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期糖》 1. 逼婚 《过期糖》全本免费阅读 《过期糖》 文/艾叨叨 晋江文学城正版独发,谢绝任何形式转载。 2024/5/8 . “我怀孕了,你说怎么办吧。” 砰!! 桌面的东西被一只大掌一扫而空。 “胡潇潇!你无不无耻!” “肚子大了穿婚纱不好看,这事不能拖,叫你爸妈现在来,我们把日子商量定下,订婚就算了,估计你也不喜欢,多此一举。婚礼我要在凯赛办,不收礼金。”女人自顾自说着。 “结婚?呵,你想都别想!” “你那小女朋友已经离开北城了,是我拿两百万换的,这辈子,你都不会再见到她。” 女人话音未落,紧接着,玻璃茶盏的破碎声随即响起。 走廊里,江乌月的心脏怦怦跳。 她推开虚掩的门,望过去:“潇潇……” “乌月,我没事,我跟他谈谈,你跟小艾在外面等我。”胡潇潇双手抱胸坐在沙发里,脚边全是碎玻璃渣子,滚烫的茶水洒了一地,热雾升腾。 胡潇潇神色却毫无波澜,没有半点被惊到的痕迹。 背对着江乌月的男人身形颀长,在胡潇潇面前像一座大山笼罩下来,挡住了头顶照明灯的光源。 他的气场可怖,像生人勿近的怪物,一副要吃掉胡潇潇的架势。 试想没有人能受得了自己被算计,何况对方还是自小玩到大的青梅,他的好妹妹! 江乌月应了一声,默默退出去,掩上门。 朦朦胧胧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威胁的话听着令人胆颤,亦真亦幻。 江乌月知道胡潇潇的脾气,从小到大,就没有她想做而做不成的事。 今天这事,她就是生吞秤砣,铁了心要破釜沉舟,就不怕万劫不复。 奉子逼婚,胡潇潇已经没有回头路。 “我给你五分钟时间考虑,我做记者的朋友就在外面,如果你不想这件事捅出去牵连到你父亲官职的话……” 胡潇潇还说了什么,隔着一道门,江乌月已经听不清了。 总之,又是一通摔砸声。 半个小时后。 酒楼门口的地面停车场,浩浩荡荡开进来一排车,为首的那辆是四个圈标志,磨砂外观,沉稳而又内敛。 一群黑衣保镖下车,簇拥着一对佩戴深色墨镜的中年夫妻。夫妻俩面色冷硬,低着头,疾步走进酒楼。 随后,一辆2门2座的鹦鹉蓝硬顶跑车高调入场,门童侍者上前开门,车上下来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男人。 陈鸣昇手里夹着一支未燃尽的烟,经络分明的手臂搭在车门,表情懒散,手指轻轻掀了掀,下颌微颔,冷酷的音调毫无感情地吩咐道:“叫人围住院子,信号屏蔽,里面的所有电子设备,检查没问题后,归还放行,一个都不要放过。” “是,四少!” 酒楼第二层。 小艾扶着围栏看底下黑压压站了一群人。 “韩家的人来了,是韩程的父母。诶?后面那个男人是谁?长得好帅……” 江乌月收回视线,拉开一把木椅,在围栏旁坐下,她有些心不在焉,翻过扣在托盘里的直口杯,拎起八方壶倒了两杯茶。 她将一杯茶推给小艾:“事儿应该成了,坐下休息会吧,他们估计还要谈一阵子。” 小艾应声坐下,捧着茶,神色怅然若失:“潇潇她…这样做真的好嘛?韩家?韩程那个太子爷,他家那位,可是部长级的人物…… 韩程是圈里出了名的爱玩,浪荡公子一个,北城除了韩家,还有陈家、宗家、潘家,这几大家族里的子弟,仗着是官二代有权有势,哪一个在北城不是横着走,没人敢招惹。 胡潇潇虽然不差家底,但阶级差距在那儿,我怕她走错路。