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我男频人生(女尊)》
1. 致命面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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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啦。”张夕惕走进家门,毫不意外的面对的是一间空屋子,没有人迎接他。他也并不在意,换上了拖鞋走进屋。
他并不是自己一人独居,只不过爸爸是警察,不久前刚升迁,很忙。妈妈是医生,有时做起手术成宿成宿的加班,很忙。妹妹高三了,马上就要高考了,也很忙。
张夕惕小心翼翼地打开刚从蛋糕店买回来的香喷喷的奶油蛋糕,蛋糕是完美的样子,没有被碰坏一点点。
他从冰箱里拿了几样食材进了厨房,等他把饭做完了,家里还是没有一个人回家。
终于他听到外面有开门的声音,根据脚步声他已经判断出了门外的是谁,赶紧捧起完美的小蛋糕,在门打开的一瞬间笑着说道:“我亲爱的妹妹,生日快乐!满十八岁了哦,是真正的大人了。”
张栉雨显然很惊讶:“今天是我生日?”
“是啊……你忘记了?”
张栉雨笑了笑:“我还真是忘记了,谢谢哥。”
张夕惕见她没什么兴致,一边去厨房盛饭一边问道:“是快高考了,压力很大吗?你不要紧张,你成绩一直很好,不会有问题的。”
张栉雨又笑了笑,笑容显得生硬勉强:“我不紧张考试,就是选专业的事情……”
“不是艺考都高分通过了,大学去学表演,以后当大明星的嘛。”
张栉雨低着头小声道:“嗯,艺考已经过了。”
张夕惕端着两碗饭走到桌边坐下来,催促她:“爸妈今晚都不回来吃饭,你赶紧去洗手吧,洗完手来吃饭,吃完饭我们再吃蛋糕。”
张栉雨洗完手重新在桌边坐下,拿着筷子沉默了会儿,还是说道:“哥,你知道的,我根本就一点都不想学艺术,我想学的是……”
张夕惕打断道:“咱爸说过,别的都可以,我和你,绝对不能当警察。”
张栉雨没再说什么,点了点头闷声吃饭。
张夕惕主动找话题道:“我明天早上有个复试,是我们A市最大的企业光辉集团,我觉得拿offer的可能性很大。假如我能进光辉集团,每个月到手差不多有1.5个,以后你要是缺零花钱了,哥来支援你。”
张栉雨放下筷子,一本正经问道:“你会有不甘心吗?你以前也说过想当警察的,你曾经还见义勇为救过一个叫萧潇的差点被性侵的女孩子,你都忘记了吗?你真的甘心下半辈子就待在一个公司里打工,不想实现点人生价值?”
张夕惕沉默了。
哪个男孩少年时没有过英雄梦?他也想要去拯救无辜的受害者,想要改变这世间存在的不公平,想要把所有的邪恶绳之以法。
他曾经也坚持过,就算挨了打也仍旧坚持。
直到有一次,爸爸喝醉了酒告诉了他许多无可奈何的真相,让他明白了一个人的英雄主义是没有用的,一个普通人真的太过渺小了。
他笑了笑,说道:“咱爸不同意,总有他的道理,他对这一行的了解不比我们多?再说了,等我实现经济自由了,到那时候我还是可以力所能及地做慈善帮助很多人,当很多人的英雄。”
“哥,你快要变成无聊的大人了。”张栉雨说完继续闷头扒饭。
张夕惕笑了笑:“我告诉你什么才是真正的人生赢家。我会在光辉集团拿到offer,然后一路干到总监拿到百万年薪,给你找个温柔可爱的嫂子,再给你生个小外甥陪你玩。等时机成熟了呢,我就出来创业,以后成为一代知名商业帝国帝王。”
张栉雨应付着笑笑:“祝你成功。”
吃完饭张夕惕收拾好下楼扔垃圾,他脑子里还在想着妹妹的事情,没留神撞到了一个人。
“对不起对不起。”张夕惕道着歉抬起头,眼前是一个长相美艳穿着旗袍的年轻女人。
她笑了笑,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根红手绳:“相见即是有缘,我看你明天似乎就有改变人生的大事发生,这串幸运手绳就送你了。”
张夕惕惊讶:“你、你怎么知道我明天要去面试?”
“我不知道,是我那个天赋异禀的小师妹让我来找你的,让我务必把这个交到你手里。”
张夕惕开始怀疑眼前这个女人的精神状况,掏出手机问道:“谢谢你的好意,你家住在附近吗?需要我帮你联系家里人吗?”
她翻了个白眼,把红绳塞到张夕惕手里就转身离开,边走便说道:“我是宵璇阁的人,我给你的手绳你最好带着,不然明天你就完了。”
张夕惕想要随手把红绳扔掉,随便瞟了一眼发现红绳编得十分精致,似乎还混着金线隐隐闪光。他又抬头看了眼女人离开的方向,把红绳放在了口袋里。
第二天张夕惕一大早就去光辉集团参加复
2. 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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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隐约约间张夕惕仿佛是在梦里,他看到很多穿着古装的人聚在一个大宅子里,这座宅院里挂满了红绸红缎,就像是古装剧里的成亲现场一样。
为什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
他想要醒过来,但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就好像灵魂出窍漂浮在半空中一样,想掐一下胳膊都不知道胳膊在哪儿。
忽然他又听到了几声惊恐地喊叫声,好像是花轿那边在喊有刺客……
他并不想继续这个梦只想赶紧醒来,他在心里默念着快醒快醒来,终于身体一阵急速下坠,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脚了。
张夕惕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诡异的红色,好像是有红布蒙住了他的脸。
他回想起了昏迷前发生的事,心里咯噔一下,想着该不会是被绑了吧?
他惊慌之下伸手乱抓,把盖在头上的喜帕扯了下来,发现自己坐在一个红色的方方正正的小空间里,像是他刚才在半空中看到的那顶花轿,外面还有人在喊叫有刺客。
左手手心很烫,他摊开手掌一看,那神秘女人给的红绳躺在他的手心里,他刚要拿起来细看,那红绳就凭空自己燃烧了起来,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他怀疑自己还在做梦,活动了一下身体,感觉脖子上有点刺痛,伸手一摸居然有一根长针扎在他的脖子上。
天呐!这是什么情况?
他忍痛把长针拔了下来,这根针大约有十厘米长,看针上的血迹,至少扎进了他脖子五六厘米。要不是在做梦,被这么一扎,肯定就死了。
张夕惕脑子又有点发晕,他敲了敲自己的额头。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做什么?
“你没事吧?”
张夕惕闻声抬起头,一个古代新娘打扮的漂亮女人正掀开了轿帘看着他。她真的很漂亮,长得一点不比那些当红明星差,只是她的神情与她的这身新娘装扮有些违和,她脸上无半分新娘的娇羞,反而目光坚韧,整个人有一股凌厉的傲气。
她穿着一身红裙,不像个新娘,像个霸气的女王。
张夕惕张了张嘴,脖子被扎过的地方还是有点痛,牵动得他发声有些困难。
“你……你们是在拍戏吗?我为什么会来这里?”
她微微皱了皱眉,什么都没说,抓着张夕惕的手把他拉出了喜轿。张夕惕还有些昏昏沉沉,下意识被她牵着跟着她走。
她低声说道:“我约莫是得罪了些人,今日牵连你受累,日后我必会好好待你。”
张夕惕转头四处看了看,不确定地问道:“你在跟我说话?”
她担忧地看了他一眼,不再说什么拉着他继续往前走,一直走进一间布置得特别喜气的屋子。
张夕惕脑子里仍然是一团乱麻,这里看着就是一个古装剧拍摄现场,可没有一个工作人员也没有一台摄影机。
这一定是还在做梦,只是这个梦格外的真实。
“一拜天地——”
突然的喊声把他吓了一跳,他还没来得及反应,旁边牵着他手的漂亮女子拉拽了他一下,他一个腿软就和她一起跪了下去,糊里糊涂磕了个头。
“二拜高堂——”
旁边有个少年过来扶着他站了起来,他被带着转了个身,又被扶着跪了下去,再次稀里糊涂磕了个头。他抬起头来,前面坐着一个中年女子慈善地看着他。
“夫妻对拜——”
他被扶着转向了新娘装扮的红衣女子,他看着眼前的她,想着难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因为昨晚吃饭的时候跟妹妹提了一嘴给她找嫂子的事,于是梦里就跑去古代成亲了?
不过他一直以为自己的理想型是那种可爱元气的女孩,谈过的两个前女友也都是这种类型,为何梦里的结婚对象……
“夕惕,你是有什么顾虑吗?”她问道。
张夕惕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和她一起抬手执礼对拜。
她竟然能喊出来自己的名字,那肯定就是梦了,因为现实中假如他认识过这样一个女孩子,不谈容貌,就凭借她那不符合她年纪的沉稳眼神,他就绝不会忘记她。
“礼成——入洞房——”
张夕惕依旧处于恍惚之中,回过神来的时候他被人送着和她一起去了房间,喝了交杯酒又被塞着吃了口生面,之后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下他和红衣女子两个人。
张夕惕突然想到以前看过的关于阴桃花的恐怖故事,故事里提到,人是不可能在脑子里自己创造人脸的,梦里梦见的人一定是现实生活中见过的。假如说梦到了清晰的人脸,又是现实生活中没有见过的,那很可能是已逝死者。
想到这里,他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个梦本来就真实到诡异,再加上清晰的人脸,一上来就成亲,陌生的新娘却知道他的名字……
等等,这样一切似乎就说得通了。
他无意中撞见了不该看到的,光辉集团的人追上他,他后脑勺挨了一下之后就昏迷了。或许他现在身体躺在医院里,光辉集团的人怕他醒来,就想要除掉他。法治社会又不能随便杀人,就给
3. 蒙混过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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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实在有点吵,张夕惕半睡半醒间下意识伸手摸手机想看个时间,摸了半天没摸到,睁开眼睛一看,满眼望去全是古色古香的家具。
他瞬间清醒从床上坐了起来,发现自己还在昨晚和端木沁喝交杯酒的房间。
怎么可能一觉睡醒还在这里?
张夕惕下了床,现在的他已经不是昨天那种恍恍惚惚的状态,今天的他已经清醒如常。他走到桌边,晃了晃水壶发现里面有水,就倒了一杯出来喝了一口。
他虽然不懂品茶,但茶水入口的感觉,还有那清新的茶香味,没有半点虚幻感,这根本就不像是梦。
如果不是梦,那自己又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他低头看向身上古人穿的中衣,余光瞥到自己漏出来的左手手臂皱了皱眉。他拉开衣袖,赫然发现手臂上光滑洁白,一点伤疤的痕迹都没有。
张夕惕高二那年的一个晚上,他打篮球回家的路上看到巷子里有个男人在试图侵犯一个初中生模样的女孩,他当时冲了上去见义勇为,没留神那男人掏出了一把刀。虽然他最后制服了男人救了女孩,但左臂上被划了一道伤口,之后留下了一道疤。
他跌跌撞撞跑到镜子边,镜子里的他留着一头及腰长发,那张脸还是他的脸,但比起即将大学毕业的他,镜子里这张脸要稚嫩些,更像是四五年前他中学时期的模样,身材比起他原来的也更加单薄。
“不,这不是我……”张夕惕揪着自己的长发,把头皮揪得生疼。
他再次抬头看向镜子,对上镜中人的眼睛,脑子里滑过两个字。
穿越?
这是真实存在的吗?
坑爹啊!他虽然高中时期对历史感兴趣过一段时间,可也还算不上是历史爱好者,脑袋里的历史知识也有限,穿越这事为什么会砸在他头上啊?
不过……
假如他真的是穿越了,那不就说明端木沁不是要找他配阴婚的女鬼,她是在这个地方真实存在的人,有血有肉,就和他一样。
他不由自主笑了笑,随即眼神又哀怨了起来。
不过这是重点吗?
重点是!
万一要是真的穿越了,那该怎么办啊?怎么办怎么办?
端木沁推门走进来,看到张夕惕正在哐哐用脑袋砸镜子,转身对旁边的大夫道:“新夫昨日受了惊吓,神智似乎有些失常,有劳大夫了。”
张夕惕听到说话声转头看过去:“嗯?在说我吗?”
跟在端木沁身后的一个小侍过来扶着他在旁边的椅子里坐下,大夫过来给他仔细搭了搭脉,转头对端木沁道:“少将军,夫人的脉象并无异常,身体应当是无碍。”
张夕惕闻言转头看向端木沁,心想着,原来她是女将军啊,难怪穿着新娘的衣服都自带霸气。
这个地方女子能当将军,给他搭脉的大夫也是个女的,莫非这里是唐朝?可惜对于历史知识他也就是个半吊子,并不能确定唐朝是不是有个复姓端木的女将军。
张夕惕正在猜测着,那女大夫又问道:“夫人,最近发生过的事情,您还记得哪些?”
张夕惕一愣:“你喊我什么?夫人?”
大夫也愣了愣,改口道:“张公子,您还记得您与少将军是如何有的婚约吗?”
张夕惕又茫然看了眼端木沁,摇了摇头。
大夫又问道:“张公子可还记得,家中还有何人在?”
张夕惕试探着回答道:“有父亲母亲,还有个妹妹。”
大夫转头看了眼端木沁,沉默了片刻,从桌上拿起一个杯盏,问张夕惕:“张公子,您看这是何物?”
张夕惕疑惑地回答道:“茶杯啊……”
“是用来派何用场的?”
“喝水啊。”
大夫又指了指茶壶:“那这是何物?”
张夕惕无语:“茶壶,用来装水的。”
“在下有些口渴,可以劳烦张公子倒一杯水吗?”
张夕惕手脚麻利地倒了一杯水给她,大夫笑了笑没有喝,转头看向端木沁:“少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
端木沁跟着大夫走了出去,张夕惕总感觉自己有被冒犯到。虽然吧,自己不知道之前这个原主经历过什么,在他们眼里算是完全丢失了记忆,但是这大夫刚才问的几个问题显然是把自己当成傻子了,多少还是觉得有被冒犯到。
张夕惕趴在门口使劲偷听外面她们的对话,还没听到什么就见端木沁转身往门边走,他赶紧快速跑回了刚才的位置坐了下来,假装没有偷听。
端木沁推门走进来,看到他轻叹了一口气,道:“你别害怕,昨日之事不会再发生了。关于你的记忆,大夫说,或许过段时日,你就能把以前的事都想起来了。”
张夕惕嗯了一声,沉默了阵子又问道:“你……得罪了很多人吗?”
端木沁轻轻一笑:“也没多少,大约是我这两年冒头太快,招了小人的嫉恨。夕惕,关于我们之间,你真的半点都不记得了?”
张夕惕开始慌了。或许这具身体的原主已经被扎在脖颈上的那根针扎死了,所以他才会进入这具身体,但假如说端木沁和原主原本是恩爱小情侣,现在身体里换了个魂鸠占鹊巢,她肯定接受不了。
张夕惕只好摇了摇头装失忆:“对不起,我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端木沁又叹了口气,慢慢说道:“我与你幼时便定下了婚约,但自打你家中出了变故,我们就再没见过面,算算也有十来年了。你姨母见我开始出人头地,便不停催促我们完婚,怕我会悔婚。不过你放心,既然我们已经完婚了,以后我会对你好的。”
张夕惕听出来了她话语里的不情不愿,想必自己的入赘对她而言,也只是为了完成当年父辈定的娃娃亲,她不得不答应。古人嘛,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将军也逃不掉。
一无所有的穷光蛋入赘名门贵女,好像很多男频小说都是这么开头的来着?
张夕惕小声问道:“所以你和失忆前的
4. 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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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决定好了要回去,那就要找到可以回去的办法。
张夕惕趴在桌上好好把这几天的事情从头到尾捋了捋,最后确定那神秘旗袍女子给他的红手绳是让他穿越的关键。可是那红手绳已经在他的眼前化为灰烬消失了,通过红手绳回去是不可能了。
再想想他以前看过的穿越小说,好像一般来说主角穿越去了古代要想回到现代,要么得等一些九星连珠之类的异象,要么就是在古代死亡之后才能回到现代。
自我了断吗……
但是没有人能保证这种方法一定能回去,万一死了之后就是彻底死了呢?
做这种尝试,风险太大了。
张夕惕又想到旗袍女子说,她是宵璇阁的人,那个宵璇阁应该是和玄术有关的吧?古代关于玄学的东西肯定比现代多,或许可以从关于玄学的书里找找线索呢?
张夕惕出房门转了半天终于找到了端木沁的书房,他看到张沐雨正好前脚离开,等她走远了些他赶紧后脚过去。
书房里,端木沁疲惫地靠在座椅里,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敲了敲门。端木沁抬眼看到是他,重新打起精神坐直了身体。
“夕惕,你找我有事?”
张夕惕走进去道:“我想来你这边找几本书看看打发时间,可以吗?”
“你想要拿什么书?我帮你找。”
“我……我自己看看。”
端木沁点了点头,没再坚持帮他找书。
张夕惕走近书架,回头看了她一眼,她放松下来靠着座椅,精神不太好。
“那个……端木,你要是累了,就去休息一会儿吧。我知道你肯定是个很要强的姑娘,但是也别太拼了,身体要紧,你身上还有伤不是吗?”
端木沁一愣,看向他笑了笑:“你要的书找到了吗?”
张夕惕看了眼书架,这时他才意识到一件事,古代好像没有简体字……
倒也不能说完全看不懂,就是看起来很费劲。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直接问道:“你这儿有那种关于道门玄术的书吗?”
“我没有,也不信。”端木沁抬眸看向他“你竟然对道法玄术感兴趣吗?以前也没听沐雨提过。”
张夕惕赶紧打哈哈道:“这不是最近太倒霉了,想看看是不是水逆了,能不能改改运什么的……也就是瞎想的,没有当真。”
端木沁又笑了笑,道:“我给你选个贴身的小侍吧,既能照顾你,也能陪你解解闷。”
张夕惕赶紧拒绝:“多谢你的好意,但是不用了。我不习惯有人跟着照顾,也不需要有人陪我解闷。”
她也并不强求,道:“随你。如果有什么需要的,随时告诉我。”
“好。”张夕惕说着又假模假样在书架上翻了几下。
既然没有,那张夕惕还要去想别的离开的办法,就不准备在书房多待了,又看向端木沁道:“既然没有,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也去休息一会儿吧。”
端木沁说了声好,还是坐在案桌边没有动,张夕惕也不再继续劝她,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仔细回忆着那天穿越过来的情景,一开始他的状态似乎是灵魂状态,飘在半空中以第三视觉看着所有人,后来才落到了这具身体身上。
所以他穿越过来地点,应该就在距离门外那条街不远的地方,或许那地方有什么特别之处呢?
他想了想,决定心动不如行动,立刻就出去转转,兴许能有所发现。
张夕惕在府门外的那条街上来回走了几遍,每一块砖石都有仔细查看,可就是没有发现任何不寻常之处,他决定走远一些看看,但是他忘记了一个问题,他是个路痴。
没过多久天就黑了,对于他一个路痴来说白天和晚上简直是两个世界,更何况这里还不是他熟悉的地方,天黑后的街道对他来说就像是迷宫。
等他放弃了决定回到府里明天再做打算,他发现他已经完全找不到来的路了。他凭借着记忆中府宅的方位走了一会儿,越走越觉得周围陌生,他也怕自己往相反的方向越走越远,停了下来决定找个人问问路,可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他只能继续凭着记忆寻找,走到走不动了停下来歇歇脚,忽然听到了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有人来了!
他赶紧转身想要问路,却被一把泛着冷光的剑吓了一跳。
他面前有四个都穿着盔甲的人,天太黑了看不清脸,只有金属泛着冷光。
一个女子的声音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游荡?”
张夕惕举起手道:“我不是坏人,我只是迷路了,在找回去的路。你
5. 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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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逻兵们招招带着杀意地向他们攻击,张夕惕只能听到剑刃碰撞的声音,端木沁握着他的手始终将他挡在了身后,挡在了刀光剑影之后。
他看着端木沁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就算是死,他也不该躲在一个女孩身后,让一个女孩为了保护他拼命。
更何况,他已经和这个女孩拜过堂了,不管怎么说,她已经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了。
男人保护自己的妻子,那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没有反过来的道理。
端木沁虽然已经斩杀了一个巡逻兵,但她还要护着张夕惕,应对余下的三人依旧吃力。张夕惕看准了机会挣开了她的手,上前擒住了一个巡防兵的胳膊又扣住对方的肩膀,端木沁看准时机一剑刺穿了那巡逻兵。另一个从身侧向张夕惕刺来,张夕惕侧身躲过,随手捡起一个地上掉落的头盔挡了一下,再次使出擒拿手法,端木沁借机迅速解决掉了余下的两人。
张夕惕扔掉了手里的头盔松了口气,好在他当年跟着爸爸学过一些擒拿格斗。刚庆幸逃过了一劫的他抬眼看到一地的尸体,刚才的庆幸感已经不见了,他的双手开始控制不住不停颤抖。
他从小到大杀过最大的生物也就是菜市场买的鱼,可就在刚才,地上的这四个原本活生生的人,因为他变成了四具尸体。
他还在发呆,被人从背后一提,之后就落在了马背上。端木沁从背后圈抱住他,声音有些压抑地说道:“我现在就带你回家,以后不许乱跑了。”
张夕惕的身体紧贴着她,他感觉到左后肩开始浸染上温湿的液体,他鼻腔里的血腥味也越来越浓郁,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端木,你没事吧?”
张夕惕想转身看她,刚一动端木沁就闷哼了一声,声音更加压抑地说道:“别动,老实坐着。”
张夕惕不敢再动:“我是不是碰到你伤口了?你没事吧?伤得严不严重?”
端木沁没再接他的话,双腿一夹马肚,以尽量快的速度飞驰回府。
回到府里,端木沁松开他下了马,他听到端木沁从马背落地的声音并不轻巧,赶忙转头看她,惊见她已经流了一身的血。张夕惕呼吸一滞,这也是他活这么大第一次亲眼看到有人流那么多血,还是为了保护他……
端木沁扶着马背已经摇摇欲坠快站不住了,仍然朝他伸出手想要扶他下马。张夕惕哪里还敢让她扶,自己略带笨拙地跳下了马背,扶着她大声喊道:“来人!快来人!出事了!”
