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山挚恋》 1. 第 1 章 《火山挚恋》全本免费阅读 第一章 她是他不堪糜烂人生里的唯一真心,他是她泛泛之爱里唯一的不同。 - 2008,初夏。 那会儿离北奥还剩两个月,可沈糖来京城北漂却有三年了。 所以六月末最后一天,沈糖告别“外卖小妹”的称呼,摇身一变洗脚城的标准女技师。 恰好那天廖泽的私人飞机落地北京,他开一路车,忽然在路口停下接电话,没讲多久,车窗就被人“笃笃”的敲了几下。 他瞥一眼,没理会,继续听电话中的老头念叨二妈和大哥。 等他敷衍完老头,降下车窗,就看见窗外穿吊带热裤,皮肤白皙,露光洁又饱满的额头,扎麻花辫的沈糖。 小姑娘似的,笑起来甜甜的,眼睛一弯,仿佛在蜜罐里泡了百八十年。 他眼底装着她甜滋滋地笑,单手掌方向盘。 沈糖客气地塞他一张广告单:“好又来洗脚城,刚开张,现在消费八八折,办会员还有折扣哦。要不要加个联系方式了解一下呀?” 廖泽看她没讲话,点了下方向盘,脸色复杂难辨。也许是他迟迟的沉默,气氛尬住。 沈糖笑着的脸蛋十分僵硬,她说:“不喜欢足浴,别的服务也可以呀,我们还有澡堂按摩,药材全是顶好顶好的。” “是吗——”廖泽拖长尾调,别有兴致地问她,“你叫什么?” 沈糖的嘴角垮了垮,眼角的笑意却半分不减,她简要说:“我姓沈。” “沈小姐。” 廖泽正儿八经叫了一声,他声音本就磁性,低低喊一句,竟像模像样的。 沈糖心麻一刹,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称她为“小姐”。 她唇角又堆起笑:“先生,怎么样,要不要加个联系方式了解一下?” 廖泽五指放在方向盘,仿佛那是台钢琴,而他不停奏乐,食指终究摩挲了下,他也松口含笑。 “没问题。” 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沈糖没有了笑下去的欲望。 她一摸口袋发现没有笔,便弯腰,领口压低宽大,精瘦的锁骨一览无余。 “你直接说吧,我记性好,背得了。”她机灵地说。 廖泽一看她狡黠的眼神,笑了,接着说出号码。 沈糖正存呢,按键到最后一位数字停住——号码没有十一位。 她抬眸提醒:“是不是说错啦。” “没有呢,”廖泽认真感慨,“沈小姐,我们好像在哪见过。” 要到联系方式后她一概不闲聊,这些号码是她的隐藏客源。 非必要不联系,既不打扰,也没后患。 跟前这个男人皮相好,骨相绝,一层浅浅的内双褶皱吊在眼尾,鼻骨与薄唇相得益彰,这种模样,确实会叫人怦然心动。 人都是视觉动物。 沈糖弯腰听他说,耐心回答:“是吗?你还记得起来吗。” 廖泽若有所思地眯眼仔细想了想,忽而唇角一抹笑,他玩味地说:“你像一明星。” 搞半天就说这么个事儿,沈糖也不知怎么,无言地尬笑两声,这种话她不至于心花怒放。 “您真会说笑,”沈糖余光去瞥另一个路口,她又说,“先生,号码重新念一遍吧,或许我听错了。” 廖泽笑看她,说了句不相干的:“你们这一行的姑娘都这么爱来大街上晃么。” 一句又下了定义的反讽,用他三分轻浮的话说出口,倒徒增了些关怀。 好像他是真的在单纯好奇。 沈糖一顿,觉得自己在要下去,多少有点没脸没皮了。巧在廖泽也这么想,他看着她,几近观察。 谁知她笑容更甜了,往前凑了一步,差点贴上玻璃,两个人挨得很近,廖泽闻到了她身上的清香。 “你要开拖拉机,我也不得在你跟前晃呀。”她说。 