,再加上七位仙人预告,心中愈发好奇他前世的到底发生什么了,用来生作为赌注,抹掉前世的记忆。 前世的记忆会有那么痛苦吗?心有些惧怕了,自己是原黎这件事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第三十二章鬼宅秘闻(十)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韩昭决定放下这件事,顺其自然。 “你该回去了。” 话音刚落,韩昭眼前白花花的视线,闭上双眼,周围似乎什么都能听到,安静的与世隔绝。 再次睁眼的时候,看见林北呆呆地望着他,看见韩昭醒来的时候,眼神不由激动万分,扶起他起身。 “我昏睡了多久了。”韩昭问道,睡了那么久,时间流逝的感觉都没有,陌生且不熟悉。 林北答道:“三日。” “三日啊,还好不久。” 韩昭这样感叹着,在林北的耳朵里却变了一种意思,像是在失落,反问:“你不愿在梦中醒来,还是不愿见到我?” 韩昭被这个问题被问到发懵,愣一下看着林北,“你为什么会这样想,我不会讨厌你的。” 林北没有说话,相反紧紧抱住眼前人,贪婪的吸收怀里人的气息,才能确定那人每走,他也舍不得离开。 静默间,两人都没有说话,这安宁的片刻在林北犹如度万年,许久未得到的平静。 风乍起,吹的两人回神,韩昭拍了拍林北的肩膀,说道:“我们好像要去下一个空间里,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有多少。” “还有两个,我们去下一个。” 说罢,林北牵起韩昭的手,十指紧扣,共同走进下一扇门。 时子辰跟名叫深的人对峙着,对方用着哄小孩子的把戏来戏弄被贪欲所蒙蔽双眼的人,利用这样的心理,使得更多无辜的人命丧黄泉。 深不在装作无辜,撕下了伪装的面具,换了一副面孔,用着更为无关紧要的语气说道:“他们与我何关系?因为钱财答应我,因为他们愚蠢至极!” “那在你眼里,有着这样的人都是恶人吗?” 时子辰简直听不下去这人的话,凭一面之词,就能随意给一个人下定义,给人判下死刑,那么这个人等同于罪人无疑。 这违背道理。 深不以为意,依旧用着高傲的口气说:“你有资格教训我?我的道理就是正确的,你们都没有抗拒我的理由!!” “你在痴人说梦!” 时子辰快步上前,立马与深展开搏斗,双方抽出三成的功力。 明显是时子辰占据优势,深不堪示弱继续与他纠缠在一起,火花闪电,引得房子不停摇曳,下一秒,天花板不堪重负的坍塌。 想起洛米还在下方,转换方向往他的身边走去,把人护在身下,抱起带到安全的地方。 深显然抓住了时子辰分心的机会,偷袭往他背后一击,突如起来的攻击,时子辰瞬间无了招架能力,从半空中跌落,好在重心稳定站在地面上。 飞行在屋顶的深高傲的低下头,无情的嘲笑着地上的时子辰,言语尽显讽刺之意,“你也不过如此,这些还是归于我的统治,来吧,加入我,我会给你你想要的。” 对方抛出如此橄榄枝,笼络时子辰的心,深笃定他定有贪婪的心思。 而时子辰没有着他的道,“这些屁话,留给被你害死的无辜人,在九泉之下交代吧!” 深没想到时子辰如此嘴硬,又不舍得这样的人落入其他的人手中,所谓得不到就要毁掉的原则,不在废话,“既然你我都别想好过的话,我不介意在这里解决掉你。” 时子辰早就料想到这样的结局,依旧心如平静的看向怀里睡着正香的人,内心对他说:我一直不敢对袒露我的情感,还有日久生情的喜爱。 就在深的法力快要来到时子辰的身上的时候,一道保护屏障阻挡了这一击,很快要消失。 时子辰心中了然:是他来了。 他口中的人正是站在比深更高一层的林北,带着韩昭从高处跳下的时候,脚着地,没有丝毫的疼痛感如同走路那般。 林北疑惑的看着时子辰,以他的实力连一个小鬼都能欺负到头上,真是…… 时子辰预料到那人很快就到了,便坐在原地,假使林北没有如期到达,他也会出手解决这个不自量力狂妄自大的不知名的小鬼。 深感受到来者不同的气息,也从高处飞下,站稳在地上,看着两人,敛起方才的傲气,又呈现另一副面孔。 “我能给你想要的,知道你把你手中的东西交给我。” 林北没有想跟他玩的想法,一语道破,“不用装了,一开始你跟这人的谈话,就已经在我的掌控中,不要白费力气,老实交代你背后的主谋,饶你不死。” 深似乎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你以为我贪生怕死?” 时子辰修养的差不多,轻轻放下怀里的人跟韩昭交代一句,“照顾好他。” 转身对上深的眼神,无名的怒火中烧,敢偷袭时子辰,还没有人怎么敢这样对他,在他的底线上跳跃。 还有那个何冰淇的女人,时子辰自然也不会放过,首先重要的是解决眼前的人。 “让你得意了这么久,该让我过瘾了吧?很沾沾喜吧,你没想过我的功力就不止这些。” 时子辰的后脚往后一划,以飞快的速度打在深的身上,还不忘嘲讽一番:“上界的人势力这么弱,让我一个鬼碾压你打,你好意思说你是上界的人,你好意思当神吗?” 句句诛心,句句在理,深被打倒无力还手,这才反应过来,这人在隐藏应有的实力,以至于在交手时得意忘形,被打到这样的地步。 韩昭在看到时子辰把人打到奄奄一息的时候开口阻止,“如果把他打死,我们还这么问出幕后之人的下落,留他一名,兴许还有用。” 深在听到这句话,意识到不能落在这群人的手中,咬破事先藏在牙齿底下的毒药,毒素蔓延全身,他口吐白沫,直直地倒在地上,死去。 韩昭想制止,却也是于事无补。 失去了这一个人还会有其他的人知道幕后之人的下落吗? 时子辰说出了一个人“何冰淇” 之前上了洛米的身体,就仅仅凭一面,他也无法正确记忆出那人的真是面貌。 现在线索不等同于完全没有,只要有线索就能顺藤摸瓜,找到最后的答案。 第三十三章鬼宅秘闻(十一) “何冰淇是谁?” 是韩昭问的这个问题,从他的感知来看,时子辰十分厌恶这个女人,连叫出那人的名字,藏匿在袖子下的手掌不自觉握成拳头。 时子辰眼眸掀起波澜,淡淡的说了一句,“以前附身在洛米身上的女人,这或许是突破口。” 韩昭点头附和,也是,一个出现的过的女人如今消失的无影无踪,着实让人可疑。 “那现在我们要去那里?”韩昭问。 现在洛米昏迷不醒,时子辰施法断然不会那么如此,在他不注意的时候,有人加上了一层法术,以至于洛米困在梦境里无法苏醒。 韩昭看了一眼洛米,又看了一眼林北一眼,似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犹豫不决之际,林北开口了,“不必问我,我说过,你想要做什么,遵从你的内心,你觉得它是对的,就是对的。” 有了这句话的加持下,韩昭明白了想要的,微笑点头,“嗯嗯,谢谢你林北。” 这一路上,不管是吵架还是分离,林北都在原地等候着,无论结果是怎么样的,他韩昭认定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他一人的。 任何人都不能觊觎。 时子辰顿时觉得自己有点碍眼,那两人光是站在那里,一道闪闪的金光照射到脸上,冰冷冷的狗粮不停砸在他的脸上。 时子辰用手拨了拨,接过韩昭扶着的人,仔细的打量着怀中的人,这是一次这样观察。 换做以前,洛米的性格好动,停下了一分钟都是不尊重,潦草的看过。 而如今,才知晓那人的五官生的精致,光是能想象出深邃的眼眸,睫毛这是悄然微动,安静的如同仓鼠一般藏在洞穴里过冬。 时子辰轻轻抚摸洛米的脸颊,不敢用力,生怕那人会生气,细细揣摩轮廓,外人看来是含情脉脉。 但对于时子辰来说,那人是一束微光好不容易挪动找到他的世界里,却被无情的人狠心剥夺,一点光亮的余地都不剩。 时子辰断然不会接受这样的结局,无论是在哪里,必然要让那束光重新照耀这片天地。 韩昭回头的时候,看到这样的场景,感觉时子辰的来历不简单,明明很有实力的人甘愿沦为守护洛米放弃一片好的前途。 这是不可多得的,也是让人不敢置信的。 思及到这里,韩昭突然想知道林北的心思是怎么样的,会不会也和时子辰想的一样还是有所不同…… 林北对上了韩昭的目光,似乎看破对方的心思无声的说着:只因为你,我才有活下去的支撑。 韩昭瞬间明了,似是害羞地把脸撇过一边不在敢看林北。 他明白林北是在逗他,可自己就是会把这些当作幻想,希望有朝一日,真能的能实现这个场景和深情说出这句哈。 能够大声都说出来,而不是悄悄无声息的说出来。 时子辰抱起洛米,朝着下一个空间也就是最后一个未知领域走去。 韩昭和林北紧随其后,他们会面临什么呢? 谁都不会知晓的神秘感。 初入这里,周围亮起灯光,与其他的不同这次不再是微弱的灯光,是天花板吊顶灯,许多影子倒影在地面上。 时子辰打着头阵,谁也不知道未知领域的人玩着什么样的把戏。 其他地方的灯光随即亮起,唯独有一处仍处于黑暗。 那就是楼梯的转角,没人上前以身试险去探索那个角落里。 那人会在这里吗? 半晌过去,周围依旧静悄悄的,毫无变化,那人始终没有现身,真的很能忍耐躲避。 韩昭率先提议,“不能在这里干耗着,我们得主动采取行动,对不对?” 后面那句话是问林北的,因为这样干等着,始终等不了那人的出现,这和困在这里一辈子有区别。 当然有,那区别可大了。 一个困一时的,一个困一辈子,谁愿意把自己的青春浪费,反正韩昭第一个拒绝。 韩昭和林北默契的交换一个眼神,懂得对方的意思,韩昭走到跟前,逐步往那个角落里移动,速度不快,先是试探,林北紧随其后。 这是两人惯有的习惯,韩昭在前面,原是林北在前,韩昭不乐意了,嘟起嘴巴,带着幽恨的眼神看着林北,开口,“为什么不是我带头,看不起我,还是因为我的能力弱。” 林北闻言百口莫辩,只得苍白无力的解释,“没有,怕你遇到危险应付不过来。” 短短一句话,足以戳破韩昭的自尊心,就地蹲下,手拿着不知从何处顺来的树叶枝条,在地面划着一个有一个圆圈,嘴里念叨着,“被人歧视了,那人说我弱。” 以此说下去,林北着实无奈,松口,“让你打头阵,但遇到威胁不能强行上,要回到我的身边。” 韩昭眼睛发着光亮连忙点头应下,“好!!我会的。” 就因为此事,两人这种习惯成了约定俗成的。 就在快要靠近之际,角落里的灯光终是亮起,出乎意料的是里面压根一个人影都没有,空荡荡似乎什么都没有存在过一样。 韩昭顿时有些失落,不由的吐槽,“这都是什么啊,还以为会有什么东西,结果什么都没有,扫兴。” “勿焦勿躁。” 林北的四个字让韩昭成功闭上了嘴,用手像是拉拉链那般拉上,一股劲的点头。 就在这时过了不久,窗户神奇的打开,外头的东西顺着光线源源不断地里面飞进,直到一只只的黑色东西挂在天花板上方才知道是什么东西。 是蝙蝠。 不过蝙蝠不是夜间动物吗?况且它们不是喜欢黑夜吗?为什么会喜欢有灯光的地方,很奇怪。 沉迷许久的时子辰摇头解释着,“不,我在前一个空间里看到许多稀奇古怪的变异动物,和我们认知里的东西与众不同。” 就像水里的鱼长了两个飞翔的翼,可以自由翱翔在天空中那般奇异。 韩昭起初有些不理解,原本紧闭的大门这时候也收到什么指令般敞开,就见到了时子辰口中的“飞鱼”长什么样子。 惊掉了下巴的韩昭不敢置信的揉了揉擦了擦眼睛,似乎不能接受这些东西。 第三十四章鬼宅秘闻(十二) 活了大半辈子,头一次见这样的东西,令人感叹不已。 韩昭不由的发出赞叹的声音,“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样变异的动物。” 二十一的世界除了高科技,就是高科技,随处可见,原本的草木全被替代,氧气的来源就是合成的,且在距离地球表面有一层保护屏障,守护这方土地,任何文明无法侵袭。 韩昭有幸生活在和平安定的年代,而不是在这动荡不堪的民国。 时子辰全然不把韩昭的话听在心里,依然固执往前靠近,快要达到的时候,两面墙壁反射出两束不同的光,当汇聚在一起之际。 中央的空地上出现一道黑色的人影。 那人背对着光,身披黑色的斗篷,全身上下都包的很严实,丝毫看不出一点。 韩昭渡步,脚向前迈出几步,那人不在背对着面,而是转过身,和他打了个照面。 “你好,原黎。” 韩昭瞳孔微放大,充满着不可置信,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句话,良久的酝酿才说出一句,“你是谁?我不是什么原黎,你认错人了。” “我要找的就是你,没有人错。”那人一只手搭上了韩昭的肩膀上,轻轻捏了下,摘下帽子,露出原本的模样。 韩昭脸上没有太多的变化,站在一侧的林北内心触动颇深,那人他记得,当年仙魔大战将即。 原黎的军队整齐有序的排列,举止头目间透露严格的作风。没过多久,两方人马相互打斗,拿下第一战的胜利。 就在突破敌人的防火线之时,进入城门,敌方似乎早就摸得一清二楚,早就布下防守。 如同等待猎物上钩的诱饵,差一步,就能全部拿下。 毫无知晓原黎率领的军队,无一例外全部葬身于素未谋面的疆土上,挥洒的血与泪。 双眼迷茫的原黎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呆滞的望向血流成河的地面,堆积起的人山,战火硝烟未散尽。 唯独只剩下他一人。 原黎无力滑落在地上,仿佛让人抽取了灵魂般出鞘,毫无生气。 殊不知罪魁祸首藏匿在阴暗的角落里,胆战心惊的目睹全程,满心欢喜。 后来,林北查到这里时断了线索,无法调查接下来的结果。 但他挖到一个人的资料就是在原黎军队即将要胜利时被人从背后阴了一刀的人。 范哲。 叛徒的名字,这场战役中的泄露者。 如今再次站在林北面前,扑面而来的熟悉感,心中不知该作何感受。 时子辰没有林北的深思熟虑,直接开门见山,“何冰淇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 “她在哪里?” 那人不屑一笑,十分无奈摆了摆手,答,“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被怼的哑口无言的时子辰不甘心的想要使用暴力解决,却被韩昭的手拦了下来。 “不要冲动,冲动是魔鬼,对方底细我们尚未可知,怎敢冒险?就当为了洛米忍耐一下。”韩昭说出一番劝告,人命当前,不能逞一时之快,故而毁掉一人的性命。 言之有理,时子辰松开了紧握的拳头垂下,但这件事绝不可能怎么能了结。 林北这时候开口,同样都是劝告的话,“我夫人说的在理,如若你不要性命大可舍弃这条生命,但你的爱人不一定能理解你。” 搬出洛米压时子辰一头,他只好不敢作罢,后槽牙都快咬破了,这时候告知什么都做不了,无疑是下了一道死命令。 那人看破时子辰急性子,想要以此为突破口,继续加大了对他的语言上的施压,“你想知道她,用你最宝贵的东西交换,我许诺你一个愿望。” 时子辰:…… 好熟悉但陌生的新型套路手法,是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这样的做,真当别人是傻子容易上当? 韩昭嘴角微微抽搐,内心吐槽:什么玩意?这不和犯罪团伙有什么区别吗?我有理由怀疑这个世界是虚假合成的。 林北没什么表情乖乖的站在韩昭的旁边。 时子辰思考片刻,心中萌生出邪恶的主意,于是假装答应,“好啊,你拿的出的诚意足够,我自会交出视作珍宝的。” “只要不作假,一切有你做主我都是没有意义的。” 时子辰背地里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上钩了,果然没有诱惑解决不了的。 站在离时子辰的远处的韩昭不清楚两人在交谈什么,试图想从两人的口型中估摸着什么,但两人在结界之内,又类似于二十一世纪手机中的一种防窥屏模式。 韩昭失望的低头,像一朵蔫了的花,提不起一点兴趣找了一块石头随意的坐下,双脚晃荡着,踢着地上的碎石。 细小的石头轱辘滚到了林北的跟前,对方看了一眼韩昭没有说话,让他一个人觉得不好意思的,以为弄疼了林北。 “我不是故意的,你疼吗?” 问这个问题有点不切实际,但韩昭心中好奇心作祟想要作这个死,如果他能表现的在厌恶点,说不定… 可这不按韩昭内心所规划的那样,林北还是闭口不言,用手摸了摸韩昭毛茸茸的脑袋,继续看向时子辰的方向。 被忽视的韩昭内心非常不爽,暗暗又嘀咕几句,“什么人啊,可以对自己的爱人视而不见,这是出轨别人了还是觉得外面野花香。” 很不巧,这些话一字不落的落入林北的耳中,无缘无故被扣上“渣男”“出轨男”标签的他有话说,“你看了什么?脑洞如此阔大。” 韩昭不满的凶狠的瞪了他一眼,傲娇的撇过头,“反正这个罪名你别想摘下下来了,木头脑袋。” 说完,他就往时子辰方向走去。 因为韩昭瞧见那层结界已经接触,现在可以随意进出,怀揣好奇心的他往时子辰身边凑了凑,“你跟他聊了什么私密的事,至于打开结界吗?” “与你无关。”时子辰推开了挡在跟前的韩昭,不耐烦的回答,让他心中产生几份挫败感压倒了愉悦的心情。 林北上前拉过韩昭的手腕,失去平衡的往他身上倒去,带着几分怀疑问:“夫人,莫不是看上了那人?” 第三十五章鬼宅秘闻(十三) “什么?你说我看上了他?” 韩昭觉得不可置信,眼珠子瞪大,语言系统开始变得语无伦次起来,不敢相信指了指自己,表示深刻的怀疑,“你确定?你怎么看出来的。” 林北掰着手指,一桩桩道出,“方才你看了他一眼,跟我吵完不自觉的往那个方向挪动,还有…” 眼见林北扯出许多不可能的事情,开口打断,语气占据上风,“你是不是傻,我为什么会看上他?再说了,你比他帅,为什么要抛弃你呢。” 虽然情商比不上人家,好歹武力值上能捉鬼魂下能拿来挡箭牌的,总结一句话,超好用。 林北的表情肉眼可见变的缓和,韩昭内心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并不是对时子辰有好感,只是想要探出这人的来历有何奇怪之处。 初见是的身手不凡,在不触碰的情形下轻易的将怪物打倒,有着和林北同样的底蕴,同为是鬼,韩昭觉得他们应该是同等地位的。 “那倒也是。”林北便放弃了这个话题,两人纷纷朝时子辰的方向看去。 那人正把怀中的东西取出,放在手心中央,珠子闪耀着怪异的光芒,深盯着眼睛都快发光了,目不转睛。 刚想要靠近却被时子辰阻止,说拿出点诚意,“我都把东西拿出来了,你得要拿出你的诚意。” 深听闻连连点头,脸上止不住的笑容,“好好好,只要你把你手上的东西给我,我保证你以后的衣食无忧加上你想要知道的答案。” “你最好是。”时子辰把东西交到了深的手中,拿到的那一瞬间,脸上的笑容转化为阴险,“你还是真是好骗,小孩子总会上当的。” 深像得了腥的狐狸一样狡猾,时子辰没有半分悲伤之感,漠然似乎无关紧要。 得了上风的沈毫无成就感,心中缺失了不少得胜后的愉悦,相反还有些失落,喋喋不休的指责时子辰,“为什么不难过?我明明拿走了你最重要的东西,应该表现自己的情绪。” 时子辰:……有点冒犯,对方是不是有点大病。 没有料想到是这样的深,外加上外头两个蒙圈的韩昭,距离太远的缘故,以至于听不清在说些什么,从两人深情可以判断。 时子辰占据上风,并且还有可乘之势,势必能拿下。 时子辰头脑被这人灌输了各种各样的质疑,为什么不伤心?为什么不难过?你应该要哭之类的任何语言。 对比深的焦急,而时子辰无任何波澜,平静如水。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人生太急,等等又何妨。 “你说够了吗?我头疼。”时子辰扶额,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实属被逼无奈,不清楚会有如此话多的反派。 应了那句话,反派死于话多。 深无感,换了种神情看上了韩昭身旁的林北,一飞跃,来到了林北身侧附在耳机压低声音:“要不你跟我走?有你享受不完的荣华富贵。” 距离近的韩昭瞪大眼珠子微张的嘴巴,当着正牌妻子面前出轨?而且出轨一个长的比他好看的。 韩昭一把将林北护在身后,用着最凶的语气说话:“当我面前拉我的男人,想做什么?” 两人有身高差距,林北在感觉到韩昭抓住手腕的时候,一股暖流涌入心头,乖乖站在身后只字不说。 深不乐意了,叉腰看向韩昭满眼不屑,“你算什么,别说是你的男人了,你所有的东西都要给我所有。” “我还真当你有什么本事?下三滥的手段,也配拿上台面叫板。”韩昭毫不客气回怼,嘴不留德。 两人这样拌着嘴,时子辰不合时宜的提醒,“忘了告诉你,你手上拿的东西只不过是我找来的替代品,你以为我会真的给你吗?” 被耍了一次的深又一次被打击,指着这群人不断往后退步,明白过来嘴里说着,“好啊,你们都是一伙的。何冰淇的下落你们都别想知道了。跟着古堡化作灰烬吧。” 留下这一句话,深身形融入黑夜,无法寻觅。 古堡开始动荡不安,墙壁上的图画作品好几个掉落在地面摔的破碎,韩昭意识到不对劲,“我们现在应该要赶快出去,走。” 闻言的两人大跨步奔向出口,赶在最后一秒到了大门处。 逃出生天的韩昭众人稍作片刻,商量着下一步该如何做时,时子辰把心中的规划道出:“那个何冰淇的女人应该在清风源里,在这个古堡坍塌的混乱,偶然发现身后还有一条路,那上面的石碑刻着清风源三字。” 如今想在进去万般困难,除去方才落下的石头,进去的路全部被堵塞,这叫人如何做? 难题总是会被引刃而解,韩昭脑子灵光一闪,假使里面有人,唯一的出入口被堵塞,那人该如何出来,答案就是有其他的密道。 或许找到这条密道就是突破口,大概率有机会进入里面找到何冰淇。 林北点头表示尚可,叮嘱韩昭一句话,遇事不能冲动,冷静思考解决。 韩昭再三跟他保证定然不会这般做法。 以韩昭为首的三人围绕这片宅子周围的环境打量起来。 不仔细看还真就看不出来细小的变化,刚进来时没有的柳树奇迹般的长在这座宅子的两旁,草坪原是枯黄,现在变成绿菌菌的模样。 变化之快,极小的误差也那能准确无误的捕捉,眼神功底十分强硬。 韩昭站在柳树下面,阴气太重,活人一般很难靠近,除了八字过阴的人除外。 这些人一般会被中等力量的孤魂野鬼盯上,蚕食魂魄而亡,用着人类的躯壳混入世界。 手刚碰上,柳树的躯干部分软弱,扒开一看,内部的填充物早已被挖到一干二净,什么都不留,唯一一件有划痕的斗篷留在此处,无其他的异常。 韩昭招手把林北喊过来,两人盯着同一个地方发表自己的见解。 “这好像是被故意弄坏的,不像是被划破的。” “我看未必,斗篷上的划痕是认为造成的,你想如果是树枝划破应该是透过布料,这样的划痕没有?说明有人在误导我们寻找最终的答案。” 第三十六章鬼宅秘闻(十四) 韩昭见林北推理的头头是道,觉得理在其中,不由附和,“如果这般?我们就先找找其余的地方看看,推测没有错,会有路。” 时子辰还抱着洛米,好似不到最后一刻就不放下的气势,韩昭看呆了,内心感叹:痴情到深处,心中最珍贵的宝贵东西大概是洛米了。 洛米看上的人,还是值得的。 林北察觉到出神的韩昭,一眼看破心思,凑到耳机操着深厚的嗓子,“夫人莫不是看呆人了,为夫像他这样对待,或许你也会怎么看我?” 韩昭眼神惶恐,撇头对上林北,不自觉的笑揉了揉他的脸颊,“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就喜欢了?那你就是大错特错了,给你一个眼神自己体会。” 林北摸不着头脑,连韩昭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时子辰率先出发,绕着这座宅子环境的打量一番,藤蔓蔓延直上墙壁,草木枯荣,以先前豪华的模样截然不同。 韩昭不甘示弱的跟在后头寻找,到处出扒拉,发现什么新奇的事情把林北拉过来一同看。 分享欲占据上头,韩昭一边笑,林北宠溺看,摸摸脑袋。 时子辰没眼看,一心只想要找到那个何冰淇的女人,寻到唤起洛米的方法,心中焦灼不安交织在一起形成异样的情绪左右他的行动。 因为洛米还在等着他,时子辰望向睡着的爱人坚定想要更快找到的期望。 此刻韩昭两人有了发现,他在拨开杂草的枯井时,意外看到井下方干净整洁,好似有人住过般。 可疑重重,韩昭顿悟或许通往里面的隧道就是这里也不一定。 他呼喊着让时子辰过来,三个头凑在井中间思考幻想里面是什么样的场景,初看的话,整洁,里面大抵不会简陋。 韩昭:“我觉得里面有通往宅子的路你们觉得会是怎么样的?” 林北无感,“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时子辰没有表达太多情绪,口嫌正直,先有了动作,一掌撑着井边跨越进入里面,从井口到地面的距离应是不会太高。 韩昭想要劝阻,时子辰已然进入里面,随后他们两人跳入。 漆黑的与黑夜无疑,空气充满铁的生锈和发霉混合气味,韩昭对气味比较敏感捂住鼻子。 方向感辨别极其弱的韩昭拉进林北的手腕,形影不离,就差整个身子挂着他身上。 时子辰极不愿意跟他们两人走在一起,不仅要吃狗粮散发着钛合金的狗眼,而且行动力变得迟缓。 二氧化碳浓度过高,氧气含量逐渐减少,呼吸变的困难,林北和时子辰是鬼魂,本就不用睡眠和食物呼吸,相比韩昭一个人类而言。 是十分困难,如同鱼失去水无法获得生存的环境一样。 为减少呼吸,韩昭直接上手捂住鼻子,每次缓慢呼气,虽然管用,但坏处就是有点难受。 林北看着他的动作,既搞笑又心疼,对于自身而已有无氧气都一样,他的夫人是一届人类,离不开氧气,阳间和阴间是不同的。 “把手放下来。”林北耐心的劝告着。 韩昭极力摇头表示反对,“我不,我会被憋死的。我可不想以这种方式挂掉。” 林北无奈,耐心说,“不要害怕,这里的氧气是足够的,不会让你怎么快死亡的。” “我不相信。”韩昭表示怀疑,连个通风口都没有还骗人,老男人的手段就是多。 林北还不知自己又多了一个称号“老男人”。年纪大,看起来还跟十几二十几的人无异,可谓是青春永驻。 “他说的是真的,距离这里不远处有一个缝隙会源源不断渗入风交换里面的空气,大可安心。”时子辰帮着林北做出补充。 早在进入这里之际,周围的环境状况大体已有了解,微弱单薄的微风,只要仔细的观察和感受能够发现,只是心大的韩昭压根不注意。 韩昭这才乖巧放下手,眼球不断转动眼球掩盖自己的尴尬,林北看破不说破,给了他一点台阶下,“我已经找到入口,还需要一点帮忙,夫人帮我吧。” 韩昭似是感应到了,顺着林北的意思,连连应下,“嗯嗯,我来我来,你需要我的帮忙我就可以。” 时子辰:“你们先去,我还有东西还未解决,稍后在汇合。” 话音未了,时子辰跨脚步离开,往另一个方向走去,韩昭疑惑的看着林北,后者摇摇头表示不理解。 “既然如此,我们先进去,会再见面。”韩昭道。林北先进去了,他也愣了一下,然后紧随其后。 两人一同推开厚重道大门,一道耀眼的光芒刺眼,身处黑暗再见到光眼睛不适应,下意识用手遮挡,往右边看到林北,“这是我们第二次冒险了。” “夫人说是就是,都听你的。”林北接下话语,一同走进门里面,又是不同的风景。 春风拂面,蔚蓝的天空最原本的色调,万里无云,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色,枯木逢春,绿芽抽新枝桠。 韩昭揉揉眼睛表示不可思议,这应该是最后经历的场景,感觉不太真实中夹在许多虚假。 林北望着这一切,树木,草以及这里的一切产生怀疑。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进入梦境的时候,明明是盗洞的枯井到了这里却是隧洞的入口,枯枝败叶的景象到这里是万物复苏的场面。 放在那里怎么能不让人很好奇? 有心之人只要细微的观察即可察觉,对于粗大的神经质人,这些变化可不是轻易能够辨别的。 就例如韩昭。 对于像韩昭这类人群,顶多会出几个怀疑,但没有人会深入的了解这些,从而看不破这些迷局。 这个很简单,破绽漏洞百出,却没有人任何人注意到的是什么? 答案是里面的人物。 至于为什么? 因为给人的第一感觉,人把自己夸大其词,伪装成任意你不知道,或潜藏在心底的重要事情,这些都可以是素材。 这个幕后之人十分了解来者的习性故而设置关卡引人入局。 其中的目的,不言而喻。 第三十七章鬼宅秘闻(十五) 林北虽想到这里,没有更多的依据可以佐证这一猜测,只好放弃继续推断的思路。 韩昭指向天空中翱翔的奇珍异兽,扶摇而上直冲云霄好似要踏破这一片天,旋转一番加速朝着另一座山头树林里,降低高度一举进入里面。 了无音讯,等了好一会儿不见那只鸟再次出来。 或许森林里别有洞天,也许是这只大鸟的栖息之地。 林北察觉到不对劲,莫名说不出的怪异,到处充满怀疑的点。 对于韩昭神经大条,周围感知力极其差的人来说,还是难区分的。 他们身处灌木林旁,窸窸窣窣的声音,鸟鸣传遍整个树林,不远处传来泉水流淌,应该是有瀑布。 韩昭路边随意摘下一朵花,靠近鼻子闻了闻,沁人心脾的花香,脑内烦恼一扫而空,整个人轻松不少。 见识到有这种功效,韩昭像找到什么宝贝一样献给林北,炫耀自己的东西,“这朵花好厉害,我嗅了一下,神清气爽,要不要试试?” “当然如此?”林北半信半疑,不是不相信这朵花的奇效,而是这里尚未可知的领域,东西尽量是不动为好。 韩昭不管,硬是把手中的东西塞到林北的手里,不等他作何反应,炸呼呼走开,蹲在五颜六色的花中挑选适合的。 林北把手中的东西举高,细致打量它,手转动着,同样的光照下,呈现的颜色截然不同,其一。 其二,这花和寻常大相径庭,根茎粗大,岔开的嫩叶已经如同摘下时一样,无枯黄的痕迹。 其三,林北看向韩昭脚踩的贫瘠土地,荒凉无比,并无肥沃的土壤和有机物,谈何种植花之类的植物,可是这里却可以。 三处疑点足以证明,这朵花来历并非简单,别有用意。林北伸出手,袋子显现,把这朵花扔进里面。 这个袋子是储物袋,可维持物件原本的模样,不只是物件,花草树木等都可以进入其中,空间无限大。 韩昭急忙呼喊林北的名字,手不断示意他来这里看,挖过的空洞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朵和原先一模一样的花。 韩昭后知后觉害怕,拉住林北的手腕还不够抓住人家衣袖牢牢握住不肯松手。 林北轻轻拍了拍,让韩昭安心,不用害怕,他在这里。 韩昭:“好怪异,这为什么会这样的,我就挖了它一朵花,不至于来报复我。” 还没来,他的头脑浮想联翩,放大版的花身下还有它的子孙,叶子好似是手指着眼前的他,告状:他,他挖了我们。 那朵花弯下身子,用脸怼在韩昭眼睛前,似乎质问,你想对他们干什么的模样。 韩昭额头沁出汗滴,头发丝跟汗水粘连在一起,身下的脚哆嗦不堪,下一秒就瘫倒在地上。 想到这里,韩昭拼命的摇头,把这想法销毁掉,这都什么跟什么,就一朵花的能耐有多大,难不成能不他吃了不成。 倒也不是不可能。 林北看向韩昭满脸恐惧,不由嗤笑,“想什么,怎么出神,值得你细细品味。” 韩昭垂下眼眸,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想到了恐怖的后果,万一那朵花报复我该如何是好?” “哈哈哈。”林北被这怪异的行为发笑,他这位夫人不仅生的惹人怜爱,想象力也十分丰富,“不会的,放宽心,你丈夫还在这儿,夫人难道就一眼看不到我?还是不敢承认我的存在?” 林北越发肆无忌惮的调戏,韩昭推开了他的身躯,距离有一定,恼羞成怒,“谁要看你,你又什么好看的,还有我在说一次我们尚未成婚,我又不是你老婆,你别乱叫人。” 觉得还不过瘾,又补一句,“你的存在会影响我,谁知道你会不会其他的小情人,谁有会不知道呢。” 反正他是不知道,这个对外人宣称自己未婚夫,还未成婚为夫的叫着,着实别扭。 韩昭听起来很不爽,像是占了便宜一般。 林北无奈摇头,“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嗯?就没有其他一点好的形象可以媲比的?” “没有。”韩昭干脆明了的三个字简单的概括了所有的印象,其实有的时候也是有点厉害的。 这些他都故意不说,谁让林北每一天都在欺负他。 不给点教训,就会继续蹬鼻子上脸,那还了的。 林北:“好吧,既然在你眼里我是这般的人,我不介意在你的认知离加多一笔。” 发觉到不对劲的韩昭满脸疑惑看着林北,眼神中充满质疑,“你想做什么?我告诉你啊,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休要对我无礼。” 林北一脸坏笑,用着神秘不过的语气问:“难不成夫人还不知我想做什么?这可不是好的现象。” 就算知道,韩昭闭口不谈,直摇头,支支吾吾,“我不知道,我还小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真的?那我们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林北一步步迈向韩昭身边,步步逼近,似乎真要对韩昭做些什么。 韩昭往后退,背靠墙角紧紧贴着,手扣住墙的缝隙死死不肯松手,像是妇人不肯从民一样。 林北不在逗他,往后退了几步,瘫了摊手表示没意思,“你太不禁不起逗了,怎么快就缴械投降了。” “我…你”韩昭憋了半晌憋不出一句话,只留下一句,“你这个煞笔,最好不要落入我的手里。” 说罢,韩昭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里,望着更深处的丛林里进发,林北却是留在原地直至他的身影消失以后。 林北的旁边出现一个高大的影子,作揖毕恭毕敬道:“大帝,我已经查到了。” “嗯,但说无妨。”林北轻微点头示意他说话。 “夫人的动向距离凤凰的窝不远很有可能会惊动里面的,要不要派人暗中保护。”那人自知不能多管夫人的闲事,,性命攸关,岂能置之不理。 林北眼眸掀起一丝波澜,嘱咐道:“嗯,一定不能被他察觉到,一旦有什么危险我拿你们试问。” 第三十八章鬼宅秘闻(十六) 那人不敢怠慢,急忙应下:“是,大帝,我们还是要盯着天界的举动还是要放弃。” 这几天林北逗留人间,俗话说人间一年天上一天。天界勾结魔界的举动愈发频繁,不知是在密谋着些什么,常常半夜到湖亭聚,夜不归宿。 林北微皱眉头,思索一番,说:“继续盯着,天界魔界有所勾结,就一定会露出马脚,看看他们到底想做些什么。” 那人作揖一番鞠躬道:“是。” 恐怕这平静几百年的祥和就快要被打破了,狼子野心又岂是一朝一夕之物,怕早已是蓄谋已久,只是这一片天要变。 林北脑中不由回荡起几百年前的混乱不堪,至今犹在耳边萦绕呐喊之声,为守卫家园的决心,历历在目。 这不是轻易就能取代的。 那人瞧出了林北的担忧,忍不住开口,“大帝,已过去几百年了,不要太过执着。” 闻言的林北苦笑,虽已过去,失去爱人和保卫的领土,至今伤痛的痕迹鞭策他不能忘记,耻辱、下不去的决定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原黎替他死。 不,不,这都不是林北想看到的。 仙魔大战落下帷幕,林北见到原黎留下的信,自此把自己关在寝殿里。 靠在门的背后拷问内心,是否是自己内心想要的结果吗? 无数的反问,得到的也只是无人寂静的回答。 林北想到这里,内心更加坚定抉择,什么都经历过了,又何惧这一世,“几百年的光阴,过去了就让它过去了,这一世他还在,没有离开我。” 那人没有多嘴,静静离开消失在原地,林北停留不久,往韩昭的方向走去,阳光恰好照在他身上,身披金光,晃眼间林北仿佛看到了昔日原黎身披金甲的模样。 回神间,他才知晓,这一世他已不再是原黎而是韩昭。 韩昭忙着手上的东西,细细编织,每一步都井然有序,有条不紊的进行,林北挡住了刺眼的光线,阴暗的凉意,他知晓了。 抬头的那瞬间对上了林北低下的头颅,视线相汇,谁都没有说话,凝结的气氛没有任何人打破。 远处出来的叫喊声才打破僵局,由远及近的声音,韩昭立即放下的东西,起身走到离林北有一定距离的地方。 那是洛米的声音。 果不其然,远处蹦蹦跳跳的男孩子是洛米,琥珀色的瞳孔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熠熠生辉,满是喜悦的,嘴角挂有笑容,一把将韩昭拥入怀中。 “我好想你,我总觉得我睡了好久,醒来的时候看到了他。他…”洛米似是害羞低下头,手不停扣着掌心,弱弱说一句,“他对我表达了心意,我…我们就在一起了。” 说完,头也不回扑进时子辰怀里不敢在抬起头来,留着韩昭原地发怔,不明白方才那人说些什么。 想了几秒,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不由笑出声,原来是这样,这还是第一次见洛米如此害羞。 林北紧跟在韩昭身侧,虽是不敢靠近,怕他会生气,而是想看时子辰想多些什么。 方才听到洛米说的,心底的石头落下,先前以为时子辰对韩昭好感,是情敌一份子,没想到人家压根不喜欢。 现在处境是时子辰对洛米告白,林北思考了一番,似乎,他和韩昭谁也没有表达过爱你的意思,难怪对方如此大的怨气。 就在想说的时候,韩昭已经把时子辰怀中的人拉出,洛米红透的脸颊,耳根蔓延上红色,不好意思的支支吾吾,“我…你” 了解此刻洛米的心情韩昭替他说了下去,“你是不是很紧张同时很兴奋?这些我都不知道你不用跟我说。” 林北知道,这下是想说也没有机会了,乖乖站在和时子辰同样的位置,试探虚实,“你也知道血珠的作用,冲着它来的吧。” 时子辰毫不避讳,开门见山,“知道又如何?你不也知道?” 面对林北的质问,时子辰并未慌乱,相反十分平静道出了,让他十分佩服心里强大。 林北看向那两人勾搭肩背的,看破时子辰的目的,“你是为了复活一个人吧,说是喜欢他估计也是虚假的,骗骗一个小孩子的心都有。” 时子辰深邃眼眸微动,平淡的说出了,“你以为是这样那是你的心思,至于我,最好不要乱猜测。” “你方才是去见周乞。” 时子辰刚迈出的脚,听到“周乞”二字,很明显顿了顿脚,转过身似是在质问林北为什么会知晓。 林北显然预料到对方的神情并无细说,而是走到时子辰旁边轻轻拍了拍他肩膀,留下一句,“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还多?你用你的修炼万年的神力去换一个女人的下落,不值不值得。” 这句话最有资格说的是时子辰,而林北说只不过是为了提醒他,不要过多干预应有的结果。 不要妄图改变命运。 时子辰微怒,憋了许久的话,对着渐行渐远的背影大声喊出,“你难道就没有为了一个人拿自己命去赌另一个人的时候吗?” 这次,林北没有停留,一直往前方走,不在理会时子辰的话。 时子辰问的话,早就在初次遇见韩昭之时想好了,上一世原黎,他没有尽到了自责,这一世,林北自求他平安顺遂,一切劫难都由他替代他受。 之所以林北没有回答时子辰,一方面不想让更多人知道韩昭前世的身份,希望他这一世不要在受上一世的困绕而难过和悲哀。 这都不是林北希望看到的。 韩昭和洛米悄悄来到无人的地方,激烈讨论见解。 到后面,韩昭问洛米有没有好地方适合告白的地方,因为他现在和林北心意相通,可到目前没有谁戳破这层障碍。 洛米摸了摸下颚,想了一会儿道:“可以在你们最有意义的地方就可以。” 回想起当初韩昭和林北的见面是在树林里,当时林北为了整蛊他化成老者编谎话说是这片地方的守护神。 现在说起来还有点奇怪的。 第三十九章鬼宅秘闻(十七) 可就在这时,灌木林传来不同寻常的声音悄然窥探两人的动作,看准时机,突然变出几头小蛇。 那几头蛇似是饿了几天发出“嘶嘶”的声音。 韩昭拉着洛米的手腕往后退了几步,紧握手成拳,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忍步退让注视眼前蛇的举动。 “看来一点小挫折不但不让你致命,相反,你还愈发勇敢了?”背后的人轻笑一声缓缓从灌木丛中走出,用手抵着嘴唇,轻浮表情似是在嘲笑两人的无能。 几条蛇见到了主人弯下身子,在对那人打招呼。 韩昭见来者不善,也选择正面问,“你到底想做什么?又是如何知晓我们在这儿的。” 那人睁开了漆黑的眼眸,透露几分寒冷,深邃的看不出任何情绪,几分不在意的指着韩昭身后的人,称赞道:“那还是你身后的人带我来到这里,你难道一点都没怀疑过吗?或许眼见不一定是事实的。” 听到这句话的韩昭松开了握着洛米的手,反应过来的像跑的时候来不及了,只见“洛米”幻化成另一副面孔,未知的面貌。 “洛米”坐到一块石头上,双腿交叉,摆弄着手上的指甲,欣赏之余还不忘嘲讽韩昭的愚蠢,勾起笑意,“呵,真是傻,跟我相处不久还看不出原先的模样吗?” 那人耸肩:“话不能说的如此绝,人家孩子还未见过你的真容又怎知,何冰淇未免太过自满了。” 如此大费周章寻韩昭的踪迹,估计就是不是简单就能打发的了的,韩昭现如今处于被动状态,不可冲动,忍耐下来。 韩昭还是担心洛米的情况,冲着坐在石头上的人喊道:“你对洛米到底做什么,为了一己之私,杀害无辜的人算什么本事。” 那人最听不得怎么些话,发出“啧啧啧”的声音提醒,“我们可没做什么,不要乱说,那个小朋友我略施小计昏睡了,最终的目的还是因为你。” “你们这样大费周章不是来绑我这么简单吧。”韩昭猜到了那人的心思,带人来,恐怕逼他就范。 这又如何,这辈子还没有人能够威胁他的。 那人把左手搭在胸膛右侧,礼貌地介绍起自己的名字,“我是陆河,这片地方的守护神,这个村子是我精心策划的,你觉得如何?” “差,这样把来者绑起来的,算什么东西。”韩昭表示抗议,守护神带头把外来人绑起来,难道就是待客之道。 陆河无视韩昭的话,把绑着的人拉过一边,给韩昭一点教训,这不看看是谁的地盘,用脸怼在他的视线前质问,“你还有搞清楚,这到底是谁的地盘,如此出言不逊,就不怕我对你做些什么?” 韩昭正面硬刚,挺直身子似是与陆河作对,“那又如何,我已经死过一次,难不成还怕你。” 陆河内心愈发对眼前的人产生浓厚的兴趣,想看看这人到底能带来多少意想不到的东西。 何冰淇在一旁看着两人,越发觉得枯燥问向一旁的陆河,“我们现在如何处理他?带不回,还是拿走他手上的东西。” 闻言,韩昭望向手腕上的手镯,俨然已经消失不见,出现在何冰淇手上,淡蓝的光芒微亮,流苏的挂饰,精致不失去原有的光彩。 陆河看到她手中的东西似乎想到了什么从何冰淇的手中接过来,仔细的端详,嘴角露出狡黠的笑容,喜悦道:“我终于拿到了,几万年前天界战神原黎的物件,这可是不可多得的东西。” 何冰淇抬起一丝兴趣,难怪那人如此重视韩昭。 韩昭看着两人的得意,脑海里浮现七位守护神的话: 这个手镯封印着你的记忆和仙术,若你强行打开里面的东西,物极必反,里面的痛苦和甜蜜的回忆你这具凡体将无法承受,届时会自爆而亡,你好自为之。 这番话至今好围绕在他的脑海中,无法忘记。 陆河可不知道这些东西,也不知道他手上的东西关乎韩昭的前世今生,也不知道几万年前的天界战神原黎本尊如今在他眼前。 何冰淇不乐意了,也想要分一杯羹,于是上前抢夺陆河手中的东西,“你想要,我也想要,这个东西绝对不简单。” 陆河:“住手,这东西我们都可以拥有,又何必起内讧,你说对不对?” 陆河说出这番话别有目的,原黎身上的东西每一件价值连城,据说是天地赐予的,人鬼仙界都敬仰不已。 陆河比原黎晚出生,他年少成名,拜在名师门下,修行几百年,一战成名,赢得不少的名声,许多敬仰他的人对此赞叹不已。 月老府的门都快被踏破了,月老笑呵呵的没想到众仙家的姑娘都希望能与他续缘,纷纷想和原黎共同在三生石下写下共同两人的名字。 原黎得到了天帝重用,他亲自上场的战役就没有败仗,可谓是百战百胜,自此陆河心中对那人仰慕不已。 偶然一次见面,看到了原黎一面,夜晚躺在床上兴奋不已。 仙魔大战,原黎陨落,陆河倾慕的心埋在最底层。 何冰淇思索一番,的确是如此,便不再争夺理,把手中的东西还给了陆河,手镯在空中飘着,最后却并没有落在他手中。 半路杀出程咬金拦下来了手镯。 韩昭慌乱的心这才落下,手镯在他手中也不是不可。 陆河看清来者是谁,不觉震惊万分,似乎没有想到那人会出现在这里,“你怎会在此处,林北。” 听到有人交换他的名字,林北回头望向了陆河,熟悉的身影和面容,认出了他。 “我为何在此处你不必过问,我记得不错,这儿是你管辖范围。”林北回想起这一片地区不属于鬼帝管的,而是他陆河管辖的。 难怪会出现这档事。 周乞曾向林北禀名过,有一处地方离奇消失,无法查找相关的地方,资料,就连基础的档案,方位都无法查询,好像不存在过。 第四十章鬼宅秘闻(十八) 林北当时不放在心上,现如今想来,也是这一方出了差错。 导致这片地区水深火热不见天日,林北心中明了,这一片是该回归档案里。 韩昭站在一旁,离林北有段距离,看见他凝重的神情自知做不了多少的呆在原地不动。 这瞬间似乎两人之间有了隔阂,一道通不过的天河阻挡着。 韩昭自知以现在的能力贡献不了什么力量,反而是累赘,拖累了林北。 想想也是,一开始命运纠缠不也是因原黎而起,或许在林北心中,那人是拥有无上崇高的荣耀,天界最强的战神。 自己却是一介凡人,又怎可指染天神……韩昭是这样想,失落的情绪蔓延到表面,林北这时恰好望向他。 韩昭悄悄隐藏起情绪,强硬露出笑容,“怎么了,这样打量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林北被反问的摇头,询问他饿不饿,“你想吃东西吗?” “不用了,我还行。”韩昭现在对食物不太有兴趣,烦恼的情绪充满了大脑,堆积在心中成结。 林北没说话,两人都各怀心事。 陆河感觉到被忽视,想要跟林北索要手中的东西:“快把东西还给我,你又算什么人。” 林北不屑,就是不还,并且警告道:“不熟你的东西休要妄想得到,况且这是原黎的东西,你又为何据为己有。” 听到这些话都是围绕原黎展开的话,韩昭内心失落至极,为何关于他的事情总是要出现他韩昭的世界里。 就是他是原黎又如何,那是上辈子的东西,现如今这具身子是叫韩昭不是原黎的名字。 有的时候,韩昭真想窥探原黎的记忆,挖掘其中的奥秘,究竟什么困住了林北以至于念念不忘。 七位仙人的话犹在耳畔,韩昭内心犹豫不决,不知如何决定。 陆河和何冰淇相互交换眼神,陆河心中明了抢夺话语权,对林北说:“不管你给不给,这东西最终的归属绝对是我的。” 林北放下豪言,只要他能从手中夺过,就是他的。 韩昭此刻的内心做了最后的决定,他违背了七位仙人的提醒,从林北手中拿走,将手镯径直摔下地面。 陆河,何冰淇,其中包括林北,三张脸都 不理解韩昭的动作,瞳孔震惊说不出一句话。 地面上的手镯七零八碎,拼不出原有的模样。 韩昭遵循内心的指引,脑内突然出现七位仙人的声音: 你还是决定打破他了,那是你的决定,果然如当初你的做一模一样的。恭喜你,开启了记忆的第一扇门,了解你的前世和今生。仙力将在你开启最后一扇门,尽数还给你。 原本失去光泽的手镯,地面的碎片悉数在空中拼成原有的模样,只不过手镯上的流苏挂饰不见了,一到蓝色的光芒飞入韩昭的额头中心,手镯重新回到了他的手腕处。 韩昭感觉到身体一股暖流在体内窜流,自己却不排斥和有不适的反应,缓缓闭上眼。 似乎这些记忆都浮现在眼前重新上演一次。 韩昭在次睁眼,原本漆黑的瞳孔变成蓝色,身体也发生了些许的变化,望向林北的眼神中带有些许的感慨。 林北明白了,韩昭应该是恢复一部分的记忆,至于是多少,无从得知。 陆河反应过来什么,指着韩昭怀疑道:“那是原黎的东西,为什么你一个凡人能够掌控得了。” 韩昭眼神中带有冷漠,似是受到了原黎的影响,“你不配用手指着我,你算什么东西。” 如此反差大的话语,林北一时间有点难以接受,心底还是喜欢原先韩昭的模样。 何冰淇看向韩昭,手镯回到了那人的手中,天界战神的东西一般不轻易认主,难不成这人真是原黎的转世? 而后仔细想,不可能,原黎的尸首在仙魔大战后陨落,虽说如此,但没有人见过他的尸首,更无法确认其中到底有几分真有几分假。 林北走到了韩昭的身旁,抬起那人手腕处,仔细的观察,手镯有了些许的变化,和刚在手中又有些不同,说不出来的怪异。 韩昭打下了林北的手,对上他的眼神:“看我的手为何?从前不是看过?” 林北想起了当初原黎的模样,看样子,韩昭是原黎无疑了,可当年的你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你流落凡间。 陆河眼看无望,随意折下竹子的枝干,将它幻化成笛子,很快就成型,抵在嘴巴处吹起悠扬婉转的笛声。 周围窸窸窣窣的传来蠕动的声音,竹子下的蛇悄然苏醒,纷纷向声源处爬行,数万条的蛇围绕在四人身侧,水泄不通。 陆河的野心这时候才显现出来,邪魅大笑:“你们都要留在这里陪着我,被我炼化成人偶,我这个地方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这群蛇全都是当年那些仅剩下的村民炼成为人所用的蛇,难怪会有如此多的蛇,原是一条条生命。 “你到底想用这里做什么?” 韩昭从始至终都猜不透,为何要用这个荒无人烟,人迹罕至的地方作为驻扎地。 闻言的陆河像是发疯一般看向众人,“你又知道什么,我的真身就是蛇,在几年前被贬下凡,遍体鳞伤的我被一个好心人救助。” 好的开端,没有好的结束。 “后来,那户人家为了财富,不惜用我的能力去为了他们所谓的正义去财之路,不过就是用我去盗墓。”陆河捂住额头,苦笑,“我被他们用了几年,后来就被抛弃了,他们另谋出路,竟然杀害我的同类,说是我们咬了他们。” 一夜之间,所有的人都把矛头对准蛇,那个跳大神的女巫做法,无非就是随意几句话就能抹黑的事实。 妄下的决定,就可以抹掉所有。 人性可以如此扭曲,我为何不能如何做? 陆河用一半的仙力为证,让这座村子的人都染上瘟疫,从而惩罚那些杀害自己同类的人。 一开始领路的女人也是他幻化而成的人,而疯女人是在陆河为难时候替他辩护说话的人,便留她一命。 40-60 第四十一章鬼宅秘闻(十九) 现如今变成这样的陆河,把一切的错误归咎在那些贪得无厌的人身上。 要不是那些人利用他也不会造就今天的结果。 韩昭不怎么觉得,如果是那些村民的错,陆河也不能用同样的方法置于死地。 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被练就成行尸走肉的傀儡。 这无异于杀人有何区别? 两者都有错,其中也有无辜受害的人,他们难道也有错吗? 韩昭觉得陆河已经无药可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极其残忍,还是以前在天界单纯无忧无虑的人吗? 林北看出来他的为难,手搭上了韩昭的肩膀处轻轻拍打,似是在安慰,“这与你何干,一切自有定数,不必太多自责。” 话说如此,无能为力之感充斥胸腔内,压的他喘不过气,呼吸变的沉重起来。 韩昭突然用手捂住脑袋,里面有两股记忆互相上下冲撞,惹的头脑晕乎乎的感觉,两股力量疯狂侵蚀原有的记忆,谁也不服谁的掌控,开始争斗起来。 它们在争夺领地,苦的就是韩昭。 韩昭整个身子蹲下,捂住发疼的地方,嘴里不停在念叨,“别斗了好疼。” 林北一刻不放松的盯着韩昭的动作,看到对方如此苦痛,只好施展法术让他安静下来,昏睡过去。 头快着地之际,林北动作快速才接过那人不至于跌落在地。 陆河看到两人亲密的举动,断定关系绝对不简单。 何冰淇还是化成洛米的模样面对着他们,丝毫不展露真实的样貌,如同猫一样狡诈多疑。 另一边的时子辰已经找到了昏倒在路旁的洛米将人扶起来之后,检查他身上有没有伤痕。 被拥入怀中的人睡的正香甜,呼吸均匀有序,似乎感知不到周围发生的事情,沉浸在周公的世界里。 林北看的有些出神细致的揣摩着洛米的轮廓,动作轻盈,不愿意打扰到身下的人,自顾自的说着,“我的心意你已知晓,为何就迟迟不愿意接近我,相反的还有抗拒的本能,我有怎么让人讨厌吗?” 没有人的回答,微风吹起洛米的两鬓,头发嘶似是有灵性般一直逗弄着林北的手,想跟他玩游戏。 看似简单的动作,又何尝不是回应。 韩昭安静待在林北的身侧,乖巧的样子与寻常不同,让他顿时感到不适应。 现如今他还有对付陆河这群乌合之众,这个地方阴气十分厚重,而韩昭本就阴气中,容易被其他心怀不轨的鬼魂盯上。 陆河心里还是打着林北怀中韩昭的手镯,无论如何,他都要得到,因为那是能帮助完成复仇计划的最后步骤。 缺一不可。 林北不知道陆河的心思,他只想带着韩昭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已经在这里停留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等不下去了。 时子辰和洛米哪儿,已经用不着担心了,他们应是自有办法能够逃离。 陆河的野心暴露了,不可能轻易就让他们安全的离开这儿,何冰淇似是一个突破口,决定从他开始下手。 林北率先对着坐在石头上的何冰淇进攻,对方抵不过几招就败下阵来,腿往后退了几步,后脚撑住整个身子,轻盈的翻一个跟头落地,忍不住赞叹,“没想到你也有功底,连我都接不过。” 林北没有跟她废话,置顶最为弱的地方进攻,何冰淇躲了几招,没有力气招架,投降,“我打不过你,任你们处置。” 何冰淇的战斗力本就弱,她的技能侵蚀其他的人的大脑达到控制的效果,正面硬刚本就弱。 林北刚想要把她捆起来交给周乞负责,拉回地府接受应有的惩罚,在人间作恶多端,自然受到的刑罚与之对应才会有投胎的机会。 何冰淇趁机施展夺魂术,企图想到入侵靠在树干的韩昭意识。 刚靠近,触手碰到他的大脑之际,那人全身散发金光,把入侵的东西驱逐出领域之外,颈部间的吊坠散发淡蓝色的光芒,两股力量的加持下,何冰淇被重伤的不轻。 林北才反应过来,那女人还不死心,想要再次侵蚀韩昭的意识领域,看到打倒在地的人,嘴角沁出血的痕迹,一看就是没有得逞,相反得到了驱逐的戒令。 韩昭恢复了一部分的记忆,与之对应的力量相对应的复原,前世的原黎身上有结界的守护一般的妖魔鬼怪进不了身。 方才的觊觎无疑是在找死。 “周乞。”林北掐了咒语,原本空旷无人的地方冒出一个人影,那人慌忙的穿戴好,整理好衣着,匆匆作揖回应,“大帝有何吩咐。” 陆河看见中央鬼帝的周乞在向林北俯首称臣料想到他的身份不简单,听闻他叫林北大帝,莫非是最高的掌管者。 酆都大帝。 相传他从来不以真容示人,行踪隐秘,几乎无人知晓他会在哪里。 冥界最高的统治者,死后入地狱,身负罪孽的人魂魄均归属与酆都大帝决断和管辖,手握的权利无比之大,连阎罗王都要敬畏三分的人。 如今却被他得罪了,往后的转世,可谓是艰难。 周乞不解为何大帝会叫他前来而不是五方鬼帝前来,“大帝为何使唤我一人前来,我所管辖的抱犊山的鬼魂还未完成。” 林北掀起眼眸,淡淡问道:“你在质疑我?唤你前来还不乐意了?” 周乞连忙解释,“自然是不敢。” “把他们押回去,等待我的审问。”林北的话周乞自然是知晓,召出通往地狱的门,给何冰淇陆河捆上特质的绳索。 周乞很有礼貌的让他们两人先走,“走吧,去晚了,可能连被孟婆汤都讨不到一杯喝。” 目送两人进入后,周乞向林北鞠躬作揖,“我先带他们回到主殿,决断还请大帝判断。” 林北下颚微点,示意知晓。 安定完一切后,幻境所构成的意识空间失去了力量,不断的开始坍塌,但落下的东西并没有砸到两人身上。 