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到时候进了韩家门,可能还会吃亏受委屈。” “潇潇高兴就好,这么多年,她也算得到了。”江乌月说着,眼睫掀了掀,“至于代价,她不是小孩子了,也知道代价是什么,这件事我们插不了手。” 小艾思忖半响,找不到最优解,索性放弃,她们都沉默下来,气氛尤为沉寂。 半响,江乌月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接连进来几条微信,她拿起来扫了一眼,划走,退出对话框。 小艾刷了会短视频,看到什么,把手机递过去:“乌月,这个男生怎么样?”是舞蹈社的几个新面孔。 江乌月扭头扫了一眼,略过:“不怎么样。” “为什么啊?” 江乌月头也不抬:“太矮。” “这个呢?这个可不矮,一米八。” “我喜欢帅哥。” “哈哈,真有你的,我也喜欢啊!” 她们窃语间,江乌月掐了两通电话,忽略了身后转角楼梯上的脚步声。 手机在手里震了好几个回合,见江乌月眉心微蹙,小艾脖子探过来,好奇道:“怎么不接?” 江乌月揉了揉眉心,跟她解释:“电视台媒体部新来的实习生同事,没有播音资格证,让我教她怎么能快速考试,我没回,就电话轰炸。” “真不懂事,你俩是平级,还都是实习生,她怎么敢命令你的?”小艾更惊讶的是:“她一个记者,没有播音资格证怎么通过面试的!” 江乌月眉眼有些疲惫,叹气:“现在这个环境,找工作,就连前台都要靠关系才能进,到哪儿都是关系户,这位也不例外。平常跑会写稿采访,不能说她什么都不懂,只能说一塌糊涂,平时不给我们添乱就不错了。” “怪不得。”小艾想了想,问她:“那你呢?你是怎么进的电视台?当初怎么想着志愿报了新闻?记者的工资可不高,加班不说,还24小时待命,太累。” 江乌月今年大四,没什么背景,无父无母,家里好像有个哥哥,但除了每月给她按时打钱来,常年是见不到影子的。小艾跟她一样,都是小地方来的。 她能在电视台拿下实习的offer,肯定是有点东西的。 “靠脸呗。”江乌月跟她打趣,自恋地说道:“都说电视台主播容易嫁高门,说不定哪天我就成阔太太了。” “靠!有野心!我竟然没法反驳!”小艾笑骂:“也是,潘磊那孙子有眼无珠,失去你是他的损失!但长眼的人都看得清楚,你这人美条顺,明眸皓齿的,想不成功都难啊,嫉妒!” 江乌月浅噬一口茶,没接话。 小艾想起什么,问她:“听说庞家坤找你了?我还没见过他照片呢!” 说着,她兀自去校园网上搜关键字,很快,庞家坤的很多照片被加载出来,大多是偷拍上传。 有打球的,有在步道跑步的,还有在舞蹈训练室跳舞,上身没穿衣服的,很多很多。 “庞家坤跳舞很厉害吗?他的被关注人数好多。” “我去,他有腹肌,还是八块!”小艾叫出来。 “乌月,庞家坤还有人鱼线诶,很能干的样子。”小艾说完,会心一笑。 江乌月的微信又被接连轰炸了好几条消息,还是刚才那个实习生。 冰凉的手指拂过茶杯,江乌月轻轻磨挲杯口,眼睛虽看着手机,思绪却有些乱飞,听到‘潘磊’这个名字,愈发心不在焉,顺着小艾的话,她随口评价了句庞家坤:“嗯,他那方面挺强的。” 女人软语悦耳,从容的声音在长长的走道里,尤为清晰。 小艾没仔细听,心思都扑在加载到一半的照片上。 “诶?我手机没网了,乌月,你的有网吗?” 江乌月看了眼手机屏幕右上角:“我也没网络了。” “奇怪……” “四哥!你站这儿干什么呢?也不进去。” 她们身后,走廊拐角的视线死角处,传来胡潇潇的声音。 “四哥来找韩程?他在里 2. 传纸片 《过期糖》全本免费阅读 这场婚礼,盛大,世纪。 