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门大佬穿后娘开局主持白事儿》 第1章 玄门大佬穿成后娘 “快醒醒,别睡了,还得抓紧时间赶路呢,耽误了时辰,人家对你有意见,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温竹青被人给推醒了,差点儿一头栽在地上,嘴角还有可疑的口水,下意识擦一下,不对啊,她不是死了吗? 想想她这一生,虽然只活了十八岁,却也比许多人一辈子都要精彩,没有亲人,却有真心疼爱她的师父和师兄们。 只可惜啊,三弊五缺,她缺的是命,到底躲不过天道,生日变祭日,心脏骤停嘎了。 不错,她是个道士,天赋还很高的道士,山,医,命,卜,相,一学就会,过目不忘,修为直逼祖师爷,超越师父,可惜还是救不了自己的命。 那个声音还在说:“你这孩子也别苦着脸,这都是命,进了夫家门,好好照顾一家子,总比你在家里当牛做马的好。 这家人虽然孩子多,但是男人当兵回来的,赚了不少钱,家族也是村里的大户人家,不会亏待了你的。” 温竹青回头,眼神瞪的溜圆,黑色抹额,耳边一朵大红花,嘴角一个黑痦子,薄嘴唇嘚不嘚的,愣是没给她开口的机会。 这是传说中的媒婆?关键是她一身古装啊。 难道是……穿越了? 脑子里一阵刺痛,一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浮现出来,得, 真的穿了,她借助古人的身子活了过来。 不枉她十八年兢兢业业的做好事儿啊。 “走吧,别愣着了,到了梁家,总有一顿饱饭吃的。” 温竹青一言不发,跟着媒婆走路,手里拿着个小包裹,就是她的全部家当,这是去嫁人呢。 不错,是嫁人,没有八抬大轿,没有大红的喜服,也没有娘家人来送,就这么孑然一身,两身旧衣服去了婆家。 原主叫温青青,和她名字差不多,娘家重男轻女,她是长姐,从小就是老黄牛,一刻不停的干活儿,真是比秋后的小白菜还要苦啊。 好不容易长到了十八岁,娘家收了高额的彩礼,把她嫁给隔着一座山的村子当续弦,也就是继母。 要不是朝廷规定,女子十八岁必须嫁人,否则要交罚款的,娘家人才不会把她嫁了,继续在家里当牛做马,伺候全家老小。 好悲催的身世啊,同样是十八年,小青青记忆里没有一点儿开心的事情,都是麻木的干活,还要承受家里人的打骂,活得不如狗。 肚子饿的咕咕叫,许久没有感觉这么饿了,既来之则安之吧,活着比什么都好。 又走了半个时辰,终于到了山清水秀的灵风村了,刘媒婆和村里人打招呼,花手帕甩的飞起来,跟谁都能聊几句。 “这就是梁家老大的续弦啊,挺年轻的,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 “花了二十两银子呢,怎么也得找个大姑娘啊,要不然那么多钱,能娶几个小寡妇了。” “梁大也不想要寡妇啊,他家就五个孩子呢,寡妇要是再带俩孩子,这一家子更热闹了,谁不疼自己的亲孩子?能照顾好他前面的孩子吗?” “也是啊,这姑娘也是可怜,进门当后娘,还照顾一个残废,守活寡呢。” 村民们的议论声,温竹青听的清清楚楚,一挑眉,眼底闪过戏谑的光,这就有意思了啊。 到了村里最大的一个房子里,刘媒婆人没有进去,笑声就响彻院子,很有王熙凤的气势呢。 “哈哈,新娘子我可是给你们领回来了,快来迎一迎啊。” 堂屋走出一群人来,面色都不太好看,从大到小一字排开,跟台阶似的,最大的女孩子十一二岁,眉宇间满是刁蛮,看着就不好惹。 “迎什么迎啊,真以为是当家太太了,来了就就来呗。” 刘媒婆笑笑道:“大姑娘性格直爽,以后帮着继母照顾弟弟妹妹,伺候你爹,这日子总能过下去的。” 温竹青捏着包裹,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村姑,初来乍到,对谁都是羞涩的笑。 进门看到主位上坐着梁老太,梁老爷子,看到她都很冷淡,“进了我家门,以后就恪守妇道,照顾好子女,贤惠勤劳,别丢了我家老大的脸。” 刘媒婆打圆场:“不能够,这姑娘在家里就是干活的一把好手,家里家外一定料理好了,肯定不亏。 这走了半天的路了,让新娘子敬杯茶,见见男人,以后这日子就靠他们自己去过了。” 左边位置上的妇人撇嘴,起身端着一杯茶:“给公婆敬茶吧。”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温竹青没拿稳,她就松了手,温竹青及时后退,茶杯跌落在地上,热水才没有烫着她。 “哎,你这人,一杯茶都端不好,故意的吧?” 温竹青抬头,直直盯着她的眼睛,“是你先松手的。” “你污蔑人。” “是你先松手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敢发誓你没有坏心?” “我凭什么发誓啊?小蹄子好大的口气,婆婆,这就是你千挑万选的大儿媳妇儿?这把自己当盘子菜了,谁稀罕理你。" 梁老太道:“好了,你少说两句,毕竟她刚进门,别欺负人家,大妞,你给继母倒茶。” 刁蛮姑娘不乐意,翻着白眼装没听见,温竹青自己倒了茶,递给她道:“您喝茶。” 也没有跪下,他们受不起。 又给了老爷子,他们都喝了茶,见面礼也没有,这大概是最敷衍的婚事儿了吧? 温竹青只关心能不能吃饱饭,什么继母后娘,残废丈夫的,都不是事儿,饿肚子才是大事儿。 “我带你见见你男人去吧。” “刘婆婆,您也饿了,吃了饭再去也不迟。” 温竹青借着关心刘媒婆,先混顿饱饭再说。 原主娘家也是过分至极,女孩子也没有这么磋磨的,收了那么多彩礼,出嫁当天都不给一顿饱饭吃,这是亲人? 仇人还差不多,封建时代的悲哀啊。 “就知道吃,饿死鬼投胎啊!” 年轻妇人有嘟囔几句,对一个小姑娘当大嫂,很是抵触。 温竹青淡淡道:“大喜的日子,别鬼啊投胎的,不怕折了福气?” 梁老太心累,道:“吃饭,老二媳妇儿,管住你那张嘴,否则老娘把你也分出去,你领着你那一串闺女自己过去吧,看你能不能养得活?” 终于能吃饭了,糙面馒头,一个炖豆腐,一个炖白菜,还有一盆子野菜汤,荤腥儿都没有一点儿。 温竹青心中留下宽面条泪,看来想吃饱饭,任重道远啊! 第2章 小树不修不直溜 温竹青也不挑食,前世她生活的道观,山脚下就有几个村子,都是吃着百家饭长大的,什么饭菜都尝过。 饿着肚子的时候, 野菜汤也是山珍美味,要不然朱元璋怎么对当年的一碗翡翠白玉汤那么念念不忘呢。 她先喝一碗汤,饿的太久,直接吃干的胃不舒服,一碗汤喝下去,肚子里舒服些,才泡着馒头又吃一碗汤,吃了点儿豆腐白菜,勉强哄住了肚子,有了些力气。 一家子心思各异,有刘媒婆这个外人在,好歹安生的吃了顿饭,没有人闹幺蛾子。 饭后,刘媒婆带着她去了隔壁院子,见到了她的丈夫,梁家老大梁正远。 屋子里光线晦暗,男人的脸半明半暗,挺直的鼻梁,不怒自威的丹凤眼,修长的眉毛,英俊又严肃的男人。 二十三四岁,要不是受伤,也不会退伍回老家,拿了一笔退伍费,加上这些年攒的战利品,梁家全家都得了好处,翻新了老宅,也是他的孝心。 不过他在军队也成了亲的,不过妻子生病过世了,留下几个孩子,家里负担很重。 “梁老大,这是你媳妇儿,叫青青,以后多疼媳妇儿,两口子好好过日子啊。” 梁正远正眼都没看她,道:“多谢刘婶子,辛苦你了,那个谁,你照顾好孩子们,做好你分内的事情,我不会亏待你。” 温竹青眼神一闪,她连名字都不配人家记住呢,很好。 