林北目睹变换更替,恢复成刚入村子的地方,丝毫没有破算的样子,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安静。 第四十二章鬼宅秘闻(二十) 但经历过的记忆和受到过的疼痛在预示着一切都是真的,只不过是已经发生过了。 林北抱起韩昭,恢复成原来村子的模样,支撑整个结界破裂,以原先的样子不同,绿茵茵的草地取而代之,四周阴凉种满柳树,靠阴的地方下的井不再是破败而是被封上的。 荒凉无比的旷野,秋天的凉瑟充斥大地见,傀儡的人变回原来的样子,无了被操控时的记忆。 寻找到各自的妻子和家人紧紧相拥而泣,似有说不完的话,道不尽的事情。 回到各自的家里,收拾整理院子和家,重新点燃在村子中央的灯,温暖的火光照射薄雾浓烟的黑暗,驱散凄凉,焕发生机。 村民相互扶持,重组家园,没有陆河的干扰,村子还是原本的模样。 林北率先带着韩昭化作一道光冲向天际离开这个村子,时子辰偶然间发现天空中的光芒,心中了然。 结界已破,陆河已除,如今可以离开。 时子辰带着洛米紧随其后,两道光划破蔚蓝的天空,底下不知情的村民以为是祥瑞的征兆,纷纷跪地膜拜,乞求平安顺遂。 重回到原先的客栈,林北吩咐小厮送一盆热水到房间内,自他带着韩昭,轻轻放在床榻上生怕磕着碰着。 门外响起敲门声,小厮有礼貌的问道,“需不需要送进去。” 林北起身离开床榻前,“不用了。”打开门扉,从小厮手中接过水盆,随后在问他要洗澡水,韩昭好几天没有沐浴了,脏兮兮一身也很难受。 细细擦拭韩昭的脸颊,手腕等各处,放回原位,在帮他盖好被子。 林北也该去处理陆河的事情了,只见他手中出现一把扇子,向空中挥舞,一扇门赫然出现在眼前。 是通往酆都大帝主殿之门。 还未进到里头,屋内传来喧闹的声音,引得其他鬼魂驻足观看,隐约有打斗的音响,当林北出现的时候,全部人不敢吱声,恭敬齐声道:“大帝。” “你们都在做什么,围在这里难不成在看笑话?把这里当成看儿戏的地方?该回到那里就回到那里,轮回去轮回,还未满时候的就在等候,还用我多教你们?”林北语气几度冰冷,周围的鬼魂不敢怠慢,纷纷离开。 半晌,林北推门进入殿内,映入眼帘混乱杂乱不堪的东西,被涂鸦的画像以及在殿中央跪着的陆河,周乞追着乱跑的小孩,上演一出你追我赶的戏码。 林北的忍耐限度快到达极点,濒临发怒边缘,好在周乞在最后一刻抓住了男孩,看到林北急忙上前复命,“大帝,已将陆河带到,何冰淇罪孽深重,伤及无辜已贬去轮回。” “陆河?你又该如何处理。”林北走着周乞边跟着,说出了陆河罪行,“他本就是天帝贬下凡,又因生记恨之心,为祸人间,此乃大忌,理应撤去轮回,打入十八层地狱。” 林北微点下颚,似是表示同意周乞的观点,又反问他,“既然你知道,又为何让我走这一趟?” 周乞无言以对,不是大帝你说押回去等你审问,现如今变成他多事,这不是诚心为难人吗? 当然,这些周乞不敢当林北面前说,只得背后悄悄骂几句,反正大帝在神通广大也不能准确猜出他心中到底想些什么。 岂料,下一句林北道:“你在把我的殿内回音壁当作摆设,还是说你也想去别的山跟孤魂野鬼作伴,但说无妨,我可成全。” 周乞闻言瞬间苦苦哀求林北,“不要,大帝我错了,我不想去罗浮山。” 林北看了一眼周乞,一件件说出他的错,“你擅离职守,跑到罗酆山找杨云,上次跟稽康到处游玩,你当真以为我会不知情。” 被说出的脸红的周乞向林北保证不会有下一次。 但说过太多的话和做过的承诺,当最后只会被当成厌恶的对象。 这一点,周乞还是没能学会,林北无奈地摇头,表示这件事没得商量,纵容放纵惯了,到最后反倒也是害了他。 “明日起,中央的事交由稽康负责,你就是东方鬼帝那里,什么时候能够完成鬼魂的归位,你就什么时候回来。” 惩罚不太重,周乞送了口气,拍了拍胸脯,这都是小意思,以为他会被林北发配到偏远的地方。 没想到只是去帮东方鬼帝打下手,这多好,还轻松。周乞心里美滋滋的,向林北告退,“我就先走一步了大帝,陆河交给你了。” 林北看着消失不见的人,内心还是忍不住的笑道:还是一如既往的开朗,也是不是这次的惩罚太过轻。下次还是得狠下心中重罚。 跪在地上许久的陆河才发觉自己被忽视良久,表演毫无关系,背地里把他们骂了一个遍。 刚开始的小孩,后来的周乞,一个两个吵吵闹闹,本就让他一个喜静的人受得了。 “你可还有什么话想说。” 陆河轻蔑一笑,“我还能有什么话可说,说你几百年未见,竟然当上了酆都大帝,堂堂地狱掌管者,竟然也会在乎一届凡人。太多不可思议了。” 林北觉得疑惑,“为何如此说,你也当真和几百年前一样无可救药。” 陆河生起一股无名的怒火,跪着突然站起身来,指着林北质问,“你又有什么资格指责,你忘了原黎是怎么样死的,你也脱不了干系。” 当初仙魔之战告急,原黎早已在先前交手中不幸受伤,而天帝原先指派林北前去迎战。 却未曾想,林北在关键时期不见踪影,原黎不顾身体的后果执意孤身一人,哪怕战死沙上也在所不惜。 在上场之前,陆河想要代替原黎出战,但他没有接受,拍了拍陆河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等你到了我这个立场,或许就不会再说这样的话,林北虽然不在,我和他一样都有着同样的决心。” 就是因为这一句,陆河没有敢怨恨任何人,包括其中在内的林北。 但这人的举动,陆河实在忍不了,不甘心,为什么这样的人都值得被原黎所原谅? 第四十三章鬼宅秘闻(二十一) 陆河不明白,同时很不理解原黎这种行为,不等同于送死吗,为何要执意上场,谁都可以上,为什么偏偏是他。 到最后,连林北都可以没有做任何事,肆意来指责陆河。 他不甘心,打心底都不接受。 然而,这些林北毫不知情,就可以磨灭万所有的东西。 一桩桩一件件,他林北又有何什么理由可以不用承担。 因为原黎就是为他而死,但那人高高在上,原黎却下落不明。 陆河闪过猩红的意味,怒气已达到最高,碍于这里是地狱,无法使用仙法,攥紧拳头,找准时机想给林北一拳出出气。 “你是说原黎,你知道原黎怎么陨落的,你告诉我。”林北迫切想知道有关原黎的事情,情绪激动抓住陆河的衣领,问个明白。 拽的生疼的陆河快喘不过气,言语制止林北这种行为,“你想勒死我,堂堂酆都界的掌权者,如此不知礼数。” 林北可抛弃这些礼数,一心只想打探有关原黎的下落,几万年来,他不断寻找踪迹,始终是以失败告终。 有的时候,他也怀疑,原黎是不是真的陨落,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态度,没有放弃。 陆河从林北的手中挣脱出来,喘了几口大气,勉强缓过神来,有气无力,“你真的想杀我,如同魔鬼,真不知你有什么好,值得原黎惦记。” “那是我跟他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品头论足,说完有关他的事,然后你也可以滚出这里,待在无尽的地狱里。”林北放出最终的话,无论陆河说与不说,下场没有一个好的。 深知这一点的陆河咬住这一点不说,林北拿他无任何方法,到时候也可趁机脱身未尝不是一个大的问题。 陆河摆了摆手,故作深沉,“何必动粗,我又不是不说出有关原黎的事。” 林北对他的耐心逐渐蚕食殆尽,就差一个契机,就能将他打入十八层的地狱里,永世不得入人间。 陆河也说出当年仙魔大战前,原黎被天帝照见,来到天帝面前,周围议论的声音纷至沓来,无一不是对他的质疑,众仙官不断弹劾他。 几乎是没有一个人愿意替他说话。 但原黎用他自己启示,若战败自愿放弃天官要职,贬为凡人,终身不飞升成仙。 天帝原本想让你林北代替原黎出战,不日就可继承他天地老儿的衣钵,天帝看中的自始至终都是你,从来都不是原黎。 说道这里你还不明白吗?林北当真是真不明白还是假的不明白。 被这样反问的林北做不出任何的反应,原来其中还有天帝的意思,不仅勾结魔界,企图还要让原黎丧命在此,无不歹毒的心肠。 越说到后面陆河有点哽咽,几度说不出话来,因为他亲眼目睹原黎如何在血泊中爬起来,忍着伤痛为他崇敬的人而战,也是为林北而战。 更别提带伤,正因如此,原黎用尽全部的仙力铸造成屏障隔绝仙魔两界的交界处,派遣几个守卫者时常巡逻,赢得一片安宁祥和。 “后来怎么样了。” “没有后来了。就这样,原黎失踪了,他们把这一切的罪责加在他的身上一时间沦为笑柄,多么讽刺和可笑。”陆河冷笑,似是不明白,原黎拼命保护的百姓,把他沦为唾弃的对象。 多么讽刺。 林北了解到其中的一些真相后,“你的话夜说完了,该去地狱里了。” 陆河知道会有,急忙制止,“你不能把拉入地狱。” 林北不想再听他叽叽喳喳的言论,叫来几个巡逻的守卫,把陆河拉走,有了酆都大帝的指令,林北打开了通往地狱的大门,把他扔进了无尽的地狱里。 守卫的人两个人一左一右,挽住陆河的手臂,把他带进地狱里,交给里面看管的人员,离开了地狱里。 陆河拍打着间隔的铁网,哭喊着要离开这里,回应的只是他冷漠无情的回音。 林北在主殿里,回想着方才陆河的话,原先他以为天帝不会对原黎做些什么,可万万没想到,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原黎身上。 可还是不放弃。 当年的一部分必定有他天帝一部分的手笔,魔界天界到底隐瞒着什么秘密,上天界,也在守护什么。 一切尚未可知。 林北思考这些事后,忽然想起韩昭现在孤身一人躺在无人的酒店里,再次使用扇子挥舞,瞬间恢复成刚去的时候一样。 幸得韩昭还未有苏醒的迹象,睡的正香甜,丝毫没有被打扰的情形。 林北走到床榻前,弯下身子,替他盖好被踢掉一半的被褥,拉好,看见不远处放着的沐浴桶,应该是小厮放的。 把韩昭从被褥里面剥离出来,随即把他身上穿戴好的衣服脱下,露出面脸皙白的身子,蝴蝶骨明显,有淡淡的粉红色。 林北内心出现躁动,同时在自责,为什么要对一个熟睡的人动起歪心思。 林北托着韩昭进入水里,温暖的温度让他嘴里发出“哼哼”的声音,紧皱的眉头放松下来。 “有为何把我引入如此吸引人的境地,把我这样折磨。” 发出这样的感叹,林北情动愈发明显,不受控制往坏的地方发展。 距离韩昭远一点的地方,林北想要独自解决这一景象,用冷水浇灌,试图保持清醒的状态。 “你可真的是要了我的命啊,韩昭。”林北不断喘着粗气,呼出的气体飞上天空,围绕情动的他身边不肯离去。 此时泡在澡的韩昭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均有有序的呼吸,丝毫没注意到此刻的林北的无奈和苦痛。 林北坐在阴暗的角落里,冰冷的水净透他的身体,寒冷的气息弥漫,却让他的红彤彤的脸颊变回白色。 下次一定不能这样做了,林北无奈的看向另一边在睡觉的韩昭,可是要了他半条命的人,自己都舍得把命给他的。 又怎么可能让他受到伤害。 韩昭嘴里无意识的呢喃着:“林北,我好想你,为什么要离我远去,是因为的样子吗?还是不认识我了。” 第四十四章红衣案(一) 因为房间只有两个人的缘故,发出什么样的声音都能听的一清二楚,当然那句话,林北同样听到了。 站起身子,把冰冷的气息都隐藏起来,方才情动的意识收起来,靠近韩昭之际,清楚听到他在重复那几个字,“我爱你,我爱你。” 林北无奈的将他从水里抱出来,浸泡许久,水都快冷的差不多了,为防止韩昭感冒,林北为他穿上衣服,放在床上躺下,盖好被子。 韩昭没有抗拒,任由他摆弄着。 “林北,你是不是以为我是原黎才靠近我,喜欢我的。” 突然其来的这句话,林北脑袋出于空白的状态,因为这个问题没有思考过,一直以来,他都在韩昭身上寻找原黎的影子,到最后才发现,他是他,原黎是原黎。 两者并无共同之处,又何来的比较之说。 林北摸了摸韩昭的额头,吻上去,“你是你,他是他,我从未把你当做任何人。” 似是得到回答的韩昭心满意足,嘴里没有在说话,安安静静的睡的深沉。 林北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无奈的摇头,韩昭的性格,相处几天下来也比较了解,心胸宽阔,傲娇,但就是喜欢。 瞬息万变,夜幕很快褪去黑色的模样,迎来新的光明,当太阳升起之时,大地的生命焕发生机,一缕阳光透过窗棂照到韩昭林北身上。 两人相拥而眠,林北先是睁开双眼,放大的韩昭的脸颊一清二楚,睫毛长长弯下,却不失去原有的样子,林北轻轻上前想要抚摸。 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身下人迷迷糊糊带着呢喃的语气,“林北不要乱来,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韩昭警告完之后,松开了紧握的手,翻了个侧身,砸了几下嘴巴,枕着手继续入梦,林北无了挑逗的心思,离开了床铺往楼下走去。 他们住在三楼,景色和隔音相对较好,酒店前一条大道,清晨就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时不时还有鸣笛过道。 韩昭十分不满意,并且强烈要求林北换一个房间,他也就照做。 现如今离开了将近一个多月,再次回到这里如同回到家一般亲切不在陌生,自然而然想多待久一点。 光线移到韩昭的上半山,热辣辣的感觉让他从梦中醒来,起身靠在墙上,视线模糊不清,脑袋晕乎乎的,他十分不舒服。 突然身子凉飕飕的,往下一看,好在是衣服没有丢掉,相反裤子没穿,露在外头,微风吹过,凉意四起。 韩昭整个身子蜷缩在被褥里恢复温暖的温度,自己不是在村子里面的吗?怎么回来了,陆河又去哪里了。 种种疑惑,韩昭的脑袋注入了万吨的铁锌混沌,记不清发生的事情,想要找林北问个清楚,环顾四周却不见其踪影。 韩昭气不打一处来,在空中挥舞几下拳头,觉得不泄恨,又捶打被褥,差不多的时候,深呼出几口气,心中平静下来。 暂且把他们的事情放在一边,想起金茹已离开多日,不知在忘川花的指引下,她能不能找到原先的记忆。 也不知要多久才能重新见一面,洛米也是,他不知道去哪里,见过一面,在分别连招呼都没打一个。 烦心的事情堆积在韩昭心底里,烦躁的想要有别样的冲动。 就在这时,林北从外头推门而入,跨进之时,韩昭幽怨的眼神盯着他,似是不满,把气撒在林北身上,“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一大早连人影都不见了,对我有意见?” 林北不知韩昭怎么样,生如此大的气,眼前的人俨然是炸毛的小猫,“没有。” “没有,那你是不是躲着我,是不是厌烦我了,想换一个人。”韩昭一口气说完,气呼呼的。 林北无言以对,不知该如何回答。 但这些这一切落入韩昭的眼里就变成了另一番的模样。 这些都是心虚的表现。 韩昭失落感越发明显,明明来这里之前,什么委屈都能忍受,可到了林北这里,铸成的堡垒一溃千里。 眼眶打转的泪水,抬头间就擦掉,这样懦弱的一面,韩昭不是被别人看到。 其中当然也包括林北。 林北靠近韩昭,他就往后退,直到缩在角落里,手镯里的记忆虽然恢复一成,都是甜蜜的回忆。 落在韩昭的眼里,往事林北跟另一个人的场景历历在目,犹如一把无情的利刃狠狠的扎进林北的心里。 痛苦不堪,拼了命想躲避,到最后都是无所谓的挣扎。 所有的声音,亲密的动作,甜言蜜语通通进入韩昭的耳朵里。 一度想离开的韩昭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动作,直至这一切的画面落入他的眼泪才结束。 这无亦与在看偷窥别人的生活。 可故事的不是他主角,是他的爱人和跟他长的很像的人。 这叫他如何才能不会伤心。 韩昭缩成一团,短短几天的事情,两人的关系发生巨大的变动,这是他始料不及的。 林北也没想到这一世的韩昭能够恢复记忆。 寻找几百年,要么原黎的转世夭折,要么就是在十八岁遭遇危机而死。 林北看了好几世,但却都无能为力无法保护他平安成长。 这一世的韩昭出生在韩家,相对来说不会如此轻易就死,但这是谋利的。 韩昭的母亲是妾室,地位比不过他们正室,童年受到非人的款待。 全身上下都是青紫色的伤痕和淤青。 林北看在眼里,凡间和鬼界签下约定,不能干预人间的事情,况且擅自使用仙力不仅会被察觉相反还会害了韩昭。 眼睁睁看着爱人无能为力的感觉,林北心如刀绞。 后来韩昭还是顽强的长大,和发芽的嫩芽,不畏惧任何风雨。 韩昭泪流满脸,膝盖撑起,把整个头埋进里面,似是不愿意在看到林北的样子。 林北蹲下来,轻声安抚对方的情绪。 “韩昭,你还记得你是如何成长的吗?你以前可不是软弱的。” 林北细细道出以前的他是如此无畏,描述的绘声绘色。 韩昭也听了进去,渐渐停止了流泪,抽搐几下哽咽,“我也不知道为何我会这样,明明以前不会的。” 林北看韩昭咳嗽抽搐的样子,慢慢帮他顺气,示意他慢点说。 “我看到记忆里的,好痛苦,钻心的疼。” 甚至快喘不过气来,这明明不是韩昭想要的。 第四十五章红衣案(二) 林北听到韩昭诉说,韩昭眼眶浸满了眼泪,如黄豆粒密密麻麻的落下,撑不住的情绪此刻得到释放。 崩溃的哭泣或许就是最好释放压力的方式。 林北轻轻将人搂入怀里,拍打韩昭的后背示意安抚。 怀里的人却停止不了,似是有流不尽的眼泪。 林北不知如何安慰人,学了几百年,唯独学不会这些哄人的技巧。 “我讨厌你,每次让我如此伤心。”韩昭用拳头捶着林北的胸膛处。 林北抓住他的手,使出毕生所学,“韩昭,你是我的爱人,不管如何我还是喜欢着你,不是因为你是别人。” 韩昭不相信他的话,就算会如此说,可看到原黎会弃他不顾。 “如果他回来了,你还是坚定选择我吗?” 韩昭很重视看着林北,眼神中充满期待。 到底是原黎还是他。 这一次,林北没有逃避,而是说出了内心的想法,“你。” 得到答案的韩昭没有流露丝毫开心的表情,因为他知道,无论怎么相提并论,抵不过原黎在他心中的一半。 就算他是原黎,那又什么。 现在他只是一个穿越者,不是原主,更不是原黎,他是韩朝,只是名字相似仅此而已,性格脾气截然不同。 他是为自己而活,不是为别人。 虽然以七位仙人有过约定,但不妨碍他是他自己的事实。 “不必说了。”韩昭打断了他的话,表态自己的意思,“我自知是比不过,自欺欺人罢了。” 林北想要说出什么,心里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明明很想说,不是这样。 但一开始的目的,林北是想着的。后来,逐渐相处中,爱上了韩昭这事实,与原黎的模样无一点关系。 两人产生一点隔阂,却像是无法跨越的天河。 明明相爱的两人,落得如今。 “我们这些天就不要见面了,都给各自冷静的时间。” 韩昭松开了紧拥林北的手,离开了他的怀抱。 林北自知现如今韩昭不愿意在看到他的身影,只好留下一句,“注意身体,记得按时吃饭。” 化作薄烟离开升上天空离开了房间内。 韩昭无力瘫倒在床上,望着头顶的天花板。 给两人各自思考的空间相对他们而言都是最好的。 头脑不断浮现方才回忆里的东西,有一个关键的一把武器。 类似于伞状。 韩昭清楚看到跟他相似的人手中拿着就有一把伞,好像是那人的武器。 这把伞或许能够找回来也不一定。 毕竟也是原黎记忆中的武器。 韩昭是如此想。 “伞一个是能够用的。”韩昭挠了挠下巴,就是不知道它的作用是怎么样的,能有多大的威力。 不管了,韩昭重新怕会睡觉的床榻,被噩梦惊醒,又跟林北吵了一架,思绪情绪逐渐被消磨殆尽。 事已至此,走一步看一步。 时子辰回到原先修整的地方,把洛米放在床铺上,这一次没有再让他睡地铺。 还是熟睡的模样。 他有点怀疑洛米上辈子是不是小猪的转世,如此能睡。 时子辰内心萌发了整蛊的心思,伸出一只细长的手,轻轻戳了戳,皙白的皮肤留下痕迹。 洛米不自觉的反抗,却被时子辰拦下抓住他的手不让他乱动。 一切都是温馨的场景,殊不知,镇上闹起红衣案,腥风血雨,不得安宁。 宁家,屋檐上的灯笼摇摇晃晃不知是被风吹的缘故还是因为其他,吱呀吱呀的大门好像是在撕裂的边缘。 一道黑影在夜幕中不断逃窜嘴里念叨着,“不要,这一切都不关我的事啊。” 身后的红衣人丝毫不停这些话,紧追前面的人,头发披在跟前,遮住眼眸和面貌。 黑影的主人不知是被绊倒还是怎么样,跌落到地面上,拖着受伤的身子缓缓匍匐前行,不敢松懈。 因为后面的人马上就追上来了。 却未曾想,红衣人早就已经来到那人面前抓住手腕,用力把那人拽出来,用强有力的手掐住脖子。 当场驾鹤西去,饮恨西北。 至此这场才结尾,红衣人不乐意的,似是不满这件作品,四处喷洒的血液,溅得到处的墙壁似是开出朵朵花。 “你们谁都别想逃过。都是凶手。”红衣人眼神空洞无神,目光涣散无神,如同行尸走肉。 这一家的人全部都被灭了口,无一人幸存,空气到处弥漫血腥味道,尸体横尸遍野,抹了脖子痕迹比比皆是。 红衣人背对着这一切,逆行走,踩过一个又一个骸骨上,冷漠的藐视这一切地方。 月光升到最顶端,光线透过树梢找到红衣人身上,散发出异样的光彩,他绝对不是普通人。 红衣人径直走出这里,踏出大门那一步,手上沾满了鲜血淋漓。 走入夜幕的那一刻,彻底融入黑夜。 第二天一早,这家人遇害的消息传遍大街小巷,几乎是妇孺皆知。 寻常人避之不及的地方,却成为了爱好者的探索天堂。 很有慕名而来的人踏出这座宅院,注定是有来无回的。 韩昭在酒店里呆了几天,感到无聊,出门闲逛之际,来到了此处大街上,沸沸扬扬是流言通通入他耳朵里。 找到最初知道的人,据他所说,那人死像极其惨烈,脖子都被割了一刀,血流不止,手法残忍。 就连未满月的小孩子都一网打尽,这难道不是疯子吗? 韩昭好奇心此刻被点燃,迫使他想要去悄悄,那场景到底如何。 踏上楼梯,血流的痕迹布满整个台阶,看起来恐怖至极。 但后面的场景简直可以颠覆认知,韩昭闻到腐臭的问道直冲天灵盖,捂住嘴巴不自觉的呕吐。 适应差不多之后,缓过神继续往里头走,躲着地上的尸体,至于为什么没有清扫的原因。 街上的人都觉得这座古宅充满诅咒的气息,谁都不愿意靠近这里。 纷纷避之不及,绕道走,所以没有一个人敢走近这里收拾残局。 韩昭走到一出角落里蹲下拿起碎片照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熠熠生辉,这个东西应该不是属于这里的。 第四十六章红衣案(三) 奇怪之处就在此,触碰不到一会儿的东西奇迹般的化作灰烬落入韩昭的掌心。 韩昭不理解的捻了捻想发现其中蕴含的奥秘之处究竟在何处。 但是残余的灰尘被吹向天空,无法知晓其中的的物质到底包含些什么。 韩昭作罢,不在寻找。 周围弥漫血腥的味道,夹着尘土和雨水的味道,难闻的腐臭从地上的尸体上散发出来,呛得韩昭内心泛起呕吐的感觉。 忍住恶心的味道,继续往前走。 越到里面,荒芜的杂草茂盛,攀过墙壁的四周,短短数日,就可以长到如此。 其中可谓是掺杂许多未知的因素。 走到里头说屋子,遍布的臭味,死亡的人有躺在地上的,倒在桌子上的无奇不有,面目狰狞,眼球泛白,似乎在盯着某一处厌恶的人。 韩昭顺着那人的目光看去,破旧的柜子,上头还摆着一副字画,上面上的人,陌生无比,没有见过。 但他们都往同一个方向看,必定有其原因。 靠近一看,画上人多面貌被画的栩栩如生,眼眸勾勒的生动形象,好像那人真的就站在那里目睹一切。 右侧的下面有几滴血的痕迹,沾染的幅度不是很大,一小部分,不仔细看是看不出区别的。 这一点韩昭也注意到了。 凶手在刻意隐瞒。 韩昭取下图画,上面提的字引人深思。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画中的女子恰好就是背对着光线,月亮高挂,却不见那人的全身,只留一个背影,让人感到疑惑。 明明是心上人,却不画出全貌,而是个背影。 这其中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韩昭暂时没有思绪,打量起手上的画,挂回去之时,手上残留血的痕迹,颜色淡淡,不鲜艳。 死了几日的是不会有这种现象的。 这证明凶手可能来过。 而且大概可能就在附近。 韩昭内心提高警觉,观察所处环境的动向,确保那人不会危害自身的安全,能够保证自身的情况下查案。 他小心翼翼的往上面的楼层走去,登上休息的平台之后,抓住拉杆从上往下看,距离地面的高度不过四米,不至于致死的高度。 松开手的时候,上面同样出现了血液的印记。 韩昭到目前为止,所了解的还是鸡毛蒜皮的小事,真正的线索还未浮出水面。 这水的下面到底蕴含着些什么,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韩昭没有放弃而是往下探索,这条走廊的尽头是一个阳台,门的把手是坏的,上面同样出现了血迹。 摇晃不定的吊坠灯,恍恍惚惚的韩昭总感觉眩晕的感觉,站住脚跟,扶住墙壁,跌跌撞撞往前走。 墙上密密麻麻的血色手掌印,而其中韩昭的掌印奇迹般的跟上面的一个吻合。 不注意的他想离开这片灯光区域,因为有什么东西在发出什么东西,导致韩昭的头脑很晕。 呼吸困难,喘息大口吸收空气中的氧气。 就在离开这个区域时候,不知不觉间来到了阳台,这门早已损坏,轻轻一推就可以轻松打开。 正因为如此,韩昭可暂时躲在此处稍作调整,靠在冰冷的墙面上,脑神经刺激到进入兴奋的阶段。 心跳加速,面红耳赤,这些都集合在韩昭的身上一切都是显的违和。 紧绷的神经对周围的感知极其明显,如同像有人在耳边吹气般。 韩昭此刻亦是如此。 现在好了,深处困境,孤独无力的感觉麻痹韩昭的神经系统,过度的紧张导致大脑劳累。 可就在这时,韩昭听到不远处传来嘶吼还有打斗的声音。 第一反应是那人是不是凶手,如果是,但凭借韩昭一己之力怎么可能打的过。 “流年不利,祸不单行,每一次都是如此凑巧。”韩昭心里不断咒骂,为什么老天要跟他开这种玩笑。 一点也不好玩。 他是这样觉得,上面天花板打斗的人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噼里啪啦的砸东西的声音响彻寂静的环境。 回荡的回音,一声声传入韩昭的耳朵里。 无力靠在墙上,不知前方的险境,贸然冲动的决策过后,迎来的确是未知领域的凶险和祸难。 这不等同于送死无义。 韩昭懊悔,为何要跟林北吵架,闹得不可开交,到关键时刻,想到第一个人的名字却也还是他。 满脑子都是他的身影,和昔日美好的回忆涌入心尖亚的韩昭喘不过气。 半晌,韩昭也想通了什么,与其被动不如主动出击,林北应该能感知他的存在,这是紧急备用的方案。 这属于下下之策。 韩昭早已决定,放手一搏。 未知的声音悄然降临,步步逼近迟迟不见其踪影。 韩昭的心此刻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下一秒可把胃里的酸水吐出来。 这是生理反应。 天花板漏出一个洞口,一个人影从天而降掉落在地面上倒地不起,恶狠狠盯着眼前的人,“你究竟想做什么,把我逼到这种地步,你难道还不放过我吗?” 那人不语,走上前一步抓住地上人多衣领脖子,把整个人提起来,双脚离开地面。 呼吸困难,面色肿胀发青,支支吾吾才求饶,“到如今这个地步,你难道还要杀了我?我为何会招你记恨。” “家人,死了,你也要一起去。” 那人终于舍得开口说出一句话。 提起衣脖子的人满脸疑惑,似乎是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 “我哪里做错了?” “危害她,用她都命炼药,难道还不至于死?” “什么?”听到这句话,那人吃惊表情,透露出不认那人的陌生感。 更多的还是倾向于隐瞒压抑情绪之类的。 这一些都逃不过人的眼睛,带着心眼的人大多数是足智多谋。 先登场的小人物,无不是争夺的头破血流,最后的人,坐收渔利之利。 不费钱,不费力的活。自是比那些好一大半。 韩昭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的声音,这样能最少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有逃出这里的希望。 第四十七章红衣案(四) 外头的声音没有丝毫的,相反愈发激烈,噼里啪啦的如同下雨般密集。 韩昭蜷缩在角落里,不敢发出任何响声,汗水打湿了后背,却依旧紧握拳头抑制住内心的恐慌。 事到如今,跌落在地上的人不断为自己开脱,说,“我没有,我从来就没有害过她。” 神色愈发激动,似是已经有说辞,“她的死是许亦庄造成,你去找她,一切与我无关啊。” 攥紧衣领的红衣人松开了手,得到片刻喘息的时间,那人不断大口大口吸收氧气。 解开紧扣的扣子,脖子出已出现淡淡的勒痕,虽然不是很明显,但那人还是生出厌恶的意思。 “你,怎么,知道的。”红衣人询问,还未被找到线索,轻易被一个外人所寻到,在怀疑的范畴内。 那人抹掉了嘴角留下的血液,淡淡说了一句,“你不必知晓我是这么知道的,你只知道我可以帮助你。” 红衣人听到这句话,满眼的厌恶,重新想要再一次抓住那人脖子,可这一次,被躲过了。 “何必这样。你有你的利益我有我的,互帮互助,怎么可能会危害你我的。” 从这一点出发,红衣人不是没有思考过,但凡能够达成,对于两人的利益可不就简简单单了事的。 “嗯。”红衣人收回了手,觉得在理,便不再为难。 “那就以你为例,我该怎么找到他。” 那人思索一番,才说出半信半疑的话,“你可以到罗浮山。那人应该会在那处歇脚。” 红衣人听到此言,离开了此处,那人也不知相信还是没有相信,拖着受伤的身体也紧随其后。 这个地方一刻也待不下去。 听到了,且目睹全程的韩昭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做,或许并没有发现有人在偷听。 脚麻的韩昭想要接着墙壁起身,不料,脚一软,重新跌倒,坐到了木板的上方,疼痛的感觉。 顿时使深处混沌的韩昭重新清醒,认清此刻的状态。 他要往后探索,从交谈中,韩昭知道了其中一个人的目的地,罗浮山,相传是南方鬼帝,杜子仁所管辖的地方。 韩昭能够肯定这个世界是有鬼魂的存在,他能够看到常人所不能看到的东西。 “这下应该能够继续往后看了,这座宅子还会有其他的人吗?” 这个问题尚未可知,韩昭也不清楚,刚来的目的是为了这个知名度地方,许多来的人都没有一个能够活着出来。 现在来的人没有看到一个,难道真的全部丧命在此处吗? 还是一个疑点。 从阳台出来的韩昭贴着墙壁走,方才那两人所打出来的大洞碎屑还残留在此。 其中一个类似手环状的东西滚落到韩昭的脚跟前,感觉到异常的他低下头,发现绿色的东西。 弯下身子,捡起地上的东西,举过头顶,细细查看,不同寻常的颜色,成色看似是新款的。 韩昭不能收来路不明的东西,于是放回原先地方离开。 摸索墙壁缓慢前行的他,深处黑暗的感知能力及其差和敏感,任何风吹草动,轻易的捕捉到。 身侧没有人一同陪伴,孤单落寞之感悄然涌上心头。 发现前方有一处光明的地方,往前前进,韩昭心中顿感惊喜,不由加快了前进的脚步。 地面的弧度凹凸不平,尸体遍布周围,这里的味道比外头的腐烂气味更加明显,感触也是比较深。 几乎都能够还原出当时场景是有多么的战况激烈,如火如荼。 韩昭如今没有空闲管这些事,摸着墙往前走,光明处的光线微弱,但依旧能够清晰的照到人的面貌。 神奇的是,那幅画在此出现在眼前的墙壁上,这副画的女子不再是背对着光线,而是露出些许的侧脸。 还是看不到正脸的模样,依稀可见眼底下有一颗小痣。 不偏不倚刚好点缀的堪称完美的绝境,这个女子生的不一般。 必定是倾国倾城,绝世美貌,能够惊艳众人。 韩昭不知是被迷惑般,鬼使神差的把手放在上面,轻轻抚摸每一处的地方,似乎是能够感受到不一样的。 贵在此处,那副画显现出魔力,画轴四周木杆渐渐消失,韩昭的手碰到画中女子的头发之际。 一道金光吞噬韩昭的身躯,将人吸入画中。 漂浮在半空中的画再次恢复原来的模样,重新回到挂的地方。 这次画的内容在此有所改变,女子的不远处多了一道模糊不清的背影。 韩昭得到神志之后,发现身处的环境与放下截然不同。 闹市来来往往的都是人群,车水马龙,行人大多数两两并排行走,恩恩爱爱,身上的服饰不是便服,而是粗布麻衣制作成的。 韩昭身上的着装跟这个时代与众不同,走在街上时难免会被当成外来异种人。 迷茫无助的走在街上,像一头迷路的小鹿四处乱撞。 沿着大街往前走,尽头到了一出河面,一座小桥架在上方,行人大多数是来赶集的,纷纷抢着道拼命往前挤压。 红红闹闹的人群嘈杂声盖过叫喊声,好不热闹的场景。 韩昭跟随拥挤多的人群,不知不觉间来到了青楼间,大富豪商富高管贵人相聚于此,只为目睹一眼花魁生的如何? 青楼为吸引眼球,大了许多的吹嘘,只为能够增加人流,巴结更多的有钱人来到这里花钱。 所以,才会如今这般场面盛大,满是拥挤的人,饱眼福。 因为是被挤进来的,韩昭被迫加入其中,开始了喊价。 “一千两” “五千两” “一万两” 叫价声越发高,韩昭混入人群不知道做什么,喊价,自己身上没有钱。 说白了就来看戏。 青楼的掌事的喜笑颜开,挥舞手中的手帕,捂住笑得合不拢嘴的嘴角,奉劝,“你们啊,叫价多少不是范围,更重要的事我们花魁喜欢谁。” 听到这里,许多人哀声叹气,止不住斥责这个人: “为什么不早说。” “浪费我们的时间还有钱,有钱连见一面都不能?” 下面议论声四起,掌事的拍了拍手,喜笑颜开到:“我们的花魁姑娘要来选人了,各位,好好看,好好瞧啊。” 第四十八章红衣案(五) 说罢,青楼掌事的退到后面就的平台,嘴角抑制不住的笑容,挥了挥手中的帕子。 “接下来,我们的花魁姑娘要出现了,她选的是谁,那位就留下来陪着他度过今宵。” 下面欢呼雀跃的声音,盖过了其他嘈杂的声音,富商们坐等那位期盼已久的长什么样子。 随着歌舞升平,聚光灯也散发不一样的光芒,调节接下来的气氛到底是如何。 歌女们从主舞台的两边鱼贯而出,井然有序来到坐在高等席位富商的位置上。 女生们拿出本领吸引着这些有钱人消费韩昭站在离这些人有一定距离的地方。 毫无感觉的注视他们的一举一动,似乎是与韩昭无关。 实则是在摸索,这周围的环境。 密不通风,且没有通风的窗户,杂七杂八的东西被堆积在无人在意的角落里,头顶上的聚光灯也被动了手脚。 里面被加多了一个装置,通过发光的地方不难看出,有心的人早已经知道。 那位沉迷享乐的富豪们叫来陪酒的女人,让坐在他们腿上,供没有道德的人把玩和调戏。 简直是有辱斯文,伤风败俗。 韩昭无奈的摇头,是啊,外国人开设的租界,投资,股票,早已被他们有心之人赚的盆满钵满,才有其他的钱奢华享乐。 谁会管最低下最低穷人的生活呢? 现实给的答案就是谁都不会,残酷的,所以才能经受住考验。 随着音乐的演奏,突然,一道白光打在拉起来的幕布,而后面的人身姿尽显婀娜,踩着高跟鞋,身穿开叉旗袍,摆弄着动作。 下面的富商们哪里见过这种场面,纷纷惊呼: “花魁姑娘,生的定是漂亮。” “看看,这姿色不简单。” “定是有漂亮的脸蛋。” 众说纷谈,但很快花魁的幕布随机也被拉了下来,展露出真容。 富商们脸上欢喜的表情展露出来,纷纷拍手叫好,有的甚至推开了身旁的女人,指名道姓要跟她共度良宵。 花魁的姑娘清了清嗓子,扶着眼前的麦克风唱起动听的歌声。 富商们沉醉在其中,不自觉的跟着唱,舞台上扭动的腰肢,风情万种,勾引着台下许多人的心。 “一群好色之徒,你们有钱,真是该绝。”韩昭低声咒骂,似是诉说着不公,抱怨老天爷为什么要眷顾这些懒惰之人。 这些话落入有心人的耳朵里就是嫉妒的心思。 但韩昭没有这种意思,老天爷真的不赏用功人一口饭吃。 天妒英才。 花魁的动作没有丝毫收敛,相反更大胆,扯下衣肩,露出洁白粉嫩的皮肤。 见到这些,富商们看直了,直勾勾盯着台上的人,生怕错过一举一动。 韩昭出于尊重,撇开了舞台上的视线,往别处看,因为他现在有了在意的人,况且这种事,他韩昭绝对不会做。 但他不会,不代表别人不会这样做。 台下激情澎湃的人带头起哄。 “要更大胆的。” “接下来你要做什么。” “花魁姑娘,展示你的身姿。” 越来越多的虎狼之词进入韩昭的耳朵里,响彻整个大堂,叽叽喳喳的像个小鸟一样。 韩昭向来不喜欢这样的场景,正想要离开这里之际。 有人叫住了他。 “那位要走的小伙子,是不是看不起我这位花魁?” 突如其来的问题,把正要迈出大堂的韩昭打了个激灵,内心掀起波澜。 他能感觉到数万道炙热的视线往这里聚集,很显然他已经成为焦点了。 现在走也不行,不走也不行的胶着状态。 韩昭犹豫再三,收回了迈出去的脚步,转过身子,视线径直对上了台上人的视线,两者产生火花。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还是对我没有兴趣?我能问你原因吗?” 上面人真诚的发问,韩昭没有拒绝的余地,只好胡编乱造出谎话。 “你的举止轻浮,言语也不怎么好一看就是放荡的人。” 觉得不在理由有必要的在补一句,“还有,你这样的环境下,真的会快乐吗?” 这些问题一抛出,花魁姑娘想说什么,却堵在心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你没有思考过这些就对了,因为你的生活已经彻底融入进去了。” 韩昭也是实话实说,没有任何的其他意思。 这位花魁的生活,跟他前世要成为影帝的干劲一模一样,无止境的工作,吃饭,洗澡,睡觉只睡几个小时的拼命三郎。 为了更好,接更多的戏路,只为塑造更好,为此得到了不少导演的赏识,扩宽人脉圈子。 最后达到了最终的目的,可还是没有喜悦之感,会觉得很沉重,担子压下去,喘不过气。 在韩昭意识到要放弃这些事情的时候,身体出现了问题。每天失眠已经成为了习惯,安眠药成为必备的东西。 所以在这个世界,韩昭格外注重身体的健康,毕竟关乎以后呢,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花魁似是听进去了这些话,思索一番,拉起掉落的衣袖,神情有了改变。 下面的富商可不乐意,明明快吃到的肉被来路不明的人搅坏了,对韩昭生出怨恨。 “你是谁?有什么资格说她。” “她一个女人家家,不就是伺候我们的。” “她离了我们,还有什么能够支撑活下去?” “人清现实吧,女人就是男人的附属品。” …… 不堪的话语喷涌而出,攻击那没有出声的花魁,或许差点忘记了这个时代,男性本就是看重,女性生来就是被讨厌的资本。 女人生来就是独挡卑微的存在,多呼吸一口空气都是浪费资源。 韩昭自然能够体会到花魁的心里,卖艺卖身或许是为了谋生,长的好看的,被有钱人俘回家不会少。 当小妾,当小三,当小老婆,数不胜数。 下惨无一不是出卖人格,落得一个无人问候的下场。 花魁抬手摘下来了盘起头发的发钗,现在她没有反抗的资本,只能忍耐,相信总有一天。 能够离开,彻底跟这里断绝关系。 她还是继续忍耐表演下去。 韩昭看出那人的苦衷,不在说些什么。 第四十九章红衣案(六) 花魁注视着韩昭,谁都没有先说一句话。 这样的情况,韩昭早已经有了猜想,本就与这个世界无缘,出口劝阻出于情分,并非本分。 韩昭跨步离开这里,外面模糊不清,一直往前走。 睁眼的那一刻,韩昭发觉又回来到了原先的地方,周围的人用着怪异的眼神看着他。 似乎刚刚一切都还没有发生过。 花魁重复方才的话语,“你为何如此说我?” 韩昭满脸疑惑,脸上写满了“我到底说了什么”的样子。 周围的人还是如出一辙,动作都没有丝毫的改动。 如此离奇的行为,韩昭顿感疑惑,同时对着些充满不解和迷惘。 韩昭重复一样的话。 回答完以后,想要再次出门的时候。 时间又恢复和先前的情况一模一样。 韩昭彻底蒙圈,呆呆站在原地,不敢有什么其余的动作。 这里太邪门了,连人都不一定能轻易走出去。 似乎陷入一个循环。 每到一个节点,就会卡着播放,画面的人物没有任何记忆,被输入代码,让他们运作一样。 就像被制造出来的机器人一样,细思极恐。 韩昭不禁吓出一身冷汗,比上次而言的环境,这个显然要上升一个档次,更加困难一点。 应该也是同样的破解方法。 先找维系这个结界的支柱,只要破坏掉,或许也能够离开这里。 经过几次的试探下来,韩昭能够摸清这些人的对话了。 现在他要反其道而行之,不按以前的话回答,也许结局能够有所改变。 韩昭迈出门槛,再一次回到了原先的地方。 这一次,他要与前几次不同,换句话。 花魁姑娘望着底下走动的韩昭,说了一句“站住”后继续说道:“这位先生,为何行色匆匆,可有什么对我不满的。” 等待许久的韩昭只为这一时刻,转过身子,眼睛直视距离遥远的她。 “姑娘,这不比以前,还是小心为上,别让台下的那群豺狼虎豹吞了你,多么可惜。” 轻佻的几句话,拨动花魁的心弦,对眼前的人产生了异样的情绪。 “豺狼虎豹,这形容倒也不错。” 韩昭听闻,知道了成功把剧情拉向了正规,而不是前几次的话。 应该是有隐藏的信息。 这果然没有猜错。 韩昭内心抑制不住的窃喜,嘴角微微上扬,但被用指甲攥紧掌心,疼痛的感觉蔓延四四肢。 这使脑袋清醒而且不暴露。 花魁对韩昭饶有兴趣,眼睛都快粘在他的身上了。 下面的富商可不轻易放过他,集火攻击韩昭。 “不是,你有爱来不来,搅乱我们的局,对你有什么?” “这位小伙子还是太年轻,活到我们这样的岁数就会明白的了。” “这位年轻人,你不玩,就不要妨碍我们这些人。” “我们你可惹不起,不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 豪言壮志放在于此,表面上是劝韩昭离开,不要参与,背地里明晃晃的讽刺他没钱没事,坏了他们的兴致,摆明了是吃不了,兜着走。 韩昭看穿了他们的把戏,不就是让他下不来台吗? 而偏偏不让得逞的韩昭露出嘲讽的笑,平生还没有怕过任何人,初生牛犊不怕虎,“你们又是哪里来的,你敢说你们的勾当不是欺压百姓的。” 话就挑明了。 事已至此,富商们纷纷哑口无言。 的确,他么钱源来路不明,靠着就是勾搭大官合作贪污受贿而来的,脏款进入口袋里。 因此赚的盆满钵满。 其实不然,借款,高利贷利滚利滚利,越滚越大,还不起钱的人只能沦为戏耍的人,摆脱不了控制。 这些相信不用说,哪些心里有鬼的人自然后怕不已。 花魁对韩昭越来越有兴趣,这时候,青楼掌事的人扭着腰,欢喜万分,“客官们,到了我们花魁姑娘选人的时候了,没有被选中的也不要灰心,我们的姑娘们也会伺候好你们的。” 等待已久身后的人有序的进入大家的视线里,手里端着木盘,里面装满里一列列名牌。 掌事的人对花魁说,“姑娘,轮到你选,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花魁委屈的表情,扯住她的衣角,“我不想选里面的人,我能不能选下面的其中一个人。” “这可不行。”这些可都是塞了钱的富人,就为了得到这位炙手的贵人。 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了。 “可他们都不是我想要的,我想找我心目中的人,若是这般,我可要离开这里。” 说完,花魁姑娘想要往幕后走,打这主意想要离开这里的打算。 掌事的急忙把她拽了回来,无奈的刮了刮她的鼻子,“我就败在你那里了。这一次就依了你,下不为例。” 花魁忧愁转为喜笑颜开,回到了站台的位置,从上往下看,富商们纷纷起立,等待这般久,为的就是这一时刻 。 掌事的人站在一旁,静候谁才是最后赢家,抱得美人归。 韩昭不愿意参与,不愿与同流合污,更不喜欢沾花惹草。 他悄悄隐藏在来往人群最多的,试图想要寻找其中的机关,到底在哪里,这个地方跟前一个地方到底有何相似之处。 富商们既然不会跟韩昭这种没有见过世面的人一般计较,赢得花魁的青睐又如何,最后选择的权利还是在他们手里。 韩昭摸到四个高大的柱子前,花纹纹路显而易见,凹凸不平,看起来没有任何的奇怪的地方。 就在他想要在进一步观察的时候,他感觉所有的目光聚焦再此出,不理解发生什么的韩昭低下了头。 小声议论的话题声音被韩昭捕捉到了 。 原来是花魁不按他们所预料的而选举,在下面密密麻麻的人头里看着想要找的人。 柱子周围本就没有太多的遮挡物,更何况,这个楼普通人没点本事还是进不来的。 大部分的人聚集在花魁面前的平台里,一双双眼睛盯着她的动作 。 这样的对比来看,十分明显,韩昭是个异类,丝毫不在意花魁的话,一心一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第五十章红衣案(七) 这相反十分明显很容易让人找到不同。 看重了这一点的花魁姑娘微微一笑,手指的方向就是韩昭这儿。 很不幸,他就是天选的幸运儿。 没有料到会这样的韩昭还是保持蹲在角落里的姿势,只不过手没有搭在头上罢了。 富商哗然,似是不愿意相信这样的结果,目光纷纷投向一旁的掌事的。 结果如此,她也是在意料之外的,惊讶的表情蔓延到脸上就差一句话问:为什么是这样穿着穷酸的小子。 花魁完全不在乎那些人的意见,满心欢喜的快步下楼梯,来到韩昭的哪儿。 附下身体盯着韩昭说,“你怎么不敢看我一眼,我有怎么可怕吗?” 暂且不说可怕的,花魁姑娘既是招牌人物,选他一开始得罪了许多贵人的人,真的不会觉得可惜…… 再说,韩昭起身望向站在高处的掌事,脸色黑的跟砂锅一样,应该是不能轻易过了。 韩昭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拒绝了,“我自然是不与姑娘共度春宵,恕我直言,我不是你的最佳人选。” “为什么?”急切想要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可以无情拒绝请求,明明方才一切都好好的。 不过半刻钟,就能做到出尔反尔的,究竟是因为什么。 韩昭没有解释,把她搭在手臂上的手推开,想要走的时候,却被一群保镖拦住去路。 不用想,那群富商怀恨在心,想拿他韩昭出出气,当一个消遣的玩物罢了。 不过韩昭才不会顺了那些人的意思,好歹也练过几招的,对付这群小虾米戳戳有余。 花魁姑娘愣在原地,似是没有想到会被拒绝的怎么无情。 其中带头的富商,也是控制命脉的资产老大起身,口气充满威胁的语气,“你来砸我们花魁的场子,胆子倒不小,小兄弟,要不跟我们的手下切磋切磋,看谁的力气大?” 韩昭咽不下这口气,内心波涛汹涌,一股无名的怒火涌上心头,堵塞在气管,急需要一个“出气筒”。 好巧不巧,不知好歹的人该死不死的还撞了上来,别怪他事先不声明。 “希望你们能够接住我的怒火。” 说罢,韩昭进入格斗状态,接受到指令的保镖听到,“要留活的,不要弄死了。” 一触即发。 蜂拥而至的人群淹没在富商的视线里,一挑多的斗争,还真就少见,许多看戏的人坐在一旁等待。 韩昭解决了带头的头目,转身紧握有力的拳头不留情的砸在对方的脸上,拳拳到肉,有的鼻血流了出来。 毫不在意的擦了擦,继续攻击眼前的人。 韩昭躲过后面的偷袭,顺势蹲下伸出右脚,扫堂腿,打的措手不及的人毫无防备的跌倒在地面。 他站直身子,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放出豪言,“不过如此,几个过家家的招式,拿出来戏弄人?” 头目的富商不乐意,后槽牙都快咬断了,气的牙痒痒,在看了一眼瘫倒在地的人群,恨铁不成钢的踢了踢: “你们拿的工钱高,一点使不上力,一群fw,你们都滚,别让我在看到你们。” 没有见识到如此怪异的招式,这完全招架不下几招,败下阵很情有可原。 但绝对不会轻言放弃,受的不重伤的人,从裤腿处拿出一把小刀,径直偷袭韩昭无戒备的后腹部。 韩昭感觉到腹部传来疼痛的感觉,扛着疼痛踢开了那人,愈发呼吸急促,氧气不够一般大口大口往里吸气。 失去支撑力,无力的倒在地上,眼神模糊一片,耳边的声音越发嘈杂。 伺候的女人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惊喊:“杀人了。” 四周涌动的人群,富商们也没有想到这样的结局,往后门离开这里,如果事后闹大的话,那点钱,找个替罪羊就可以。 花魁回神,不知所措的站在还有气的韩昭的身边,她没有走,所以有关的人都逃了,她还在。 韩昭仅存最后一点意识看清了那人的面貌,是花魁姑娘,她傻傻的留在这里。 “离开这里吧,换个身份离开这里,你就不用被禁锢,有你想要的生活,我没事,与你无关。” 韩昭轻轻地推开花魁的手,示意她赶快离开,不然,必定会被这件事有所牵连的。 花魁姑娘万般不舍,在他的催促下,一步三回头的还是离开了。 原本热闹的大堂,瞬间冷清无一人,这也好,明明已经打过了,因为一时的得意,落得如今这样的下场。 也是自找的。 韩昭眼皮子越来越沉重,疼痛的感觉逐渐被遗忘了,最后慢慢的合上了眼睛,呼吸停止。 “你还真是顽强,连这样危险的梦境,你都能活下来,真不愧是你原黎,一如既往的愚蠢自大。” 脑袋传来冷嘲,似是嘲笑他的无能,得意忘形,或许是在点评方才的举动。 韩昭眼睛无法睁开,身体也不能动,被什么东西困住一般,想要扭动都还是一样的结果。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不过,现在你还是乖乖待在,等我找到我想要的东西,我自会放你离开。” 什么东西。 韩昭第一反应是手上的手镯,莫非是它,所有知道原黎的人,似乎都想要得到这个东西,能够赋予强大的力量。 那人缺忽视手上的东西,直直往脖子看,看穿什么,靠近的时候有一股炙热的屏障在保护这里。 “难怪你不会死,原来是有这层东西护着,他也是真的下了功夫,提防成这样。” 韩昭不明白他的话,无尽的黑暗侵蚀他的脑内,一丝光亮的痕迹都没有。 突然,耀眼的光芒冲破黑暗的加锁,所有生物赢得新生,其中也包括韩昭在内。 他脖子上散发淡蓝色的光辉,渐渐升到空中,幻化出彼岸花的模样,驱散那人施加在韩昭身上的法术。 那人见不得光,用手遮住眼睛,重新融入黑暗,成为一部分。 韩昭试图动了动身体,发现能动的时候,那吊坠恢复原来的模样紧贴他的脖子,随后消失在空气中。 第五十一章红衣案(八) 持续闪耀的光芒打在韩昭,本身无力的四肢,重新恢复原有的体力。 韩昭睁开了双眼,瞳孔焦距成一处,灰暗的视野里看见温暖的阳光。 久违的光阴,活动筋骨完,四处打望,没有预想中的人影。 方才的声音到底是谁发出来的? 韩昭无了寻找的心思,脚下踩的水平如镜的地面,上面倒影着他的影子,其间也有碧空如洗的天空蔚蓝无比。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韩昭对此毫无了解,丝毫不敢有所举动,就怕这地方坍塌,死无全身,这可不行。 那人显出一团黑影飘在空中,来到韩昭的眼前,不断晃动,试图想要引起注意。 奈何这个形态,微小如同黑色毛球,与地面的明亮相称,倒也是明显许多。 韩昭一开始没有注意到,毕竟广阔无垠的地方,需要找到出口无疑是大海捞针。 黑球不满的踢了踢韩昭的脚,但力气却不及九牛一毛,羽毛的触感,对他来说是挠痒痒。 韩昭向前走了几步,因为看到突然的光芒,似是出口的意思,双脚进入疾跑的模式。 这可苦了在脚边的毛球,还没站稳,一股风将它吹向远方。 黑色毛球眼神充满愤怒,眉毛成八字,不满的亮出牙齿,想要咬一口韩昭。 那人早已跑远,想咬也来不及,只能一蹦一蹦的奔向韩昭去的方向。 毛球好不容易来到跟前,因为是有光亮的缘故,所有的法力全部都无法使用,以至于想飞还是有难度。 弄不好,可能会魂飞魄散。 毛球深知这一点,耐住内心的怒火,还是义无反顾奔向韩昭。 在韩昭跑了几圈的结果后,毛球有脾气了,直接累瘫了,索性倒在原地。 韩昭一直在转圈圈,绕的毛球都快要晕了,一但它快要追上的时候,他就换个地方。 这种现象持续了一段时间毛球不干了,对韩昭的评价多了一条:生龙活虎,跟个用不完力气的小孩子一样。 韩昭似是看到了什么,惊讶的脚步渐渐减缓,缓缓走到一处水镜面前,想要触碰的时候,那个镜子好像有魔力一般,自动移到别的地方。 这个空间竟然会有镜子,这是能想到的第一反应。 然后就是,韩昭不按套路出牌,随意的坐在地上,刚刚消耗的体力太多,腿脚发麻,已经没了力气。 镜子似乎没有预想到会这样,开始调皮的自己围绕韩昭转一圈,大写的: 你来抓我啊。我会告诉你想要的答案和离开这里的方法。 这些落到了韩昭的眼里全是嘲讽的意味,反正他也不是怎么爱面子的人。 爱咋地咋地吧,管不了一点。 韩昭撑起腿,双手拍打小腿,这样能够好受点,不至于酸痛。 镜子知晓那人不会理这些,便重新回到了韩昭的眼前。 韩昭的脸在镜子里面却是不同的表情,镜子的他满脸忧愁,眼眶里装满泪水,下一秒好像就要留下来。 诡异的还是,明明是哭的表情,搭配着开怀大笑的表情,这样的场景看着还怪渗人的。 韩昭不由的恐惧,镜子里的人究竟是谁?为何有这和他一样的面容。 镜子里的场景再次变换,方才的表情全然被阴森恐怖的宅子所取代。 周围全是树林,中间簇拥着一座宅子就是一开始映入眼帘的场景。 处处透露诡异之感,树林里的乌鸦的叫声划破天际,回荡着这里。 韩昭光是看,都能感觉到其间的感觉,不禁打了个寒颤,眼光想从镜子里移走,却被一股隐形的力量禁锢着,不想让他离开。 韩昭被迫直视,画面来到了屋子里头,没有把手的木门被风吹过打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屋子内的陈列还是整齐的,头顶上的吊灯被覆盖上幕布,幕布的一角收风的影响摇摇欲坠。 除去地面上的血液,总体上来说,还是可以在昭接受的范围内。 镜头的主人要戏弄韩昭般,镜头来到房间内,与外面的齐整相比,这里可谓是杂七杂八的东西,还有几个吃完的橘子散落在桌子附近,上面结上白色的霉菌。 足以说明,生前这个房间的主人应该是没有戒备,典型的熟人作案。 但这些都不会韩昭所能知道的,有意无意的提示,好像在指引他找到真相。 毕竟还没有进到这个空间之前,韩昭是在调察杀人案的,突如其来冒出来的这个视频,有点匪夷所思。 况且这个镜像与杀人案无丝毫关联。 韩昭感觉到施加在身上的神秘力量消失之后,离开了这个水镜面前,往后退了几步,窒息的反应油然而生。 身体上心里上同样出现了不适的问题。 韩昭解开了衣领的第一个纽扣,减少拥挤的空间,这才好一点。 韩昭虽然不知道这个东西到底在说些什么,但他明白,画面所呈现的东西,必然是以后要面对的。 蔚蓝的天空转瞬变为阴沉,失去了阳光的影响,毛球恢复了一点力量,已经能够飞起来一点,但要飞到韩昭的眼前,需要更暗一点。 如毛球所愿,天空以与黑夜无异,它得此猛的飞到韩昭的眼前,却因为掌控飞行速度失去,直往韩昭的脸上飞去。 韩昭被着这突如的变故吓到了,下意识想要立马抓住脸上的东西。 黑毛球看到了朝向它的手,挣扎的更加剧烈,韩昭的脸有点受不住,不再有耐心,一把扯下脸上的东西。 看见是一团黑乎乎的毛球,反感的随手的扔到地方,毛球忍不住愤怒,用尽力气飞到空中控诉韩昭的无礼。 “喂,你想对我做什么?这样没有礼貌。” 韩昭眼神出现震惊的意思,对眼前未知的生物充满好奇,还会说话,“你是谁?我还没说你无缘无故撞到我脸上,没有主次之分,我看没有礼貌的是你才对。” 毛球来劲,“凡人真的会推脱,我说是你就得是你。” “不是,你是谁,凭什么这样利索当然。”