连路引上的玫瑰花,都是从荷兰阿姆斯特丹空运回来的,有成千上百箱。舞台两侧罗马花柱上的百合,也被浪漫气息渲染,高雅,神圣。 代表着美满永恒的香饼塔在舞台中央,圆形吊灯的照明折射在酒杯上,发出润泽晶莹的光芒,一些都是那么的精致。 楼上总套。 江乌月把婚鞋藏好,看了眼腕表,微微蹙眉:“时间差不多都到了,怎么还没人上来?” 胡潇潇一脸无所谓,指挥化妆师过来给自己补妆:“人还能跑了?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江乌月没说什么:“我只是不喜欢这种感觉。” 她以前见过的婚礼,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幸福喜悦的味道,而不是像这样,死气沉沉,令人惶惶又恐恐。 胡潇潇还想说什么,小艾从客厅冲进来:“他们来了!” 江乌月扑到窗边,楼下,一排排纯黑色的婚车看不到尽头,一水的劳斯莱斯幻影,停在酒店门口,气质特霸道。 胡潇潇听闻合乎心意地笑了,眼底闪过柔光,表情都生动了几分:“化妆师你出去,江乌月,关门!” 没过一会儿,房门震动,走廊里,浩浩荡荡凌乱的脚步声夹杂着男人的调侃和哄笑。 韩程被兄弟几个搂着肩膀,一起帮他砸门:“嫂子!开门!” 韩程穿着手工定制的新郎西装,黑裤,他的脸上始终挂着笑,心情很好的样子,也跟着起哄:“老婆,开门!” 胡潇潇大笑,她隔着门,喊道:“做游戏,通关才让进!” 接亲的第一个游戏是拼胡潇潇五官。 胡潇潇把自己的五官照片裁剪出来,跟其他女性的照片混一起打乱,差不多有一百来片,跟拼图似得。 “这能难得倒程哥?胡潇潇五官立体,人又好看过目不忘,程哥闭着眼都能拼出来。”旁边一个高壮的年轻男人逗乐道。 韩程拿着破碎的拼图,听到这话手指略微停顿。 最后,五官拼图由作弊加带兄弟暗示,用了将近五分钟才搞定。 中途有人姗姗来迟,众人看到他手里的家伙,乐了:“四少,你这是打算拆酒店啊!” 陈鸣昇好整以暇扔掉手里的拆门工具,悠哉悠哉拿出一张卡,轻笑:“我也是刚想起来这招儿。” 不等他们刷卡,面前厚重的门突然被打开了一个缝,一个脑袋从门缝中探出来。 是个女人,乌黑的秀发,柔顺的垂落,面容精致柔和,粉面朱唇,盯着他们一众人的眼睛,明亮有神。 江乌月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竟有点不好意思:“红包,红包~” 众人松一口气,敢情是要红包的。 韩程一点没犹豫,把裤兜里早就准备好的红包掏出来,塞给她。 江乌月接过,却一个劲儿的摇头重复:“红包,红包~”连语气都跟刚才一样。 女人的声音懒散,拖着长音和俏皮,竟听出来了几分撒娇魅惑感。 天生的妖精。 面对这张脸,兄弟几个没头脑,忙把自己兜里的红包上交,江乌月堵在门口,一个个接过,她手小,很快便有些拿不下。 当她把目光穿过那些人的手,视线落在站在门口双手揣着兜,懒洋洋靠在墙壁上始终没动,像一个局外人看这场戏的男人身上。 陈鸣昇的瞳仁极黑极深,对上这双玩味戏谑的眼神,江乌月的笑容这才滞了滞,她快速垂眸,让开门口的位置:“还有最后一个游戏,大家请进!” 陈鸣昇不是没有察觉江乌月有一瞬的愣神,他不以为意哼笑一声,正眼都没给她,目不斜视跟她擦肩而过,跟兄弟几个一同进去。 众人哄哄闹闹到里屋,胡潇潇红光满面,跟韩程对上目光。 韩程虽然表情体面,清隽斯文,但眸中的笑意却不及眼底,看见胡潇潇的那一瞬,他黑色的瞳仁中,甚至闪过几分冷意和厌恶。 胡潇潇全然当没看见,配合着大家的称呼和问候。 