廖泽嗤了一声,唇角浮过极淡薄的笑,并非没见过她这样伶牙俐齿,什么都摆明面上讲的。 不过他着实没兴趣,那地儿也只有家里的老头爱去。 他打发说:“小姐,没有哪一个开法拉利的男人会给发洗脚城广告的女人电话。” 沈糖耳朵没聋,人也不傻。 真是个啰哩八嗦的男人,给个号码磨磨唧唧的,完了还溜一手。 她伸手把他夹住的传单抽走,还算客气地翻了个白眼,接着径直走去另一个路口。 廖泽指尖空了东西,他抬眸去寻离开的女人,后视镜中的她已找好下家。 还是一惯的流程。 他一笑了之,升窗,一直没找着适合她的形容词,彼时却有一词在脑中飘过,小势利眼。 车子驶入前方不远处的拐角,导航这会儿标红并显示为拥挤路段,廖泽听着耳边邻近车主的抱怨,探头看了一眼情况。 红绿灯路口围起警戒线,前来支援的交警正在疏通道路,在此起彼伏的口哨和一些人的窃窃私语中。 一个熟悉的声音再度传到他耳朵里。 天气这么燥热,还堵了车,每人的额头上都冒着汗水,越热的天越没什么耐心。可沈糖孜孜不倦的叩响一个又一个窗户。 她也热,说不完几句就直腰擦汗,擦完勾下腰,递给车里不耐烦的人一瓶水,好声好气的要联系方式。 后视镜中的她离廖泽越来越近,韧劲似的声带一下下搜刮他的耳膜,还挺有意思的,廖泽心想。 碰巧交通已疏散,一辆辆车子宛如关不住的野马,一脚油门踩出去,沈糖的话卡在半空中,她只好望着它开远。 左侧有车按喇叭,沈糖侧过头,这个见过不久,还被她翻白眼的男人,手肘搭在窗户上懒洋洋说:“通车了,上来呗,搭你一程。” 虽然不喜欢他,也不想有交集,不过想着这里也推销得差不多了,是时候换个地,而换个地又要挤很久的地铁。 沈糖是个现实的人,她拉开车门坐上去,直接说:“送我到王府井就行了。” 刚开出去没多久,廖泽说:“不顺路,我上班处也有商圈,不介意吧。” “成。” 廖泽把车开到自家公司楼下,一家分公司,公司大部分业务在国外,他这次回国是听见了一些风声,专程回来转型的。 廖氏家大业大,除了祖上留下来的不动产,还有这些年积攒的雄厚财力,分公司的大楼也堪为顶奢。 沈糖一眼望过去,她知道他的车价值不菲,早些时候她送外卖,偶尔送过几次办party的,她以为眼前的男人和他们并无两样。 她微微探头,眼睛亮晶晶的,由衷说:“看不出来啊你。” 知道她的心思,廖泽跳过这部分的话题,挑眉说:“你给我留一个电话呗。” 说不清原因,她真不想和他有过多牵扯,于是沈糖扯一个玩笑:“给了你就来店里洗脚啊。得了吧,好好上你的班。” 廖泽嗤了一声;“我要是这栋楼老板,没准你就给了吧。” 这话倒是不假。她承认:“废话。”想了想又把他的话原封不动还回去,“不过没有一个大老板会开法拉利外出。” 廖泽笑了一笑,没恼:“想认识他?” 她顿了一下,问:“他结婚了吗?帅不帅?” “帅,勉强能跟我排一个号吧。” 沈糖听 2. 第 2 章 《火山挚恋》全本免费阅读 第二章 两个人在一家中规中矩的便宜旅馆睡了一下午,疯狂过后的衣物散落在床尾床脚,洁白床单没遮住的脚踝相互缠绕。 廖泽宿醉起来时身子胸口压下一只细长的胳膊,他假寐一会儿,思路渐渐熟络。 侧过头看了眼睡梦中的女人,她确实好看,笑起来尤其甜,小姑娘似的天真梦幻。 对着这张脸,他不由自主浮现一帧帧欢愉。她起伏的动作,娇嗔的喘息,这么一想,他喉结一滚,拨开她唇边的碎发。 快要亲上,沈糖睁眼直勾勾盯他:“你偷亲我?” 他久经情场,这点心理素质还是有的。廖泽躺回去枕着双臂,又侧过头拆穿她:“我有没有亲你,你不更清楚。” 沈糖卷起被子起床,她在一堆混合的衣服中挑出自己的,甩了一两件还给他,催促道:“赶紧穿上。” 