府里陆续有人走来,张沐雨和宋铭也还在府里,看到一身血的端木沁都吓了一跳,张沐雨赶紧让宋铭去把端木沁的随军大夫找来。
张夕惕心里慌得要命,搂着端木沁道:“端木,我们已经回来了,你坚持住。他们已经去找大夫了,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他见端木沁已经处于晕倒的边缘,直接拦腰公主抱起了她,快步朝她的卧房走去,隐约看到周围的人目光诧异地看向他。
张沐雨赶紧对着周围的人道:“二小姐只是旧伤未愈伤口裂开了,并无大碍,都别围在这儿。”
她说完跟进屋关上了门,张夕惕已经把端木沁放在了床上,他则是趴在床边大口喘气。
张夕惕心里暗骂这具身体的原主真是废柴,看来是半点不锻炼啊,就抱一个身材苗条的女孩子走这么点路,就喘得跟要死了似的。
张沐雨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她为什么会弄成这样?”
张夕惕又喘了会儿,才道:“我……我只是出去逛逛,结果迷路了。她找到我的时候,我差点被巡逻的士兵当成贼人杀了,端木她亮明了身份,那些巡逻的才放了我一马,之后……”
说到这里张夕惕一惊,他这时候忽然想明白了,倒抽了一口冷气说道“是我说漏嘴了端木她伤还没有好,那几个巡逻兵就对我们起了杀心,都是我的错……”
张沐雨眼睛里显然带上了怒气:“张夕惕你听着,虽然此事错不可说是在你,但假如阿沁因为你折了,我……”
她说着扬起了手,在空中僵持了片刻,这一巴掌最后还是没有落下。她放下了手冷冷道:“若是你实在得闲,那就多看看史书,多分析时局。你也算是个聪慧的,或许你
6. 这是个海马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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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夕惕脑子里还在想着张沐雨说的话,张沐雨又拍了拍他道:“你好好照顾她吧,我出去稳稳人心,让府里下人们不要对今晚发生之事胡乱猜测。”
张沐雨离开房间后,张夕惕走到了床边,大夫正在给端木沁处理伤口,张夕惕看着她的伤口和浑身的血,脚下都有些发软。
如果在现代,她这个出血量已经需要输血治疗了吧?可这里是古代,她……
张夕惕声音微颤地问道:“大夫,她流了这么多血,真的会没事吗?”
宋铭见他脸色很差,想到前几日遇刺他就吓得失忆了,生怕现在端木沁还伤着,这边他再吓疯了,过去把他往旁边拉了几步。
“你一个男子,要实在害怕就别看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沁姐这边有我。”
张夕惕摇摇头:“我不是害怕,我是看她出了这么多血,我怕她出事。”
宋铭苦笑了一下:“她当初受伤可比今晚吓人,真的差一点就……这次只是伤口开裂,她会没事的。”
张夕惕愣了愣,转头看了端木沁一眼,问道:“她是怎么受伤的?发生了什么?”
宋铭回答道:“陛下被突厥包围,沁姐带兵前去救援,敌众我寡实力悬殊。虽然沁姐巧妙用计救出了陛下,但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突厥?”
他们这里也有突厥吗?张夕惕记得历史上在南北朝时期开始有了突厥民族,到唐朝被唐高宗李治所灭。所以这里有很大的可能是隋朝或者唐初?张夕惕依稀记得隋炀帝好像是曾被突厥人围困,而设计救出他的人,是……
“和端木沁一道的,是否还有一位姓李的男将军?年纪应该也不大,应该不到二十岁。”张夕惕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在将军前特地加个男字。
宋铭有些疑惑:“男将军?我朝是有几位男将军,但没有姓李的。”
听着她的话张夕惕皱起了眉:“你这话说得,就好像你们都是女将军,男将军才是少见的一样。”
宋铭笑了笑:“你受惊吓还没调理好吗?保家卫国当然是女子的责任,男子要生儿育女,相妻教子,大多数男子自然无法像女子那般建功立业。虽说确实有几个不比女子差的男将军,但毕竟是少数。”
“是这样的吗……”张夕惕再次对一切都产生了怀疑。
床边大夫已经帮端木沁处理好了伤口,宋铭抛下了张夕惕走到了床边,拿出手帕擦了擦端木沁额头上的虚汗,看到她身上都是血水混杂着汗水,转身对张夕惕道:“她身上又是血又是汗的,你去打一盆热水来吧,我们帮她擦一擦身,换身干净的衣裳。”
张夕惕没有推辞,立刻去打了盆热水过来,等他重新站在了床边,才感觉到了一丝尴尬:“水打来了。我是男的不太方便,要不我先出去等在门口,你有事就喊我一声。”
宋铭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你们已然成亲,她是你的妻主,有什么不方便的?你快点过来帮忙,她衣裳都是湿的,要是再受凉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张夕惕把水端到床边放好:“那、那我该做些什么?”
宋铭指了指旁边的柜子:“你先帮沁姐拿一身干净的亵衣亵裤过来。”
“好。”
张夕惕找好一身衣裳走过去,见宋铭已经开始解她的衣带,根本不好意思看床上,红着脸低下了头把衣裳递过去:“衣服拿来了。”
宋铭忙着照顾端木沁,头都不抬地说道:“我扶着她,你赶紧帮她把身上的血和汗都擦一擦,再换上干净的衣裳。”
张夕惕克服着心里的不好意思坐在床边帮她擦身,脑子里不停告诉自己她现在只是个病人,不要想别的,自己应该像妈妈在医院里救治病人时一样,眼睛里没有男女性别之分,只有人命。
对,没有性别,只有人命。
张夕惕帮端木沁穿好上衣,又去解她的裤子,然后擦身的时候无意中看了一眼。
嗯?
好像和印象里女孩子的身体不太一样?
他虽然以前在学校里一直是受欢迎的那一类,也谈过几个女朋友,但他还是比较传统的,
7. 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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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洗掉身上所有令人不安的血迹以及血腥味,张夕惕换上了一身白色的衣裳,刚穿戴整齐又觉得一身白是不是太素了不吉利,重新再柜子里翻找了起来。
一阵翻箱倒柜,他看到一片很有生命活力的绿色系衣角,拉扯出了一件浅青绿的衣裳换上。
张夕惕换完衣服重新回到了端木沁的房里,宋铭以为他已经去休息了,见他去而复返有些惊讶:“你还不去歇息吗?”
张夕惕走到床边和宋铭一起坐了下来,道:“我今晚反正睡不着了,就算是躺着估计也是胡思乱想失眠一夜,不如来这儿守着她,或许她有什么需要我还能帮一帮。你困吗?你要是困的话,你回去睡吧,我今晚都在这儿。”
宋铭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也睡不着,陪在沁姐身边反而踏实一点。”
张夕惕找了张凳子坐了下来叹了口气,看看宋铭想找话题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和她一起沉默,时间一长就多少有些尴尬,张夕惕忍不住开口说话道:“你说她是为了去救皇帝才受的伤,皇帝都会被突厥围困,所以现在外面的世道很乱吗?”
宋铭道:“是不太平。”
张夕惕见她说完四个字就没有下文了,又道:“那我能问一问,为什么会不太平吗?是因为皇帝昏庸无能吗?”
宋铭被他问得一个哆嗦:“慎言!”
张夕惕一愣,想到在古代有些话乱说了似乎是要掉脑袋的,赶紧捂住嘴,小声道:“我就是好奇,想知道这世道为什么会这么乱?你也知道我失忆了,一点印象都没有,面对这一切总是会有很多疑问的。”
宋铭叹了口气,耐着心给他解释道:“先帝一统天下结束乱世,原本应该休养生息,可陛下继位后急切地想要建功立业,开凿运河修建东都,又数次远征,劳民伤财。先帝虽然统一了南北,可内中矛盾并未完全化解,再加之士族与皇权间也屡出矛盾,将来恐怕……”
说到这里,宋铭又叹了口气。
张夕惕见宋铭和他说了不少,似乎挺信任他的,就又问道:“先帝才刚一统天下?如今才是二世?”
宋铭点了点头,再叹一口气:“这里也没有旁人在,我也就悄悄跟你说句大逆不道的,陛下实在是急功近利了。为了方便玩乐修建运河,更是胡闹。”
张夕惕不禁在想,他们现在的这个皇帝听起来简直是拿稳了隋炀帝的剧本啊,没想到在两个不同的世界竟然会出现这般的雷同剧情,也是很奇妙了。
不过他高中时就特别反感历史课本上对历史人物的刻板评价,甚至好几个历史人物都是被抹黑到让人心疼的地步,例如帝辛,嬴政,李治……
虽然他好感的历史人物中并不包括隋炀帝,可他还是忍不住帮着辩解道:“运河是必须要修的,修了运河可不是光能用来方便玩乐的。你们整个北方经过多年开发,土地贫瘠,粮食根本就不够用,要是不修运河,不解决运输问题,将来不管谁来都绝不可能开创盛世,或许还会有许多人被饿死。如今一时的劳民伤财,造福的可是后世子孙千万代。”
宋铭讶然:“你一个从未出过远门的闺中男儿,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张夕惕一愣,支吾道:“那个……我姐告诉我的。我看宋铭姐你不把我当外人,也就随便多说了两句。”
宋铭笑了笑:“我还没喊你姐夫呢,你可别喊我姐,你可以和沁姐一样喊我阿铭就行。你刚说是沐雨告诉你的?可上回我们喝酒的时候,她喝醉了也在骂当今圣上不顾国本呢,她才不会说这些话。”
张夕惕干笑了两声,再次辩解道:“那就是我之前自己想的,不是她告诉我的。你知道的,我虽然失忆了,但不是重新变成了白纸一张,以前很多见过的学过的还记着呢,大约是我凭着以前学过的知识,自己想出来的。”
宋铭也不纠结他的说辞是真是假,道:“其实有一个人倒是和你的想法如出一辙。她跟我说过,虽然修建运河如今看是急功近利的荒唐之举,可等建成了若是利用得好,是可以救万民于水火福泽后世千万代的。不过该如何救民于水火她没有说,如今你这么一番话,倒是告诉我答案了。”
张夕惕赶紧问道:“是谁竟然如此有远见?”
宋铭转眸看向床上的端木沁:“当然是沁姐。说实话,起初我是有些看不上你的,我觉得能配得上沁姐的,得是个奇男子才行,但这般看来,你和她或许当真是良配。就是你的胆子太小了一些,太不禁吓了,沁姐她可是什么都不怕的。”
张夕惕低头笑笑:“我失忆这事,我觉得纯属意外,其实我平时胆子并不小,真的。我感觉我会失忆,没准是被刺客惊得不当心撞到了脑袋。”
“是嘛?”
“那当然,我……”张夕惕忽然意识到此时他们是在争论他究竟配不配得上端木沁,不禁开始脸红,低头沉默了片刻,又问道“你……你很崇拜端木沁吗?”
宋铭一愣,又大大方方地点了点头。
这一夜他们随便闲聊着,倒是谁都没有犯困,一夜过去张夕惕和宋铭差不多已经混熟了。
早上吃了点下人送来的早饭,吃饱后张夕惕倒是开始犯困了,他刚在想着跟宋铭说一声他先去眯一会儿再来,张沐雨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看到宋铭在,问道:“阿铭你这是守了一夜?”
宋铭点了点头:“我担心下人夜晚万一偷懒犯困的,会照顾不好,我陪着沁姐我自己心里也踏实。”
张沐雨走到床边道:“你去客房睡一会儿吧,她这边我来这陪。”
宋铭守了一夜这时候也开始困倦了,没有推辞,只关照了张沐雨一句要是有什么事一定要喊她,就去了客房休息。
张夕惕刚想说他也准备去睡会儿,张沐雨拉着他道:“夕惕,我的马车
8. 求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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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突如其来的,在电视剧里通常都是跪拜皇帝皇后才有的五体投地的大礼,张夕惕被吓了一跳连连摆着手往后退。
“你你你认错人了,你真的认错人了。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但我肯定不是你说的那个人,我也受不起这样的大礼。”
老尼见着他的反应一愣,抬头盯着他看了许久,笑道:“竟是如此,贫尼明白了。”
她说着站起身,再次开始仔细地打量着他。
张夕惕已经对眼前这个连人都认不对的尼姑的实力产生了质疑,觉得今天肯定是没有收获了,摇了摇头问道:“这位师父,我能求一个平安符吗?就是保佑病人早日康复的那种。”
老尼笑道:“自然可以。”
她走到一旁的桌边铺开黄纸,用细软的毛笔沾上朱砂,开始绘制平安符。张夕惕干等着也是等着,随便问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做宵璇阁的地方?”
她反问道:“施主也对玄家道法感兴趣?”
张夕惕随口道:“我也不算是多感兴趣,就是我很久之前在一本书里看到过,好像说这是个很特别的门派,刚才忽然想起来,就随便问问。”
老尼笑了笑:“宵璇阁是玄法里的一个传说。据说创世神创造天地后,为了净化这世间,便建立了宵璇阁,派遣神族使者居于其中,守护世间。”
“传说?你的意思是实际上不存在?”
老尼再次慢悠悠开口道:“又有传闻,有人曾误入一阴阳颠倒的新奇秘境,被宵璇阁中人所助,这才平安归回。宵璇阁弟子,他们虽能力不凡,全门上下又皆容貌俊秀长生不老,但也常隐于凡人之中,有缘的世俗之人也会有幸见到他们。”
张夕惕后背一凉,对这个世界的人来说是阴阳颠倒的秘境,那不就是他的世界吗?
赶紧问道:“那假如是那秘境中人来了这个世界,该怎么回去?该去找谁帮忙?”
老尼抬头看他,递上平安符:“施主,这是您求的平安符。”
张夕惕无暇去看那平安符,随手抓了过来塞进了衣服里,再次问道:“假如是那秘境中人来了这个世界,那该怎么回去?”
老尼笑笑:“万事万物皆有其宿命,该回时自会回,不该回时,强求无用。”
张夕惕皱起了眉:“你的意思是只能干等着?什么都做不了?”
老尼又笑了笑:“施主何不换种心境,既来之则安之。”
张夕惕有些激动道:“可我回去还有重要的事!我或许可以当一个重大刑事案件的证人,你不明白,如果我能回去,或许我可以救很多人!”
庙内本就安静,他这么大声一喊,所有香客的目光全都投到了他的身上。他深呼吸着冷静了一下,放缓了声音道:“抱歉,我刚才情绪有些激动。若是你实在无能为力,你就当我今日什么都没说过吧。”
他刚要转身离开,老尼又道:“施主说,您回去或许可以救很多人,那您是否想过,您若留下来,此处会有更多的人因您得救。都是生命,何必厚此薄彼?”
张夕惕停住了脚步:“我?在这儿我能做些什么?”
“这道路,自然是要施主自己去寻找。天意既安排施主来此,那必有其道理。”
张夕惕莫名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看向老尼,见她似笑非笑的表情下仿佛藏着深长的意味,就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该说的,贫尼已尽数告诉了施主,多余的,天机不可泄露,施主也莫要为难。”她说完,转身飘然离开。
张夕惕一路想着心事回了府,他回来时张沐雨已经不在了,依旧是宋铭陪着端木沁。
“阿铭你去睡过了吗?”
宋铭笑了笑:“我睡过两个时辰了,够了。”
两个时辰换算成小时就是四个小时,才四个小时。
“你昨夜一夜没睡,再去睡会儿吧,我陪她。”
“可你也一夜未眠啊,听沐雨说,你刚才还去了一趟安国寺给沁姐求平安符?我这还睡了两个时辰,你连两个时辰都没睡,还是你自己去睡会儿吧。”
张夕惕走到床边道:“我刚才在马车里眯了会儿,现在还好。我毕竟是男人,累一点没什么。”
他说完对上了宋铭略带诧异的眼光,才反应过来这里的男人不是那样的,又道:“我的意思是,我照顾她是应该的。”
他说完,发现宋铭的脸上又出现了一丝窃笑,觉得不太对,再次解释道:“我是说,她是为了救我才弄成这样,所以我照顾她到痊愈那都是应该的,累一点也是应该的。”
几番解释下来他自己都有些脸红,转移话题问道:“端木沁她醒过吗?”
“听沐雨说醒过一阵子,精神不算太差,后面喝了药又睡了。”说完宋铭打了个哈欠。
张夕惕笑了笑:“你再去睡会吧,要是今晚你愿意来陪她,那今晚你来。晚上我是熬不动了,不过现在还可以,所以现在你先去睡吧。”
宋铭没再推辞,嘱咐了两句离开了房间。
张夕惕看着还在昏迷中的端木沁,拿出求来的平安符放在她的枕边,随后盯着她的脸看了很久。
她这张脸要是在现代,完全也是可以靠美貌吃饭的,可她在这儿却……
王朝动荡,皇帝自己的位置都不太稳当,在这种时局下的将军,纵观历史,结局也无非就是那么几种,也不知哪一种是她的结局。
“你在想什么?”
张夕惕的思绪被打断,转头看向端木沁,她已经醒了过来。
“你醒了,伤口感觉怎么样?”
端木沁虚弱地笑了笑:“好多了。你神情凝重地在想些什么?”
“没什么,发呆呢。”张夕惕说着拿起枕头边的护身符在她眼前晃了晃“这可是安国寺里最厉害的那个尼姑画的符,听说很灵的,希望它能保佑你快点康复。”
她淡淡道:“我从来不信这些。”
“我原本也不信的,现在开始信了。”
“为何?”
张夕惕一愣,想着总不能告诉她自己经历了穿越换魂,遇到过神秘的宵璇阁中人这些吧?
就道:“因为有所求,自己又无能为力,所以就开始信了,因为只能寄希望于神仙。”
端木沁一愣,垂下眼眸没再说话。
两人间安静了一会儿,端木沁掀开被子想要起身,张夕惕赶紧拦住她:“你别乱动,当心伤口再裂开。你要干嘛跟我说,我来帮你。”
端木沁轻声道:“我现在已经好多了,你不必紧张。”
张夕惕还是拦着她道:“好多了也还不能下床,你要干嘛你跟我说,我帮你。”
端木沁轻咳了一声,小声道:“我想去更衣。”
“更衣?昨晚帮你擦过身换过衣服了,不用再换。”
端木沁脸上滑过一丝窘迫,声音更低了些
9. 逞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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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的早晨,某穿越人还是没改掉一睡醒就下意识伸手摸手机的习惯,摸了两下没摸到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穿越了,就安心地把手缩回了被子里继续睡觉。
刚迷迷糊糊睡着,忽然想到今日好像有什么安排来着,睁开眼睛清醒了过来。
他刚起床收拾好自己,门外有个小侍敲了敲门:“夫人,您起了吗?”
正在找衣服穿的张夕惕喊道:“进来吧。”
小侍推门走进来,抱着一件暖黄色调的米粉色衣裳:“夫人,奴来伺候您换衣裳吧。”
“打住打住,你别喊我夫人。”
“那喊您什么?”
张夕惕顿了顿,摆手道:“什么都别喊了,我自己换,你去忙你的吧。”
小侍见张夕惕光盯着衣裳没有动,提醒道:“二小姐的意思是,夫人您要快一些,已经不早了。”
“不是说了不许喊夫人吗?”
“知道了,夫人。”
张夕惕两眼一黑,看了眼衣服的颜色,再次两眼一黑:“我一定要穿这种粉粉的吗?我能换一件吗?我觉得前天穿的那件绿的就不错。”
他为难道:“可这是二小姐挑的……”
“都什么时辰了,还在磨蹭些什么?”
张夕惕转头看向门口,端木沁倚靠在门边淡淡看着他。
“端木,你……”
端木沁笑了笑:“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她的脸色并不好,嘴唇也还是失血过多的苍白,看她胸口的起伏分明气息也不稳。要是在现代,她这种情况怎么样也还要在医院里躺个几天,可现在她就像个没事人一样自己走到了他的面前。
张夕惕看着她,感觉自己的腿都有点发软,过去扶着她道:“别站着了,快进来坐下吧。”
端木沁也没有推辞,被他搀扶着进屋坐了下来。
张夕惕见她坐着还是觉得有点慌,又问道:“我可能还要一会儿,你要不要先在床上躺一躺?”
她果断道:“不用。你快些洗漱梳妆吧,我等你。”
张夕惕拿过衣裳走到床边背对着端木沁换衣服,穿到一半还是忍不住道:“端木,我一定要穿这件吗?可以换一件吗?”
“为何?”
“这件颜色太粉了……”
“你不喜欢?”
张夕惕皱眉:“我为何要喜欢粉色?”
端木沁一愣,道:“知道了,下次给你买别的,今日就先穿这件吧。”
张夕惕叹了口气,一边换衣服一边嘟哝:“我真是服了你们这个破世界,要是你有机会穿越到我的世界,我一定要让你穿粉色的蓬蓬公主裙给我看,还得配上高跟鞋。”
他说到这里忍不住开始遐想,以端木沁的颜值和身材,要是穿粉色的蓬蓬公主裙……
端木沁道:“小云,帮夫人梳头吧。”
张夕惕转头看了一眼小侍:“原来他叫小云啊。”
端木沁淡淡道:“原本小云是我准备安排来服侍你的,你既然说不要,那也挺好,我本也不希望我的夫人会是个太过娇生惯养的男子。”
张夕惕应付着笑了两声,摇了摇头,心想着没准哪天机缘来了我就回去了,暂时先陪你们演演戏吧。
张夕惕在铜镜旁坐下,小云在他身后梳着他的长发,手法倒是还挺舒服的。他原本都已经开始放空发呆了,忽然看到小云拿起的发簪,那木身发簪上有一朵红色的小花,立刻回魂过来。
“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簪发用的发簪,夫人。”
“我当然知道这是发簪,我的意思是,我不要这个,帮我换个没有花的。”
“夫人,您是新夫,今日第一次去端木将军府上,用这个喜气。”
“我不要这个花的,换一个换一个。”
端木沁走到他的旁边,拿过小云手里的发簪,道:“你一个男子,偶尔闹闹脾气我是可以包容你的,但是今日还要出门,我也没心情哄你。别闹了,就用这个。”
张夕惕听着她这如同一些狗血霸总故事里的霸总般的发言,极其不满地眯起眼睛转头看她,刚要说些反驳的话,见她忽然皱了皱眉,脸上划过一丝痛楚之色,立刻反手扶住她的胳膊:“怎么了?没事吧?”