第三个游戏是考验兄弟情的[传纸片]。 让伴郎和新郎嘴对嘴传递一张纸片,规定不能用手扶,要用嘴巴吸。 “我去!这游戏也太操蛋了!恶心!” “我可不玩儿!” “要玩儿也得伴娘一起啊!不然那多没意思!” “嫂子,你这俩伴娘这么漂亮,不参加说不过去吧!” 这群公子哥,大多都留过洋,他们说着话,嘴里时不时冒出几句澳洲俚语,有的开口就是浓浓的abc腔调。 “就知道你们这群尖孙不会轻易同意。”胡潇潇露出早猜到的 3. 让让 《过期糖》全本免费阅读 “啪啪啪!”第一个笑场的人是胡潇潇,她几乎要笑倒在床上,用力拍掌起哄。 “哈哈哈哈……” 江乌月在她的捣乱声中,闹了个大红脸。 “抱歉。” 陈鸣昇眼睫掀起望过来的时候,那双黑漆漆的眼睛仿佛藏着磁石,盯着她的嘴唇,停了几秒,又挪开。他没多余的表情,只是眯了眯眼,说话的口气带足了玩味:“没事儿。” “什么叫没事儿啊?心里在暗爽吧!” “四爷好福气! “四少你抢风头了!” “昇哥,你是不是故意的?” “昇哥,问问美女嘴巴甜不甜?” 陈鸣昇漫不经心地笑着让他们滚蛋:“就你们话多。” 在几个哥们儿的嬉闹中,他正眼都没有给江乌月,语气中,全是不以为意的慵懒调子,没人把这个插曲当回事。 江乌月也一样。 最后一个环节,是[找婚鞋]。 韩程跟几个伴郎在巴掌大点的卧室翻来翻去,小艾拱火:“找不到婚鞋,不准接亲!” 一个伴郎找的满头大汗,有些急了,问小艾。 “这位姑娘,给点提示呗?你们到底把鞋藏哪儿了?” 小艾下巴一扬,装哑巴。 韩程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顿生倦意,烦躁地扯了扯胸口的领带,抬眼对上胡潇潇期待的目光,他眉心微蹙,冷冷别过脸。 胡潇潇捏着礼服的手指微微一蜷,过了几秒,她倏的一把掀开裙摆,从床上光脚下来。 “潇潇!” 小艾想要阻止,但已经来不及。 胡潇潇走到床头的的位置,抓起一支商务笔,朝着绑在床头的一束粉色铝膜气球上扎了上去。 红色的婚鞋从扎破的气球里掉落,跌在床单上。 “不为难你们了。”胡潇潇拨了拨额前细碎的刘海,看着韩程,目光盈盈:“老公,过来给我穿上鞋,我们下去。” “嫂子,你这是作弊了。” “韩太,你也太护着韩少了。” “心疼了?” 胡潇潇叉着腰,笑骂:“我老公,我不心疼谁心疼?” “哈哈哈哈。” 一行人笑起来,氛围极好。 韩程看着胡潇潇,两人对视几秒,韩程抬手解开衬衣袖口上的一枚扣子,嘴角微扬,笑了。 他附和着众人的情绪,在摄影机的围攻下,走到胡潇潇面前,单膝下跪,给她穿上鞋子,起身时一把将人抱起来:“走吧,老婆。” 江乌月看到这架势,缓缓松一口气,总算有了点抢亲的架势。 胡潇潇用力搂住韩程的脖子,扭头对着镜头,幸福地笑。 江乌月跟小艾跟在他们身后往楼下走。 他们男男女女,都穿的十分体面,西装革履白纱曼妙,怎么看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在权贵间的和谐恭维中,可能只有知情人才知道,这其中的暗潮汹涌的较量。 敬茶仪式很快,胡潇潇这边是继母和父亲,韩程父母虽没有为难她,但说话时也给了很大的脸色,好在胡潇潇不在乎,换了礼服,神采奕奕挽着韩程的胳膊,去酒店门口迎宾去了。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胡潇潇撤下来,回到宴会休息厅让江乌月重新拿一副胸贴给她。 江乌月拉上窗帘,小艾帮胡潇潇换上新的胸贴,婚纱有点难穿,费了些力气。 