刘媒婆该做的都做完了,“我先走了啊,你们熟悉熟悉,慢慢来啊,以后都是一家子了。” “我送送您。” 温竹青把人送走,刘媒婆拿着梁家的谢媒礼,喜滋滋回家了。 再次回到院子里,梁家五个孩子把她给堵住了,“你去把衣服洗了,还要熬药,伺候爹吃药,喂鸡扫院子,晚上做饭,别想偷懒。” 大姑娘梁书怡已经已经一米五的个子了,有了大姑娘的模样,温竹青疑惑问道:“你爹能生出你这么大的女儿吗?” 梁书怡没想到她答非所问,道:“我是爹收养的孩子,我亲爹为了救他死的,所以他养我长大,跟我亲爹一样。” “这样子啊,我跟你爹说说话,我没来的时候你们的日子能过,现在也能过下去,别急着给我安排活儿。” 温竹青直接推开她,进了房间,还把门给关上了。 梁书怡气死了:“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把我关外面,我爹很厉害的,会武艺,别以为他残废你就能欺负他。” 老三梁书山道:“咱去后面窗户那边,能听到他们谈话,别让她欺负爹。” “好,小四,小五,你俩留下,小四,照顾好弟弟啊, 摔着碰着了,仔细你的皮。” 小四是女孩子,畏惧道:“我会的。” 小五是个漂亮的男孩子,大眼睛双眼皮,肉嘟嘟的小脸,小嘴唇很丰满,只是眼神空洞,神情呆滞,像个小傻子一样。 房间里。 温竹青搬了椅子,坐在梁正远面前,摆出谈判的架势来,道:“梁正远,你好,我叫温竹青,正式认识一下。” 梁正远蹙眉,“你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跟你聊聊,毕竟以后咱们要在一个家里生活的,有些事情提前说开了比较好。” “我知道,你家只是想找个丫鬟婆子,照顾孩子伺候你,我家收了钱,这是因,我会履行承诺,帮你们度过难关,了结了这个因果。” “但是呢,你得给我钱啊,总不能我干活还得倒贴,这一家子吃饭吃药,总得花钱吧?” “还有,那几个孩子不懂尊重我这个继母,我管教孩子的时候,希望你别插手,当然,你想插手,估计也无能为力。” 梁正远气笑了:“没看出来,你还挺有野心,一来就要掌家权,你欺负我残废,保护不来孩子们吗? 别忘了,我梁家还有父母兄弟族人在呢,由不得你一手遮天。” 温竹青道:“你误会了,小树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哏赳赳,我说的管教,不是虐待,我是那种恶毒后娘吗?” 梁正远给她一个眼神自己体会,你现在就很像。 “别那么看我,我是为了孩子们好,你不想他们都长废了吧?当然,你要是无所谓的话,我更乐的清静了。” “谅你也不敢。”梁正远从枕头下取出一个荷包:“这是一百文钱,家里的花用,你都记好账目,我会盘查,家里穷,省着点儿花。” 温竹青撇嘴,渣男,给女人花钱还得记账,妥妥的小气渣男。 “行吧,你要跟我分的这么清,我也没关系的,你给多少钱我过多少钱的日子嘛,伸手,我看你伤的怎么样?” 温竹青给他把脉,叹息一声:“ 你可不带这么坑人的,让我进门,仨月当寡妇啊。” “你懂医术?” 前世她可是国医圣手,每天只看三十个病人,挂号都排到了半年以后了,医术可不是吹出来的。 梁正远一条腿被刺伤,关键是还中了毒,现在看着气势汹汹的,最多活不过三个月。 没有自己出手的话,梁正远死定了。 温竹青想了想,道:“我可以救活你,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以为我会信你一个小村姑的话吗?你能救我?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温竹青当大佬久了,许久没有忽悠人了,重新开始业务还有些生疏,道:“你这人,怎么这么轴呢? 你反正也治不好,为何不试着相信我呢?反正你也没什么损失,三个月还是得死,我给你治,又不收钱,治好了又不会让你以身相许,你也不亏啊。” 梁正远还是不信她,不过问了一句:“你想要什么条件?” “我治好了你,你给我一纸和离书,咱们好聚好散,各自安好。” 梁正远深深看她一眼,头发枯黄,面色发黄,瘦的一把骨头,干巴巴的像是端午节门上挂着的枯艾草,实在是不像会医术。 不过她的眼睛很亮,很自信,很沉着,梁正远沉默片刻,终于点头了:“可以,但是你要是敢耍我,后果会很惨的,你别想耍花招骗我。” “那不能够,我温竹青最重承诺,这份因果我担下来,就会有始有终,救你对我来讲也不是太难的事情。 那你躺着吧,我和你的几个孩子们友好交流交流。” 搞定了男人,剩下几个小的,温竹青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第3章 这一家子秘密很多啊 温竹青打开门,小四和小五都怯生生地看着她,这俩年纪最小,比较好哄一些,温竹青先用怀柔政策,温柔问他们:“你们叫什么名字啊?知道我是谁吗?” 小四没那么紧张了,笑了笑,“我叫梁书肆,这是弟弟梁书悟,你是我们的新娘亲。” “书肆,书悟,挺好的, 按照排序来起的名字吗?小五,怎么不喊人啊?” 小四怕她生气,哄着他道:“喊阿娘,姐姐给你留着鸡蛋吃。” “阿娘。” 温竹青看他的呆滞的神色,空洞的眼神,脸色变的凝重起来,这孩子少了一魂一魄啊,如果找不回来,会变成真傻子的。 这一声阿娘是真心实意的,温竹青看他面相上父母宫聚在,原本的母亲亲缘淡了些,多了些变数。 这是因为自己取代了他原来母亲的位置,把自己当母亲了。 这个家秘密很多呢,梁正远说孩子的母亲病故了,可是看他们的面相,小四是孤儿面相啊,父母双亡,小五又是父母聚在,就很矛盾。 “你在做什么?” 梁书怡回来了,一脸敌意,护着小五不让她碰,好像她是洪水猛兽似的。 温竹青这才仔细打量她一眼,呕吼,倒是个富贵面相,只是暂时经历磨难,跟梁正远有亲缘,并非说的是战友的遗孤啊。 “小姑娘,别这么紧张,我是你们的后娘了, 我答应你们爹,会照顾你们的,你要是非要这么对我,那咱就换个方式来相处了。” 梁书怡道:“呵,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什么后娘啊?真以为自己是当家太太了,你就是我家的丫鬟婆子,让你干活儿来的,想让我喊你娘,你也配?” 温竹青也不生气,“你喊我我还未必愿意答应呢,不过不好意思,我还真的是当家太太,你爹把钱都给我了,以后想吃饱饭,就对我客气点儿。 你不当我是后娘也好,我也不用照顾你了,以后你自己洗衣做饭,你也是大姑娘了,还需要人伺候吗?” “你,你放肆!” 温竹青凑近她,笑着道:“到底谁放肆?按照礼法规矩,我是你继母,有资格教训你的,你这么对我,才是放肆,是不孝,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别跟我呛,我可是知道你家的秘密,比如,你和梁正远是亲人,而不是什么战友的遗孤,别惹我,后果你承担不起。” 拍拍她的肩膀,不看梁书怡惨白的脸色。 目光落在老二,老三身上,这是俩男孩子,老二斯文秀气,眉宇清透,很聪明的面相,这种人一般读书都很好,前途都不会差。 老三浓眉大眼,眉宇间满是桀骜,掐腰喝道:“看什么看?你这个坏女人,敢欺负大姐姐,我一拳锤死你。” 莽撞的小公牛犊子一样啊,温竹青直接上手,把他全身的骨头摸一遍,习武的好苗子啊。 “你这个女人,别拿你的脏手碰我,松开,你不要脸,哪儿有摸男人头的,啊啊,气死小爷了, 大姐姐救我啊!” 梁书山鬼哭狼嚎的,温竹青都给逗乐了,“精神不错,去打扫院子吧,捡柴烧火以后就是你的活儿了。” “凭什么?这不都是你应该做的吗?” “凭我管着你们的口粮,不干活,饿肚子,反正你们把我当恶毒后娘,我要是不恶毒,岂不是辜负你们的期待了吗?” 梁书怡已经回神,警惕盯着她,最终妥协,道:“我们不会做家务,我们还小,以前都没做过的。” 温竹青不为所动:“不会做可以学,没有谁生来就会的,庄户人家的孩子,四五岁就烧火扫地了,你们可不小了。 小姑娘,长姐如母,给弟弟妹妹们做表率吧,当然我也不会什么都不管,我会教你们干活儿。 不过只教一次,学不会就自己想办法。” 梁书怡气死了,和她想的不一样,买她回来当奴才的,现在怎么还要自己干活儿呢? 温竹青又敲打她:“我不管你以前什么人,现在,你就是个村姑,跟我一样,认清现在的身份,接受现实吧。” 这话把梁书怡吓得够呛,她到底知道多少? 梁书尔看姐姐吃亏,乖巧道:“我们干活,你教我们吧。” “这就对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孺子可教啊, 老三扫院子,捡柴,大姑娘洗衣服,老二嘛,你心思细腻,适合做饭。” 梁书尔一脸抗拒:“君子远离庖厨,我不做饭。” “那就饿着,小崽子,你现在可不是什么君子,只是个苦哈哈的农家子。” 梁书怡心跳加速,她好像什么都知道,想跑进屋子里找梁正远求助,温竹青凉凉道:“别去打扰你爹,你想他死的更快些的话,你尽管去烦他。” “我爹不会死的。” “不,是人都会死,他伤的很重,没有我救他,活不过三个月。” 三个人都红了眼眶,“你骗人。” “我从不骗小孩子,别急着哭,我说了可以救他的,前提是你们听话,别气我,我不打小孩,生气了只能收拾大人,你爹躺在床上,多合适的出气筒啊。” 三个孩子吓的目瞪口呆,“你太恶毒了。” “承让承让,我只是以牙还牙,我很讲道理呢。” 温竹青笑的像是恶毒后娘,本来就是,她只是维护好自己的人设。 “乖乖干活儿啊,小五,娘抱你出去玩儿啊,小四,你给姐姐打下手吧。” 梁书怡眼珠一转,问道:“你让小五喊你娘,为什么不管我们?我们也是你的孩子啊。” “因为小五喊我一声娘,我就认他这个儿子,什么时候你们真心实意的认我当娘,我自然也会把你们当孩子看待。 亲缘是相互的,我想当个好娘亲,也得你们领情啊,记住了,是真心实意,别来骗我,机会只有一次哦。” 几个孩子沉默,想着她的话,温竹青已经抱着小五出门儿了,乖巧软糯的孩子,慈母心泛起,养个小孩也不错。 她自幼修道,学的是清静无为,一切随缘,将来不一定会嫁人,白捡一个命格富贵的好儿子,也是缘分啊。 “小傻子出门了,恶毒后娘抱傻子,哈哈……, 梁家的小傻子,你后娘要把丢掉你喂狼啦!” 几个熊孩子看到他们,笑着说出最天真恶毒的话。 第4章 王老太太不肯上路 温竹青眼神眯起来,这熊孩子真是讨厌啊,打不得骂不得的,欺负人却不用付出代价,自己还很无知,就很棘手。 小五呆愣愣的,看他们笑,也跟着笑,笑的让人心疼。 温竹青很护短的,以前在道馆,不管是师兄们还是师父被同行欺负,甚至抢走生意的,她可没少踢馆。 对付熊孩子有熊孩子的办法,用魔法打败魔法也不是不会。 她笑眯眯道:“你们说的可不对,谁说只有后娘会丢小孩子的?亲娘也会啊。 你们家有没有弟弟妹妹?有了小的,爹娘嫌你们浪费粮食,才会丢山上喂狼的,不信你们回去问问去啊。” 小孩子们半信半疑,这年头都崇尚多子多福,谁家不是一串儿孩子? 就算自己家没有,邻居家也有的,也经常有婶子大娘逗他们,“爹娘有了小宝宝,就不疼你们了,以后可得懂事儿多干活儿,要不然没饭吃的。” 温竹青说的更可怕,养弟弟粮食不够吃,就把他们给丢掉的。 “哇……,我不要喂狼。” “娘啊,不要丢了我……” 几个孩子都哭着跑回家,顾不上笑话别人,自身都难保了。 温竹青邪恶一笑:“小崽子们,欺负老娘儿子,吓不死你们。” 收拾熊孩子没有一点儿负担的,温竹青哼着歌儿,继续逛这个小山村。 走到村中间,就看到外面吹吹打打的,树上挂着白纸,门口贴着白对联,这是办丧事儿呢。 怪不得村子里没有人,都在这儿吃席呢。 只是看众人的脸色不太对劲,她凑过去问一个面善的婶子:“怎么了这是?时辰可过了,要是不发丧,误了时辰可不好的。” 白事儿规矩很多的,比红事儿更讲究,一个不好,死者难安,生者也会倒霉,重则灾祸不断。 婶子看了她一眼,分享八卦的心盖过了好奇,道:“你也懂这个啊?可不是嘛,不过不是不发丧,而是棺材抬不动,邪门儿了。 要说王老太太子孙们都孝顺,也没虐待老人啊,怎么不肯走呢?你谁家的啊?我怎么不认识你?” “我啊,刚嫁过来,梁家老大家的,婶子好,以后多多关照。” 婶子眼神古怪:“你就是那个后娘,这小身板,能干活儿吗?还要伺候你那个残废男人,姑娘啊,你也是可怜,嫁到这种人家里来了。” 温竹青趁机诉苦:“都是命啊,没办法的事情,日子还得向前看,总得过不是吗?” “这话说的对,就得向前看,我是张虎媳妇儿,你喊我张婶儿就好,有事儿来我家,我能帮的一定帮你。” “谢谢婶子了,帮我抱一下孩子,我进去看看。” “哎,这小媳妇儿,看热闹比我还积极,去吧。” 张婶儿以为她 看热闹呢,抱着小五给她让位置。 王老太太的儿孙们正在磕头呢,一个个委屈死了,“娘啊,儿子哪儿做的不好了?您不肯走,您可让儿子们怎么办啊?” “娘啊, 一路走好啊,别折腾儿孙了,我们给娘磕头了。” 里正梁四九也发愁,多少年没遇到这么邪门儿的事儿了,问那个正在跳的欢实的道士,“你都跳了一个时辰了,屁用没有,到底行不行啊?” 道士也累啊,他跳着还能说自己出力了,主要是停下来他也没招儿啊。 原本以为这种寿终正寝的老太太最好打发了,为何不肯走呢? 温竹青看那道士功德不显,大概是个半吊子,混饭吃的,不客气道:“你就是跳断了气,也没用的, 根源都没找到,别演戏了。” “哎,你哪儿冒出来的?老道我这是在消除老太太的怨气呢,只要怨气消除,老太太就能安心上路了。” 温竹青眼神黝黑明亮,直勾勾盯着人怪渗人的,问道:“你确定老太太这是有怨气?” 道士不确定,可是不这么说能怎么办? 里正不耐烦道:“谁家的小姑娘?一边儿去,别添乱。” 温竹青自信一笑:“我能让老太太上路。” 道士夸张大笑:“你要能让老太太上路,我陪着老太太睡坟地,你才多大?懂什么阴阳风水吗?” 温竹青道:“别陪老太太睡坟地了,人家去底下陪老头儿了,你想害的人家俩老的打架吗? 你输了,把你这次的报酬给我就好,我也是帮你了断了这个因果,否则你就是骗钱,因果缠身,迟早要遭报应的。” 道士听她说的头头是道,也有些心虚,“你要是做不到呢?” “没有做不到的,你看着就好。” 村里人都很意外,这小姑娘口气挺大啊,谁家的? 温竹青走到棺材边儿,附耳倾听一会儿,露出笑容,道:“有时候老人不肯走,不是儿孙们不孝,而是老太太心事未了。 你们这停灵七天,太久了,老太太今天必须去投胎,想托梦都没机会,所以才不舍得走呢。” “啊,是这样吗?” 王家长子王树才问道:“那俺娘有什么心事儿未了?” 温竹青招手:“你跟我来,我单独跟你讲。” 众人不乐意了:“有什么不能对人说的?你这姑娘,鬼鬼祟祟的不会想骗钱吧?” 王树才也犹豫了,主要是她太年轻,又是女孩子,不像是得道高人啊。 