端木沁只是稍微缓了缓,就推开了他的手,把发簪举到他的面前:“快些,已经很晚了。”
张夕惕再次无奈摇头,朝着小云招了招手:“行吧行吧,这个就这个。”
心里还是忍不住愤愤吐槽着:不过是看在你还是个病号的份上,让让你而已,让让你。
张夕惕忍不住又看了眼端木沁:“你真的没问题吗?要不就我去吧,你好好歇着,别到时候弄得更严重了。”
“没有你一人去的道理,我当然是要和你一起去的。”端木沁说着微微一笑,转眸对上张夕惕的眼睛“我真的无碍,多谢夫人关心。”
张夕惕一愣,闪躲着移开了视线,脸上一下子热了起来:“我才没有关心你。”
穿戴整齐的张夕惕跟着端木沁上了马车,这还是张夕惕第一次坐马车,他掀开窗口的帘子看了会儿风景就因为马车摇晃有了点晕车的感觉,就又放下了帘子在马车里老实坐着。
坐习惯了汽车地铁,马车对于他来说还真是有点颠簸。
他转头看向端木沁:“你还好吗?马车这么颠,你伤口疼吗?”
她瞥了张夕惕一眼:“若是在战场上,我此时定然还在马背上。”
张夕惕看着她叹了口气:“此时又不在战场上,不用和自己过不去。你要不要在我肩上靠一靠?或许会舒服一点。”
端木沁一愣,轻轻笑了笑:“你和你小时候变化很大。”
张夕惕好奇问道:“那我小时候是什么样的?”
“你小时候胆小柔弱,看到一只飞虫都害怕,都要躲在我背后要我保护你,不像是会说这种话的。”
“哪种?我的肩膀可以借给你靠一靠这种吗?”
端木沁又笑了笑:“我是女子,我来护你给你依靠,那才是天经地义的。”
“那你是更喜欢那种柔弱胆小要你保护的男子吗?”
“其实我……”
端木沁说着转眸看向张夕惕,后者对上她的视线后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问出的问题似乎不太合适,赶紧战略性咳嗽了一声,换了个话题道:“话说都要去你家了,你家里都有谁在?”
“你都不记得了?”
“是啊,我都不记得了。”
端木沁重新给他介绍道:“家母端木临渊,长姐端木钰及她的夫人郑思,三妹端木锦。除了郑思,你以前都是见过的。我还有一兄长也在皇城,只是已经出嫁了,平日里见面也就少了。”
张夕惕又随口问道:“你和他们关系不太好吗?”
“挺好的呀。”
张夕惕眯起了眼睛:“你确定?”
端木沁笑道:“是啊。”
10. 见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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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旁走出来一个高高束着马尾的少女,她的手里拿着一把小巧的弓弩,看向端木沁勾了勾嘴角:“怎么了二姐?生什么气呀?”
张夕惕听到她的称呼,猜测她应该就是端木沁刚才在马车里说的三妹端木锦了。
端木沁把手里的箭摔在了她的脚边,冷冷道:“你最近做的几件事,我替你记着了。”
张夕惕拉起端木沁的手,她的掌心里有一道很深的红痕,脱口而出问道:“疼不疼?”
端木锦轻笑了一声:“不是吧?这就是小孩子的玩意儿,竟然就伤到二姐了?既然如此,你在外又装什么英勇?”
端木沁抽回了被张夕惕抓着的手,冷着语气道:“若是在战场上,此刻我已经把你杀了。”
“沁儿,不可这般吓唬你三妹。”
端木沁看向说话的人,简单拱手行了个礼,喊道:“母亲。”
张夕惕看着那个中年女人,她应该就是端木沁的母亲端木临渊,而她旁边的年轻女子,一定就是端木沁的大姐了。张夕惕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端木沁拉了拉他示意他喊人,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要喊些什么。
岳母?这边是这个喊法吗?
不能确定的话,应该还是不要乱喊为妙……
端木沁好似看出了他在想什么,小声提醒道:“你嫁给了我,当然要跟着我一起喊母亲。”
张夕惕看向端木临渊,又张了张嘴还是没喊出来。
要喊一个不熟的人母亲,果然不是件容易的事。
端木临渊好似十分通情达理,笑着道:“夕惕别紧张,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你的双亲都已经不在了,要是沁儿对你不好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来替你主持公道。”
张夕惕轻轻笑了笑,说道:“她才不会欺负人,她只会逞强保护别人。就像刚才,我被这支破箭差点射中,端木沁她身上伤还没好,她还帮我挡下了这支箭。若不是她挡了下来,此时您可能已经要开始帮晚辈准备白事了。”
张夕惕说着,踢了踢地上的箭。
端木沁当众被他维护面上不太好看,轻声道:“你不必替我说这些。”
张夕惕笑了笑:“就说。”
端木临渊此刻脸上更不好看,她看向端木锦,后者心虚地后退了半步。她正要开口,端木钰一巴掌落在端木锦脸上,冷冷质问道:“你差点伤了夕惕?”
端木锦一改刚才乖张不驯的模样,顺服地低着头小声道:“我刚才真的不是有意的,大姐我知道错了。”
端木临渊打圆场道:“锦儿差点伤人是不对,但她也不是存心的,你下这么重的手作甚?今日是夕惕头回来家里,别闹得不好看。锦儿,给你二姐夫道个歉。”
张夕惕扯了扯一边的嘴角冷笑了一声,端木临渊果然是偏心,宋铭果然没有冤枉她。而老大和老三看样子应该是一个阵营的,只有某位老二,跟个外人似的。
端木锦不情不愿地对着张夕惕道:“二姐夫,刚才差点弄伤你,对不起。”
张夕惕也冷下了脸,道:“被你伤到的人是你二姐,跟她道歉。”
端木锦看了端木沁一眼,切了一声,抱胸走到了端木钰身边,紧闭着嘴不肯道歉。
端木临渊继续打圆场道:“沁儿,锦儿还小不懂事,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端木沁轻轻笑了笑:“我当然不会跟她一般见识。”
端木临渊转身往屋里走,众人一同跟着她,端木沁走在最后。
张夕惕和她一起走在最后,心里忍不住感叹,没想到她竟然会受这样的委屈,而且肯定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屋里端木钰的夫人郑思已经准备好了茶点,看到张夕惕主动上前和他打招呼。张夕惕看着这个从头到脚都透露着一股贤良淑德味道的男子,身上不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在端木沁身边坐了下来,发现似乎端木钰的眼神也一直停在他的身上。
端木钰看到张夕惕在看自己,温和地笑了笑:“夕惕,听闻你忘记了很多事,你可还记得我?”
张夕惕摇了摇头,生怕被谁强行拉着聊当年穿帮,就道:“我几乎对所有人都没有记忆了。”
端木钰低下了头,似乎是听到张夕惕不记得她了心情有些低落,过了会儿她又笑了笑,道:“你原本是要嫁给我的,只是我作为端木家的长女,还是要以家族为重。母亲不忍你嫁给我当个侧室,这才将你重新指给了二妹。”
张夕惕看到旁边郑思的脸色变了变,但还是勉力稳住了脸上挂着的笑意。
张夕惕冷哼了一声,有了个大概的猜测。
这个端木钰或许心里属意的是自己这具身体的原主,但原主父母出了事家道中落,她就看不上原主的家室了,所以娶了家室更好的郑氏。但是呢,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妥妥的渣女一个。
端木临渊提醒道:“钰儿,过去之事不必再提,如今夕惕是你的二妹夫。”
“是,母亲。”
端木钰低头抿了口茶,似乎犹豫了片刻,再次抬起头看向张夕惕,道:“夕惕,之前发生的一些事,我确实不知情。不过之后,我不会再让相同的事情发生,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
她说完瞪了眼旁边的端木锦,后者虽面有不服,还是低垂下了眉眼。
张夕惕看着她们二人的反应,感觉自己又猜到了些什么。
莫非自己穿越来时遇到的刺杀是老三安排的?还有那晚几个巡逻兵,莫非也是老三的人?那她想杀自己的原因,是替老大鸣不平吗?还是觉得原主活着会是个影响老大搞事业的祸水?
张夕惕看着这家人不禁摇了摇头,庆幸还好自己不是原主,不然卷在这一家子的风波里,就算没死日子也绝对不好过。
还好自己不用跟着这几位过一辈子,毕竟穿越来的么,总有机会可以回去的。
端木沁道:“以后夕惕在我身边,自然有我保护他,不劳大姐费心。”
端木钰转眸看向端木沁,眼神里逐渐阴寒了起来:“二妹面色不太好,可是因为身上的伤?需要去歇一会儿吗?”
“我无碍,不劳大姐费心。”
端木钰笑了笑,道:“既然无碍,我也许久没和二妹切磋过了,二妹可愿与我去院中切磋一二?当然,若是二妹有所顾虑不敢动手,那这提议便作罢。”
张夕惕一愣,没想到端木钰会有这种提议,这不就是摆明了趁着端木沁有伤在身想要借机给她点颜色看看吗?还刻意说什么不敢动手,这不就是激将法吗?
他想到端木沁那晚动手后伤口崩裂出了很多血,这才没过去几天,要是再这么来一次,反复的大量失血可
11. 亲自下厨
张夕惕跟着端木沁来到了一间卧房,他在房里转了一圈后就在一张座椅里坐了下来,对端木沁道:“你去睡一会儿吧。”
端木沁走到他旁边的座椅里也坐了下来:“你不是说累了吗?你去休息吧,我不累。”
张夕惕叹了口气,道:“我是看你脸色很不好,又知道你喜欢逞强的性格,那就只好说是我累了。我在马车里已经说了,你在我面前不用逞强,累了就去休息吧。”
端木沁一怔,转眸看向张夕惕:“你是为了我?”
张夕惕爽朗地笑了笑,朝她伸出手道:“要我扶你过去吗?”
端木沁再次一愣,低下头小声道:“不用。”
张夕惕看着她不由想到了妹妹张栉雨,她有的时候也会死要面子活受罪。还记得有一回出去玩,她不小心磕破了膝盖,他想要背她回家,可她死活就是不肯,硬是一瘸一拐地自己走回了家。
张夕惕轻声道:“说实话,端木,我都有点心疼你了。”
端木沁脸一红:“你胡说什么?”
张夕惕走到她的身边,硬是把她扶到了床上,说道:“我和你也同生共死过,怎么着也能算是患难朋友了,你真的不用跟我太见外。”
端木沁抬眸看向他:“朋友?你是在提醒我,我们还没有圆房吗?”
张夕惕愣住:“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端木沁捂了捂伤口位置,轻声道:“你放心,缺你的我会尽快补上。”
“不是啊!你、你真的误会了。”张夕惕语塞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扶她躺了下来,自己赶紧逃离了房间。
跑到门外刚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就看到端木沁的男嫂子走了过来。郑思看到他笑了笑,他觉得自己也该跟他打个招呼,但满脑子已经被男嫂子这个称呼占满,一下子没想起来该怎么称呼他,就只好也笑了笑。
郑思走过来带着柔和的笑说道:“我是过来问问你们,有什么想吃的,等会儿我让厨房做一份给你们送过去。”
他这么一说张夕惕才发现这会儿已经差不多是中午饭点了,也确实感觉到有些饿了,就道:“我都可以,挑你们方便做的就好。端木她受伤失血后身体还没恢复,这几天也吃不下什么,帮她做点清淡的粥就好了。”
“好,我这就去吩咐厨房。”
张夕惕想想又觉得不对,追上了郑思道:“你等等,我厨艺也还可以,我自己去厨房看看能弄些什么吃的吧,应该方便的吧?”
郑思笑着点点头:“自然是方便的,那我带你过去吧。”
张夕惕专心走着路,他旁边的郑思看了他一眼,轻声问道:“我刚才听你对二小姐的称呼,你不喊她妻主的吗?”
张夕惕一愣,尴尬地笑了笑:“那个……大概我们都没那么讲究吧,她也不在意我怎么称呼。”
郑思垂下眼眸,十分浅淡地笑了笑:“你真是挺特别的,言谈举止和寻常的男子都不一样,难怪招女子喜欢。”
张夕惕听出来了他的意有所指,心里更加尴尬,更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了,闷头一路走到了厨房。
古代虽然没有现代的饭菜那么浓油赤酱,但这个地方生活各方面其实也都还行,饭菜也不像他以为的清汤寡水,正在生火做饭的厨房油烟味混杂着饭菜的香味倒是让他食欲大开更饿了一些。
他刚想问郑思能不能先在厨房里随便蹭点吃的,之后再帮端木沁做,转头却看到郑氏掩着口鼻后退了两步,脸色的变得不太好看。
张夕惕不解问道:“怎么了?”
郑思笑着摇摇头,刚准备说话,突然掩着嘴干呕了几声。
张夕惕一愣,问道:“你怎么了?病了?”
郑思摇摇头,脸上爬上了两抹绯红,单手捂上小腹。这一捂,张夕惕发现了他腹部有些微隆,和他苗条的身材不太相称。
他道:“不是病了,是害喜。”
“害喜?你、你是说怀孕?”
虽然张夕惕已经接受了这个世界是男人生孩子这个事实,但当真的看到一个怀孕的男子站在眼前,这种冲击还是不一样的,他整个人直接呆住。
郑思温柔地笑问道:“这么惊讶作甚?你与二妹已经成亲了,应当过不了多久也会有的。”
张夕惕赶紧摆手:“不不不,我和你们情况不一样,真的不太一样。”
郑思又掩唇笑了笑,道:“厨房里有你想吃的就自己拿,不用客气。我现在这身子闻不得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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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就不陪你了。”
张夕惕目送着郑思走远,再回头看厨房,忽然就食欲全无了。
不行不行,有机会还是要走,没有机会也要主动寻找机会,绝对不能长时间留在这里。
已经没什么食欲的张夕惕从厨子刚出锅的碗里随便扒拉了些食物,吃的时候再次想到这里男人会怀孕这件事,莫名有些反胃,没吃几口就吃不下去了。放下碗筷后他在厨房的食材里挑挑拣拣,最后熬了一碗红枣桂圆小米粥。
张夕惕回到房里时已经尽可能地放轻动作,端木沁还是在他进屋后就醒了过来。不过张夕惕转念想着,能一点动静就醒至少也证明她精神不错,不像前两天昏迷的时候,他和宋铭就在她旁边彻夜聊天,她也醒不了一点儿。
“我给你做了点吃的,起来吃一点吧。”张夕惕顿了顿又追加道“这是我亲手做的,眼睛一刻都没离开过,你可以放心吃。”
端木沁轻轻笑了笑:“这是我母亲的府上,老大老三就算看我再不顺眼,也不会在这儿下毒害我。”
她这么一说,张夕惕倒是有点尴尬了:“不管怎么说,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端木沁接过碗喝了两勺,问道:“真是你自己做的?”
“是啊,我骗你干嘛?味道还可以吧?”
“嗯。”端木沁低头又喝了一勺,问道“你以前也常下厨吗?”
张夕惕脑子里郑思的孕肚仍旧挥之不去,并未深想端木沁的话,下意识嗯了一声。
端木沁道:“可沐雨说,虽然你们从小就寄人篱下,但你没吃过什么苦,十指不沾阳春水,养得还是很娇贵的。”
“啊?”张夕惕脑袋卡壳了一下,又道“她又不是时时和我待在一起,我下厨的时候,她未必知道。”
“她不知?不是做给她的?那你下厨是为了谁?”
“我做给我自己吃不可以吗?谁规定必须得做给别人吃?”
“可你不是吓失忆了,从前的事半分不记得了吗?”
张夕惕愣住,脑子快速转了好几圈,最后心虚地看着端木沁冷冷一笑,问道:“你是在怀疑些什么吗?”
端木沁愣了愣,没再问什么,低头继续喝粥,张夕惕松了口气。
12. 曲水流觞
等到傍晚天色开始变暗,有下人过来喊张夕惕他们去后花园里参加那个曲水流觞。后花园里有一条扁长的小池,多位年轻男女坐在小池的两旁,端木钰与郑思坐在主位,他们面前的矮桌上摆着多个平底浅腹两旁有耳的木质器具。
张夕惕好奇问道:“这曲水流觞是怎么样的玩法?”
端木沁瞥了他一眼,淡淡解释道:“一会儿行令者会把酒倒在酒器之中,再把器具放入池中随波飘动,酒器随着流水停在了谁的面前,谁就要喝干酒具中的酒并在一炷香之内作诗一首。若是作不出诗来,那就罚酒三杯。”
张夕惕哦了一声看向主位,又小声问道:“怎么坐主位不是你母亲啊?”
端木沁解释道:“我和老大都成婚了,只剩下老三了。老三又从小被宠坏了,不肯就凭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婚,非要自己挑一个中意的不可,于是母亲就让大姐安排了今日的曲水流觞,希望老三能看上哪家公子。因着今日来的都是年轻公子小姐,母亲怕她出席会扫了大家的兴,便让大姐做主了。”
张夕惕点了点头,搞了半天,其实今天这活动就是个大型的相亲现场啊。
“原来是这样。但既然交给了你大姐来主持,你完全可在可不在,为何明知你有伤在身,还非要让你来凑这个热闹?”
“因为,受邀的小姐公子们都希望见一见我。既然邀请他们来,自然也不好扫他们的兴。”
“啊?为什么?虽然你长得是不错,但还没到所有人挤破头想要看一眼的程度吧?”
端木沁瞥了他一眼:“你又在说些什么胡话?”
张夕惕跟着端木沁走过去,席上那些年轻公子们的视线几乎都钉死在了端木沁的身上,张夕惕偷听着他们激动不已的窃窃私语,很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所以,你最近是出什么万人瞩目的大风头了吗?为什么他们都这么崇拜你啊?”
端木沁轻声道:“下回慢慢告诉你。”
“好吧。”
张夕惕看着那些年轻公子们看端木沁的眼神,想到了现代的一些追星少年,说道:“你这么受欢迎,那其实你也完全可以和你大姐一样,找一个家室更好的吧?”
端木沁笑了笑:“是可以,但我若悔婚,沐雨非恨死我不可,定是要与我绝交了。”
“但是我看你和她的关系也就这样吧,和她绝交你损失很大吗?我觉得也就一般吧。”
端木沁瞥了张夕惕一眼,眼神里似乎有了些愠色,她当着众人的面拉着张夕惕的手走到席边坐了下来,又瞥了张夕惕一眼,道:“我们已然拜堂成亲,你后悔也是无用了。”
端木钰开口道:“多谢诸位今日肯赏脸光临,既然大家都已经落座了,那就开始吧。”
池边有位小姐问道:“不知端木大小姐要以何字为题?”
端木钰道:“如今正值百花盛放的春季,今日就以花为题吧。”
端木钰说完拿起一个木质器具倒上酒摆入池中,酒器顺着池水飘到了一位公子的面前,公子拿起酒器喝干了里头的酒,随即吟诵出了一首赞叹荷花之出淤泥而不染的诗。
张夕惕快速地开始在脑子里寻找与花相关的古诗,倒是想到了两首。
想出了两首诗后他就不慌了,感觉今晚应该是够用了,就准备听听别人都作了什么诗,他看向此时吟诗的公子,他的容貌颇为俊秀,应当是今日来客中最俊俏的公子,不过张夕惕发现他的眼神一直在往端木沁身上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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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充斥着倾慕的眼神让张夕惕看着有些不自在,他移开眼神往旁边看去,却见端木锦直愣愣地盯着正在吟诗的公子。
张夕惕心道:哦豁,这下端木锦要更讨厌端木沁了。
正在幸灾乐祸呢,张夕惕一个没察觉酒器已经飘到了他的面前。
主座上的郑思笑道:“二妹夫,该你了。”
张夕惕爽快地把酒喝了,道:“行,我来一首咏梅吧。”
端木钰笑道:“夕惕,方才已有人作过咏梅诗了。”
张夕惕愣住:“所以作过诗的花不能再作第二遍,一定要换一种花才行吗?”
旁边端木沁道:“这是自然。”
张夕惕暗道一声完蛋,他刚才想的两首诗一首是关于梅花的,一首是关于荷花的,这两种花都被人说掉了。
郑思道:“若是二妹夫作不出诗来,那就罚酒三杯吧。”
端木沁拿过张夕惕面前的酒器,道:“我是他的妻主,我替他喝。”
张夕惕按住她的酒壶:“你身体还没有好,不能喝酒。”
端木沁淡淡道:“我无碍。”
“不可以。”张夕惕还是按着她的酒壶不松手,脑子里继续快速地过着背过的各种古诗词,忽然灵光一现,笑道“端木,我想到诗了。”
张夕惕清了清嗓子,吟诵道:“白日不到处,青春恰自来。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
他背完诗转头看向端木沁,本以为会在她脸上看到惊喜之色,却没想到此时她的脸上仿佛没有喜只有惊。
她受惊吓一般地眼神让张夕惕不解,问道:“怎么了?我的诗有什么问题吗?”
端木沁冷着脸道:“你先别讲话了。”
13. 解读
端木沁不由分说拉着张夕惕的手站了起来,对着主座上的端木钰道:“大姐,我有伤在身,这会儿身子实在有些不适,就先行一步回府歇息了。”
茫然的张夕惕又看向端木钰,她的脸上也有着和端木沁类似的惊骇之色,让他更加的一头雾水。旁边的郑思也还没弄明白状况,听端木沁说她身体不适,就问道:“二妹可要紧?我差人去请大夫吧?”
端木钰握住郑思的手,微微摇头暗示他别多言,转头对端木沁道:“二妹既然身体不适,那我也就不多留了,早些回府休息吧。”
端木沁微微点头,拉着张夕惕的手转身就离了席,一声不响一直拉着他走到了马车边。
张夕惕仍旧在状况之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想了一路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他的那首诗能让端木家的两位都有这么大的反应?这首诗那么的正能量,总不能是哪个字不当心触犯了什么忌讳吧?
还有端木沁,她居然会病遁这也很离谱啊。以她的性格,根本就不是会当众说自己身体不舒服,要先去休息这种话的人吧?她都病遁了,总感觉事情好像很严重的样子……
张夕惕拉住端木沁,试探着开口道:“你别一句话都不说啊,你真的是身体很不舒服吗?还是有别的原因?”
端木沁还是什么都没说,拉着张夕惕上了马车。
“端木……”
上车后端木沁对驾车人说了句回府,马车就晃晃悠悠动了起来。张夕惕转头看端木沁,她靠在车厢里单手按在了左胸。
张夕惕往她身边挪了挪:“真的不舒服吗?没事吧?你先在我身上靠一靠吧?”
端木沁把手放了下来,冷着脸问道:“这首诗是谁教你的?”