化妆师在旁边帮她整理头发,江乌月看着镶满碎钻的高跟鞋,皱眉:“你这还怀着孕呢,能穿吗?” “穿!”胡潇潇说:“一辈子就一次,我要艳压全场!” “那你等下在台上走路稳些,不要风风火火,小心肚子。” “知道了知道了,江乌月,你怎么变成老太婆了,啰啰嗦嗦。” 江乌月掐了下她的手臂,凶道:“你还说!刚才那么多人,就数你最胡闹。” 胡潇潇乐的咯咯笑:“我就是故意的,你刚才亲的那人,叫陈鸣昇,是陈家老四,今年25岁。” 江乌月没理她,找了两片防滑片贴在高跟鞋里。 “喂!江乌月,你觉得陈鸣昇怎么样?”胡潇潇一边说,一边悄悄观察她的神色。 “没印象。”江乌月头也不抬。 胡潇潇戳她胳膊,不悦:“别装懵,我是问你他长得怎么样?” “嗯。”江乌月有点不耐烦,满口敷衍着:“挺好看的,像是身边不缺女人,习惯玩弄女人的长相。” “噗,乌月我听出来了,你是不是在骂他?”小艾在一旁忍俊不禁,扭头对胡潇潇直言:“乌月喜欢宽肩窄臀,薄肌劲瘦的肌肉男!” 胡潇潇不住地翻白眼:“看着就很能干是吧。” 江乌月蹲在地上闻言一怔,眼珠子转了下,觉得这话有点耳熟。 胡潇潇那天在走廊可全都听到了,她用力戳了戳江乌月的额头:“这么多年了,就这点出息!” 小艾在一旁傻笑:“哈哈哈哈哈。” 门口。 陈鸣昇握住休息室门把的那只手收回来,胸花在他手里都蔫了。 “昇哥,找到胸针了没有?” 有人从大厅找过来,把东西给他:“这个也能用,从司仪那儿拿的。” “酒席要开始了,新娘子呢?” 陈鸣昇接过别针,黑着脸,问他:“我看起来很像细狗吗?” “啊?”他哥们儿没反应过来。 陈鸣昇也懒得等他回应,直接扭头就走。 他整张脸阴着,明明什么都没说,但似乎又全是字,用脸骂人,不过如是。 休息室里。 胡潇潇问江乌月:“感觉怎么样?像不像?” 江乌月的思绪乱飞,反应有些慢:“像什么?” “别装了,我瞧到你看他的眼神了,陈鸣昇,是不是跟那谁长得挺像?” 胡潇潇没提名字,江乌月却知道她说的是谁。 胡潇潇目光如炬,看着她道:“陈鸣昇是私生子,早些年还不在陈家,十五六岁的时候才被领回来认祖归宗,后来学坏,被他叔叔送到了国外,有七八年吧,去年才回来。我也是有年头没见他了,年前,跟着韩程跑了几次聚会,见到人我也吓了一跳,气质变化挺大,跟以前瘦骨嶙嶙的毛头小子完全不一样,主要是长相,跟……” “好了,不要再说了。”江乌月薄薄的眼皮垂低,她嚅嚅道:“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不提,我都忘了,说这些做什么。” 胡潇潇听到她这口不应心的话,冷笑:“江乌月,你就装吧!” 小艾在旁边解围道:“你们别吵了,酒席要开始了,潇潇你妆补好了没?” - 这场婚礼的司仪是一位挺有名气和口才的主持人,胡潇潇花大价钱请来的,按小时计费,原以为流程会高大上些,但还是逃不了现场吃生饺子问生不生之类的繁缛礼节。 交换完戒指,司仪示意韩程亲吻新娘。 韩程目光落在远处一点,站着没动。 胡潇潇得体地笑着,不等司仪破解尴尬的场面,她踮起脚尖,捧着韩程的脸颊,一口亲了上去。 台下,顿时响起热烈的掌声。 新郎官也笑,搂住新娘的腰霸道回应。 江乌月站在角落,被这一幕搞的啼笑皆非,她攥着纸巾擦眼泪,失神间,新娘的手捧花直直朝着她砸过来。 江乌月下意识张开双臂,接了个满怀。 她鼻子哭得红扑扑,泪珠将睫毛打湿,舞台灯光一照,亮晶晶的。 礼花洒在她身上,江乌月被胡潇潇拉到台上时,精神还有些恍。 主持人问她有什么愿望,想不想嫁人之类的话。 