韩昭好像今生才听到这样的笑话。 天上无缘无故降下来的锅,还非得说是天神的赏赐。 第五十二红衣案(九) “你还问我是谁,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韩昭觉得莫名其妙,一个黑炭毛球,长的一副“丑态”,连人型都没有,怎么可能是方才跟他对话的人。 想想也是不可能到事情。 毛球自知证明不了什么,但依旧说着,“估计你也不会相信,毕竟你也没有见过这样的生物,很正常,原谅的你的无知。” 韩昭:…… 感觉又被冒犯到。狂妄自大的毛球,它的主人到底是怎么样的人,真想看看。 这个种子悄然埋下在他的内心里。势必要探究到底。 毛球围绕韩昭转了一圈,察觉到来意问:“你是不是来找人的。” “你又怎么知道的?”韩昭记得没有跟他说过半点信息,这还能猜出来的,必定也是心思缜密之物。 “你方才寻找水镜的模样,愚蠢的可怜,我都要忍不住给你点帮忙了。” 韩昭顿悟,明白了话里有话的意思。 明摆就是同情心泛滥,想要给点光辉照亮你。 但这种,韩昭内心十分不屑,冷哼一声,“一个小毛球,我到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能够有翻天覆地的能力。我看,倒不如外头一个富人有实力。” 毛球闻言的眼睛里充斥怒火,“你什么意思,刚刚戏耍我之际,我还未找你算账,现如今你倒来指责我,好不无理。” “我戏耍你?”韩昭没好气的“呵”,“这可是你说的上天恩赐,我这辈子,还真就没有存过什么神仙,再说了,你什么样子什么阶级,还有点数?” 毛球被说了一通,觉得说的并在理,双手抱着手臂,但现在这种形态,这个手细长的跟个画成火柴人的差不多一个样。 随后放下手傲娇的撇过头,“这就是我的恩赐,你不想要。” “不要,不要,不要。”韩昭三连回击,摆明了态度就是不要。 毛球:“不知好歹的人类。” 两人这一回生二回熟的,拌嘴几句也就了解对方。 韩昭询问毛球这里是什么地方之时,它给出了答案。 “你不用问我 因为我们相遇也是那位神明下打给我的任务,刚开始,我也不知道你是谁?后来,那人见我伤了你,就把我变成这样,总之,我什么都不知道。” 毛球这番话点醒了韩昭。 这个幻境直勾勾的就是冲着他而来的。 目的,借机把韩昭困在这里拖延时间,至于做什么? 这些都不得而知。 韩昭摸了摸下颚,忽然想起来了什么。 在进入这里之前是在花楼,在前就是宁宅,再早就是…… 刚进来的时候。 何时中的幻术? 刚来的这里,不对。 应该是见到林北之时,估计也就中了那人的陷阱。 好歹毒一招,深藏不露,看来那人也是心思深谋远虑的。 理清这一切接下来就好办了。 跟前面在鬼宅和几个小时前遇到的机关就无差,只要是幻境,都应该有支撑的支点。 只有打破,可以冲出这里。 还有一个问题困扰韩昭许久。 那么所见之事,有几分真又有几分假,还是全是真亦或者是全部假。 这是有待考察的。 见韩昭柳暗花明的模样,毛球心中应该是明白了些了什么。 神明跟它说明过,眼前之人心思城府可不比他少,提醒过要注意的,鬼点子很多。 但如今这一见。 且不说与智慧沾不沾上边缘,眼前的人一副单纯没有见过世面的模样。 是那人所说的……足智多谋? 这一点,毛球抱有怀疑的心态,但不太多。 韩昭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好吧,对了,你为什么守在这里?是被困在这里了?你能不能带我出去啊?” 毛球内心忍不住想要吐槽:这人看起来就不太聪明的模样。 “我是被镇守在这里的,我也出不去,你呀,还是别指望我了。”毛球的脖子虽看不见,依稀能看出是摇头的否定。 韩昭大抵是了解,果然还是指望不上的,这里的人应该也如同他一般困在这里。 或者换个说法,和那位花魁一般,都是幻境里的一部分,遵循某种指令。 落入了无限流的处境,况且这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况。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现实和虚假的幻影,每一步好像都被计算过一样,尽在掌握里的感觉。 韩昭不满,扭动肩膀,似是无奈的叹口气,“看来想出去,还是要花点时间的。” 第二次落入这样的陷阱,同样的技能还能中两次。 这运气也真是糟糕透了。 毛球察觉到韩昭厌恶的心理,内心悬着的石头落下。 看起来没有那位神明说的高深莫测。 相反这些词还有些夸大,相当还给他多了一些形象。 毛球这时候开口,“待在这里不好吗?有我陪着你,还有他们,不很好吗?” 贴近韩昭的手臂顺势伸出手抓住,靠近他的脸颊,“再说了,外头都没有你在这里不好吗?” 韩昭早就明白,这个东西会撩拨人的心思,可以摧毁人的心智。 这一招,果真高明。 不过,早在一开始说那句话之时,韩昭就留了一个心眼。 就等一个机会。 果不其然,这不就露出了马脚。 毛球见韩昭不回话,以为是深入对方的内心,继续加大火力,“你看亲情,友情,爱情一无所有,你还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 四周忽明忽暗的灯光预示这人的目的不简单,突然刮起的妖风阵阵,韩昭额头的碎发随风摇曳。 毛球被这风吹的手离开了韩昭的手臂,好不容易等风小一点,稳住身形,天空的明亮早已经被乌云遮蔽了。 毛球也借机恢复了原本的样子,重新站回到韩昭的眼前。 韩昭因受到大风的原因,用手臂遮住眼睛,使得睁不开双眼。 毛球辅助了摇摇欲坠的人影,自然而然也就楼住他的腰部,落入其他人眼里就成了暧昧的样子。 风的级别渐渐平息,水镜又挂回到原来的地方,上面的画面又有了不同。 这次不再是阴暗的森林里的房屋里,这次有了主人公。 那个面孔一出现在韩昭的视线里,瞳孔不自觉的微缩。 似乎是没有想到会出现在水镜里面的情况。 第五十三章红衣案(十) 是林北。 韩昭欲言又止,似是不敢置信的表情,但很快又收敛起来。 因为现在,旁边还有一个不知道是敌是友的人,贸然暴露的话,恐怕会多一个被拿捏的弱点。 还想要做到稳妥,稳中求生的态度走一步都要计算好。 如同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韩昭眼眸恢复平静,但这一丝的异样被那人所察觉,心中大抵有了底。 镜中之人围绕一处长满草破出地面的空地,食指抵住下颚,若有所思。 周围四起的风吹起林北额头零碎的头发,随之带动地上覆盖树叶下被隐藏起来的信。 与其说是信,倒不如说是用泛黄已久的报纸背面空白处留下血迹斑斑的五个打字: “都得下地狱” 血迹干的很久,应该早就留下的。 至于是给谁的……这谁也说不准。 林北撇了一眼,嫌弃脏的扔在地上,那张纸随之也飘落地面,接触的一瞬间,化为灰烬随着风消失了。 林北没有察觉到,处于水镜外头的韩昭把这现象看的一清二楚。 很明白,因为这是个引子。应该就是所谓的长线钓大鱼的典型模范。 看到这里,韩昭身侧的那人心里暗喜:任务很快就要完成了,再也不用留在这里守上几百年。 水镜里头的人物继续向着楼上走去,灰尘遍布,楼梯上裱挂的图片经过时间的洗礼,逐渐有模糊的影子,清晰的五官扭曲迷糊不清。 韩昭被这些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退,镜中的人丝毫不在意,好像再说,随便你的样子。 林北满不在意,眼神中充满藐视的态度,脚直接踩过掉落的东西,类似胶水的东西粘黏在了脚底下随着一起走动。 越到里头灯光闪烁,昏暗的视线恍惚了眼睛,墙壁周围的影子慢慢爬到中间,身后的也如同有生命移动。 林北察觉到了,不在意继续往前走。 走廊尽头,出现了比这些小怪物都难缠的东西,后面的影子被吓到消失。 冷风刮过,摇摇晃晃的灯发出“吱吱”的声音,营造一种在困住幻境的感觉。 林北一只手抵在墙壁上,随后缓慢的移动,略过的地方燃起蓝色的火花,一股黑色的气体快速飞向天空消失不见。 令拿些小怪物要害怕的人出现了,不是一般的害怕,而是在骨子里透露出的。 水镜外的韩昭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深陷其中林北,可无能为力的懦弱感,下意识攥紧拳头,指甲恰在掌心中。 不知何时就留下了血的痕迹。 林北无丝毫波澜,运筹帷幄的样子把韩昭急坏了,想要冲进去对他说一句: “你个二百五,遇到危险没有反应,是不是只有刀架在脖子上,你才可能会动弹他金贵的小手。” 水镜里的情况相对来说比较凶险,走廊尽头的怪物缓缓移动身躯,高大肥硕的影子遮盖了本就瘦小的林北。 墙壁连带跟着的“手下”乘机而入想要进入他的身体,从而得到霸占主动权,获得回到光下的生活。 这位可是不好惹的主。 只见林北抬起左手,另一只手慢慢转动食指所戴类似于“戒指”的东西,绿色泛光,在这个幽夜的环境中显得渗人。 想要近身的怪物一一被打退。 落入韩昭眼里这就是超能力,没有动一根手指就能解决。 内心骄傲抑制不住,不停的夸赞。 林北面无表情,像个面瘫脸,不爱说话,只会用行动证明。 “沈瑜。” 韩昭听到这个名字,觉得有些耳熟,好似有前不久刚听到。 “你与那宁家大少爷结下梁子,在这儿装神弄鬼,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林北的两句话,韩昭的大脑顿时兴趣,原来当初在宁宅,是他跟另一个人在争吵,让和他争吵的人去罗浮山。 看来如今,这个叫沈瑜的人,跟宁家的案子有没有关系,还是要往下找寻。 韩昭默默在心中记上一笔,等出去以后再算。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到底是谁?” 沈瑜早就和他身体里都怪物融为一体,连做出的动作,内心深处的意识早已被掩埋。 “你不用知道,祸害深重,连同你体内的那个怪物一同下地狱。”林北说出了结果。 沈瑜面目狰狞,眼球发白,语气也像换了一个人一般,“不管你是谁,想要我下地狱,我到也看你的本事有多大。” 不等对方说话,沈瑜手中凭空出现一柄剑,寒冷的目光投向林北,势必不罢休的模样。 林北还是心如止水,就在对方向近身,却被莫名其妙被弹开。 沈瑜从地上起身,剑之嵌入地面支撑整个身体,随意的抹掉嘴角的血,“你的招式不同寻常,我一招直指要害,你却毫发无伤,你到底是谁。” 林北表现的漫不经心,走到了沈瑜的跟前,不屑于和他一般见识,“你不够格,知道我的名讳,还是在地狱里偿还你的罪恶。” 一时间,愤怒,不甘的情绪涌上心头,瞳孔猩红,不知名的力量围绕在了沈瑜的四周,很快他变得和方才截然不同。 林北不由震惊,“你竟然造下邪阵法,吸取那些欲望人的生命,倒也是太过自负。” “你知道什么,你们都必须给我死。” 双重的声音,两个人彻底达到了融合的阶段,看来沈瑜铁了心想要获得力量出卖自己的身体和灵魂。 简直是愚蠢至极。 凡人一但和怪物达成协议,融合相当于共生,他会汲取宿主的力量,包括意识。 到了无意识的阶段,那是怪物霸占躯体的最佳时机,将会沦为傀儡,永生永世不得摆脱。 就算轮回,那这人的宿命将会与这个怪物共存。 这是邪术,只有玛雅族才会拥有这种方法,这个沈瑜到底是谁,究竟如何知晓这个法子的。 林北现如今没有思考这些的时间了,眼前的被融合的两个人,脸上手腿都出现了不同成度的异化。 韩昭有种冲动想要打破这个水镜的控制去到林北的身边。 但他的身侧还有一个跟屁虫,试图想要控制韩昭的自主意识,借住躯体逃离这个地方。 第五十四章红衣案(十一) 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这个黑不溜秋而且自大的毛球消灭或者是摆脱。 韩昭内心挣扎许久,还是甩掉这个跟屁虫。 水镜内的沈瑜早已经失去意识,想到获得最大的利润,最佳方法就是合二为一,真正的主人格消失。 留下来的必定时和那怪物交易的“入侵者”。 这个“入侵者”似乎有意载隐瞒主人格消失,装作正常的样子,一切都被韩昭看破。 他相信,林北也一定看出端倪。 如韩昭所想,他看破却不说破。 因为早在几千年前,林北跟凡间签订要是百姓犯错,交由机构审理,而鬼差对不是死人的事一概不管。 如今,林北钥匙绑走了人类的躯壳,那么将必定会被扣上“违反”的帽子。 绝对不能贸然动手。 林北毫无波澜,眼神依旧平静,一只手挥去眼前的屏障,蹲下的沈瑜有机可乘,剑直指他的跟前,傲然对上林北的眼睛。 “我劝你回到地狱里,你本是偷跑出来,祸害人间,早已违反地府规矩,今日我就把你送回去。”林北对沈瑜的奉劝。 的确,附身在沈瑜身上的怪物原是杀害了一整个村子的凶手,在偶然的巧合下,附在路过人身上。 后来,用这个人的身体残忍祸害他人。 地府早已和凡间签订了合约,不侵犯,不祸害他人,地府掌管死亡的生灵,凡间管活的。 多少鲜活的惨死在一个亡灵身上,凡间的政府联合冥界的鬼差抓捕,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缉拿。 不成想,这个亡灵狡诈,乘着过奈何桥的功夫逃离了冥界。 周乞知晓后立马报给林北,“大帝,有一个厉害的亡灵逃离了冥界,这个人身上背负多起命案,你看……” 杀生多,命运和下半辈子的命格都会受到影响,甚至永堕地狱,永生永世不得轮回,下半生永在痛苦早度过。 “多派几个人,联合凡间的人,我们和凡间本就是互惠互利,禀报给凡间政府。”林北翻看手中的卷轴,眉心微皱,似乎明白了什么。 卷宗是前任的侍从整理的,能翻出来极少数,记录都是犯的最虐深重的。 现如今,林北再次翻着出来是为了确认这个亡灵的身份,因为他的前世,好像也是同样的案子。 原是死有余辜,与这次不同,是为了金钱而逃跑。 死者一半头七会回到先前最留恋的地方,一丝亡魂本就是油尽灯枯,不进入轮回的鬼等待的唯一结果就是变成恶鬼祸害人间。 这些都明白。 周乞不敢怠慢,跟身后的人交接完工作之后来到的了办事处。 人间跟冥王府有一个交界处,专门办理这种案子,有管理员会往上禀报,所以手续会很多。 但周乞的身份不同,可以直接面见人间的高官。 没过多久,周乞来到了富丽奢华的宅子前,站在这儿,阳光直刺眼,伸出手挡住,不禁自语,“许久未来,外头的变化可真是迅速,恐怕要赶不上了。” 宅子的大门被打开,小厮上前恭迎,摆着手说随他进入大厅。 周乞不语,脚步跟着带头的人。 宅子的布局奇特,进门直面露台,四周种满了花花草草,参天大树直冲云霄。 小厮瞧见周乞不知何意,开口介绍着,“这是我们先生最喜欢的树,无处可放,瞧着这儿空旷,便种在此处,此前风水大师说这儿不好,我家先生硬是要再次也就遂愿了。” “主人家好兴致。”周乞随声附和几句,眼珠子四处转溜。 凡间的发展果然不同,活的老,见的也多,虽说在地府当差有不老的容颜和无尽的生命,但人终归是人。 “到了先生。”小厮并命,随后说道:“先生可在此处稍作休息,我这就去叫先生。” 说罢,小厮转头往更里头的屋子里,绕过方才的庭院,穿过院子里,走进一座房子里。 周乞找了一处椅子坐下,右边转头对着一副山水画,大家的手笔,估摸着也是花了不少价格收下来的。 外头行色匆匆的人换上笑呵呵的模样抱着拳头对起身的周乞道歉,“是我招待不周,劳烦中央鬼帝亲自下来一趟,不知有何事?” 周乞也是面容和善,笑着说,“我就开门见山了,有一鬼,趁着我们鬼差轮差之际逃亡到凡间,这鬼极其凶恶,恐会祸害人间,需凡间和地府联手…不知你是何意?” 那人愣了一下,似乎想些什么,打定主意之后附和,“你们的请求,必然会应允,我们肯定会竭尽所能,和你们一同捉拿归案。” 有了这句话,周乞了然于心,“我们的人随后就到,我还有公事要忙,先走一步。” “好好好,恕我不送。”那人招呼身旁的小厮领着周乞出门。 小厮明白了意思,摆手示意他往这里走,周乞走在前,才跟上。 距离主厅有一段距离之后,小厮不知是壮着胆子,凑到了周乞跟前,低声说:“你是地府的人,而且还是中央鬼帝之一?” 中央鬼帝,周乞还是好久没有听到这种名讳了,想到出被封为之时,想要做一只野鹤,逍遥快活。 不曾想,被酆都大帝压榨员工,硬要让他答应下来。 自此以后,多了一个孤苦伶仃的打工人了。 周乞一想到这个就来气,说好只干轻松的活,不料,把脏活累活都扔下来,在苦中作乐留下侮辱的泪水。 周乞出乎意料,这个凡人还知道自己的职位,于是想要探探底细,“是啊。” 小厮等到肯定的回答后,好奇心作祟想要了解更深,继续说:“那你在地府当差很好吧,我看你容光焕发,必定是混的好,想我这种人,出人头地都难。” 这话里有话的意味,周乞一听就明白了些什么,这人想要借着自己的威风谋利益。 这种给人打工的心情,他很理解。 地府也有地府的规矩,不能随意带走不属于地府的亡灵,周乞也不打算带走这个人。 因为眼前说人很有小心机,人心难测,很难想象,这人会有多大的城府。 第五十五章红衣案(十二) “怎么着,你想要跟我走?” 周乞抛出的问题无疑是橄榄枝,那人换上了小人得志的模样阿谀奉承,“我想要离开这里,给人做牛做马的日子太苦了。” 这番话里有话的意味,周乞立马反应了过来。 这还真就被当成走上去的踏板的。 “我不收任何的徒弟,你能干什么?”周乞询问道,一次简单的试探就能明白。 这人到底是何种居心。 那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拉着他的裤角抱住腿的模样,誓死要讹人。 算盘打的挺响,但这种招数对于一个死了几千年的人来说,毫无作用。 周乞是地府里算是厉害的,几乎是没有人敢得罪。 碰到他,你算是踢到硬板了。 “我可以给你做牛做马,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把灵魂给你。只求你能够带我走。”那人死皮赖脸势必拖在这里不走了。 “做牛做马?”周乞顿了顿,继续说,“可惜我不要。” 那人闻言,死死拽住他,鼻涕和眼泪俱下。 听到动静的路人纷纷围上前来想要瞧瞧发生了些什么。 眼见达到目的的小人加大力度力求能够让大家都见证这一时刻。 很遗憾,周乞并没有给他这一机会,拆穿了这诡计,“你别憋大招了,我都看腻了,岁数不大,挺有心机的。” 那人不依不饶,“就算看穿了怎么了,现在那么多人,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脱身。” 围观的人群簇成一团,把整个地方围得水泄不通,这种情况下确实很难脱身。 他也没打算着急离开,相反,想要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人渣”。 杀了怎么多人还伪装正常人出现,舞到他周乞的面前,简直是胆大妄为。 “哦?是吗?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谁?”抛下这几个问题,他的身体逐渐虚化,消失在空中。 那人眼见抓不到,气愤的牙痒痒,紧握拳头砸向地面。 不过一会儿,周乞又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他面前,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这就不行了?我告诉你,你的灵魂下了地府还是归我管,气不气。我可以折磨你生不如死。” 随后转身对那些藏匿在人群中嚼舌根的人撂下话,“我是地府那边的人,你们死后的灵魂归我,还往你们放尊重一点。” 哄闹的人群刹那间鸦雀无声,坐在地上的纠缠周乞的人抿了抿嘴唇,好不容易站起身,露出了诡异的笑。 “你竟然还记得我,真是让我好欣慰。”那人用手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水。 原先单纯的眼神早已被阴翳取而代之,黑色的气息弥漫包围着,咧着嘴,丝毫无停下的意味。 “你杀生多,你应当知道下了地府就会打入地狱,而你的后代也会因为你感到蒙羞。”周乞道。 无非两个结果,一能够主动回到地府或许饶过一命,二继续为非作歹,祸害人间,那么就没有来生了。 那人似乎恢复些许神志,嘴里说支支吾吾的,“还有余地吗?你不要纠缠我,我的子孙不能因为你而染上霉运。” 另一个灵魂试图想要或许控制权,大声道:“与我何干,这都是你自找的,让我在你身体里的那一刻,就没有回头路了。” 那人捂住头,痛苦的跪倒在地上,不停重复,“我不要了,你给我离开。” 围观的人哪见过这场景,以为是什么鬼怪 一拥而散,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在原地。 周乞一看到地上的表情,瞬间明了,这是请鬼上身,这种邪恶的咒术,玛雅族的传承人才会知晓。 这个人究竟如何得到的。 那个鬼是不是教那人这种上身术法。 他摇了摇头,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最终的结果就是那个鬼成功把原主人的意识囚禁了,而这个身体里的人变了。 “执迷不悟。” 那人不屑,“我执迷不悟,要不是你们这些鬼差不依不饶,我能落到这样的下场吗?” “你到底想要什么?让所有人给你陪葬吗?” “他们杀了我妹妹。” 周乞愣住了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那人步步紧逼,颤抖道:“我亲眼看到她死在我面前,我有多痛苦吗?失去亲人的味道我一刻也不想在尝一遍。” 说完全部,向失去支撑力滑落,双手捂着脸痛哭。 周乞似乎明白他拼命逃离这里的原因,只是想报仇,但这并不是杀人的理由。 他还是要回到地府里接受应有的惩罚。 就在周乞想要带他离开这里的时候,一道空灵的声音传到空气中。 “你想要复仇吗?那就跟我走我可以帮助你,让那些坏人得到惩罚。” 想要复仇的扭曲心理达到了巅峰,已经不在乎用什么方法才可以实现的地步。 “我想要 。” 空中的声音引诱他伸出手就可以带他逃离,“那就跟我走吧。” 周乞见到不妙,立马恰了个咒语布下结界,“你想带他走问过我没有。” “问你,你还没有资格可以跟我匹敌。” 话还没有落音,强大凶猛的力量忽然把毫无准备的周乞打成微伤。 而他捂住胸口,来得及做防守的,辛得不是重伤。 那人和空气中的声音一道消失。 “可恶,简直是卑鄙小人。”周乞内心不甘。 水镜里的林北没有把沈瑜体内的“入侵者”放在心上,而是执着他背后的实力。 后来,周乞把这消息禀告他之际,嘴角留有一丝血,说话有气无力的模样。 力量能够匹敌中央鬼帝的实力的人不多,究竟是谁? “沈瑜背后给你力量的人是谁?” “沈瑜”露出无辜脸的表情,说话软弱,“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林北不想在废话,手腕活动活动筋骨,下了最后的通牒,“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不说,打死我也不会说。” 这个“沈瑜”死鸭子嘴硬,口不张一个,头撇过一边不看林北。 林北也不打算跟他口头说,而“沈瑜”闭上眼睛,他想要动手却被一道声音阻止了。 “不可以。” 这个声音很熟悉,阻挡了心头猛兽出闸的行为。 第五十六章红衣案(十三) “韩昭” 这两个字足以拉回脱缰失智的野马。 林北捡起恢复了些许的理智,内心却不忍让他看到自己这一副面孔,他会害怕的。 “沈瑜”方才也听到了,那道声音拉回了林北的意识。 还真是及时且破坏了原先的计划。 林北放下了“沈瑜”的衣领,双手垂下,眼眸中回到原先的蓝色。 “你别以为激怒于我你就有好果子吃,不可能的。” 林北扔下了这句话,抬起手掐了个咒语。 地上发出震动的声响,摇晃不定“沈瑜”内心暗说:不好,他能够唤出阴间的鬼差。 等到想逃之际,已经来不及了。 撕裂地面产生的裂痕出现了一个墨绿色的大门伫立在此,里头的景象却不知是怎样。 林北走到了那门前,而门里也有人走了出来,恭敬的向他鞠了一躬。 “沈瑜”看着眼熟,待到看到正脸之时,心头一颤,全身忍不住的发抖。 那人是周乞。 当是他离开时,帮助他离开的大人打伤了的人,现如今又落入周乞的手里。 真是丰讽刺,以前做的那些事,又有什么意义所在。 林北走在前,周乞走在后,两人一同看眼前捆绑的“沈瑜”。 “你应该也认识的周乞。” 周乞仔细端详,随后一头雾水的反问,“我应该认识吗?可我对他的印象根本没有。” “你会认识的。” 林北弯腰一只手掰正撇过的头颅,细细地比划脸上的面容,不由的感叹,“这一次,你还是如此爱面子,选的人都是美男子。啧啧啧,我该说你是聪明,还是愚蠢至极。” 然后把他的头甩到一边,站起身子背对着周乞。 “你自己看看吧,就是你当年抓逃跑的人,你不应该对他抱有侥幸的心理的,周乞。” 周乞瞳孔震惊,凑上前细致的观察,虽然容貌有所改变,但是下意识作出的举动这是不会改变的。 “沈瑜”忍受不住那道炙热的目光感到厌恶,“别在看我了,盯着发毛。” “带回去吧,日后有的是机会审问。” 林北发话了,周乞不敢不从,不急这一时,日后有的是机会。 “跟我走吧,你这些罪,下半辈子就在地狱里过吧。” 他拉我地上捆绑的人,连连叹气,又是何苦为难自己。 “你们可不能带他走,这是我的人。” 那道声音又出现了,周乞警惕的把人往身后藏,眼睛四处寻找源头在哪里的人。 受过一次伤的教训,这一次要比上一次警觉性好,以防被偷袭。 水镜外的韩昭目睹过程,可还有不解,为什么这个沈瑜如此重要? 还有背后的声音那人究竟要沈瑜做什么?还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来不及仔细的思考,韩昭眼见水镜里的林北背后闪着光芒。 等到靠近的时候,林北已经半跪在地上,嘴里喘着粗气,似乎是受到了重创。 可还有光芒持续向他靠近。 后续韩昭也看不到了,水镜逐渐碎裂掉落在地上。 心里牵挂着林北,他急忙的想要将碎片拼成一起,内心不停的在祈祷:你不能有事,林北。 “韩昭,醒醒。” 韩昭被一个声音唤醒,睁开眼睛的时候,洛米惊喜的声音回荡在他脑海里。 “韩昭醒来了,时子辰你过来看啊。” 洛米招呼在外守着熬药的火候的人,时子辰拍了拍他的脑袋,“他不是醒不过来,只是睡了一觉,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他……” “别说了,每次问你都时重复这些话,烦不烦啊,你不烦我都听烦了。”洛米双手捂住耳朵表示我不想在听。 这几天,每当他想要靠近韩昭试图用亲近的话叫醒的时候,时子辰就会准时出现在他跟前阻止。 气的洛米这几天都不在想看到他,甚至还想踢他几脚。 韩昭缓缓用手撑起身子想要靠到床榻,洛米帮他把枕头竖起来,这样比较舒服一点。 “我睡了多少天了,洛米。” “七天,你今天再不醒就快八天了。”洛米想要站起来抱着他痛哭流涕,可背后面的人死死按在座位上。 洛米可不乐意,但无奈,送了时子辰一记眼神。 韩昭看到这样的画面不由嗤笑,拍了拍洛米的肩膀,“你啊,算是捡到宝了,还有几个人这般宠着你的。要懂得知足常乐。” “谁要他宠了,他自愿的,不关我的事。” 这幅傲娇的语气,有能够接受的已经知足了。 睡的这几天,梦境里的画面又有几个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 韩昭环顾四周,察觉到了不对劲,自己究竟是为何躺在这里的,“我怎么了,为什么睡怎么久?” 洛米和时子辰相互交换一个眼神,谁也不敢说。 “你说时子辰。” 洛米把这个问题推给了时子辰想要他跟眼前的人说个明白。 “你昏倒在宁家的宅院门口,我们刚好路过哪里,洛米把你扛到了这里。我们请了大夫,大夫说你这几日没有休息好。之后就现在这样的情形了。” 时子辰这番话没有什么奇怪,可韩昭也不是好糊弄的,隐隐感觉到不对劲。 但是说不出来的怪异。 “你们看到林北了吗?我似乎好久没有见到他了。”韩昭问道。 方才林北对抗那个神秘人好像被他偷袭了,在水镜破裂之前,看起来是受伤了。 不知道最后一击有没有把他打成重伤。 洛米起身抱住了韩昭的胳膊安抚,“你才刚醒,多休息几天,或许就能看到他了,不要着急。” 自穿越到这个身子,每时每刻好像都在生病,弱的不行,明明锻炼了,根本没有用。 韩昭头脑昏沉眩晕的感觉愈发明显,睡意涌入大脑,抵抗不住的把头靠在了洛米的肩膀上,呼吸均匀的进入梦乡内。 见此情景的洛米长呼一口气,很是不能明白的说,“为什么要隐瞒他,他看起来比我们更担心。” “这不是担心的问题,他现在还不能知道这个真相,要是一个劲的往下查,肯定会遭到报复的明白吗?洛米。”时子辰背靠墙壁解释。 知道的越多或许百害而无一利,就让他睡一觉。 醒来了,就能忘掉一部分记忆。 第五十七章红衣案(十四) “可他醒来我们该如何解释?”洛米无奈摇摇头,始终是不妥。 韩昭有权利知道真相,瞒着他,等到知晓全部之际,又该如何说服? 时子辰其实明白其中的道理,如今有无其他的法子,撑的了一时的不必点醒。 “韩昭吸入的气体对身体没有损害对吗?”洛米嗅了嗅残留在空气中气体。 在香炉里的燃料是林北离开时留下的,有安神助眠的功效,也就被拿来用。 可他大脑出现相同的眩晕困倦的感觉,洛米瞪大眼睛看着眼前出现幻觉的时子辰,想要质问对自己做了什么时。 两眼一闭随着躺在床边缘。 时子辰并不觉的有什么,似乎早就预料到了。 “好好睡一觉,醒来什么烦恼就都忘了。” 时子辰的手在洛米的脸中游走,细致的观摩和抚摸,怎么样都看不腻的样子让他流连忘返。 “你叫时子辰?” 一道声音打破了温和的场景,时子辰的手从洛米的脸上撤走,撇过头望向倚靠在门上的男子。 冷漠如冰霜的脸重新覆盖在脸上,刺的男子不舒服的抱住双臂。 时子辰瞧着这人没有太大的恶意想要下逐客令时,男子说了一句话,“你就不想知道我是谁吗?” 他顿了顿手,能够看到他的人已经不多了,眼前的人竟然能看到,而且还能准确说出名字的。 恐怕是没有多少的。 “你是谁?来这里有何目的?” 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能快点结束是最好的。 “我是洛米的未婚夫。” 短短一句话能够道尽两人的关系,还真是快刀斩乱麻的迅速。 男子原以为他脸上会露出的难堪的表情,想要看到他出糗的模样,好带着洛米回去跟他拜堂成亲。 毕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对方也没有必要的拒绝,对他和洛米都没有什么坏处。 何乐而不为,这比买卖,想必对方也不会拒绝。 大概在某一天会擦出爱情的火花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到时候做一对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光是想想,对于双方来说就不是什么亏的事。 “就算是这样,你看他接受你吗?” 没想到对方并没有被他几句话刺激到,相反的十分有把握能够保证洛米站在他这边。 还真是十足的自信和狂妄。 说起这个,他和洛米初遇的时候,对方曾经坦言过,是被家族所逼,冥婚嫁给一个不认识的鬼。 洛米自然是不愿意,所以偷偷溜出来的,恰好遇到他母亲的搭救,两人结缘。 到现在举手投足都是对彼此的爱意,既是不说,一个眼神就能懂的默契。 时子辰还是很有把握的,毕竟一个刚冒头的陌生男子跟他来说,还是不值一提的。 男子怒气充满心头,双手不自觉的紧握,指甲嵌入掌心内,掐出血丝,内心十分不甘心。 但不能跟时子辰一般见识,主要还是要等到洛米醒来愿不愿意跟他走。 男子抱紧了双臂,一副势必要等到洛米的模样斗志雄心放下豪言,“我会等到他的,看看是谁留下,有资格陪在他身侧。” 小孩子的话语,时子辰不放在心上,毕竟还没有出茅庐的人,无疑是是浪费时间。 时子辰的侧中心不在男子身上而是陷入沉睡的洛米。 两人就这样干瞪眼的度过了一下午,虽说都是鬼,很明显,时子辰的能力比较高一点,男子受不了的打了停战的手势。 “我要去喝口水,在这样跟你耗下去,我又要陷入沉睡。” 说完,男子灵魂不知去往何方,时子辰对此不管,只要不来打扰他跟洛米,去哪里都无关紧要。 低级的鬼,留在人间的时间要比高级的要短一点,因为法力低下的原因,故而要陷入沉睡,休养生息,等到一定时间就会再次出现。 这样的方式跟西方的吸血鬼有异曲同工,但却不能混为一谈而论。 相比时子辰,他属于高级的,所以留在人间的时间要长一点,从鬼宅里很容易看出,绝对不是普通的孤魂野鬼怎么简单的。 这些都不是重要的。 他有了目标就是想要留在洛米身侧,三生三世都要在一起,人和鬼的寿命本就不同,人都要经历生老病死的环节。 所以时子辰一直在寻找能够永生的方法。 不管结局如何,他希望洛米能够健康快乐成长就行。 秋天的寒风本是比较大,院子里的梧桐树也开始落叶,地面黄灿灿的一片,风吹到一片落在了躺在窗棂身旁的人手中。 洛米缓缓睁眼开了双眼,从床上坐起来,用手揉搓,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东西。 视线巡视一圈后,后知后觉才发现已经晚上了,窗外高挂的月亮的月光透过玻璃照在地面上,刺眼的不舒服。 洛米想要在继续揉眼时,时子辰捕捉到了他的手,轻声安抚身下人的情绪,“不要在用手揉了,会很疼的知道了吗?” 刚醒来没多久的洛米还是迷迷糊糊的状态,只知道眼前的人怀抱很温暖,和身上散发的檀香让人安心。 于是双手抱住了时子辰,自顾自的将头埋在他的怀里不想要在抬起头。 发现了对方小任性的他不管洛米的行为或许是某种护食的动作。 洛米想要做,那就随他去了。 白日来访的男子又不知何时重新出现在门口,目瞪口呆,似是不敢相信看到什么“不可见人”的场景。 房间的里时子辰察觉到了这位“不速之客”,碍于怀里的人还没清醒,还是没有说破。 门外的男子看到这样温馨的画面,想起了白天时子辰说的话,“他会待在我的身边。” 这样的画面让谁看,男子是第三者,破坏人家的姻缘的第三者。 男子不是滋味,心像是被什么堵了一样不通,但忍着冲上前想要证明时子辰是不是威胁到了他什么了。 得到的却是,洛米被男子从时子辰身上扒拉下来十分不爽,“谁啊?没看到我正在睡觉吗?” 暴躁的情绪迸发而出,洛米不满的皱着眉头重新回到了时子辰的怀里窝着。 第五十八章红衣案(十五) 这是男子从未看到过的模样。 自他与洛米有过婚约,常常伴在身侧,从未看过对某事是如此快乐。 而方才的行为足以击败他,又有什么资格留在他身边。 男子很不想承认,现实摆在眼前又不得不认,“我输了,我会离开他身边。” 打赌的条约在此,不认又不承认。 时子辰不在乎,因为这个胜利者抱的美人归。 男子没有在逗留,许是洛米心有所属,选择了这位捉摸不透的人,依旧还是认命。 时子辰不在意,继续哄着怀里的人,轻轻拍着后背细语好似在哄睡小孩的熟练。 怀里的人扭了扭身躯,似是表示不满。 但时子辰依旧不改,重复原先的动作,洛米也是拿他没辙,适应会儿依着他进入周公的梦境。 可不停的动作的时子辰满脸凝重的神色,眉毛拧成一团,有解不完的谜题。 一夜无眠。 韩昭脸色苍白的从床上坐起,因昨夜时子辰考虑他在此处休息惊扰抱着洛米去了隔壁的屋子里暂时休顿。 急促的呼吸压着心跳止不住的跳动,高压的强度使得他喘不上气。 韩昭捂住心口,疼痛感鞭策这个身体,好像触犯了什么不可亵渎的境界。 熟悉陌生的感觉带来一丝恐惧,这到底是怎样的情感? 他拉开被子,穿上鞋子往着屋外走去,摩擦地面的声音传到了隔壁时子辰的耳朵里。 不知是因化为鬼的原因,他的听力格外敏感,相隔不过一堵墙的距离却能听的清楚。 韩昭身上一件单薄的外套被微风吹起连带着思绪漫上心头充斥这个大脑。 脑子里满是水镜里的回忆,当时在离开水镜空间之际。 他清楚记得随着水镜的破碎,尘封已久的记忆似乎回到了一半。 画面模糊不清,只记得一个女人拉住他的手恳求他离开不要回头,虽然看不清脸那饱含爱意使得他明白。 那个女人应该是她的母亲。 素未谋面但依旧用着温和的语气说着,“离开这里。” 又要他记住“昭儿,母亲还是爱着你。” 明明从未见过,依然感受到了从未拥有亲人的爱意。 随后空间失去支柱产生了崩塌,眼里无神的韩昭呆呆站在原地任由头顶的石块掉落。 坍塌蔓延的速度非常迅速,他头顶上的石块快要砸到他时,一个匆忙赶来的身影拉住了他。 那张脸韩昭不可能忘记的,那就是林北。 后来的事他也不记得了,甚至怎么出来的都不知道。 有的时候韩昭在想,是不是老天故意捉弄一个傻子玩游戏,明明是坏的运气却要当做一个赌徒一般继续下注。 明明是一场竹篮打水一场空,却还沉沦其中不愿苏醒。 时子辰打开门,一眼就望到了站在树下的韩昭但没有上前打扰。 他答应过林北,到了危险时刻要抹除韩昭关于他的所有记忆。 虽不知道其中的用意,但他还是同意了。 韩昭坐在树梢下,夜晚的凉风总是掠过发丝不愿意分点给身躯的凉意。 他掰了掰手指,现如今这是遇到的第三个案件,苏韩家的阴谋,苏离是知道关于原黎当年的隐情,村庄里的珠子,鬼宅的事种种起因都是几百前的原黎。 这其中到底包含多少的布局谁也无从得知。 韩昭开始感到迷茫,来到这里已经足足一年多了,何时才能回到原先的世界。 他真的很想回到那个世界,既是被人辱骂既是被比跳楼,总比困在这个无止境的未知空间要好。 被人当做替身,林北苍白无力的解释,韩昭信了,可细微的行为还是能感觉出来。 他还是爱着原黎的。 爱与不爱真的很明显,他使劲对着自己好不过是因他跟原黎长的七分像。 活在别人的世界真的很难受,身心疲惫。 韩昭伸出手想要接过透过的月光,无论用什么法子还是依旧捕捉不到一点。 觉得无趣又放下手扶住身下的石凳,双腿离开地面荡起,一直反复重复。 眼神却是出神,不知思考些什么。 时子辰观察韩昭一会儿觉得他不会作出什么些轻轻合上了门,返回到了洛米的身边替他敛好被子。 后半夜的风吹的刺骨,韩昭不自觉的发抖,双手抱住胳膊,双腿不在摇晃而是放回地面。 韩昭始终没有离开的迹象,固执想要等到那个人般坐在这里不肯离开。 可没有如他的意,坐了一夜始终没有等到他想见的人。 不出意料,韩昭发烧了,被洛米按在床上,他脸颊通红,嘴唇干裂,迷迷糊糊的嘴里呢喃着“你就怎么不想见我吗?” 几分钟前 洛米慢慢悠悠的睁开眼睛,坐起身子揉揉了太阳穴,昨日的疲惫感早已消失,伸了伸腰,看向一旁不知偷看许久的时子辰。 他一个眼神,时子辰的注意力不在洛米身上望向别处开口,“今日天凉,多添衣,莫要感染到风寒。” “哦,知道了。” 洛米下了床,穿起衣服,期间时子辰的眼睛很不老实,好几次往他的身上瞄。 被他口头说了几句这才老实的坐着。 洛米走在前,时子辰走在后,简直是活脱一个带孩子的场景。 “韩昭,韩昭,你怎么样了?还好吗?” 时子辰还没跨出门,听见了远处呼喊的洛米声,他加快了行走的速度来到了韩昭身侧。 看到了他躺在了石凳上一动不动,苍白的脸揭示了他到底做了些什么事。 一个伤还没好的病患跑出来吹了一夜的寒风怎么可能不会发烧。 现在好了,又要在床上度过了。 两人商量决定把韩昭带回到房间里给他物理降温。 时子辰的力气比较大,所以这个担子落在他的头上,尽管不情愿还是要做。 而洛米去打了一盆干净的热水,水里浸泡着毛巾等会方便热敷降温的快。 洛米又不知从何处找了几床被子,厚厚的重量压在韩昭感觉很不舒服的哼唧唧表示抗议。 但他不理会,拿起打湿的毛巾自顾自的兼起照顾韩昭的担子。 也不知道他是做什么孽,大半夜不睡觉跑出去吹风,简直是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第五十九章红衣案(十六) 洛米嘴上说着等韩昭醒来要好好的教育他,还有大好年华,对自己的生命丝毫没有珍惜。 这怎么行? 手上擦拭的动作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每次快要干毛巾都重新打湿,敷回他的脑袋上。 时子辰被他的爱人看笑了,嘴上说着不做,行动倒是很勤快,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就这样不知重复几次后,床上躺的人脸色渐渐好了起来,不在是红的像苹果的脸而是回到了原先的肤色。 洛米摸了摸他的额头,看来已经退烧差不多了,待到韩昭醒来还是要去看医生开点药或许能好的更快。 他拿起身边的盆准备去换水时顿住了手脚,提醒时子辰,“你要看好他啊,别让他踢被子,不然又来一次可麻烦了。” 床上的人热的受不住时就会不自觉的用脚踢开被子寻求一丝凉意。 洛米无奈的又把被子盖了回去。 可没过多久,韩昭又开始作妖了,似乎跟他犟上了。 一人踢一人拉,几个回合下来,韩昭还是败下阵便开始安安静静的躺着。 洛米松了一口,指着睡的正香的韩昭小声骂道:“你还跟我斗上了,吃亏的是你,醒来了我可饶不了你。” 就这样,他提醒完以后才安心离开这里。 换盆水回来以后,洛米才想起来俩人还没有进食,于是又出去准备买些吃。 总不可能饿肚子,就算他俩行,这位躺在床上的病号可不行。 时子辰被迫又要照看起韩昭。 退烧了他比较老实不少,呼吸有序,房间里回荡着寂静的可怕。 回想起这几日,时子辰就觉得头疼,每当快到最重要的部分,他的爱人就开始装傻充愣。 捂住耳朵疯狂摇头重复一句话,“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时子辰无奈的叹息,明知道对方不可能不知道,却只好忍耐。 忍了这么久,还是能的。 煮熟的鸭子还飞了,可惜了,可惜了。 这些在外的洛米可不知道时子辰这样编排他,不然非得打一架。 好在在太阳落山之前洛米回到了客栈里,不是在客栈里点不起,而是外面买的好吃更有性价比。 洛米气喘吁吁的跑回了房间里,用胳膊肘戳了戳时子辰,炫耀手中的好东西,“你看,这个梨花酥很好吃的,我看那家有名的铺子前挤满了人,拿到手的时候顺便尝了尝,甜腻腻的很好吃。” 洛米就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一样的孩子跟时子辰诉说着趣事。 等到说完,他扒开外头的纸,挑选出一块卖相很好的送到时子辰的嘴边,让他张嘴,“吃一块,张嘴。” 刚开始他还不配合,等到了洛米的眼神攻击以后才乖乖张嘴。 进入嘴里,入口即化,嘴里弥漫着梨花的味道。 突然,时子辰逐渐靠近嘴里嚼着东西鼓着腮帮子的洛米落下一吻。 洛米被吓得停止了咀嚼,眼睛挣的很大,似乎是不敢置信眼前的人会有这样的动作。 分开之际,时子辰轻轻咬了他一口才肯放人。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洛米一把推开了,脸颊通红像个苹果咬一口甜腻的味道晃荡在心中。 两人保持了一定距离,羞红的洛米扔下了一句话,“你照顾好他,我出去一下。” 不用说,对方害羞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时子辰不点破,任由他的爱人去了。 韩昭早就在洛米拿着梨花酥之后苏醒了,饥肠辘辘的,将近一天没有进食的他肚子快受不住了。 本能的催使醒来。 没想到一睁眼,看到了时子辰搂住洛米的腰,两人这样的动作说不尽的暧昧。 在外人看来这就是活脱脱的姨夫撒狗粮的场景。 很不幸,韩昭做了这第一人。 直到看到后来,况且两人都没有注意到自己,一不做二不休的重新闭上眼睛。 可脑袋不停回荡两人方才的场景。 突然想起他和林北都还没有过一次,虽然对方嘴上说着爱自己,出格的事情一件都没有,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估计是把自己当做别人的替身,看到他内心犯恶心吧。 时子辰发现了被褥移动的痕迹,还有床上人紧紧的闭眼,很明显,这人醒了。 “醒了吧,别装睡了。” 时子辰率先说破,韩昭眼见装不下去了只好悻悻然的睁眼。 “你如何看破的?”韩昭道。 “缘由我不必跟你细说,方才的场景你看到了多少。” 对方的反问,韩昭没有想到,要不跟他说全程目睹会不会有点难为情。 最后还是说出了,“全部。” 时子辰也料到了,因为两人的举动很大,能够醒来也是正常的。 “你是不是喜欢他?”韩昭主动出击,喜欢就是喜欢,可不能辜负洛米。 时子辰毫不避违的点头回道:“是。” 得到肯定回答的韩昭内心松了一口气,不是玩弄对方就好。 毕竟洛米是他来这个世界交的第一个朋友,如果受到伤害他第一个不同意。 “那你对林北的情感呢?”时子辰追问。 这个问题好像很久以前就已经思考过了,是亦或者不是,区别很大。 他到底对林北的情感好像一道枷锁想要困住对方不往高处飞翔。 而林北不同,凡事都是遵循他的意见,哪怕就任性的条件只要开口求就一定会答应。 在无形之中,韩昭开始适应了有林北的存在,或许一开始带着目的接近他。 但他好像从来都没有伤过自己,相反一直把自己当成宝贝一样呵护。 这样的人早就在韩昭心底占据了中心的位置,不该犹豫。 “我喜欢他,可他对我的我无法确定。”韩昭摇头,心中没有万分把握。 林北不像是时子辰大胆表示爱意,他更像在细节中体现。 如他所说,“被与被爱是很容易看出来的。” 林北是属于那种不容易的。 时子辰心中明了,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那人对韩昭明显是异常于其他人的情感,唯独只有这个人没有发现。 两人都不善于表达,僵持在原地没有下一步。 “我回来了。” 外头出来洛米的声音,进入屋子里,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头发被风吹的凌乱,眼尖的他发现了醒来的韩昭立马抱住对方。 “你终于醒来了,我还以为我要失去一个好友呢。” 第六十章红衣案(十七) 洛米激动的眼眶湿润,俨然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说话渐渐染上了哭腔的意味。 韩昭的手慢慢的安抚抱着的人,笑着说:“我不还在这里吗?哭作什么。” 这几日所发生的事都降到了韩昭的身上,身为他的好友说不伤心是假的。 病殃殃的躺在床上,身子还没修养好又感染风寒交加,很难不让人怀疑到底撑的过这个月底。 时子辰没有说话,许是因为不想打扰这两人叙旧,默默退出去。 留下的两人还在说话,丝毫没注意到少了一个人。 “韩昭,你这不能任性了,你身子弱,若是伤到了,你让林北怎么办?”洛米紧握他的手,真诚的说道。 是啊,如果他真的离开了,林北可能会很伤心。 韩昭点头表示,“我会小心点,别哭了,快成花猫了。” 他擦掉了洛米眼角的眼泪,眼眶通红蔓上了眼角。 就这样两人说到了太阳高挂头顶上才暂时停歇。 “吃饭吧,我让小厮准备一些清淡的食物。” 时子辰的这句话彻底终结了两人想继续说下的理由。 三人都坐在凳子上,洛米使劲得给韩昭的碗里夹着菜,嘴上不停念叨,“多吃一点,你还生着病。” 这副模样看着时子辰吃了黄连一样有苦说不出。 他的爱人在给别人夹着菜自己什么都没有。 洛米连个眼神都不给时子辰任由他眼巴巴的看着。 两人的相处模式可把韩昭看呆了,原来在他昏睡期间,两人的发展关系进度十分之快。 吃到一半的时候,韩昭把思考已久发想法想要告诉给两人。 “我要去一趟罗浮山。” 听闻此言,洛米和时子辰对视一眼,绝对不能让韩昭现在离开。 于是洛米想要劝阻他留下来,“你身子还未痊愈,修养一阵子在说。” 这话表面听没有什么问题,可是更深层来说,分明就是要阻挠他前往。 这又是为什么?其中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韩昭心意已决,绝对不会放弃,“你们不必劝我,我要去的地方,哪怕神仙拦着我,我也要去。” 他放下筷子,离了桌子,离开了屋子里。 洛米无奈道:“还是一如既往的犟脾气。” 那有什么办法,任由韩昭去了,他和时子辰也阻止不了只好跟随。 三人的谈话到此结束。 翌日 韩昭难得起了个大早,收拾完路上要用的东西想要先行离开时,洛米出现在他跟前,拦住想要逃跑的他。 “我们既然劝不了你,我也要跟你一起去,想要甩开我,没有那么容易。”洛米张开了双臂,一副想要离开带上我的表情。 时子辰跟在洛米的身后,看来没有阻拦的意味。 迫于无奈,韩昭答应了。 就这样三人踏上了去往罗浮山的路。 去往罗浮山地形复杂,身处民国,交通普及程度还没有遍布全国各个地方。 如今最好的法子就是走路去,方便省去了要交的费用。 过了城门就到了荒郊野岭的灌木林里,前方未知的危险,好似在等待着开启。 往东面走,最高的那座山就是罗浮山。 四周围绕树木,山上修建许许多多的庙宇,常年香火旺盛,山环抱着水,一副美丽的画卷由此而生。 是为数不多的依旧保持原样的地方。 罗浮山而且还是南方鬼帝杜子仁所管辖的地方。 韩昭在去之前已经做了足够的功课,事先找来了前往的地图,先一步的规划万无一失。 洛米一路上很好奇的找韩昭说话,似是有说不完的话。 “韩昭 你怎么想着要去罗浮山?” “因为要找到我想要的人。” 洛米继续追问,“谁啊?值得我的韩少爷亲自己来?” 韩昭看着手中的地图回道,“不算是重要的,快要到了,小心点。” 路上危险重重,谁都不知道下一秒到底会发生点什么。 根据地图的指示应该是快要到的,为什么迟迟看不到山在哪里? 突然一个皮球滚到了韩昭的脚边,起初他还不在意,捡起地上的球,这荒郊野岭的哪里来的皮球? 可下一秒,差不多跟他膝盖高的小孩子跑到了韩昭的面前,乞求他把手中的东西还给自己,“大哥哥,能不能把皮球还给我,这是我的。” 见状的韩昭收起手中的地图塞会后背的背包里,把东西递给小孩,并开口询问,这里有村落吗? 或许还小的缘故,小孩抱着球点头,用着软糯的声音回应,“大哥哥,这里有,我看你不像坏人我可以带你去。” 洛米和时子辰也点头并表示一起去,太阳快要落山了,如果晚上在丛林中行走指不定会遇到什么东西。 小孩子走在前,三人跟在后,走了好一会儿到了一个村子里。 这个村庄隐秘,怪异的气息透露着不同寻常,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会遭到不测。 小孩子的母亲正在河边洗衣服,佝偻着背,已是年岁已高,手上拿着木棒拍打着衣服。 小孩跑过去跟母亲说了句话,老妇人放下了手中的活,用身上的粗布擦干手走到了三人的跟前。 “你们是外村人吧,不知道这里在正常不过,我留你们过夜,算是你们帮助我家儿找会皮球,不过半夜可莫要出门。” 说完,老妇人返回原先的河边拿起木桶和木棒,挥着手表示跟她走。 三人面面相觑,他们想要知道这个村庄到底有什么秘密。 老妇人的孩子走在前,她则走都慢,脚好像是有点瘸,几乎是是拖着走。 来到了老妇人的家里,茅草屋堆积而成的屋子,进入院子里,他们养着几头牲畜,有养鸡。 老妇人放下了手中的东西,一瘸的走到屋子里头倒杯水给他们三人喝,请他们坐下暂且休息。 韩昭起身向老妇人道谢,“多谢你们收留我们三人过一夜,我们明日就走。” 老妇人摆了摆手,说道:“来者是客,不必拘谨,我们这里的人大字不认识几个,战乱所以搬到这个村子里图个太平。” 她向三人诉说这里的故事,原先这里是香火旺盛的村庄,他们祖先世代供奉南方鬼帝以求保的不被鬼怪的侵扰。 60-80 第六十一章红衣案(十八) 后来他们的人逐渐被外面的世界所吸引,纷纷离开这里投奔开放的思想的城镇走。 留下来的也就是老人,还有没过受教育的粗人。 老妇人没有在继续说明缘由,她也要去忙活晚饭的食材。 她的丈夫离世早,留下她和一个儿子,家中的老人早已走了。 村里人不歧视他们俩母子,也没有任何的嫌弃,大半辈子过去了,如今守着这些旧观念带进土里也不会有人知晓。 如今她的儿子及笄成人,作为母亲更希望他有一个明亮且美好的未来。 不只是待在这里,过着和她丈夫一样的苦日子。 他需要成长,总有一天作为他们家里的骄傲。 他们三人吃过晚饭以后,韩昭因闷的慌想要去院子里透个气,他们两人也没有跟着意思。 夜晚的微风总是萧瑟,韩昭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外套,吹的他直发冷,但没有打算回去的意味。 因为这里的冷让他感到了从未有过的真实。 一种呼之欲出的答案。 究竟是什么,韩昭也答不上来。 月光透过头顶上的树梢间隙照下来,打在了他的身上,忽暗的影子以一种极快的速度闪过。 就在这一瞬间,韩昭察觉到了,以为是错觉起初并不在意。 但很快事情的发展没有怎么简单。 丛林深处,惊的树上的鸟离开了,整个未知的黑暗充斥着寂静的肃杀。 韩昭想要越过扶着的栅栏越过之际,一双手阻止了他的行为。 那双手环上了韩昭的腰肢,把整个身躯禁锢在那人的怀抱了。 微风吹过的寒冷似乎在韩昭身上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温暖的。 那人俯下身子附在韩昭耳畔发出疑问:“你是想要追上吗?都快入冬了,穿的如此少,不怕感染风寒?” 短短几句的问候,韩昭心间涌入一股暖流,那抹暖还是回到了他的身旁。 这一刻他才感受到了,原来从未远离过 。 “那你,抛下我真的不会”后面三个字韩昭说着有些许哽咽,更多的还是斥责。 为什么他知道自己身处何方却迟迟不肯出现。 明明知道对他的情感,两人心知肚明,没有人突破这一层纱 想要质问的话不少,到了嘴边,再多的话只能化作,“你是喜欢我的对吗?” 对方没有回答,但手中收紧的动作可以表示,他回答了。 是的。 韩昭眼眶里抑制不住的泪水此刻的所有情绪涌出,一条条的泪痕划过脸颊,那人的手替他转过身子正面那人。 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往日在回忆的身影重叠了。 那日在水镜里的冷漠,对人对事都有一套的面具,但对韩昭始终是如骄阳般的艳丽,温暖处处洋溢在他的身边。 好似两人从未远离过彼此。 韩昭的手抱住了林北的腰,抱紧身上的人,以为会命丧黄泉的人此刻真真实实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不敢置信。 哪怕是假的,他愿意沉醉在梦里不在醒来。 洛米和时子辰在屋里的窗棂前趴着,悄悄把玻璃板打开一点,想要看清外头的两人发展如何。 却不料被一双手蒙住了双眼,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这双手不用猜,洛米早已知道主人是谁,于是气氛的喊道:“不要阻止我,好不容易和好了,我看两下不行吗,有没有亲嘴,如果有我还真的想要看……” 后面的话就被时子辰堵上了,一会儿两人分开以后,洛米的脸都红跟个苹果,想要说他不知羞耻时,对方却说,“脸皮不厚点,怎么可能找得到媳妇,是吧。” 洛米后知后觉觉得在理,嘟起嘴说,“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怎么做。” 