王树才媳妇儿冲出来道:“要说就在这儿说,小蹄子年纪不大,心眼儿倒是多啊,背着人想做什么?” 温竹青看她高颧骨,薄嘴唇,鼻头无肉,冷笑道:“嘴上不积德,张嘴就喷粪,小心嘴角生疮烂舌头。” “你找打呢,敢咒老娘!” 王树才媳妇儿吴氏出了名的难缠,村里人都怕她,眼看就要动手挠温竹青,突然,棺材咚咚咚的响起来,吓的她一屁股坐地上,“我的娘啊,诈尸了。” 所有人都跑出来,离着棺材远远的,一个比一个脸白,王老太太真的诈尸了吗? 温竹青道:“你看,你不好好做人,你婆婆都看不下去,棺材板儿都压不住了呀!” 里正梁四九看她笑语晏晏,面色不改,就这份儿定力,就不是一般人,咽下口水道:“姑娘,那你说,这事儿该怎么破?你放心,报酬少不了你的,加一倍给你,王老大,你说句话。” “是,报酬加一倍,只要你能让我娘安心上路。” 第5章 终于送走了老太太 温竹青真的没想趁机加钱的,不过事主非要给,她也不会拒绝,这是人家的心意嘛。 “好说,都是一个村儿的,互相帮忙是应该的,你既然想让我公布出来,那我就不客气了。 老太太藏着的私房钱没有交代清楚呢,怕你们日子过得不好,才舍不得走。 王家老大, 你是长子,这笔钱你看着分配吧。” 王家人狂喜:“娘还留下钱了呢?有多少?” 里正梁四九道:“人家哪儿会知道啊?” 温竹青还真知道,这老太太就剩这么一个执念了,哪怕她没开天眼,耳边也一直听她念叨,说道:“金镯子一对儿,银子二十两,铜钱三吊零七百三十文。” “老天,这么多啊,王家发达了。” 村名们肉眼可见的眼红了,普通农户,一年能赚下一两银子都是很勤快,年景好的时候了, 王老太太留下这么多钱,能买十多亩地了。 王家老大有些后悔,应该听她的话,私底下说的, 财不露白的道理他也懂。 不过王家也有兄弟三个,一家分一分也不打眼,王树才很快拿定主意:“银子平分,娘的金镯子不动,留着一代代传下去,你们有意见吗?” “没有啊,大哥说了算。” 俩弟弟很高兴,就跟捡了钱一样,要是没有这一出,他们也得不到这笔遗产啊。 “我不同意。” 王老大媳妇儿吴氏尖叫道:“我们伺候老的这么多年,婆婆的遗产都应该给我们才是啊。 你们都搬出去住了 ,还来分家产,要脸吗?” 没等王家俩弟弟说话,他们的媳妇儿先上场了,“怎么就不要脸了?我们虽然搬出来,这些年送钱送粮食的可没少尽孝,怎么就成了你一家的了?” “你怎么伺候老人的,当我们不知道吗?要不是大哥盯得紧,你能饿死婆婆。” “这次婆婆走的这么突然,谁知道是不是你做的手脚?” “可不是吗?你才没脸要婆婆的财产呢!” 吴氏气的跳脚:“你们血口喷人,老天爷,这日子没法过了,今儿不说清楚了,谁都别想出门儿。” 王树才气的想打人:“你个败家婆娘,闹什么闹啊?老子的脸都让你丢尽了,耽误了娘上路,老子打死你!” “你打, 你就是打死我这事儿我也不同意,辛苦伺候老人这么多年,送走公公送婆婆,我没功劳也有苦劳啊,最后他们没出力的来平分家产,是我不讲道理吗?” 温竹青看他们闹,挺乐呵的,家里都这样,扯不清,各有各的理。 不过老太太真不能耽误下去了,温竹青接下这个因果,就得负责到底。 大声道:“王老大媳妇儿,你别闹,你要是觉得自己不心虚,伺候婆婆有功,敢不敢跟你婆婆当面说。” 吴氏打个哆嗦:“你,你又搞什么?婆婆都死了,怎么当面说?” “魂儿还在呢,可以托梦,你觉得自己伺候婆婆很好,也听听你婆婆怎么说。 她要是赞同财产都给你,其他弟弟们也不能有意见,这是老人的东西,怎么分配她说了算,是不是这个道理啊? 其实王大媳妇儿,你也不吃亏了, 那俩金镯子是要传下去的,不是留在你们长房了吗?” 俩妯娌更加骂的凶:“就是啊,从我们进门你就爱占便宜,这次说什么也得平分,镯子绞了,一人一份,我们自己传下去。” 吴氏张嘴结舌,好像搞砸了? 王树才阴沉着脸,“别打扰娘清静,惹恼了老子,休了你这个懒婆娘,我娘给我留了钱,我还能娶个俏寡妇。” 吴氏嗖一下爬起来:“你敢?你是不是早看上郝寡妇了?” “我就那么一说,你滚不滚?” 温竹青也是无语,这吴氏分不清主次,现在是追究这个的吗? 王树才已经撸袖子了,温竹青道:“耽误了发丧的时辰,全家都得倒霉,尤其是祸延儿孙,王大媳妇儿,你好好的给老人赔个礼,有事儿以后慢慢说吧。” “我赔礼?凭什么?” 王树才的大儿子哭着跪下:“娘啊,求求你了,让奶奶好好上路吧,你不管孩子们的死活了吗?” 吴氏看众叛亲离, 不得不跪下磕头:“娘啊,儿媳送你上路了,你在那边可得保佑儿孙们平安发大财啊。” 温竹青喊一声:“抬棺,起!” 前世她八岁就开始主持白事儿了,附近村子都找她,对这个可熟悉,气势足足的。 八个年轻小伙子抬棺,这次轻松就抬起来了,都很高兴,这姑娘可以啊。 真的抬起来了,刚才几次都重的站不起来,邪门的很。 “唢呐吹起来,老太太上路了。” 外面吹吹打打,温竹青撒了一把纸钱,说着引路的话,比道士还专业。 只是经过吴氏的时候,棺材突然歪了一下,差点儿把她给压在底下, 吓的吴氏一身冷汗,心里多了畏惧。 难道婆婆真的能回来吗? 温竹青既然接手了,就顺便给老太太看一下墓地,跟着一起上山了。 墓地是道士选好的,依山傍水,朝阳地势高,没大的毛病。 王树才恭恭敬敬道:“姑娘,你看我母亲的墓地还可以吗?” “还不错,就葬在这儿吧,太好的墓穴也怕你们承受不住,福泽也是慢慢累积,没有一蹴而就的。” “那就好,我都听姑娘的。” 温竹青帮着点穴,年轻人干活儿麻利,很快挖好了墓穴,尺寸深度都是温竹青算好的,老太太终于入土为安了。 温竹青又撒了一把纸钱,让王树才埋下第一捧土,孝子贤孙哭着送走了老太太。 一座新坟堆起来,阴阳两隔,王家子孙们痛苦又欣慰,老太太终于安葬好了。 剩下的就是活人的事儿了,道士偷偷溜了,生怕温竹青找他算账,酬劳也没有拿。 温竹青看他选的墓穴还不错,有点儿本事,也没有追究他的责任了,只是学艺不精,不是有心害人, 就无大过。 陈婶子一直照顾着小五,现在终于抓着空子和她说话了:“大妹子啊,没想到你还是有这个本事呢? 你在娘家做什么呢?道姑吗?” 温竹青抱着小五,实话实说:“前世是。” 陈婶子呵呵一笑:“真是会说啊,高人都有秘密,我不问了,那个,以后多来家里坐坐,有事儿就来找婶子啊,咱们两家离这不远,是近邻居呢。” 道姑都带着福泽,多来自己家走动,也能沾沾她的福气啊。 古人对佛道更敬畏的,温竹青很期待以后得日子,或许能混个国师当当呢。 “好啊,婶子不嫌我打扰就好。” 王树才用白纸包好的银子给她送来:“姑娘,这是答应你的酬劳,太谢谢你了。” “也是你的福气,才有我的出手,一切的都是缘分。” 高人啊! 村里人更相信她有真本事,只是长的太年轻了。 时辰也不早了,天要黑了,温竹青打包了王家送给的馒头,是席面上剩的,分给村里人,她拿一份,晚饭做个汤热一下就能吃了。 这里的规矩,白事儿是不吃肉的, 都是素席面,馒头倒是纯白面的,散发着浓郁的麦香味儿。 慢悠悠回到家里,几个孩子等的焦急,她出门大半天,还带着小五,不会是跑了吧? 第6章 气着气着就习惯了 梁书怡暴躁的满院子走,气的踹了过路的母鸡一脚,结果母鸡一扇翅膀,噗嗤,拉了一泡屎给它。 “啊,我要炖了它。” “咕咕咕……” 母鸡闪着翅膀飞走了,自己找虫子吃,也没人喂它,它活着容易吗? “大姐,你不要生气,炖了它,弟弟就没鸡蛋吃了,全靠它下蛋呢,要不咱去老宅,请梁奶奶帮忙找找去?” 小二梁书尔说道,虽然他也着急,比梁书怡沉得住气。 