江乌月捧着花,看着台下黑压压一片人,只是嘿嘿地笑:“没什么愿望,希望世界和平,没有疾病,有情人终成眷属!” “傻样。”陈鸣昇冷嗤,他靠在座椅里,余光看到身旁哥们儿老鼠似得在一旁的窸窸窣窣。 陈鸣昇凝眉,扭头往旁边看:“你鬼鬼祟祟干嘛呢?” 这人叫周驰,陈鸣昇的铁哥们,长的端正,高壮。人如其名,做事有点颠,没头没脑的。 周驰十分淡定地把桌上的烟顺自己口袋里:“你那什么眼神?这烟摆出来就是让人顺的,就算我不拿,酒店还会二次利用。” 陈鸣昇有些无语,懒得理 4. 做戏 《过期糖》全本免费阅读 “诶?是你?” 他怀里的女人颇为意外地打量江乌月。 江乌月看着她,并未觉得眼前这张脸她见过。 陈鸣昇扬眉,扭头问女伴:“认识?” “她是我们学校……” 江乌月不等她说完打断:“认错人了。”说着转身推开包厢门率先进去。 商务会所包厢娱乐项目多,地方也宽敞。虽说以前跟着胡潇潇鬼混的时候,也被她带着来这种场合体验过,可看到眼前男男女女一屋子人,江乌月多少还是有些被惊到。 包厢装修不是夸张的软包造型,融合了点极简,里面甚至有打牌区,牌桌、麻将桌前都有人,休息区的沙发分了好几组,各种酒类摆满了茶几,水果和甜品小食在送餐架上放着,男士们西装革履,有的衬衣已经开了好几个扣,风流姿态,女士们长裙曼妙,妆发精致。 男士雪茄烟草的味道中夹杂着女人的香水味,有一股纸醉金迷的旖旎感。 一众人听到动静,看向门口的江乌月,正当她后悔想逃,陈鸣昇的出现让全场的目光焦点从她身上移开。 “四少来了。” 周驰也在里头,看见来人,抬手招呼他:“这边坐儿。” 陈鸣昇松开女人,长腿一迈朝着一组真皮沙发走去,也不管女伴在原地独自尴尬站着。 稍稍松了口气,江乌月错看一眼,选了个灯光稍暗,靠近角落没人的沙发坐下来。 她无时无刻都想溜走,毕竟在这种严重阶级分明的场合,放不开是真的,但今天这个大喜的日子,不太好拂潇潇面子。 坐在角落,江乌月起初拘谨无措,后来过了半响,见压根没人关注在意她。 今晚场上的焦点在陈鸣昇,他一出现,在场很多人立马像苍蝇见了肉,围上去。 见这架势,江乌月顿感轻松不少,也自在了许多,她索性缩在不起眼的角落,翻出包里白天收来的红包,数钱,溜时间。 那边。 陈鸣昇刚坐下,身旁一位穿着黑衬衣的年轻男人,立马拍了拍女伴的大腿:“去,给我哥点烟。” “四哥,这妞儿不错我帮你试过了,吃惯了御菜,今天尝尝野味?” “我去,那谁啊,这么跟太子爷说话,打脸嘛这不是。” “嘘!小声些!那位是四少的堂弟,陈博文,他二叔陈家栋家的长子。” “陈家栋是陈氏集团总裁,这你都不知道?等他退下来,集团接手的人就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这个儿子陈博文,就是眼前的这位。” 江乌月一边数钱,一边竖着耳朵听。 小声讲八卦的人说:陈鸣昇虽说在集团底下的分公司担任总经理的位置,但集团坐镇的是他几个叔叔,他压根碰不到边不说,在外人眼里,他一个私生子,无父无母,见天儿的跟几个仗着家里有钱有势公子哥鬼混瞎闹,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声色犬马,不学无术。 这位太子爷成不了气候,众人之所以对他恭敬和奉承,无非是忌惮着他家里那位部级爷爷。 爷爷对陈博文态度淡淡的,但唯独对他陈鸣昇是极其溺爱。 或许是陈鸣昇早些年在外流浪的经历,就连后来学坏,爷爷也只是让他叔叔送去了国外,如今回来尽管没改好整天左拥右抱,吃喝玩乐,但也是宠爱得紧,任由他自己开了个公司瞎玩。 