等等,他终于反应过来了,自己被时子辰戏耍了。 可惜时子辰往屋子里头跑了,洛米也跟在他后面气愤道:“谁是你媳妇,不知羞,你在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就这样两人在屋子里头跑起来了,外头的韩昭听到了两人的争吵不自觉的嗤笑,“没想到,两人才不到一个月相处好到这样的地步。” 能找到心仪的人,韩昭由衷替他的朋友开心。 林北可不愿怀里的人讨论别人,于是故技重施,想要低头打韩昭一个措手不及,可对方像是料到一般立马将他推开。 “你想要做什么?你难道以为我很好亲吗?”韩昭质问道。 事实上,林北的确怎么认为,可是一个伎俩用两次,再上当就算是傻了吧。 这样的道理都不懂。 韩昭内心想:这人莫不是烧坏了脑子,当真以为自己会上当两次?笑话。 他的内心所想虽然林北猜不透,但是能肯定的不是什么好的话。 林北低下头,韩昭仰起头,两人的身高相差五厘米,远观的话没什么区别,一但站在一起就很明显。 对此不甘心的韩昭用手使劲的扒拉对方的肩膀,企图想要他矮。 想象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韩昭不知林北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此,想要询问,“你为何在此,来罗浮山为何?” 林北知道韩昭想要知晓其原因,但现在,他不能告知。 他只是摸摸韩昭的头顶,温声细语道:“好好休息,莫要着凉了,多穿些衣服。” 说罢,林北的手中多出几件衣服,替他一件件的穿上,韩昭乖的像个模特衣架,一动不动的任由对方整理。 直到把韩昭包成差不多之时才停下手。 他好不容易从一群厚衣服冒出头,高领的衣服勒着脖子喘不上起,上手解下几个扣子这才舒服了。 随后忍不住吐槽,“我只是风寒,不至于把我包成粽子,你看我要如何走?” 韩昭试着走了几步,活脱脱一个充气的玩偶,只不过他是人实心的。 林北不管他有多大的意见,保暖是首要的。 韩昭自知说不过这个人,一步一摇的缓缓地走向他的屋子里,关上门前警告外头的林北,“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随意进我的房间,否则,后果你自己承担。” 给了一个眼神刀以后关上了门。 隔壁的洛米和时子辰的房间早就熄了灯,唯独就韩昭这个房间还亮着灯。 第六十二章红衣案(十九) 此刻显着林北站在门外,屋内的人早就关了灯。 夜晚的温差远比白天的大,被窝里的冷如冰, 韩昭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入不了眠,想着数绵羊入睡,可是不知为何越来越清醒。 他受不了的坐起,背靠后面的木栏,手胡乱的拨弄着头发。 心烦意乱,却如何都入不了睡。 窗棂外的风吹的树叶莎莎作响,刺骨的寒意从脚蔓上全身,好似怎么样都入不了眠。 韩昭愈发清醒头脑的思路逐渐打开。 如果当初的宁家遭遇大劫,身披斗篷的红衣人和一个高大的男人对峙,两人的话透露只要来到罗浮山,找到杀害宁家上下的凶手就肯定会真相大白。 可罗浮山不是想上去就能上去,就算可以,但寺庙众多又怎知人在何处? 更何况,那副挂在宁家的画上女子究竟是谁?将韩昭引入水镜的又是谁? 种种谜团围绕韩昭心头,沉重的感觉压着他喘不过气。 此时屋外的林北瞧见屋里子头的灯灭,想着偷偷潜入韩昭身侧。 于是,林北打开窗户的一侧,一只手撑着翻过,进入里头才发现。 韩昭只是把外面的熄灭了,里面还是灯火明亮。 只是韩昭眼神呆滞,目光并无在意外来的人是谁,自顾自盯着一块地方出神。 时不时用手在空中比划些什么,林北被这场景吓到想要查看他如何时。 韩昭一个眼神撇过来,阴沉犀利的眼眸看着林北内心直发毛,抽回了半空中的手改用语言,“昭儿,你在想些什么?可否告诉于我。” 韩昭摇头叹气,“明明真相如此接近为何我总感觉愈发远离。” 若有若无的感觉真的让他尝到了窒息的意味。 林北:“你应该学会求助于他人,不该将所有的结果背负于自己身上,这样的担子才会轻些。” 道理都明白,韩昭没有这种依赖人的习惯,一昧的过度依赖会导致自身的失败,这样又做有什么意义? 韩昭收紧被子寻求一丝温暖的地方,继续说:“依靠一个人很容易,戒掉的反应就很难你就知道吗?林北,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直白而明了他并不会受到这个年代思想的老套话,男人应该比女人要更有地位的思想。 他韩昭是二十一世纪的人类和他们这些人不同,男女的地位是平等的,不应该是受到限制。 “我早就知晓你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林北的回答让韩昭错不及防,一切又是那么合理有么的巧合。 “你从什么时候发现的?” 林北握住韩昭冰凉的手,用自身的温暖传递给他,缓缓说出自己的见解,“这个世界的韩昭是我从小看到大的,而这个几个月相处下来,我发现你并不是以前那刚的懦弱,相反你还更加的聪明。” 拥有自己意识和想法,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和方式。 洒脱的性格一点都不想原主的胆小和懦弱。 截然相反的两个性格,林北怎么可能没有发现。 只是韩昭没有隐藏而已。 韩昭问:“你不觉得遗憾吗?我不是他。也不是你想找的原黎。更不是原主。” 林北没有回答,而是紧紧握住他的手不肯松开笃定了这就是他给韩昭的答案。 原来林北从未放弃爱过韩昭,恰恰相反,他对韩昭的执念很深,甚至要超过原黎。 韩昭顺势靠在林北的肩膀上,两人相互依偎着,谁都没有说话。 灯火下的交心,两人之间的前嫌释解。 一夜无眠。 日上三竿,韩昭还是赖在床上不肯醒来,拉着被子的一角,眼睛惺惺朦胧的看了一眼窗外的阳光。 感到刺眼又重新把被子盖过头顶不肯放下。 林北手里端着一碗白粥放在床旁边的柜子上,试图想要叫醒榻上睡懒觉的人。 “起来了,日上三竿,莫要赖在床上,不吃饭对胃不好。” 床上的包成一团的人扭动身躯,探出一个脑袋,嘴里模糊不清发说着:“不…不要,我要睡觉,下午还要进入罗浮山…找到…那个人…” 话说到一半,韩昭又把身子蜷缩回被子里取暖。 秋季的寒凉实属叫人离不开被子的温暖。 林北想要掀开被子叫醒里头的人,可韩昭抓紧被子的一角就是不要他掀开。 于是两人开启了互相抢被子,互不示弱的韩昭拉到一半手抽筋松开了手,林北把被子掀开。 韩昭泪水在眼眶打转,欲哭的样子惹的林北心疼,坐在床的边缘细细替他擦拭安抚道:“怎么就哭鼻子了,这可不是一个好的习惯。” 傲娇的韩昭撇过头不在看他,“关你什么事,你走开不要跟着我。” 知道对方有在闹脾气,林北着急的哄着,“这次就饶了我,下次我任你处置好不好。” 得到便宜的韩昭可不会轻易卖乖,想要继续追加,摊出抽筋的手说,“都怪你,害我的手如此痛,还抽筋了,你说怎么办?” 林北道:“那我喂你吃。” 说罢,林北拿起床头放着的粥一口一口的喂进了韩昭的口中。 吃完过后,韩昭从被窝里起来,想要洗澡,毕竟已经过了好几天了,一次都没洗。 就在想逃离林北的视线之际被一双手拉住了。 “刚吃完,不可洗澡,等会在洗。” 韩昭乖巧的坐回床榻边,跟林北聊起在水镜的事情。 就在这时,一个叫喊声吸引了韩昭的注意力。 “韩昭,韩昭,我们下午是不是要进入罗浮山了。” 韩昭踏步走到门外看到洛米奔跑着向他来,身后的时子辰也紧跟在一起。 他下了台阶走到了洛米的跟前回应,“嗯,罗浮山的地形我虽然有了规划,但路线着实需要实践才能知晓,故下午需去一趟摸清。” 洛米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时子辰和林北两人用眼神打了个招呼并无语言上的接触。 “你们准备一下,再过两个小时就应该要到改进罗浮山的时候了。”韩昭说道。 “那我回去收拾一下,我们正午汇合了。” 四人简单的交谈过后,韩昭回到了屋子里开始洗澡,洗去一身油腻后,哼着小曲的走出来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林北手里拿着一本书。 虽然但从页面看不出什么,但韩昭肯定以及一定,这本书一定不是什么好看的书。 “你在看什么?” 第六十三章红衣案(二十) 林北的视线从书上移开,看到眼前只穿一件单薄的衣服。 宽大的衣服下衬着韩昭的身材瘦小,本来他的身高不是很高,脖子上搭着毛巾,对方擦着头发。 凌乱潮湿的头发韩昭甩了甩似乎这样做能够干的越快。 好一副美人出浴图。 这些动作落入林北的眼神里就成异样的风景,这简直就是来考验他的忍耐力的。 傻乎乎的韩昭呆呆站在林北的跟前丝毫没有离开的意味。 林北放下了手中的书,站起身子,替韩昭敛好衣服,扣上了脖领的袖子。 然后就往里头的淋浴走,韩昭不理解林北想要做些什么。 随意坐回了林北方才的位置,拿起方才的书时发觉,他方才书拿反了。 韩昭没有放在心上,专注力放在研究这本书上。 淋浴里的林北扶住墙面,紧握的双拳砸向墙,已经快忍耐到极限了。 明晃晃的人在跟前却尝不到感觉着实让人遗憾。 林北仰面朝天,扑面而来的水滴侵袭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快感。 待了好一会儿,林北才从里面出来。 一看到躺在床上的韩昭进入梦乡,酣睡入梦,昨晚他翻来覆去睡不着,白日里的精神必定是要差一点。 林北替他把头发擦干,细致入微的动作,生怕把怀里的人吵醒。 直到韩昭睡醒,林北也还在替他把头发擦干的动作从未停止。 韩昭没有起来的意思,林北开口了,“既然起来了,为何不看看我?” “你有什么好瞧的,还不如帮我擦干点。” 韩昭依旧拌嘴,就是不肯承认自己心虚不敢看他。 绝不。 林北不自觉的嗤笑,“哦?是这样。那么我们就应该前往罗浮山了,方才洛米可是来叫醒你几遍了,你难道没有听到一点?” 这句话可问道了韩昭的心坎上,的确,梦中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叫唤他的名字。 一开始没有理睬,后来那个声音渐渐消失了,以为是幻觉并无在意。 现在想起来还真是……出糗。 韩昭弹射起身,满脸震惊盯着林北,眼神充满警告的意思,最好不要欺骗他。 那个熟悉的声音又从他的耳畔响起来了。 “韩昭,你起来了吗?” 林北无辜的看向他,表示并没有唬人的成分。 韩昭没有看他,而是打开了门回应洛米,“我收拾一下背包,等我几分钟。” 在收拾东西的期间,韩昭没有理过林北半刻,到快要出发的时候说了一句,“误会你了。” 四人踏上了前往罗浮山的道路,韩昭和林北走在前,洛米体力较差和时子辰走在后面节省力量。 山路崎岖,阶梯数不胜数,罗浮山高耸入云,不知其高度为多少。 韩昭一瞬间感到了绝望,原以为是小小的楼梯也就算了,没想到直接来了高难度的。 林北丝毫感觉不到疲惫还有心情缠住快要虚脱的韩昭找出地方落脚处。 韩昭不满的吐槽,“这个阶梯绝对在玩弄于我,我这辈子还没有爬过这样的。” 落后一截洛米听到了高处的呼喊也喊,“这到底是谁发明的路,成心为难的。” 林北和时子辰听到两人的话不约而同的捂住对方警告,“节省体力,别到了半坡就想要放弃。” 受到呵斥的两人低下头,像蔫坏的花一般弯下腰。 谁都没有说话,因为最终的目的是山顶。 韩昭事先做了攻略,据记载,最高的寺庙里供奉着杜子仁的雕塑,受人的供奉,但每年能上去的人不多,因此近几年这里的香火比往年要少些许。 这座山考验人的毅力,能上去的人并不是很多,相反中途放弃的人同样很多。 韩昭不信邪,偏要上到顶峰瞧瞧这顶端的风景如何。 就这样,阳光从正午的头顶端,随着时间的消逝,渐渐的轨迹按照以往慢慢下落,待到最后一点阳光落下。 四人终于快要到了山顶端。 站在巅峰,俯瞰山小,清风拂过韩昭的脸颊,清凉,终是看清了最后的风景。 就算读过许多古代名人作品也未曾领略其中的风采,只有亲眼看到才会知晓其中蕴含的奥义。 韩昭转身惊奇的发现,这座寺庙的烛火并无熄灭的痕迹,灯火通明,照亮每一个路过这里歇脚的人。 四人刚踏入里面,扑面而来的香火气息弥漫在空气中,呛的韩昭止不住的咳嗽,看到他林北询问,“还好吗?” 韩昭点头,“我没事,就是不太适应。” 到达这座山了,可未曾看见那人。 许亦庄,你到底在何处。 他始终相信那人应该是在这里的,按照一定的规划,这里无疑不是最好歇脚的地方。 韩昭不甘心,不自觉的将手紧握进掌心,掐住的印子和疼痛使他清醒,同时鞭策自己的判断是不是出错了。 一个人的错误应该让自己承担,不应该让他们来分担 正如林北所说的那番话,适当的依赖或许也是一个选项。 但这从来不是一个好的想法。 林北看着韩昭不断的摇头,紧握的双手时知晓韩昭应该把错误全部加在自己身上。 林北把一只手附上了韩昭的掐着的手,顺势握住对方的手。 “我会在你身旁,不要把错误强加在自己身上。” 韩昭的内心被这句话所停下脑内所有的想法,如同镇定剂能够稳定情绪。 洛米和时子辰坐在休息的地方,因洛米喘的无法正常频率呼吸,他帮助缓慢的调整。 故两人没有发现韩昭和林北的感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杜子仁的雕塑摆放在正中央的寺庙内,周围还有帘布的遮挡,下面的供桌上有点燃还未烧完的蜡烛。 韩昭细致的观摩起来,除了雕塑以外,寺庙的结构好像是用不朽的木头所搭建起来的。 就是不知道怎么搭建的。 观察了一圈韩昭觉得无趣,不知为何困意席卷整个大脑,眼皮止不住闭上,随意找个地方搭在石壁上陷入梦乡。 这边的洛米也同样感觉到困意,只不过是搭在时子辰的肩膀上进入了周公里。 林北早就预料到了,时子辰安顿好洛米之后来到了他的身后。 “这是你设的局?” 林北背着手,转过身平静如正常道:“这可不不是我所设的局。” 第六十四章红衣案(二十一) 林北皮笑肉不笑的平静如水,时子辰就该察觉到这个人的身份不简单的。 既然对方没有伤害洛米的意思也不放在心上。 “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你从头到尾都在欺骗韩昭。”时子辰指着昏睡的韩昭,从始至终,只是把对方当做棋子一般戏耍对方。 仅仅只是图新鲜感和快感吗? 林北不语,一开始也许是假意,向对方示爱也是计谋中的一部分。 目的很简单,用他的身体复活已经死去的原黎。 林北早年在云游无意之间得到一本记载“复活”的书,原本他不相信这世间有逆转的法子。 可后来的实践告诉他,可以,成功苏醒复活的人会忘却所有的记忆到时候在告诉那人不属于他的记忆植入,神不知鬼不觉就可以替换掉。 或许内心的好奇心作祟,林北想要尝试,哪怕希望渺茫也要试。 在寻找几个转世后,最终寻找韩昭身上,从小的呵护,他早已是娇生惯养的人。 可不料,被一个外来的人侵占了躯体,不过林北不在意,哪怕这人消失,这身躯体都只能是原黎一个人。 时子辰虽不知道林北的目的为何,隐隐感觉到这个事情关乎韩昭的生命。 打过几次照面的人不值得他思考这么多,可洛米会伤心。 “我要复活原黎。” 时子辰瞳孔微缩,似是不敢置信,“他早就已经死了,你为何如此执着,难道他的命就是不是命了吗?” “那不同,哪怕原黎早已身陨,我也会找会他。” “那你对韩昭的情感只是你寻找原黎的垫脚石吗?” 林北不避讳的回答,“是,他的死活不重要,就连相遇都是已经策划好的。” “真的是吗?你接近我只是为了贪图我的躯体吗?” 韩昭撑着墙壁起来,眼角的泪水顺着下颚流下,不相信的追问,“你回答我,从前的花前月下,只是你欺骗我真心。” 林北似是没有料到韩昭如此快的清醒,想要上前伸出手扶他一把,却被韩昭打下。 “是。这一切的目的就是为了原黎,我选择你也是因为跟他长的有几分相似。” 韩昭捂住心口处,疼痛的感觉遍布全身,鞭策自己早就应该看清眼前的人,呼吸困难的感觉压着他喘不过气。 他靠着墙缓缓滑下跌落在地上,脑海中浮现以往的甜蜜,温馨,此刻通通成为泡影。 天真的韩昭这人的心里有一席之地,可笑的事自己甚至从未走进过他的心。 “你走吧,我不想在看到你了,如果你不想看到我这具身体损坏的话,滚出我的视线,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眼里。”韩昭对着林北撕心裂肺的喊着。 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往情深换来的只是虚假的场景。 “我走,你别伤害自己。” 韩昭内心千疮百孔,似是有千万只的蚂蚁啃食心脏的痛苦。 时子辰作为目的一切的人也不知如何开口,看出韩昭对原黎的执念道:“原黎是天界最尊贵的存在,就连天帝都要对他尊敬三分,我对他的印象,也是我的师父告诉于我。” “他一开始想要我的躯体,我就应该拱手相让,做到如今的地步,我的情和怨恨皆于他起。” 轻易的方手已是不可能的。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时子辰不在关注韩昭而是视线重新回到了洛米,炙热的目光使得那人睁开了眼睛。 待到视线聚焦在一起,洛米站起身子伸个懒腰,目光投向韩昭的身上,靠在墙上,通红的眼眶表示他哭了很久。 洛米扶起韩昭找了一块干净处坐下,两人才开始说话。 “你还好吗?林北在哪里?”洛米问道。 “不要在提他,我不想在听到他的名字。”韩昭动作太大导致前几日包扎的伤口又裂了开。 洛米安抚又从他随身的背包里翻出绷带和消炎药,“我不提,你不要太激动韩昭。” 他拿出矿泉水,把消炎药喂给了韩昭,这才杜绝了被感染的风险。 时子辰早就不知何时出去寻找食物,留下两人还在寺庙里逗留。 “我不是这里的人,洛米,你要记住,时子辰待你不同的感情,除了他以外别被任何人所欺骗。” 不要步入他的后尘,更不要因此受到不必要的伤害。 洛米不知为何韩昭说了些奇奇怪怪的话,虽然听不懂但还是乖巧的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的,你也好好的好吗?韩昭。” 可惜洛米永远都不会知晓,韩昭不是从前的人了。 不知何时,外边的天露出鱼白,高空中的阳光照射在白云上,天已经亮了,昨晚发生的事又如云烟消散。 时子辰踩着点回到了寺庙的处,手中拿着不知从何处找来的果子,递给了洛米,“吃点,垫垫肚子。” 洛米拿过,塞给韩昭几个,咬了一口甘甜回味心间,“你也吃点,毕竟找东西也需要体力。” 韩昭点头,咬了几口便草草结束。 他最终目的是找到许亦庄,这个人究竟在何处。 明显,这个人应该是藏在某一处。 “三位施主,你们为何来到此处。” 韩昭和洛米不约而同的瞥到门前的站着的人,对这位不知何处到来的人保持应有的警惕。 “你是这里的主持吗?可我上山之时并无看到你的踪影,说,你到底从何处而来,究竟有何居心。” 韩昭把洛米拉到身子后挡在前,指着外来的人作出了最后的预示,“你是不是许亦庄,藏在这里是不是因为宁家的案子。” 主持手里拨动着念珠,心底毫无波澜,似乎宁家的案子与他无关。 “宁家的事你知道多少。”许亦庄不再掩饰真实身份,这样揭示了谜底。 洛米惊讶的挽着韩昭的手问,“你是来找他的,所以罗浮山的目的是他,他跟宁家的灭门案有何关联。” 许亦庄为韩昭的智慧而鼓掌,不得不承认,“你确实厉害,你应该是听到他的话来找我,先那个人一步,就凭我们的交集你是不可能认识我的。” 第六十五章红衣案(二十二) “那个人?”韩昭脑内关于他口中的人非常陌生。 来到罗浮山也是因为那人的话,如果说故意说给他听的话,这个理由显然可以解释当下这个问题。 那红衣人的目的到底引他来这里的意义为何? 两人似乎看起来没有交集,隐隐感觉不太对劲的模样。 “你很聪明,能找到我,上这座山不可能怎么轻易的,告诉我,是谁在帮助你。”许亦庄抛出困惑已久的问题。 罗浮山不是谁都能容易登上。 前几年,家财万贯的男子,机缘巧合之下看到标语,网上的帖子证明,确实灵用。 于是男子带着香烛金银,让小厮扛着上了罗浮山,由于地形崎岖,路坏而且难走,好几次离丧命一步之遥。 途中大多数贵重的东西掉落,仅剩下的香烛成了唯一的供奉品。 便宜的东西,男子认为,南方鬼帝不会收低价的东西。 可事实与之相反。 男子让小厮把香烛点燃,插在供桌的中心,烟雾缭绕,香烛的气味弥漫整个寺庙里,原本清冷有了气味。 小厮和男人感到十分奇怪,点燃的香不至于充满寺庙。 南方鬼帝感觉到了有人的祈祷,摆放的雕塑像有生命那般化成人型,诚心的人能够看到他。 但男子心中怀着恶意,想要抓住他为之所用,家财万贯只是一时,想要长久考虑,抓住这个人就会万事顺利。 南方鬼帝自然是能够听到信徒的心声,恶有恶报,善有善报。 但这样卑鄙无耻的人,身上背负几条人命的人,就应该下地狱。 三人自是不知道有这回事,因为山下的百姓不会知道,对入侵者的记忆也会随着消失。 其中的手段自然是南方鬼帝做了手脚。 掌管一方土地,庇佑这里的人安居乐业,但某些心怀不轨之人就会被驱逐,相关的记忆随着烟消云散。 韩昭道:“并无,想上这里易容反掌,哪里来的危险可言。” 许亦庄并不相信他的话,坚决的否定,“不可能,我上来也费了功夫,你一个凡人怎么可能怎么轻松。” 捕捉到了对方称呼自己为凡人这样的词,韩昭内心涌现了大胆的猜测,眼前的人或许根本不是正常人。 鬼,不这样的说法不准确,在这种世道,什么样的人都有,不单有一种说法。 “你跟宁家的门案到底有何关系,那两个人找你究竟有何目的?”韩昭率先问,争先恐后都要找到眼前的人。 这人身上藏着何种秘密。 许亦庄先是愣住,后笑答,“我是妖,在这些普通人的眼里当然是仅次于神鬼的存在,因为我可以帮助有贪念的人实现任何的愿望。” 韩昭没有惊讶的表情,似乎对他的身份早有猜到的。 许亦庄不在乎他的回答,自顾自说,“你知道九尾狐的故事吗?一个为了爱而斩断尾巴的故事,落得一个身死的故事。” 韩昭觉得有些耳熟,后来的结局隐约能想起一点。 “九尾狐为救心爱的人割了一次又一次的尾巴,最终男子却爱上了其他的女子,把九尾狐抛下,最后郁郁而终。”韩昭拼凑的记忆只能说个大概,具体还是有待验证的。 许亦庄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不,你错了,九尾狐变成了厉鬼索取这对夫妻的命,报复这个负心汉。” 负心汉说起来还是太轻了,因为九尾狐的变成鬼,杀了这对夫妻后就被酆都的鬼差缉拿回到了地狱,现如今应该还在地牢里。 不过九尾狐的去处,许亦庄自是不知,只知晓后来九尾狐不知在哪里。 洛米若有所思,用胳膊都戳着时子辰,板着脸问:“你应该不会像九尾狐里的男人一样是个负心汉?我告诉你,你想要娶妻生子,不可能的,这辈子都只能跟我过 ” “自是不会。”时子辰认定一个人必定是一生的伴侣,岂有半途而废的。 韩昭听到许亦庄说了许多,但总结起来就是说往事如烟,不堪回首,丝毫没有提到宁家的案子。 “你说这些话跟宁家的案子有何相关,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你不会的。”许亦庄苦笑道:“我对你的作用不仅限在此,你应该记得宁家有一副画,下面题字是: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是有一幅画,而且分成四个画面第一个是背影,第二个是露出一点的侧脸,第三第四副画韩昭没有发现。 “你只看到了两幅,第三幅是我为她所做的正面,那时候,她扶着案,笑的很开心,第四副是我与她相谈甚欢,他人为我两人所做。” 许亦庄的脸上浮现往日的欢喜,可口中所说愈发的沧桑,恐惧蔓延上心头,“那日过后,她死了,护我而死,我悲伤欲绝,机缘巧合我发现了画中玄机,她并没有死,而是成了富商们玩物,我曾劝她离开。” 他说话哽咽,呜咽着声继续说,“她不愿,说是找到了心中的爱人,我才发现她已经变成了九尾狐,为了那个穷小子割掉了九条尾巴,被捉妖师降服。” “我恨,老天对任何的事情让有情人分离,至今我都不知晓为何她会容易变心,为何变成九尾狐故事里的九尾狐,割了自己的尾巴。” 痛恨不公,痛苦和复仇的种子悄然种下。 韩昭知道许亦庄的苦衷,但杀害了宁家的上下几十口人的最虐不可饶恕。 “纵使有万般的痛苦,你拿人的性命作为赌注,你妄为读书人,她记得你,只是不愿你与你相认,托我告诉你一句话“斯人已逝,莫要深究,前途光明,必有你的路。”” 这句话是那位姑娘在崩塌的异世界前抓住韩昭的手乞求她帮的忙,她后悔越陷越深的感情里,他会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故而这般。 往日的誓言和时光早已是随着烟云飘走,留下来的人必定是要承载这个思念的人。 许亦庄无力的瘫坐在地面,眼神无光,目光呆滞愣了好一会儿才道:“我是想杀了她的哥哥,但宁家上下的案子并不是我所为,杀她哥哥目的很简单,在危难对时候,果断抛下她逃走,而当时我还在来往的路上。” 如果当初能够早一点赶到宁家,是不是能救下她,或许结局是不一样的。 第六十六章红衣案(二十三) 早已没有后悔药可言,可能这辈子许亦庄都要活在失去爱人的痛苦中。 如若说他的目的只是为了那个女生的哥哥,拿杀害女孩的人是谁? 韩昭脑中回想起当日角落里两人的对话。 “你为何要用她的命炼药。” 炼药? 这个被彻底遗忘的词语又重新回到了韩昭的脑海里,从始至终,没有注意到这个词所代表的用意。 一开始那人所说的罗浮山并无指明炼药的意思。 这是一个骗局,彻头彻尾的,就是想要韩昭故意听到好实施下一步计划。 好计谋,深陷其中的韩昭从云里雾里变为恍然大悟。 “你可知那人想要拿她炼药,炼的什么药你知道吗?” 如今毫无头绪,或许许亦庄能够知道。 许亦庄听到这个词,瞳孔微缩,似乎在问韩昭是如何知晓的,“你知道什么。” “你果然知道什么,老实交代,我可替你净化她让你见她最后一面。”韩昭抱起胳膊道。 “她?你有办法见到她,只要让我见到她,我告诉你所有我知道的。”许亦庄乞求韩昭道,唯一的心愿只是为了看到她。 韩昭指了指许亦庄的后面,平静道:“她正跟在你后面,手一直想要握住你的手,可是无论如何做都触碰不到,一个在阴间一个阳间怎么可能碰到。” 许亦庄猛的回头,四处寻找想要看到一星半点。 可这样做只是徒劳无功,他看不见。 “我想要见她,哪怕一眼……”许亦庄痛苦道。 韩昭并不是想要拆散两人,只要许亦庄说出所有,他还是愿意帮助两人重聚半刻。 许亦庄听闻到有希望,露出苦笑,“一切都要从宁家说起。” 那时候在宁家鼎盛一时,各大家族都想要拉拢宁家入股,想要分一杯羹,我受我家族所托也来到了。 初入庭院之际,我看到一个女孩坐在湖边的亭子里,抚琴的声音悦耳传入我的内心,闯入我的心弦。 我承认那一刻我心动了。 从未有过的爱意油然而生,我渡步缓缓走向亭子,想要瞧瞧是那位姑娘。 由于对方比较害羞,匆忙的离开只留下一副琴还有一方丝帕。 再到后来的面见宁家家主,我好似有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不确定的不敢贸然向前打扰。 直到宁家家主让他的女儿抚琴之际,我认定了那女子必定是我方才所见的人。 说到这里,许亦庄哽咽悲伤涌上心头,“不过刹那的光景,热闹的画面伴随着宁家被仇家灭门落下帷幕,彩儿被我救出。” 两人逃到野外,彩儿放心不下她的哥哥于是折返回去,未曾想,那凶手抓住了她,她的哥哥就是个懦夫,抛下她。 对方的警觉发现不止她一个人,他死活不供出我。 凶手应该是个急性子,抓走了她,后续的我也记不太清楚了。 韩昭听闻全过程,若有所思,按照许亦庄所说,宁家的案子是熟人所为,抓走那位唤彩儿的姑娘必定有所企图。 许亦庄用手抹干了眼角的泪水,“你该告诉我如何才能见彩儿一面。” 韩昭点头,把许亦庄安置在阵法中心,地面早已有了画好的符咒,食指和中指间夹着符纸,嘴里念着什么。 只见阵法散发着金光,带动周围的风往阵法吹,强烈的风力洛米差点没站住,辛得时子辰扶住这才没有摔倒。 许亦庄睁开了散发蓝色眼眸的瞳孔,视线多了其他的,耳畔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亦庄,你还好吗?” 许亦庄不敢置信的转过身,对上了后面人的眼,这一个画面是他日思夜想。 明明是梦中早已重复的画面,在见面时却不知要说些什么。 许亦庄牵起她的手,眼眶痛苦,鼻子一酸,“我终于见到你了彩儿,那日是你救得我,为何不肯告诉他,你就不会被抓走,是我的错。” 如若不是他,心爱之人就不会落得如今的下场。 “并不是你的错,亦庄,你我只是有缘无分。”彩儿的心早已释怀,在游荡世间看遍苦痛。 不求这一世能够相爱,只求来生能够再遇相爱。 韩昭最看不得这些,感伤的场景在他出生被父母抛弃那一刻早就已经死了。 许亦庄和彩儿聊了许久,一旁韩昭施法的极限已经到达了,额头沁出的汗水不断落下, 彩儿的躯体逐渐虚拟化,说话的声音渐渐空灵,许亦庄看向苦苦支撑的韩昭心中明白了是。 “你该离开了彩儿。”许亦庄依旧恋恋不舍,但让一个外人承担这不是他的风格。 “亦庄哥哥,希望我们来生你够遇到,让我追你一次。”彩儿闭上眼睛,眼角落下一滴泪,躯体虚化,消散在空中。 许亦庄想要在一次拥抱他心爱的人,可早已经烟消云散。 终是一场空。 韩昭再也撑不住的滑倒在地面,松了一口气,疲惫不堪的睁开眼皮子,“洛米,我要休息一会儿,等会你要叫醒我,只要……只要睡一会儿就好。” 再也撑不住的昏睡过去,韩昭因失去过多的精力陷入睡梦中,用这样的法阵如若不及时收手,受伤的可不但是精神上的疲惫而是肉体上的惩罚。 洛米小跑到了韩昭的身侧把人扶到干净的地方,从背包里拿出水瓶喂了一点皮干的嘴唇,脸色苍白。 许亦庄:“多谢这位道人帮我见到了彩儿的最后一面,日后需要用到我的地方必定赴汤蹈火。” 洛米替韩昭应下了这句话,这也算是他付出所得到的报酬。 一直不说话的时子辰这时候也开口了,“那个人是谁。” “谁?” “刚开始的那位姑娘的哥哥对话那个人是谁,你应该也认识的。”时子辰不咸不淡的说道。 那位彩儿的姑娘哥哥对话的人至今的身份未知。 许亦庄愣一会儿,道:“那位人是张意,张家少爷。脾气出了名的爆,他的仇家数不胜数,不知何时跟宁家的大少爷勾搭上了,宁家的灭门估摸着是出自他的手笔。” 第六十七章红衣案(二十四)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许亦庄不敢说假话,头又看向洛米怀里的韩昭,付出代价跟心爱之人见了最后一面自然是不敢欺瞒。 “那好,我问你,那唤张意的人应该也会来寻你,你可知?”时子辰不咸不淡的追加这句话。 按照之前韩昭所说的话,张意告知了许亦庄在何处,那么他必定是知道藏身之处,何来的眼线?又是从何知晓这些事? 谜团接踵而至,犹如拨开最终的谜底的丝线源源不断的涌现。 这个张意现如今在何处,为何那位红衣人依然还未现身。 许亦庄把知道的全部已经全盘托出,对时子辰亦或者是韩昭来说没有什么事情可言了。 “那你往后想要去往何处?”韩昭艰难的撑起身子,用着沙哑的声音问道。 洛米惊奇的发现靠在肩膀上的人醒了,从背包里拿出一瓶水递给他,示意喝水,嗓子哑着终是不舒服。 韩昭拧开瓶盖一股气的往下灌,消耗太多的精神力超负荷连带着身躯变得虚弱不砍。 许亦庄思索一番,摇头叹气表示,“我对以后的事没把握,也许孤独终老活在愧疚中一辈子。” 这样的味道也许不太好受,但刻苦铭心的不忘记,是对自己的解脱。 韩昭借着洛米的力气辛苦站起来,脚麻的感觉涌上全身,缓了一会儿才好一点道:“你的心爱之人也不希望你活在痛苦中,早点走出来,或许也是一种救赎。” 救赎? 当初彩儿挡在他身前,誓死也不供出许亦庄的下落,后来连躯体都至今下落不明。 云游四海,四海为家,很大机会能够找到她的躯体,待许亦庄死后安葬一起,下辈子有机会投胎转世。 韩昭并无继续在劝,想怎么做是他的事,往后的决定也不一定做主。 韩昭转过头坚定的对洛米说,“我想再回一趟宁家,宁家一定有我没有发现的东西,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你还想回去,你知道你刚出宁家身上满是……”洛米突然想到了立马闭上嘴。 “满是什么?”韩昭明显感觉到洛米对他的隐瞒,一记眼神飞刀,吓得他躲在时子辰的身后当做一只乖乖鸟。 有了时子辰当挡箭牌,洛米顿时安心不少,整个身子缩在他的背后有一种小鸟依人的即视感。 不过韩昭可不管,咄咄逼人的追问,“我上次出宁家之后到底发什么了?告诉我。” 当初水镜崩塌以后,韩昭就此昏迷过去,之后的事情一概不知晓,醒来以后就发现躺在床上,洛米时子辰由此出现。 从这些目的看来这不是巧合,这是早已经有预谋的。 韩昭想要回想起什么,大脑深处的似乎上了锁,无法触及。 痛苦绝望的感觉蔓延全身,韩昭捂住头,拼命的想要记起什么,换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模糊不清的背影。 记忆… 他的记忆被人篡改过,或者是说别人套上了一层枷锁,自己都无法触及到的领域。 下手有够狠,韩昭不甘的抬起头看向一直不语的时子辰质问道:“你们一早就知道我的记忆被篡改过,却一直没有告诉我,是吗?” 原本想过封锁韩昭的记忆是为了绝望感不会侵蚀主意识,迫不得已的下决策。 待到记忆恢复后在跟他解释这一切。 却不曾想,怎么快就暴露了这一问题。 时子辰不否认,“是,你的记忆在你醒来以后就全都是假的。” “目的,究竟为什么?” “目的很简单,不让你陷入无止境的黑暗里。” 时子辰的话里没有提到林北的字眼,韩昭直觉捕捉到,这个清除记忆下命令的人必定是林北。 他以为他是谁,凭什么对他的人生做主。 韩昭心底生出一股无名的愤怒堵塞在心头,头脑保持冷静说:“黑暗?我现在就很暴躁。” 身边所有的人都知道,就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像一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时子辰还是一贯的作风,没有因为韩昭的质问而乱了阵脚,“这不是我们所能够决定的,我们也不能随便妄自下定论。” 韩昭不在想听解释,蹲下身子拿起在树下的背包背在身上,不给他们留一个眼神头也不回就走了。 所有的人都在阻止寻找真相,那么就让他自己去。 就算孤注一掷,哪怕一意孤行,也要追到底。 韩昭坚定了内心的选择,一个继续追寻真相,一步一步的踏下阶梯,崎岖的山路上来的时候气喘吁吁,下山格外轻松。 山风袭来阵阵清风吹的韩昭清凉,额头沁出的汗一扫净,树被压弯了枝干,野草吹的连天。 夜幕渐渐取代了原先的天空,夕阳带着最后的光辉落下了山,天空中的繁星闪烁,月光穿过云层打在赶路的韩昭身上。 他步伐迅速,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太多的忧愁和悲伤弥漫在这座山头,往日的温情都不复存在。 被留下都只有永无止境的孤身一人。 纵使这般,韩昭也孑然一身,看到前方点点光芒,意识到这里有个歇脚的地方,赶了几个小时的路,总该落脚。 韩昭往前走,周围的野草长势飞快,似乎是有意想要拦住前进的人。 韩昭被这场景吓得后退一步,来不及思考是什么原因,一道空灵声音传开,“禁止外来人的闯入。” 禁止,他开始想,自己好像没有踩到什么东西,这东西为什么找上来了。 等等,韩昭突然想到了,不知是不是缘由,到达山下的时候近黄昏,遇到的村落俨然成为一片废墟。 枯萎的花草,烧焦的树木,到处都是焚烧的痕迹,原先的村落不复存在,似是恰好经历一场大火。 房屋坍塌的不成样子,韩昭不敢相信,前一天安居乐业的村庄,短短一天的时间内覆灭。 来不及伤感,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韩昭找了一处躲藏的地方蹲下,暗中观察。 “这个村庄有何神奇之处,烧毁作甚?” 另一个人拍了拍那人头,恨铁不成钢劈头盖脸一顿骂,“你忘了,我们的任务是阻止那个少年找到张意,这个村庄是张意落脚的地方,以防万一这些人说漏嘴。” 那人十分不解的反问,“我们都有把柄,害怕他们说些什么东西,还能翻了天不成。” 第六十八章红衣案(二十五) 那人给了另一人眼神刀,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他,“你懂的未雨绸缪吗?” 谁都不敢保证任何人不会有说漏嘴的时候,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一不做二不休的把所有人葬身在火海里,做法不妥当,但目的达到了。 有句话说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用在这里就恰好。 韩昭躲在角落里,这些话自然是一字不落的进入他的耳朵里,没想到这些人为了掩盖杨意的踪迹可以如此做。 如若许亦庄说的不错,杨意没有见过他,那来罗浮山究竟是为何? 这些人为何要掩护杨意,背后的势力多大的背景。 韩昭的内心开始动摇,作为平凡人或者是旁观者,无权干涉和参与,但现在经过了前几个的案子里。 其中的内在联系必定是找到真相关键。 如林北所说,他不是神,无法拯救到更多受苦难的人。 韩昭有些迷茫的抬起头,望向天空一抹晚霞,多漂亮璀璨的橙黄色,映人他的瞳孔里变成了囚禁心牢笼。 画地为牢,这是韩昭内心的恐惧,把自责压在自己身上,无疑是最软弱的部分。 情感就像无底洞吞噬着最为怜悯人的内心,鞭策着的感觉达到顶峰的时候,深处的心理防线随着崩塌。 很显然这是针对韩昭设计的。 捂住心口,不断跳动的心脏警示着痛楚,韩昭不受控制的瘫在地面,巨大的压力落在肩膀上。 都是因为他,这里的村民才会命丧在此,全村十几口的性命葬身在火海。 韩昭耳畔响起了不断斥责的声音,悲愤和指责霎那间蜂拥而至。 “都是你,害得我们全家丧命。” “你们这些外来人,祸害。” “滚出这里,不要在靠近这里。” …… 谩骂的声音充斥韩昭的头脑身心,千万噬心的痛苦全部涌上心头,心口处永远平静不了。 韩昭眼眶通红,抬头间仿佛看到了当初捡到皮球的孩子,笑容灿烂依旧,丝毫没有指责的意味。 那孩子犹如一道光照亮了黑暗中的阴霾,微笑的拉起坐在地上韩昭的手说,“你可不能哭,都不是你错。” 韩昭鼻子一酸,再也忍不住的痛哭起来,哽咽看向那孩子,“如果不是我,你们就不会有灭门之灾,我对不起你们。” 不是他一意孤行,不是执着背后的真相来到这里,或许,或许一切的结局可能就是不一样的。 “无关,就算没有你,他们依旧不肯放过我,不要难过。” 那孩子无责怪的意味,身后走来熟悉的面孔是孩子的母亲,老妇人佝偻着背,笑容和煦的来到韩昭的身边,想要扶起他但触碰不到穿过。 无奈只好说:“小伙子,别有太大的压力,无关紧要。我们都未曾怪过你。” 韩昭心灵得到了极大的安慰,那颗囚禁的心的牢笼有了松动的痕迹。 说完,老妇人牵着小孩的手,往后的往前走。 韩昭回神发现,自己还是在原地,仿佛方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黄粱一梦。 说话的两人不知何时走了,婆娑的风声,以及快要落山的夕阳,犹如似曾相识。 天气变换多端,不过瞬间,气温降下,韩昭身上单调的衬衫打底披着单薄的外套,被打个措手不及。 背包里满是水和食物,丝毫没有考虑这些,身为之物连一件衣服都没带。 时间回到现在。 韩昭心急的想要找到一间能够住宿过这一晚的旅店,不限地点和环境。 好不容易快到的时候被这个莫名其妙的东西拦住,任谁看了都气。 韩昭气不打一处来,想将愤怒发泄在这人的身上,受过良好教育的理智告诉他不能随意对一个陌生人发脾气。 丝毫不知情的人没有让看的意思,偏要拦住韩昭,抱住胳膊,用下巴对着人说话,“喂,有我在你今天就别想往前了,就算你过了,那家店也是我的,横竖都是落在我手里要不束手就擒。” 冰冷且疑惑的砸到韩昭的脸上,不仅起不到丝毫的震慑力,恰恰起到了反作用,心中窝着无名的怒火此刻被点燃。 “不是你有什么大病,有病就去治,不要在这里发疯,给我让开,信不信我连你一起揍。” 流年不利,祸不单行,前几个小时的事历历在目,现如今有一个往枪口上撞,简直就是找死。 那人不屑一笑,似乎没有把这些话放在心上,落入那人眼里全是小孩子过家家一般,觉得好笑的程度。 对方在笑,显然把他当成一个很好欺负的对象,虽然比那人矮一截,说话带着青春期的软软的声音,这不能把他归在小孩子的那一类。 韩昭的这具身体,有着未褪去青春期的羞涩,婴儿肥的脸颊,发育比其他人慢一点,以至于上街,当成青涩的少年。 对此他想说的是,在这个十八岁的躯体下有一个二十五岁的灵魂,经历过风霜的人。 “你个小矮子,练几年再说到我吧。”那人想到了好笑的事情捂住笑唇,“你还是回家乖乖读书,别想欺负一个比你大的人。” 智商明显感觉到了碾压,不仅被羞辱一番连带着嘲笑,韩昭愤怒的心达到顶峰,指着那人警告道:“够了!” 那人停止了笑意,弯下腰掐住韩昭肥嘟嘟的脸颊,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调戏道:“你还别说,还就挺软的。” 前所未有的嘲讽,被人冠上矮,胖,还被说是未成年……耻辱,都是耻辱的象征。 韩昭抬手打掉了胡乱揉捏的手,不耐烦说:“你父母没教过你不能随便掐人的脸是吗?” 那人摸着下巴细细思考这个问题得出的答案是,“没有,我从小父母双亡,都是自己流浪长大的,从小寄人篱下。” 韩昭:……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貌似戳人的伤疤了。 随意开口一问,韩昭出乎预料,得到了一个相对比较凄惨的结果。 于是,从这个时候,韩昭每次看到那人自动代入一层滤镜,这是一个无父无母,从小肯定是受过很多苦的人。 言语上做出退让和放软了语气,以求不伤害这人幼小的心灵。 第六十九章红衣案(二十六) “你为和阻止我?你我压根没见过。”韩昭道。 他与这人并无交集,何来认识之说。 那人挠了挠脑袋,似乎是忘记了什么,只尬笑,“我说我忘了,你会相信我吗?” 韩昭:…… 还是第一次见这样拦住人忘记理由的。 为此韩昭在此对这人多了一项嫌弃的感觉。 且不说杨意,这人出现在这荒郊野岭估摸无巧合所言,必定跟这人有什么联系。 韩昭试探性的抛出印子,“有人让你拦下我?” 那人摇头,表示并不是这个。 “抓住我?” 听到“抓住”两个字,那人明显表现的要为激动,右手握住拳头击打在左手,恍然大悟道,“是是是,就是交代给我的任务。” 韩昭头顶觉得有一片乌鸦飞过,明目张胆告诉人质要抓他,这合理吗? 放在这人的身上显然……很合理。 韩昭扶额,头疼,眼前的傻大个还真是人高马大,无一点头脑。 “你叫什么名字?” 在此之前,韩昭还从未听到过这个人介绍过自己。 那人不好意思的挠头,略显拘谨,跟个姑娘似的扭扭捏捏说,“杨思。” 杨思,杨思,韩昭嘴里不自觉的念了几句,惊奇的发现,这熟悉的姓氏跟要找的杨意是同样的类似。 天底下不会有这般巧合的事情。 “杨思,杨意……”韩昭嘴里不自觉地念叨着这两个名字,脑海中突然划过一道闪电,似乎抓住了什么关键的信息。 “杨意和你是何关系?”韩昭迫不及待地问道,直觉告诉他这两人之间绝非巧合那么简单。 杨思被韩昭犀利的目光盯着,有些紧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犹豫片刻才说道:“杨意是我堂哥,我从小就听我父亲提起过,我堂哥年少便离家出走,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没想到在月新酒店遇到了,早年父亲让我看过画像仅此而已。” 韩昭心中一喜,线索终于出现了,他连忙追问道:“那你可知道你堂哥现在人在哪里?” 杨思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他留给我的任务就是要把你带到月新酒店,一定要保密。” 月新酒店?韩昭心中一动,这个名字他曾经听许亦庄提起过,据说是一家神秘的酒店,来往的客人非富即贵,且酒店的老板背景深不可测。 “月新酒店?”韩昭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我倒要看看,这个月新酒店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杨思一脸茫然地看着韩昭,显然不知道他所说的“秘密”是指什么。 “这个,我不知道。”杨思摇了摇头,“我只负责把你带到月新酒店,其他事情我就不管了。” 韩昭也不勉强,他知道不能逼杨思太多,于是换了个话题问道:“对了,你刚才说你堂哥让你保密,保密什么?” 杨思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道:“堂哥让我不要告诉你他的身份,说时机未到,等你到了月新酒店,自然就知道了。” 韩昭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道看来这个杨意果然有所隐瞒。 既然如此,韩昭也不想再浪费时间,当下便对杨思说道:“走吧,带我去月新酒店。” 杨思应了一声,在前带路。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韩昭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里是一片荒郊野岭,四下荒无人烟,只有偶尔传来几声鸟叫声。 韩昭心中暗自思忖,这月新酒店建在如此偏僻的地方,难道是为了掩人耳目? 越是这样,韩昭就越觉得这个月新酒店不简单,他更加迫切地想要揭开它的秘密。 两人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了一座巍峨的建筑前。 这座建筑通体漆黑,没有任何窗户,只有一扇厚重的木门。门前站着两个身材魁梧的守卫,手里拿着寒光闪闪的长矛。 杨思上前与守卫交涉了几句,守卫这才打开了门,放两人进去。 韩昭一进酒店,就被奢华的装潢所震撼。酒店大厅宽敞无比,地面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天花板上挂着璀璨的水晶灯,四处摆放着名贵的古董家具。 韩昭暗暗咂舌,心想这家酒店的老板果然非富即贵。 杨思带着韩昭穿过了大厅,来到了一间包厢。包厢里只有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布置得十分简单。 杨思让韩昭坐下,然后自己退了出去。 韩昭在包厢里等了片刻,包厢的门再次打开,一个身材高大,面容俊朗的男子走了进来。 男子穿着一身黑色西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整个人透着一股上位者的威严。 男子一进包厢,便目光灼灼地盯着韩昭,眼中带着一丝探究的神色。 韩昭觉得有些许的眼熟,却怎么样也想不起来。 杨意没有说话,只是走到韩昭对面坐下,定定地看着他。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气氛一度变得有些凝重。 终于,杨意开口打破了沉默:“当初在月新酒店,你救了我,我还没有来得及感谢你。” 韩昭看向对方这幅装扮脑海中浮现出一道身影,初来罗浮山,三人就因为路痴随意瞎晃悠无意中路过之际救过一个被打劫的人。 那人衣衫褴褛,俨然是一副穷乞丐的装扮,三人伸出援手,合情合理。 那人鞠躬道谢,信誓旦旦说,“我会感恩你们的。” 现如今放在这里也倒说得通。 杨意笑了笑,说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会来这里。” “哦?”韩昭挑了挑眉毛,“你是怎么知道的?” 杨意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手里是不是有一副画?” 韩昭一愣,旋即明白了杨意话中的意思。 他察觉到对方为何知晓这幅画,在宁家时,韩昭拿下这幅画,以后估摸也许用的上。 犹豫再三,韩昭从背后的背包里取下这幅画,放在离得最近的桌子上,缓缓地摊开在杨意面前。 杨意盯着画看了许久,眼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 “这是我母亲的画像。”杨意缓缓说道。 韩昭心中一震,他没想到这幅画竟然会是杨意的母亲。 “我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这幅画是我唯一能回忆起她的东西。”杨意低下头,声音中带着一丝哀伤。 韩昭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能默默地把画递给杨意。 杨意接过画,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谢谢你。”杨意真诚地说道,“这幅画对我来说很重要。” 第七十章红衣案(二十七) 韩昭微点头,表示回应。 这时候在一旁的杨思瞧着桌上那副画,生出一丝陌生感,扯着杨意的衣袖说,“堂哥,这不是你的母亲,我听父亲提起过,不早就过世了吗?” 此言一出,韩昭顿感奇怪,看向杨意的神情,飘忽不定的躲闪,意识到可能上当了。 杨思觉得说出了什么不可的话闭上了嘴。韩昭心中一惊,他没想到杨思会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 杨意脸色微变,他没想到杨思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 他刚想开口解释,却见韩昭已经站起身来,目光冰冷地盯着他。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骗我?”韩昭质问道。 杨意沉默不语,杨思却忍不住开口道:“堂哥,你为什么要骗他?他救过你,你为什么要骗他?” 杨意看着杨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我……”杨意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说出实情,“我不是你堂哥,你的堂哥早已经死去,我只是用了易容术。” 说罢,“杨意”撕下了脸上的皮展露的真容却是一个从未见过的面貌。 杨思目瞪口呆,不敢置信,“你…你欺骗我?” “是,我是骗了你们,知情的人早已经被我杀的一个不留,没想到这个杨意还有一个堂弟。”假杨意依旧拨弄手腕的佛珠,漫不经心的神情似乎这些与他无关。 韩昭冷笑一声,“你以为易容了,我们就会相信你?你以为自己是鬼吗?会变戏法?” 假杨意哈哈大笑,“我是鬼?不不不,我不是鬼,我是人,一个比你更聪明,更强大的人。” 韩昭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威胁。 假杨意继续说道:“你的身体里,有一个秘密,一个可以让我长生不老的秘密。只要我得到你的身体,我就可以拥有无限的生命。” 韩昭心中一沉,他终于明白假杨意的目的了。 “你想夺舍我的身体?”韩昭冷声问道。 假杨意也不否认,他点点头,“没错,你的身体是我唯一的机会。所以,你必须死。” 话音未落,假杨意出手了。 他的速度极快,韩昭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他掐住了脖子。 韩昭的脸色涨得通红,他拼命地挣扎着,但是假杨意的力量太大了。 “你知道吗?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假杨意阴森森地说道,“从你出现在罗浮山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是我的目标。” 韩昭的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林北。 林北说,他要复活原黎。 韩昭的心中咯噔一下,难道林北和假杨意是一伙的?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突然被打开了,洛米和时子辰冲了进来。 “韩昭!”洛米惊呼道。 假杨意看到洛米和时子辰,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你们是谁?能找到这里莫非是……”假杨意沉声问道。 洛米和时子辰没有回答,他们直接冲向了假杨意。 假杨意冷笑一声,他随手一挥,洛米和时子辰便被震飞了出去。 韩昭趁机挣脱了假杨意的束缚,他扶起洛米和时子辰,然后退到了包厢的角落里。 假杨意看着韩昭,眼中杀机毕露。 “你们三个,今天都必须死在这里。”假杨意冷冷地说道。 洛米和时子辰对视一眼,他们知道今天是一场生死之战。 韩昭深吸了一口气,他拿出了那把银色的匕首。 这是他从水镜中带出来的匕首,他不知道这把匕首有什么用,但是他有一种感觉,这把匕首可以帮他战胜假杨意。 假杨意看到韩昭手中的匕首,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你手里的那把匕首是什么东西?”假杨意问道。 韩昭没有回答,他举起匕首,刺向了假杨意。 假杨意侧身躲过,他反手一掌,打在了韩昭的胸口上。 韩昭倒飞出去,摔倒在包厢的角落里。 洛米和时子辰想要上前帮忙,但是他们却被假杨意挡住了。 “你们两个,就由我来对付。”假杨意狞笑道。 洛米和时子辰对视一眼,他们知道今天是凶多吉少。 他们一起冲向了假杨意,但是假杨意的实力远在他们之上。 不一会儿,洛米和时子辰便被假杨意打倒在地。 假杨意走到韩昭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韩昭,你输了。”假杨意冷冷地说道。 韩昭艰难地爬起来,他看着假杨意,眼中充满了不甘。 “就算我输了,你也别想得到我的身体。”韩昭说道。 假杨意哈哈大笑,“你以为你有选择的余地吗?” 假杨意伸手抓住了韩昭的脖子,他用力的掐着,韩昭的脸色开始发紫。 就在这时,韩昭手中的匕首突然发出一阵光芒。 假杨意吃了一惊,他松开了韩昭的脖子,后退了一步。 