张夕惕一愣,硬着头皮道:“没谁教我,我自己想的。这首诗讲的是哪怕是微不足道的普通人,寻常的一个百姓,也可以有自己的光彩。这诗不好吗?”
端木沁十分无奈地叹了口气:“可我不是随便一个寻常百姓,你嫁给我,你便也不是了。”
“所以呢……”张夕惕小声道。
端木沁再次叹了口气,她自己沉默着调整了片刻,轻声道:“罢了,也不能怪你。”
“你别说话说一半,你倒是告诉我哪里出问题了。你不告诉我,下次我怎么注意?”
端木沁瞥了张夕惕一眼,说道:“多年前朝里有个说法,说是端木氏会让这天下改朝易姓,你听说过吗?”
张夕惕摇头:“没有啊。然后呢?”
“圣上听闻之后大怒,直接处死了和母亲一同在朝为官的一个远亲。”
张夕惕忍不住问道:“那为何你母亲没事?”
端木沁随口回答道:“我母亲能力平平,圣上不觉得她能构成什么威胁,并未把她当一回事。倒是我那远亲,听闻能力尚可。”
张夕惕嘴角抽搐了两下,在格外讲究孝道的古代,她就这么直白的说自己母亲能力平平,真的合适吗?
端木沁又道:“可今时不同往日了。”
张夕惕小声问道:“今时……你母亲能力有进步?”
端木沁转眸看向他,他在端木沁的眼神里看出了她此时非常无语,甚至带着一丝对他的嫌弃,他尴尬地笑笑:“那我又不清楚你们的事情,你直接一口气告诉我嘛。”
端木沁淡淡道:“彼时我还年幼,圣上不会注意到我的存在。而今时,不管论文论武,我都是整个皇城里的佼佼者。”
张夕惕还是不明白:“我当然相信你的实力,但这和今天的事有什么关联吗?”
端木沁看向张夕惕,说道:“你难道不知牡丹亦是皇后的代称?你刚才公然作诗把你自己与牡丹并称,你说与今日之事有何关联?”
张夕惕皱眉道:“可这首诗不是这个意思啊!这首诗的意思是,就算不如牡丹高贵,就算很渺小,我们一样可以放光发热,并没有把我自己与牡丹并称啊。”
端木沁冷冷道:“你是何意重要吗?重要的是旁人会如何解读。白日不到处,青春恰自来。这句可解读为在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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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无法窥见之处,韬光养晦,静待时机。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这句就可解读为你如今虽如苔花微渺,可你的野心却直指牡丹。”
张夕惕脑子懵了一会儿:“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别人未必会像你这般解读。不过你记忆力真好,我只说过一遍,你居然一字不差都背下来了,厉害厉害。”
端木沁被他气笑了,摇头道:“你竟还有心情说笑?”
“我没有……”张夕惕安静了一会儿,又问道“那今日这件事,最严重会有什么后果?”
端木沁淡淡道:“诛九族吧。”
“什么!一首诗而已不至于吧!”张夕惕直接从坐凳上跳了起来,砰的一声脑袋撞到了马车顶。
端木沁再次淡淡说道:“莫慌,若真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或许运道好些你就真的达成所愿了。”
“什么达成所愿?”
端木沁淡笑道:“牡丹啊。”
张夕惕甩了她个白眼:“一点都不好笑。”
回到端木沁的府里,张沐雨一直在等他们回来,看到他们的马车到了院子里,过去扶着端木沁下了马车。
“今日还顺利吗?你的伤可还好?”
端木沁笑了笑:“托你弟弟的福,一切都好。”
张夕惕被她说得脸上发热,小声道:“你这也不能怪我,我又不清楚状况。”
端木沁依旧笑着道:“怪你什么?我觉得你很好啊,作为一个男子,竟然有胆量在我母亲和姐妹面前公然维护我。”
张夕惕不确定她是不是在阴阳怪气,笑笑不说话。
张沐雨听到端木沁夸了张夕惕,有些惊喜:“他竟然维护你?看来果真是嫁出的男儿泼出的水,他在家时可从未维护过我。”
端木沁嗯了一声,又道:“他确实和以前不同了很多。”
张沐雨又问道:“阿沁,那你对这新夫人可还满意?”
端木沁点点头:“挺满意的。长得不错,性格也不错,就是脑子不太聪明的样子。”
14. 好诗
这一整个晚上张夕惕都翻来覆去睡不着,害怕自己真的一不小心就把人家九族都整没了,第二天精神萎靡地走出屋子,发现端木沁已经起了,精神似乎还不错。
她把一封手书交到了一女子手里又说了几句话,后者听完拿着东西转身就往府外走去。
张夕惕走了过去,打招呼道:“端木,你怎么这么早就起了?”
端木沁转头看向他,盯着他的脸看了阵子,问道:“你这是昨夜没睡?”
张夕惕扯了扯嘴角:“还不是被你恐吓得……”
端木沁笑了笑,走到他身边拉住他的手,声音柔和地说道:“放宽心,别怕,接下来我好好陪你几日。”
张夕惕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你别这样。现在是什么情况了?你直接告诉我吧。”
“没什么,我再去睡一会儿。要是有人来府上呢,你就跟对方说,我伤势加重无法下床,不便见客。”端木沁说完,转身就进了卧房。
张夕惕见她已经回房了,虽然还想问问她,但怕她是真的准备休息的,自己再去会吵到她,就只好随她去。
他百无聊赖地一个人过了半天,下午的时候宋铭火急火燎冲了过来,看到张夕惕抓着他问道:“沁姐她怎么了?昨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张夕惕一紧张:“什么怎么了?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宋铭道:“我听闻端木将军从今日起闭门谢客了,随后又听说沁姐差人向圣上告了长假,说是伤势反复需要修养,并上交了兵权。到底怎么了?”
“这个……”
见张夕惕还支支吾吾的,宋铭绕开他朝着端木沁的卧房跑去。张夕惕想拦都来不及拦,只好跟在她后面一同跑了过去。
宋铭推开房门闯进去:“沁姐!”
她突然停住了脚步,后面的张夕惕没来得及刹住直接撞上她的后背。
端木沁看着他们两狼狈地踉跄忍不住笑了笑:“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宋铭看着端木沁,她正靠在床头看书,似乎并没有大碍。
“沁姐,你、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张夕惕歪头看看她拿在手里的书:“你在看兵书啊?我听阿铭说,你把军权都交出去了,暂时应该不打仗了吧?”
宋铭走到床边坐了下来,拉着端木沁的手道:“所以到底怎么回事啊?我听闻端木将军今日开始闭门谢客,你又交出了兵权告了长假,你……”
端木沁轻声道:“看来老大已经提醒母亲了。”
宋铭不解:“提醒什么?昨日出什么事了吗?”
端木沁瞥向张夕惕,道:“这个聪明蛋,昨日当众作了一首绝妙好诗。”
“什么诗?你说给我听听呢。”
张夕惕小声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白日不到处,青春恰自来。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
宋铭听完低头想了会儿,叹道:“坏了!”
端木沁淡淡笑道:“不过这诗不错,确实是一首好诗。”
“那现在该怎么办?”宋铭说着摇晃了端木沁几下,见她蹙眉反应过来她身上还有伤,赶紧扶稳她“沁姐我不是有意的,你的伤没事吧?”
端木沁淡淡一笑:“这点伤有什么要紧的?反正九族都快没了。”
张夕惕听到她的话一阵心慌,他感觉没准还没等到皇帝降罪,他就先要吓出心脏病去世了,求饶道:“端木你别再说这种话了,要不这样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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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不行,你直接把我吊死吧给我个痛快,然后你就和别人说罪魁祸首已经除掉了。”
端木沁笑了笑,道:“你还真是胆小。好了不吓你了,事情不会太糟的,放宽心。”
张夕惕依旧垮着个脸,心根本就放不下来半点。
宋铭问道:“是吗?可当初那个谶言……”
端木沁说道:“母亲在朝中人缘尚可,风评不错,却并无惹眼功绩。而我,我不久前刚从突厥人手里把陛下给救了回来,我这伤也是为她受的,如今我伤势未愈还在修养,她若只是因为我那不懂事的新夫的一首诗,就要处置我,不得被万世诟病忘恩负义?所以,就算她心生忌惮,我想也不会明着处置。”
“那会如何?”
“等上几日,不就知晓了,急什么?”
张夕惕举手小声道:“那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你们这个皇帝不在乎名声,就是要处置你呢?”
端木沁转眸看向他,微微一挑眉,道:“若她非要因此处置我,那定然会让满朝文武寒心,让全体将士寒心。若是如此,或许我真就遂了你的心愿。”
张夕惕赶紧摆手:“行行行,你当我压根没说话,你当我什么都没说。”
宋铭一头雾水:“什么心愿呀?”
端木沁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道:“你们先出去吧,我累了,想睡一会儿。”
宋铭点点头不再多问:“那你多休息,不管怎么样,趁着这几日把身子好好养一养。”
张夕惕听她说要睡了就也准备离开,端木沁忽然又道:“夕惕,若真有一日你能得偿所愿,你想要做些什么?”
张夕惕看向她礼貌微笑:“这并不是我的愿望,我也并不希望有这一天,谢谢。”
15. 跟随
经过了多日不安的等待,仍旧没有任何消息传来。这几日张夕惕一直心惊胆战的,倒是端木沁很淡定,一段时日休息下来伤也好了大半。
张夕惕坐在院子里的杆栏边,抬头望着天空发呆。他想着,那些穿越故事里的主人公,谁不是在古代轰轰烈烈活了一场,他不至于就因为不小心说错了一首诗,就这么结束了吧?
难道说,这就是虚幻与现实的差距?
要是他在这边死了,或许灵魂就能重新回到现代了,或许对他来说死亡不一定是坏事,可其他人该怎么办?
端木沁该怎么办?
“夕惕,你又在发呆?”端木沁淡然地从他面前飘过。
张夕惕双眼涣散地看着天空,道:“在思考人生,在想,明天与意外哪个先来。”
“别思考了,收拾收拾吧,三日后启程前往太原。”
张夕惕转头看向她:“啊?”
端木沁淡淡道:“明升暗降,和我猜的一样。”
张夕惕一路小跑到她面前:“等等等等,什么意思?宫里来消息了?”
端木沁点了点头,道:“我母亲原本统领宫中禁军,陛下现收回了她禁军的兵权,改任她为太原留守,要求她三日后启程前往太原任职,我自然是要一同前往的。”
张夕惕微微皱眉:“太原留守?”
他挠了挠后脑勺,感觉这个官职名字怎么这么耳熟,之前绝对是在哪本书上看到过,但具体是哪个朝代的谁他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端木沁道:“这太原留守可不好当。虽说手里也有兵权,但太原地处中原人与游牧族的边界,扼南北交通之冲要,如此一来,便成了两族必争之地,突厥不时便会来作乱。”
张夕惕点了点头,他听明白了。其实皇帝就是把他们一家子直接调去了前线,那个叫太原的地方时不时就会打仗,所以他们过去之后能在一次次交战中保住命就已经不容易了,根本就没机会动得了反叛的心思。
“那……去了那里岂不是很危险?”
端木沁一愣,垂下眼眸沉默了片刻,轻声道:“我们虽已成婚,却还未圆房。你若是有顾虑,你若是不愿随我前往,我也不强迫你,我可以给你一封和离书。”
“我不是这个意思。”张夕惕脱口而出,说完又愣了愣,轻声道“我不是怕自己有危险,我是想到,战场上刀剑无眼,你……”
端木沁笑了笑,道:“若你愿意跟我走,那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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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向你保证,我不会让你当寡夫。”
张夕惕又是一愣,磕磕巴巴语无伦次道:“我其实是因为,从我那个……从我失忆开始,我只和你熟,所以我不希望你出事。就是……我在这个世界,我……”
我只有你,我真正在乎的也只有你。
张夕惕抿着唇,脑子突然就很混乱,乱得让他一个字都无法再说出来。
端木沁握住他的手,轻声道:“没事的,相信我。”
张夕惕无意识地紧紧握住她的手,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现代人太平日子过太久了,战争对于他来说原本就像天方夜谭一般,可如今……
端木沁笑了笑:“好了,这三日好好收拾一下吧,你看看有什么要带的。如果家里没有,就去街上采买。”
“我收拾?”
“不然你让我收拾吗?”
张夕惕顿了顿,随后笑了:“好,我来收拾,你歇着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玩个缺德梗:作者:夕惕宝子,编编让我改个文章立意……张夕惕:所以?作者:我已经改好了!给你看看!张夕惕(悄咪咪看了一眼):啊啊啊!改掉改掉!别让我看到这句话!啊啊啊!
16. 出发
三日之后,端木临渊遵照圣旨出发前往太原,三个女儿也携家眷随同前往。端木沁说在皇城还有些事要处理,耽搁半日才出发,也就没有与端木临渊他们同路。
端木沁原本还想着赶一赶夜路追上他们,但天色渐晚后张夕惕询问她是否可以去客栈里吃饭落住,非要跟着十八里相送的宋铭也眼巴巴等着她发话,端木沁不忍心拒绝他们,也就没提原本准备连夜赶路的事情,依着他们去了客栈。
端木沁要了一壶酒,张夕惕说她伤还没完全好,非不许她喝,一杯都不行,然后张夕惕自己和宋铭开开心心喝酒碰杯。
端木沁看着他们喝着酒品评着菜,像是出门踏春游玩一般,无奈叹气道:“你们可还记得,我们不是出来游玩的。”
张夕惕笑道:“我记得啊,但是我忽然就想开了。既然事已成定局,烦恼有什么用?不如及时行乐。”
宋铭认真点头:“夕惕说得没错。”
端木沁又看向宋铭:“阿铭,明日你就回吧,你已经跟着我们跑得够远了。回去的路你要一个人走,你跑太远我也不放心。”
宋铭不肯:“你就让我再送送你吧,此次一别,还不知何时才能相见。这辈子我也就认你这一个姐,若不是我双亲还在不好远游,我真想跟你一同去太原,和你有难同当。”
端木沁因她的话心里动容,道:“阿铭,你对我的好我心里记得。若有朝一日我当真能顺应天命,我必不亏待你。”
张夕惕没听明白,随口问道:“顺应天命?什么意思?”
他转头看看宋铭,她也不解摇头:“沁姐,你在说什么?我也没听懂。”
端木沁轻轻笑了笑,伸手要去拿酒壶,被张夕惕按住手:“都说了你别喝酒,如果你实在想喝点什么,那就喝汤吧,我帮你盛。”
张夕惕说着,麻利了帮她盛了一碗汤。
端木沁无奈摇头:“你可真是……”
张夕惕把汤摆到她的面前,叹了口气,小声道:“我知道我给你惹了很多麻烦,虽然你没有怪过我,但我其实心里很过意不去,我觉得不该是这样的。”
“那该怎样?”
张夕惕笑笑:“我知道我现在这么说没什么信服力,但以后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一定不会再给你拖后腿。我一定可以帮上你的,你相信我。”
端木沁笑了笑,嗯了一声,低头喝汤。
宋铭拍了拍张夕惕,给他打气道:“夕惕,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
“那我们就一起努力!争取早日变强!”
“好啊。”
张夕惕愉快地给他和宋铭各自倒了一杯酒,又愉快地碰了碰杯。
张夕惕放下酒杯,感叹道:“端木,你看看这才是真朋友。你每次有难,阿铭永远在你身边,不像某些人,之前还在你面前献殷勤,这次出事之后就这么消失了,一次都没来找过你。”
端木沁笑问道:“你说的某些人,不会是你亲姐姐吧?你这么说她可不太好。”
宋铭拉了拉张夕惕:“夕惕你别乱说,沐雨不是那样的人。”
“我乱说什么了?我说的是实话。”
张夕惕话音刚落,头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记打,转头一看,不知何时张沐雨站在了他的身后。
“小混账,你在背后就是这么诋毁我的?”
张夕惕揉了揉脑袋:“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我帮阿沁处理了一些皇城里的事,所以耽搁了,紧赶慢赶才赶上你们。”她说着在桌边坐了下来,不客气地给自己倒了杯酒喝。
张夕惕愣住:“你不会要跟我们一起走吧?”
张沐雨摇了摇头:“我和阿铭一样,是专程过来送送你们的。虽然我没有双亲的牵绊,但我留在皇城用处会更大。”
“用处更大……你们是在筹划什么事情吗?”
他话音刚落,头上又挨了一下,张沐雨道:“有些话多问无益,你只管尽好你为人夫的本分。”
张沐雨喝了一杯酒,沉默了阵子转头看向端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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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你这般聪颖,我的一些心思,怕是瞒不过你吧?你可会心里也觉得,我与你相交只是有所图?”
端木沁淡淡一笑:“你的心思我明白。只是若我并不能如你所愿,你可会懊悔压错了人?”
“买定离手,落子无悔。再者说……”张沐雨又倒了一杯酒一口喝干“你我相交多年,我心里也是真的把你当成我很重要的朋友。不谈将来,单是能与你成为好友,已经是我张沐雨三生有幸。端木沁,不管怎样,你先照顾好自己,照顾好我弟弟。”
张夕惕推了推宋铭,小声问道:“她们在说些什么?”
宋铭摇了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
张沐雨站起身,一手一人按在他们两肩上:“不清楚就少打听,我明日还有事,今晚就不留下了。我先走了,我在皇城等你们回来。”
张夕惕看向端木沁,问道:“我们还会再回来吗?”
端木沁笑了笑:“将来的事,谁知道呢。”
赶路的这些时日,张夕惕一直都是一人一间房,都差不多习惯了和端木沁像是朋友一般相处,然后经过了多日的跋涉,终于到了目的地太原。
他和端木沁是最后到的,其他人都已经安顿好了。在皇城里端木沁有自己的府邸,而这里只有一个大院子,大家都住在一起不分家。他们来得早的都挑好了住的地方,留给端木沁他们的就只剩下了西苑。
张夕惕在小院里转了一圈就傻眼了,这里的卧房只有一间。
“端木,我们……”
“怎么了?”
张夕惕指着前面的卧房问道:“我们只有一间卧房吗?”
“我们又不是来享福的,你还想要住几间?”
端木沁说着就转身把马车上的包袱拿了下来,张夕惕下意识过去帮她,顺嘴道:“重不重?我来帮你拿吧。”
端木沁一愣,转眸看向他仿佛理所应当的模样,轻轻笑了笑:“你还真是……”
“什么?”
“没什么。”
17. 同房
简单收拾了一下住处就已经到了晚饭的饭点,张夕惕因为已经知道了端木沁她家微妙的氛围,一在桌上坐下就已经开始尴尬了。
郑思不在,端木钰说是他怀着孕舟车劳顿,肚子不太舒服就先歇息了。端木临渊就跟张夕惕说,毕竟以后都住在一起,让他平日里多照顾一下怀孕的郑思。他脑袋里不由自主又开始有一些联想,然后再次食欲全无。
晚饭后回房的路上,端木沁发现了他的情绪不佳,问道:“你不会是忽然后悔了吧?”
张夕惕回神看向她:“后悔什么?”
端木沁笑了笑没再问下去,道:“我是看你刚才没怎么动筷,脸上也是心情不佳的模样,随口问问。”
“我那是因为……”张夕惕沉默了半晌,换了个话题,问道“端木,我在这里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
“当然可以。你想做什么?”
张夕惕道:“既然你说过,这个地方可能会比较危险,我也不想只能靠你保护。你有关于练武的书吗?我其实算是有一点基础的,学起来应该也不会太费劲。”
他中学时期跟着爸爸学过擒拿格斗,大学的时候学过一点击剑,他自认为应该不能算个完全的小白。
他忽然又想起来自己的这具身体不是他自己,力量上也显然是从不锻炼的类型,刚才居然说自己有基础,会不会让端木沁怀疑?
他心虚地看向端木沁,她脸上并没有疑心的神情,她淡淡道:“好,回头我帮你准备。”
张夕惕跟着端木沁走进屋子,端木沁随手解开了腰带把外衫脱了下来。
张夕惕愣住:“你这是要……”
端木沁淡淡道:“这一路上风尘仆仆,当然是去沐浴放松一下,你……”
端木沁盯着他欲言又止地看了片刻,默默转身找出了亵衣,道:“你自便吧。”
张夕惕尴尬地随手拿过一件物件把玩,装作很忙的样子,低着头道:“行,那你先去吧,我再收拾收拾。”
等端木沁出门后,张夕惕停止了假装在忙,转头看向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大床。
今晚真的要……
像夫妻那样吗……
等张夕惕也沐浴完毕换上亵衣回到房里,就见端木沁拿着几张信纸坐在床边,正在读着其中一封。她的长发还没完全干透,顺直地贴在身上,让她比起平日里多了一丝慵懒美感。
张夕惕清咳了一声,慢吞吞走到床边,在远离端木沁的另一头坐了下来:“你……你在看什么?”
她仍旧看着信淡淡道:“地方官差人送来的信,是来向我示好的。”
“越过你母亲和姐姐,直接向你示好?”
端木沁淡淡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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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属正常。”
张夕惕哦了一声之后不知道还能继续说些什么,继续拘谨地坐着。
过了阵子端木沁又开口道:“你想睡了吗?那就先睡吧。”
张夕惕赶紧道:“我不急,还早呢,现在还没有很想睡,我头发也还没干。”
他虽然知道古人是不熬夜的,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但现在外面的天还没有完全变黑呢,估计也就七点多八点不到的样子,这会儿就睡是真的太早了。
他闲坐着无聊,再次转头看向端木沁。她专心看着书信,眼神淡然而坚定。她的脸明明还年轻得略显稚嫩,可她给人的感觉,仿佛对于即将到来的一切事都已经胸有成竹。
端木沁把手里的几封信看完,转头看向张夕惕,他正盯着她发愣。
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
张夕惕脸一红,闪躲开眼神,轻声道:“没什么,就是感觉你认真的样子很……”
“很什么?”
张夕惕的脸又红了些:“没什么。你、你看完了?”