老三梁书山道:“那个老太太看咱们都不顺眼,跟累赘一样,我还听村里人说,要把咱们卖了呢,黑心肝儿的老太太,求她说不定她还高兴了,她早看小五不顺眼了,说小五是傻子,浪费粮食。” 梁书怡最心疼:“小五才不是傻子呢, 他最聪明了,三岁就识字儿,今年都能念诗了, 先生都夸他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神童,他只是被吓着了。” 小四不敢吭声,生怕被大姐迁怒了,她应该跟着后娘的。 她不吭声,还是没躲过去,梁书怡狠狠戳她脑门子:“让你看好弟弟的,这点儿事儿都做不好,弟弟回不来,你也没用了, 把你给卖掉换粮食。” 小四低声哭,不敢辩解。 温竹青进门,就看到梁书怡欺负妹妹呢,不悦道:“梁书怡,你仗着年纪大,欺负小孩子算什么本事!” 孩子们都松口气,回来就好。 梁书怡都要哭了,“谁让你带着弟弟出门儿的?招呼都不打一声,出了事儿你赔得起吗?” 说完就要抱过小五,不让她抱着了,结果小五反而抱着温竹青的脖子,不舍得松手了。 “小没良心的,把你卖了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温竹青不惯着她,拍开她的手道:“这么大姑娘了,信口开河,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要卖了小五了? 莽莽撞撞,粗枝大叶,管好你自己吧,你才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傻大妞。” “你好大的胆子……” “我胆子一直这么大,要你说?我可是你后娘,跟我说话客气点儿,否则明儿我让满村人都知道你顶撞继母,大不孝,气死你。” “你敢!” “你要是继续这个态度,我会让你知道我敢不敢的,小姑娘,我看你辛辛苦苦撑着家不容易,让着你呢,你要是还不知好歹,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后娘的关爱。” 梁书怡气的大喘气,却不敢继续顶撞,这个后娘,不好对付啊。 梁书尔赶紧打圆场:“对不起,继母,姐姐也是太担心了,你是大人,别跟姐姐一般见识啊。” “小子,能屈能伸, 有前途,既然你姐姐一直怀疑我没安好心,那我带回来的馒头想必也是不吃的,你去烧个汤,蒸馒头吃吧。” 梁书尔惊喜道:“馒头啊,继母,你从哪儿弄来的?” “人家送的,难不成是偷的?” 梁书尔确实这么想的,她初来乍到,谁会送她这么多馒头? 梁书山咽下口水,他都不记得自己上次吃饱饭是什么时候了。 小四道:“我帮哥哥烧火,弟弟困了,继母你送他回屋睡觉吧。” 梁书尔道:“可是我不会做汤啊。” 梁书怡也不会,温竹青:“那就喝开水,开水就馒头,总不会烧火也不会吧?” 只能如此了,孩子们可怜兮兮的去烧水,像极了被继母欺负的小可怜们。 正房只有三间房,梁正远单独住一间,其他孩子们挤在另一间,中间是堂屋,不能睡。 把孩子放在梁正远身边,盖上破烂的被子,温竹青想起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她住哪儿? 好像也没被子,而且这样的被子,她宁可不盖。 梁正远眼神复杂,他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柔声道:“书怡脾气是不好,可她还小,你慢慢教导,别总气她。” 温竹青:“没事儿,小孩子气不坏,气着气着就习惯了,我不气她,以后出门有别人气她,你能一直护着她的吗? 脾气不好得改,没有谁有义务惯着她,小五的生辰八字和名字你给我一下。” “你要做什么?” 梁正远立马警惕起来,生辰八字岂能轻易给别人? 温竹青道:“他丢了一魂一魄,我想帮他招魂,需要这个,你要是怕我使坏,那就算了,反正也不是我生的,当个小傻子也挺好。” “什么?你懂道术?” “实话跟你讲,我觉醒了前世的记忆,我上辈子是个德高望重的道姑,招魂儿而已,手到擒来的事儿。” 梁正远看她跟傻子一样,温竹青耸耸肩,说实话怎么没人信呢? “要不要给?痛快点儿。” 梁正远最终道:“生辰八字我也不清楚,只能给你孩子的名字。” “也行。” 小五大名萧承乾,很大气的名字。 温竹青面色未改,“知道了。” 梁正远松口气,还担心她刨根问底呢。 温竹青脱了鞋子上床,梁正远紧张起来:“你,你要做什么?” 温竹青逗逗他:“睡觉啊,如果我所料不差,今儿是咱的新婚之夜呢,相公啊,你腿儿受伤,第三条腿不会也废了吧? 哎呦,那不是成了太监了吗? 啧啧,我岂不是守活寡了?” 梁正远目瞪口呆,耳根子都红了,“你,你这女人,要点儿脸。” 温竹青好笑:“穷的裤衩子都没有了,还要脸呢?相公,你要是从了我,我保证把你养的白白胖胖,哪条腿残废了都能给你治好了。” 梁正远不想说话了,感觉自己被她调戏了,拉着被子盖住脑袋,眼不见心不烦。 温竹青忍着笑意,盘膝做好,开始修炼,这幅身子白纸一样,一切都要从新开始。 先找气感,吸收空气中游离的灵气,有了前世的经验,这次很快入门了。 温竹青突然睁开眼睛,满脸惊喜,这幅身体竟然是天生的道体,祖师爷保佑啊。 道体能自动过滤灵气中的杂质,经脉也比一般人粗几倍,所以比一般人修炼的速度也要快几倍,她有信心,五年之内修炼到了前世的巅峰水平。 小四小心掀开帘子,问道:“继母,馒头好了,你要吃吗?” “我吃饱了的,你们吃吧,别来打扰我,饿了我自己会去吃的。” “好啊,继母你休息吧。” 温竹青心中一软,道:“别喊我继母,喊我姐姐吧,温姐姐,你乖乖的,姐姐疼你。” 小四脸红一下,顺从喊道:“温姐姐。” “乖了,洗干净手脚再睡,姐姐喜欢干净的孩子。” 第7章 魂兮归来 夜里,梁正远打起精神盯着温竹青,看她到底是不是在装腔作势,这个女人想偷懒不管孩子,这么离谱的借口也能想出来。 只是温竹青一直不动,像是雕塑一样,反而是他越来越困,不知不觉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真是香,从出事儿以来,一直被噩梦困扰,每次都是刚睡着就惊醒,要不是武艺高,早熬不住了。 今天却没有做噩梦,伤口处好像也没那么疼,沉寂不动的内力有种复苏的迹象,梁正远惊喜交加,天不亡我啊。 突然,温竹青也动了, 伸个懒腰,神清气爽,这次打坐收获很大,已经运行了三个周天,滋养着身体,积攒了一点灵气。 正好给小五招魂儿用。 打开窗户,夜色如水,村里的狗都睡着了,已经到了子时,正是招魂的时辰。 没有朱砂黄纸,她就撕下梁正远里衣的一块布,咬破手指用鲜血来画符了。 为什么没有用自己的衣服,因为她穷啊,衣服就两身,撕坏了怎么出门见人? 梁正远反正也是瘫着,就撕了他的吧。 一块布她也没浪费,一边画了招魂符,一边是引火符,要是被到道门中人看到,肯定会惊掉下巴。 两样符虽然都不是很复杂, 可是一笔呵成,一次画符成功也是很难的,更别说一边一个符,两张性质完全不同的符画在一起,更是难上加难啊。 “萧承乾,魂兮归来!” 挥舞了两下,梁正远就看到布片突然烧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一股阴风吹过,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不要抓我,舅舅,救我啊……” 睡梦中的小五突然哭起来,温竹青关上窗户,抱着轻轻哄:“小五不怕啊,阿娘把坏人都打跑了,阿娘保护小五,乖乖睡吧。” 