匕首的光芒越来越强,韩昭感觉自己身上的力量回来了。 他站起身来,举起匕首,刺向了假杨意。 假杨意想要躲闪,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匕首刺入了假杨意的身体,假杨意发出一声惨叫,他的身体开始化为灰烬。 韩昭拔出匕首,看着假杨意的灰烬随风飘散。 他终于战胜了假杨意,保住了自己的身体。 洛米和时子辰也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们看着韩昭,眼中充满了敬佩。 “韩昭,你真厉害。”洛米说道。 “嗯,你很厉害。”时子辰也随着附和说道。 韩昭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假杨意的灰烬。 他不知道假杨意是谁,也不知道假杨意为什么要夺舍他的身体。 但是他知道,假杨意的身份不会简单,现在消失的只是傀儡而已,真正的本人隐藏在幕后,不知躲在何处窥探这一切。 韩昭转身离开包厢,洛米和时子辰跟在后面。 三人走出门外,看着夜空中的繁星。 韩昭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两人却又是另一个眼神。 “你们两个又为何知道我在这里?”韩昭不紧不慢的问道。 看似风轻云淡,内心的韩昭已经有了底,就是需要一个对方亲口的承认。 第七十一章红衣案(二十八) “我……”洛米支支吾吾的无法解释,焦急的望向离不远的时子辰,眼神寻求帮助。 时子辰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隐瞒下去了。 “韩昭,我们其实一直都在跟着你。”时子辰说道。 韩昭挑了挑眉毛,并没有感到意外。 “从你离开宁家开始,我们就一直跟着你。”时子辰继续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要跟着我?”韩昭问道。 时子辰沉默片刻,缓缓道出原委,“你的记忆止步于水镜坍塌以后,林北来不及施展法术用肉身护住了你,水镜无法使用法术只好出此下策。”“林北?”韩昭惊讶地问道。 时子辰点了点头,“没错,林北。” “可是,他为什么要派你们跟着我?”韩昭不解地问道。 时子辰叹了口气,“因为你身体里藏着原黎的灵魂。” 韩昭愣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原……原黎?”韩昭结结巴巴地问道。 “是的,原黎。”时子辰肯定地回答道,“林北想要复活原黎,所以一直在寻找你的下落。” 韩昭的脑子一片混乱,他无法想象自己体内竟然藏着原黎的灵魂。 “可是,为什么是我?”韩昭问道。 “我们也不知道,但事实就是如此。”时子辰说道,“林北说,你的身体是原黎转世后的容器,只要夺舍你的身体,原黎就可以复活。” 韩昭沉默了,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普通的人类,没想到自己的身体里竟然隐藏着这么大的秘密。 “你们是来帮林北夺舍我的身体的吗?”韩昭问道。 时子辰摇了摇头,“不,我们是来保护你的。” “保护我?”韩昭疑惑地问道。 “是的,保护你。”时子辰肯定地回答道,“林北想要复活原黎,但是我们不想让他得逞。” 韩昭不知道该相信时子辰的话,但他能感觉到时子辰并没有恶意。 “为什么?”韩昭问道,“你们为什么要保护我?” “因为你是我们的朋友。”时子辰说道。 韩昭愣住了,他没想到时子辰会这么说。 “可是,我们才认识几天。”韩昭说道。 “但我们已经把你当成了朋友。”时子辰说道,“我们是同甘共苦过的朋友。” 韩昭沉默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时子辰的话。 朋友,这个词对于他来说既熟悉又陌生。 在他的记忆中,他并没有什么朋友。 他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习惯了孤独和寂寞。 但是,在过去的几天里,他却和洛米、时子辰他们一起经历了生死。 他们一起出生入死,一起并肩作战。 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很温暖,很踏实。 “我……”韩昭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想要说相信时子辰的话,但是却无法完全放下心中的戒备。 他想要说自己不相信时子辰的话,但是却无法否认自己对他们的感情。 时子辰看着韩昭犹豫不决的样子,微微一笑。 “没关系,你可以不用现在就做出决定。”时子辰说道,“你可以先观察我们一段时间,然后再决定是否相信我们。” 韩昭点了点头,他觉得时子辰说得有道理。 他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些信息,也需要时间来观察时子辰和洛米。 “好。”韩昭说道,“我答应你。” 时子辰和洛米相视一笑,他们知道,韩昭已经开始相信他们了。 三人回到酒店,韩昭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 他没想到,自己的人生竟然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他本以为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却没想到自己体内竟然藏着原黎的灵魂。 他本以为自己没有朋友,却没想到遇到了时子辰和洛米。 韩昭深吸了一口气,他决定相信时子辰和洛米。 他相信他们不会伤害他,也相信他们会保护他。 韩昭走出房间,来到客厅。 时子辰和洛米正在喝茶,看到韩昭出来,他们连忙站起来。 “韩昭,你醒了?”时子辰问道。 “嗯。”韩昭点了点头,“我没事了。” “那就好。”时子辰松了一口气,“我还担心你呢。” “谢谢。”韩昭说道。 洛米看着韩昭,眼神中带着一丝歉意。 “韩昭,对不起。”洛米说道。 “什么?”韩昭一愣。 “我之前骗了你。”洛米说道,“我其实不是你的朋友,我是林北派来监视你的。” 韩昭的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我……”洛米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时子辰拍了拍洛米的肩膀,说道:“韩昭,洛米也是被逼无奈。林北威胁他要伤害他的家人,他不得不听从林北的命令。” 韩昭沉默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能够理解洛米的苦衷,但是他无法原谅洛米的欺骗。 “我……”韩昭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想要说相信洛米,但是却无法完全放下心中的芥蒂。 他想要说自己不相信洛米,但是却无法否认洛米对他的关心。 时子辰看着韩昭犹豫不决的样子,微微一笑。 “没关系,你可以不用现在就做出决定。”时子辰说道,“你可以先观察我们一段时间,然后再决定是否相信我们。” 韩昭点了点头,他觉得时子辰说得有道理。 他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些信息,也需要时间来观察时子辰和洛米。 “我需要回一趟宁家你应该也知道了,我想查清楚这幅画的来历究竟在何处,许许多多争先恐后的人都要得到这幅画的意义在何处?”韩昭眼前一黑,顺势抓住一旁的栏杆,大脑过度思考俨然已经疲惫不堪。 洛米上前用手抚上了他的额头,脸颊通红,呼吸急促,一副发烧的模样。 “果然是发烧了,前些日子的病痛还未好,有添加新的,身子骨比平常人要弱,你怎么受得了。”洛米无奈的叹了口气,扶着韩昭坐下。 “休息一晚上,别让体温升高,好好休息。” 洛米嘱咐完后又从背包里拿出几粒退烧药给韩昭服下。 第七十二章红衣案(二十九) 韩昭躺在床榻上,脸颊通红,额头不断流出的汗打湿了衣领,嘴唇干裂,一副病殃殃的模样。 他梦里却是与现实不同的梦。 林北举着一把锋利的刀刃,缓缓地靠近韩昭,扯着一副温和的笑容,落入他的眼里却变成了阴冷的笑意。 “韩昭,你逃不掉的。”林北的声音如地狱的低语,摄人心魄。 韩昭想要逃,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北一步步逼近。 林北的刀刃贴上了韩昭的皮肤,一阵冰凉的触感让韩昭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乖乖地让原黎出来吧。”林北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诱惑。 韩昭拼命地摇头,他不想让原黎出来,他不想让林北得逞。 但是,他的身体不听使唤,原黎的灵魂不受控制地从他的身体里飘了出来。 林北一把抓住原黎的灵魂,得意地笑了。 “终于到手了。”林北喃喃自语道。 韩昭想要阻止林北,却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原黎的灵魂,他的身体变得空虚无力。 林北将原黎的灵魂封印在了一个玉佩中,然后转身离去。 韩昭想要追上去,却发现自己已经动弹不得。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北消失在黑暗中。 明明是毫无相关的人,胸口直发疼,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出来般的撕裂疼痛。 韩昭从梦中惊醒,他大口喘着气,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他坐起身来,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家客栈的床上。 洛米和时子辰正坐在床边,担忧地看着他。 “韩昭,你醒了?”洛米问道。 “嗯。”韩昭点了点头,“我没事了。” “你刚才做噩梦了。”时子辰说道,“你一直在喊着原黎的名字。” 韩昭沉默了,他不想告诉洛米和时子辰自己的梦。 他怕他们会担心。 “我没事。”韩昭再次说道。 洛米和时子辰对视了一眼,他们知道韩昭不想说,于是也没有再问。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洛米问道。 “还好。”韩昭说道,“就是有点累。” “你好好休息吧。”洛米说道,“我们出去一下。” 洛米和时子辰离开了房间,韩昭一个人躺在床上发呆。 他想着自己的梦,梦中的事情是否都会发生……还是黄粱一梦。 韩昭一只手放在胸前,用身心感受心脏的跳动,自己身体里真的住着一个人的灵魂吗? 韩昭躺在床榻上,任由思绪纷飞。 梦中林北那张温和的笑脸逐渐与现实中冰冷的神情重叠,他无法将梦境与现实剥离开来。 原黎的灵魂,这个他从未曾见过的存在,此时却萦绕在他的心头。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做这样的梦,也不了解为何会有如此强烈的执念。 韩昭起身走到窗边,任由凉风吹散额角的薄汗。 夜空中繁星点点,皎洁的月光洒在地上,投射出一片清冷的银辉。 韩昭凝视着窗外,思绪万千。 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 他只记得自己的名字,记得自己的过往,却始终无法触及到更深层次的记忆。 是否这幅画,是打开记忆之门的钥匙?韩昭心中暗自思忖。 次日清晨,韩昭早早地起了床。 他来到客栈的大堂,却发现洛米和时子辰已经不见了踪影。 韩昭有些疑惑,正准备出门寻找,就见洛米和时子辰走了进来。 “你们去哪了?”韩昭问道。 “我们出去买了一些药材。”洛米答道。 “药材?”韩昭不解,“你们买药材做什么?” “你发烧了,我们给你煎药。”时子辰解释道。 韩昭这才想起自己昨夜发烧的事情,心中一阵温暖。 “谢谢你们。”韩昭说道。 “不用谢。”洛米摆了摆手,“我们现在就给你煎药。” 洛米和时子辰来到厨房,开始煎药。 韩昭坐在大堂里,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思绪飘远。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如何。 但是,他很珍惜现在拥有的时光。 他珍惜和洛米、时子辰在一起的每分每秒,珍惜这难得的温暖。 药煎好了,洛米端着药碗走了过来。 “快喝了吧。”洛米说道。 韩昭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苦涩的药汁滑入口中,却让韩昭的心头感到了一丝甘甜。 他看着洛米和时子辰,微笑道:“谢谢你们。” 洛米摆着手说,“怎么会,你可是我的朋友。” 太阳高挂在空中,艳阳高照,韩昭三人并排走在大街上,一前一后像个侍卫守护一般。 韩昭点破了话题,“我想要回到宁家,那幅画一定有我们要找的真相。” 宁家血迹斑斑,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早已不翼而飞,留下的血迹足以证明这里有人清扫过现场。 断垣残壁的墙壁和记忆里的画面重合了。 韩昭因先前对里面的构造熟悉万分走在最前面,而后面的洛米和时子辰则是第一次进入走在身后。 一前一后的身影落入躲在暗处身披红色衣服人的眼里就成了不速之客。 那人凝视跟前的韩昭,平静的眼神掀起了无限的波澜。 随后潜入黑暗的世界里消失了踪影。 韩昭走到有血手印的墙壁前,推开了厚重的大门发出咯吱的声音,空无一人,窗户保持敞开的局面。 清风吹拂起地上的灰尘,韩昭伸手拂去石桌面上的灰尘。 依稀可见残留的红色痕迹,韩昭用指腹蹭了蹭,干涸的血迹已经凝固。 一滴血顺着他的指尖流下,韩昭条件反射的想要甩开这只手。 洛米眼疾手快地用帕子接住,替韩昭止血,责备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动不动就甩手。” 韩昭余光瞥到旁边的时子辰没有说话,低头注视着自己的手,眼里满是不安。 洛米松开抓住韩昭的手,轻叹一声,将帕子塞到他手里。 “你小心点,别再受伤了。” 韩昭将帕子握在手里,默默点了点头。 他看着自己的手,心里五味杂陈。 方才感觉有人在无意识的操控着他的身躯引领而来,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韩昭抬头看向洛米和时子辰,他们也在看着他。 洛米眼中带着担忧,时子辰眼中带着探究。 韩昭深吸一口气,对他们说道:“我们走吧。” 洛米和时子辰对视一眼,没有说话,跟在韩昭身后离开了房间。 韩昭走在前面,洛米和时子辰跟在后面。 他们一路穿过空无一人的庭院,来到了一座阁楼前。 韩昭推开阁楼的门,走了进去。 阁楼里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古董字画,韩昭的目光又被出现的一幅画吸引住了。 那是一幅山水画,画上青山绿水,景色宜人。 但是,韩昭的目光却落在画上的一抹红色上。 那抹红色,是血。 韩昭走上前,仔细观察那幅画。 他发现,那抹红色是画中一朵花的颜色。 韩昭伸手摸了摸那朵花,指尖传来一阵冰凉的感觉。 他收回手,放在鼻尖闻了闻。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韩昭的心中一沉,他知道,这幅画有问题。 他将画从墙上取下来,仔细端详。 画的背面有一行小字。 字迹上写着: “此画乃宁家先祖所作,画中所绘之花,名为彼岸花。彼岸花,开彼岸,落彼岸,花开时无叶,叶生时无花。” “画中之花,乃是用先祖之血所绘,可沟通阴阳两界。” 第七十三章红衣案(三十) 沟通阴阳,逆转生与死的距离,接触到鬼神从而达到永生的目的。 地府和政府合办一个通事处,一生心善积德的人就会有在地府任差做官,简而言之就是不用喝孟婆汤过奈何桥,从而得到永生的地步,长生不老。 而宁家墙上这幅彼岸花,在冥界流传一句话,传说得此画者可以更加轻易获得向酆都大帝求的奖赏。 上一位酆都大帝在时,地府鬼差勾来一个画术精湛的人,其貌不扬,画的一手好画,从而赦免此人还阳半刻,从此在冥界任差。 说起来荒谬之极,但确有此事。 彼岸花,相传是连接阴阳两界的使者,传说中,人死后会经过黄泉路,彼岸花便生长在黄泉路上,指引亡魂走向轮回。 而这幅画中的彼岸花,竟然是用先祖之血所绘,难怪会具有沟通阴阳两界的力量。 韩昭的心中震撼无比,他没想到这幅画竟然如此神奇。 他将画收起来,揣进怀里。 “我们走。”韩昭对洛米和时子辰说道。 洛米和时子辰点了点头,跟在韩昭身后离开了阁楼。 他们三人出了宁家,站在门口处。 韩昭回头看了一眼宁家,心中百感交集。 他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回来,但是他知道,这里承载了他太多的回忆。 韩昭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 洛米和时子辰跟在身后,三人一起走在大街上。 韩昭三人离开宁家后,躲在暗处的红衣人再次出现。 他看着韩昭离去的背影,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他终于出现了。”红衣人喃喃自语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 红衣人身形一闪,消失在了黑暗中。 韩昭三人并不知道有人在暗中跟踪他们,他们一路走着,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城外。 他们找了一处偏僻的地方,坐了下来。 韩昭拿出那幅彼岸花,摊开在三人面前。 “这幅画,应该是宁家先祖所作。”韩昭说道,“画中所绘之花,名为彼岸花。彼岸花,开彼岸,落彼岸,花开时无叶,叶生时无花。” 洛米和时子辰看着画中的彼岸花,眼中都露出了惊叹之色。 “这幅画好美。”洛米说道。 “是啊。”时子辰点头说道,“不过,这幅画看起来有些诡异。” “我也觉得。”韩昭说道,“画中的彼岸花,是用血画的。” 洛米和时子辰闻言,脸色都变了。 “用血画的?”洛米惊呼道。 “嗯。”韩昭点头说道,“而且,这幅画是用宁家先祖之血所绘。画的背面还写着,得此画者可以更加轻易获得向酆都大帝求的奖赏。” 洛米和时子辰对视了一眼,眼中都露出了凝重之色。 “这幅画,恐怕不简单。”洛米说道。 “是啊。”韩昭点头说道,“我怀疑,这幅画和宁家灭门惨案有关。” “宁家灭门惨案?”洛米和时子辰异口同声地问道。 韩昭将宁家灭门惨案的事情告诉了洛米和时子辰。 洛米和时子辰听完后,都沉默了。 “这么说来,这幅画很可能就是凶手留下的。”洛米说道。 “嗯。”韩昭点头说道,“而且,凶手很有可能是想要得到这幅画。” 洛米和时子辰对视了一眼,眼中都露出了担忧之色。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洛米问道。 “先回客栈吧。”韩昭说道,“我们好好商量一下。” 三人起身,朝着客栈走去。 一路上,他们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沉重。 回到客栈后,三人关上门,围坐在桌子旁。 “现在怎么办?”洛米问道。 “这幅画不能再留了。”韩昭说道,“我们必须尽快毁掉它。” “可是,这幅画是宁家先祖所作,就这么毁掉太可惜了。”洛米说道。 “我知道。”韩昭说道,“但是,这幅画太危险了,我们不能冒险。” 洛米和时子辰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韩昭拿出一把火折子,点燃了彼岸花。 彼岸花在火焰中燃烧着,发出噼啪的声音。 跟踪在后的红衣人看到此处并无慌乱,因为他们所拿到的其实是赝品。 真正的画早已被那人藏起来摆放到相对安全的地方。 这画确实不假,用通阴阳人的血所绘画的精品怎么可能说毁掉就毁掉。 荒诞至极。 火焰吞噬着彼岸花,韩昭的心中也一阵阵抽痛。 这幅画是宁家先祖所作,饱含着先祖的情感。 但是,这幅画也带来了无穷的灾祸。 他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而让更多的人受到伤害。 火焰越来越大,彼岸花终于被烧成了灰烬。 韩昭看着地上的灰烬,心中百感交集。 他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还是错,但是他相信,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更多的人。 洛米和时子辰看着韩昭,眼中流露出敬佩之色。 他们知道,韩昭是一个善良的人。 韩昭站起身来,对洛米和时子辰说道:“我们走吧。” 洛米和时子辰点了点头,跟在韩昭身后离开了房间。 三人走出客栈,来到大街上。 韩昭深吸一口气,对洛米和时子辰说道:“我们去地府通事处。” 洛米和时子辰对视了一眼,眼中都露出了不解之色。 “去地府通事处?”洛米问道,“我们去那里做什么?” “我们去找一个人。”韩昭说道,“一个知道宁家灭门惨案真相的人。” 韩昭、洛米、时子辰三人来到地府通事处。 地府通事处是一座恢宏的建筑,朱漆大门上挂着一块匾额,上书“地府通事处”五个大字。 韩昭三人走进地府通事处,来到前台。 “请问,我们要找谁?”韩昭对前台的鬼差说道。 “找人?”鬼差抬起头,看着韩昭三人,“你们找谁?” “我们找一位名叫宁清的鬼差。”韩昭说道。 “宁清?”鬼差一愣,“他不在。” “不在?”韩昭皱眉,“他去哪里了?” “他去酆都大帝那儿了。”鬼差说道。 “酆都大帝那儿?”韩昭一愣,“他去那里做什么?” “不知道。”鬼差摇头,“他只说有事,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韩昭沉默了片刻,对鬼差说道:“谢谢。” 韩昭三人离开地府通事处,站在门口处。 “现在怎么办?”洛米问道。 “我们去找酆都大帝。”韩昭说道。 “酆都大帝?”洛米和时子辰异口同声地问道。 “嗯。”韩昭点头,“宁清既然去了酆都大帝那儿,那我们去找酆都大帝就行了。” 洛米和时子辰对视了一眼,眼中都露出了担忧之色。 “酆都大帝可是地府之主,我们贸然去找他,会不会……”洛米欲言又止。 “不会。”韩昭打断洛米的话,“我们去找酆都大帝,是为了查明宁家灭门惨案的真相。我们是为了正义,酆都大帝不会为难我们的。” 洛米和时子辰点了点头,跟在韩昭身后朝着酆都大帝的宫殿走去。 酆都大帝的宫殿位于酆都城的中心,是一座巍峨壮丽的建筑,为数不多在人间所建的,方便处理突发情况。 但酆都大帝不在这儿待,大多数会在地府管辖。 韩昭三人来到酆都大帝的宫殿前,守卫在宫殿门口的鬼差拦住了他们。 “你们是什么人?”鬼差问道。 “我们是来找酆都大帝的。”韩昭说道。 “找酆都大帝?”鬼差一愣,“你们找酆都大帝做什么?” “我们来找他查明宁家灭门惨案的真相。”韩昭说道。 鬼差犹豫了一下,对韩昭说道:“你们稍等一下,我进去通报一声。” 鬼差说完,转身走进宫殿。 阴沉昏暗只剩一盏烛火在燃烧着,微风吹的摇曳不定,烛火下的人还在处理手上的事理。 林北已经处理了堆积许久的冤案,劳累不堪的用手揉着眉心,显然一副疲倦的模样。 第七十四章红衣案(三十一) 自离开韩昭以来,他把自己困在繁忙和愧疚的苦海里。 沉浸在处理地府的事上或许能够减轻压力。 这或许是林北自作自受,为何明明两个毫不相干的人怎可混为一谈而言。 见证了成长的全过程却还要在一个人身上找到已世人的影子,或许是真的疯了。 林北用手撑着下颚,闭上了眼睛,得到一丝缓冲的时刻。 此刻,鬼差推门而出恭敬的行礼禀报方才的事情,“大帝,外门有三人说是要见您。” 林北微微睁开眼睛,声音有些低沉:“何人?” “是三个人的,说是为了宁家灭门惨案而来。”鬼差如实回答。 宁家灭门惨案?林北心中一动,他自然知道这个案子,当时闹得沸沸扬扬,凶手至今未找到。 林北沉吟片刻说道,“让他们进来。” “是。”鬼差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不多时,韩昭、洛米和时子辰三人被鬼差带了进来。 三人一进门,就看到坐在上首的林北。 林北身穿一袭黑袍,面容俊俏,散落的头发披在肩上显得温文尔雅。 韩昭见到熟悉的面孔,正如日思梦想的身影对上了,只不过是对方的身份尊贵。 想起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还敢对他不敬,真的是以下犯上。 林北表面毫无波澜,内心却早已欣喜万分。 这几天,只要是他一闭上眼睛,就会想到韩昭拿着一把匕首站在他的跟前,质问着,“你是不是因为原黎,所有人都是因为他,你应该也是这样的。” 每当林北想要开口的时候,韩昭先一步的用匕首插进自己的胸膛,欣然的闭上双眼倒在地上。 这个梦持续不断困扰他的,导致整宿都处于失眠状态。 现如今爱的人在对面,话到嘴边却又不不知如何开口。 洛米和时子辰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因为他们笃定林北不会对韩昭做些什么。 这都是他们的私事,太多的干预或许有不同的结果。 韩昭想起当初在水镜的事情,内心深处一直想要一个解释问道,“在水镜的时候,你是不是能够看到我。” 对方似乎没有没有料到会问我往日的事,也不在逃避,“是,你能看到我,相反我也能够看到你。” 林北的话在韩昭的意料之中,只是无法相信他早就知道。 以此前的行为举止压根就没有任何的迹象,相识之后交谈的画面历历在目。 哪有什么对自己的爱悦之色,只不过是发泄的工具,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他的眼里变成了物品。 韩昭的心口一窒,压抑的感觉令人喘不过气,紧紧攥着拳头,指尖泛白。 林北的一字一句犹如利剑般穿透他的心脏,鲜血淋漓,疼彻心扉。 “你早就知道了?”韩昭的声音沙哑而颤抖,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悲凉。 林北没有说话,而是默认承认。 韩昭的心中一阵苦涩,他无法理解林北的行为。 明明是他救了林北,为何却要如此对待他? “为什么?”韩昭质问道,“你为什么要抹除掉我的记忆?” 林北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因为我……” 林北的声音一顿,他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洛米和时子辰对视一眼,他们知道林北接下来的话很重要。 林北深吸一口气,终于说出了口:“因为里面的东西你会承受不住。” 韩昭一怔,他万万没有想到林北还隐瞒了记忆中并不存在的画面。 他的记忆到底为何会被篡改,那道模糊不清的身影究竟是谁? 韩昭的心中五味杂陈,不知如何面对。 一时间,韩昭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林北看着韩昭沉默不语,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他从前爱着原黎,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但这不代表现在依旧爱着。 林北站起身来,走到韩昭面前,举手投足充满温情。 “韩昭,我知道你对我有误解,但是我对你,是真的动了心。”林北说道,“我承认,当初我接近你,是为了复活原黎。但是,在相处过程中,我渐渐喜欢上了你,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从此刻都是真的。” 韩昭看着林北真诚的眼神,心中有些动摇。 他看得出,林北并没有说谎。 以前的他每每都会问林北他究竟爱着的是不是因为拥有了原黎同样面貌还是相同的灵魂。 得到的答案都是爱着你。 但后来的一切却在告诉韩昭,他的一厢情愿换来只是欺骗和隐瞒。 但此刻的林北用着最为温柔语气说着长情的话。 爱你这句话,韩昭已经听了无数次,每次都傻傻的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但这一刻,韩昭依旧对着林北问着同样的话,“你还是爱着原黎对吗?” “不,从我的心偏向你的那一刻,我就早已喜欢上了你。” 林北紧握住韩昭的手,将人搂入怀里,感受对方强有力的心脏跳动。 砰砰砰。 足以证明,他的心只为你跳动。 洛米和时子辰能够感觉到大批的狗粮直往这边砸,那边的两人围绕着甜蜜的气氛,显着他们两个人好像大号的电灯泡。 韩昭想要离开对方的怀抱,无一例外的被人紧紧的拉了回来,哑着嗓子说,“让我在抱了一下,一会儿就好。” 韩昭像一个安神定魂的良药,是林北心中无法跨越的槛,喜怒哀乐都可以在他一个人的身上体现出来的。 洛米和时子辰见两人彻底的和好如初,识趣的退了出去。 房间内只剩下韩昭和林北。 韩昭在林北的怀中蹭了蹭,找了个较为舒服的姿势,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林北低头在韩昭的额头上轻轻一吻,眼中满是宠溺。 “以后,我再也不离开你了。”林北在韩昭耳边轻声呢喃道。 韩昭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回应道:“嗯,天涯海角我都要找到你。” 两人甜言蜜语,整个气氛弥漫着粉红色的泡泡。 韩昭想起了那副彼岸花画,觉得疑点重重开口问,“我拿到的那幅画是不是赝品。” “是,不过真的画不可能轻易烧毁。”林北不紧不慢的回道。 “那个红衣人我还是没有头绪,先给我一副不知名美人图,在给我一副彼岸花画,这人不会要送我上黄泉?” 韩昭大胆的说出自己的猜疑,不管如何,隐隐能够感觉到红衣人的目标是他。 上次在宁家,红衣人故意说出了罗浮山这个地名,哪里的百姓却早已遇害,明明看到了韩昭却没有主动戳破。 第七十五章红衣案(三十二) 漏洞百出的视线,拙劣无比的演技却让韩昭轻易上当的,城府心思颇深。 “宁家的祖先宁清是不是在你的手下工作?我想要知道一些事你能帮我找到他吗?”韩昭仰头望向头顶上的人。 林北的手摆弄着他的手,心思全部都集中在怀里人的身上,思考半刻,“宁清…因为活了上千年太过孤独,想体验人间的疾苦,到孟婆哪儿转世了。” 韩昭一怔,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样以来,线索就全部断了,红衣人的身份下落不明,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是冲来他来的。 林北的话让韩昭的心中一沉。 宁清转世了,这意味着韩昭失去了一个重要的线索。 红衣人的身份下落不明,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是冲他来的。 韩昭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宁清转世了,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韩昭问道。 林北想了想,说道:“还有一个办法,不过很危险。” “什么办法?”韩昭连忙问道。 “孟婆汤可以让人忘记前世的记忆,但是如果强行唤醒,身体将会受到损伤,可能下半辈子都要躺在床上了。”林北平静的讲述这些话。 对于韩昭来说是个机会,大概可能从宁清口中得到所谓的答案。 “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韩昭不愿意这样做,一己之私害人一生,这样的办法不可取。 林北看着眼前眨巴桃花眼,楚楚可怜的模样令人心生怜悯,眼前的人还真是无时无刻的勾引着他。 “我可以先让孟婆阻止,不过…”林北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要给我一点好处。” 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韩昭就觉得,没想到外冷内热的人内心的坏心思够丰富的,故意说道,“你这样捉弄我,我生气了。” 说完,他转过身子背对着林北,一副不想说话的意思。 害怕会重蹈覆辙,也怕韩昭在一次离开,林北最终还是松了条件,“你也可以不用的…” 话还没说完,韩昭趁着林北不注意转身,踮起了脚跟,一股温暖的吻落在林北的嘴上。 刚开始脑袋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林北愣在原地,待到韩昭想要离开的时候,他又重新加深了这个吻,搂住对方的腰紧紧贴着。 懵懂的不知怎样换气韩昭脸颊通红,林北也知道离开时轻轻咬了一口。 “你真的好坏,欺负我一个新手。”韩昭抱着胳膊,嘟起嘴唇,不满意的说道。 林北轻笑一声,在一次搂住韩昭的腰,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好,我答应你。”林北说道,“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不要再离开我了。” 韩昭抬头看着林北,眼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 他不知道林北是不是真的爱他,但是他愿意相信他。 “好。”韩昭说道,“我答应你。” 林北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低头吻住了韩昭。 这个吻,带着浓浓的爱意和眷恋。 韩昭闭上眼睛,沉醉在林北的吻中。 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归宿。 翌日,韩昭和林北来到孟婆庄。 孟婆庄位于地府的边缘,是一座阴森森的小镇。 镇子里住着孟婆和她的徒弟们,她们负责给死人熬制孟婆汤。 韩昭和林北来到孟婆庄,径直走向孟婆的宅院。 孟婆的宅院是一座破旧的茅草屋,院子里种着几棵桃树。 韩昭和林北走进院子里,就看到孟婆坐在桃树下喝茶。 孟婆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婆婆,她见到韩昭和林北,微微一笑。 “两位小友,你们来这里做什么?”孟婆问道。 “孟婆,我们想见宁清。”韩昭说道。 孟婆一愣,“宁清?他不是已经转世了吗?” “我们知道。”林北说道,“但是我们想强行唤醒他的记忆。孟婆,你可否帮我们?” 孟婆沉默了片刻,说道:“强行唤醒记忆,会对宁清的身体造成很大的损伤。你们真的要这样做吗?” “我们必须这样做。”韩昭说道,“红衣人的目标是我,我必须找出他。” 孟婆看着韩昭坚定的眼神,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我帮你们。” 孟婆起身走进屋里,取出了一个瓶子。 “这是孟婆汤。”孟婆说道,“你们把这个给宁清喝下去,就可以唤醒他的记忆。” 韩昭和林北接过孟婆汤,向孟婆道谢后离开了孟婆庄。 他们来到宁清的坟前,将孟婆汤倒入坟墓中。 不一会儿,坟墓中传出一阵响动,宁清从坟墓中爬了出来。 宁清转世后已经失去了前世的记忆,看到韩昭和林北,一脸茫然。 “参见大帝,不知匆匆唤回我的记忆有何指教?”宁清问道。 韩昭说道,“我们来找你,是为了问你一些事情。” 宁清点了点头,说道:“好,你们问吧。” 韩昭和林北向宁清询问了红衣人的事情。 宁清想了想,说道:“红衣人?我不认识这个人。” “你不认识他?”韩昭一愣。 “不认识。”宁清肯定地摇了摇头,“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韩昭和林北对视了一眼,眼中都露出失望之色。 他们本以为宁清能给他们提供一些线索,没想到他竟然不认识红衣人。 “好吧。”韩昭说道,“谢谢你的配合。” 宁清点了点头,转身走进了坟墓中。 韩昭和林北离开坟地,回到了客栈。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回到客栈后,韩昭坐在床榻上,发起了呆。 他以为宁清能给他们提供一些线索,没想到却是一场空。 红衣人的身份依然成谜,就像一个幽灵一样,在暗中窥伺着他。 韩昭的心里有些烦躁,他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风景。 夕阳西下,天边染上了一片红霞。 韩昭看着窗外的夕阳,心中百感交集。 他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如何,但是他相信,林北会一直陪在他身边。 林北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到韩昭站在窗前,走了过去从后面环抱住他的腰。 “怎么了?”林北问道。 “我在想红衣人的事情。”韩昭说道。 “别想太多了。”林北说道,“我会保护你的。” 韩昭靠在林北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他相信林北,相信他能保护他。 第七十六章红衣案(三十三) 林北轻轻拍打着韩昭的背示意不要担心,“我会派人去查,有消息会跟你说。” 有了他的这句话,韩昭如释重负,伸了一个懒腰,找了一个舒服的地方,神秘兮兮的笑着,“孟婆看起来好年轻的模样,是不是在地府做事的人都会这样吗?” 不管是宁清还是孟婆亦或者周乞,与地府相关的人好像保持着年轻的模样。 “地府之人,寿命悠长,容颜不老。”林北解释道,“孟婆虽掌管生死轮回,但也受地府庇佑,容颜不改。” 韩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着话茬调侃道:“看来待在地府工作,倒也不失为一种驻颜之法。” 林北失笑,刮了刮韩昭的鼻尖,“贫嘴。” 两人相视而笑,气氛温馨融洽。 回到酒店,韩昭和林北坐在房中商讨着接下来的计划。 “红衣人的身份仍然成谜,我们只能从其他方面入手。”韩昭沉吟道,“宁家灭门惨案的凶手是谁?为何红衣人对他这么执着?” 林北想了想,说道:“宁家灭门惨案,凶手一直没有找到。但据我所知,当时宁家与张家有些过节。” “张家?”韩昭眉头一皱,“张意?” “没错。”林北点头,“张意是张家的少爷,他与宁家大小姐宁雪有婚约。但后来宁雪爱上了许亦庄,悔婚嫁给了他。张意恼羞成怒,扬言要让宁家付出代价。” 韩昭若有所思,“会不会是张意为了报复宁家,所以灭了宁家满门?” “有这个可能。”林北说道,“不过张意只是个纨绔子弟,他没有这个能力灭掉整个宁家。” “那你觉得,张意背后还有人?”韩昭问道。 “嗯。”林北点头,“张家在罗浮山势力不小,张意的背后很可能还有张家在支持。” 韩昭紧锁眉头,事情变得愈发复杂。 “我们先去张家查探一番。”韩昭说道,“说不定能找到一些线索。” 林北同意了韩昭的提议,两人决定明日一早便出发前往张家。 夜色降临,韩昭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他脑海中浮现出红衣人的身影,那个神秘而诡异的红衣人,究竟是谁?他的目的是什么? 韩昭心中有种预感,红衣人与他有着某种莫名的联系。 “林北……”韩昭轻声唤道。 林北睁开眼睛,关切地看着韩昭,“怎么了?” “我总觉得……”韩昭犹豫了一下,“红衣人好像认识我。” 林北一愣,随即说道:“不可能,你以前从未见过红衣人。” “可是……”韩昭欲言又止,“我有一种直觉,他好像知道我很多事情。” 林北沉默不语,他何尝没有这种感觉。 韩昭身上似乎隐藏着许多秘密,而这些秘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房间内陷入一片寂静,只有两人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韩昭翻身面向林北,认真地问道:“林北,你告诉我实话,我身上是不是还有什么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林北看着韩昭清澈的双眼,心中一阵复杂。 他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决定告诉韩昭,“红衣人是当初在水镜袭击你的人,导致水镜崩塌,你在异空间遇到人的也是他,他属于地府的罪人,意外逃出的人。” 韩昭闻言,心中震惊不已。 原来,红衣人就是当初袭击他的人。 那么,他为何要袭击自己? “他为什么要袭击我?”韩昭问道。 “我也不知道。”林北摇头,“不过,他似乎对你很感兴趣。” “感兴趣?”韩昭不解,“他对我感兴趣做什么?” “我猜测,他可能是想得到你身上的东西。”林北说道。 “我身上有什么东西?”韩昭更加疑惑了。 “我不知道。”林北摇头,“但红衣人肯定知道。他袭击你,就是为了得到你身上的东西。” 韩昭沉默了,他不知道林北说的是真是假。 但是,他有一种预感,林北说的可能是真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韩昭问道。 “我会保护你。”林北坚定地说道,“不会让他伤害你。” 韩昭看着林北,靠在他的肩膀上,心中的石头悄然落下。 翌日清晨,韩昭和林北来到张家。 张家是一座豪华的府邸,占地极广。 韩昭和林北走进张府,受到了张家人的热烈欢迎。 张家的人对韩昭和林北十分客气,就像对待贵宾一样。 韩昭和林北在张府住了下来,他们一边调查宁家灭门惨案的线索,一边打探张意的情况。 经过几天的调查,韩昭和林北发现,张意确实是一个纨绔子弟,他与宁家大小姐宁雪有过婚约,但后来宁雪爱上了许亦庄,悔婚嫁给了他。张意恼羞成怒,扬言要让宁家付出代价。 但是,韩昭和林北并没有找到张意灭掉宁家满门的证据。 他们怀疑,张意的背后还有人。 这个幕后之人,才是宁家灭门惨案的真凶。 韩昭和林北继续调查,他们终于找到了幕后之人的线索。 幕后之人是一个叫杨瑜的人。 杨瑜是张家的远房表弟,他一直暗恋着宁雪。 宁雪悔婚嫁给许亦庄后,杨瑜怀恨在心,他联合张意,一起灭掉了宁家满门。 都是杨家的人,宁家跟杨家真的水火不容吗?有何过节,以至于灭掉宁家。 外传宁家和张家是世交,两家人共同开辟了这个时代的商品贸易繁重发展。 实在是想不明白,究竟为何要这样做。 不过,韩昭心中还有一个疑问没有解开。 红衣人为什么要袭击他? 他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是红衣人想要的? 困意席卷了韩昭的大脑,回到房间,满脸疲惫的躺在床上,不知不觉间陷入沉睡。 梦里,红衣人站在他的面前,摘下了带着的帽子,面露的容貌跟他本人一模一样,简直是另一个人。 那人咄咄逼人,不断靠近韩昭,嘴里逼问,“为什么要抢占我的身体,快离开。” 这样的话重复淹没了,愧疚,悲情,难过的情绪涌上心头。 “啊—”韩昭从梦中惊醒,不断喘着粗气,心脏砰砰的跳动,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第七十七章被献祭给鬼神的人(一) 汗水打湿了枕头,额头不断沁出的汗滴预示这个梦不简单。 为什么红衣人拥有我同样的面貌,太阳穴疼痛,无力的往后瘫倒。 韩昭不能确定自己是否有一个弟弟,不过这个怀疑很快就被打消,原身应该只有一个妹妹。 所有人都不曾遇到,横空出世的一个人很难不怀疑是自己抢占原主的身躯带来的变数。 时子辰和洛米推门而入,先走的洛米蹦蹦跳跳的蹲在韩昭的跟前,看着他有点惋惜,“我可能要回去了,父亲派人找到我。” 听到这个韩昭并不感到意外,游荡一段时间了,要回去也是正常的。 即使在不舍,还是要让洛米成长,未经世俗,并不知道人心的可怕,万般护着终有一日会成为致命的毒药。 “路上小心。”韩昭尽管身体还很虚弱,依旧想要起身送一下,但却被摁在床上,洛米说什么也不肯。 “在床榻上修养好来找我,我家就在罗酆山那一带。” 说完,洛米站起身子,在次抱了一下韩昭,“我会没事的。” 这句话好像在许诺些什么。 洛米先走出门,时子辰也紧跟在身后,对此韩昭问了一句,“你跟着洛米一同回到洛家?” “嗯,危险,他需要我。” 潦草的结束对话去追早已离开的洛米的身影,一前一后还真是般配。 一个活泼天真,一个抑制的爱却依然守护另一个人的天真。 这样的感情早已超越了友谊的范围,两人都不敢戳穿这一层纱。 韩昭无奈的摇摇头,不能操之过急,看造化了。 洛米由开始的走转化为跑,漫无目的的奔跑,内心深处的烦恼充斥整个胸腔压抑着喘不过气。 寻他的人带来了一封信,特殊的标记使得这封信的真实,这是洛家特有的标志。 洛米拆开了信封,将里面的内容展开。 见字如面,我自知不该让你与一个不想爱的人成婚,碍于家族的压力使得我不得这般,万般纠结,最终写下这封信,我儿长大了,你的父亲母亲只希望你能够辛福快乐度过一生,现如今我已卧病在床,这应该现世报。让我在看看你。 洛米读完信,情绪失控地痛哭起来,他从小到大都渴望得到父母的关爱,可他们却一直忙于家族的事务,很少有时间陪伴他。 如今,父亲卧病在床,他却不能在身边尽孝。 洛米擦了擦眼泪,深吸一口气,决定赶回洛家。 时子辰追了上来,看到洛米哭泣的样子,心疼不已。 “洛米,你怎么了?”时子辰问道。 洛米将信递给时子辰,时子辰看完信后,也沉默了。 “我必须回去。”洛米说道,“我父亲病了。” “我陪你一起回去。”时子辰说道。 洛米感激地看了时子辰一眼,两人并肩朝洛家走去。 洛家是一座位于罗酆山脚下的古宅,依山傍水,四面环山,天生以盗墓为主,自然是注重风水选址,天然的风水宝地。 洛米和时子辰来到古宅前,守卫拦住了他们。 “什么人?”守卫问道。 “我是洛家的大少爷,洛米。”洛米说道。 守卫一愣,打量了一下洛米,然后说道:“进来吧。” 洛米和时子辰走进古宅里,庭院的中间一棵参天大树冲向云霄,四周满是花花草草点缀,布局也是十分讲究,到处都是书香的气息。 他灵巧的往后走,目标直往里面院子里的厢房。 洛父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气息微弱。 洛米扑到洛父床前,握住他的手,哭着说道:“父亲,我回来了。” 洛父睁开眼睛,看到洛米,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洛米,你回来了。”洛父说道,“太好了。” 洛米点了点头,强忍着泪水,说道:“父亲,我来看你了。” 洛父握着洛米的手,说道:“洛米,我这一生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让你受苦了。” “父亲,我不怪你。”洛米说道,“你已经为我做了很多了。” 洛父欣慰地点了点头,说道:“洛米,你是一个好孩子。” 洛父的目光落在了时子辰身上,问道:“这位是?” “父亲,他叫时子辰,是我的朋友。”洛米介绍道。 洛父对时子辰点了点头,说道:“谢谢你的照顾,洛米。” 时子辰说道:“伯父客气了。” 洛父又对洛米说道:“洛米,你这次回来,就不要再走了。我这个老不中用了,以后这个家就靠你撑着了。” 洛米点了点头,说道:“好的,父亲。” 洛父欣慰地闭上了眼睛,洛米和时子辰退出房间。 洛米站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的云彩,心中五味杂陈。 他从小到大都没有得到过父母的关爱,但是现在,父亲却病重了。 他不知道自己以后的路该如何走,但是他决定留下来照顾父亲。 时子辰走过来,拍了拍洛米的肩膀,说道:“洛米,不要担心,我会陪着你。” 洛米感激地看了时子辰一眼,说道:“谢谢。” 两人并肩走出古宅,朝罗酆山的方向走去。 夕阳西下,天边的云彩染成了金色。 洛米和时子辰走在山路上,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拉长了他们的身影。 他们两个身影是如此的契合,仿佛天生就应该在一起。 洛米忽然停下脚步,转身对时子辰说道:“时子辰,我……” 时子辰也停下了脚步,看着洛米。 洛米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喜欢你。” 时子辰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我也喜欢你。” 洛米扑到时子辰怀里,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见证了他们的爱情。 而另一边,洛家的长老汇聚在主厅的议会堂,因家族的盛行都要经过这些人的同意,这一次,长老众说纷谈。 “洛青山竟然拒绝了,还让他的儿子给跑了,鬼神降下惩罚,他自然要承受鬼神的愤怒。” 有权威的领头老人摸了摸胡子,长者的模范尽显,下面吵吵闹闹的场面微震怒,“住嘴,洛青山就一个儿子,这无疑是让他绝后。” 第七十八章被献祭给鬼神的人(二) “那不能拿全村的性命作为筹码去成全他的好愿。”老者拄着拐杖戳着地面以表示不满。 在怎么办,也不能去拿性命开玩笑。 那位老者年事已高,黑发早已被半白的头发所取代,缓缓挪动身躯移动坐在了领事的位置,叹息,“这不能全怪他,一个儿子不能让这脉断了。” 众说纷谈,喋喋不休的争吵,始终是没有一个结果。 洛米在柴房里生着火,点燃小小火苗,放进炉灶里,有干柴的加持火烧的越来越旺,橙红色的火焰倒影在他的眼眸。 这使得脑内的声音越发清晰,呼喊声,惊恐的声音伴随着出现。 “你就是个灾星,全家都因为你而亡,你不会感到愧疚吗?” “扫把星,离我家远点,滚的越远越好。” 父母的唾沫星子溅到年幼的洛米脸上,他还不懂,为什么他们会怎么对待自己,懵懂的他只是认为一定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只要改正,父母就会在次接纳自己。 可后来,不管如何优秀,却怎么也入不了他们的眼里,甚至一切的努力在他们看来就是徒劳不功。 被关在冰冷的房间里,密不透风的窗户,年幼的洛米疯狂拍打门,大声呼喊企图想要唤起父母的一点善意。 得到永远是冰冷的回答,回应的是空荡荡的回响。 年幼的洛米缩在阴暗的角落里,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把头埋在臂弯里寻求一丝的庇护。 脑海里浮现鬼魂轻轻拉扯洛米的衣角,企图想要带走这人,起初的一个到后来的四五个全部都来骚扰这个可怜的孩子。 无休止境的黑暗带走了洛米所有的希望,瞳孔涣散,空洞无神的眼睛,像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偶。 突然有一束温暖的光照在洛米的身上,正觉得奇怪的抬起头,对上了一个年轻的孩子眼,站在逆光的角度,那一刻似乎有天使的降临。 洛米一怔,尝试说话努了努嘴,却无论如何都不能说话。 因长时间的不说话,导致一时间丧失了语言系统。 七八岁的模样一副大人的模样,那人觉得奇怪,这人难道不会说话,“你不会说话吗?” 洛米回神,看起不会伤害他样子慢慢摇头,表示不会。 遇到哑巴了,那男孩蹲下身子,撩起洛米衣服下的铁链,这才发觉这人被困了许久,原本发亮的铁链覆盖了生锈的模样。 洛米背后的铁链绳索被打上了结,以一个小孩子的高度不一定碰得到高处的东西,也没打算把希望寄托在一个不相识人身上。 那男孩看见洛米手上被勒出的红色,其中一只手因为无法通血肿胀不堪,内心暗骂,困住这人的人还真不是人。 明明是无辜的小孩子何德何能被这样对待犯人一样囚禁在这里。 男孩从怀里掏出一个干净的丝帕,细致入微的擦拭洛米的脸颊像对待一个易碎的物品般显得格外的重视。 “我会带你离开这里,不要怕。”男孩许诺道。 洛米长时间处在黑暗的房间里,对自由的感知不是很深,也就没当回事,看到对方期待的眼神还是不情愿的点头。 男孩开心的抱住洛米兴奋的说,“你可是我发现的,你是我的。” 男孩心里满心欢喜,没想到迷个路还能找到一个从天而降的老婆,上辈子绝对做了什么善事。 洛米年幼长的一张娃娃脸,软乎乎的让人怜惜虽然脸上有泥土但阻挡不了原先的容貌,长长的睫毛下有一对极好看的眼眸。 男孩喜欢的紧,内心作祟,一只手轻轻抚上了洛米的脸颊,柔软的感觉不自觉的捏了捏,下手的力度很小,手离开的时候还是留下了红印子。 洛米奇怪的望向男孩,被盯得发毛的他不加掩饰的说,“手感不错,这样的人还是我的。” 捡到宝了,男孩不止一次在感叹洛米的好,可他感觉不到自己的作用,无父母的疼爱像一个流浪的小狗被栓在这里,无人问津。 自卑蔓延上心头,眼眶通红,鼻子一酸,一行清泪无声的留下,这是第一次感到温暖。 男孩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急忙用手小心翼翼擦拭泪水,不知发生了但一直安慰哭泣的人,“怎么了,难过的事可以跟我分享,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一直做你的聆听者。” 温暖悄然蔓延上心头,洛米渐渐停止了抽搐,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犹如的冬日的骄阳照进了男孩的心头。 男孩害羞的低下头,捂住脸没好气的说,“你真的好可爱。” 可爱到一颦一笑都在牵动男孩的思绪,全部都注意力都集中在一人身上,移不开眼睛。 