“看完了,我们休息吧。”
张夕惕此时不用照镜子就知道他那火烧火燎的脸一定红得离谱,小声道:“端木,我们……”
端木沁握住他摆在腿边的手,道:“成婚都有段时日了,我们还没圆房呢。”
18. 急报
床边烛火摇曳跳动,映照得昏暗的屋内气氛暧昧不明。
张夕惕的心跳不断加速,人鬼使神差地往端木沁的身边挪了过去。
端木沁见他靠向自己,把他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夕惕,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记在心里。”
张夕惕小声道:“我没有为你做什么,反倒是因为很多事情都不懂不明白,给你惹了很多麻烦。”
“你别这么说。”端木沁抬眸看向他,她眼睛里映着烛火的光比闪烁的星点还要动人“原本娶你只是为了完成诺言,沐雨反复示意我要好好对你,我心里其实也有些抗拒。我讨厌被强迫着做事,也怕你是个太过娇滴滴的小公子,会给我的生活中平添很多麻烦事。可如今,我真的很庆幸大姐没有娶你,而是我娶了你。”
张夕惕看着她的眼眸沉溺在了那片星海,喃喃问道:“你说的人,真的是你眼前的我吗?你别认错人了。”
端木沁微微一笑:“当然。我说的人,只是我眼前的你,只是你。”
端木沁伸手去解他的衣带,张夕惕感受到了一丝肌肤接触空气的凉意,瞬间回神抓住了端木沁的手。
自己恐怕终究不属于这里,要是真的跟她发生了关系,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
要是和她做了真正的夫妻,那假如哪一天忽然回到现代的机会摆在了眼前,那自己是走还是不走?
端木沁问道:“怎么了?”
张夕惕松开她的手腕:“我……我只是觉得……”
“你还没有准备好吗?”端木沁又问道。
张夕惕赶紧顺着她的话说道:“是啊,今天刚到目的地,这段时间赶路怪累的,今晚还是好好休息吧,我实在是没有精力干别的了。”
端木沁笑了笑:“也好,那今夜就好好休息,我们改日。”
张夕惕松了口气,默默爬上床背对着她躺了下来。他也没撒谎,连续赶路是耗费精力身体疲劳,他原本还以为今晚和端木沁同床共枕会难以入眠,但实际上他才闭上眼睛不久就进入了梦乡。
次日起来,张夕惕和端木沁他们一家一起吃了早饭,正在想着这一日要怎么过,忽然传来了急报,有一支突厥人军队又来侵犯。
张夕惕愣了愣,低声道:“怎么这么快……”
端木沁握了握他的手做安慰,转头看向端木临渊刚要开口,端木临渊先开口道:“钰儿,这次来的突厥人并不多,大抵是在试探我们。你多带些人去吧,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端木钰站起身拱了拱手:“孩儿领命。”
端木沁也站了起来道:“母亲,我和大姐一同去吧,让我做主。”
端木钰道:“二妹,我去就足以。”
端木沁淡淡道:“你们也看出来了今日是突厥对我们的试探,我们初来乍到,往后能否震慑住他们,能否在太原立足立威,今日一战都至关重要。今日之战决不能输,不但不能输,还要赢得漂亮。母亲,您确定不用我同大姐同去?”
端木钰轻笑了一声:“二妹,你就这么小看我?我就不能赢得漂亮了?”
端木沁看向她,淡淡道:“你确实不差,只是我更强。今日这一仗很关键,并不适合拿来赌你的能力。”
端木锦一扔筷子站起来:“端木沁,你狂什么呢……”
“好了。”端木临渊抬手打断道“沁儿,你一起去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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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指挥,这一仗必须赢得漂亮。”
端木沁得到许可后,直接起身离开,张夕惕看着她的背影怔怔发呆。
“夕惕,担心了吗?”
张夕惕忽然发现所有人都已经离开了,只剩下了郑思站在他的旁边看着他,就有些无措地说道:“也不是。就是没想到才刚到太原第二天就要打起来了,端木沁上一次受的伤都没有好透呢,这么快又要领兵作战,也不知道会不会再受伤。”
“你这就是在担心啊。”郑思轻声道。
张夕惕一怔:“我只是觉得……你不明白,我和你的观念是不同的,在我的观念里,男人不是待在家里让她保护的,我是该保护她的。”
“你的观念真有趣。”
张夕惕垂眸叹了口气:“抱歉,我心里有点乱。”
郑思笑了笑:“我明白的,你跟我过来。”
郑思把张夕惕带到了他的房里,找出了几根彩绳,在尾端打了个结开始编织了起来,说道:“听说像这样编彩绳,可以给心里最重要之人祈福,上苍会庇佑她的。”
“心里最重要之人吗?”
张思看向他,问道:“二妹不是你心里最重要的人吗?”
他见张夕惕愣着没说话,拿了几根彩绳塞到了他的手里,温柔笑着道:“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上苍会庇佑她的。”
张夕惕回到了自己的房里,他看着手里的彩绳坐了许久,脑子里不由自主浮现出许多与端木沁相处的点点滴滴。
他握了握手里的彩绳,学着郑思的样子编织了起来。
“这样真的有用吗?”
“我……能做的真的只有这些吗?”
19. 胜了
当夜不出所料的端木沁没有回来,张夕惕也没有得到关于她的任何消息。
他几乎一整夜都没睡着,次日他本想去问问端木临渊战况,但也怕这不是他该问的,去问了会给端木沁惹麻烦,毕竟端木临渊本来就偏心。
张夕惕手里握着已经编好的绳结坐在院子里的杆栏边发呆,他已经差不多在这里坐了一整天了。郑思看到握着绳结在发呆的他,走到了他的身边惊讶道:“我没想到你已经编好了。”
张夕惕看了他一眼,无奈笑笑:“大概是我闲得无聊吧。”
“你别这么说,毕竟这是你对二妹的心意。”郑思刚说完就哎呦了一声,双手捂住了越发隆起的腹部。
张夕惕一惊:“你怎么了?”
郑思揉着肚子在他旁边坐了下来:“没事,孩子用力踢了我一下,或许是想娘亲了。”
张夕惕赶紧移开视线不去看他的肚子,郑思发现了他别别扭扭的眼神,笑道:“你也就害羞的时候最像一个男子。夕惕,我希望你也早些怀一个,这样和我肚子里这个刚好做个伴。”
张夕惕尴尬地笑了笑,没说什么。
郑思忽然靠近他小声问道:“夕惕,你最近食欲如何?可会偶尔头昏恶心?”
张夕惕知道他在想什么,赶紧摆摆手:“你别乱猜,我和端木沁都没有那个过,不可能怀孕的。”
郑思一愣:“你是说你们还未行房?为何啊?”
张夕惕怕他再乱猜,解释道:“之前端木沁她不是伤没好吗?后来又来这儿了,天天赶路累都累死了,哪还有那个心思?”
郑思觉得他说的也有理,点了点头,又温声道:“我是你姐夫,你若是有什么男儿家的事,你都可以跟我说。”
张夕惕正在想着找个借口逃跑,结束这场尴尬的对话,听到有人喊道:“大小姐二小姐回来啦!”
张夕惕一听立刻站了起来,朝着门口跑去。
他看到端木沁和端木钰一同从马背上下来,端木沁虽然神情显得疲惫,但她下马的时候轻盈平稳地落地,让他安心了很多。
“端木!”张夕惕朝她跑了过去。
端木沁看到他笑了笑,张夕惕跑到她身边拉着她问道:“你赢了对吗?应该没有受伤吧?”
端木沁微微一挑眉:“当然赢了,而且赢得很漂亮,我想短时间内突厥是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张夕惕见她只回答了一半的问题,又问道:“你没受伤吧?啊?”
张夕惕说着拉着她的胳膊检查了一下,碰到她左臂的时候她身体本能地颤了颤。
张夕惕皱了皱眉:“你又受伤了?”
端木沁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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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笑:“一点小伤,在战场上根本就不叫伤,你别紧张。”
“你伤在哪里啊?胳膊上吗?别的地方还有吗?”
端木沁抓住张夕惕乱动的手:“夕惕,还有人看着呢。”
张夕惕这时才发现旁边的端木钰目光复杂地看着他,尴尬地笑了笑。这时郑思扶着肚子走了过来,看到端木钰就扑进了她的怀里,端木钰只好安慰他,眼神却时不时看向张夕惕。
张夕惕看向端木沁,问道:“你看着很累,没事吧?”
“昨晚夜间行动,所以一夜未眠,没什么。”
“那既然回来了,赶紧去休息吧。”
张夕惕拉着端木沁回到了卧房,他打开矮柜翻找了起来,来太原之前他在皇城里买了一些最好的伤药囤着。
“端木,我找到药了,我帮你上药。”张夕惕拿着药转过身,端木沁拿着干净的衣裳正要出去,拦住她问道“你要去做什么?”
端木沁淡淡道:“刚从战场上回来,当然是去沐浴。”
“可你身上不是有伤吗?沾水不好吧?”
“都说了那点小伤不算伤,你别紧张,慢慢习惯了就好。”她说着就往外走去。
“习……什么叫习惯就好啊?”张夕惕发了个呆的功夫她人已经出去了,犹豫了片刻,他还是咬咬牙追了过去。
20. 帮忙
张夕惕推开门走进去,下人已经准备好了热水,端木沁看了他一眼继续淡定地解衣带。
张夕惕注意到她左手的动作似乎不是太方便,犹豫着要不要帮她。
“你伤口不要沾生水,要是伤口感染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嗯。你不出去吗?”
张夕惕抬眸看她,她的身上只剩下了中衣,然后她又解开了中衣的衣带,张夕惕赶紧低下头。
脸颊火烧火燎的他忽然想到自己似乎曾经帮她擦过身,她从头到脚自己早就已经都看过了,又顶着绯红的脸抬起头。
“你……需要帮忙吗?”
“不用。”端木沁说走入浴桶,背对着张夕惕,她的左后肩有一块乌紫色的淤伤。
张夕惕纠结片刻,慢慢挪着脚步走到她的旁边,轻轻触碰她的左肩:“这里也有伤啊,还有吗?还伤到哪里了吗?”
端木沁握住他的手,轻声道:“要是害怕,你别看了,回去吧。对我来说,今日已经算是全身而退了,你也不必想太多。”
“我不是害怕。”张夕惕反手抓住她的手转到她的面前,视线不自觉从她脸上顺着白皙修长的脖颈滑到锁骨,再往下看到了还没有完全长好的上一次的伤口。
“你上次的伤都没有完全好,我不想看到你不停地受伤。”
端木沁淡淡笑了笑:“没事,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张夕惕托起她受伤的胳膊,拿巾帕小心翼翼擦去伤口旁边的水珠,自己低声嘀咕道“我以前胳膊上也受过一次伤,没你这个重,我那次受伤都疼得两三个晚上没睡好觉,你怎么可以说自己不疼?”
“你以前?是因何所伤?”
“有坏人欺负一个小女孩,我冲上去救了她,就挨了一刀。”他下意识说了出口,随后才发现他说漏嘴了什么,转头看向端木沁,她似乎没有起疑心。
端木沁只是道:“原来如此。”
张夕惕把她受伤的手搭在浴桶边上:“你伤口这边别沾到水,我去弄点烧开的熟凉水过来,帮你清洁一下伤口。”
端木沁应了一声,看着他向外走的背影,目光变得有些复杂。
张夕惕回来时端木沁已经自己穿好了衣裳,他帮她清洗了一下伤口,带着她回房间上药。
张夕惕撕了一小块干净的棉布卷了卷,做成了一个简易棉签形状,沾上药小心翼翼地涂在她的伤口上,再用棉纱布帮她把伤口包裹好。看着他熟练又仔细地上药,端木沁盯着他发起了呆。
“紧吗?我没有弄疼你吧?”
端木沁回过神来,没有听到他刚才说的话,就只好笑了笑。
张夕惕担忧地看着她:“你是不是很累了?那你赶紧休息吧。”
端木沁摇了摇头,问道:“夕惕,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有一个妹妹?”
张夕惕愣住:“我……我那时候不是……受了刺激,脑袋不太清醒,白日做梦呢。”
端木沁淡淡笑了笑,又问道:“那在你的白日梦里,你也帮你的妹妹处理过伤口吗?否则怎么会这般熟练?”
张夕惕见她的眼神温和,并没有质疑之色,就重新放松了下来,道:“是啊,在梦里做过。不过就算在梦里,我也只是处理过一些小伤,像你上次那样的伤,我搞不定的,所以你以后千万别再受那么严重的伤了。”
端木沁又笑了笑;“我尽量。”
张夕惕把伤药放好,又走到她身边问道:“你饿吗?我去帮你做点吃的吧?”
“不用了。”端木沁刚拒绝完,见他目光担忧了起来,又道“我两天一夜没合眼了,累过头了真的没胃口,现在就想先好好睡一觉。”
“那我刚才让你赶紧休息,你还不愿意……”
张夕惕搀着她走到床边坐下,端木沁轻声道:“抱歉啊,我们……看来又得晚几日了。”
张夕惕意识到了她在说些什么,脸颊一烫:“我压根就没想这些事情,你……你先把伤养好吧,其他的先别想,赶紧睡吧。”
端木沁见他坐在床边不动,问道:“你还不休息?”
“天都没完全黑呢,我还睡不着,你先睡不用管我。”张夕惕说着抬手遮住她的眼睛“听话,把眼睛闭上。”
张夕惕移开手,她闭上了眼睛,呼吸渐渐放缓了下来。
张夕惕坐在床边看着她,心里那股像是心疼的感觉越来越浓烈。
虽然还没有问过她今年到底几岁,但她看着最多也就是大学生的年纪。她立过大功,经历过生死,别人嫉妒她、忌惮她、仰慕她,甚至有人已经提前买股,选择将自身及家族的荣辱尽数交托于她,所以她就不可以脆弱吗?
张夕惕叹了一口气,开始觉得自己无能。
自己到这里来之后只是给她闯祸,那些穿越剧里明明不是这样的啊!
说好的现代人降维打击古代人呢?
电视剧里都是骗人的吗?
自己在现代也能算个学霸,在这里总是能发挥点现代人的智慧的吧?
他能做些什么呢……
他再次把视线投到端木沁的脸上,心里那股疼惜感再次涌了上来,不由自主伸手轻轻触碰她的脸颊。
端木沁睫毛颤了颤,张夕惕吓了一跳赶紧收回了手。
“你、你还没睡着?是因为伤口疼吗?”
端木沁睁开眼睛看他,轻声问道:“你叹什么气?”
张夕惕道:“我就是在想,我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帮到你的。端木,你下次带我去你的军营看看吧,我感觉没准我有可以帮到你的地方。”
他说完见端木沁沉默着没有接话,就又道:“要是不方便,那就算了。我只是很讨厌这种只能看着你受伤,我无能为力的感觉,我想做点什么,但是一下子又想不出来该做些什么。”
端木沁微微勾了勾嘴角:“这样吧,你明日随我一同去见几个人。”
“见什么人?”
“在太原最举足轻重的几个人。要是你想要找些事做,明日可以先和他们见个面。”
次日端木沁就带着张夕惕去了太原一个有名的乡绅的家中,他们去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都等在哪儿了,端木沁一进去女子们就都围了过来打招呼,男子们则是围着张夕惕寒暄,并说了不少一听就昧着良心的夸赞。
张夕惕见端木沁被带着往里走,就也一边维持着假笑一边跟上她的脚步,刚想拉住她问几个问题,忽然一个瞧着大约三十出头的女子横插进来,一把拽住端木沁受伤的胳膊。
“端木二小姐,您可还记得我?”
张夕惕见她的手正抓着端木沁的伤口位置,来不及细想就过去扯开了那只莫名其妙的手,扶着端木沁的胳膊问道:“没事吧?她有没有弄疼你?”
那只莫名其妙的手的主人怒道:“张夕惕!你个小兔崽子做什么呢!”
“什么做什么?端木她刚从战场上下来,胳膊上有伤,你碰到她的伤口了!”张夕惕说完愣了愣,微微皱眉问道“你知道我的名字?”
对方也愣住,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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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沁把张夕惕挡在了身后,道:“先前发生了些事情,夕惕失去了许多记忆。是我没有保护好他,你莫要怪他。”
张夕惕小声在端木沁耳边问道:“我和她认识呀?她叫什么名字?”
“她叫张顺意,是你的……”
端木沁还没说完,张夕惕就换了个笑眯眯的表情打招呼道:“顺意姐姐好,我之前失忆了,所以可能把你忘记了,对不住。”
他刚说完脑壳上就挨了一下:“什么姐姐?我是你亲姨母!”
张顺意又扯住张夕惕的脸左看看又看看:“怎么会失忆?出什么事了?”
端木沁伸手准备去救张夕惕的脸,张顺意立刻抛开了张夕惕轻拉住端木沁的胳膊:“我不知二小姐身上有伤,方才鲁莽了,二小姐您没事吧?”
端木沁无奈笑道:“一点小伤,不碍事,是夕惕太过紧张了。”
旁边的女子道:“端木二小姐福气真好,夫人竟然这般关心体贴。”
张顺意笑着应和道:“那可不?哪只是福气好?我原先就听闻端木二小姐出生那日就天降异象,二小姐从小也是气度不俗玄鉴深远,可谓是时人莫能测也。今日一见,果真是龙凤之姿,天日之表啊!”
张夕惕扯了扯嘴角,心想着,就算是商业互吹,这也太过了吧?没必要这么捧着她吧?皇帝才因为忌惮她,把她全家都给整到了前线,再捧杀她,万一她真的飘了做点什么出格的事……
转头看端木沁,她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似乎这些吹捧之词她颇为受用。
骄傲使人落后啊!
捧杀更不能信!
张夕惕道:“什么龙凤的,她可当不起。她只是想在这里当好一个地方官,别的不敢惦记。”
张顺意嘴角僵了僵,接着笑道:“对对对,姨母失言了,夕惕提醒得对。”
端木沁仍旧带着淡淡的笑意道:“我们进去坐下聊吧。我才来太原,当地的风土人情都不甚了解,还要向各位多多请教。”
张顺意道:“二小姐说的这是哪里话,我们能帮上您,那是我等的荣幸。”
张顺意说完,旁边众人连连应和。
张夕惕见张顺意在前面带路,轻声对端木沁道:“你不是说今天来的都是些举足轻重的人吗?我的这个姨母,她有什么过人之处吗?”
张顺意忽然回过了头,张夕惕吓了一跳,她面带着微笑道:“若论权势,我并非数一数二,若论文武,我确实也非数一数二,但要论在此地的人情世故,我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张夕惕张了张嘴,愣了半天才道:“这样啊……”
他跟着众人走进一间屋子,在端木沁身旁坐了下来。端木沁问了许多关于太原当地的情况,根据他们的回答,张夕惕也有了大概的了解。
通俗来讲就是,当地常年战祸不断,特别是每到冬季突厥人必定来犯抢夺食物,长此以往就导致了军事,政治,民防等等都出现了各样的问题。
但是说到底,这些问题归根结底就是两个字,没钱。
发展经济才是硬道理,想要搞好基建,想要发展军事,首先得有钱啊!
张夕惕拉了拉身边的端木沁:“端木,我知道我该怎么帮你了,我可以帮你搞钱。”
端木沁正在听另一个人说话,便随意拍了拍张夕惕的腿道:“别闹。”
“不是,我真的可以想办法帮你搞钱,我没有开玩笑。”
端木沁继续敷衍哄道:“知道了知道了,别闹。”
“……”
21. 宝宝你啊
往后的几日端木沁就跟着端木临渊她们一起在外面深入了解当地的情况,为了办事方便,就一直住在了外面以此来节省每日往返的时间,因此她们一连多日都没有回过府。
张夕惕也没有闲着,他每日里都会花上几个时辰,照着端木沁给他的找的剑法功谱修习。最初开始练的那时候,第二天起床身上肌肉酸痛得要命,几天过去身体渐渐适应了,体力也循序渐进着有了明显增强。
这天闲来无事他又开始在院子里照着书上耍剑,正在专心致志地想着下一个接什么动作,没有注意到周围有人靠近。忽然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他立刻放下剑转头看去,端木沁站在他身后带着笑看着他。
“端木,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端木沁瞥了眼他手里的剑“你手里有剑,我靠近你,你怎么没有半点反应?”
张夕惕想到武侠剧里的大侠似乎都是一有人靠近就能立马做出反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还在记招式动作阶段呢,想着动作就没法分心想别的了。”
端木沁淡淡说道:“招式需融会贯通,内化成你自己的才行,靠死记硬背是行不通的。不过你刚才那两下有点样子,只是我拍你肩膀,你又为何放下手里的剑?”
“那不然呢?”
“若有人在你背后偷袭你,别管是谁,当然都要毫不犹豫地……”端木沁说着,做了个挥剑的手势。
张夕惕皱眉:“但刚才在我背后的是你,万一我弄伤你了怎么办?”
端木沁轻轻一笑:“你能伤得了我?”
“你这是什么意思?不要小看我,我跟你说,我现在已经找到感觉了。”
张夕惕说着准备佯装提起剑攻击她,刚抬起手就被她扣住了手腕。她没有用多少力气,但她扣的位置很巧妙,张夕惕的手臂瞬间酥麻起来,完全用不出力道。
端木沁松开了他后退了一步,淡淡道:“再来。”
张夕惕被激起了些胜负欲,提剑向端木沁扫去,但还是不敢毫无顾忌地攻击她,她则是毫无意外地侧身一闪轻易躲开。
“夕惕,你还是在收着,别收着。”
“假如我真的来真的,我怕我弄伤你啊。”
“放心,你伤不了我,若连你都能伤我,我早就坟头草几丈高了。”
“行吧,那我来了,你小心了。”
张夕惕这一回不再收着力道,手里也不再留着分寸,把这些天的所学全部都使了出来,一直到他气喘吁吁无力再战,他手里的剑也没有碰到端木沁,哪怕是她的一片衣角。
端木沁看着挫败的他,反倒是笑道:“你还有些武学天赋,若是你愿意,我可以教你。”
“真的假的?”张夕惕见她点头,立马又换上了笑脸“好啊好啊!”
“若是你愿意,那就从明日开始好了。今日差不多了,休息一会儿吧。”
张夕惕收起剑跟着端木沁进了屋,他放下剑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正喝着余光瞥到旁边的端木沁,也帮她倒了一杯水送到她手边:“师父请喝茶。”
端木沁皱了皱眉:“乱喊些什么。”
“三人行必有我师嘛,怎么了?”
端木沁轻轻一笑:“这句话倒是有趣。”
张夕惕一愣:“你们这里没有这句话吗?”
“头一次听说。”
“哦……”
每当对话里出现了bug,张夕惕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问题,都会快速地扯开话题,于是他又立刻转换话题问道:“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不会就回来一下,明日又要出门吧?”