她一件件找衣服,着急的样子有一点可爱,沈糖是真的着急,因为上班要迟到了,迟到意味扣钱。 廖泽懒洋洋把衬衣穿好,一抬头,窗户透进来的阳光沐浴到了她身上,柔焦似的滤镜仿佛不在一个图层。 沈糖胡乱扎了一个马尾,慌忙中不忘提醒他:“哎,你别忘了你说过的话啊。” 他一听,不舒服地蹙眉说:“喂,扫兴了啊,昨晚你就不这样。” 一条领带甩在他跟前,沈糖已经收拾完了,她心想这男人偶尔挺龟毛的。她说:“你废话好多。” 廖泽浅浅一笑,拉住她的手腕拥到怀里,低头想亲一下,哪只人家不肯买账,轻轻松松躲开了吻。 他讪笑:“沈小姐,爽完就不管了,你床品不怎么好呢。” 要不是还有求于他,沈糖可以再当面翻白眼的。 她无语:“我叫沈糖,糖葫芦的糖,我给你留一个号码,方便的话,把你号码也给我。” 廖泽知道她在想什么,没过多置评,干脆拿起她的手机添加联系人,最后把手机扔给她。 沈糖看着联系人上写了“廖泽”二字,她咬咬唇,又问:“你会帮我的吧。” 他的眉目闪过不悦,这时的他觉得一切都很扫兴,因此他答复得敷衍又冷冰冰:“知道了。” 廖泽一大早到公司处理业务,早到楼里的保洁阿姨也才刚到。 他坐在顶层的办公室,旋转着老板椅俯视底层,当经理王森华推门而入,看见椅子坐了人,吃了一惊。 廖泽把后脑勺转过去,面对经理:“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王森华支支吾吾的,藏不住才招了:“蒋总谈公事去了。” 他淡淡一笑,慢慢交叠指尖,忽然问了一声:“现在把他叫回来。十分钟。” 没有十分钟,五分钟就回来了。蒋程浩急匆匆地奔上电梯,临近办公室想起来整理仪容仪表。 他刚进来,廖泽点着钢笔数秒数,门被推开,他抬眸扫了一眼蒋程浩,换上了笑:“蒋程浩,您一天天挺辛苦的。” 蒋程浩累得一天冷汗,谁不知道廖家二公子杀伐果断,心狠手辣,他殷勤地乐呵:“什么事啊廖少。” “廖少?”他嗤一声,不以为然,“你当我跟你过家家呢。” 蒋程浩一惊,改口称:“廖总,您吩咐。” 廖泽从老板椅站起来,绕过办公桌走到他跟前,蒋程浩不敢抬头,他用钢笔抵住他的胸口心脏处:“听说你上班时间去足浴店嫖?” 不知道谁告的状,蒋程浩脸刷一下白了,他垂头认错:“对不起廖总,我想着最近公司涨势好。懈怠了。” 廖泽用了些力度,抵得他心口更紧:“家里还有老婆跟小孩,你说你这样算什么男人。” 他讲完松开钢笔,笔在滑落下去的一瞬间被蒋程浩接住了,他急急点头,说着下次再也不会了。 廖泽坐回老板椅,揉了一下山根,慢声慢气地说:“王经理,你去一家洗脚城,找一个叫沈糖的女人。” 这天沈糖马上下班,她把被汗浸湿后背的工作服换下来,揉成一团装进帆布包。结算完的工钱整齐放在洗手台。 她拾起来熟捻的一张张捋平,数到一半,那天在旅馆的场景再度闪回,走私似的过了一遍。 他在她耳畔低语,告诉她不要后悔。 沈糖自己做过的所有选择,从来没有后悔过,她只是有一点点难堪罢了。 如果可以,谁愿意去没脸没皮的勾引一个看起来轻浮浪荡的陌生男子呢,她的体面和自尊打从生下来就还给娘胎了。 她一直在等廖泽的电话,等待一个最快拥有物质的捷径,她知道她不是个幸运的女孩,世界上所有的好运都与她无关。 正因如此,茫茫大千世界砸下来的机会显得弥足珍贵。 可惜沈糖给廖泽发的短信他都没回,她出了洗脚城,迎面开过了一辆玛莎拉蒂,她预感有事,站住脚观察。 下车的人是她从未见过的顾客,沈糖甜美一笑:“您好,请问您是———” “你叫沈糖?”