这位孙子他只要不闯祸不捅事,在老爷子那儿,随便他闹。 …… 那女人,一身裸色超短包臀紧身裙,黑丝,站起来的瞬间,约莫有十多厘米的高跟鞋,衬得她两条腿又长又直,肥臀窄腰,胸前重峦叠嶂,的确是极品。 周驰从她胸上移开,瞥眼望向陈鸣昇。 陈鸣昇懒懒靠在沙发里,像一滩烂泥没有筋骨,他头微扬,枕在沙发椅背,目光寒凉地盯着眼前的女人。 他长手长脚,大咧咧浪荡地坐在那儿,就算是眼寒,但亏得那双狭长多情的眉眼,让他身上那股玩世不恭的气质发挥到极致。 女人在他的逼视下,脸颊发烫,微窘着避开视线。 陈鸣昇倏的笑了,他微微岔开腿,那双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大掌一翻,朝她勾了勾手指:“过来。”命令的嗓音略显轻佻,带着邀请。 周围的人让开位置,小桃顺势乖巧地坐在江鸣昇左侧,躬身拿起茶几上的雪茄剪,剪开手工卷制的雪茄茄帽,棒身含在齿贝,拿喷枪点燃。 她是专业的侍茄师,动作行云流水,妩媚妖娆,难免会吸引到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的凝视。 “偶尔吃吃野味,是不错。”陈鸣昇坏笑着说道。 他伸臂搂过女人肩,力道不轻不重,姿势暧昧。 陈博文见势,跟着淫|笑:“这才对嘛,尤物,就要拿出来分享。” “小桃,把我四哥伺候好了,回去有你的好处。” “没问题,博少。” 他们谈笑间,错过陈鸣昇黑色眸底闪过一瞬的沉寒和厌弃。 陈鸣昇眼睑微动,微微偏头,躲过女人递过来的雪茄。 他目光含笑,一副无心的样子:“抱歉,我只抽古巴。” 这时,陈博文身边的男士,也就是刚在走廊里跟他寒暄的‘狗腿子’,突然跟他耳语。 陈博文听完微微颔首,起身要走。 他对同伴说:“你留下来继续陪我哥玩会儿。” “四哥,您好好玩儿。”他扭头又对陈鸣昇打招呼:“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谢谢您给我划的账,几百万的单子眼都不眨,还是我哥疼我。回头!回头家里有什么好的玩意儿,我给您送过去。” 说完他看向小桃,递给她一个眼神:“我让司机明早去我四哥家里接你。” 周驰心里骂娘,悄悄打量陈鸣昇毫无波澜的脸色。 陈博文那孙子这话,是明摆着要给陈鸣昇身边塞人,睡一觉,还派人来接。 还真把自己当玩意儿了。满口您您您的,毫不掩饰地羞辱人。 江乌月视线平移,好奇探究地打量陈鸣昇。 陈博文走后,陈鸣昇靠在沙发里,一脸淡漠。 怀里的女人嫣然一笑,扔开那支他不喜欢的雪茄,捏起一杯红酒,趴在他胸前,手腕晃着高脚杯,娇滴滴地跟他调情。 陈鸣昇倨傲的下颌线愈发冷硬,他靠坐在沙发里,跟刚才完全是两样儿,也不接人家的酒,要理不理。对什么都好似不感兴趣了。 许是察觉到了她这边的视线,陈鸣昇锐利的目光凉飕飕地斜了过来,下颌微颔,吊着眼皮盯着她,宛如礁石般深邃眸子里,情绪深沉难辨。 那一瞬,江乌月的脑中冒出几个词:目中无人,意得志满。 他这样的身份,不缺金钱,不缺地位,什么都不缺,那什么才是他喜欢的? 她不懂,不过此刻也不想懂。 因为很快,有人打断了她的思绪。 “呦,这谁家妹子?自个藏这儿没人的地方数钱呢?” 说话的人江乌月没抬头已经听出来,是陈博文带来的那位‘狗腿子’。 这狗腿子是顺着陈鸣昇视线找过来的,冷不丁发现角落里还有这么一位美女,眼睛都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