端木沁拿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道:“接下来休息几日,好好想想首先该做些什么。”
张夕惕趴在她旁边饶有兴致地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端木沁把玩着茶杯慢慢说道:“突厥人暂时是不敢来犯的,可等到了冬天,他们必然还是会冒险来抢夺物资。下一次再来恐怕就是突厥的大军了,所以我要在那之前就开始做应对的准备。距离冬至还有半年,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
张夕惕托着腮帮子问道:“你怎么就这么确定,冬至之前他们不会来犯?”
端木沁勾起嘴角笑道:“此次来犯,突厥大约来了五百人,你知道我用多少人破了他们吗?”
“多少?三百?”
端木沁摇了摇头,嘴角边仍旧带着笑意道:“我只用了五十人夜间奇袭,我亲手射杀了领队,打得他们溃不成军。”
张夕惕一愣:“你……夺少?”
端木沁轻笑道:“若你是突厥首领,你的五百人被我的五十人打得溃不成军,你还敢轻易来犯吗?”
张夕惕摇了摇头,又问道:“你就是刻意为了以少胜多,才只带这么点人的吗?”
端木沁轻蔑地笑道:“上一回对战突厥我就是以少胜多,这一回再让他们见识一次,我想他们就会明白,只要遇上我,哪怕我处于弱势,他们也毫无胜算,这样他们才不敢轻举妄动。”
张夕惕看着她受过伤的胳膊,也不知道现在伤好了没,轻声道:“可胜得那么险,你会受伤。要是让我说,不如赢得稳妥一点,不要受伤。出出风头涨涨士气什么的,也不能说不重要吧,但总是不如身体健康重要。”
端木沁轻声道:“你到底是男子,胆子小。这点小伤,对我来说不足挂齿。”
“你自己不在意,可还是会有人因为你受伤心疼的。”张夕惕的话脱口而出,说完后一愣,抬头看端木沁发现她也微怔着,赶忙补充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你母亲就算嘴上不说,心里肯定还是会心疼的。”
“好了你别说了,我明白的,以后尽量不让自己受伤。”她说着微微低头,脸颊浮现出了好看的粉色。
张夕惕看着她,此时的她倒是有些像个青涩少女了,不再是平日里那个骄傲的小凤凰一样的风云人物。
“阿沁,你满二十岁了没有?”
端木沁一愣:“还没……”
张夕惕看着她,想着她其实才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再联想到她的种种表现,突然就觉得好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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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然后克制不住大笑了起来。
端木沁皱眉:“有什么好笑的?”
张夕惕擦了擦笑出来眼泪:“对不起,我不是笑你,只是在我的心里一直觉得十几岁的那都还是宝宝呢。可是宝宝你啊……”
“你喊谁宝宝?”
张夕惕控制了一下脸上的笑,正经问道:“端木,你有没有听过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
“自然是听过的。”
张夕惕点点头,握住她的手,徐徐道:“你现在连二十都不到,别太拼,我们慢慢来好不好?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有你的抱负,但是我们稳当一点,慢慢来可以吗?”
端木沁盯着他握着自己的手沉默了阵子,眼睛里闪过一抹张夕惕没有读懂的锋芒。
她轻声道:“时不我待,恐怕不会有时间给我慢慢来。”
“啊?什么意思?”
端木沁昂起头带着笑道:“或许上天注定我就是要年少有为呢?”
张夕惕无奈地笑了笑,捧住她的肩膀轻轻晃了晃:“宝宝你听我说,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注意安全。我从认识你到现在,你不是在受伤就是在受伤的路上,你这次一连出去好几天我心里就很慌,我会被你吓出心脏病的。”
端木沁叹了口气,幽幽道:“夕惕,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
“你认为你自己今年贵庚?”
张夕惕愣住:“这个……”
端木沁无奈地捏了捏眉心:“再帮我倒杯茶。”
张夕惕默默又帮她倒了杯水,再一次转移话题道:“你刚才说要做些准备,那需要花钱的吧?皇帝既然已经忌惮你们了,让她拨款恐怕困难吧?”
端木沁点了点头:“钱的事我会想办法,这确实也是我眼下要解决的事情之一。”
“你准备想什么办法?这里的百姓这些年恐怕日子都不好过,征收赋税怕是会激起民怨。”
“自然不是准备从百姓手里拿。”
“那你准备如何?”
端木沁抬眸看向张夕惕:“你似乎能想到的要比寻常男子多,那你要不先来说说你觉得我应该如何?”
张夕惕想了想,说道:“假如是我,我会从当地的富商以及周边的郡县入手。”
“你倒是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端木沁淡淡道。
“那你准备怎么做?”
端木沁顿了顿,浅呷一口茶:“这你就不用管了。”
张夕惕皱眉道:“你不会是打算劫富济贫吧?”
端木沁微微挑眉:“不可以吗?”
“别用这么残暴的方式嘛,宝……”张夕惕在她凌厉的眼神下把另一个字咽了下去,小声道“打打杀杀的多危险,明明就可以用非常温和的方式,没必要冒险。”
“那你有什么方法?”
“我们可以把钱赚过来,光明正大地赚过来。”
“经商?这不合适吧?”
张夕惕笑道:“这件事情不用你插手,包在我身上。”
22. 告白烟花
决定了做生意赚钱,那么就说干就干。
要决定做什么生意,需要考虑的因素有很多。首先要有目标客户的画像,你的目标客户是什么样的?
这里以女为尊,金钱主要把握在女人手里,那么目标客户就是女。既然要快速赚钱赚大钱,那么消费阶层肯定得是官宦富商。
这类人会喜欢什么呢?
张夕惕白天出去观察了一天,并没有找到什么很好的灵感。也不能说一点想法都没有,只是碍于端木沁的身份,自己现在是她的内人,所以不可能大张旗鼓地做买卖。他能选择的必须是低调的,他脑子里闪过的几样对他来说都不现实。
逛了一天晚上回到府里,他仍旧在继续琢磨着。
端木沁见他心事重重的样子,忍不住道:“实在想不出来就算了,没关系的,按照我的计划来就好。”
张夕惕抬手打断:“让我静静。”
端木沁安静在他旁边坐着陪他,他们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不知不觉天就黑了下来,砰的一声响,窗外亮起了一朵烟花。
张夕惕跑到窗边,指着外面问道:“有烟花?已经有烟花了吗?”
端木沁点头道:“有啊,富人斗奢的消遣品罢了。”
富人?斗奢?消遣品?
那不就算是古代版奢侈品吗?
张夕惕赶紧问道:“一个烟花多少钱?”
“没问过,不知。约摸几两银子吧,够贫苦人家几年口粮了。”
张夕惕又指着外面问道:“那你们这里的烟花,都长这样吗?有没有别的款式?”
端木沁不解:“烟花不就是那样吗?还能有什么样?”
张夕惕哦了一声微微点头。看来他们这里烟花发明出来应该不久,所以样式还是比较单一的。
就在张夕惕穿越的不久前吧,他的一个大学舍友专门定制了表白烟花想要在毕业前给暗恋的女生表白,听说放出来的图案是我爱你三个字。张夕惕忽然就很好奇烟花是怎么样做到放出来是文字形状的,他就解剖了舍友的烟花一看究竟。
烟花的内部由火药和各种小弹丸排列填充组成,这些弹丸通过不同的排列组合,就能让烟花在空中呈现出特定的图案。
既然是富人斗奢的消遣品,那肯定是越特别越有档次越好。
张夕惕转头看向端木沁,眯着眼睛笑了起来:“端木,我找到了商机。”
“什么?”
张夕惕笑眯眯道:“暂时先保密,等我确定能搞起来了再告诉你,不过你先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明天帮我把我那个姨母找来,我需要她的人脉。”
端木沁答应了他的要求,第二天上午就把张顺意找了过来,速度远比张夕惕想象中快。
张夕惕不禁感慨:“端木,你效率真高。”
张顺意啧了一声,走到张夕惕身边拍了拍他的脑袋:“没规没矩的,喊二小姐妻主。”
“啊?”
端木沁笑而不语,并未帮张夕惕说话。
张顺意又揪住他的耳朵:“啊什么啊?你要知道,你能嫁给二小姐,那是你的福气,怎么还能一点规矩都没有?赶紧的喊妻主啊!”
“你先松开我!”
“喊不喊?”
张夕惕没办法,只好含糊道:“妻主。”
端木沁低头抿唇笑了出来,却仍旧不开口帮他说话。
张顺意又道:“喊清楚些,听不清。”
张夕惕红着脸大声道:“妻主,你就准备这么看着我被欺负是不是?”
端木沁轻咳了一声,这才开口道:“我正好还有些事务要去找母亲商议,你们聊吧,不打扰你们了。”
“喂,你……”
张夕惕又被揪住了耳朵,张顺意恨铁不成钢道:“几年前见你,你挺温良贤淑的呀,怎么几年不见这个德行了?沐雨是怎么教导你的?”
“我这不是……失忆了。”
张顺意无奈摇摇头:“夕惕,你是不知道为了让二小姐履约娶你,我们张家上上下下用了多少心思,所以你可一定要争气啊!哦对了,你们成婚也有段时日了,你这肚子有动静了没?”
张夕惕被她说得脸上一烫,赶紧摆手:“没有没有,别乱想。我说你们,复兴家族什么的,不得靠自己吗?你们把宝全压端木沁身上算怎么回事?”
张顺意道:“那当然是因为端木家的二小姐,她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小小年纪已然如此,恐怕未来无可限量啊。”
张家带着目的接近端木沁总让他心里不太舒服,他并不想继续往下听那些买股的话,清了清嗓子,道:“姨母,我今日找你前来其实是有事想要拜托你,也算是帮端木沁的忙。”
“哦?你说说看。”
张夕惕道:“你知道的,做什么都是要花钱的,我想要帮她赚些钱。不过我和她不是那个什么嘛,她是官,我出面经商不合适,所以我想请你当这个明面上的老板。你不是也说过,你在这一块儿人脉广,正好帮个忙呗。”
“你想要做什么生意?”
张夕惕凑在她的耳边把大概的想法告诉了她,她听完后捂嘴惊叹:“你竟还有这份手艺?哪儿学的?”
张夕惕耸了耸肩:“偶然间发现的。不过我还没试过,不确定可不可行,我要先自己试一试,麻烦姨母先帮我准备一份我要的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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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天黑前张顺意就把张夕惕要的东西送了过来,第二天除了上午练了会儿剑之外,他找了个地方捣鼓了一天,之后就紧张地等待天黑检验成果。
端木沁见他频频抬头望天,直等到天渐渐暗下来仍旧时不时抬头,走到他身边也抬头向上看:“天都黑了,你还在看什么?”
趴在窗边的张夕惕笑道:“现在什么都没有,等会儿就有了。”
“你是想看星星吗?我陪你去院里看吧。”
张夕惕本就有此意,爽快地推开门走了出去,端木沁跟他在身后走出了屋子。
一阵风吹来,已经换上亵衣的他觉得身上微凉,转头看端木沁,她的长发与衣摆一同随着风的方向飘动着。
张夕惕问道:“你冷吗?要不要我帮你拿件衣服?”
端木沁一愣:“不用。”
“那你等我一会儿,我去做些准备。”
张夕惕说着跑到屋后,拿出了他刚做好的烟花,用火折子点燃后跑回了端木沁身边。
端木沁见他两手空空,不解问道:“你做了什么准备?”
张夕惕笑笑:“你稍等一会儿,导线可能长了些。”
端木沁浅淡笑了笑,随手拉了拉衣襟。
“你是不是冷?”张夕惕又问道。
“没有啊。”
张夕惕伸手过去握着她的手感受温度,就在这时响起了一声烟花爆鸣声,一朵红色的烟花在他们头顶绽开,随后在空中排列组成了几个炫目的字。
宝宝我心悦你
张夕惕感觉到掌心里握着的手颤了颤,去看端木沁,她正盯着上空眼睛里闪烁着烟花映照的光芒,抿着嘴唇勾了勾唇角。
她转头看向张夕惕,正好与他四目相对。
张夕惕结巴问道:“好、好看吗?这是我改装的烟花。”
端木沁垂眸笑了,等她再抬眼看向张夕惕时,眼睛里已经有了不一样的温度。
她轻轻触碰张夕惕的脸,慢慢地靠近他,环住了他的腰。
张夕惕的心跳得很快,他原本早就想好要跟端木沁解释,告诉她选这几个字是有商业用意的,让她不要误会什么,可此时他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在此情此景下,他并不想说违心的话。
端木沁靠过去蜻蜓点水地碰了碰他的唇,带着试探的意味,是与她平日里不同的小心翼翼。
张夕惕不由自主地搂住她的腰,看着她闪亮动人的眼眸,还有唇边那抹微甜的笑,所有的理性在那一刻抛诸脑后,主动亲吻上了她的唇,越吻越热烈。
漫长的一吻结束,端木沁在他的耳边用着微喘的气声说道:“夕惕,我们该圆房了。”
23. 萎了
屋外烟花的余晖已然散去,屋内的暧昧缱绻正在愈演愈浓。
端木沁亲吻着张夕惕的唇,手里解开了他的衣带。她推着张夕惕的肩膀,想要让他躺倒下来,张夕惕却搂住她的腰反将她压在床上。
“夕惕,你喜欢这个姿势?”
张夕惕没有说话,低头亲吻了她一口,开始帮她解衣带。
端木沁微微一笑:“第一次我就迁就你吧,不过只这一次。”
张夕惕看着她泛着粉红的脸颊,忍不住又在她的粉颊上亲了一口。此刻的她看着实在是甜美诱人,张夕惕忍不住一边亲吻她一边探入她的衣裳,开始吃起了前菜。
端木沁哼吟一声:“你……很懂床笫之事吗?”
张夕惕笑了笑,心想着我一个现代的男生,再纯洁懂得也肯定比你多。刚要继续前戏,见她这般懵懂的模样忍不住问道:“阿沁,你成年了吧?”
“成年是什么?”
“就是满十八岁。你满十八岁了吧?”
端木沁一顿,小声道:“还没……”
张夕惕愣住:“还没?”
端木沁小声道:“马上就满了,没差多少日子了。”
张夕惕瞬间萎了,赶紧裹了裹衣裳逃下了床:“你你你、你也太小了吧!你还真是个宝宝啊!”
端木沁坐了起来,无辜地看着他:“你作甚……”
张夕惕崩溃道:“什么我作甚?你只有十七岁啊?啊?你竟然只有十七岁!小孩姐你不要太离谱!”
端木沁更加无辜地问道:“怎么了吗?”
张夕惕继续崩溃:“你太小了啊!要是我现在对你下手,我会觉得我自己是个禽兽!”
端木沁乖乖坐在床上道:“可是我母亲十七岁的时候我大姐已经出生了……”
“她是她,我是我!我真的做不到对不起,在你满十八岁之前真的不行,我从小接受的教育绝不允许我现在对你下手!”
“你有时候真的很奇怪……”端木沁小声道。
张夕惕仍旧因为刚才差点霍霍了一个十七岁未成年少女处在崩溃阶段,随口说道:“对对对,我也觉得我自己很奇怪!我特别特别奇怪!”
端木沁低下了头,轻声道:“原来你喜欢年长的女子啊。我大姐二十多了,你是不是喜欢我大姐,遗憾她没有能娶你?”
张夕惕愣住,见她似乎真的开始难过了,重新回到床上坐下,搂着她的肩膀安抚道:“我已经能确定自己的心意了,我心悦你啊,那朵烟花就是我的心声。只是,宝宝你才十七岁啊,在你没有满十八岁之前,我真的接受不了那个。”
端木沁抬起头道:“很快就满了。”
“那就等你满了再说。”
端木沁安静了阵子,转眸看向张夕惕的眼神重新变得凌厉霸道,仿佛刚才她脸上的乖巧懵懂都是并不存在的幻觉。
她微微一笑,说道:“行,那就再等等。不过我刚才说了,我只迁就你这一次,下次你可别后悔。”
第二天一大早,张夕惕因为怕尴尬,早饭都没吃赶紧跑了。
来到张顺意的府里,他们一家正在吃早饭,他就不客气地过去蹭了顿饭。
“你怎么饭都没吃就过来了?”张顺意偷笑道“昨夜的烟花我都看到了,端木二小姐应当很是感动吧?今日你不该起得这么早啊,难道昨夜你们没好好办事?”
张夕惕脸一红,摆手道:“昨天忙了一天,累都累死了,当然晚上就睡觉了,还能干什么?”
“年纪轻轻的,睡什么觉啊你?听说端木大小姐的那位都快要生了,你也抓紧点行不行?”
张夕惕被她说得心里烦躁,皱眉道:“端木沁她才十七岁,你们又是催婚又是催生又是催事业,有病吧你们?她是欠了你们啊?想努力你们不可以自己好好努力吗?”
“小兔崽子,你怎么说话呢?”
张顺意说着抬手想要拍他脑门,已经习武一段时间的张夕惕反应灵敏了许多,轻易就躲开了她的手。
“我说话够好听了,我还没说你们想要吸她血呢!你们只看到了端木沁她小小年纪就出人头地了,你们有看到她在战场上受过的伤,流过的血吗?她的功名都是她用命搏来的,你们凭什么仗着和她攀上了亲就想要坐享其成!”
张顺意见张夕惕真的生气了,软下了语气道:“夕惕你误会了,我们并非是想要坐享其成。端木家是先朝皇亲,基业深厚,我们张家和他们没法比。不过但凡是能帮到二小姐的,我自然是鞍前马后不辞辛劳,我想沐雨也是同样,姻亲就是要互帮互助的嘛。”
张夕惕也意识到了刚才自己情绪化了,道:“抱歉,我刚才激动了。”
张顺意笑笑:“无妨。你心疼二小姐,那都是理所应当的,甚好甚好。”
张夕惕微微脸红,道:“既然你说你愿意为端木沁鞍前马后,那我们来说正事吧。我的特别烟花成了,接下来营销就得靠你了。你知道什么是营销吗?”
张顺意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摇了摇头。
张夕惕道:“所谓营销,就是发掘消费者的购物需求,刺激消费者的购物意愿。说的再简单一点,就是你要让顾客知道这件商品,并且对它产生购买欲望。昨日我的烟花想必方圆几里的人都看到了,至于如何让别人愿意掏高价来买,你需要我详细跟你讲讲吗?”
“这倒不必,我心里也有大概想法了。”张顺意看着他笑眯眯道“没想到你竟然还懂营商之道,都是哪里学的?”
“这你就不用管了,就是我们接下来还得选个店面,只是我可以负责制作却不方便出面打理店铺。”
张顺意接话道:“我懂我懂,这都交给姨母。夕惕,你一个烟花准备卖多少银子?”
“这个嘛……”张夕惕想到端木沁说的普通的烟花一个几两银子,就道“你看,一个定制烟花卖二十两白银怎么样?”
张顺意一愣:“二十两?”
张夕惕赶紧道:“太高了是吗?那要不然十五两你看合适吗?”
张顺意笑着摆手道:“不是,我的意思是太低了。这样,你做一个烟花,我给你府里送二百两银子,二百两之外的盈余,就当是我的辛苦费,你看如何?”
张夕惕震惊:“二百两这也太高了吧?真的会有这样的冤大头吗?”
张顺意眯眼笑道:“不高不高,让你见识一下姨母的实力。”
商量完了大概的事宜,张夕惕就跟着张顺意上街去选店铺。为了尽量低调,张夕惕带着一块面纱遮面,跟在张顺意的身后。
张夕惕听到街上有不少人聚在一起讨论昨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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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的特殊烟花,都在猜测那到底是谁为搏美人一笑花大代价弄的,他的心里很是得意。
张顺意问道:“夕惕,你想要多大的店面?”
“不需要大,能摆下一张桌子的小小的一间就足够了。反正烟花也不在店里制作,店里只需要能让客人坐下来,把需求说明白,把钱付了就可以了。”
“照你这么说,其实也未必需要另租商铺,我选间空些的铺子分出地方不就成了?”
张夕惕惊叹道:“你手里竟然有商铺吗?”
张顺意回头冲他笑道:“好歹你姨母在这儿也混了多年了,手里有个两三间商铺也不足为奇吧?”
“那好啊,你带我过去吧。”
“就在前头。”张顺意指了指前面,快步朝前走去。
张夕惕跟在后面,脑子里已经开始构想怎么利用商铺,做个什么样的广告牌,没注意与旁边一个路人擦碰了一下。
“对不起对不起。”
他道完歉就继续往前走,谁知对方并没有就此算了,拽住了他的胳膊:“撞了我,说句对不起就完了?”
张顺意并没有发现张夕惕的小状况,还在往前走,张夕惕转头看向拽着他的女子,毕竟是他有错在先,就客气问道:“那你想要怎么样?”
她见张夕惕带着面纱,一把扯了下来。她看到他的脸怔了怔,原本蛮横的表情换上了一副笑脸:“小公子长得很是俊俏嘛。你陪姐姐喝一杯酒,今天这事姐姐也就不计较了。”
有个女子的声音道:“你看我陪你喝一杯如何?”
张夕惕看向说话的人,竟然是端木钰。她走到那女子身边,抓住了她的胳膊迫使她松开了张夕惕。
“坏我好事,你到底是什么人?”
端木钰闻言用力一翻折她的胳膊,她痛得赶紧求饶道:“我错了我错了,小姐饶命。”
端木钰冷冷道:“以后你再敢出现在他的面前,我打折你的手脚。”
端木钰松开她后,她立刻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里。
张夕惕尴尬笑笑:“谢谢你。”
端木钰也笑道:“你最近不是在习武吗?怎么不教训她?”
张夕惕一愣,挠了挠后脑勺:“我忘记了……哎呀,早知道就试试学习成果了。”
端木钰看着他笑道:“你和小时候真是不一样了,人变得更加有趣了。”
“是嘛……”
端木钰温柔地拉起他的手,张夕惕猝不及防地愣住。
她道:“刚才你没有被弄伤吧?”
张顺意这时风风火火跑了过来:“我刚一回头,发现你人不见了。夕惕,你怎么还杵在这儿呢?”
她看到端木钰愣了愣:“端木大小姐,你怎会在此?”
端木钰道:“我正巧路过,看到夕惕被人欺负了。他是和你一起出来的吗?他被无赖欺负了,你都没发现?”
张夕惕赶紧打圆场道:“其实是我不好,是我刚才不当心撞到了那个人,以后我走路还是要多看着点。”
张顺意忽然喊道:“二小姐?”