王森华开门见山地问。 “对,是我。”她立即说,“是廖先生让你找我的?” “嗯,下班了吗,他让我带你去买一套衣服,沈小姐尽兴就好。” 沈糖没客气一点,她在牌子店里挑选了很多套裙子,一件件乐此不疲的更换,导购站在旁边一个劲的捧场。 好话谁不喜欢听?从前只有她说的份,现在也能听一听别人奉承了。 她挑了一件血红色的抹胸裙,因为人瘦,裙子短,点缀的亮片宛如人鱼公主的鳞片,如梦似幻。 沈糖看着一路倒退的风景,她的心脏像泡在一个封闭的容器罐,闷闷的,出不了气,她问:“这是要去哪?” 王森华没有回答她,只别开话说:“沈姑娘,老实说我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但我多少也能感觉到,这次不一样。” 他讲话模棱两可,沈糖没听懂。 “你还年轻,后路很多,我有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女儿...总之,你好自为之。“说完王森华把车靠在路边。 沈糖下车先仰头望了一望,她并非单纯少女,不满十岁开始绸缪生存,见过的,不该见的,她都知晓了。 一栋豪华宫殿的设计,门口驻守了十几位安保,停在外面的车非富即贵,这里怎么看也不是个正经场地。 她被带入场,里面看不见一缕阳光,没有窗户也没有时钟,拎小皮包的女人在走廊慢慢闲逛,浓郁的酒气扑鼻。 头顶是奢靡 3. 第 3 章 《火山挚恋》全本免费阅读 第三章 辞去工作后的沈糖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乐得其所,她这个人热闹了想要寂寞,寂寞了又想要热闹。 她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好。 很长一段时间,她觉得最不无聊的时候是廖泽来找她,他对一夜情对象与正牌女友还是有些区别的。 他会带女朋友逛街买奢侈品,给女朋友一张无限挥霍的黑卡,应接不暇的名牌包随意挑,也会每天晚上跟她纵欲笙歌。 这样不健康的生活作息也会有改善的时候,他和她放纵后通常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人,沈糖无需为钱考虑,她照常吃吃喝喝。 等下一次廖泽来找她,按他的习惯,一般会带她去听音乐会,看艺术展。 她会穿好与名媛千金几乎无差的裙子,出席在典雅得体的拍卖会现场,要么帮他举牌,要么好好站在身边做个花瓶。 廖泽带她做的所有事情从不问她意见,沈糖对此一点不介意,她不排斥见识认知以外的东西,恰好这才是她的目的。 她也很识趣,两个人温存亲热时,她会闻到廖泽身上不属于她的女人香水气,会听见他与别人打电话调情。 沈糖无论心底还是内心都波澜不惊,耳聋眼瞎,默不作声。 有时候她也搞不懂两个完全没有爱的人怎么忍受双方都藏有目的,都图点什么的情况下,还能相处下去。 大概没有爱,做什么都与我无关。不过是他好奇无聊,见惯太多场面的世家小姐,对她这种女人尝个鲜。 你正好存在,我刚好需要。 有一天沈糖坐在他的跑车上,绿灯一亮,三三两两的学生拖着行礼箱说说笑笑的从她眼前走过。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心里数着日历问:“要放暑假了吗?” 廖泽掌着方向盘,整个人处于放松状态,他闲闲“嗯”了一声,反问:“怎么,想打暑假工?” 这样玩笑的反问毫无依据,沈糖接着说:“为什么觉得我想打暑假工?” 