洛米不理解的歪了歪头,眨着无辜的眼睛,似乎是不理解他的话。 男孩无奈的笑了笑,看起来这个小哑巴还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小哑巴,我出门身上带了些干粮,你先就着吃,我下次还会来看你的,我会带你出去的,一定会。” 男孩眼神无比坚定看向洛米,他看出了这人的决心为了不破坏这个美好的希望点头。 洛米挪动了位置,双手双脚都被限制了自由,强硬的拉出一点距离,找一个舒服一点的姿势靠近的地面用手写下,“你可要说到做到,还有我可还没答应你。” 男孩看懂前半句,唯独不明白后半句,“没答应我什么?” 洛米随即又写下,“我是你的。” “我不管,你说了,你是我的。”男孩一脸坏笑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 洛米这才意识到自己又上当,没想到这人还会引人上套,又在次翕张嘴试图想要说些什么,可还是以失败告终。 男孩看出了洛米的难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出了属于他的好处,用手指头掰着数数,“可以跟我恩爱一辈子做一对鸳鸯,不羡仙,在不好我们也可以找个地方种种地,在村里定居下来不快哉?” 说出来的伟大鸿景,洛米也不一定见得到,但向往这样的生活却不假。 “你觉得呢?”男孩凑近洛米的身子以最近的距离对视,“你真的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第七十九章被献祭给鬼神的人(三) 洛米对上了男孩的眼眸,一把将人推开拉开一点距离,“有感觉,但不多。” 男孩装作可怜的模样,娇滴滴的模样让洛米觉得眼前的性别,不像个男的而是像个女生。 话说如此,男孩正回原先的表情,严肃认真的说,“小哑巴,我会在找你的。” 话刚落音外头的呼喊声打破了这份平静,由远及近,洛米听到不是管家的声音也并无过多在意。 相反男孩脸色变得紧张,急匆匆的抓住洛米的手承诺说,“我的侍从来找我了,我这次偷偷溜出来,我会再来看你的。” 男孩站起低俯身,扣住洛米的头嘴唇轻轻吻上额头,虔诚的像许诺的人那般祈祷。 洛米点头。 男孩松开洛米,转身跑向柴房外。 洛米看着男孩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他不知道自己对男孩是什么感觉,但是他承认,自己被男孩的话感动了。 男孩说,他会再来找他的。 洛米不知道男孩的话是不是真的,但是他愿意相信。 他愿意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关心他。 男孩跑出柴房,来到院子里。 一个侍卫打扮的人正站在院子里,焦急地等候着。 “少爷,您可回来了。”侍卫看到男孩,连忙迎上去。 “嗯。”男孩点了点头,“我们回去吧。” 男孩和侍卫一起离开了洛家。 洛米站在柴房里,看着男孩离去的方向,心中涌起一股失落感。 他不知道自己以后还能不能见到男孩,但是他希望男孩能够信守承诺,再来找他。 洛米转身,回到阴暗的柴房角落里。 他蜷缩在角落里,闭上眼睛。 他希望,男孩能够再来找他。 他希望,男孩能够带他离开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他希望,男孩能够兑现自己的诺言。 洛米在黑暗中沉沉睡去。 他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自己和男孩在一起。 他们一起在草地上奔跑,一起在河边嬉戏,一起在星空下相拥。 他梦到了自己和男孩的幸福生活。 洛米嘴角笑的很甜,沉醉在其中无法自拔。 他笑得很开心,笑得很幸福。 他希望,这个梦能够成真。 他希望,男孩能够再来找他。 可在次醒来的时候,面对凄冷无比的柴房里,洛米很快醒悟都是一场梦,而他却再也不愿意醒来的美梦。 就在这时,家丁推门而入,洛米以为是男孩时来的人却不是,慢慢走到坐在地面上人的跟前,抓起他的手恶狠狠的盯着,“想要人来救你,别痴心妄想,你永远会被困在这里的。” 那人摇晃洛米手上的铁链子,指着继续说,“这就是你的证明。” 洛米身在靠在墙上,虚弱发白的脸色已无法动弹,当务之急储存体力为首要,于是紧闭嘴不想搭理这人。 可这样的退步隐忍引来的确实变本加厉的折磨羞辱的语言,“你装的什么清高,我还以为长的一张小白脸能够吃一辈子,你父母都不要你了,你已经被买掉了,跟个物品一样随意买卖。” 那人觉得无趣,放开了捏住脸颊的手,在次靠近洛米盯着眼前的人,突然露出狡黠的笑意,觉得想到了什么,抬起头看向他,“我可以想要了,在这里没有人能够救得了你。” 洛米心中涌现不好的预感,可不等他反应过来,家丁的手不安分的在他身上游走,从脸到手在到下半身,恶心的咸猪手刚要碰到更加私密的地方时,洛米立马站起身子,用手抵挡了。 铁链的禁锢使得伸展的范围不是很大,对付眼前的人,这样的距离早已足够。 家仆捂住下身痛苦到表情更加狰狞不堪,愤怒到要搞死眼前的人。 洛米想要逃离这人的掌控,后面的铁链子随着摇晃发出哐当的声音,体力要比方才要好,多亏了男孩的干粮获得一点体力。 家仆抓住了洛米的手,试图要控制这人的行动,很不幸,他一抬脚往上顶胯,在次受到伤害的部位隐隐作痛。 洛米勾起一抹笑意,嘲讽这人的无知,把人踩到脚底下,本来还不知如何逃亡,这人的出现出乎意料,这就是得来不费功夫。 洛米蹲下身子从痛苦到昏厥的家丁身上四处寻找,在衣服的袋子里找了一串银色的钥匙以及一点银钱。 解开了铁链子之后,洛米已经很久没有如此这般活动了,正了正脖子,但长时间的捆绑手脚出现了猩红的痕迹依旧无法掩盖。 洛米走出了不见天日的柴房,初见阳光还不太适应,用手挡住了烈阳,细微的光线通过手指尖的缝隙,一切都感觉不太真实。 里头的家仆,洛米用同样的方式囚禁这人人,顺便给了一点装饰和花样。 洛家古宅地形复杂,而柴房位于主厅偏僻处,没有花费一点时间是发现不了洛米逃跑,后院恰好就在这里,而有一个后门可直接离开府邸。 就这样,洛米躲在阴暗的地方,太阳渐渐落山,远处的余晖橙红色布满天空,随着一抹夕阳落下,夜幕悄然来临。 迎来最好的时机会,洛米扶着墙,探出一个脑袋确定没有人会经过这儿这才出来,小心翼翼的往后门走去。 夜晚悄无声息,守门的小厮到了换班时刻,乘着这个时候洛米的衣服颜色俨然融入黑夜,溜出来后门轻而易举。 大街上热闹非凡,许多商贩在呼喊叫卖,灯火通明,洛米漫无目的的四处转悠,洛家早已不是温暖的家,何去何从无从而知。 洛米走到一个商贩面前询问这是何年,小贩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穿的脏乱,脸上的却还有些许灰尘的痕迹,一副流浪民的装扮。 商贩满眼嫌弃的回答,“民国1926年四月二十号。” 说完,商贩开始驱赶洛米因为这个流浪汉,在这里站着会影响做生意,洛米没有过多的逗留离开这里。 微风轻轻拂过脸颊洛米感觉到了夜晚的一丝寒意,身上披着单薄的衬衣随着风吹起,眼神充满忧郁。 “快到深夜为何在大街上游荡可是无家可归?” 洛米眼神茫然的抬头望向说话声源,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第八十章被献祭给鬼神的人(四) “火快要烧没了,想什么呢?出神到连手都被烫到。” 时子辰不知何时站在他的旁边,简单用冷水浸泡一会儿,仔细的用药膏涂抹烧伤的地方,动作轻柔像呵护珍宝那般珍视。 洛米这才回神,锅炉里燃烧的柴火全部烧成灰,原本烈火变成明暗的微火,发觉原来自己出神许久。 时子辰细细涂抹均匀,冰凉的感觉涌入洛米的心头。 还真有点舒服,火辣的感得到驱散。 洛米不知为何想起小时候的事,已经很久不在做这样的梦了。 开始做这样的梦是男孩成为了洛米为数不多童年的光,让阴暗扭曲的心灵得到了救赎。 洛米摇了摇头,眩晕的之感蔓延到大脑很不舒服。 这样的小举动落入时子辰的眼里却是弄疼了对方,力度更加轻缓。 洛米:“我没事,我不是娇滴滴的小姑娘。” 时子辰接下这句话解释,“这与是不是女生无关,疼就疼,不疼就不疼。” 洛米自知理论不过对方索性闭上了嘴不在发言。 火炉的火燃尽,洛米把手从时子辰的掌心抽离,站起身子打开了盖子,迎面而来的湿的热蒸汽往上飘。 洛米从洛浮山出来之后许多天都没有洗澡,一是因为本就无盛水的东西二则是中间发生的诸多变故。 时子辰不咸不淡的说,“我也要一起洗。” 洛米:……? 洛米脖子往后转,瞳孔中充满了不可思议的表情,用手碰时子辰的额头,“你是不是脑子烧坏了?男男有别不知道吗?” 时子辰可不管这层规矩,再说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何必循规蹈矩的。 “我不管,我就要。”时子辰坐的距离和洛米不是很远,只要稍微一动手就可以一把扛起带进浴室里。 洛米抱住双臂,静静等待这人下一步想要做什么,找了个干净的位置坐下。 对,洛米想跟着人耗着,等到时子辰忍耐不住了就去洗澡。 两个大男人的共处一室也就罢,还想一起洗澡,从内心深处来说就十分拒绝。 虽然确定了心意,但坦诚相露,洛米做不到。 洛米:“我拒绝。” 短短三个字,时子辰的表情挂不住了,平静的面容出现了破裂,洛米都不知道内心何种强大,可以做到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这句话。 时子辰立马驳回,“你没有拒绝的权利,我只是在通知你。” 好一个霸王硬上弓,脸皮厚道说这样的话,着实不要脸了。 简单的对话刷新了洛米对时子辰高冷的认知,初见时的冷漠无情,到现在的死皮赖脸到无耻的地步。 洛米叹息说,“天妒英才,好脑子的人现在都学会了死缠烂打。” 时子辰:“只对你死缠烂打。” 洛米内心几度陷入崩溃,这是什么人啊,可以不要脸到这般。 两人干坐着,大眼瞪小眼,一直僵持不下。 最终洛米妥协同意,不过约法三章。 “不能做下流的事,不准动手动脚,不能随便乱摸乱看更不能说下流话。”洛米严肃认真的说。 时子辰脑中被欣喜冲昏头脑,一股劲的疯狂点头认同。 洛米的父母过世,现在由他的叔叔继承,叔叔待他如亲生儿子,从不苛刻,偏心,在心里已经把他当做亲生父亲。 把热水舀进浴桶里,热水打湿了洛米脸,水蒸气弥漫整个房间,洛米刚想要解开衣服一道炙热的目光盯得很不舒服。 时子辰毫无波澜的往洛米这儿看,甚至还有享受的意味。 洛米立马开口,“你在干什么?” “看你洗澡。” “你不洗澡?” 这句话无疑是句甜蜜的诱惑,时子辰肉眼可见的脸色好不少。 距离愈发接近,洛米用手指着时子辰的胸膛警告说,“还有我说过一起洗,不代表你可以跟我一起。” 洛米说的一起指的是在同一个空间内,并不代表可以共同在一个浴桶里洗澡。 时子辰不乐意了,“出尔反尔,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我现在这样说了,听明白了吗?”洛米给了时子辰一个眼神,像护住贞洁的友好的提示。 自知理亏的时子辰不情不愿的往另一个方向。 到嘴的鸭子还飞了,得不偿失。 同一个房间,中间有一层薄纱隔着,但布料是透明可见,依旧可以透过看到另一边的春光无限。 时子辰就是利用这一点悄悄观察起来。 洛米毫无察觉缓缓解开了衣服,纤细的腰肢,比玉还白的背后, 肉都错落有致的长在了该长的地方看得时子辰离不开眼。 突然感觉到鼻子有一股热流,时子辰无暇顾及,紧紧看着洛米的一举一动。 洛米一只脚踏进水里,感觉水温适宜整个身子进入,热水能够缓解疲劳放松身子,闭上了眼睛静静享受宁静。 时子辰洗澡的心思早不知飞往何处,身为鬼本就不用吃喝洗澡这种正常人才会做的事。 但如今的身子可是真正的人,触碰得到摸得着的。 简直就是跟一个活生生的人毫无区别可言。 洛家大厅内 在争吵不休,以及快要理论起来之时,领头的拍了拍桌子制止这场闹剧。 “你们都在干什么,同位一族人,为了一个人吵的不可开交。” 年事已高,头发俨然全部成为白色,佝偻着身子,借助拐杖从位子上起来语重心长说,“我年事已高,一只脚算是迈进棺材里了,鬼怪只是传说之言,洛青山替我们挡着这一遭,理应该幸免,倒斗为此也是付出代价。” “可……”年轻的男子刚要说话就被拦下。 “到此为止,献祭鬼神自古以来没有这个惯例,不必多言。”老者拄着拐杖一步一步离开这里。 大半辈子过去了,倒斗是洛家祖先经商富起来的原因,才会有子子孙孙享福的时候,在洞里沾染的怪东西多了,自然而然就会生病。 这是老天给贪心不足的惩罚,是报应,并不是献祭一个年轻无辜生命能够平息的 。 一切自有定数。 他们望向老者离去的背影,那人是为洛家操劳半辈子的人,说的话还是有一定威信的。 众人吃了黄连一样,敢怒不敢言,谁都不敢说一句反对的话。 80-100 第八十一章被献祭给鬼神的人(五) 一双眼睛藏在年轻人之中,正悄然注射着一切局面,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似乎是达到了某中结果。 然后,悄无声息混入离开的队伍里的离去。 那人重新换上了原先的装扮,带上帽子压低身子,一身红衣走出了洛家的宅院从大街上消失不知去往何处。 洛米身心得到舒缓,沉浸在放松的境界眼皮子不自觉的耷拉下来,困意袭来不知何时进入了梦乡。 薄纱遮挡不住身形,对面的人轻而易举就能观察,时子辰就在背后,只不过是背对着看不清身影。 发觉另一边毫无声响,用手撩开薄纱看见了这样的场景。 洛米双手靠在浴桶边缘,头搭在上方,眼皮完全合上,睫毛还有几滴水滴,好一幅美人图。 误闯入这个画面的时子辰顿时待在原地。 原以为对方在不知情在沐浴,不曾想看到这样的画面。 太好了,这样就很方便做坏事了。 时子辰的一只手悄悄靠近洛米的身边,呼吸均匀的撒在他的手臂上,炙热的温度挠的手掌心痒痒的。 房间里的热气被蒸发,水蒸气遍布地板,空气弥漫着甜蜜的气氛。 沉浸在睡梦中的洛米砸吧砸吧嘴,嘴角还有淡淡的微笑,似乎做了梦到了开心的事。 时子辰弯下身子,手伸到水里绕过下腿部分抱住咯吱窝下方一把抱起,离开水里的那一刻,一部分的水溅出打在他的衣服,不过他毫无不在意。 抱的美人归的场景,心里美滋滋的。 放在干净有毯子的地面,穿上一层薄薄的外套,下半身赤裸,空荡荡的感觉让怀里的洛米皱起眉头。 洛米嘴里呢喃着,“好冷。” 声音虽小,但时子辰敏锐的捕捉到了,迈的步子更加大朝着卧室走去。 时子辰把洛米放在床榻上,展开被子盖好,目光不自觉的落在身下人身上。 果然是睡着了才会安静许多。 洛米翕张的嘴,说话口齿不清,时子辰附在身子仔细听。 “我…不是哑巴…你…不…”后来的时子辰就听不懂了。 只记得,洛米一直喊着一个男孩,却不知道叫什么。 时子辰心中生出嫉妒的感觉,困住心中汹涌澎湃的野兽欲出现一丝破裂。 他只想要这个人只看他一个人,不要把过多的目光分散给别人。 一但这个邪念产生,时子辰就会压制下去,不能让洛米对他害怕。 会适得其反,绝对不可以,不可让洛米害怕。 时子辰收起触碰的手,脸色凝重的走出去。 洛家大厅,老者走后气氛得到缓和,长辈坐在中央位置,小辈有序的站在身后,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中央桌子为长桌,两排的位置几乎被坐满,只有一个位置空缺,那就是洛青山的位置,不过很快就不是。 “我们要换新一个人,洛青山那个老家伙当的够久了,该注入新生的力量了。” 说话的是二长老,说话的地位仅次于大长老,坐在高位置的可看出,地位定然是高的。 不开口的大长老终于睁开了眼睛,淡蓝色的眼眸透露出自带着肃杀,面瘫开金口,“吵吵闹闹,不知道的以为是菜市场。” 瞬间,大厅鸦雀无声。 “洛青山也是洛家人,一人犯错整个家族的人都替他承担而不是在这相互推脱。”大长老眼球转动四处打量。 在人群中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对方也察觉到了注视的目光,压低身子故作镇定的离开。 大长老不紧不慢说,“献祭,这个邪恶的方法谁想的?” 其余长老当哑巴,眼神四处躲闪。 “都不说,那就是凭空冒出来的,你们说是吗?”大长老无形之中的施压,如今气氛凝重。 二长老意识到不对,面对质疑,额头冒着虚汗,“大长老,这种方法是祖上传下来,并非空穴来风。” 大长老呵呵笑了一声,“那你们可真是孝顺啊,祖宗留下来的东西你们都照做了。” 一句话让二长老哑口无言。 大长老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洛青山只是一时糊涂,他也是为了我们洛家着想,如今犯了错,自然要受到惩罚。” 众人点头,表示赞同。 大长老又说道:“不过,这次祭祀,我们不能再让洛青山一个人承担了,我们每个人都要出一份力。” 众人再次点头,表示同意。 大长老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好,那就这么定了,三天后,我们举行祭祀。” 众人散去,大长老独自一人坐在大厅里,看着窗外发呆。 他心中暗自叹气,洛家走到了今天这一步,都是他这个大长老的错。 他太过于追求权力,导致洛家内部矛盾重重。 如今,洛家面临生死存亡的危机,他必须做出抉择。 三天后,洛家举行祭祀。 洛家众人齐聚祠堂,神色凝重。 大长老站在中央,手持祭文,念诵着古老的咒语。 洛青山跪在祠堂中央,身上插满了利刃。 利刃刺入他的身体,鲜血流淌而出,染红了祠堂的地面。 洛青山痛苦的嘶吼着,但他的声音很快就被咒语声淹没。 咒语念完,大长老将祭文投入火盆中。 火苗腾起,将祭文烧成灰烬。 与此同时,洛青山的身体也化为灰烬。 洛家众人松了口气,他们相信,洛青山的死可以平息鬼神的愤怒。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真正的危险才刚刚开始。 这场空前盛大的祭祀悄无声息的结束,洛米的房间在院子的偏远,祭祀的场地不在此处。 大长老封闭了所有的消息,命令下人不准透露一丝风声。 洛米梦中感觉到不安,身体不自觉的颤抖,呼吸一滞,立马坐起身子,大口呼吸空气。 这种窒息的感觉,心被堵塞,无力的瘫倒靠在床边,缓缓闭上双眼。 空前的黑暗笼罩视线,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洛米下了床,腿脚无力的摔倒在地面,一点皮外伤,试图想要在次起身,却有一次坐回到地上。 愤怒的洛米手握成拳头砸向地面,第一次痛恨自己的懦弱。 时子辰先行行动早就知晓了洛米的养父洛青山已经被献祭鬼神平息怒火。 可苦于不知如何开口。 第八十二章被献祭给鬼神的人(六) 时子辰推门而入看到这样的场景。 洛米坐在地上,用腿支撑把头埋进去,整个人缩成一团,身上有轻微的擦伤,脚上也没有穿鞋。 赤脚也不怕着凉,这是时子辰的第一反应。 地上的人的动作可以看出有些许的啜泣声,这样看起来无助可怜,外面的天渐渐暗沉,房间的烛火摇曳不定,影子看起来显得更加孤寂。 时子辰不忍,一把将地面的人儿抱起。 失去重心的洛米立马反应环上时子辰的脖子把头埋进怀里不肯吭声。 知道洛米的心情,时子辰不打算问,给爱人一点思考的空间。 做到爱的前提就是要让对方都有思考的空间。 时子辰把洛米放在高凳子上,单膝跪着目光聚焦腿上的伤上。 又从医药箱里拿出擦伤药膏,细细的匀开,一层白色冰凉的感觉刺激到心头,却难免有疼痛感。 嘶 洛米抑制不住的发出疼痛的感觉,时子辰手上的动作明显更轻盈,速度更缓慢。 房间的装饰偏样子老一点,八仙桌摆在房间的中央,床榻沿袭这样的风格。 只不过是狭小一点只容得下一人的空间。 “我看到父亲被…被…”洛米想说出可每到嘴边脑海浮现的画面令他害怕不已。 洛青山跪在祭坛之上,一副囚犯的模样,脸上的表情丝毫无恐惧,相反很心安。 洛家大长老站在旁边,嘴里念着一串听不懂咒语。 随后,四面八方的刀刃不留情面的刺入洛青山的胸膛,脚和手,画面喷溅的血足有三尺。 洛青山毫无生气的睁着眼睛倒在地上无了生命气息。 洛米下意识内心的抗拒,呼吸越发急促,窒息感涌上,像扼住颈脖的苦痛。 时子辰把人搂入轻声安抚,“不要害怕,梦跟现实都是相反,你的父亲活的好好的。” 这如一剂镇定剂打进洛米的身上,这种感觉得到缓和,呼吸渐渐平息。 两人相依偎着,灯火下的影子交缠在一起。 夜色渐深,洛米的情绪也逐渐稳定下来。 时子辰轻叹一声,说道:“洛米,这件事很难理得顺,我会帮你找到真相。” 只求得到后莫要畏惧和更加的痛苦。 洛米靠在时子辰的怀里,轻轻点了点头。 时子辰抱起洛米,将他放在床上,为他盖好被子。 洛米紧绷的神经得到放松,困倦涌上大脑,不知不觉的陷入梦乡里。 时子辰坐在床边,看着洛米熟睡的脸庞,心中百感交集。 他不知道洛米究竟经历了什么,但是他看得出来,洛米是一个外表开朗内心却无比的脆弱的人。 他不想让洛米受到伤害,发誓要护洛米一生平安。 喜怒哀乐都要皆源于他,任何人都不能够觊觎洛米。 第二天一早,洛米醒来的时候,时子辰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洛米下床,穿好衣服,走出房间。 他来到院子里,看到时子辰正在和洛家的人交谈。 洛米走过去,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时子辰说道:“我在问他们洛青山的事。” 洛家的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敢说话。 洛米怒道:“你们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洛家的人终于忍不住了,颤颤巍巍说道:“洛青山他……他被献祭给鬼神了。” 洛米一怔,随即怒火中烧,“胡说八道!我父亲怎么可能会被献祭给鬼神?” 洛家的人说道:“是真的,三天前,洛家举行了祭祀,洛青山被献祭给了鬼神。” 洛米不敢相信,瞳孔放大,他父亲怎么可能会被献祭给鬼神? 时子辰说道:“洛米,别激动,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 对于时子辰的话,洛米的可信度很高,说:“好,我相信你。” 时子辰和洛米离开了洛家,两人来到了一处茶馆。 时子辰给洛米倒了一杯茶,说道:“洛米,这件事很蹊跷,洛家的人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洛米喝了一口茶,说道:“我也觉得奇怪,我父亲平时身体康健,怎么可能会突然被献祭给鬼神?” 时子辰说道:“我怀疑,这件事和洛家的人有关。” 洛米问道:“为什么?” 时子辰说道:“洛家的人一直觊觎洛青山的家主之位,他们很有可能趁着这个机会,把洛青山干掉。因为你的没有被献祭掉,矛头自然而然指向你的父亲替你完成未完成的仪式。” 洛米说道:“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时子辰说道:“这就要从洛家的历史说起了。” 时子辰给洛米讲起了洛家的历史。 洛家是一个古老的家族,世代经商。 洛青山是洛家的现任家主,他为人正直,深受洛家人的爱戴。 但是,洛家的人并不甘心让洛青山当家主,他们一直觊觎洛青山的家主之位。 洛青山的死,给了他们一个机会。 他们趁机除掉了洛青山,并且嫁祸给鬼神。 洛米听完时子辰的话,愤怒不已。 他没想到,洛家的人竟然如此卑鄙无耻。 洛米说道:“时子辰,我们一定要查清楚这件事,给我的父亲报仇。” 时子辰点了点头,说道:“好,我们一起查。” 这件事上,时子辰撒了一个小谎,不论洛青山现在不死,以后还是会有诸多的因素找到洛米的头上。 正因为洛青山料到会如此,先一步替了洛米。 可谓是煞费苦心,足以证明洛青山是真把洛米当做亲生儿子看待。 那日时子辰也在祭祀场,香火熏天,七个火把围着祭台而插住对应的柱子上,其余五位长老相对而作,跪着对祭台中央的雕像也就是酆都大帝的雕像而膜拜。 其实仔细看就能发现,这座雕塑跟林北有几分相似。 韩昭如果在此肯定会惊讶嘲笑他们愚蠢,“把人献祭给阴间的酆都大帝,就能护佑一方平安,就是子虚乌有的论点。” 时子辰也发现这一点,不禁嘲笑他们的无知。 真把酆都大帝当成神了。 就算如此,阴间的人也丝毫不会插手阳间的事情。 只有死人的事归阴间地府所管辖,活人可不在归属范围内。 从一开始和阳间签订的条约清楚的写了。 这群人简直无可救药。 第八十三章被献祭给鬼神的人(七) 大长老依旧嘴里念着梵文,背后的神像散发不同的光芒,五位长老急忙跪倒在地,十分虔祈祷,希望鬼神的怒火平息,祈求不要危害洛家的族人。 时子辰看的极其讽刺。 到后来的,随着洛青山的死亡,血迹喷涌的地面,犹如一朵盛开的红色玫瑰。 后话,洛青山一人至死换来全族人的平安,没有为这人死感到痛惜。 就好像是天生如此。 人性的险恶时子辰混迹在人群中看的一清二楚,除了几个跟洛青山的同僚稍稍感叹了几句,后闭口不谈。 洛青山像一个瘟神,把厄运降临到洛家,一提到就显得格外的晦气。 祭祀的台见血的缘故,因此目睹的人都要稍作停留,由大长老用香火和菩提水混合而成的暗灰色液体散落每人见血光的人身上。 村民跪倒在地,请求大长老的赏赐,似乎是上天选中的使者。 无论是谁都要对他毕恭毕敬,因为他的降世天空中焕发金光,屋顶上盘旋着几只仙鹤。 人们不由的产生几分敬畏,也是最早当为大长老的人选之一。 这段事迹广为流传,有人说不过是糊弄玄虚,有人人却始终相信这是上界神派来的使者来拯救他们的。 时子辰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这个村落迷信已经是无法自拔了,把自己愿望寄托给一个什么都不是人身上,倒也是精神上的支撑。 谁都无法阻止,只有靠慢慢的醒悟或许才不会令这些人感到抵触吧。 回到现在 洛米醒来之后目光无神的靠在床上,似乎这些事都与自己有关。 只好他一出现,哪里就有坏事出现。 脑海中浮现了那段不堪的往事,父母指着鼻子嘴里说着恶毒是诅咒,“你就是灾星,我当初就不应该留下你,你给我离开洛家,不许在踏回来半步。” 年幼的洛米蜷缩成一团,把头埋在臂弯里捂住耳朵尽量不听他们的话。 跌落湖里的窒息感,口鼻无法呼吸,洛米一开始挣扎,手脚慌乱的晃动,后来筋疲力尽也不在无法动弹,静静顺着河水留下最底下。 就在这时,一双手抓住了他将他从深渊里拉回。 洛米渐渐回神,意识聚拢在一起,似乎是不记得自己方才做了什么。 “时子辰,我总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洛米看着时子辰,眼中带着忧虑。 突然的开口把时子辰打一个措手不及,方才洛米像一个没有灵气的木偶呆滞的往前走,目光黯淡无光,脚步稍微停顿,然后径直往下跳。 辛得时子辰从祭祀台回来没多久,看见心爱之人落入湖中,急忙地奔跑想要抓住但连带着一起掉落。 “我也觉得。”时子辰点了点头,“洛家的人太过于平静了,就像……就像是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一样。” 时子辰无法拒绝洛米的话,他现在的精神存在很大的状况,贸然将洛青山的死告诉他,可能会逼到崩溃到死的边缘。 “你说,他们会不会是故意把洛青山献祭给鬼神?”洛米猜测道。 “有可能。”时子辰说道,“他们或许是想要借此机会除去洛青山,然后扶持一个更加听话的家主。”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洛米问道。 “先回洛家,我再仔细调查一下。”时子辰说道,“放心,我一定会查出真相,给你父亲一个交代。” 洛米点了点头,和时子辰一起返回了洛家。 洛家依旧是一片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时子辰和洛米走进洛家,洛家的人看到他们,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时子辰也不揭穿他们,他走到洛青山的房间,仔细检查了一番。 洛青山的房间并没有什么异常,但是时子辰却在洛青山的床头发现了一封信。 时子辰打开信,只见上面写着: “洛青山,你夺走了我的一切,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时子辰的脸色一变,他把信递给洛米,说道:“洛米,你看。” 洛米接过信,仔细读了一遍,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这封信是谁写的?”洛米问道。 “不知道。”时子辰摇头,“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洛青山的死和这封信有关。”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洛米问道。 “先查出这封信的作者。”时子辰说道,“他一定是洛家的人。” 时子辰和洛米开始调查这封信的作者,他们逐一询问了洛家的人,但是都没有人承认写过这封信。 时子辰和洛米只好从其他方面入手,他们查阅了洛家的账目,发现洛家最近有一笔不明支出的款项。 时子辰和洛米顺着这笔款项,查到了一家镖局。 时子辰和洛米来到镖局,找到了镖局的老板。 “请问,你们镖局最近有没有收到一封信?”时子辰问道。 “有啊。”镖局老板说道,“前几天收到一封信,说是要我们把一批货送到罗酆山。” “罗酆山?”时子辰和洛米对视一眼,“那批货是什么?” “不知道。”镖局老板摇头,“信上只说是一批重要物品,让我们务必要安全送到罗酆山。” “罗酆山是什么地方?”洛米问道。 “罗酆山是一座山,传说那里是鬼神居住的地方。”镖局老板说道,“不过,我们镖局只管送货,不管其他的。” 时子辰和洛米谢过镖局老板,离开了镖局。 “罗酆山……”时子辰沉吟道,“那里是鬼神居住的地方,会不会和洛青山的死有关?” “有可能。”洛米点头,“我们去罗酆山看看。” 时子辰和洛米前往罗酆山,他们一路上风餐露宿,历经艰难险阻,终于来到了罗酆山脚下。 罗酆山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山顶常年被云雾缭绕,看起来十分神秘。 时子辰和洛米沿着山路往上走,走了许久,终于来到了山顶。 山顶上有一座破庙,破庙里供奉着一尊鬼神像。 时辰辰和洛米走进破庙,只见破庙的墙壁上挂着许多符咒,地上摆着许多贡品。 时子辰和洛米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这些符咒和贡品都是用来祭祀鬼神的。 第八十四章 被献祭给鬼神的人(八) “这里供奉的是什么神。”时子辰仔细端详雕塑的模样。 这是几百年前被封印的穷奇地方,这座雕塑周围弥漫着邪恶的气息,浓郁到时子辰都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洛米并无感觉到,只感到身心疲惫,眼前这个东西在吸收他的体力。 时子辰看向洛米,在昏倒之际把人搂入怀里,轻轻喊道:“洛米,洛米。” 怀里的人耳鸣,呜呜作响的声音,视线辨别不了,愈发模糊的。 洛米抵不住的把抬起的手垂下,毫无生气。 时子辰心慌,不断的呼喊怀里的人,可没等到对方的答复。 中央摆放的穷奇因获得了洛米的一部分力量,周围的大风肆起,挂在栏杆的红布也一并吹起。 一个灵魂是虚体出现在了时子辰的面前,活蹦乱跳的像一个心智未开的小孩子。 时子辰警惕的将怀里的人搂的更紧,不让任何靠近。 “你在做什么,怀里的哥哥好像要被你勒死了。”灵魂虚体幻化为实体,咬着手指头,用沾满口水的手触碰洛米。 时子辰反应过来,那人已经碰上了。 出乎意料的是,洛米的身体散发蓝光,若隐若现的神像,眉间还有一朵含苞待放的莲花图案,身上的衣服也不是现在特有的。 更像是神穿的。 时子辰在睁眼,那神像随着消失了,犹如昙花一现。 灵魂实体赖在时子辰旁不走了,懵懂盯着洛米,“原来,你也会昏睡。” 轻飘飘的话,时子辰不明白其中的含义,只知道眼前这个灵魂实体的出现洛米就会陷入昏睡。 “你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时子辰追加问道。 灵魂实体呆呆坐着,咬着手指活脱就像个小孩的模样,唯一不同就是会说话,正常孩童在这个时候也只会简单的呀呀语。 这人不同,能够完整的说出这句话,定然是不简单的。 “昏睡呀。”灵魂实体打量眼前的人,比自己大不懂这个词的含义吗? “我问的是他为什么会昏睡?”时子辰迫切想知道答案,很明显,眼前这个灵魂实体会知晓。 灵魂实体沉默思考片刻给出了一个答案,“陷入意识空间里。” 意识空间,只有神才会有的东西,储存是主体所幻想出来完美祥和的空间,哪里不会有时间的计算,相当于是一个幻境。 幻境的主人可以进入,其余的人强行闯入则必然会遭受反噬。 跟幻境息息相关的人也可以进入,必须是那人心中所想之人。 时子辰到现在反应过来,原来洛米不是凡人,是天上的神仙,神像,不同于其他的人。 洛米身上究竟有多少的秘密。 时子辰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他不知道洛米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会被供奉在破庙里。 他更加不知道,洛米为什么会在昏睡中进入意识空间。 时子辰抱着洛米,离开了破庙。 他不知道该去哪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只能漫无目的地走着,希望能够找到一个可以帮助他的人。 时子辰走了很久,终于来到了一座城市。 他走进一家客栈,要了一间房。 他把洛米放在床上,然后坐在床边,看着洛米。 洛米依旧昏迷不醒,时子辰的心中充满了担忧。 他不知道洛米什么时候才能醒来,也不知道洛米醒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时子辰握着洛米的手,轻声说道:“洛米,你一定要醒过来,我不能没有你。” 洛米没有回应,依旧沉睡着。 时辰辰守护在洛米的身边,寸步不离。 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但他知道自己不能离开洛米。 他相信,洛米一定会醒过来的。 洛米的意识空间中,一片漆黑。 洛米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他只知道,他必须找到出口,回到现实世界。 洛米走了很久,终于看到了一点亮光。 他朝着亮光走去,发现亮光是一个洞口。 洛米犹豫了一下,然后钻进了洞口。 洞口很小,洛米只能爬着前进。 洛米爬了很久,终于爬出了洞口。 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一片花海之中。 花海中开满了各种颜色的花,美不胜收。 洛米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花的香气。 他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 洛米在花海中漫步,欣赏着美丽的景色。 他觉得这里就是他的乐园,他不想离开这里。 洛米在花海中走着,不知不觉间,他来到了一个湖泊旁。 湖泊的水清澈见底,洛米忍不住掬起一捧水喝了一口。 水很甘甜,洛米喝了一口,就觉得神清气爽。 洛米在湖泊边坐了下来,看着湖面上的倒影。 他发现自己的倒影和现实中的自己有些不同。 现实中的他是一个脸色苍白,身材瘦弱的少年。 但是,在湖面上的倒影中,他却是一个容貌俊美,身材健壮的青年。 洛米看着湖面上的倒影,心中充满了疑惑。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倒影会和现实中的自己有这么大的差别。 洛米站起身来,继续在花海中漫步。 他走了很久,终于来到了一座宫殿前。 宫殿金碧辉煌,气派非凡。 洛米犹豫了一下,然后走了进去。 宫殿的大门敞开着,洛米走进宫殿,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洛米在宫殿中走了一圈,发现宫殿中有很多书架。 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 洛米随手拿起一本书,翻看了起来。 这本书记载着各种奇闻异事,洛米看得津津有味。 洛米看了很久,终于把书放下了。 他抬起头,发现宫殿的正中央有一座雕像。 雕像是一个青年男子的模样,长得和洛米一模一样。 洛米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走到雕像前,仔细端详着雕像。 雕像的五官和洛米一模一样,就连身上穿的衣服也一模一样。 洛米伸手摸了摸雕像,发现雕像的触感和活人一模一样。 洛米心中充满了疑惑,他不知道这个雕像是什么。 他更加不知道,这个雕像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洛米收回手,退后一步,仔细打量着雕像。 雕像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活过来一般。 洛米心中涌起一股熟悉感,他觉得这个雕像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冥冥之中宿命之间的纠缠。 “你来了。” 一个空灵飘渺的声音进入洛米的耳畔,脑袋不停的四处寻找声源,想知道说话的人是谁。 “明明是你把我封印在这里,为什么又要找我,我不就在你的眼前吗?”虚幻的灵魂从天而降,悬空地面的来到了洛米的跟前。 眼,模样,身形,都跟洛米大相径庭,唯独只有眼底的那颗泪痣,虽然细小,但他还是能发现。 这人就是自己。 “你说是我把你封印在这里的?”洛米不由的反问,在他的一生中,大多数是被父母囚禁在洛家偏院里的柴房里,并没有来过这儿。 “是的。”虚幻灵魂底下身子怜惜般轻抚洛米的脸庞,“我寄托是你的情和悲,你把我困在你意识的最深处。” 意识深处。 从小到大还未曾对人有心动片刻,唯独时子辰是例外,这人意外的闯入他的世界里,给予了从未拥有过的温暖和爱意。 悲,自洛青山死后,揪心的疼痛,坠落深渊的无力感。 这就是洛米要尝到的情和悲吗? “情和悲我都有了,你为何出现在这里玩?”洛米不能确定跟他一模一样的人有没有骗人的成分。 虚幻的灵魂笑了,“你果然还是跟从前那般生性多疑,我是你的灵魂深处的那颗种子,你亲手种下的因,果自然你要自己偿还。” 一会情感一会因果,洛米脑袋一时转不过,晕乎乎的大脑过载。 在外出的灵魂实体受到了什么的吸引,化作一道光进入了洛米的身体里。 时子辰此时正在楼下跟小厮要沐浴用的热水,越快越好的加急,并无注意到这一点。 灵魂实体和虚幻灵魂相互结合,一个新的面孔诞生了。 那人整齐的穿戴,把头发梳成高马尾,嘴角还有一抹淡淡的微笑,腰间挂着腰牌,阳光开朗的气质和洛米截然不同。 洛米一怔,支支吾吾的开口,“你你你,你变身了?” 那人摇头,“我并没有,你原先也是如此。” “我?”洛米不敢置信指着自己,似乎是不敢置信。 那人肯定的点头,灵魂实体寄托是他前世的记忆,不记得很正常,“我沉睡了几百年,是你打破了结界,既然这样,那就恢复你的记忆吧。” 洛米刚想拒绝,那曾想,对方丝毫不给留余地。 那人灵魂穿入洛米的身上,前世今生的记忆犹如时间的长河掠过每个时空,洛米悬空在空中,身体不受控制往进入一个陌生的水镜里。 洛米好不容易的站起身子,用手揉着脑袋,方才那股力量用力过大一时把控不住的摔落至地面。 他发觉这里的幻境过于奇妙,仙气弥漫,恰好洛米这是站在一棵巨大樱花树下,花瓣随风飘落,落入树下打瞌睡的人身上。 一个远处呼喊的声音高喊着,“容渝,你又在这里瞌睡,真不怕被打?” 树下的人眼惺惺的睁开,淡定说,“我被罚的还算少吗?这个课我不想去。” 来人笑了,“你呀,就这张嘴会说话,去不去那是你自己的事,别赖在我的头上。” “你……”发觉自己说错话的容渝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洛米愣住了,为何他听到容渝这个名字不由的亲切,好像认识似的。 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叫容渝,那这个人又是谁? 新生的记忆不断的涌入,洛米不妨的接收,慢慢的发现自己就是容渝。 原来自己就是容渝。 容渝就是他自己。 “容渝,我告诉你,再不起来,我可替你去了啊。” 容渝暗道一声不好,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胡乱的拍掉身上的花瓣,“我去,我去。” 昨夜的大雨把地上的花瓣冲刷的干净,此刻的樱花树更加美丽。 听到这儿容渝的思绪也由此拉回。 容渝面前的男子一脸坏笑,伸出自己的手,“师兄,快把你的手伸出来,我要拉你起来。” 容渝撇了撇嘴,“我自己可以。” 男子并不罢休,反倒是加大了力度,一下子把容渝从地上拉了起来。 “你……”容渝不满的拍打男子的手,“你做什么?” “我是怕你摔倒。”男子笑眯眯地说道,“师兄,我们走吧。” 容渝无奈地摇了摇头,跟着男子一起离开了樱花树。 男子名叫时云,是容渝的师弟。 时云为人开朗活泼,与容渝的性格截然不同。 但两人却非常要好,是无话不谈的朋友。 容渝和时云一起走出了樱花林,来到了一座宫殿前。 宫殿金碧辉煌,气派非凡。 容渝和时云走进宫殿,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咦,奇怪,师父他们呢?”时云疑惑地问道。 容渝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容渝和时云在宫殿中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师父和师兄弟。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阵琴声。 琴声悠扬婉转,如泣如诉。 容渝和时云循着琴声,来到了一座偏殿。 偏殿里,一个女子正在抚琴。 女子身穿一袭白衣,容貌绝美。 容渝和时云被女子的琴声所吸引,不知不觉间走进了偏殿。 女子抬起头,看到容渝和时云,微微一笑。 “两位师兄,你们来了。”女子说道。 容渝和时云连忙行礼,“师妹。” 女子正是容渝和时云的师妹,名叫林灵。 林灵是天界第一美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追着他的男子可谓是数不胜数,但她却无半分意思。 容渝和时云都很喜欢这个师妹,经常来偏殿听她弹琴。 林灵弹了一曲《高山流水》,琴声悠扬婉转,如泣如诉。 容渝和时云听得如痴如醉,不知不觉间,天色已晚。 林灵收起琴,起身说道:“两位师兄,天色不早了,你们该回去了。” 容渝和时云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告辞离开。 容渝和时云走出偏殿,抬头一看,发现天上的繁星已经升起。 时云伸了个懒腰,说道:“师兄,我们回去吧。” 容渝点了点头,和时云一起离开了宫殿。 容渝和时云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漱完毕,便躺下了。 容渝躺在床上,看着天上的繁星,心中百感交集。 洛米紧紧跟随目睹一切终于想起来了,自己是天界的神君,名叫容渝。 这是他第一次被贬下凡间历劫,遇到了是云和林灵这两个好朋友。 第八十五章被献祭给鬼神的人(九) 后来的洛米不清楚,记忆深处似乎缺失了这一段的记忆,留下的模糊不清的身影。 而容渝俨然已经进入了梦乡,瞌睡的困倦抵挡不住。 一直跟随的洛米坐在一旁出神,这熟悉感犹如亲身经历。 突然,类似于小毛球的发光体靠近洛米,慢慢贴近,似乎是很喜欢他。 洛米脸颊被蹭的有些发痒,想要抓住这个捣蛋鬼,却被灵巧的躲过。 “你啊,还是真是好动。”洛米脱口而出,说出后才反应过来是下意识的动作。 小毛球听懂了,降落在洛米的肩膀上乖巧的站着不在乱动。 画面里的时间到了白天,容渝穿戴整齐,此刻站在镜子前打量,重新梳上了俏皮的高马尾。 这副模样就和宫殿里的那人几乎不差,气质也是活泼开朗。 果然见到的那人是容渝。 容渝满意的点头,用手扶着下颚,“每一天不同的发型。” 站在不远处的洛米:…… 不是,这人怎么感觉很自恋,自己有那么… 夸自己吗? 洛米嫌弃的往后退了退表示,这人绝对是假冒的,我不可能是这样的人。 画面的容渝离开了镜子前,出门往外头的庭院走,恰好微风带动了头发,肆意的少年站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熠熠生辉。 洛米紧跟在后,因为是虚体的缘故可以随意穿过物体。 庭院的花开的错落有致,而中央修筑一座亭子,有一人站在里头,背着容渝而立。 容渝往那儿走,一步并做两步走,来到那人前恭敬的行礼,“徒儿容渝,拜见师傅。” 那人察觉来人是谁,转过身子将人扶起,“不要行礼,你我之间并不需要。” 洛米随着走近,容渝的面孔看起来也好生熟悉。 脑海里闪过一道亮光。 韩昭。 洛米瞳孔微缩,内心不敢相信,容渝的师傅竟然是韩昭。 容渝摆了摆手,坐在石凳子上说,“师傅,都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可是比我大了一辈的,我怎敢无礼。要是被父神知道了,又说我不学好。” 韩昭微微一笑,说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嘴甜。不过,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在我心里,你就像我的儿子一样。” 容渝嘿嘿一笑,说道:“师傅,你对我真好。” 韩昭说道:“傻徒弟,师傅当然对你好。不过,你也要争气,早日修成正果,成为一名合格的神仙。” 容渝点头道:“师傅,我一定会努力的。” 师徒二人又聊了一会儿,容渝便起身告辞。 容渝走出亭子,来到了院子里。 洛米连忙跟了上去。 容渝在院子里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 洛米也随着停下,看见容渝往他这个方向盯着,以为是能够看见自己。 一道身影穿过了洛米,好奇的往那儿看。 只见身着华贵的衣服,腰间佩戴着剑鞘上挂着长流苏随风摇摆,抓住了容渝师傅的手关切的问道:“你才刚从战场下,伤口还未愈,如今偷偷跑出来,何意?” 容渝感觉像是这人出乎意料的,非常懂事的往后靠了靠。 容渝师傅害羞的低下头,把那人的手往下推,“我没事,对付那群人还未动真格,小伤修养几日,也见好了。” “说谎。”那人扯下衣袖的手腕处,一道猩红的伤口赫然显现。 容渝一怔,没想到无所不能的师傅终会终有一天也会受伤。 容渝师傅欲将手往身后藏,只可惜还未动就已经被擒拿住了。 容渝师傅无奈的笑了笑,“好吧,被你发现了。” 那人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总是这样,逞强。” 容渝师傅说道:“我这不是不想让你担心嘛。” 那人说道:“我知道你不想让我担心,但是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你是我最疼爱的徒弟,我不想你出事。” 容渝师傅说道:“我知道了,小北北。” 那人松开了容渝师傅的手,说道:“好了,回去吧。” 容渝师傅点了点头,和那人一起离开了。 洛米跟在后面,心中百感交集。 他没想到,容渝的师傅竟然会是韩昭。 而且,韩昭似乎很关心容渝。 洛米心中泛起了一丝酸楚。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他知道,他不想看到韩昭和容渝在一起。 容渝和韩昭回到宫殿,洛米也跟了进去。 容渝和韩昭在宫殿里聊了一会儿,然后容渝就回自己的房间了。 洛米也跟着容渝回到了他的房间。 容渝坐在床边,脱掉了鞋子。 洛米坐在床上,看着容渝。 容渝突然抬起头,看向洛米。 洛米一愣,连忙低下头。 容渝淡定说道:“我知道你在那里。” 洛米抬起头,惊讶地看着容渝。 容渝说道:“你不用躲了,我看得见你。” 洛米说道:“看得见我?” 容渝点了点头,说道:“嗯,看得见你。” 洛米不敢相信,容渝竟然能够看见自己。 容渝说道:“你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洛米问道:“为什么?” “我是你记忆里的一部分,从你踏入这个空间里我能感觉到变化。”容渝无比从容,“因为这就是你封印的一部分松动的记忆,后面的要靠你自己去寻。” 听的云里雾里的洛米格外懵懂,什么被封印的记忆,一会说是情感一会说是过往合着来整他的。 洛米说,“我怀疑你们是来戏弄我。” 闻言的容渝嗤笑,捂住嘴说,“你也算是知道不傻,转世失去记忆的我也是一如既往的聪慧。” 洛.聪慧.自恋的米:……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 “往不往事已经不重要了,活在当下就好了,剩下的痛苦记忆我就先拿走了,不久将来你将会知晓。”容渝眼神转为黯淡,希望你不要崩溃。 洛米隐隐感觉到不安,揣测这个空间相当于意识空间,如果自己能进来,那么外面的时子辰会不会着急。 “我要怎么样才能离开这里。”洛米坐到容渝身侧,认真的问道。 容渝笑了,歪头摘下洛米头脖子上的护身符,念了一段不知哪里的话,原本红色的香囊变成了淡蓝色。 第八十六章被献祭给鬼神的人(十) 容渝取下放在掌心,化作小巧琳珑的吊坠。 这个香囊是从小佩戴到大的,出生时就陪伴在身侧,不知从何而来,也是贴身携带从未离身。 如今被容渝一拿下来这才知晓其中的作用。 “这个东西?”洛米指着容渝手中的东西,深感怀疑,“难道是我一直戴着的…吊坠?” 容渝点头,解释道,“这是幻化过后的,一开始是个香囊就是个引子。” 一个普普通通的东西搞的如此花里胡哨真叫人难辨。 洛米说,“这跟我离开这里有什么关系?莫非…” “这个就是方法,紧握住,你就可以离开。” 唯一的方法,但带不出任何的东西。 “那你呢?” 容渝一愣,没有料到洛米会出此言,轻描淡写的盖过,“我不会有事。” 洛米放下心,从他的手中接过吊坠,拢入掌心抵在嘴边,散发的光芒把人全部包围在一起,随后化作一道光离开。 容渝望着离去的背影,再也支撑不住的跌落地面,嘴角沁出的血丝,抬手随意的抹掉露出苦笑,“算是尽到了,你可能在怪我了。” 往后的日子靠你自己走了,容渝闭上双眼,心里留下一句话,我帮不到你了。 消失在原地,幻境随着崩塌不复存在,好似这一切都从未发生过。 时子辰守在洛米的床前,寸步不离。 他已经守了洛米三天三夜,洛米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时子辰的心中充满了担忧和焦急。 他不知道洛米什么时候才能醒来,也不知道洛米醒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时子辰握着洛米的手,轻声说道:“洛米,你一定要醒过来,我不能没有你。” 洛米没有回应,依旧沉睡着。 时子辰叹了一口气,继续守着洛米。 就在这时,洛米的手指动了一下。 时子辰惊喜地叫道:“洛米,你醒了!” 洛米缓缓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时子辰。 时子辰激动地抱住洛米,说道:“洛米,你终于醒了!” 洛米推开时子辰,坐起身来。 他看了看周围,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客栈的房间里。 洛米疑惑地问道:“我这是在哪里?” 时子辰说道:“你昏睡了三天三夜,我在客栈里等你醒来。” 洛米点了点头,说道:“我感觉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时子辰问道:“你梦到了什么?” 洛米沉默了一下,说道:“我梦到……我是一名神君,名叫容渝。” 时子辰愣了一下,说道:“容渝?” 洛米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我梦到我是一个叫容渝的神君。我有一个师傅,名叫原黎。我还有一个师弟,名叫时云。我还有一个师妹,名叫林灵。” 时子辰问道:“那你为什么会昏睡?” 洛米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我进入了一个破庙,然后就昏睡了过去。” 时子辰说道:“可能是你触碰到了什么不该触碰的东西。” 洛米点了点头,说道:“也有可能是这样。” 时子辰问道:“你梦中发生的事情都是真的吗?” 洛米不记得是否为真实,但容渝的这个人他不会忘记,肆意的少年站在阳光下的姿态,活脱脱就是一个真人。 “我不知道。” 熟悉在不能身影。 愈发靠近就会变得模糊不清甚至都记不清真正的容貌。 甚至会渐渐记不清。 这到底是这么回事。 洛米努力拍打头,疼痛感能够让人从中清醒。 但是无论洛米如何用力,疼痛的感觉落不到身体上。 他才恍然,原来自己还在环境里,梦中梦。 好一招妙计。 洛米当机立断把靠近身侧的时子辰推开,警惕的看着对方,“你是谁?” “时子辰”满脸无辜的引诱,“你不认识我了吗?” 洛米蹙眉,万般的嫌弃,“你别装了,我都快要吐了。” “时子辰”尴尬赔笑,想要在此接近被洛米灵巧地躲开,“你究竟是谁。” 洛米的耐心快达到了巅峰,紧握的拳头随时要打在对方脸上。 “时子辰”的脸发生了变化不在是洛米熟悉的脸而是一张从未见过的白骨脸。 这人是鬼,骨相尽显,单薄的衬衣披在上头,不像是人穿的,更像是衣架上的模特。 洛米退后一步,紧紧盯着眼前人的动作不敢轻举妄动。 