张夕惕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端木沁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她见张夕惕看到了她,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张夕惕下意识想要追上去,这时才发现他的手还被端木钰拉着。
24. 大佬十七岁
张夕惕紧赶慢赶终于追上了端木沁,拉着她的手刚要解释,她甩开他的手背过身道:“你刚碰过别人的手,别来碰我。”
张夕惕无奈看了眼自己的手,再次拉住了她:“刚才出了点意外,你都没看到前因后果,你生什么气啊?”
端木沁抬眸瞥向他:“没看到前因吗?前因不就是你昨晚嫌我年纪小,我大姐倒是正合你意吧?”
“不是……其实是我刚才……”张夕惕解释的话到了嘴边还是没说出口。他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心,让他说不出口刚才差点被一个女混子吃豆腐的话。
端木沁见他支支吾吾说不明白,再次挣开他的手:“你不必解释,我还有事要忙,失陪。”
张夕惕绕到她面前拦住她,问道:“你是不是吃醋了?”
端木沁刚要开口,一个穿着劲装手里提着剑的中年女子走了过来,对着端木沁道:“二小姐,我正要去府上寻你,没想到竟在此处遇到了你。”
“刘将军有何事寻我?”
“端木二小姐天纵英才,排兵布阵无人能及,所以想请二小姐来看看太原新的城防是否还需要调整。二小姐,您现在是否得空?”
“得空,我现在就跟你过去看看吧。”
张夕惕还在猜想着这个刘姓将军,应该就是端木沁之前提过一嘴的与端木临渊交好的刘文,这段时日一直在帮着招兵买马来着。端木沁转身就跟着刘文离开,张夕惕想都没想就跟了过去。
张夕惕一路跟着端木沁她们来到了城防军营,他怕在军事重地被当成可疑人员,紧紧贴着端木沁跟着。
端木沁见他贴得紧,斜了他一眼问道:“你怎么还跟着我?”
“不然呢……”
“自己回家。”
“可我不认识路,我路痴……”
“……”
张夕惕厚着脸皮跟着端木沁一起走进了营帐,里头另外几个将军已经等在了一旁,看到端木沁过去一同拱了拱手,端木沁也拱手回了个礼。
张夕惕知道这是他不该掺和的高端局,识相地安静靠边站着,不打扰她们谈论正事。
刘文把城防图在桌上展平:“二小姐,您看是否还要调整?”
端木沁走上前看,她盯着城防图沉思了许久,伸手道:“拿笔来。”
刘文将军亲自拿了支毛笔,蘸好墨水送到端木沁手里:“二小姐请。”
端木沁一边在城防图上圈圈画画,一边讲解着该如何排布兵防,几位将军听得连连点头。旁边的张夕惕出神地盯着她看,虽然一个字没听进去,但就是觉得她这种强势又认真的模样的确很有魅力。
端木沁讲完随手搁下了笔,刘文将军赶紧拿着笔去重新蘸墨,以防她又要使用。
端木沁抬头看向挂在墙上的周边地图,她走到了地图边又沉思了片刻,再次伸出手,这回却什么都没说。
刘文看看自己手里的笔,又觉得她此时要的不是笔,转头看向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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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另外几位将军。另外几位将军也没弄明白她想要什么,都急得手足无措,忽然其中一人想明白了,赶紧翻找了起来,找出了一根长圆的细木棒交到了她的手里。
端木沁瞥了递给她指挥棒的将军一眼,淡淡道:“多谢。”
对方赶忙道:“不敢不敢,二小姐言重了。”
张夕惕看着她在这一群将军里不怒而威,忽然又想到虽然她表面上看起来是个大佬,但其实大佬只有十七岁……
莫名被戳中笑点,不合时宜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端木沁正要说话,被他的笑打断,转头看向他问道:“你笑什么?”
张夕惕捂住自己的嘴,小声道:“对不起我不想笑的。”
端木沁拿着手里的木棒指向他,冷着脸道:“告诉我,你在笑什么。”
“我真的不想笑的,只是突然没忍住,对不起……”
“我不想再问第三遍,说。”
张夕惕吞了口吐沫,小声道:“就是……看到你这么厉害,这几位将军也都这么尊重你,然后忽然想到你的年龄,就觉得……怪可爱的……”
端木沁轻笑了一声,抱胸转过身背对着他。
张夕惕小声道:“端木,我错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端木沁背对着他冷冷道:“来人。”
几位将军慌乱地七嘴八舌道:“末将在!”
端木沁指了指张夕惕,说道:“把他给我赶出去。”
25. 哄不好了
军营外的冷风里,某人可怜兮兮地等了一个时辰,终于等到了端木沁出来。
端木沁冷冷扫了他一眼:“你怎么还没回去?”
张夕惕小声道:“不是告诉你了嘛,我路痴,不记得回去的路……”
“那你出门闲逛怎么能记住路呢?哦,我明白了,是我大姐与你同路,只要她记得路就够了。”
张夕惕瞥了她一眼:“你少阴阳怪气。我不是和你大姐一起出来的,我是和顺意姨母一起出来的,只是偶遇了你大姐。”
“偶遇?那你们可真有缘分。”
张夕惕叹了口气,服软地轻轻晃晃她:“吃醋啦?生气啦?”
“没有。”
端木沁没有理他,冷着脸往前走。见他还不跟上来,回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你还不准备回去?还想去哪儿?”
“哦,来了来了。”张夕惕赶紧跟上她。
端木沁走到几匹马边,解下了一匹马的缰绳,问道:“你会骑马吗?”
“嗯?你在跟我说话?”
“难道我在与鬼说话?”
张夕惕无奈笑笑:“我、我还没来得及学……”
他话音才刚落,就感觉身体一轻,被端木沁提着后背的领口落到了马背上,她在他身后圈抱着他。
张夕惕想要回过头看她,她冷冷地提醒道:“别乱动。”
张夕惕没再乱动,小声道:“我只是突然想起我们上次这样骑马,那次你伤口裂开了,一路上我闻到的都是血腥味,心里也慌得不行。”
端木沁没有接他的话,带着他飞驰回了府。
听到他们回来的声音,端木钰走上前来,端木沁看到她不由面色又阴沉了些,自己先下了马背,对张夕惕冷冷道:“自己下来。”
张夕惕原来也没指望她,他本想要用一个潇洒的动作,以敏捷的身姿从马上下来,但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他一个潇洒转身后脚下没踩稳……
“夕惕!”
端木钰眼疾手快,两步上前拦腰扶住了他。
端木沁听到动静转身,下意识伸手想扶,只是晚了一步。
端木钰扶着他关切问道:“你没事吧?脚没有扭到吧?”
张夕惕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脚踝:“没有没有,谢谢你啊。”
“跟我不需要说谢。”
张夕惕尴尬地笑笑,转头去看端木沁,她也正在看他,对上他的眼神后愣了愣,一声不响地转身离开。
张夕惕正想要追过去,张顺意刚好过来问他今日还去不去看铺子了,他就先去忙正经事,跟着张顺意出了门。看完铺子已经不早了,张顺意请他吃了晚饭,他就顺带着又细讲了一些商业规划,等回到府里已经天黑了。
端木沁看到他回来,瞥了他一眼道:“我还以为你又被巡逻兵当成了贼人,回不来了呢。”
张夕惕见她还在生气,卖笑道:“我要是回不来了,你不来救我吗?”
端木沁冷哼了一声:“你又不缺护花使者,我何必自讨没趣。”
张夕惕无奈叹气,想到白天的她还是迥然不同的,她在那些年纪都比她大不少的将军们面前一副大佬做派,现在确是一副酸溜溜阴阳怪气的幼稚模样,又一次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又在笑些什么?”
张夕惕捂住自己的嘴,憋着笑道:“我在想,要是白天那些对你唯唯诺诺的将军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她们会作何感想。”
端木沁冷着脸道:“我现在怎么了?”
张夕惕赶紧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
端木沁眼里怒火更甚,她怒气冲冲走到他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张夕惕一紧张:“你要做什么?”
端木沁拽着他往床边走,然后用力把他往床上一甩。
张夕惕被扔得脑袋一懵:“你、你要做什么?”
端木沁按住他的肩膀俯身看他:“我是你的妻主,你说我要做什么?”
“你你你……别、别闹啊。”
“谁跟你闹了?”
端木沁捏住他的下巴,不由分说低头吻了下去。她抬眸去看张夕惕的眼睛,他早已经安静了下来,怔愣着看着她,丝毫没有反抗。
“你不躲?”
张夕惕轻声道:“如果你实在想要,那就……”
就是因为昨晚他没答应,今天端木沁已经跟他闹了一天的别扭了。他现在也想通了,既然他很可能回不去了,那就入乡随俗顺着她也没什么,反正都已经正儿八经成亲了,也不算违背公序良俗。
端木沁笑了笑,食指轻轻按上他的嘴唇,又顺着他的下颚滑到了他的锁骨。
“你不嫌弃我岁数小了?”
“我不是嫌弃,就是……不过你如果实在想,那就依你的,只要你开心就好。”
端木沁的手又慢慢滑到了他的腰际,挑逗着问道:“真的?”
张夕惕点了点头,视死如归地放松躺平。
端木沁忽然松开了手,在床边坐好:“算了,我不想强迫你。”
“没有,不算强迫。”
“我没心情。”端木沁说着理了理衣服下了床“你自己睡吧,我还有些事要处理,我去书房了。”
张夕惕叹了口气,无奈摇头。
第二天张夕惕也有正经事做,他的烟花小铺正式开张了,他虽然不直接出面经营,但也不放心完全放手让张顺意弄,就装作普通的路人在一旁悄咪咪地观察。
第一天就是个开门大吉,一下接了好几个单子,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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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的好几天张夕惕都需要埋头做烟花了。他想着昨天端木沁还在生气,今天不哄接下来也没时间哄她,就让张顺意掏钱,买了一把花回去。
回到府里他直奔端木沁的书房,悄悄探头进去:“阿沁,还在忙啊?”
端木沁抬头看到他手里的花愣了愣,又低下头道:“嗯,等会儿我还要出去一趟。”
张夕惕跑进去把手里的花往她怀里一塞:“那不生气了好不好?”
端木沁看着怀里的花忍不住笑了:“我没有生气。”
“没生气你昨晚跑书房呆了一晚上?”
端木沁淡淡道:“昨日我本就有事没处理完,后面又被刘文拉走,我回来不得把原来的事做完吗?我习惯当日事当日毕。”
“所以你不是因为生气,你是真的在书房里忙了一晚上?”
“那是自然。”
张夕惕看到她桌上有公文摊开着,就凑头过去:“我倒要看看你在忙些什么。”
端木沁也没有拦着,大大方方地给他看,他看着看着皱起了眉。
“你在调查这儿的贪墨?”
端木沁抱着花点头道:“我原本以为太原清贫,照道理不会还有贪墨之事,但前几日翻看卷宗时,我发现了有些账似乎对不上。若真有人贪墨,我把那人抓出来,今年冬天的军饷或许就有着落了。”
“你还管文官的事?”
端木沁淡笑着点了点头。
张夕惕道:“又管武将,给她们指点兵防,又管文臣,看账还查贪墨,你当你是皇帝啊?皇帝都不一定有你这么努力这么全能吧?”
端木沁一怔,保持着淡笑道:“能者多劳。”
“那你也不能忙一整夜不睡,总这么熬,身体怎么受得了?你赶紧去休息一会儿吧。”
“我马上得出去一趟。”端木沁说着又看了一眼桌上的文书。
张夕惕一掌按在文书上,道:“你不用那么急,我说了,搞钱的事交给我。你放心,今年冬天的军饷包在我身上,我做烟花养你呀。”
端木沁终于被他逗笑了:“你真是没个正经男子的样。”
“你不喜欢吗?”
端木沁看着他的眼睛,微微一笑:“喜欢啊。”
张夕惕反倒是脸一红:“那……”
端木钰敲了敲门:“夕惕,这是你的挂坠吧?”
张夕惕转身一看,端木钰手里确实拿着他今早挂在腰间的坠子,他有低头看了看,腰间不知何时已经空空如也。
“是我的,我应该是不当心掉在哪儿了……”
“真是粗心大意。”端木钰说着走到他身边,亲昵地帮他把坠子重新系在身上。
端木沁当下就变了脸色,把花往桌上一扔,转身就离开了书房。
26. 贤内助
烟花生意算是正式开张了,接连一个月每日都有单子,还有闻讯远道而来要定制烟花的,张夕惕赚得盆满钵满。
起初他只有一个钱袋子装钱,后来袋子里装不下来,他就拿了个小箱子,后来小箱子也装满了,他就又换了个大箱子。
这一个月他每日里都在埋头做烟花,闲暇的时间还不忘练习剑术,几乎每天从早到晚排得满满的,日子过得相当充实。
就是他和端木沁之间,似乎是和好了,也似乎还有些疙疙瘩瘩没化开。还有端木钰,眼看着郑思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她倒好,换着花样在他这儿献殷勤。
一个月之后,烟花生意渐渐冷淡了下来,每日里他能拿来练剑的时间越来越多。前几天开始,没有新的订单进来了,他开始久违的有了很多发呆的时间。
“夕惕,夕惕啊……”
正在练剑的张夕惕看到张顺意过来,飞身提着剑刺向她,她躲开来这一刺,又抵挡了两招后,被张夕惕用剑背打中了胳膊,哎呦惨叫了一声。
张夕惕赶紧收起了剑:“对不起对不起,没想到你这么菜……不是,没想到我这么厉害!”
张顺意伸手捶打他:“你个倒霉孩子!倒霉孩子!真是没大没小!”
张夕惕老老实实挨了几下打:“行了姨母,你今天过来是不是接到单子了?”
张顺意叹了口气:“今日也没有。我过来是想问问你,要是这烟花生意做不下去了,接下来有何打算?”
张夕惕收起了剑,很淡定地说道:“其实我早就想过这不是长久的买卖,只能赚点快钱。现在王朝不安稳,有钱人其实也就那些,像这种奢侈品偶尔买一个撑撑面子是会有顾客的,可也不会多买,体验一下新鲜劲儿就完事了。大环境不稳定的时候,消费降级嘛,钱主要还是揣在自己兜里。”
“那接下来还做吗?”
“其实这一个月也赚了不少钱了,给端木她应该一时半会儿也花不完,关了也行。”
张顺意窃笑着问道:“二小姐是不是很感动?”
张夕惕轻轻笑了笑:“我其实还没有给她呢。现在攒得也差不多了,准备一次性给她惊喜。”
张夕惕把赚来的钱都简单粗暴地藏在床底下,一次次地把银子放进去容易,现在攒了沉甸甸一大箱子,他和张顺意两个人搬都累个半死。
张顺意嫌就这么一箱子不太好看,又提议把箱子里的银子搬出来铺在桌上,这样端木沁一推门就能看到一桌子的银子。张夕惕虽然觉得她这个主意很馊,但同时又觉得好像脑补一下效果还不错,就又和她一起把银子搬到了桌上,壮观地铺了一桌子。
张顺意还想要留下来围观,被张夕惕硬是赶了回去,他一个人等着端木沁回来。
他大约等了一个时辰,房门终于被推开,端木沁愣在了门口。
张夕惕得意洋洋地指着一堆银子说道:“宝宝,这是我为你打下的江山,喜欢吗?”
端木沁把惊愣的目光从银子堆移到了张夕惕的脸上:“你出去打劫了?”
“你在说什么?我这种良民怎么会干打劫的事?这都是我做烟花赚的。”
端木沁仍旧满脸不可置信:“能赚这么多?你一个烟花卖多少两银子?”
张夕惕伸出两根手指,笑眯眯地在她眼前晃晃。
端木沁道:“二十两?这么贵?不过就算是二十两一个,你得卖出去多少个才能赚这么多……你这段时日做了这么多烟花吗?”
张夕惕笑道:“你胆子还是不够大。不是二十两,是二百两。不过我估计都不止二百两,张顺意她又不可能白帮我干活,中间肯定还得拿回扣呢,我估计一个她至少卖了二百五十两。”
端木沁愣住:“你说多少两银子一个?”
“我每做一个特制烟花,我姨母就给我二百两银子,至于她报价多少那就看她的本事了,我也没有过问。我觉得每做一个能拿二百两已经很不错了,我也不贪心。”
“这还叫不贪心?你们疯了吧?奸商!”
张夕惕搂住她的肩膀:“明码标价,又不是强买强卖,怎么能算是奸商?看吧,至少在怎么经商赚钱上,我是比你强的。”
端木沁斜了他一眼:“那是因为我从未试过经商,若我有机会尝试,定然也是数一数二的。”
张夕惕笑着点点头,又轻轻拉住她的手,道:“阿沁,我这一个月为了给你赚钱,可辛苦了。我把赚的钱都给你,这下能证明我心里真的只有你了吧?”
端木沁不屑地轻哼了一声:“我在不久前揪出了贪官,充公的银两也有不少。”
“你不要啊?你不要那这些钱我自己收着了。”
张夕惕作势要去把银子全收起来,端木沁拉了拉他,别扭道:“我要。”
“那你是不是该谢谢我?”
端木沁笑了笑,看着张夕惕认真道:“夕惕,我替太原所有的百姓谢谢你。”
张夕惕坏笑了一下,话还没出口他自己脸就先红了,小声道:“那你跟我说,谢谢老公。”
“老公是什么意思?”
“这你就不要管了,我就想听你这么喊我。”
端木沁看了张夕惕一眼,他的脸比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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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的桃还要红。
“不喊,一听这就不是什么好词。”
“怎么就不是好词了?”
端木沁背对着他,拿起一块银子把玩着,轻声道:“夕惕,很快就是我的十八岁生辰了。”
“是吗?那你想要什么生辰礼物?”
端木沁笑了,转身看向他道:“真不知你一日日的都在想些什么。”
张夕惕无辜道:“我问你想要什么生辰礼物也问错了?怎么了嘛?我不应该问吗?”
端木沁忽然敛起了笑容,低声道:“不过或许等不到我生辰,就要开战了。”
张夕惕一愣:“开战?和突厥吗?你不是说要等冬至吗?这离冬至还早呢。”
端木沁叹了口气:“根据我的探子传回来的消息,等不到冬至了,大概就在眼前。我猜测或许突厥是准备来个出其不意,想要打我一个措手不及。”
“那该怎么办?”
“尽快备好军资吧。”端木沁说着握上张夕惕的手“如实说,你这笔钱确实来得很是时候。夕惕,你真是我的贤内助。”
张夕惕勉强笑了笑,问道:“又要开战了,这一次危险吗?”
端木沁看着他好似在担忧的眼神,本想宽慰他的话不知为何忽然咽了回去,故意道:“危险。这回突厥定然是做足了准备,势必想要杀了我一雪前耻,我有很大的可能回不来。”
“啊?”张夕惕愣住。
她又道:“我们家族向来不那么在意礼教,我死后你想要改嫁也不会有人阻拦,你若是愿意改嫁给我大姐……”
张夕惕凑过去用一个吻堵住了她的话:“你别再说了。”
端木沁抿了抿唇,没再继续说下去。
当晚张夕惕一整夜都没有睡着,一闭上眼睛就想起那时端木沁浑身是血,虚弱得奄奄一息的模样。
他慢慢翻了个身,面向睡在他身旁的端木沁,想要伸手碰碰她的脸颊又怕把她吵醒,就缩回了手安静地看着她在黑夜里的轮廓。
这一仗,真的那么危险吗……
张夕惕不禁开始想,要是她真的出了意外,那自己留在这个世界还有没有什么意义?
他认真想了一圈,好像真的除了端木沁,他活在这个世界再无其他意义。
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甚至这具身体都不是他的身体。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世界的人生对他来说就像是一场游戏,一场真实又虚幻的虚拟现实游戏。
一场游戏一场梦。
张夕惕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随后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27. 有难同当
不出所料,十日后突厥大军挥师南下,端木临渊命端木沁为主将并前锋统帅抵抗突厥。
带兵出发的前一晚,张夕惕没有主动跟端木沁说一句话。端木沁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但也怕多问了会扰乱自己的心绪影响出征,便什么都没有问。
次日行军前,郑思抱着端木钰哭到动胎气被下人扶走。端木钰并非前锋,她所面临的危险远比不上端木沁,可端木沁的夫人却并未出现,更别说像郑思那般伤感了。
刘文低声问端木沁道:“主帅,时辰差不多了,我们还要等谁吗?”
“不等谁。”她叹了口气,高声道“听我命令,全营开跋。”
将士们斗志高昂地呼喊着,端木沁赶紧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她暗暗告诫自己,这么多将士都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在了她的手上,她绝不能辜负大家的信任,不可被儿女私情所影响,硬是把和张夕惕相关的一切都赶出了头脑。
行军了一日,在太阳落山前端木沁选了地方停军驻扎。她一下马背还未来得及舒展筋骨,几个将军就围了过来,与她谈论此次作战事宜。
她一边走着一边展开地形图来看,余光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由停住了脚步。
“主帅,怎么了?”
端木沁指了指前面的背影:“那人是谁?”
一个将军回道:“刚来的新兵吧。因着主帅您的威名,此次出征不少新兵自愿入伍,就是想要与您并肩作战。”
“可我怎么瞧着他这么眼熟……”
端木沁说着朝着那熟悉的背影走去,对方听到他靠近的声音低着头想要避开,端木沁旁边的一个将军上前一把拉住了他。
“主帅在此,你躲什么?莫非是奸细?”
“不不不,我不是奸细。”他赶紧摆手道。
“是个男子?”
端木沁听到那熟悉的嗓音皱了皱眉:“夕惕?”
张夕惕见躲不过去了,缓缓抬起头冲着她笑了笑。
端木沁见果真是他,不由分说上前拉着他往旁边走了几步,语气微怒道:“你来此作甚?你当打仗是好玩的吗?”
张夕惕小声道:“你不是说这一次很危险,很可能会回不来吗?我觉得夫妻之间应该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想跟你一起面对。”
端木沁抓着他的胳膊半天说不出话,过了许久她轻笑了一声,道:“我是故意那么说的,我就是故意惹惹你,现在明白了吧?我当然是会打胜仗回去的,你以为你妻主我是谁?”