他笑了一笑,宛如一个大男孩在跟她商量下午要不要去打篮球,他说:“谁让我家姑娘长得跟十八岁少女似的。” 沈糖一听只得笑笑,情话于他简直信手拈来,偏偏还就是挺取悦人的。 “现在去哪儿?” 廖泽一转方向盘,车子倒入商场的车库,他抬手揉揉她的头发:“买衣服。” 她和他也不是第一次逛街了,出入的服装店来来回回就那几家,两个人抛去身份地位不谈,长相还是很登对的。 沈糖选了当季新款的服装,结款时廖泽正打算付钱,她一扭头看见橱窗模特身上的白裙子。 她年纪不大,她和廖泽都不算大,廖泽可能比她大两岁,她呢也分不清楚自己准确属于哪一个年份。 可能同岁,也可能小几岁,她不纠结太多,在脑子构想十几岁的女孩子穿上这件衣服的场景。 她挽住廖泽刷卡那只手的胳膊,甜甜地笑,撒娇说:“那件白裙子挺好看,你觉得呢?” 廖泽听她甜腻的声音,眉心一拧,怪不适应,他顺着视线看不出特别。他也懒得真正思考到底好不好看。 晚上在酒店鬼混完,廖泽顺带脚的送她回去,他送她回家的频率很低,大概觉得房龄太老,又不好停车。 夜里挨家挨户开着灯,商铺的叫卖一声比一声高,纷杂噪音把车上的音乐覆盖完了。 他眼神藏不住的嫌弃,嘴上还要贫一下:“不请我上去坐会儿?” “合租房,你一男的不合适。”她没看他,眉心一跳。 “怎么没听你提过?” 沈糖也学他讲话,贫嘴说:“你吃醋啊?可对方是个女孩子耶。” 廖泽随口问问,她不愿意他也不在乎,他说:“过几天再来接你。” “嗯。” 沈糖提好车后座的大包小包购物袋,推开门下去。 廖泽却在背后怅然若失的点拨说:“处了这么些日子,你这人一点仪式感也没有。” 她还没来得及诧异他今晚的索吻举动是否过于幼稚,沈糖掌着车门,弯腰探进去亲了亲他的唇角。 她进了屋子,先把白裙子清洗了一遍晾干。十几平方米的出租屋拥挤窄小,沈糖曲腿坐在沙发看电视。 仅有几秒的画面闪回,她下意识摸了摸唇,捞起陷进沙发空隙的手机,发现五分钟前廖泽打过电话。 五分钟前她还在洗澡,有那么一刻的念头,她想打回去,可一秒钟后她又不想了,关掉手机回屋睡觉。 第二天沈糖还没睡饱,客厅就有脚步声走来走去,房门不隔音,两个人讲话声音再小也跟蚊子叫似的。 她打了个哈欠,把门一开,客厅里的两位正收拾屋子呢,男女搭配,一个拖地一个折衣服。 两个半大点的孩子兴冲冲叫了声:“姐。” 这一叫她瞌睡彻底醒了,沈糖闭眼想了一下,好像是放假了来着。她走去开冰箱门,发现没什么菜。 和廖泽在一起后她就再也不做饭了。 她抿抿嘴,有点对不住地说:“改善一下伙食吧,我点个外卖?” 小小和一一双双点头,其实他们都不想吃沈糖做的饭。 外卖还挺快的,沈糖收拾完桌子,三个看着都不怎么大的面孔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尤其小小话多。 她和一一过完这个年升学高中,她说班主任让两个人努把力保送重高,可以免学费。还说凭领取的政府资助,生活费足够伙食了。 两个孩子都不是沈糖的亲人,她平时会给他们零花钱,但也仅仅很微薄的给予一点而已。 她也没那么好心,自告奋勇给自己添那么一块大石头,承担谁谁谁的学费和人生。 沈糖和这两个孩子有一段缘分,他们不想被送去福利院,她也偶尔觉得孤独。 三个人各取所需住在一起,她是姐姐,他们是弟弟和妹妹。谁也不用认真,图一个陪伴和安慰。 她给小小夹菜,又抬眼去看一一,男孩子比女孩长得快,一眨眼的功夫,一一稚嫩清爽的脸已然长开。 他不爱讲话,脾气挺闷的,但沈糖知道他并不内向,他寡言少语是因为他和外界真没什么好说的。 