白骨人展露颜笑,满不在意说,“你怕我?方才你可不是这般对我。” “你……”洛米顿时哑口无言。 白骨人先前披着时子辰的面孔认不出自然是正常,但面前的人说谎不打草稿,谁会对着一个白骨说这些。 “你究竟来这儿有何意?”洛米细想这不是他的梦境,这个白骨人如何进入的,“这儿是我的梦,你又是从哪里来的?” 白骨人怂了怂肩,留下这个谜底,食指抵在嘴边嘘了一声,“这是秘密,你最好不要知道。” 奇怪的问题,什么叫不要知道,莫名其妙的闯入梦境主人的梦,这位不速之客应该离开才对吧。 洛米撇了一眼白骨人,无奈说,“你应该回答我你是谁这个问题了。” 白骨人没想到这人如此执着,大发慈悲的说出这个地方是什么,“这个空间是梦魇的空间,并不是你的梦境,我自然而然可以穿越这个过度。” 梦魇空间,洛米打量起眼前的白骨人,若有所思,难怪梦里出现稀奇古怪的鬼。 梦魇映照梦中深处最害怕的人或事物,相当于是个投影,无限将某一点放大。 洛米因年幼长时间被困在黑暗密封的空间里,产生的意念自是与鬼怪相关的东西,但白骨还未曾见过。 洛米捏了捏手中的吊坠,这是从容渝手中拿到的东西,或许这个小东西能够有助于逃离这里。 白骨人用分明的手指指向洛米,语气充满警告,“你最好不要耍花招,你在这个空间里迷失自己,你可就再也醒不来了。” 未知的空间还未知晓全貌,贸然行动必然是送命的代价。 更何况梦魇擅长蛊惑人心,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陷入更深的梦魇空间。 洛米对容渝的话深信不疑,记得离开的时候他说了一句奇怪的话。 “不要相信任何人,只有你自己才是真的。” 第八十七章被献祭给鬼神的人(十一) 容渝这句话叫人生疑,现如今放在这里或许在正确不过。 洛米对上那人的眼神,空洞无神,只剩下眼白,两个眼珠子的口并无东西,只有类似于白色珠子的东西遮挡。 这人没有眼睛。 洛米心中惊恐,却好奇这人究竟是如何方便人。 莫非有其他的能力不一定。 理智告诉他不能乱来,既来之则安之。 这个梦魇的空间相当梦幻,前一秒是白亮的白天,下一秒则是漆黑寂静的黑夜。 随着时间的推移,周围的环境也跟随一同变化,似乎让人忘却已经来到了多久,何时而来。 蛊惑人永远困在这里直至死亡也说不定。 洛米头脑相当清醒,依稀记起来这不过半天,但怪异的时间作息为了方便记忆把手要破。 渗出来的血液可以写在衣领上,清晰明了。 白骨人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因无眼珠子的缘故,洛米看不出眼前的人是不是活人。 洛米试探性的问你一句,“你是活人吗?” 对方不答,动作没有丝毫的发生改变。 “你是守护这里的人吗?” 这次的问题,白骨人轻微的动了手骨,好像受到了什么样的指令,机械木讷回答,“是亦或者不是。” 洛米松了一口气,好歹对方回答了,这证明站在眼前的人不是明晃晃的鬼魂。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洛米见状追问想套出更多的回答。 白骨人也聪明,就回答了这一句,后面的问题一概沉默不答。 看来还是要自己去发掘。 很快太阳高挂的白日就被群星闪耀的夜空所替代,四周悄然无声,依稀能够听到鸟的叫声。 阴森森的树荫,微风吹过树梢,叠影憧憧,透露一股阴冷的气息。 洛米此刻身上衣服单薄,这里的气温和白日完全不同,降到了十几度,只得掌心摩擦胳膊维持体温恒定。 每走过的步伐后,留下的脚印,以及后头有什么邪门的东西紧跟在他的身后不肯离去。 洛米心中一凛,加快了脚步。 身后的脚步声也随之加快。 洛米惊恐地回头,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他继续往前走,身后的脚步声再次响起。 洛米再也忍不住了,拔腿就跑。 身后的脚步声紧追不舍。 洛米跑得气喘吁吁,回头一看,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他停下脚步,喘着粗气。 难道是自己太紧张了,产生了幻觉? 洛米正想着,突然听到一声惨叫。 他循声望去,只见白骨人倒在地上,身上插着一把利剑。 洛米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白骨人会突然死去。 他走到白骨人身边,拔出利剑。 利剑上沾满了鲜血。 洛米看着白骨人,心中百感交集。 他不知道白骨人是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死去。 但他知道,白骨人的死,一定与他有关。 洛米叹了一口气,把白骨人埋葬了。 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去哪里,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他只知道,他必须离开这个地方。 洛米壮着胆子往前走,双脚打颤不听使唤,掠过树影,误打误撞来到了一潭湖水前。 湖水波光可见,月光透过湖底深不见底,至于蕴藏什么都无从得知。 白骨人是唯一的线索,现也一同消散。 洛米蹲下身子,捧起一捧水洗了洗脸。 冰冷的湖水让他清醒了不少。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繁星点点,月亮高挂。 洛米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去哪里,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他只知道,他必须离开这个地方。 洛米站起身,沿着湖边走了一圈。 只见隐约的光亮处湖边有一条小路,通往树林深处。 洛米犹豫了一下,死马当活马医,还是决定走这条路。 他走了很久,漫无目的的摸索,好在终于走出了树林。 眼前是一片开阔的平原,新的空间又出现了。 平原的中央,有一座高大的山峰。 洛米一眼看到远处的高耸入云的山峰,或许就是他的目的地。 他加快了脚步,向山峰跑去。 山峰很高,洛米爬了很久才爬才到山顶。 一座庙宇不合时宜的出现了。 庙宇的大门敞开着,里面亮着灯火。 洛米小心翼翼的走进了庙宇。 庙宇里空无一人。 洛米在庙宇里转了一圈,发现了一间密室。 密室的门是虚掩着的。 洛米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密室简约如同一直有人居住,收拾的井条有序,门是木质的,把手似乎老旧许久未修,墙上满是蜡烛。 中心还有一扇蒲团。 洛米在四周走动,想要或许更多的未知空间的信息。 “你是何人?如何进入这儿?” 洛米背后响起一个男声,语气充满疑惑和气愤,对于他这位不速之客相当厌恶。 “前辈,我只是勿入,不知这有人居住,如有冒犯还往原谅。”洛米礼貌的鞠躬,这个空间似乎是修仙,说话都文绉绉的。 那人沉默不语,洛米依稀能够听到心跳加速的声音。 洛米感觉到身后人的靠近,后脖领的呼吸喷洒着热气,覆盖在自己的身上。 温热的气息和山洞的阴冷不同。 “普通人不应该知道这个地方,你的出现,目的是什么?” 洛米回答不上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能够来到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未知。 “你是鬼吗?”那人说出这句话,话音刚落对方的手掐住洛米的脖子,力度不大不小。 洛米涨的满脸通红,上下扑腾,徒劳的想要掰开那人的手,却依旧无用。 感受到自己要死去的时候,那人松了手。 “不是修士也不算鬼,你是怎么做到的? 洛米大口的呼吸,用力的咳了几声,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声音略微沙哑,“我也不知晓。” 洛米想了想,不慌不忙的解释,“是这个。” 掌心紧握,吊坠发出的蓝光如同月光般皎洁,一笔一划清清楚楚。 那人瞳孔一缩,盯着洛米的吊坠不放。 洛米把吊坠藏在手里,就怕那人对自己抢走。 “自古以来都有祥瑞之物,你的这块儿为何会在我这儿?” 那人提起洛米,目光紧紧跟随吊坠。 洛米有些害怕,紧张说,“我自幼便贴身佩戴,未曾离身。” 第八十八章被献祭给鬼神的人(十二) “你叫什么名字?” “洛米。” “洛米?是洛家失踪的那个孩童吗?” 洛米一愣,难道这个名字在这个地方很有名吗? “我确实是洛家的人。”洛米如实回答。 那人若有所思,上下打量洛米,“这么说是你占据了容渝这副身躯。” 洛米听不懂这个话,自己没有占据任何的身躯。 洛米反驳说,“我没有占据任何的身躯,我就是洛米。” 那人不再说话,只是把洛米扶起来带出秘境。 洛米看着熟悉的场景,心中百感交集。 自己终于回来了。 时子辰用手支撑着脑袋,昏昏欲睡的模样,眼底还有些许的黑眼圈知晓这几日休息不好。 洛米抬起手想要触碰时子辰,不料对方立马抓住,忧郁转为欣喜的模样。 他抱住洛米,说道:“洛米,你终于醒了!” 洛米轻轻推开时子辰,说道:“我没事。” 时子辰问道:“你昏睡了将近一星期,梦中呓语,很害怕,眼角流下清泪。” 洛米想了想,说道:“我梦到……我是一个叫容渝的神君。” 时子辰愣了一下,说道:“容渝?” 洛米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我梦到我是一个叫容渝的神君。我有一个师傅,名叫韩昭。我还有一个师弟,名叫时云。我还有一个师妹,名叫林灵。” 时子辰问道:“那你为什么会昏睡?” 洛米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我进入了一个破庙,然后就昏睡了过去。” 时子辰说道:“可能是你触碰到了什么不该触碰的东西。” 洛米点了点头,说道:“也有可能是这样。” 时子辰说道:“你昏睡以后,我去找大长老,找到了这块吊坠,或许对你有用。” 时子辰从怀里掏出一块蓝色的吊坠,正是洛米在梦境中得到的那个。 洛米接过吊坠,仔细端详。 吊坠晶莹剔透,上面刻着一个古朴的符文。 洛米感觉这个符文很熟悉,但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时子辰说道:“这个符文是上古神族的文字,我找了很多书,都没有找到它的记载。” 洛米问道:“那这个符文是什么意思?” 时子辰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 洛米把吊坠收了起来,说道:“以后再说吧。” 时子辰说道:“好。” 梦魇的空间脱离,也不知是否不会在踏入哪里。 庙宇的男子是谁,又怎么会知晓他的身份。 好奇怪,素不相识却在对方的身上找到了熟悉的气息。 洛米盯着手中的吊坠,没想到这个东西也出现在现实了,还以为是凭空捏造的。 容渝你在吊坠里藏了什么,让我到何处寻。 修养期间,洛米每日躺在床上万般无趣,好几次提出抗议。 无一例外都被时子辰驳回,“你躺了一个多星期,要是在一次晕倒了,还有谁会知晓。” 洛米没好气的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在怎么说也是一个成年人,约束这儿哪儿的,是个人都会郁闷。 时子辰没有回答,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好好休息。” 洛米不敢违背,乖乖的躺在床上。 洛宅到如今还未回,也不知父亲如何了,身体好些了没,要是身旁没有伺候的人,这可怎么办? 源源不断的问题充斥洛米的头脑。 不行,我想要回去。 趁着夜色,时子辰对洛米的看守非常频繁,想要离开还是有难度。 洛米向时子辰提出了想要吃东桥铺子的糕点,原先他拒绝,奈何洛米软磨硬泡,这才松口。 时子辰离去之际嘱托不可乱跑,洛米也是囫囵吞枣的点头。 待到背影渐渐离去,洛米翻身下床,衣服穿戴好翻墙离去。 至于为何不走门,因怕引人注目,人多眼杂难免有几个认识的。 洛米几乎是一步并作两步,干脆后面直接跑,悄悄溜入后院,这个时间点,后门到了轮换人。 院子多了白色的丝绸,大白花高挂门框,门上贴了黄色的符纸,上面赫然是封的字迹。 洛米感到疑惑,这不是过世才会出现的东西,内心慌乱不堪,难道是父亲出事了? 越往里头走,冷湿的感觉扑面而来,后院丝毫无灯火的痕迹,只有一盏路灯依旧亮着。 洛米顿时六神无主来到洛青山的屋子前,里头无光,门上也出现了先前同样的黄色符纸。 “父亲…父亲…”洛米试探性的呼喊,希望能够唤醒房间里的人。 然而,房间里没有任何回应。 洛米的心中更加不安了,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一片漆黑,洛米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些家具的轮廓。 洛米摸索着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床上的被子。 被子是冰凉的。 洛米的心中一沉,他掀开被子,发现床上空空如也。 借着外头的月光,他从盒子里拿出火柴和蜡烛,桌上有盏,点燃火柴的火星子依稀可见,阴暗的房间内有了丝橙黄色的光亮。 屋子几乎是落满了灰,洛米用指尖轻微的滑过,捻了捻手指。 已经是许久无人居住了,他的父亲不在这儿,那在哪里。 洛米烦躁的心情达到了顶峰,现在他只想知晓,他的父亲去了何处。 如今的法子可能就是问家丁,但这无疑暴露他回到了洛家。 这可怎么办? 越是紧张,洛米下意识咬手指头,就连何时要破一层皮都不知,血腥味充满口腔内才会神。 洛米脑海中有一个地方可能会是在哪儿。 祠堂是洛家供奉祖先的地方,只要是犯错或是身上有的罪恶的人,都要被关在祠堂一夜反省。 或许父亲有可能在那里。 洛米扒拉着墙体边缘,探出一个脑袋,确认四下无人,立马往祠堂方向跑。 祠堂的大门紧闭着,洛米推了推,门纹丝不动。 洛米急了,他用力地拍打着门,喊道:“父亲,父亲,你在里面吗?” 里面没有回应。 叫喊声引来了巡逻人的注意,几个人闻声往这里赶,洛米不死心想要得到什么回答。 几个小厮聚在一起,待到看清来人是谁,恭敬的行礼,“少爷。” 洛米无果,看到了他们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父亲呢,他去哪里了,为什么我没有见到他。” 第八十九章被献祭给鬼神的人(十三) 小厮相觑不知如何是好,洛青山早在前些日子已经离世,这样的话让他们告诉一个刚成年不久的人还是有打击的。 这诸多事端始于洛青山,本应该让他一人承担。 却怎料还有一个无辜的人替他偿还。 真是可怜。 洛米见他们都不答,心中的印证得到了。 恐怕他的父亲已经凶多吉少了。 身后响起一道刺骨的声音,揭开了这个真相。 “你的父亲早就被献祭了,本来是应该你去的,碍于你是收养的也跟他非亲非故,这个担子落到他的身上也不为过。” 洛米顺着声源望去,说话的人正是小时候疼爱洛米的管家爷爷。 洛米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献祭?”洛米喃喃道,“什么意思?” 管家爷爷叹了口气,说道:“洛青山犯了大错,被鬼神降罪。为了平息鬼神的怒火,洛家不得不献祭一个人。” 洛米问道:“为什么是我父亲?” 管家爷爷说道:“因为你是养子,跟洛家没有血缘关系之亲。” 洛米心中一阵悲痛。 他没想到,自己一直敬爱的父亲,竟然是因为自己而死。 洛米问道:“那……我是怎么活下来的?” 管家爷爷说道:“是你的母亲救了你。她用自己的命,换了你的命。” 洛米愣住了。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有母亲。 洛米问道:“我母亲是谁?” 管家爷爷说道:“她叫林清婉,林家千金,你的父亲是沈钰,本应该是美好的,但沈家传到你父亲那一代,家道中落,你的外公把你的母亲接回林家。” 洛米心中百感交集,没想到这么多年都是寄人篱下的生活。 他的父母却早已离世,甚至连模样都不曾见过。 从记事开始,洛米看到的却是被养父母关在屋子里头,不见天日。 开心的时候就会施舍几个馒头,愤怒不顺心把气都撒在他的身上,淤青痕迹遍布手脚。 洛米蜷缩在角落,降低存在感,但还是避免不了一顿毒打。 到现在来告诉他,那对恶毒的父母不是他们亲生,失去父母的年纪失去父母疼爱那些都算什么? 现在最疼爱自己的人都被他连累至死,他又有什么颜面苟活世间。 洛米沉默了,脑袋满是痛苦不堪的回忆,那些年拼命想忘记的犹如潮水向他侵袭,深深烙印在心底。 似乎就是不想让他忘记。 他应该庆幸在离开父母后落入继父继母的家里侥幸还活着的,又该是知晓亲生父母并没有抛弃他的愉悦,还是最疼爱自己的人离开的悲痛。 心中的思绪像是被分裂成一个又一个部分,紧紧挨着,却无论如何都理不清,看不清。 洛米收拾一番心情问道:“管家爷爷,我…父亲”觉得不太妥又换了,“洛青山究竟犯下如此打的错误,要被这般对待?” “他偷了鬼神的宝物。” 洛米惊呼道:“鬼神的宝物?” “一个琥珀色的玉佩,相传是原黎身上所带之物,十分珍贵,而自仙魔大战之后,这枚玉佩下落不明。”管家语气中透露着无奈和心酸感。 洛米不觉得这是什么大的事,揪着这个玉佩不放,确实是小题大做了。 管家自是猜到了洛米心中所想之事,接着说,“这可不是普通的玉佩,那是酆都大帝亲自送给他的,可号召五方鬼帝,仅次于酆都大帝的扳指地位,有了这个百鬼臣服。” 可一统天下也不一定。 扳指和玉佩的作用是等价的,两个东西缺一不可。 酆都大帝的力量注入其中可号令百鬼夜行的法宝,自是许多心怀不轨之徒争的头破血流之物。 当然洛青山也不例外。 洛米惊讶不已,他没想到一枚小小的玉佩竟然有如此大的作用。 提到洛青山,管家语气莫名的愤怒,他表里不一,对外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对内有私心,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简直不是人。 管家试探性问洛米,“你近来有没有被奇怪的人跟踪。” 洛米不假思索说,“有,一个红衣人从罗浮山到如今,我不知他在何处?” 甚至两个照面都未曾见过,谈不上认识,不知为何跟踪于他。 管家脸色微变,蹙起眉头,语重心长对着洛米说,“你是个好孩子,不应该被卷入进来,这些都不是你该承担的,我怕我现在不说,往后你会痛恨于我。” “你的母家和父家都是这座城响当当有名号的人物。” 管家操着厚重的嗓音,讲述起了一个很久以前的事情。 当时这座城镇还未曾像如今这般复兴,而是死人堆,说的好听这里就是乱葬岗,枯木杂草丛生,血流成河,干涸的血凝固在地面像一个血镜子。 而世代以盗墓为主的韩家为首的,以苏,刘,洛,林,沈,宁六大家族纷纷加入。 其中最为杰出的领袖人物,带领他们重建商铺,家园,开创了这一局面。 洛米听得入迷,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么大的身世背景,不过又有什么用,父母均已不在了。 管家继续说道:“韩家先祖在古墓中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这个秘密足以颠覆整个世界。” 洛米好奇地问道:“什么秘密?” 管家摇了摇头,说道:“这个秘密我不能告诉你,但是我可以告诉你,这个秘密和这座古墓有关。” 洛米更加好奇了,问道:“古墓在哪里?” 管家说道:“古墓就在城外的乱葬岗里。” 洛米动起了心思想要去探寻这个古墓,但是管家却拦住了他。 管家说道:“你现在不能去,古墓里很危险。” 洛米问道:“为什么?” 管家摇头说道:“因为古墓里封印着一些邪恶的东西。” 洛米问道:“什么邪恶的东西?” 管家说道:“这个我不能告诉你,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你父亲就是因为这个邪恶的东西而死的。” 洛米心中一惊,问道:“我父亲是怎么死的?” 管家说道:“你的父亲是被邪恶的东西附身,然后自杀了。” 第九十章被献祭给鬼神的人(十四) 洛米不敢相信,问道:“邪恶的东西附身?” 管家点了点头,说道:“是的,邪恶的东西附身。” 洛米问道:“那是什么邪恶的东西?” 管家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不能告诉你。” 洛米有些失望,但是他也没有强求。 洛米问道:“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管家说道:“你现在的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保护好你自己。等你实力足够强大之后,再来探寻这个古墓。” 洛米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 洛米离开了祠堂,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躺在床上,脑海中浮现出管家的话。 他父亲的死,古墓里的邪恶东西,这一切都让他感到疑惑和不安。 他决定,他要查清楚这一切。 洛米把玩手中的吊坠,在光线下,闪烁着淡淡的蓝色光芒,映入他的瞳孔,浮现了不属于的记忆。 “快走” “离开这里,他马上快要追上了,你不能被抓住。” “快走” “离开这里,他马上快要追上了,你不能被抓住。” 洛米眼前一花,画面变换。 喧闹的街道,一袭白衣的女子手牵着白白嫩嫩的小人儿,吃着甜津津的糖葫芦,享受着这人间烟火气。 画面再次一转,洛米出现在高处,下方有一个祭坛,五个身穿华服的人挡在他们面前,口中念念有词,黑气腾空而起,化作恶鬼张牙舞爪。 白衣女子挡在身前对着来者说,“害死了一个还不够是吗?难道真的相信那种莫须有的传说?” “是不是真的,你心里不是很清楚吗?”其中一个人露出讥笑,“他都死了,这个秘密就应该烂在骨子里,不要让任何人知晓。” 在她脚边的小孩子不懂,但紧紧攥着白衣女子的衣摆不放手,躲在身后乖巧的像个鹌鹑一般。 “休想,就算都被杀光了,你也别想得到。” 五个人互相交换眼神,“那么你今日就别想或者离开了。” 洛米猛的坐起身,大口喘着气,刚才的画面太过真实,他仿佛置身其中,亲身经历了一般。 洛米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上面全是冷汗。 刚才的画面,让他感到害怕和不安。 白衣女子究竟是谁?她脚下的孩子是谁?她为什么要保护那个孩子? 那些长老又是谁?他们为什么想要杀死白衣女子和那个孩子? 洛米百思不得其解,他决定去找管家,把刚才的画面告诉他。 洛米来到管家的房间,把刚才的画面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管家听到一切之后,叹了一口气,似乎早有预料。 他缓缓道出原委说:“孩子,你刚才看到的画面,是我记忆中的画面。白衣女子是我妹妹,而那个孩子就是你。” 洛米惊呆了,问道:“你妹妹?我?” 管家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你是我妹妹的儿子。你的母亲把你托付给了我,让我照顾你。我本以为你已经死了,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 在当年沈钰死后,身在林家的林清婉得到消息后悲恸万分,就在想要上吊之际,恶心的反应让她终止这个想法。 因为她的肚中已经有了一条鲜活的生命,做不到带着一条无辜的生命奔赴黄泉。 至此,林清婉待在家中,但心中早已抑郁寡欢,整日拿着相框出神,时不时坐在窗棂边摸着肚子,咕哝说,“你是不是也想看这个世界,母亲会把你生下来。” 你要活在这个世界,而身为人母的她才好死而无憾。 洛米心中百感交集,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有亲人活着。 接着管家苦笑说:“你的母亲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她为了保护你,牺牲了自己的性命。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准备怎么办?” 洛米说道:“我要查清楚这一切,找出杀害我母亲的凶手。” 洛米和管家联手,开始调查林清婉的死因。 他们很快就查到了那五位长老,他们都是洛家的长老。 洛米和管家找到了那五位长老,质问他们为什么要杀害林清婉。 那五位长老冷笑一声,说道:“我们为什么要杀害她?她只是一个叛徒,她背叛了洛家。” 洛米问道:“她背叛了洛家什么?” 那五位长老说道:“她偷走了洛家的传家之宝,琥珀玉佩。” 洛米愣住了,琥珀玉佩? 管家也愣住了,他没想到,白衣女子偷走的竟然是琥珀玉佩。 洛米说道:“琥珀玉佩?你们为什么要琥珀玉佩?” 那五位长老说道:“琥珀玉佩是洛家的传家之宝,拥有无穷的威能。我们想要琥珀玉佩,是为了让洛家更加强大。” 洛米反驳道:“你们简直就是胡说八道!琥珀玉佩只是一个传说,根本就不存在。更何况这个玉佩不属于任何人,他是原黎的,你们都是仰慕其中的力量变的贪婪无比。” 那五位长老哈哈大笑,说道:“不存在?琥珀玉佩当然存在,它就在你的身上。” 洛米一怔,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上面挂着那枚蓝色的吊坠。 那五位长老说道:“那就是琥珀玉佩,它被你母亲封印在了你的身上。只要我们得到琥珀玉佩,我们就控制整个洛家,甚至是这个都城,到时候把其余六大家打倒,我们洛家一家独大。” 洛米心中大惊,他没想到,玉佩就在自己身上,而这个东西是在梦魇空间里容渝交给他的。 他是如何拥有的。 为什么这个东西一定又要出现在他的身上? 洛米咬紧牙关,说道:“就算这样,你们也不能用任何理由杀害无关的人。” 为了这个琥珀玉佩搭上了洛青山的命,虽他本性贪婪,有两副面孔,但对洛米的感情是真,从始至终都没有把他拉入棋局中。 而是推开,身在局外。 而眼前的就像是恶狼,遇到胆小的兔子,就扔到砧板上任人宰割的猎物,贪念愈发强烈,他们才是凶手,让无辜的人惨遭毒手。 是魔鬼,就应该下入地狱。 洛米简直不敢置信,昔日对他好的人全部站在对立面。 这何尝不是对他的一种现世报。 第九十一章被献祭给鬼神的人(十五) 洛米目光黯淡,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在离自己而去。 都说被留下的的人是格外的凄凉的,除了活在阴影之下,又有什么用。 至少洛米是这样想的。 自己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到头来是一无所有。 管家摸着洛米的头颅,揉了揉,欣慰说道:“你长大了,不必把这些都拦在自己身上,你的父母都是爱着你的。” 无论是他的妹妹都未曾后悔有这个孩子。 相反,和这个相处之后那是她最开心的时光。 洛米扯住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说道:“管家爷爷,我知道的。” 夜幕的光泽终是迎来白日,太阳缓缓升起,天空中露出鱼的肚白。 洛米一夜无眠,因回去的路途远,管家把他留下过夜且他还是偷偷溜出。 一夜未归,时子辰应该也是急疯了。 但这些都未在洛米的考虑范围之内。 洛米顶着两个黑圆圈推开了门,早晨清凉的风迎面而来,吹的发凉,倒也是清醒不少。 管家这个时候在院子里弄着花花草草,看到出来的人热情的打招呼,“昨晚没睡好?” 洛米摸了摸鼻子,勉强笑道:“没有,就是头有点晕而已。” 管家关切地问道:“要不要紧?要不要去医馆看看?” 洛米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管家见洛米坚持,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洛米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感觉头晕的症状减轻了一些。 他站起身,准备回房休息。 这时,时子辰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一看到洛米,便快步走了过来,关切地问道:“洛米,你没事吧?” 洛米说道:“我没事。” 时子辰上下打量了洛米一番,见他脸色苍白,精神不佳,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他说道:“你昨晚干什么去了?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洛米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我昨晚去见了一个人。” 时子辰问道:“谁?” 洛米说道:“一个朋友。” 时子辰追问道:“什么朋友?” 洛米没有回答,而是岔开话题,“对了,怎么你也是两个黑眼圈。” 洛米的目光躲闪,不敢直视时子辰的眼睛。 时子辰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回去吧。” 洛米点了点头,和时子辰一起离开了洛家。 一路上,时子辰都没有说话,洛米的心中也沉甸甸的。 他不知道该如何向时子辰解释自己昨晚的事情。 回到客栈,时子辰让小二送来了早点。 洛米勉强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 时子辰见状,问道:“你怎么不吃?” 洛米说道:“我吃不下了。” 时子辰说道:“你昨晚一定没有好好吃饭,把这些吃完了。” 洛米拗不过时子辰,只得把早点吃完。 吃完早点,洛米说道:“我去休息一下。” 时子辰点了点头,说道:“好,你好好休息。” 洛米回到房间,躺在床上。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昨晚发生的事情。 他见到了管家,管家告诉了他自己的身世。 他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一个叫林清婉的女子,父亲是一个叫沈钰的男子。 他们都是这个城镇响当当的人物,而自己则是他们的儿子。 洛米心中百感交集,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有亲人活着。 后来,管家告诉他,自己的母亲是被洛家的五位长老杀害的。 他们为了得到琥珀玉佩,不惜杀死自己的母亲。 一切罪魁祸首是这枚琥珀玉佩,因果皆因它而起,如果要是没有这个,是不是自己不会家破人亡,是不是就不会有阴暗的童年了。 洛米鼻子一酸,红了眼眶,可是没有这个东西,或许一辈子都无法知道自己身世亦或者自己是天上的神仙。 这个东西把他逼近一个困境里,进退两难,出不去,必须作出选择。 这个时候,洛米第一个想起的不是时子辰而是远在天边的韩昭。 希望有一个聆听者能够开导他离开此境地。 洛米闭上双眼,像沉入一个深海里,海水淹没了视线,看不清任何东西,听见的都是咕咚咕咚的水流流动的声音,身躯渐渐往海底下沉。 突然一双手拉住了把他从深渊里拉出来,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十分珍惜的擦拭洛米的脸颊。 他神志不清,嘴里咕哝着,“不要走,我好痛苦。” 那人说道:“这次是你说的,可莫要誓言才好。” 后来,洛米从梦中惊醒,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蹙眉不舒服的咳嗽,方才发现被禁锢在水里无法动弹。 就在快被淹没之际一个手抓住了,往后的事情就不觉得了。 只感觉到了一片温暖的怀抱里,那人小心翼翼替自己擦拭脸颊,仿佛就是身临其境般的真实。 他扶住浴桶的边缘,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在泡澡,刚刚的海水都是只是普通的洗澡的热水,窒息的感觉只是身子连同身子一同浸泡在水中导致的。 真实的触感让洛米不相信这只是个梦,更像是发生不久之前的事。 洛米摇了摇头,把这样的想法驱逐出脑内,大概是泡太久出现的幻觉,头才有眩晕的感觉。 出了浴桶,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衣,宽大的款式让身材瘦小的人显得更加弱不禁风,随风摆动的衣摆,洛米不在意的走房门。 时子辰坐在桌前,见洛米从里屋出来,走过去拉住洛米的手,问道:“怎么了?额头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洛米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果然出了一层薄汗。 他说道:“我没事,可能是泡澡泡太久了。” 时子辰说道:“泡澡泡太久会头晕,以后不要泡太久。” 洛米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时子辰拉着洛米坐到桌前,说道:“吃饭吧。” 洛米看着桌上的饭菜,说道:“我吃过了。” 时子辰说道:“那陪我吃点。” 洛米盛了一碗饭,和时子辰一起吃了起来。 吃饭的时候,时子辰一直在给洛米夹菜。 洛米说道:“你不用给我夹菜,我自己来。” 时子辰说道:“没事,你多吃点。” 洛米没有再说什么,低头默默地吃着饭。 吃完饭,两人都没有说什么,进入在自己的房间休息。 他满脑子都是昨晚发生的事情。 他不知道该如何向时子辰解释自己昨晚的事情。 洛米越想越烦躁,索性起身下了床。 他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色。 月光皎洁,繁星点点。 洛米看着天上的星星,心中泛起一丝惆怅。 第九十二章被献祭给鬼神的人(十六) 从罗浮山回来,回到洛家的那一刻,或许就已经进入了棋局里。 洛青山把他推出,置身事外,就是为了能够能够平安快乐的长大,保持天真,无忧无虑。 如今,踏入洛家,随之而来的事情愈发扑朔迷离。 不管是身世,亲人也好,时子辰一个无瓜葛的人为何要于他一同身在其中。 洛米内心心怀愧疚,也许时子辰不该跟他回到这里。 这些事就由他一个人承担就好了。 “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吹风。” 洛米听到背后熟悉的声音,是时子辰,不知何时出来走到了他的身边。 洛米摇头,心情郁闷,“我没有,只是失眠了。” 对方对这番话感到诧异,问道,“有心事?” 一语击破,洛米抬头望向弯下身子的时子辰,蓝色的眼眸在夜空里格外闪耀,一下子看的入迷了。 时子辰扶住洛米的背防止磕到头,看到这幅模样不禁露出笑意,打趣道:“怎么看入迷了?连话都不会说了。” 后者只是嘴硬说道,“才没有,别多想。” 洛米说完这句话,耳朵早已蔓上红色,不承认看入迷了。 时子辰不拆穿,顺着台阶下,“是是是,没有,现在跟我说,你为何大半夜坐在外头,难道只是为了吹风?” “我想到了我的亲生父母。”洛米如实说出来龙去脉,以及昨晚在管家哪儿的话。 “很可笑吧,待在这儿怎么久,到头告诉我这里不是我家,我的父母也都不是亲生,怪不得任人打骂,我却一昧以为是我的错误。”洛米站起身子,用手盛着触摸不到的月光,转头看向时子辰。 “你看,就像这个,你想要得到却无论如何都不会到你的手里的,这亦是这种道理。” 时子辰看着眼前脱离稚气的少年,有一瞬间,觉得以前心思单纯的孩子也成为可以独立面对一切的大人了。 时子辰摸着洛米的脑袋耐心说,“不是所有的人都是这般人心险恶,有好亦有坏,有对亦有错,有正也亦会有邪,这些都不是能够评判别人的标准。” 耳听为虚,眼见才为实。 这些都并不无道理,时子辰想给洛米上一课。 洛米似懂非懂的一个劲点头,“我明白的。” 夜过半,早已是凌晨两点,两人依旧待在原野上,入了夜,风会更加刺骨,洛米躺在草坪上,任由风肆意吹过脸颊。 时子辰坐在身侧陪伴他入眠。 星空下不见其他影子,唯有两人,一人靠着树梢下,一人躺着,两道背影构造了一副如同知己的画面。 微风轻拂,树叶沙沙作响。 洛米躺在草坪上,看着天上的星星,心中一片宁静。 时子辰坐在洛米身边,静静地陪着他。 夜色渐深,洛米渐渐地睡着了。 时子辰看着洛米熟睡的脸庞,心中升起了一丝怜惜。 他轻轻地把洛米抱在怀里,然后闭上眼睛。 夜风吹拂着两人的衣衫,发出轻微的响声。 洛米在梦中梦见了自己在罗浮山上。 韩昭挥舞着手示意他走过来。 或许因为阔别半月有余,两人见到彼此都是格外的兴奋,紧紧相拥,洛米感觉鼻子一酸,迫切想跟他倾诉这几日发生的事。 韩昭把人拉住,承诺说,“我会听你说的,不要着急慢慢说。” 睡梦中的洛米在做了几日的噩梦中,难得做了一个美好的梦,嘴角微微勾起。 夜晚更替,犹如白驹过隙,转瞬而逝,洛米和韩昭分开已有一月有余。 洛米把自己锁在书房内,三餐合成一餐用,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无法自拔,时子辰试图阻止,但都被驳回。 时子辰敲着门,手上端着吃食,这已经是第五十二次被拦在门外了。 “你不必如此用功,把身体累垮了可没有人替你担忧。” 洛米趴在地毯上,撑着下颚漫不经心的翻着书,用着不知敷衍多少次的话术回答着,“我没事,你就不必担心,晚饭时刻在叫我,其余时间你就随意打发。” 又是同样的话,时子辰无奈的叹息,这究竟要如何。 这样的用功还是要怪他多嘴说了一句。 那时洛米百无聊赖的骚扰着伏案的时子辰,在耳边喋喋不休的说着,“看书多无聊,我们去找韩昭他们吧,我已经好久都未曾见过面了。” 这的确,但这去找还是要另单别论。 时子辰放下手中的书看向一旁捣乱的人儿目光柔和,语气宠溺无比,“别闹,乖乖坐好。” 这不说还好,此话一出,洛米极其不乐意的嘟起嘴,把头撇过一边不看他,“你每次都这般,书有我好看吗?” 时子辰知晓这人儿又要胡闹一番了,果不其然,洛米站起身,往门口走去,表情满是委屈。 “你又要去哪?”时子辰无奈的笑着,这人儿简直就是上天派来降服他的。 洛米行走的步伐顿了顿,撂下一句,“要你管”的话就离开了。 时子辰反不恼,想着这人儿生气必要找个地方撒气便不打算追出去。 走在大树底下的洛米内心期待时子辰能够追出来向他求和就跟他和好。 可迟迟看不到门口出现的身影,洛米来回度步,期盼能够他出来。 太阳升到正中央都不见人影,洛米恼怒了,离开了书房门前。 就在洛米离开的后一秒,时子辰才出现,正午时分,应当是吃午饭时刻。 时子辰坐在饭桌前,未见到洛米的身影也不感到奇怪,因他们每每吵架,他都选择不吃或者是到外头找吃食。 从书房回来的洛米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头,靠着门蹲下,满是不解,为什么时子辰不出来追着跟自己求和。 越想越气,洛米目光所及,环顾四周看到了一个花瓶,这个是时子辰最为喜爱的一个。 他缓缓走到面前,伸出罪恶的双手抱起花瓶,就在想要往地上砸的时候,于心不忍的放回去。 是它的主人惹自己不快,关东西有什么事,很快放弃了这个念头。 这个时候的洛米心中升起一个疑惑,为什么时子辰会喜欢看书,难道有什么好的东西。 他决定一探究竟。 第九十三章被献祭给鬼神的人(十七) 时子辰似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起因是自洛米从书房离开之后,这几日都不见踪影。 无论是吃饭,还是睡觉都不见其人。 庭院寂静无声,少了一人儿在树底下嬉戏打的声音。 突然感觉不太适应。 时子辰放下手中的书,揉了揉眉心。 因洛米的事,心底里想着,书上的字一点都入不了眼。 烦躁不安彻底打乱了时子辰的思绪。 他正要起身寻找洛米,却被外头的声音吸引。 “快点,被他发现就不好了。” 这样的话自然进入到刚踏出门的时子辰耳朵内。就看到了这样的场景。 消失几日的人儿此刻站在大门之下,手不停的挥舞着,不知是在招呼着什么。 脸上挂着欣喜的笑意,看起来十分快乐。 时子辰刚想要靠近,一个比他先一步的男孩一把将洛米抱住不肯松手,活得像一个树袋熊般赖在身上不走。 时子辰肉眼可见的脸拉下来。 但仍然不知的洛米还在跟那人亲密的拥抱。 “你们在干什么” 这个声音把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洛米拉回来,悻悻然跟那人保持一点距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做,都是下意识的动作。 可能是被时子辰约束惯了。 出门只要是他看不顺眼的都要说上几句,洛米不听就要叨唠几日才肯罢休的态度。 为了避免这样的局面,洛米在外都是乖乖听时子辰的话。 但洛米后知后觉,不是,自己都跟时子辰闹掰了,就不是不该听他的话才对。 洛米拉住那人的手,把人护在身后。 时子辰内心不不是滋味,内心的欲望告诉他,要把人困在自己身边。 让这人只能看他一人足矣。 理智有告诉他不能这样做,这样会洛米更加憎恶。 时子辰不禁蹙眉,表情变得更加阴郁,很显然,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人的心情十分不佳。 洛米注意到了,内心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身后的男孩探出一个脑袋,想要观察对方的模样,能够让哥哥如此这般的害怕。 时子辰紧跟洛米身后人的身上,不经意之间对上了对方的视线,炙热的蓝色瞳孔,看不清对方蕴藏怎样的情绪。 还有无形中向他施压。 吓得男孩立马缩了回去装作哑巴不敢有任何的动作。 洛米自然是能够感觉背后的动作,苦于不知如何开口,只能把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不敢言。 气氛格外的紧张,洛米犹豫不决的样子让时子辰松了口。 “又是闹的哪出?” 这是个疑问句,不是肯定句,洛米已读但是乱回,“你又是闹的哪出?” 时子辰:…… 短短几日,洛米变得伶牙俐齿,连说话都学会磕碜人了。 时子辰不自觉的被逗笑了,但还是努力想要纠正,“好好说话。” 洛米撇了撇嘴,没气说,“我有好好说,是你自己不中听。” 这句话就是在变相的说时子辰。 后者不闹怒,依旧保持原有的语气,“那你现在告诉我,你带着这儿哪里来的。” 洛米不知如何解释,能够说是大街上捡来的,还是说凭空出现的。 这些显然都不合乎常理。 脑袋思索一番最终想到一个词。 “我养的。” 洛米说的义正言辞,要不是知道内情的时子辰恐怕都会相信。 时子辰脸上出现裂痕,似是不敢信,眼前刚成年没多久的人多出这句话。 “你养的?”时子辰挑眉,表情满是质疑。 洛米被问的有点心虚,挠了挠脸颊,“是啊,我难道说能说是我生的吗?” 虽然不是他的生,也不是他养的,但好歹跟这个孩子有缘,黑锅多背就背下。 年轻气盛的模样在时子辰眼里就是胡闹,洛米自己还是孩子,又怎知如何照顾不过六岁的孩童。 时子辰走到洛米的身侧,把人牵引了出来,仔细端详一番判断。 可塑之才,加之培养,定能成才。 对此,时子辰不在说话。 男孩怕生,加上在被时子辰这番对待,心中对他的恐惧不由的加深三分,不过半刻,又重新躲回洛米的身后。 这次紧紧攥着洛米的衣摆,势有不分离的动作。 洛米这次转身,因身高的缘故,蹲下身躯,将男孩抱起跟时子辰对上了,语气坚定无比,“我要留下他,你不能差人把他送走。” 两人抱的紧凑,像粘在一起的人一般。 而此时的时子辰就是那要拆散两人的坏蛋。 男孩把头埋在洛米的颈脖内,或许因为恐惧不敢时子辰。 应该是把他看成了坏人。 时.坏蛋子不彻底辰:…… 合着他就是那个做分散两人都狠心人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送走他了?”时子辰苍白无力的解释道。 他还没说上几句话,好的坏的全让他给背上锅了。 多冤枉啊。 洛米一怔,才反应来,自男孩出现以来,时子辰的表态十分不明显,以至于他下意识认为一定送走男孩。 洗刷掉这层无辜冤屈的时子辰缴械投降,“他可以留下,但你必须要学习,你忘了你的学业了?” 说到这个,洛米不自觉的冒出冷汗。 在一年前,他还是一所本地大学里的学生,普普通通的人生还是因为打架被停课了。 其缘故要追溯到几天前替一个被欺负人说话伸出援手,对方先动的手,之后几人胶着在一起,谁也不肯让谁。 因对方背景原因,校方自是不敢对打架的人处罚重点,赔点医疗金这件事草草收场。 而洛米说好听一点是停课,背后的意思就是被开除了。 洛米性子倔犟,当晚就收拾东西离开这所院校。 他读的是这座城里最好的大学,私立的,里面的人都是有点关系进来,讲通俗就是关系户,随便给点钱塞进来的。 就是混个好名声,打造知名形象,将来继承家里的衣钵。 这种事早已是司空见惯了。 洛米毫无留恋的意思,这种学校他早就想离开了。 这样下来也权当顺了他的意愿。 洛米恍然回神,方才时子辰的问题全然抛之脑后。 只是“哦”一声没有了下文。 第九十四章被献祭给鬼神的人(十八) 时子辰不知洛米有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洛米目光黯淡,说实话,接近一年没有接触到了。 陌生感迎面而来。 洛米摇晃不定的脑袋,眼皮子忍不住的打架,打了哈欠,不知不觉中进入了梦乡里。 书散落一地,其中洛米压着那一页写着: 如何知晓对方在不在意你。 洛米砸吧砸吧嘴,全然将饿抛之脑后,翻了身子睡的很安稳。 时子辰打开了书房的门,这把钥匙本就在他哪儿放着,万一主钥匙丢了,起码还有另一把可以开。 没想到这一天很快到了。 时子辰动作很轻,生怕让里头的人儿发现。 书房被分成两部分,一面是休息的饮茶区,一面是看书区,一堵巨大的书籍墙摆在哪儿。 时子辰绕过屏风,直往里头走,动作明显放轻了不少。 洛米躺在地上,仰对着天花板,睫毛轻微的颤动,呼吸均匀。 时子辰不禁感叹,担心怎么久的人儿却在此刻睡的异常安稳,没心没肺的模样。 这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时子辰一只手穿过膝盖下方,将地上整个人抱起,怀里的人无意识的想要挣扎,但被他出声制止,“不要闹,别摔着。” 听闻,洛米动作出奇的没动,不知是听懂了,还是梦中的周公让他不这般做。 但洛米手下意识抓住身边的东西,把它攥紧在手中,企图像是害怕时才会有的动作。 时子辰任由怀里人闹,腾出一只手推开门,往隔壁的卧室里走。 书房和卧室的距离本就不是很远,时子辰喜寂静,很有自己的准则,书要在书房看,带到别处,有时会忘。 每每都会待在书房,一待就是半天。 洛米不同,性情好动的他坐在椅子上的时间不超过半刻,每次都会找一两个借口,借机偷偷溜出去。 府中的小厮跟时子辰提过许多次,跟洛米是前后脚的关系。 洛米前脚一出,小厮后脚就恭敬到书房里跟时子辰报告。 时子辰阖了眼皮子,语调无丝毫的情绪,似是料到如此,“本就是贪玩的年纪,留在府中也是找点事打发打发,倒不如随了他。” 时子辰都是这般说了,作为下人自然是不敢多嘴,恭敬的在行一礼便出去做事。 玩累了,洛米站在府邸门前,盯着两座石狮子像,一左一右摆在大门前侧,嘴里咬着石球。 不禁皱起眉头,似乎好像哪里有不对的。 说不出来的怪异。 洛米摸了摸下颚,一个想法从脑中闪过。 再后来,洛米跪在祠堂前,满是不甘的撇了撇嘴,不承认是自己的错。 站在他身侧的老者恨铁不成钢的指着洛米喋喋不休的骂道:“你知道错了吗?胆敢在石像上乱贴,贴也就算了,你…” 说到这里,老者气的胡子都快吹起来了,无比痛心,“你贴的都是大逆不道的话,胆大妄为,你在以下犯上知道吗?啊,你可真的是我的“好祖宗”了,我都快给你烧高香了。” 洛米可不敢当,老者的年纪比他还打,他不敢蹬鼻子上面,“我没有,我的年纪小,当不了祖宗。” “你……气煞我也。”老者捂住胸口心脏的位置,像是突发心梗般不在说话。 洛米蠕动的嘴想要在说些什么补救。 看了一眼身旁的人,打消了这个想法,还是算了,要是把人气过了,时子辰肯定要禁足他了。 就这样,洛米夜不休跪在祠堂牌位面前,忏悔自己的罪行。 祠堂的牌位摆放在洛家世代的家主,每个人都有属于的一席之地。 空中弥漫着香灰的味道,浓郁到洛米闻到,就止不住的打起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很快就染上了红色。 夜晚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地面,不偏不倚地打在洛米身上,亮的他眼皮子不断的打架,摇摇晃晃的脑袋差点砸向地面之时。 一双有力的手托住了他的下巴。 洛米迷迷糊糊的看见时子辰的身影,待到缓过神来才发现。 不是梦,是真的人。 洛米晃了晃脑袋,视线清明了不少,扭了扭酸软的脖子不情愿的开口,“你怎么来了,我可没有让你过来。” 语气一如既往,时子辰不恼,半晌回道,“可我想来。” “来这里看我笑话。”洛米把人往后推,下了驱逐令,“现在看完了,你也可以走了。” 时子辰权当没有听到后半句,选择性的回答,“夜深露重,当心着凉。” 洛米以为还会说出什么嘲讽,没有预期中的话,“哦”了一句。 洛米跪在蒲团上,挺直腰杆,一副不服气的模样。 而时子辰站在旁,看到他这副模样哑然失笑。 性格犟,时子辰说的话左耳进,右耳出,要不是就当放屁。 时子辰也不知该拿他怎么办,说也不听,打不舍得。 洛米紧抿嘴唇,一言不发。 时子辰默默在他的身后陪着度过这一晚。 待到清晨第一缕阳光出现,洛米才有了反应,眼神满是疲惫,光线太过耀眼,抬手想要挡住之时,有人站在他跟前。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了时子辰,眼底淡淡的熊猫印子,很显然,对方陪着他一同熬着。 洛米:“你为什么不回房休息。” 时子辰打着妄语,故作玄虚说,“有人想让我留下来,我自当信守承诺。” 洛米:…… 谁说的? 他怎么没有听到? 时子辰一只手抵在嘴边“嘘”了一声,“这可是他告诉我的。” 洛米有点看不下去了,这到底是魔怔了,还是熬夜疯了。 “你够了。”洛米扶额,“我为什么没听到,回去休息吧你,看看你都熬出幻听加幻视了。” 时子辰不在接话,而是盯着洛米身上看。 后者感觉到寒冷被渐渐驱散,取而代之是温暖,原来是阳光照在身上,才会有如此。 “不能睡懒觉了,你都睡多久了?” 一个空灵的声音在洛米的耳畔响起,突兀的,毫无征兆。 睡觉?自己还在梦中吗? 怪不得会这样困倦,但同时感到了真实感。 跟现实毫无差别。 洛米合上了双眼,再也撑不住的瘫倒在地上。 为什么感觉到了痛觉…… 第九十五章被献祭给鬼神的人(十九) 洛米脑袋快要爆了,汹涌澎湃的记忆不断朝他袭来。 感觉到周遭的变化,呼吸快达到窒息感,胸闷,心脏的频率仍是高速度的跳动。 洛米猛的睁开眼睛,黑暗的感知是最敏感的,视觉上看不清任何东西,自己仰头对着一层隔挡的木板,身上动弹不了。 这到底是哪里。 一睁眼就发现处于一个未知的空间里,狭隘,外头的空气进不了太多,整个空间充满生锈的味道。 洛米依稀能够听到外面的动静,锣鼓喧天,吵闹的声音吸引了好奇的人驻足观看,似乎对这场面略有几分耳闻。 挤在前排的一个孩子指着车队懵懂的对身侧的妇女说,“娘,你说这个场景是不是死人才会有的吗?为什么大白天好端端会有这样的。” 妇女最忌惮这些封建留下的东西,不想过多的沾染,拉着孩子的手匆匆离开这里。 其余的人倒是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场面感到惊奇。 人群中讨论的声音都盖不过这车队的锣鼓。 洛米试图想要挣脱束缚,尝试用手挪动,让一只手得到解放。 可试不久,手腕处通红,几处磨破的皮细微都流着血。 疼痛的感觉传入洛米的神经又使他清醒三分,先前头晕目眩得到缓解。 这样待下去也不是办法。突然,洛米发现头顶处有缝隙,亮光由此而入,找到一个适合的位置,他把眼睛往前贴到木壁上。 领车前面挂着白绸缎,站在中央男子举着牌匾,上面赫然写着一个大字,‘奠’,两侧的人手中持的牌匾也是相同的字眼。 洛米恍然大悟,原来自己被绑起来,而身处的地方其实就是棺材,至于这个事情到底是何来的,他记不清了。 最后有限的记忆只停留在和时子辰交谈,再度醒来就在这儿了。 洛米十分抗拒,到底那个孙子将他掳来的。 谁要待在这个破地方里。 洛米无力翻了个身,好在空间上下的距离不是很窄,才不会连翻个身都困难。 “你说这个是不是要把活人祭给鬼的?”一个胆大的中年女人在人群的前面,喋喋不休的和身旁的男子争论。 和她说话的男人不过才三十过一点,头发确实稀少,甚至还些许的秃,乱糟糟的挠了挠反驳女人的话,“你可少说点,要是被鬼神知道了,你我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那你说,这个神保佑我们什么了,祭了那么多童女成年女孩,换来的什么,天干大旱,我们庄稼颗粒无收。”中年女人显然对这个神摒弃,年年他们村都要选人来祭祀,每一次都没有显灵的迹象。 但为了维持这个祭祀,还是被迫从村中选人 印象深刻的,一个女孩明明有相爱的男子,但她被选为祭品,逃脱不了的宿命,他们于是决定半夜三更私奔到一个无人知晓的山里,远走高飞。 两人走没多久,女孩家中的人发现了这一变故,立马派人逮捕她。 几乎是家家户户都带着鬣狗搜捕女孩的气息,因为忤逆鬼神,它将会降下惩罚,会危害村里的每一个人。 那天下着雨,两人的脚印自然会被雨水冲刷,气味不会,女孩被地上的青苔滑倒在地,膝盖严重的擦伤走不了,男子当机立断把女孩背起缓慢的行走。 女孩劝阻男子让他离开,她是祭品既是被抓回去他们也不敢做什么,男子不同,他会被关在笼子里浸在水中溺死。 男子决心要和她一同共生死。 