张夕惕也跟着她笑了笑:“你心里有把握那是好事,但我出来都出来了,你就让我跟着吧。你可以不用理会我,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当你的主帅,我当我的普通士兵。”
“你别说笑。战场上毕竟刀剑无眼,等两军对阵之时我无暇分心照顾你,你赶紧给我回去。”
端木沁拉着张夕惕往前走,张夕惕挣脱开了她的手:“我不用你照顾!这段时日我练剑也不是白练的,我现在的武力值怎么说都比你手下的普通士兵要高的。”
“夕惕,你听我说……”
“主帅!”有个女子的声音喊道。
端木沁松开了张夕惕,看向朝她跑来的女子:“讲。”
那女子简单行了个礼,指了指前方道:“我们的人在附近巡逻时遇到了几个突厥骑兵,她们射伤了我们的人……”
她还没说完,端木沁就对着不远处的刘文喊道:“刘文,你带一队人,随我一同去拦住她们。”
“遵命。”
端木沁就近牵过一匹马来翻身上马,旁边正好还有一匹马,张夕惕就也上了马背跟上她。
已经离开了营地,端木沁听到身后有动静回头看了一眼,惊见是张夕惕跟了上来,呵斥道:“你跟着我作甚?滚回去!”
“我、我帮你啊。”
端木沁拽住他马上的缰绳迫使他的马停了下来:“我再说一遍,立刻给我滚回去!”
“我不。”
“你……”
刘文也在端木沁身边停住了马,她指了指前面:“主帅,应当就是前面那三人。”
端木沁抬头朝前望去,看到前面有三个突厥骑兵,对刘文道:“你们围过去,抓个活口带回来。”
刘文带着其他人去包围三个突厥骑兵,端木沁取下悬在马背上的弓箭,拉弓搭箭对准了其中一个骑兵,一箭过去,骑兵从马上摔落下来。
另外两个骑兵回头看了一眼,见端木沁再次拉开了弓箭,赶忙甩着马鞭试图逃离她的射程。端木沁又放一箭,另一个骑兵也被射中后心摔落下马。
此时刘文带着人已经赶到,团团围住了剩下的一个骑兵,没费多少力气就把她制服,五花大绑着送到了端木沁的面前。
“主帅,此人如何处置?”
“带回去,我亲自来审审。”
端木沁刚要转身上马回营,忽然不远处传来了嘈杂的马蹄声,听着有数百上千人。
“主帅……”
端木沁抬了抬手:“别慌!”
张夕惕心里也一紧张,他们此时已经离开营地有一段距离了,敌人近在眼前,撤回营地根本就来不及。对面听着至少有几百人,而端木沁带着的不到百人。
又一次的敌众我寡,她是和这四个字杠上了啊……
张夕惕忍不住道:“你每次出门!就不能!多带几个人吗!非得弄成这样!每次都是!”
端木沁问道:“现在知道后悔出来了?”
“我不后悔啊,我有什么后悔的?我来了,你至少还多一个能打的人。”
端木沁一愣,伸手去握他的手,慢慢收紧五指。
张夕惕回握住她的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掉头回营地?还是硬刚?”
所有人都盯着端木沁等她发话,她快速想了想,道:“我们只有数十余骑,此地距离大营又有段距离,若此时掉头突厥必定会穷追不舍。此地开阔,突厥又善于骑射,若是掉头逃跑那就是活靶子,恐怕我们都无法活着回营。若是我们按兵不动,突厥人又曾在我手上吃过多次亏,定然不敢冒进。现在,我们向前,去会会他们。”
张夕惕惊呼道:“向前?你只有这么点人,你还要主动撞上去?”
端木沁冷冷道:“我刚才已经说了,若是现在回头,我们必死无疑。向前,还有一线生机,只能赌一把。”
张夕惕看了看同行的其他兵将,所有人的脸上竟然都没有惊恐害怕之色,反倒是只有他大惊小怪显得格格不入,他怔住了。
这是一种多大的信任啊,这时候的他似乎才真正见识到了信任。
所有兵将都毫无保留地信任端木沁,毫无保留地把性命交托于她。对她言听计从不是因为她主帅的名头,而是因为她是端木沁,因为她是她。
她的威望已然如此了吗?
张夕惕侧目看向端木沁。她作为一个动荡时局下的将军,威望极高又手握军权,若是她再有一点野心……
端木沁握住张夕惕的手,靠到他耳边低声道:“等会儿要是情况不妙,我帮你打掩护,你一定要活着回去。”
张夕惕心里咯噔了一下:“你说什么?”
端木沁接着道:“你回去之后,去找我大姐,把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告诉她。记着,让她不要贪功冒进,万万不可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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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夕惕轻声问道:“所以其实你心里并没有把握对吗?”
“五成。”端木沁说完见他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又道“就算是那些兵仙兵圣,一场战役并未真正取胜之前,也定然不敢说有十足的把握,五成已经不低了。”
“原来打仗这么危险……”张夕惕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一句废话。
端木沁握着他的手忽然一收紧,张夕惕抬头一看,一大片突厥骑兵已经到了他们面前。
端木沁道:“众将士听令。解鞍,原地休息。”
她话音一落未有一人有质疑,整齐利落地当着突厥人的面一同解鞍休息。
突厥人愣住,又见端木沁在其中,担心有诈不敢上前。
张夕惕忽然想起了三十六计中的空城计,端木沁摆这一道,与空城计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不知她这一次能不能像诸葛亮一样唬住对手。
张夕惕心里慌得直打鼓,他怕万一他脸上的表情暴露了什么,会给端木沁拖后腿,就干脆低着头盯着马蹄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张夕惕感觉自己已经慌得出了一身冷汗。他听到了一些动静,忍不住抬头看去,只见对方派了一骑兵前来打探。
他还未看清马上那女子是何长相,端木沁拉弓搭箭,一箭直穿骑兵左胸。射死骑兵之后,她放下弓箭,气定神闲地继续休息。
对面突厥军队骚乱了片刻又安静了下来,两边再度僵持了约有半个时辰,突厥军的将领下了令,全军撤退。
张夕惕大气都不敢出,一直到突厥大军走远,他这才劫后余生地长输出一口气。
“真、真的走了?”
端木沁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转身朝着张夕惕伸出手要拉他起来。张夕惕握住她的手,发觉她的手心里居然和他一样也都是汗。
“端木,你其实心里也害怕了,对不对?”
端木沁没有回答,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就翻身上了马,道:“此地不宜久留。众将听令,即刻随我回营。”
张夕惕和众将士一同听从端木沁的口令上了马,一路以最快速度飞驰回了军营。
直等到回到军营,张夕惕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跳下马长舒了一口气。
他刚跟着端木沁钻进她的营帐,就开始絮絮叨叨说道:“端木,刚才也真是太险了。我真的是紧张得要死,但是我怕被对面看出来,就只好低着头,但是低着头我又看不到对面的状况,就更紧张了。我跟你说,我感觉我后背的衣服全湿了……”
他话还没说完,端木沁忽然转身紧紧抱住了他。
张夕惕一愣,轻轻拍着端木沁的后背:“怎么了?你是不是也吓到了?没事没事,我不会笑话你的,反正也没有外人在,你哪怕是想哭,你在我面前都可以哭的。”
端木沁松开了他,垂眸轻声道:“我以前从来不害怕。有一次受了很重的伤,我残存的意识听到大夫说我的伤很严重,可能撑不过去,我当时内心都是平静的,我不害怕。生亦何欢,死亦何惧。”
“那你……”
端木沁抬眸看他,轻轻握住他的手:“可你在。你本不该出现在这里,都是我故意激你,你这才跟了过来。我刚才真的害怕,害怕你会因此出事。”
张夕惕用拇指抹掉她的眼泪,笑道:“还真哭啊?果然还是个小丫头。”
端木沁也笑了,背过身调整了一下情绪,道:“夕惕,其实今日是我的十八岁生辰。”
“什么?”张夕惕扒拉着她把她转了过来“你怎么不早几日说?我连生辰礼物都没有准备。”
端木沁搂上他的腰,贴着他的身体轻轻道:“不用准备额外的了。”
28. 十八岁生辰
张夕惕的心就像是被她这句语气极其暧昧的话拨弄了一下,酥酥软软地几乎要化掉。
端木沁吻住他的唇,一边亲吻着一边解他的衣裳,随后又脱下了她自己身上碍事的轻甲。
刚经历生死的张夕惕心里也并不平静,除了贪恋眼前这点美好外,其余的他此刻也半分不愿意细想,搂着端木沁把她推倒在简易的小床上。
今朝有酒今朝醉。
端木沁躺在床上,抬手抚上他的脸颊:“夕惕,你不躲了?”
张夕惕没有回答,解开她的衣裳亲吻她的肌肤,手里也在探寻着能让她欢愉的那个点。
“夕惕,十八岁对你来说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她话音刚落就因为他的触摸哼吟出声。
“原本有的,现在其实也不重要了。不过无所谓,反正你已经满了。”
端木沁笑了笑:“那要是我骗你了,其实今日不是我的生辰,你是不是又要跑?”
张夕惕一愣,低头浅啄了她一口:“不会。不管你十七岁也好,十八岁也好,哪怕是将来八十岁了,都是我老婆。”
“老婆是什么意思?”
“以后有机会的话,我慢慢告诉你。”
张夕惕又要低头亲她,她抬手按住了张夕惕的唇。
张夕惕不解地抬起头:“怎么了?是我弄得你哪里不舒服吗?”
端木沁勾了勾唇角,问道:“你还记得上一次我跟你说过什么吗?”
“你指的是……”
端木沁翻身把他按在下面:“我上回说过,我只迁就你那一回,你错过了,那机会自然就没有了。”
张夕惕无奈笑了:“好吧好吧,今天你生日你最大,你说了算。”
端木沁低头凑在他耳边道:“我是主帅,在军营里本来就是我最大。我之命令,便是军令。”
张夕惕伸手搂抱住她:“好好好,不光是军令,还是圣旨,你的话就是圣旨。”
端木沁顿了顿,转眸看向张夕惕,嘴角边出现了一个暗昧不明的笑。
张夕惕一愣,她的这抹笑让张夕惕心里有些不安:“阿沁,你……”
端木沁俯身吻住他的唇,撕扯掉他仅剩的最后一件衣裳。
之后……
“你在做什么!痛痛痛!”张夕惕大喊道。
“会痛吗?”端木沁的语气里有一丝无辜。
“会!”
又过了大约一炷香时间,张夕惕安静地躺平在了床上放空,转头看看旁边的端木沁,她似乎已经浅浅睡了过去。
张夕惕拨开她挡在脸颊边的头发,轻轻道:“生日快乐。”
张夕惕身体已经很累了,但他还是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感觉重回了胆战心惊的对峙。
以少胜多的传奇少年将军,其实每一场仗她自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她再有过人的智慧和胆识,还是得依靠一些运气,万一要是哪一次运气没有站在她这一边……
张夕惕赶紧摇摇头,把这可怕的想法赶出去。
他不禁开始天马行空地想着,要是能搞来几辆坦克几架大炮那该多好啊。只要有了碾压级的绝对实力,那就可以有必胜的把握了。
他忽然想到,飞机大炮凭他造不出来,但是火药没准可以摸索着搞搞。要是手里有火药,下次打仗应该能轻松很多了吧?
这边的很多事情都和古代很像,同样也是先有了烟花但是还没有用于军事的火药,或许他可以来完成这个发明。
只不过他不是化学专业的,不能保证搞得出来,但回去后肯定是要找时间试试的。
想着想着,他终于也进入了梦乡。
次日醒来张夕惕除了觉得有点腿软外,总体来说还是神清气爽,不过看了看所处的地方,又尴尬了起来。
“端木,我跟着你过来,会不会让别人说你闲话啊?”
端木沁笑了笑,道:“我觉得会,所以你今日就回去吧。”
“来都来了,不回。”张夕惕脑补了一些电视剧情节,又道“你让我回去,你就不怕我半路上被你的仇家给绑了,然后用我来威胁你?”
“给我闭嘴,没见过这样咒自己的。”
“那你不要赶我走。”
端木沁叹了口气,无奈道:“你非要留下也可以,但你得完全听我的话,没有我的准许,一步也不可离开营地。”
“yes,madam!”
“说的什么鸟语?”
端木沁不再理会他,差人去把端木钰以及几个将军喊到了营帐,张夕惕自觉地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
端木钰一进营帐就道:“二妹你昨日可太冒进了,你可知若是还未正式开战,你作为主帅就折了,对我们的士气将会有多大的影响?你这般行事,根本不适合做这个主帅。”
端木沁冷冷一笑,扫了眼她旁边的几位将军,问道:“你们呢?若让你们选,你们愿意认我为主,还是认我大姐?”
几位将军一同拱手,高声道:“末将唯主帅之命是从!”
端木钰冷哼了一声,不再多言。
端木沁淡淡道:“行了,别内讧,不论如何目前我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大姐,排兵布阵你就是不如我,这你得认。”
端木钰轻笑道:“是啊,在这个鬼地方,确实是不能内讧。那你来说说吧,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安排?”
端木沁笑了笑,朗声说道:“突厥之所以每到冬季便来侵犯,就是因为他们作为游牧民族,冬季没有粮食来源,于是便只能来抢。如今已近入冬,此战他们的军粮定然是不足的,而我们此次准备了充足的军粮,只要多拖延几日,他们必败。”
端木沁走到地图边指了指,道:“若他们后方补给军粮,只有这一条道可走。端木钰,我要你带一半人马过去,守住他们的退路,到时与我形成合围之势两面夹击。”
端木钰略带着不服气地随口嗯了一声。
端木沁严肃道:“你到底能否完成,说话。若是你不能,我就让别人去。”
端木钰攥了攥拳,道:“可以。端木沁,端木家不是只有你懂领兵打仗。”
端木沁看向她,道:“我知道,所以我才把此等重任交给你。我一直都知道,论文论武,其实你都不差,只是我更强。”
当日端木钰就带着一半的人马离营,按照端木沁的指示前往另一处,与端木沁形成合围之势。
突厥很快就开始进攻,端木沁与他们迂回耗着,一边又在牵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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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之时派人潜入了突厥的营地,烧了大量的粮草。
等突厥粮草耗尽,端木沁下令发动总攻,突厥伤忙惨重,溃败撤退。
虽说这一场仗一切顺利,等到张夕惕和端木沁一起凯旋回府,距离他们出发那天也已经过去三个月了。
郑思于几日前产下了一名女婴,父女平安。这一场战役又大获全胜,我方伤亡极少,端木沁和端木钰几乎也都算是全身而退。端木临渊大喜,在府前开仓放粮周济百姓,端木氏在太原的名望也因此更上了一层楼。
这几日几乎每日都有人登门拜访,今日又来了客人,说是端木临渊年轻时的故交名叫程洁,端木沁也被喊了过去见客。端木沁原本想带着张夕惕一起过去,张夕惕害怕自己万一又说错什么话惹事,就躲到了后院一个人待着。
“夕惕,前面热闹,你怎么不过去?”郑思怀抱着新生婴儿走了过来。
“我去了也插不上话。”
郑思见张夕惕朝她怀里的襁褓张望着,走过去主动给他看孩子:“是不是很可爱?”
张夕惕好奇地凑过去看,婴儿的皮肤还有些红红皱皱,根本就不像电视剧里那样白白胖胖。
“好小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小的婴儿。”
郑思轻笑着道:“我的孩子一眨眼就已经出生了,你和二妹是不是也该……”
张夕惕笑着道:“这种事急也急不来,随缘吧。”
他说完脸上微烫。他发现他已经不再抗拒男人生孩子这件事了,甚至刚才看到郑思的孩子的那一瞬间,心里想的是,要是他和端木沁也能有自己的孩子,那也应该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吧?
郑思又道:“我真佩服你的勇气,你居然敢跟着二小姐一同上战场。”
张夕惕尴尬笑笑:“其实我也就是头脑一热,没想太多就去了。不过真到了战场,真遇到了危险,我心里还是很害怕的。”
郑思垂眸叹了口气:“若是我也有你这般勇气就好了,或许她对我就会不一样了。”
“大小姐她对你不好吗?我觉得你们很相敬如宾啊。”
郑思淡淡一笑:“是相敬如宾客客气气的,可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张夕惕安慰道:“感情也是要慢慢培养的嘛。我刚和端木沁成亲的时候,她对我来说也就是个陌生人,可不知不觉的,她在我心里的位置也就越来越多了。或许你们只是更慢热一点,还需要些时间。”
郑思的笑意变得有些苦涩:“可是我害怕……”
“怕什么?”
郑思看了他一眼,小声道:“我听闻,今日来访的母亲的故交,她有个公子还未嫁,似乎有意与母亲结亲。若是家妻有了侧房,我就更……”
“你想多了吧?就算要结亲,老三端木锦不是还单着吗?既然是故交,总得捞个正室吧?”
“可那位公子的年纪与二妹同岁,配三妹只怕是年长了些。”
“我们去看看吧!”
“啊?”
张夕惕拽住郑思的胳膊道:“你在这儿乱想有什么用?真想知道的话,我们去亲耳听听她们怎么安排的不就行了?”
“偷听不好吧?”
“你不会从来都没有偷听过吧?走了走了!”
29. 老子不干了
张夕惕硬拉着郑思悄悄躲到了后窗底下,张夕惕大着胆子把窗户推开了一条缝。
端木临渊正在和一个中年女人说笑着,端木钰与端木沁坐在旁边作陪,那中年女人应当就是程洁。
程洁喝了口茶,看向旁边的端木沁,十分温和地问道:“沁儿,听闻每每领兵作战,你都会亲自带着将士冲锋陷阵,此次出征可有受伤?”
端木沁回道:“只受了一些皮毛小伤,不值一提,多谢程姨关心。”
“沁儿不是我说你,冲锋陷阵之事,你大可不必亲力亲为。”
端木临渊打断道:“沁儿是将才,冲锋陷阵自然是难免的。”
程洁顿了顿,道:“临渊,我先前所提之事,你考虑得如何?”
一听她们提起了婚事,窗外的张夕惕赶紧拉扯了一下郑思,让他支起耳朵好好听。
端木临渊笑道:“你舍得把自家公子嫁到我家,我自然是求之不得。只是……锦儿被我宠坏了,死倔,她的婚事恐怕得问过她的意思,否则只怕有的闹了。”
程洁笑道:“嫁给锦儿自然是不合适的,她的岁数小了些。”
“可钰儿沁儿都已成婚……”
程洁笑着摇摇头:“不打紧,我问过犬子了,他愿意为沁儿的侧房。”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包括窗外的张夕惕和郑思。
端木临渊不确定地问道:“沁儿?”
程洁点头道:“正是。实不相瞒,犬子心里早就仰慕沁儿多时了,愿意嫁给沁儿为侧房。”
张夕惕赶忙看向端木沁,她的眼睛里有惊讶之色,可神情平静如水,并不像是想要拒绝的模样。
郑思抚上张夕惕的后背想要安慰他,张夕惕转头对他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一句话没说转身离开。
张夕惕在房里大约等了半个时辰,端木沁推门走了进来。
张夕惕看到她回来装作无事,笑着问道:“端木,那个程洁都跟你们聊了些什么?”
端木沁淡淡道:“也没什么,和之前那些人差不多。对了,我等会儿有事要出去一趟,今晚回来会比较晚,你不用等我,自己早些睡吧。”
张夕惕点了点头,什么都没问目送着她离开。
等端木沁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后,他忽然感觉到了一股难以言说的难过,这情绪之强烈,他人生二十多年都从未感受过。
他甚至有了想要不顾形象大哭一场的冲动,可他终归是没有哭出来。
他不知道他自己是怎么了,不就是端木沁可能会纳妾吗?只是可能,现在还没确定呢。
他发觉了自己的反常,随便找出了一本书想要看书冷静冷静。
他的桌上有一本这个世界的历史书,是他此次跟随端木沁出征归来后买的,因为他心里一直有些在意端木沁疑似拥有的野心,又忽然想起了刚穿越来那时候,张沐雨说过让他多看看历史,或许就能明白为什么张家要坚定地买股端木沁。
书是买了,还没有翻过。
张夕惕原本也没指望自己真能看进去,可随便看了几眼后,他聚精会神地盯着书细看了起来,越看他的眉头皱得越紧。
他原本只是以为这个世界和自己的世界有些相似之处,可看着手中的书册,他发现这两个世界不只是相似,发生过的大事件几乎是一模一样!两个世界历史长河中出现过的重要人物,几乎也都能一一对应上,只是细微之处有些差别。
这个世界的第一个皇帝,是个叫曼炟的女人,历史上也称之为始皇帝。她与嬴政一样幼时为质,后回国继承王位,再之后完成了一统六国的大业。她也废除了活人殉葬的制度,利用人俑代替活人,也因杀了几个信口开河鼓动作乱的书生,诸多野史想要给她扣上暴君的帽子。
她的最后,同样是暴毙在寻找长生的路上。她死后遗诏被近侍篡改,温厚纯良的太子自尽,残暴的小女儿继位,最终王朝二世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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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嬴政一生从未立后,而这位姓曼的始皇帝却是有过皇后的,只是皇后早逝。
张夕惕又快速往后翻着,越翻越心惊。他身上不知不觉冒出了冷汗,十指都变得冰凉而麻木。
他忽然想到曾经自己还在心里调侃过,现在在位的这个皇帝,仿佛是拿稳了隋炀帝的剧本。
莫非现在对应着隋朝?
那端木沁呢?她对应的人是谁?
张夕惕揪着自己的头发,使劲回忆着脑袋里关于隋末唐初的记忆,忽然瞳孔猛一收缩。
他想起第一次看到太原留守这四个字是在哪里了。他曾经在关于唐朝的书籍里看到过,李渊曾任太原留守,不久后便在太原起义,之后建立了大唐。
那端木沁她……
敌众我寡之下救出被突厥围困的皇帝,一战成名。她文武双全,十几岁便如辰星一般让人无法忽视,她更是个天生的领袖。
张夕惕一拍桌子,大喊道:“卧槽!”
她拿的是李世民的剧本啊!
怪不得这么逆天!
啊啊啊啊啊!
头脑里爆炸了一阵,张夕惕很快又冷静了下来。
既然如此,那他自己呢?
想了想记忆中长孙皇后的人生……
他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如果他拿的是长孙皇后的剧本,那么接下来的发展就是:他看着端木沁一个接一个地娶男人,他还要保持贤良淑德不能闹,当好贤内助,并且还要不停地生孩子,一直生一直生……
如果他是个郑思那样的原住民就算了,可他不是,他真的接受不了。
想着想着,越想越委屈,他的眼泪开始啪嗒啪嗒落到书上,随即又倔强地擦干。
“长孙皇后的剧本谁爱拿谁拿,老子不干了!”
他想到刚才端木沁说今夜会晚归,如此看来,今夜就是个跑路的好时机。
老子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