沈糖说:“你们成绩怎么样啊?” 小小:“我和一一考了前十,我比一一多两分。” 她笑笑,放下筷子说:“正好,我给你买了一白裙子,特别好看,真的。等会你穿起来我看看。” 小小喜欢沈糖,除了年纪小的孩子喜欢漂亮姐姐之外,有一部分是她偷偷的把沈糖当作亲姐姐。 一一还是不讲话,沈糖也想给他买,不过廖泽估计看她给一小男孩买男装,估计又要讲些什么。 她说:“阿一,你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 一一满脸写着心事,他脸色不好,犹犹豫豫半天,终于说:“我不想读书了。” 小小和她同时愣住。 沈糖没读过书,小时候在福利院念过义务教育,长大之后很早辍学打工,但时代进步,她知道读书很重要。 他们这些人拥有的本就不多,读书是最快改变命运的方式了,可惜她没有这个福气,所以也不理解有这个机会的一一为什么放弃。 如果她成绩很好,又有人资助,她咬牙拼命也会把书读完的。 “为什么?”沈糖说,“有人欺负你你告诉我。” “读书没用,也没人欺负我,早点出社会打工,说不定不用每天这么紧巴巴的。”一一真这么想。 < 4. 第 4 章 《火山挚恋》全本免费阅读 第四章 出海那天碧空如洗,海鸥飞压成一排排,游艇航行时沈糖站在船头围栏前,手里攥了一块小面包,等着喂食。 她的每一根头发丝都在感受风的爱抚,飘扬的裙角宛如宛如山间摇曳的绿叶,整个人轻快极了。 她喂食的时间廖泽坐在特供的座位,戴墨镜,不紧不慢地盯着她。旁边还有穿商务西装的男人同他搭话。 这种场合下的他是沈糖觉得最陌生的,既没初次见面的玩世不恭,也没有交往后的薄情冷淡,至少他很不经意的瞬间会流露大男孩的样子。 他和他们身上昂贵的西装相似,是设计师得以为荣耀的杰作,完全符合尊贵权力的代名词,一丝不苟。 在沈糖全神贯注吸引海鸥过来,廖泽已经和同行的男人礼貌握手结束交谈,他慢慢走到她身后,圈住她。 “你怎么跟个小姑娘一样?” 沈糖才十九岁,也算小姑娘吧。她转过身,支起肩膀,灵动的眼睛眨巴几下,说:“我要是小姑娘,你不老牛吃嫩草?” 廖泽挑眉:“跟谁贫呢,怎么,在你眼里我就一老男人?” 其实他看起来一点也不老。 他不属于完全板正的成熟男,也没她在社会上遇见的那些男人身上的精明感,老天真的很不公平。 这个男人眉眼生得俊秀,骨相又经得起细看,明明是个游戏人间的情场老手,却给人干净透彻的印象。 有些瞬间,他就是个爱开玩笑的大男孩。 沈糖没再说下去,她听着海风呼啸,船只运行的潺潺杂音,亲了亲他的眉毛,快速地胡诌了个话题。 “怎么忽然带我来马来西亚玩?” 这是她第一次问缘由,廖泽从不透露出行目的,他看向接近海天一色的远方,说:“你开心就行了。” 沈糖垂下眼睑,沉默的表情如流星一般,一眨眼便消失不见。 两天后结束马来西亚的旅程,她本以为又会间隔半个月见不到廖泽,她怎么规划安排都想好了。 沈糖连续出入三天图书馆,在书店消费五本读物,她还想着买完书去公交车站的立牌上看一会儿。 她经常去车站牌子前站老长时间,上面贴着的招聘信息是她找工作的主要方式,现在住的房子也是在那找的。 她还是闲不下来,洗脚城回不去了,沈糖想象不出来廖泽知道自己女朋友还给人洗脚的样子。 她在牌子前仔细阅读每一个岗位的要求,还没读完,廖泽的电话打了过来。 沈糖把电话夹在耳侧,吃了一口糖包:“喂?” “在哪。” 她想了想,没说实话:“逛街。” “收拾一下,去杭州。”他说完挂断电话。 