小五真的不哭了,这次睡的更沉,脸上没有了恐惧,嘴角翘起,露出一丝笑意。 温竹青把他重新放好,回头对上梁正远的眼睛:“你看够了没有?” 梁正远心虚道:“你真的会招魂儿?” “假的,骗你的,醒了也好,照顾好小五。 温竹青起身下床,梁正远问道:“你去做什么?” “烧水,洗澡。” 刚才灵气运行,身体排出来很多杂质,需要洗一洗,否则黏在身上很不舒服的。 可惜灵力不够,否则一张清洁符的事儿。 水缸里没有水了,梁书怡也不是会挑水的人,能有烧饭的水都不错了,温竹青索性去河里洗洗吧。 大半夜的走在村子里,怪渗人的,她却没有一点儿不自在,反而很舒服,夜里能让她安静思考,灵气也更活跃。 当然,活跃的也不仅仅是人,还有各种各样的阿飘们。 村里的狗都不叫,竖着耳朵闻一闻她的气味,都摇摇尾巴,继续睡了。 村外有条小河,河水不大,足够洗洗衣服什么的,浇地也不够用,村里的地都是靠天吃饭,所以格外穷。 招来几只阿飘,“帮我看着点儿,我要洗澡的,别让什么鬼偷看了。” 阿飘们点头,自发的去巡查了。 温竹青简单洗洗,没有洗发水,肥皂这些东西,凑合一下,总比不洗舒服,衣服也顺手洗了,换了干净的衣服上了岸。 突然,一只阿飘飞来,指着前面,意思是那边有动静。 温竹青跟上去,原以为是什么恶灵,恶鬼的,结果是喘息声,温竹青就很无语,谁他么的半夜在野外做这种事情啊? 不要命了吗? 这只飘也真是的,什么玩意儿都让她看,是个色飘吗? 温竹青摇摇头,没打扰人家,万一吓的男人不行了,留下心理阴影,就是她的错了。 阿飘还疑惑,怎么不管吗? 它还爬上去看,直到人家完事儿都意犹未尽,在女人的脖子上吹口气,吓的女的一哆嗦,“王哥,咱们快走吧,怪冷的。” “好,我抱着你,委屈你了,我这实在是没忍住,等过了这段日子,我就和你提亲。” “你爹能愿意吗?” “我会想法子的。” 一对野鸳鸯不敢多留,在众多阿飘的注视下各自回家。 温竹青没多管闲事,盘膝继续运行灵力,积攒更多的灵气,争取突破到下一层,灵气液化的时候,就是筑基,超脱了凡人的范畴。 不说飞天遁地,移山填海,辟谷御剑还是可以的。 梁正远看她回来,想说说话,结果人家没给机会,继续打坐,心里有些小失落,她是不是不想和自己睡一张床啊。 夜里,温竹青的小脸好像变得白了几分,小巧的下巴看着格外的秀气乖巧,如果不说话,还挺好看的。 早起在梁书怡暴躁的声音中醒来,温竹青叹息一声,这姑娘是个女暴龙吗? 小五也醒了,甜甜喊了一声:“阿娘。” “哎呦,乖儿子,醒了啊,阿娘瞧瞧,挺好,以后阿娘护着我儿子,什么妖魔鬼怪休想近我儿子的身。” “尿尿。” 得,伺候臭小子尿尿了,她云英未嫁,前后两辈子都是大姑娘,直接晋升当娘,给孩子把尿。 小五尿的欢畅,差点儿溅在了梁书怡身上,她气的大喊:“你故意的吧?” 小五喊一声:“姐姐。” “喊姐姐也没用,尿我身上了,不是,小五,你,你喊姐姐了?” 梁书怡才发现,小五眼神灵动,和以前一样了,不是昨天呆滞茫然地眼神,喜极而泣:“小五,再喊一声啊。” “姐姐,哥哥。” 梁书尔也激动道:“小五好了吗?” 温竹青把他抱起来,裤子穿好,“自己跑着玩儿吧,阿娘给你做饭吃。” “我陪着阿娘。” 小五四岁了,不过说话很利索,没有吐字不清,结结巴巴,温竹青更心疼了:“真乖,娘的好儿子。” 还在他脸上亲一口:“娘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啊。” “嗯,娘亲最好。” 也亲她一口,梁书怡嫉妒道:“臭小子,我才是亲姐呢,你不亲我,亲一个外人,才跟人家认识一天,真当亲娘了。” “姐姐也亲亲。” 小五抱着她亲一口,然后是梁书尔,老三,小四有些陌生,犹豫着要不要亲,梁书怡道:“这是四姐,她专门照顾你。” “四姐好。” 小四腼腆一笑,“我来烧火吧,温姐姐。” 屋子里传来梁正远的声音:“书怡,你进来一下。” 第8章 喊你小青吧 不知道梁正远和梁书怡说了什么,再次出来的时候,她的脸色好一些,没有针对温竹青了。 温竹青倒是会用土灶,道馆里的生活本来也就偏于平淡,又在山上,这种土灶用的反而方便。 不过她做饭水平一般,都是五师兄做,他可是国家顶级厨师,后来遇到一些挫折,一心求道,被师傅留下当厨子了。 也解救了温竹青,第一次知道,饭菜竟然可以这么好吃,以前吃的都是猪食啊。 想起师兄们,温竹青脸上露出笑意,小米粥的香味儿飘出来,昨天的馒头还剩两个,蒸一下可以吃了。 家里也没有鸡蛋了,小五的身体很弱,需要补补身体,温竹青起身去了陈婶子家里,借几个鸡蛋给小五吃。 陈婶子家离着不远,很快就到了,她家一儿一女,男人叫陈发家,是个老实汉子。 看到温竹青来,笑着迎出来:“小道姑,有事儿吗?” “我姓温,温竹青,婶子喊我名字吧,我现在也没有出家,没有道馆道号,可不是道姑呢。” “那好,喊你小青吧。” 温竹青干笑,感觉自己像是青蛇,大可不必这么喊的。 “婶子有鸡蛋吗?借我几颗,下午还你。” “有的,十个够吗?” “够了的,谢谢了。” 村里人都喜欢在门口吃饭,聊聊天吃的热闹些,也是看看别人家吃什么,显摆一下自己家,也是枯燥日子里的娱乐了。 温竹青昨天的表现,让村里很多人敬畏,也有觉得她装神弄鬼,骗吃骗喝的,一个小姑娘能有多厉害? “小花儿娘,你家的鸡蛋不是要换盐吃的吗?万一借给人家不还了怎么办?” 隔壁邻居高颧骨,吊梢眼,薄嘴唇,一脸刻薄相,看温竹青跟看贼一样。 陈婶子拿出来鸡蛋,装在小篮子里递给她:“回头篮子还我就好了,快回去做饭吧。” 一转身笑容收敛,掐腰骂道:“我乐意给她吃,不还就不还了, 跟你有关系吗? 整天盯着别人家看,东家长西家短的扯老婆舌头,有那个空多种点儿菜,别偷我家的啊。 三祥媳妇儿,下次让我逮着你,看我不砸了你家的锅。” “你,你胡说。” 三祥媳妇儿心虚,又挑唆陈发家:“你也不管管你家婆娘,自己孩子舍不得吃,都送人,有这么败家的吗?” 陈发家喝了最后一口粥,起身道:“我家媳妇儿做主,几个鸡蛋的事儿, 算不上败家。 你还是管管老胡吧,挣点钱就喝酒,也不看看孩子饿成什么样儿了。” 陈发家摇摇头,俩人一个爱喝酒,一个懒,只可怜了三个孩子,都跟豆芽菜似的,大眼睛看着人,随时都会饿死一样。 陈婶子还会可怜孩子,偶尔给个窝头,结果三祥媳妇儿倒是好,恨不得把孩子塞他家里去,吓的陈婶子再不敢多管了。 摊上这样的邻居也是烦。 温竹青回去,不耽误给小五蒸鸡蛋,篮子里还有几棵青菜,是陈婶子给的,小米粥里加点儿盐,放上青菜,更有营养。 粥熬的不少,足够孩子们喝了,但是馒头不多,一人只能分一块儿,鸡蛋羹只给小五吃,哥哥姐姐们都没有馋嘴争,吃饭的规矩都很好。 小五吃饱喝足,甜甜一笑:“阿娘,鸡蛋羹好吃。” “晚上还给你蒸啊,乖儿子。” 捏捏小五的小脸,慈眉善目,让梁书怡眼神闪烁,她真的很喜欢小五呢。 一转身,对上他们几个就面无表情,像是冬天的西北风,吩咐道:“梁书怡,你洗碗刷锅。 老二老三,你俩一起去抬水回来,把水缸挑满了,小四儿,你扫地吧,都把自己的活儿做好了。” 梁书怡不情不愿,问道:“你做什么?使唤孩子们干活儿,你当后娘的坐享其成,好意思吗?” 温竹青很好意思,“你吃的喝的是谁做的?下次想不干活,可以,别吃我的东西。” 梁书怡撇嘴,最终忍耐下来。 