女孩红了眼眶,全身上下湿漉漉一片,唯有于男子紧贴的衣服那一点是干燥的,紧紧环着他的脖子。 幸运没有眷顾他们这对可怜的有情人,他们最终还是被村中里的人找到围堵在丛林中。 四周都是人,火把光芒照射在两人身上,此刻的两人格外耀眼。 领头的人是村里年纪较大的村长,拄着拐杖慢慢走到队伍的前面,手握着拳抵在嘴边咳嗽了一下开口,“回去吧,翠霞,你的父母担心的要紧,你也别怪任何人,要怪天命不由人。” 男子不赞同他的话,“你说这是命,可这根本不是她要承担的,大灾大难面前,你们也只会推出无辜的受罪,你们和杀人犯又有什么区别。” 林子乌泱泱的全是人,其中个子最高,体型壮实的人站了出来,操着老练的口音,“村长也不想这样做,但如果不这样,全村的人都会被殃及。” 看似简单的话,实则内涵就是要推出一名无辜的女子实属被逼无奈,为了全村的人。 这样的话骗骗没有多少知识的人可能还是有点作用。 但男子不同,家世显赫,祖上都是名门贵族,从小接受良好的教育,同时也是海归留子,见识多广,自是不会轻易相信。 “那你们为了全村推出一个无辜的人,献出无辜人的生命,那么多人葬送在你们手里,你们晚上睡得安稳吗?” 此话一出,村长和壮实的人脸色变黑,出乎意料,这人竟然全然没有相信。 看来不是个善茬。 两人对视,交换一个眼神。 “今天翠霞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村长换上了另一幅面孔,抬起手挥下,后面的人鱼贯而出,争先恐后往男子的方向走去。 男子身上还背着女孩,面对众多人,自是无还手之力。 女孩最终是被带回了村里,而男子有家族的支撑,在当地还有一定的名气,村长也不好说些什么。 期限如期而至,女孩套上了红色的衣服,脚上穿着绣花鞋,嘴唇抹着胭脂,脸上毫无生气,被人带到了家中的祠堂。 按照当地的规矩,凡事要冥婚的人,洗净身躯,在穿上鲜红的衣服,将一个活人硬生生关入棺材内,钉入镇魂钉,以保证生出的怨气不会作乱人间,然后再将棺材抬入事先划定的地方,埋入地底下,这样才算是完成仪式。 女孩被关入棺材里生出了挣扎的意味,终是来不及。 一颗颗镇魂钉钉入棺材四周,这注定他的一生。 凄惨一生,大好年华,却要永不见天日。 中年女人摇了摇头,也不知为何会想起陈年旧事,这个故事在她的村里是时代流传下来的,自是知晓真假。 第九十六章被献祭给鬼神的人(二十) “少说点胡话,这都多久的事了,那个女的是死是活咱们啥都不清楚,图个平安,往事别在提了。”那男人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强硬想要终止。 中年女人噤声,便不再说了。 谁都不知道十几年前被绑的人怎么样了,估摸都是死了。 过路的送葬队伍驶过这条大街,两人看着渐行渐远的车队,也就离开了。 棺材里的洛米突然想到怀里还有一枚胸针,这是以备不时之需携带的,谁曾想这就要用上了。 他别扭的将东西晃出,果不其然,那东西掉下来了。 洛米的脚没有绳子捆绑,用力将脚边的东西一点点往身前靠,差不多到达手的位置,顺利将胸针拿到,慢慢磨掉。 绳子是用粗麻绳制作的,想要割断还是要时间的。 送葬的队伍驶入山林前,颠簸的道路连带着洛米一同震得七上八下,脸色不太好看。 他感觉到喉咙好像有东西快出来了,深呼吸,咽口水努力抑制住,才克制住。 领头的人扯着大嗓子说,“咱们在这里歇息歇息,大中午的,进山费力,莫要中暑。” 南方的秋天和夏季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时冷时热,下雨刮风是常有的事,但秋天的温度不逊色与夏天的,中暑的还是不可避免的。 洛米全身随着倾倒,恢复平稳的状态。 很显然,有人把棺材放了下来。 队伍也就十几号人,领事的是高个子壮实的男子,全身上下衣服都包裹不住,随时快要撑爆。 男子坐在领头人的身旁交谈,“这都少回了,还不熟悉?” “不是,累着弟兄们了可没有人替我们干活了,毕竟这样差事,哪个人看到都跟看到瘟神一般逃得远远的,要不是看在给得多,谁愿意做这个活。”领头人抽着烟草,嘴里吐出一口白气,却能够缓解疲劳。 看着眼前休息的人,不是人人都想干这活,这种跟死人又有区别的,将活人硬生生塞到棺材里还抬上山的,有损功德,死后可是影响下半辈子的。 自然很多畏惧这样的事,纷纷对这种仪式避之不及。 “又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做完就去净洗,没什么大不了的。” 领事的人摊了摊手,在他眼里,这样事早已习以为常,只要钱给得到位,其他不是问题。 “净洗”是用菩提叶子浸泡的水,只要是经过洗涤的人,能够祛除身上的污秽,是神圣的象征。 需要的这种人,通常都是沾染邪祟缠身的人才会做的。 在倒斗界是最为常见的一项,下斗上来的人会由干净的人撒菩提水,据说能够得到净化。 领头的人把烟掐掉了,烟头丢在地上,拍了拍手,“休息好了,继续出发。” 领事的人跟着站起,回到原先的位置。 其余的人各自拿起原有的东西继续上路。 被突如其来抬起来的洛米重心不稳往右边的木壁上撞,虽然不怎么疼痛,但是磕到膝盖。 愈断愈裂的绳子在胸针的作用下成功的断开了。 双手得到解放,洛米这时正对棺材盖,用手揉了揉被勒红的手腕,火辣辣的疼痛感。 外头的人丝毫不知道棺材里的人醒了并且挣脱了绳子,依旧照常进行着仪式,没有意识到严重性。 洛米用力的将棺材盖移开,距离不远的人瞪大了双眼,口齿不清的大叫,“活……活了”立即脱离出来。 另外三个人肩上的重量比平常中了一倍,纷纷停下被压倒,放下,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哪曾想,其中一个人对上了洛米的眼,两眼犯晕,眼一闭,随后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洛米:……不是,我又怎么可怕? 可不可怕是另一回事,其余的三人抱在一起,嘴里不停念叨着,“不关我的事,我只是个干事的。” 洛米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只手扶着棺材边缘,脚踩在上头,想要跨越出来的模样。 领头的人发现扛棺材的四人还未出现,于是来到了队伍的后头。 没想到看到这样的场景。 扛棺材的,一人晕倒,三人抱在一起离洛米有一段距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祈求洛米不要杀他们。 当事人的洛米满眼疑惑和不接的看着眼前的三人。 领头的人唾沫星子都快要骂出来了,看到洛米安然无恙的出来了,“你如何出来的?” 洛米不答,把胸针小心翼翼地放好。 待到反应过来,才知晓对方是和他说话,怂了怂肩,反问道:“这句话,不该我问你吗?” “你不该知道的,你醒了,没想到迷罗藤的效果你会挣脱,还真是命大。”领头的把最后两个字音节咬的很重,对洛米的敌意很大。 洛米:“你别把这幅样子对着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吗?” 无非就是把他活活烧死祭给鬼神,好保佑这些贪生怕死的人。 真是作孽。 洛米毫不留情的揭穿了这场阴谋,“你别把对付洛青山的法子用在我身上,当我是傻子吗?把我祭给鬼神你们得到了什么,莫须有空头的平安。” 领头的本不想跟洛米多费口舌,但眼前的人逐渐嚣张,简直快要蹬鼻子上脸,还能反了天不成。 “知道了如何,一只脚踏入棺材里人,少说点话,有命在来说这句话。” 领头的率先动手,速度快得连什么时候到达洛米身后都不知道,擒拿住双手,紧紧的禁锢着。 洛米不是吃素的,虽然没有真正的练过,基本的防身术还会一点。 但对于专业的打手来说,这些显得就很鸡毛蒜皮的。 无论如何,洛米绝对不会想回到原先的棺材里。 洛米想要挣脱,越挣扎换来的是更大的力度。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抬起右脚,弓起膝盖径直往那人的下档攻击,不出意外,那人痛苦惨叫一声,“啊”,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 捆绑的手立马松开捂住下档。 洛米趁机往过路两旁的灌木丛奔跑,一股脑的往前,没有回头的意思。 距离哪里够远的地方停下,体力不支,已经好几天没有进食,力气早已没有了。 洛米靠在一棵树下,双脚酸软瘫倒在地上,喘着粗气,脸颊憋的通红。 九死一生,好在是逃出来了。 第九十七章被献祭给鬼神的人(二十一) 领头的人愤怒看着眼前三人,破口大骂,“你们一群蠢才,两个人都看不稳,干这样的事怎么多回,胆子比鼠还小。” 送葬的队伍全在原地待命,现在好了,祭品跑了,看管不周,令领事头大的不是这个,而是如何跟村长解释。 那个老顽固,一把年纪了,唠唠叨叨的不停,出发前就嘱咐要看紧,不能有懈怠。 那时就应该听信。 顺应了一句话,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领头的满脸愁容,把手插入头发,急也无用,人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眼前一群站在眼前的人,恨铁不成钢,指着人又是一顿数落,“去追啊,还想让我去吗?一群饭桶,我要是有什么事,你们也逃不了。” 闻言,那些人有了动作,连忙应下,分散四处寻找。 领头的坐在地面,太阳毒辣,不过半晌就升到顶端,用衣袖随意的抹掉留下的汗水。而做事的人同样是大汗淋漓,却不敢说一句话。 * 另一边的洛米藏在比身子高出一截的灌木丛内,调整呼吸,双脚发软,身子此刻虚弱,嘴唇发白,眼睛发昏。 小腿上的上口渗出血液,这是着急忙慌的穿过荆棘丛被划伤,来不及处理也就放在哪里了。 此时他再也抬不起手,内心想着应该就要葬在这里了,荒郊野岭的,只求不要被野兽吃掉才好,留下尸骨,好歹来过这个世上。 脑袋嗡嗡嗡作响,远处依稀听到呼喊的声音。 可惜他再也清楚了,两眼一闭,昏死过去了。 这边领头的逐渐失去了耐心,两眼燃气熊熊烈火,手紧握成拳,奋力砸到一旁的树干上。 霎时间,‘啪嗒’那棵树的被打断,顺势倒下,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周遭的人纷纷头来目光,只见那人充满杀意的眼神,冷冷开口,“你们都想要有这样的下场?我不介意把你都送上西天,与你们的亲人团聚。”说完,转动手腕,把头瞥了一眼他们。 其他的人吓得加快了手中的动作,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领事的走到领头的另一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消消气,你吼他们也不会大变活人,还是想想怎么跟村长交代才是,何必跟下人动怒,他们只是做事的。” 没事爱搭不理的他也就不管,有事就开始推脱责任,说的轻巧。 跟祭品逃走跟他倒是没有丝毫的关系。 撇的一干二净,想要拍拍屁股走人,天下那有怎么好的事。 领头的有必要提醒他,“你也别忘了,这件事的责任有你的一半,别撇的那么快,怪罪也是怪罪我们两个。” 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就应该团结找到祭品才是。 而不是在这里闲下来聊天。 领事的不屑闷哼一声,“不必你多少,我知道不你清楚。” “欸,前面是不是有人?”那人扯着身侧人都衣袖。 身旁的男子淡漠的看了一眼,“嗯,有人。” “我们去看看,荒郊野岭竟然有人在睡觉,稀奇。”那人疑惑,这里可是毒气弥漫的药王谷。 以毒气作为屏障,守护这里。 那人走近一看,惊呼,“这不是洛米吗?他不是回到了洛家吗,怎么会在这里?” “尚未知,先离开这里。” “用你说吗?我自然是知道。” 来者正是韩昭,他和林北出现这里,是重新回到宁家内,偶然之间,他不小心触发了宅院里机关。 整个宅里充斥机关枪,满是箭弩的发射孔,只要稍稍踩到地上的感应器。 韩昭敢保证,会被射成筛子。 所以不敢轻易下脚,另他出乎意料的是,林北不走寻常路,径直走过走道。 “你你你,你不用试这个东西有没有危险吗?”韩昭不相信有这么简单,墙上的东西是摆设吗? 事实证明,林北是对的,那些东西的确是用来吓唬人。 韩昭:……不是,真不按套路出牌? 这不科学。 林北走到对面,发现韩昭愣在原地,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开口示意他走过来。 后者僵硬的行走,始终不肯相信。 林北推了推韩昭的手,“别发呆了,我察觉到这里应该是有个密室,应该是你无意间启动宅院的保卫系统,走廊的构造发生了改变。” 韩昭听到这里来精神了,把有用的线索提取出来。 与其说是他动机关改变了宅院的构造,倒不如说是在他们第二次踏入这里时有人先一步动了。 是一个人。 从他们进入大门的时,右边的墙上多了一个脚印,应该是一个成年男性,这样排除了有小孩子进入这里。 再怎么说,宁家上下尸体摆着里,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这样做。 其次,韩昭发现主厅的门被人推开过了,而他清楚记得自己并没有去过。 “我不认为这个机关是我开启的。”韩昭淡淡说道。 林北有点错愕说,“不是你看的,难道还有第三人在这里。” 如若不是,现场应该有第三人藏匿在这座宅院里。 韩昭:“我认为这个可能性不大,林北,你从大门里进来时有没有注意右边墙上的脚印。” 林北思索片刻,摇头。 韩昭无奈地笑了,“好吧,你都没看到了。” 林北问道:“这有什么关系?” 韩昭接着说,“这个脚印证明是有人翻墙进来,而没有像我们走大门进来。其二,我看到屋檐上的有几片瓦砾散落地面,你知道是为什么?” “因为有人踩在上面过。” 韩昭打了一个响指,“bingo,答对了,而墙上的脚印为了混淆视听,让我们以为他还在这里,其实这人的功夫了得,会轻功。” 而散在地面的瓦砾就是他踩过的证明。 其实韩昭隐约能猜到这样做的目的,只差验证内心的猜想是否正确。 韩昭恢复以往的天真,对林北说,“我们继续看,或许有意外的收获也一定。” 林北发现自己从未看清过韩昭真实的面孔。 在外人面前装作冷淡,一副不可靠近的样子,在自己面前却是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收起了攻击力的一面。 这或许就是一开始会一眼看上他的原因吧。 第九十八章被献祭给鬼神的人(二十二) 韩昭发现出神的林北,不管那人,径直越过他往后头的走道走去。 因为他发现有什么东西在闪烁微弱的光芒。 韩昭弓下身子,将东西拿起,高举过头,那类似宝石的东西闪着异样红色的光芒,不亮的光很难注意到什么。 “这是很稀有的护魂石。” 这句话是林北说的。 韩昭瞥了一眼他,让他继续往下说。 “这种东西只有忘川河畔才会有,每年冥河冲刷上来的石头很大概率会有,有时候什么东西都没有也是正常的,因此不常见。” 韩昭仔细思考林北口中所说的概率,如果是偶然得到的,那么这种东西并不会随意的丢弃在地上。 除非是故意,或是用过了不再需要了。 韩昭将护魂石递给林北问:“这样微光的石头是不是被使用过了?” “嗯,用过了。”林北点头。 果然如此。 韩昭把攥紧手心内,这个东西后面应该会用到,暂且收放进口袋里。 这里的走道相对前面的要更加潮湿,地面也较滑,韩昭不敢过于快,扶着墙面缓缓前行。 就在触碰到一瞬间,他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立马将手松开,摊开手掌,不知何时沾染上了血迹。 韩昭顿下脚步,往墙上摸索,过道里的光线不好,时有时无的光搞的很不舒服。 想起口袋里有自己随手扔进去的手电筒,着急慌忙把另一只干净的手往里头摸,碰到了冰凉的东西,抽出来,是有的。 韩昭将手电筒打开,墙上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 满是用石头之类锋利的东西往上划的痕迹,不过字还看得清楚。 “这里好黑,肚子好饿。” “哥哥还要多久才能找到我。” “有怪物,它要抓我。” 前半句应该是有一个人玩躲猫猫误入这里,被困了,而那人口中的‘哥哥’还不知道指的是谁。 后面突然又提到了怪物,说着要抓他。 这个怪物指的又是什么,一切的一切都尚未可知。 韩昭轻微蹙眉,因为他有洁癖,手上的血黏糊糊的让他很不舒服。 想要尽快找到一处水源洗掉手上都血迹。 在韩昭往前走了几步,又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回到原先的地方。 借着手电筒的光芒看清了血迹下面的字。 嘴角勾起一抹笑。 林北走在韩昭的前面,自是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一直以为他跟在身后也就没有回头注意。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身后只留下空荡荡的黑暗。 林北错愕,才半晌没见到人影,就可以大变活人的不见了? 就在迷茫之际,黑暗里传来声音。 “我刚刚碰到脏东西,受不了的找一处水源清洗,忘了跟你说。” 那个声音的主人应该是跑着过来的,地面都有水洼,脚踩着水花溅起的‘噼啪’的回荡整个空间。 韩昭扶着膝盖,喘的上气不接下气,不好意思的笑了,“你可不能生气,我实在受不住了。” 林北没有多说什么。 韩昭乖巧没说话跟在身侧,两人并排行走,这一次他的盯着韩昭的视线更加热烈,导致对方不舒服的挠了挠脸颊。 没走多久,周遭的灯光随着亮起,林北下意识护住身侧的人,把人搂入怀里,以一种保护的姿势紧紧抱着。 没有预期的攻击,林北瞳孔散发蓝光,盯着站在对面的红衣人。 韩昭闻到身上人的檀香味,莫名多了一份安心,但心脏处不停跳动着‘砰砰砰’,全身的血液加快流速。 红衣人正对着林北,只不过是脸上多了一层面具的遮挡,看不清面容。 韩昭用手拍了拍林北的肩膀,让他放开,并不是因为难为情,而是因为,突然感觉气氛很紧张,周围的气温下降不少。 站在事实的角度上来说,的确是的。 林北和红衣人对视,眼神都能擦出火花,下一秒就差不多能够打起来了。 尽管这样,韩昭不知情的脱离了怀抱,转过身子的那一刻,并没有太多的惊讶,而是松了一口气。 如预期的那般,他果然藏在这里。 红衣人不在把目光放在林北,转向他怀里的人身上,压低声线开口,“你应该远离他的。” 韩昭眼神透露几分疑惑,往前走了几步,“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我要远离林北。” 红衣人无奈的摇摇头,“不管你轮回几世,他还是会找你,也还会重复同样的结局,你不会感到痛苦吗?” 这些话如同刀刃,一字一句插在韩昭心脏的位置,隐隐作痛。 韩昭不禁的流出眼泪,揪住心脏处,无论如何都止不住的心痛,“你你究竟是谁。” “这要靠你自己,我不会告诉你。”红衣人叹了一口气,“我留下的线索你应该想起了什么,好自为之。” 说完,红衣人转身往后面的光亮处离开,离去的身影悄然融入黑夜,无影无踪。 林北想要追被韩昭制止,“别去,他熟悉这座宅院,你追不上的。” 林北站在原地,藏在衣袖下面的手早已经紧握成拳,手指嵌入掌心上。 韩昭的心口处渐渐平息,不想方才那样激烈的跳动,豆粒大的汗滴顺着脸颊流入下颚,掉入衣领里。 “你还瞒着我什么?那人说的话可是真的?”韩昭无比炙热的眼光投向林北,想要他亲口说的。 事到如今,林北编的谎言在多,终究是有要被戳穿的那一天。 只是时间早晚的事情。 林北不语,算是默认了。 韩昭眼眶通红,迫切想知道对他做了什么,就算不说,他也能猜到。 墙上血迹覆盖刻着献祭两个字,韩昭的心像是被人活生生掏出来,身体不停的颤抖。 这具身体似乎出于本能反应十分抗拒。 看到后面的名字,他心停住了跳动。 韩朝。 这个名字是他穿越之前的名字,一字之差,发音却和s现在这具身体的名字相差不远,但这个秘密只有他一人知晓。 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的。 原以为是能够找到回去的法子,谁曾想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韩昭不敢置信,内心不断否定这个答案。 第九十九章被献祭给鬼神的人(二十三) 隐藏这样好,没想到这个世界竟然会有知道他的名字。 不……韩昭总感觉没有简单。 从以往和红衣人接触来看,他们好像都用21世纪的思想,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但从这一点出发证明不了多少,如果把结论推翻重新梳理一番。 韩昭忽然明白了什么。 如果红衣人和他是同一个人,就可以得到新的结论。 那就可以解释为什么红衣人知晓他的事,为何如此了解韩昭。 但有一点不能确定,红衣人脸上带着面具,似乎在刻意的遮掩容貌,不想有人看到他的脸。 这足以证明,那人绝对有鬼。 这个推论过于庞大,韩昭拿不准,或者说猜不透,如若对方是自己,那么他阻止林北和自己接触。 那人从何得知的林北前世对韩昭做的事。 说不通。 韩昭往后退了几步,跟林北拉开一点距离,迫切想要一个答案,“我们要说清楚,前世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林北露出苦笑,“这个事情说来话长,我可告诉一点,我从未害过你。” 韩昭对上了林北的眼眸,眼神坚定,不想有说谎的意味。 其实在初遇之时,韩昭就曾怀疑过,对一个未见过的人多几分关照,这不像是陌生人,更像是曾经亲密无间的人。 在危险时刻,韩昭脑海里第一个想到的是他。 才见过几面的人这般依赖,这不是一个正常人的思维。 方才红衣人那番说辞,韩昭的身体下意识有抗拒和轻微颤抖,都不是出于他的控制的范畴内。 而是这具身体不自觉的动作。 他不能猜到这具身体遭受过怎么样的经历,这个原主人灵魂不知所踪。 韩昭暂且把思考的事放在脑后,沿着亮光走到一处密室的门前。 奇怪的是门此刻是半开的状态,韩昭把身子凑前紧贴门上。 密室里传来哭泣的声音。 “呜呜呜呜”这个声音充斥这间密室,听声音好像是个女孩的。 韩昭透过门缝悄悄往里头打量,只见声音的主人坐在地上,盯着地上的躯体哭。 如果仔细观察可以看出,女孩抹着没有眼泪的脸,只是单纯发出声音。 女孩扎着两股麻花辫,穿着粉色的碎花裙,在韩昭眨眼的下一秒,突然起来的来到了韩昭的跟前。 她咧着嘴笑着,“大哥哥,你是来这里陪我玩的吗?”说完,用手鼓着掌,活脱脱和正常小孩没有区别。 韩昭在还没有了解来源顺着小孩的意,“对啊,你告诉哥哥你在这里干什么。” 女孩停下了鼓掌的手,换上另一幅面孔,眼神幽幽看着韩昭,大叫起来,“妈妈说过不能跟陌生人说话,你们为什么出现妈妈的房间里。” 还未知晓前因后果的韩昭被这声音吓到了。 女孩瘫坐在地上用手抹着脸,胡乱的擦着眼泪,可韩昭清楚的看见,她并没有掉眼泪,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韩昭无助的把目光投向身后的林北,后者只是摇摇头。 虽然韩昭并无多少哄小孩的经历。 眼前的小丫头片子看起来只不过是五六岁的孩童,稍微放软语气应该就行了。 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后一秒韩昭就被‘啪啪’打脸。 韩昭的声线几乎要夹起来了,“小妹妹,不要哭了,你父母在哪里,哥哥带你去找好不好。” 这个空间只有他和林北两人,加上这个女孩总共是三个人,但周遭的声音安静无比,只听的到两人都对话。 林北低沉的笑了一声。 我不要脸了吗?竟然夹着嗓子,娘们唧唧唧。 一想到林北还听到了,头低的更下面了。 女孩抬头,韩昭惊奇的发现,她眼神黑洞洞的,两个眼睛看向他的时候,能清楚地感觉到背后脊椎骨发凉。 难怪哭的时候没有眼泪。 韩昭并没与因此放弃询问,“小妹妹,你家在哪里?” 女孩怀里多了一个跟人高的玩偶,紧紧抱着,拽着韩昭往里头走去,指着里面的橱柜,露出笑容,“在这里。” 韩昭跟橱柜面面相觊,他显然不相信这里是个家。 韩昭:“你确定没有记错,小妹妹?” 就当他转过头那一刻,女孩周围围绕着淡淡的黑色,那双眼死死盯着韩昭,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怨。 韩昭依稀能听到女孩咕哝着:“是你害了我的父母,他们不要了,嫌我是破坏家族气运的人……” 女孩越说越多,黑气的浓度逐渐加深,形成一个怨念的躯体操控着她。 林北站在韩昭跟前,把人护在身后,目光放在眼前的这一团黑气上。 每一个人,会因为嫉妒,不甘,厌恶,仇恨产生不同程度的怨念,根据颜色区分,这样碳黑的黑气,足以代表这人的怨念可以侵蚀人的心智。 若怨念长期待在人间,久而久之,会成为恶煞,想这样怨念极深的人,成煞的时间要比其他几种要更早。 而韩昭先前见到女孩不断冒出的滚滚浓气足以证明,她是属于这一类。 林北许久未见到怨念颇深的人,饶有兴趣的打量起眼前的煞。 女孩如今成煞,身形要比方才更加长大一点,空洞洞的眼眶变成了有眼珠子,与正常人不同,瞳孔是灰色的。 她打直手臂,眼睛直勾勾盯着林北身后的人,止不住的欢喜,“瞧瞧,我看到了什么。” 这语气跟原先女孩显而易见不是同一个人。 韩昭是为数不多的招鬼体质的人,脖子悬挂着驱鬼符,帮助他免受孤魂野鬼的侵蚀。 但这个符在他十岁那年弄丢了,自那以后,每晚都能听到鬼哭狼嚎的鬼魂,就跟失去神智站在他的床边,就这样看着他睡觉。 韩昭吓得蜷缩成一团躲在床榻的一角,把头埋入被子里不敢出声。 隔日,韩昭顶着两个熊猫眼坐在餐桌上,无精打采的吃着被分割好的三明治。 连续几天都是这样,韩昭的爷爷找来了天师,请来了跳大神,这才缓和了不少。 在到后来,林北在初遇韩昭之时,把吊坠赠给他,这东西有驱邪避煞的功效。 只不过是当事人不知情,还以为是走运,摆脱了极阴的体质。 第一百章被献祭给鬼神的人(二十四) 跳大神的预言到韩昭活不过成年,必会被阴气所侵蚀神志。 最好的方法找一个鬼里能力强大的人庇佑免于一难。 韩昭的爷爷也是韩东的父亲格外重视他因这个家庭许久未诞下孩童,来来往往的都只不过是二三十岁的男人。 他是五岁时被带回韩家的,继父继母是山野间劳作的下层人,加上他们生下血缘相连是孩子,自然是更偏爱亲生的,这个外来的必是累赘。 韩东的父亲花了一点钱从他们手中买下了韩昭,名字连带着写进了族谱。 韩昭有限的记忆对亲生父母毫无印象,自然以为是被父母抛弃的那一个。 韩东父亲韩擎过世,韩家的掌控权自然而然落入韩东的手里,在他经营之下,非但无了往日的盛世,相反名气下落了不少。 一夜之间沦为七大家族的笑柄,韩东恼怒不已。 韩东这个家主,整日与美人作乐,宅院的开支逐渐支撑不起巨额的花销,渐渐衰落的名声。 被冠上了各种各样的舆论。 “韩家自从韩老爷子去世,就衰落不已。” “这个家主也是草包,整日饮酒作乐,昏君的模样。” …… 这些话传遍大街小巷,连茶馆常常表演的韩家开辟这座都城都被着急忙慌地撤下来,换成了其他的。 风声也落入韩东的耳朵里,但依旧无可奈何。 此时,韩家带领人下斗时,惹上了恶鬼,它降下了诅咒,这一生韩家衰败持续到灭亡。 这个咒语很快就在身上灵验了。 韩家的股票在股行一跌千里,昔日的繁花景象显然破灭,连着几个月都在呈下坡趋势,暴跌。 一夜之间,韩家的产业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韩东看着手上的账簿,奋力将东西摔在桌子上引起了不小的震动,来回度步,“这都是你们干的好事,我说了几次,啊?你们有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整间屋子里鸦雀无声,谁都不敢开口。 韩东视线环顾一周,指着这一群下斗回来的人破口大骂,“你们就是这样听我的话,你知道吗?我们韩家沦为全都城的嘲笑的对象了。” 韩家被恶灵诅咒的事情早已传开,如今在七大家族里地位下跌,谁都不敢靠近,生怕牵连到。 韩东拉开椅子坐下往后躺,手心搭在眉心捏了捏,沉重的担子压夸了肩膀。 自老爷子过世之后,一屁股的债都要韩东偿还。 实话而言,都是韩东惹下的祸端。 不知从何听信的谣言,只要能够献祭出一人个恶鬼,让它满意,或许能够赦免这个诅咒。 韩东睁开双眼,对这番话很感兴趣。 “你说的可是真的?” 说此言的青年有些害怕往靠山人缩,探出一个脑袋点头,想起昔日师傅教过的,“我的师傅说过因果轮回,只要能够平息恶鬼的愤怒。” 韩东听信了,吩咐老刘要看管好韩昭。 韩昭这个人选是从青年说出这番话就有了人选。 韩清是韩东的宝贝女儿,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捧在手心里的,韩城楚是他的接班人,这两个人除外。 剩下的人不就是跟韩家无血缘关系的韩昭。 当日韩昭在门外偷听韩东的谈话并无听完整,他是过继的,并不是二姨太前夫所生,之所以会这样说。 一是隐瞒韩昭是韩老爷子带回来宠爱的孙子,避免韩老爷子的旧部会把他退掉,让韩昭继承家主。 因韩擎在世,对于韩昭的信任超乎韩东故而心生嫉妒。 二是方便铲除,既是韩东亲手把韩昭杀了,也没有人在意,权当是因为他的二姨太跟前夫剩下的野孩子,一时间气不过,杀了无人问津。 韩昭自始至终都不知道,从他进入韩家得到韩擎的宠爱后。 这盘棋局就已经悄然布下了。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麻花辫的女孩用看到了美味的食物舔了舔嘴唇,一副急不可耐地表情盯着韩昭,“你可是最美味的,吃了可是能侵占你的躯体的。” 如果韩昭的身体被眼前的人占领后,他的灵魂会被吃掉,这个可是阴体质的八字不过硬的弱点。 不过对于孤魂野鬼来说,这可是最美味的一道‘食物’。 不知情的韩昭还以为是女孩饿了,想要吃点别的东西。 殊不知,他自己将会是女孩的盘中餐。 女孩散落的头发搭在肩上,几根发丝挡在脸上,这场景像极了恶鬼索命的画面。 韩昭身体打了几个寒颤,往林北身后缩了缩。 女孩的脚是悬空地面的,再也忍不住往韩昭方向飞去,试图想要抓住他。 只见林北撑着伞站在女孩面前,丝毫不在意这人的动作。 女孩触碰到伞面的那一刻,有什么发烫的东西立马缩回了手,一股强大的推力把她震飞跌落地面。 她感觉都喉咙里涌出东西,不受控制的吐在地面上。 韩昭看清了,是血。 没想到一招不过,女孩毫无还手之力。 女孩恶狠狠地盯着方才击飞的人,不甘的说,“你是谁?如果你想要他,我可以和你合作,事成之后,我们一起分享也成。” 林北视线在她身上扫了一眼,淡淡回道,“我几时说过要和你合作了?你只是一个刚成型的煞,能力低下。” 这几句话简直就是赤裸裸对她的挑衅,不把她放在眼里。 不过也在情理之中,林北看不上怎么弱的鬼,他的手下的个个实力强劲,能力超乎常人,毫无可比性。 自从韩昭知道林北是酆都大帝以后,对他的行为作风改观了不少,人家有狂妄是资本。 在看看他自己,啥也不是,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单凭这一点,林北就已经完胜了。 女孩重新从地上站起来,依旧不死心,不过这次换了一个角度。 她料到林北不可能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的护着身后的人,必有一个地方是弱点,而侧面恰恰是最好的进攻点。 女孩弓起步伐,直冲向林北,在靠近的那瞬间,换了一个角度。 等林北反应过来,韩昭早已被他扼住脖子,连人一并托起,脸上挂着胜利者的笑。 有意无意的是对林北嘲讽的笑。 【全文完】 第一百二十章回到现实(完) “你叫我如何才能忘掉。”林北上前将韩昭的手紧抓着,想要解释。 但同时不知如何开口,要说是当初不是有意,内心在作怪,还是…他没有一个理由。 韩昭想要挣脱,却无论如何都不行。 “够了,你我之前的芥蒂,是上辈子的,这辈子我想要为我自己而活,绝对不会活在别人的背影下。”韩昭颤抖着身子说出这些。 无论是穿越之前,还是穿越之后。 这都是赋予一条鲜活的生命,他想要为自己而活有这么困难吗? 他始终不明白。 林北愣住了,半晌憋出一句话,“你是说,你从未喜欢过我,是吗。” 韩昭脸色如常,多了一层冷漠,看透了一切的事,“从未对你动过一丝凡心。” 洛米疑惑地望向他,万般的困惑。 明明是喜欢的,为何硬要说不喜欢。 红衣人被冷落一边,三人没一个看过他,后者噗嗤的一声,“我可是错过了什么?” 林北神情恍惚,眼前的人何时覆盖上一层冰霜,变的如此不近人情。 可还是因为那一句话心涌上酸涩感,如冷水从头浇到身上的冰冷。 他右手一动,整个身躯消散,离开了。 韩昭紧握的手,紧绷的神经得到了释放,再也坚持不住地瘫倒,喉咙里滚着热烫,咽不下去的吐了出来——是血。 洛米如今恍然原来是因为怕他知晓这件事。 “你又何苦,不是说着喜欢他吗,韩昭。”洛米心疼的将人搀扶起,将人靠在树下。 红衣人眼眸闪过一丝晦暗,显然是出乎意料,上前握住他的手查看脉象。 “你…你在改天命,你知道天道如何惩罚你吗?!”红衣人对着韩昭破口大骂。 “那有如何,我想要保护的人,就算是搭上我这条命又如何。”韩昭道。 这副身躯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注定是活不过这个冬天,倒不如在死前做点有意义的事。 “我到也是小看你的疯癫程度了。” “过奖了。”韩昭毫不客气的收下了这般夸奖。 或许一切都要结束了,稀里糊涂的穿越,稀里糊涂的结束生命,也不知现实中他怎么样了。 “并没有要结束了,韩昭。”红衣人摘下了帽檐,脸上的面具轻飘飘地被风所吹散,露出真容。 韩昭瞳孔渐渐放大,几乎接近失声,哑着嗓子说,“是你。” “嗯,是我把你拉入局的。”一个面容清晰的轮廓展现,厚重的嗓音是独有的标识。 是在他穿越那天在颁奖典礼上的主持人——虞衡 “你可能会很好奇,我为什么会把你带到这种局,其实不然,你只是碰巧。”虞衡道。 那日,碰巧的偶遇私生饭,断裂的吊灯碰巧砸在,原本以为是没有人在意过他的。 虞衡怀中抱着的东西被拥挤的人群撞倒,刚想要捡起,却不曾想被一双脚踢到韩昭的身侧。 血染上吊坠的那一刻,散发刺眼的光芒带走了他。 虞衡反应过来之时,连人带吊坠一同不知所踪。 这个吊坠是他老师给他的,是要归还到市中心的展览馆。 因突如其来的这份工作所耽搁,忙于化妆准备工作,急忙将东西揣到兜里。 在想拿的时候,不知去向。 “你是怎么进来的。”韩昭变成漆黑的瞳孔,已无往日的淡棕色。 “我是因机缘巧合,我刚碰到你倒的地方有点点星光,触碰到一瞬间被卷进来了。”虞衡说到这个就头大。 “那你在宁家宅院里还有这个水镜是怎么回事。”韩昭道。 “哦,那个啊,水镜是我刚进来时有一个人塞给我的,说是能够窥探者前世,宁家宅里是我听一个宁外戚说的,闹鬼,邪乎。”虞衡轻描淡写道。 难怪这人会如此了解他的为人,原来时间过。 韩昭收回目光,抬头树梢遮挡的光线打在身在,这是唯一有温暖,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还是一个人。 “我改命的不可跟林北说。”韩昭对着洛米道。 他会难过,不想他因为自己而报仇。 改天命,是他从宁家水镜出来之时,就已经濒临死亡的边缘线,脑中有一个空灵的声音响起,“韩昭,你快死了,我们做一个交换,你可以有一次改命的机会,随意做你想做的事情,你可愿意。” 韩昭掀起眼皮子,困意袭来,苍白的干裂的嘴,他还不能死,也就同意了。 代价就是要拿走他的命。 这就已经足够了。 脑海浮现跟他的点点滴滴,还真是让人怀念,好像才过不久,时光飞逝,可一睁眼好像距离不远。 韩昭意识愈发混沌,视线模糊,嘴里却一直呢喃着:“如若我们相遇不是这般,或许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你。” 就跟曾经的那般,找一处安静的地方,乡野恬静,绿水青山,蔚蓝的天底下,两人一同在低下漫步。 洛米眼睁睁地看着韩昭闭上了双眸,再也不曾睁开。 “韩昭,韩昭。”洛米不停地摇晃着他的肩膀,声声呼喊,换来的只有无人应答。 虞衡伸出一只手指探了探,鼻息全无,已经离开了。 他沉默了半刻,对洛米说了一句,“他走了。” 洛米跌落回地面,身体一僵,不敢置信僵硬地扭头看着安静沉睡的人。 怎么会,他不是说过,不会轻易的离去。 前世也是如此,今生也亦是如此。 “终究是如此。”虞衡撇过头不在看靠在树上的人。 洛米和虞衡把韩昭的葬于此,喜静的他不会被打扰。 两人看着墓碑上的字,洛米呆呆的出神问虞衡,“他真的死了吗?” “嗯,强行逆改天命,终会遭到反噬的。”虞衡陈述事实,这都是已成定局的。 “可,明明出来时,他还好好的。”洛米不甘的想要辩论,却被虞衡打断了。 “他强撑着,你应该看出来了,左手藏在衣袖底下,被掐出血的手心,这足以证明他有多的毅力才能做到滴水不漏。”虞衡摇头道。 说到底,还是韩昭的私心,不想死在最爱人的面前。 虞衡尊重的选择,在林北之后才说出这些话,算是全了他的意思。 “那你同韩昭是同一个世界来的,你该如何回去。”洛米问道。 “这就不用你担心了,我也许能够回去。”虞衡抬头凝望着碧空如洗的天,似是能够洗净身上的污秽。 说罢,虞衡踏上了路途,跟洛米走的路是截然相反。 洛米愈发感到诧异,隐约觉得这人究竟的来头不简单。 他不在意,只想找到时子辰,离别十几天,心底还真想他。 虞衡往前走,身形,容貌发生了变化,披着的散发被聚拢在头顶梳起高发,再睁眼,完全是另一个人的容貌。 神像尽显,他不是人类而是神,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天道。 虞衡并未想要取走韩昭的性命,其实当初给的条件还有第二个。 “如果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我自然也可以帮助你。”虞衡给他两条路。 韩昭不假思索的选了第一条,祭出自己的生命作为赌注。 连他都觉得这人做的事还真够疯狂的。 虞衡身形消散,飘散的星点汇聚成一到光冲向云霄消失。 恰好出现在人间去到韩昭的世界纯属偶然,连韩昭的灵魂在这里也是意外。 一切的巧合所碰撞出来的把结局推向未知的领域。 虞衡断不会袖手旁观,亲自下界,谁料才过不久,韩昭出现了。 他知晓两人的前尘往事,或许觉得被欺骗的感觉不太好,选择恢复韩昭的记忆。 酆都城内 林北自郊外回来之后,把人关在书房里,处理事务,没日没夜的,借机想要忘掉这段事。 可不管如何做,每当想起韩昭的笑颜,心脏不由的疼,如何控制都不管用。 精怪们在城都安分守己,不敢在对前来投胎灵魂作出什么。 街市内繁华,灯火通明,精怪们招呼着摊位,卖力的吆喝着,热闹非凡。 按理来说,韩昭的灵魂应当会到冥界,掌管名单的人右手执笔,看一眼上船的人,划去名薄的名字。 许久,都未曾看到他的身影。 那人眉头紧锁,叫了许久,无人应答。 “又有人私自出逃,找一个叫韩昭的灵魂,又不知跑哪里去了。”那人对着守在这里的鬼差下命令。 两个鬼差:“是,我们这就去。” 韩昭被拥挤的灵魂冲散,凭着对前世的记忆来到了忘川河畔。 前碧绿色的河水流淌在此,他坐在彼岸花丛中,广袤无垠,风吹动连草带动,‘莎莎’的风声在突兀在耳畔响起。 内心一种冲动想要跑到忘川河里,看看底下到底有什么东西。 秉承着,人死都死了,肯定要尝试新奇的。 韩昭倏然起身,试出一只脚,碰到水那一刻,从脚底涌上心头钻心的疼痛感,剜到骨子的噬心。 这个念头草草的被打消了。 韩昭猜测到了,鬼差肯定不会放过他的,估计这个时候满大街的寻找。 这件事被那位名单的人上报,精怪们也是立即将此时禀告给林北。 “大帝,有一位叫韩昭的灵魂,不知何时何时出走,你看如何定多。”精怪恭敬的道。 林北手中紧握的笔不知何时滑落,语气愈发激动,“你说那人叫韩昭?” “是,不知……” “你说他死了?” “渡河转世的人有这位人的名字,按理来说,应该是死了。” 林北苦笑,已经是第三次,命运就是喜欢跟真心的人开玩笑。 如今他和韩昭无瓜葛,如果硬要说,只能是手足的感情。 “找到他,让鬼差送去转世。”林北淡然道,无往日听到韩昭字眼的欢喜。 从他说出从未喜欢过,这条线就已经斩断了。 韩昭料事如神,鬼差满大街的寻找,他不为所动,只是安静的河岸边吹着风,更没有要躲的意思。 “是这个吧?” 另一个拿着画像找人的鬼差,看了三四眼确定了,“就是这人,抓住他。” 韩昭不动的身躯终于有了动的意思,只不过出乎两个鬼差的意料。 他毫无犹豫的往忘川河畔里跳,整个身影消失在原地,两个鬼差着急忙慌的想要去禀报上面的人。 刺骨的犹如千万把刀同时往身上砍的疼痛,怨念的黑气不断侵蚀韩昭的心智,呼啸的怨气没入他的胸口处。 凶猛一点的划伤他的腿脚想要将肉刮下来饱餐一顿。 韩昭嘴唇发白,再坚强的意识禁不住这般折腾,死死掐着掌心仅剩的好肉。 意识模糊,挣扎的幅度逐渐减小,彻底昏死过去,作为灵魂体作为弱小,又一次支撑不住的形体消散在这深不见的水里。 “大帝,那个叫韩昭的人跳进忘川河里,不知去向。”精怪又一次送来了消息。 林北的理智防线彻底崩塌,倏地起身,瞬间消失在原地。 在一次来到了忘川河的彼岸花丛里,剩下的只有一个彼岸花的吊坠。 “你真当如此绝情,韩昭。”林北脸颊划过两行清泪,钻心的疼蔓延之全身上下。 韩昭化作点点星辰飘散在空中,天道的虞衡也在一次见到了他的最后一面。 “我送你回到现实,这里的人和事都不是真的,只是一个虚假的空间。” 韩昭被推入深渊,这次没有其他的怨念干扰,而是一股温暖的晨曦在护送着。 阔别已久的温和。 现实中 韩昭躺在重诊病房里,心跳图显示心跳的频率,原本奄奄一息的人好似回光返照,直往上跳。 医生扶着鼻梁上的眼睛,满脸不敢置信打量眼前的人,“简直是奇迹。” 韩昭恢复了清醒,但连带着还有在另一个世界的记忆,身边的朋友拿着果篮看望他,生活回到了原有的秩序。 仿佛一切都只是一场不能醒的大梦,亦或者是黄粱一梦。 韩昭站在窗户旁透过玻璃看到了运行的城市,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出现幻觉。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这是一个漫长的长途旅行,无目标,无目的,只是能够交到知心的人。 不过好在都有机会。 韩昭的一只手抚上玻璃面上,仿佛有一个虚幻的手重叠在一起,像极亲密无间的关系。 他不喜医院的消毒水味,办理了出院。 在出病房门前,一出神就撞到了人,下意识的说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没关系。” 他抬头对上了那人的眼眸,两人相视,恍若隔了几万年的相遇。 这场重逢蓄谋许久,同时但是林北能够想的最为合理的方法。 林北也如当初说,“你好,我对你一见钟情,可以做我的男朋友吗?” ——全文完 【全文完】 第一百二十章回到现实(完) “你叫我如何才能忘掉。”林北上前将韩昭的手紧抓着,想要解释。 但同时不知如何开口,要说是当初不是有意,内心在作怪,还是…他没有一个理由。 韩昭想要挣脱,却无论如何都不行。 “够了,你我之前的芥蒂,是上辈子的,这辈子我想要为我自己而活,绝对不会活在别人的背影下。”韩昭颤抖着身子说出这些。 无论是穿越之前,还是穿越之后。 这都是赋予一条鲜活的生命,他想要为自己而活有这么困难吗? 他始终不明白。 林北愣住了,半晌憋出一句话,“你是说,你从未喜欢过我,是吗。” 韩昭脸色如常,多了一层冷漠,看透了一切的事,“从未对你动过一丝凡心。” 洛米疑惑地望向他,万般的困惑。 明明是喜欢的,为何硬要说不喜欢。 红衣人被冷落一边,三人没一个看过他,后者噗嗤的一声,“我可是错过了什么?” 林北神情恍惚,眼前的人何时覆盖上一层冰霜,变的如此不近人情。 可还是因为那一句话心涌上酸涩感,如冷水从头浇到身上的冰冷。 他右手一动,整个身躯消散,离开了。 韩昭紧握的手,紧绷的神经得到了释放,再也坚持不住地瘫倒,喉咙里滚着热烫,咽不下去的吐了出来——是血。 洛米如今恍然原来是因为怕他知晓这件事。 “你又何苦,不是说着喜欢他吗,韩昭。”洛米心疼的将人搀扶起,将人靠在树下。 红衣人眼眸闪过一丝晦暗,显然是出乎意料,上前握住他的手查看脉象。 “你…你在改天命,你知道天道如何惩罚你吗?!”红衣人对着韩昭破口大骂。 “那有如何,我想要保护的人,就算是搭上我这条命又如何。”韩昭道。 这副身躯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注定是活不过这个冬天,倒不如在死前做点有意义的事。 “我到也是小看你的疯癫程度了。” “过奖了。”韩昭毫不客气的收下了这般夸奖。 或许一切都要结束了,稀里糊涂的穿越,稀里糊涂的结束生命,也不知现实中他怎么样了。 “并没有要结束了,韩昭。”红衣人摘下了帽檐,脸上的面具轻飘飘地被风所吹散,露出真容。 韩昭瞳孔渐渐放大,几乎接近失声,哑着嗓子说,“是你。” “嗯,是我把你拉入局的。”一个面容清晰的轮廓展现,厚重的嗓音是独有的标识。 是在他穿越那天在颁奖典礼上的主持人——虞衡 “你可能会很好奇,我为什么会把你带到这种局,其实不然,你只是碰巧。”虞衡道。 那日,碰巧的偶遇私生饭,断裂的吊灯碰巧砸在,原本以为是没有人在意过他的。 虞衡怀中抱着的东西被拥挤的人群撞倒,刚想要捡起,却不曾想被一双脚踢到韩昭的身侧。 血染上吊坠的那一刻,散发刺眼的光芒带走了他。 虞衡反应过来之时,连人带吊坠一同不知所踪。 这个吊坠是他老师给他的,是要归还到市中心的展览馆。 因突如其来的这份工作所耽搁,忙于化妆准备工作,急忙将东西揣到兜里。 在想拿的时候,不知去向。 “你是怎么进来的。”韩昭变成漆黑的瞳孔,已无往日的淡棕色。 “我是因机缘巧合,我刚碰到你倒的地方有点点星光,触碰到一瞬间被卷进来了。”虞衡说到这个就头大。 “那你在宁家宅院里还有这个水镜是怎么回事。”韩昭道。 “哦,那个啊,水镜是我刚进来时有一个人塞给我的,说是能够窥探者前世,宁家宅里是我听一个宁外戚说的,闹鬼,邪乎。”虞衡轻描淡写道。 难怪这人会如此了解他的为人,原来时间过。 韩昭收回目光,抬头树梢遮挡的光线打在身在,这是唯一有温暖,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还是一个人。 “我改命的不可跟林北说。”韩昭对着洛米道。 他会难过,不想他因为自己而报仇。 改天命,是他从宁家水镜出来之时,就已经濒临死亡的边缘线,脑中有一个空灵的声音响起,“韩昭,你快死了,我们做一个交换,你可以有一次改命的机会,随意做你想做的事情,你可愿意。” 韩昭掀起眼皮子,困意袭来,苍白的干裂的嘴,他还不能死,也就同意了。 代价就是要拿走他的命。 这就已经足够了。 脑海浮现跟他的点点滴滴,还真是让人怀念,好像才过不久,时光飞逝,可一睁眼好像距离不远。 韩昭意识愈发混沌,视线模糊,嘴里却一直呢喃着:“如若我们相遇不是这般,或许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你。” 就跟曾经的那般,找一处安静的地方,乡野恬静,绿水青山,蔚蓝的天底下,两人一同在低下漫步。 洛米眼睁睁地看着韩昭闭上了双眸,再也不曾睁开。 “韩昭,韩昭。”洛米不停地摇晃着他的肩膀,声声呼喊,换来的只有无人应答。 虞衡伸出一只手指探了探,鼻息全无,已经离开了。 他沉默了半刻,对洛米说了一句,“他走了。” 洛米跌落回地面,身体一僵,不敢置信僵硬地扭头看着安静沉睡的人。 怎么会,他不是说过,不会轻易的离去。 前世也是如此,今生也亦是如此。 “终究是如此。”虞衡撇过头不在看靠在树上的人。 洛米和虞衡把韩昭的葬于此,喜静的他不会被打扰。 两人看着墓碑上的字,洛米呆呆的出神问虞衡,“他真的死了吗?” “嗯,强行逆改天命,终会遭到反噬的。”虞衡陈述事实,这都是已成定局的。 “可,明明出来时,他还好好的。”洛米不甘的想要辩论,却被虞衡打断了。 “他强撑着,你应该看出来了,左手藏在衣袖底下,被掐出血的手心,这足以证明他有多的毅力才能做到滴水不漏。”虞衡摇头道。 说到底,还是韩昭的私心,不想死在最爱人的面前。 虞衡尊重的选择,在林北之后才说出这些话,算是全了他的意思。 “那你同韩昭是同一个世界来的,你该如何回去。”洛米问道。 “这就不用你担心了,我也许能够回去。”虞衡抬头凝望着碧空如洗的天,似是能够洗净身上的污秽。 说罢,虞衡踏上了路途,跟洛米走的路是截然相反。 洛米愈发感到诧异,隐约觉得这人究竟的来头不简单。 他不在意,只想找到时子辰,离别十几天,心底还真想他。 虞衡往前走,身形,容貌发生了变化,披着的散发被聚拢在头顶梳起高发,再睁眼,完全是另一个人的容貌。 神像尽显,他不是人类而是神,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天道。 虞衡并未想要取走韩昭的性命,其实当初给的条件还有第二个。 “如果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我自然也可以帮助你。”虞衡给他两条路。 韩昭不假思索的选了第一条,祭出自己的生命作为赌注。 连他都觉得这人做的事还真够疯狂的。 虞衡身形消散,飘散的星点汇聚成一到光冲向云霄消失。 恰好出现在人间去到韩昭的世界纯属偶然,连韩昭的灵魂在这里也是意外。 一切的巧合所碰撞出来的把结局推向未知的领域。 虞衡断不会袖手旁观,亲自下界,谁料才过不久,韩昭出现了。 他知晓两人的前尘往事,或许觉得被欺骗的感觉不太好,选择恢复韩昭的记忆。 酆都城内 林北自郊外回来之后,把人关在书房里,处理事务,没日没夜的,借机想要忘掉这段事。 可不管如何做,每当想起韩昭的笑颜,心脏不由的疼,如何控制都不管用。 精怪们在城都安分守己,不敢在对前来投胎灵魂作出什么。 街市内繁华,灯火通明,精怪们招呼着摊位,卖力的吆喝着,热闹非凡。 按理来说,韩昭的灵魂应当会到冥界,掌管名单的人右手执笔,看一眼上船的人,划去名薄的名字。 许久,都未曾看到他的身影。 那人眉头紧锁,叫了许久,无人应答。 “又有人私自出逃,找一个叫韩昭的灵魂,又不知跑哪里去了。”那人对着守在这里的鬼差下命令。 两个鬼差:“是,我们这就去。” 韩昭被拥挤的灵魂冲散,凭着对前世的记忆来到了忘川河畔。 前碧绿色的河水流淌在此,他坐在彼岸花丛中,广袤无垠,风吹动连草带动,‘莎莎’的风声在突兀在耳畔响起。 内心一种冲动想要跑到忘川河里,看看底下到底有什么东西。 秉承着,人死都死了,肯定要尝试新奇的。 韩昭倏然起身,试出一只脚,碰到水那一刻,从脚底涌上心头钻心的疼痛感,剜到骨子的噬心。 这个念头草草的被打消了。 韩昭猜测到了,鬼差肯定不会放过他的,估计这个时候满大街的寻找。 这件事被那位名单的人上报,精怪们也是立即将此时禀告给林北。 “大帝,有一位叫韩昭的灵魂,不知何时何时出走,你看如何定多。”精怪恭敬的道。 林北手中紧握的笔不知何时滑落,语气愈发激动,“你说那人叫韩昭?” “是,不知……” “你说他死了?” “渡河转世的人有这位人的名字,按理来说,应该是死了。” 林北苦笑,已经是第三次,命运就是喜欢跟真心的人开玩笑。 如今他和韩昭无瓜葛,如果硬要说,只能是手足的感情。 “找到他,让鬼差送去转世。”林北淡然道,无往日听到韩昭字眼的欢喜。 从他说出从未喜欢过,这条线就已经斩断了。 韩昭料事如神,鬼差满大街的寻找,他不为所动,只是安静的河岸边吹着风,更没有要躲的意思。 “是这个吧?” 另一个拿着画像找人的鬼差,看了三四眼确定了,“就是这人,抓住他。” 韩昭不动的身躯终于有了动的意思,只不过出乎两个鬼差的意料。 他毫无犹豫的往忘川河畔里跳,整个身影消失在原地,两个鬼差着急忙慌的想要去禀报上面的人。 刺骨的犹如千万把刀同时往身上砍的疼痛,怨念的黑气不断侵蚀韩昭的心智,呼啸的怨气没入他的胸口处。 凶猛一点的划伤他的腿脚想要将肉刮下来饱餐一顿。 韩昭嘴唇发白,再坚强的意识禁不住这般折腾,死死掐着掌心仅剩的好肉。 意识模糊,挣扎的幅度逐渐减小,彻底昏死过去,作为灵魂体作为弱小,又一次支撑不住的形体消散在这深不见的水里。 “大帝,那个叫韩昭的人跳进忘川河里,不知去向。”精怪又一次送来了消息。 林北的理智防线彻底崩塌,倏地起身,瞬间消失在原地。 在一次来到了忘川河的彼岸花丛里,剩下的只有一个彼岸花的吊坠。 “你真当如此绝情,韩昭。”林北脸颊划过两行清泪,钻心的疼蔓延之全身上下。 韩昭化作点点星辰飘散在空中,天道的虞衡也在一次见到了他的最后一面。 “我送你回到现实,这里的人和事都不是真的,只是一个虚假的空间。” 韩昭被推入深渊,这次没有其他的怨念干扰,而是一股温暖的晨曦在护送着。 阔别已久的温和。 现实中 韩昭躺在重诊病房里,心跳图显示心跳的频率,原本奄奄一息的人好似回光返照,直往上跳。 医生扶着鼻梁上的眼睛,满脸不敢置信打量眼前的人,“简直是奇迹。” 韩昭恢复了清醒,但连带着还有在另一个世界的记忆,身边的朋友拿着果篮看望他,生活回到了原有的秩序。 仿佛一切都只是一场不能醒的大梦,亦或者是黄粱一梦。 韩昭站在窗户旁透过玻璃看到了运行的城市,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出现幻觉。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这是一个漫长的长途旅行,无目标,无目的,只是能够交到知心的人。 不过好在都有机会。 韩昭的一只手抚上玻璃面上,仿佛有一个虚幻的手重叠在一起,像极亲密无间的关系。 他不喜医院的消毒水味,办理了出院。 在出病房门前,一出神就撞到了人,下意识的说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没关系。” 他抬头对上了那人的眼眸,两人相视,恍若隔了几万年的相遇。 这场重逢蓄谋许久,同时但是林北能够想的最为合理的方法。 林北也如当初说,“你好,我对你一见钟情,可以做我的男朋友吗?”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