沈糖莫名其妙地看着电话,她郁闷地想,就不能让她缓冲几天,过个轻松闲日子吗。 她抬头不挑了,随便撕下一张招聘揉进包里,招一辆的士回家装衣服收拾行礼箱。 还是头一回坐私人飞机,沈糖不掩饰自己没见过世面的惊讶,她从没坐过飞机,更难以想象一架私人飞机值多少钱。 廖泽此趟去杭州的性质和去马来西亚一个目的,谈商务合作。当他看见沈糖提了一个小行礼箱。 他顿时无言:“我让你收拾自己,你倒好,提一箱子过来。” 沈糖看了看手上的箱子,不久,马上有人帮她接过。 “这是要干什么。”她说。 “出差,顺带捎上你出去玩。” 晚上飞机在夜里驶过不知名地段,盘旋上空的沈糖好奇的往窗外一瞧,底下万家灯火星星点点的,像银河。 她有一种奇异的平静,是打心眼享受。 她想再看透彻一点,直接跪在座椅上,弯着腰撑玻璃窗口,乐此不疲的欣赏景色。 廖泽从另一个会议室出来,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他谈了一天的合同,听了一天的繁杂公务。 此时此刻正有一个清甜的女人与这些纷纷扰扰的事务都没有联系,她盯着美景,目不转睛。 廖泽走过去顺势俯身搂住她,咬着她耳朵问:“就这么稀奇?” 面对快要窒息的自己,沈糖仰头渴望一口稀薄的氧气。 实际上潮湿粘腻。 一声声抑制的喘息传入对方耳朵,情动到了某个点,廖泽拍一拍她。 沈糖支撑着他的宽肩,倒吸一口气。 这个角度看最真切,她却什么也不想看。 廖泽的膝盖成重灾区,他抬一抬下巴,低沉说:“帮我戴。” 沈糖趴在他肩上迷糊地浮现一个念头,这不叫出去玩,这是陪他玩。 她的分神很容易被发现,从她颈间抬头:“专心点。” 沈糖晕沉沉的脑袋仿佛千斤重,指甲陷入他昂贵的衬衫里,抓出一个指甲印,皱巴巴的并不好看。 喉间被抵住他的鼻梁,她呼吸难免紊乱,再往下,沈糖抓他衣衫的范围更大了。 她的心脏若似一把琵琶,撩拨的节奏全由把握的乐师说了算。 沈糖确实没有办法再分神,飞机滑过云层留下一抹尾气,蓦然一双手掌用力揽紧她的腰。 悄无声息的呼吸在渐渐趋于稳定,她松开他揉成一团的衬衫,湿雾的双眸不由自主去看廖泽一眼。 他冷不丁的眼眸看不见一丝欢愉后的热烈。 沈糖想从他腿上下去,刚要动身便被叩住后脑勺,他捧着她的脸接吻,一个绵长的深吻。 吻完他松开她,残存的气息在空气中还能嗅到,这样结束接吻的时刻,两个人的眼神毫不躲藏。 沈糖问了句无关紧要的话:“上学累还是工作累?” “嗯?”他含糊地应一声。 “上学好玩吗?” 话一出口沈糖马上后悔了,问这种问题就像在问廖泽,我们每个人都需要吃饭的,是不是。好蠢。 廖泽没取笑她,他很不解风情地接:“沈糖,你搁这怀旧呢。” 她没有犹豫,先从他腿上下去,坐在自己座位整理好裙子。沈糖在懊恼,讲不通的东西怎么总想着沟通呢。 知道结果的事情就不要犯傻了。 天上不能抽烟,廖泽没事后烟能抽。他被揉皱的衬衣在一点点慢慢恢复原样,沈糖问完的几秒钟。 他并非不好奇她没头脑的问题,前几天银行给他的短信中,有几笔清楚的图书馆和书店的消费记录。 思绪在扩展的同时,沈糖递给他纸,干脆说:“擦一下。” 廖泽有了初识那会儿的吊儿郎当,他懒懒倚靠,挑眉看她:“你的杰作,你擦。” 飞机落地杭州,沈糖跟在廖泽身边,他客气地和前来接机的伙伴一个拥抱,友好不失体面的握手。 对方迫不及待的谈起合作,通过他寥寥几句的透露,沈糖这才知道廖泽一直在忙的,是一个关于环保的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