锅里剩一碗粥,一个馒头,端给了梁正远,他深邃的眼神不自在的移开,拳头攥紧。 “吃饭吧,腿伤着,胳膊没残废,总不能让人喂你吃吧?” “不用,我自己可以吃。” “吃完了让大姑娘洗碗,我要去山上一趟,给你找点儿药材,答应帮你治伤,一定会兑现。” “山上危险,你还是等一等,我有个兄弟,过几天回来和他一起去。” “等不了了,家里没米没柴,小五需要补身体,你个伤员也得吃好点儿,再等几天,你兄弟回来可以给你们烧纸了。” “你……” 梁正远生气了,怎么说话呢? 因为要进山,就把小五留在家里,小五舍不得,眼巴巴道:“阿娘不能带着小五吗?” “阿娘很忙的,给小五找肉肉吃,吃肉肉,长高高啊,下次啊,一定带你出去玩儿,乖啦。” “好吧,小五坐门口,等阿娘回来。” 小五一副宝宝很委屈,但是宝宝不哭的表情,萌的温竹青一脸血,狠狠亲一口,揉揉脑瓜子,背着家里唯一的背篓出门儿了。 小五真的端着小板凳,坐门口等着了,梁书怡无奈,这个亲姐失宠了。 温竹青走在村子里,不断有人打招呼:“这不是梁老大家的小媳妇儿吗?干嘛去啊?” “正远媳妇儿,你真的会道法?会驱邪吗?” 温竹青一一回答:“我去挖点儿野菜吃,驱邪得看什么情况了,一般的邪祟没问题的。” “呵呵,真会吹牛, 我还说我会驱鬼呢?瞎猫碰上死耗子,真以为自己是大师了。 ” 说话的女人她还认识,昨儿刚见过,梁家老二媳妇儿,看她就心里窝火,小丫头片子一个,真把自己当梁家长房媳妇儿了? 温竹青笑眯眯的时候, 眉眼弯弯,很是和善,让人不自觉的信任她,亲近她。 可要是冷着脸的时候,内双的丹凤眼,黑眼珠直勾勾盯着你,不怒自威的表情,让人不敢看她的眼睛。 “弟妹啊,说话可要负责的,不可乱言鬼神,小心鬼神听到了,找你聊聊。 还有,长幼尊卑,礼法就是礼法,我是你嫂子,你不说喊人,出言不逊,我可是有资格教训你的。” 第9章 温竹青挖呀挖 梁二媳妇王氏王秀兰被她盯着也有些怕,可是看她干巴巴的小身板儿,头发干枯的跟野草一样,自己却是腰身肥壮,一个比她仨,她能奈何自己? “哈哈……, 就你还要教训我?来,我倒是看看你这个小嫂子,怎么教训我这个妯娌啊?” 村里人也都觉得温竹青色厉内荏了,她那一阵风就能吹倒的小身板儿,打人都跟挠痒痒似的,老二媳妇儿一屁股就把她怼地上了。 温竹青也没有废话,谁说打人一定要力气大的? 竹篓里有个挖草的小锄头,拿出来就敲打王秀兰的肥屁股,王秀兰一蹦三尺高:“你还真敢打我?别怪我还手啊!” 她想着,一只手就能把温竹青提溜起来,狠狠扇她耳光,可是明明看着都要抓到了,温竹青一闪身就消失了,屁股上又是狠狠一下子。 外人只看着温竹青一直黏在王秀兰身后,不管她怎么转身,都能完美的避开,锄头一下下打下来,不一会儿,肥硕的屁股又肿了一圈。 “不打了,你这个女的太邪门儿了,累死老娘了。” 王秀兰只能坐地上,跟着嗷一声跳起来,屁股太疼了,气道:“你,你太狠了,我告你去,让婆婆收拾你, 你还敢打婆婆不成?” 温竹青好笑,“哦,你几岁?打不过就告状找家长啊,脸呢? 嫂子打弟媳妇儿,教你做人呢,别人我还懒的打,吃多了我闲得慌吗? 这是第一次,下一次就不是打屁股这么简单了。” 温竹青冷淡睥睨的眼神,让王秀兰心慌, 捂着屁股跑了。 村名们对温竹青多了一层敬畏,她刚才露的一手儿,没有练过的肯定做不到,高人啊! 温竹青和众人点点头,继续上山了。 她还没有修炼出天眼,看不出灵气走向,只能按照以前的经验去寻找药材。 前世她就是中医高手,采药制药都是从小就学的,八岁就能帮人看病了,一身行医经验十分丰富。 这座山比不上她前世道馆那座山高耸,不会有珍稀罕见的药材,一般的还是可以找到的。 梁正远是中了暗器,暗器上还有毒,导致伤口一直无法愈合,到了现在已经溃烂,不出一个月,就会烂到了骨头里,最多三个月,人就不行了。 这种毒是非常的歹毒,不会一次要人命,慢慢熬干了你的生命力,让你生不如死,一天天感受自己生命力的消逝。 温竹青运气不错,找到了需要的药材,还在一个草窝里发现十多个野鸡蛋,一锅端了给小五吃。 可惜啊,鸡蛋他娘没有在,能端了它们一家子就更好了,野鸡汤可是非常鲜美的。 野鸡不好抓,一飞几十米远,温竹青现在的功力没有恢复,也没有趁手的工具,只好放弃了野鸡。 大山里都是宝,竟然发现了一整片的柴胡,温竹青赶紧挖呀挖,只找两年以上的大柴胡,剩下小的继续长,涸泽而渔的事情,每一个中医都很忌讳。 挖了二十多斤,温竹青收手了,背不动了,要不是昨晚打坐,找到了气感,运行几周天,她连现在的东西都背不动。 太阳升起来,温竹青下山回家,突然,草丛一阵晃动,一道黑影子闪过,咚的一声,撞在了她面前的树上。 真,守株待兔,温竹青笑起来,送上门的肉呢。 野鸡吃不到,就吃麻辣兔丁,兔脑壳,卤兔腿儿吧。 一只兔子,已经被她想出十几种吃法,兔子一家子都不够她吃的。 山里有野葱,还发现一颗花椒树,摘摘摘,实在是装不下才罢手,怀里都用裙子兜住,装满了东西。 兔子用绳子提着,满载而归。 村里人都下地干活儿了,她这个形象倒是没几个人看到,少了应酬那些无聊的人。 小五还坐在门口,眼睛一眨不眨的,生怕错过了温竹青,梁书怡给他倒水都不喝,气的想揍人,这个弟弟没法要了。 “阿娘!” 小五突然蹦起来,扑倒温竹青身边:“你终于回来了,小五乖乖的等阿娘。” “不用专门等的,跟哥哥们玩儿啊。” “不,我要看到阿娘。” 这么黏人的孩子,让温竹青心中一软,感情也是相互的,孩子依恋她,她这个后娘也愿意疼她。 梁书怡嫉妒了,她最亲的弟弟,成别人的了。 “你看看你,什么形象?裤子都露出来了,哪个妇人有你这样子的?你现在是我家的人,自己丢人不要紧,别丢了我家的人。” 这姑娘张嘴就没好话,刻薄成这样子,没被人打死真是运气好。 “你有说话的功夫,来帮我拿东西啊,不想吃肉了?” 梁书怡很诚实的咽下口水,接过兔子,找来竹筐,把她怀里的东西都装起来。 “这些东西洗干净了,趁着太阳好晒干了,下午我拿去卖,给家里添点儿米粮。 我也得买双鞋子了,犒劳自己。” 温竹青的脚指头都露出来了,布鞋不耐穿,上山一次会不行了。 梁书怡道:“有你这样当娘的吗?家里谁的鞋子不是破的,你还没赚到钱,就安排给自己花了?” 温竹青指挥孩子们干活儿,喝着小五端来的凉白开,那是梁书怡给他喝的,笑眯眯道:“你这个想法可不对啊,先孝顺我这个娘,我过的高兴了,不会亏待你们的。 你都不想付出,就会用一个后娘的身份来道德绑架我,做人呐,别这么自私。 就算是我生的,也是乖顺听话,孝顺懂事儿的多偏爱些,谁也不会犯贱,专门找罪受!” 小四拿着蒲扇,给她扇风:“温姐姐辛苦。” “不错,小四才是孺子可教啊,待会儿给你吃兔子腿儿。” 梁书怡炸毛了:“要吃也是我们吃,她也配?” “凭什么不配?梁书怡,我忍耐是有限度的,小四喊你一声姐姐,你就别把她当奴才使唤,让我看到你欺负她,我可是会打人的哟。” 梁书怡冷哼,还是不服,去洗药材,爹说了,她能给爹治病,等治好了,让爹收拾这个女人。 梁书尔兄弟俩抬着水回来了,梁书尔身体弱一些,累的小脸满是汗水,双腿都打摆子。 梁书山还好些,精力旺盛,没事儿人一样,温竹青很满意,习武的好苗子啊。 “兔子?有兔子吃了吗?那个谁,你怎么抓到的?” 温竹青笑眯眯道:“它求着我吃,自杀的。” 几个孩子都不信,梁书怡白眼都翻到天上了,又给她添一条缺点,自恋。 明明长的不好看,咋就这么自信呢? “温大师在家吗?” 有人敲门,虽然没有关,还是等在门外,不能让大师生气的。 “进来吧。” 温竹青抖一下衣服上的灰尘,神色庄重,要让顾客一看自己,就发自内心的信任,感觉遇到了高人,才好忽悠钱。 来人还认识,是王树才,身后跟着一个婆子,他道:“这位是村里的虞婆子,她命苦,儿子刚成婚就没了,留下一个儿媳妇儿和遗腹子,家里日子过的艰难。” “哦,那虞婆子你来找我,所为何事?” 王树才道:“她儿媳妇儿今天突然发烧说胡话,像是中邪一样,温大师能去看看吗?” 温竹青心中叹息,没油水儿啊,不倒贴都是好的。 可是也不能不管,道门中人不会把慈悲为怀挂在嘴边,却比那些和尚们更心善,赠医施药是常事儿,遇到邪祟更是义不容辞。 “好,前面带路吧。” 梁书怡半信半疑,难道她真的会驱邪?不是吹牛的? “我跟着你去看看。” “那你就闭上嘴, 不是谁都跟我一样脾气好,忍着你的刻薄,被人打了我可不救你啊。” “你……” 梁书怡瞪眼,她哪里忍着呢? 每次怼自己更狠,一点儿情面都不露。 刚走路,腿被人抱住了,忘了小尾巴小五了。 抱着小五,带着大姑娘出了门,惹来村里人跟着看,感觉去耍猴一样。 温竹青想着,要不要收他们门票啊?驱邪是白看的吗?一人一文钱也好的,这么多人,也得有几十文钱,够买鞋子了。 可惜,世外高人视钱财如粪土,她缺少个狗腿子,专门为她打理外交事务的人才。 想起前世的七师兄了,一张嘴,死人能说出活的,让事主心甘情愿掏钱,还是感恩戴德的,自己只需要驱邪就好。 师兄们啊,没有你们我活的太艰难了。 第10章 对温竹青有关心,但是不多 温竹青到了虞婆子家,还有几个妇人在院子里焦急等待,吓的脸色惨白,都不敢进去。 “哎呦,你们可来了?太吓人了,那眼珠子都是竖瞳的,跟猫一样,我就没见过谁的眼睛会是这样子的呀!” “竖瞳?” 温竹青来了兴致,“我看看。” 把孩子交给梁书怡:“小孩子火力弱,小五又刚好,看好了他,不要进屋啊。” “哦,你,你行吗?” “我不行,你来?” 梁书怡果断抱着弟弟走了,还跑出院子外面,生怕被沾染上脏东西。 对温竹青是有些关心,但是不多。 温竹青也没在意,抬脚进屋了,外面的人探头探脑,好奇又恐惧,但是还想看。 几声不似人声的嘶吼声,床上绑着年轻的妇人,瞳孔发绿,还真的是竖瞳,看的人出一身的白毛汗。 温竹青坐在床边,欣赏她愤怒咧嘴的表情,拉家常一样问道:“怎么想不开,出来搞事情呢? 是日子过的太舒坦,还是嫌命长? 遇到了我,真是你倒霉的,是你自己离开,还是让我把你打的魂飞魄散?” 温竹青眸子变冷,死死盯着那双眼睛,好像能看到它的灵魂一样。 郝寡妇浑身扭曲,眼底露出挑衅之色,一个筑基都没完成的菜鸟,也想抓它? 真的是太小瞧本喵了。 温竹青不紧不慢的咬破手指,虚空画符,直接拍在了郝寡妇脑袋上,好像有一道白光闪过,喵呜一声,郝寡妇身子一软,昏迷了过去。 温竹青有一瞬间的头晕眼花,要是在昨天,她还打不出这道符呢,修炼一天的灵气一扫而空。 体会了一把灵力被榨干的感觉,也明白了男人被榨干,为何会萎靡了,换成谁都得萎靡。 “书怡后娘,好了吗?” “嗯,进来吧,给我倒一碗糖水了。” “好,好的,我去借点儿红糖啊。” 虞婆子家穷的米都没有一碗,红糖可是稀罕物,人家驱走了邪祟,一碗红糖水总得想法子弄来。 温竹青是低血糖,也是这副身体太弱了,没有调养好,想当年,她和邪教大战三天,画符从没有软过,天雷把邪教总部都劈成了渣渣。 哎,好汉不提当年勇啊。 “糖水来了。” 温竹青一口喝完,力气恢复一下,走出房间,道:“把人抬出来晒晒太阳,补充阳气,是一只刚开智的猫妖。 不过这等小精怪,等闲是不会骚扰人的,人妖殊途,她肯定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 虞婆子道:“不能啊,她一直在家照顾我老婆子,没有我这个儿媳妇儿,我坟头草都老高了呢。” 温竹青看一眼她的面相,虽然瘦,脸颊圆润,天庭饱满,不是短寿之人。 “婆婆,你的福气还在后面呢,别灰心啊,有这么好的儿媳妇儿,也是你的福报,好好过日子吧。 她醒来,让她去我家找我,我仔细问问清楚,以免那小精怪来报复,总要把原因给找到了才行的。” 虞婆子喜忧参半:“好,我会的,书怡后娘,太谢谢你了,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老婆子不知道怎么报答你才好呢。” “没事儿,我刚来咱们村子,有能力就帮一把,婆婆记着我的好,对我家孩子关照一些就行了。” “一定的,以后谁欺负你和孩子们,老婆子去拼死帮你们啊。” 温竹青笑笑没说话,报答这种事情,看行动不看嘴的。 “好了啊?这么快?什么东西啊?” 梁书怡也很好奇的,感觉没多难呢。 温竹青道:“好奇害死猫,多看少问,我抱着孩子,你回家给我煮五个鸡蛋吃。” “你要吃五个鸡蛋?咱家什么条件,我都一个多月没吃过鸡蛋了,什么味儿都快忘了。” 温竹青只是问她:“你做不做吧?” “做,看你脸白的,可怜你了,真不知道买你回来干啥的?” 梁书怡嘟嘟囔囔,还是去煮鸡蛋,温竹青的脸色不太好,给人驱邪肯定不简单。 梁书怡也就是嘴欠,心肠并非恶毒。 回到家,香喷喷的荷包蛋已经端上桌,还有梁书怡那张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脸。 温竹青吃几口,胃里舒服些,分给小五一个,剩下的都自己吃了。 “书怡,刷碗啊。” 梁书怡气死,“你说说你,使唤我跟丫鬟婆子一样,让爹休了你算了,不干活儿还得让我伺候你……” 嘴上唠叨,手里也没停下,端着碗收拾桌子,一张脸臭的不行。 温竹青看着好笑:“小姑娘,你这个性格,没少吃亏吧?狠不下心,就别那么多话。 事儿做了,还不落好,有句话说得好,做的多不如一张巧嘴,你呀,典型的出力不讨好,最容易被人算计了。” 梁书怡不吭声了,脸色阴沉的难看,大概被她说中了心思。 打坐一个时辰,中午最热的时候也过去了,柴胡已经晒干了水分,装进背篓里,温竹青打算进城。 梁书怡也想跟着,温竹青道:“家里离不开人,你放心你残废爹跟弟弟们在家吗?” 梁书尔怼咕了三弟一下,意思是让他跟着去,只带着小五出门,他不放心的。 也不知道这个后娘什么人品,万一把弟弟卖了,她跑了,他们这一家子哭都找不到地方哭去。 梁书山一根筋:“你怼咕我做什么?” “咳咳,你陪着继母去吧,也帮忙照看一下五弟。” “哦,好吧,继母,我跟着你们一起去镇子上。” 温竹青没拆穿他的小心思,带着梁书山一起,小五放进背篓里背着,比抱着省力气。 小五乐的咯咯笑,好好玩儿。 村口有牛车,一天去镇子上一次,如果下午谁要去,得加钱。 温竹青花了五文钱,坐上牛车,赶车的老陈头挥一下鞭子,老牛慢悠悠走起来。 “等一下,我也要去镇子上啊。” 跑来的是一个小媳妇儿,一身新衣服,没有补丁,大概是新媳妇儿。 温竹青道:“也好,拼个车,给我两文钱吧。” “啊,为什么要两文钱?以前不是一文钱的吗?” 温竹青给她解释:“那是早起人多,现在就咱们俩,五文钱走一趟,我让你拿两文钱,还是你沾便宜呢。” “你既然已经掏钱了, 让我蹭个车呗,下次我请你坐车。” 温竹青笑了,“没睡醒呢?做什么美梦,大爷,走吧,不拉她了,耽误了时间,回来有天黑了。” “哎,你这个女人,知不知道我是谁啊?怎么这么小气,你别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