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大院凝脂美人[穿书]》 1. 第 1 章 《七零大院凝脂美人[穿书]》全本免费阅读 一九七零年六月,东海市机械厂家属楼,傍晚艳丽的火烧云染红半边天,暑气渐退。 昏暗的筒子楼里,靠墙的过道上放着黑漆漆的煤炉子,狭窄的格子布后面放了张小床,床上的林棠脑袋如针扎一般疼痛,身上好似有千斤重,她皱着眉头好不容易睁开眼,刚才窗外透过一丝光亮,隔壁传来一道刻意压低的女人嗓音,筒子楼隔音不好,尽管女人压低了声音,可说出口话还是叫听力敏锐的林棠听了个真切。 “国安,咱秀秀的事你说咋办?“ ”还能咋办死丫头不给也得给!老子养了她十几年,供她吃供她喝,上了初中就算是养条狗还能摇摇尾巴逗老子乐!这个死丫头跟她妈一个德行,一点儿不高兴就能把屋顶掀了!咋啦?秀秀给我当闺女也半年了,进了林家的门就是老林家的亲闺女!林秀,林棠都是我闺女!老子的家老子做主!厂里那个好工作就给咱秀秀!“ 隔壁屋里声音粗噶的林国安抽着香烟,翘着二郎腿一副大包大揽的样子,坐在一旁刘云珍闻言勾起嘴角,说出来的话却格外善解人意,“都是我这个当妈的没本事,棠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跟我亲闺女没两样,要不是秀秀身子不好........” 说着说着,刘云珍就捂着脸要落泪,这可给林国安心疼坏了,丢了手里的烟屁股,大手把人搂过来,“好好的干啥哭了,那个死丫头什么性子我还不知道,天生的犟骨头!要是有咱秀秀一半贴心该多好!唉,也是我太宠这丫头了,亲老子的话都不听,云珍快别哭了,哭的我都心疼了。” “去你的,没个正经。” 眼看着机械厂的工作到手,刘云珍也不装了,嗔怪地看了林国安一眼,“上了一天班饿了吧?“ ”那可不。” “你等着,我今个儿买了块巴掌大的肉,给你和棠棠烧着吃。” “你就别宠着那死丫头了,秀秀身子弱,多给秀秀吃。我是一家之主听我的!“ ”知道了,一家之主。“ 刘云珍说出来的话跟掺了蜜一样,给林国安看的心里痒痒的不得了,抱着人亲热了好一会儿。 “........” 格子布后面小床上的林棠脑袋瓜麻爪了,我滴乖乖,她刚刚还在丧失群里砍丧尸,不过是不小心被队友误伤让丧尸咬了一口,这就穿进了昨晚她看过的一本年代文小说来了? 书里的原主和她同名,也叫林棠,不过年纪可比她小了好几岁,末世的林棠二十六岁,人家小姑娘才十九岁,水嫩嫩的年纪,跟在末世杀了好几年丧尸的林棠比起来,甭管是战斗武力值、生活质量还是脸皮厚度,那都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说起来原主这个小姑娘真是命运多舛,原主本来也有个尚算和谐的家庭,在物质不算丰盈的六十年代,父母都是双职工,林棠父母都姓林,爸叫林国安,妈叫林萍,夫妻俩都是厂里的职工。 林国安是机械厂的二级钳工,一个月工资39元,林萍是纺织厂的劳动标兵,一个月也能赚三十多块钱,一家三口日子过得还挺好,尽管林国安大男子主义,爱好满嘴喷粪,但是林萍个性强势,能压得住他。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半年前纺织厂突发一场大火,林萍同志为了抢救厂里的财产不幸牺牲,纺织厂文领导悲痛同时,为林萍安排了隆重的葬礼,且赔了一笔不菲的抚恤金,补偿了一个在厂里的文职工作。 林棠猛然失去了母亲,小姑娘伤心恍然的时候,林国安却迅速再婚,跟纺织厂的另一个女工刘云珍结了婚。 刘云珍是林国安的初恋情人,当年刘家父母狮子大开口,要嫁闺女就要上百块的彩礼,林国安穷小子一个,拿不出这笔彩礼,才退而求其次娶了性格不合他心意的林萍。 虽然娶了林萍,林国安对刘云珍仍旧贼心不死,两年前刘云珍男人喝酒掉到河里没了,俩人就勾搭到一块儿,等林萍走了,他可不就心花怒放赶紧把老情人娶进家门。 俗话说有后妈就有后爸,何况林国安本来就不大喜欢林棠这个闺女,他喜欢刘云珍带过来的继女——林秀! 谁让林大国觉的,林秀跟她妈一样,性子好会来事儿呢。 刘云珍母女登堂入室后,林棠的苦日子就来了,亲爸不疼,继母面甜心苦,继姐一肚子坏水儿,这不,前头林秀初中毕业没考上高中,刘云珍就算计着想把林棠亲妈留下的那个工作抢过来。 林棠也不是傻姑娘,她今年也是初中毕业,本来纺织厂领导都安排好了,等她满十八岁就到厂里上班。 现在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恬不知耻,算计着伸手要她的工作。 林棠才不乐意,不乐意也不行,最后小姑娘就绝食抗议,淋雨发了高烧也没人在意,人就这么走了。 末世的林棠也就这么穿了。 * 窗外蝉鸣渐歇,隔壁林国安、刘云珍那对公婆似乎有什么事出去了,楼道里弥漫着各家各户起锅炒菜的油香味。 外面的饭菜味太香,林棠还没替原主惋惜几分钟,就被香的躺不住了,她现在这个身体一连两天没吃没喝,胃里饿的火烧火燎的。 林棠慢吞吞从床上挪下床,好家伙,腿软的差点儿要打趔趄。 这具身体太弱了,林棠只能挪着墙一步一步往厨房走,她饿了要恰饭! 机械厂这样的筒子楼,家属做饭一般都会在楼道里放个木头桌子,再搭几张架子放锅碗瓢盆,烧饭也在楼道烧。 偏刘林国安这个奇葩,疑心病太重,老觉得自家烧火用的煤会叫人偷,把烧饭用的煤油炉子放在门口面,吃喝拉撒都在家里,大热天也不怕食物中毒! 林家这套小房子也就四十来个平方,客厅摆着张泛黄的沙发,一张榆木茶几,墙上挂着伟人画像,掉皮的地方贴了报纸,靠墙的位置摆着饭桌跟两条板凳,家里两个卧室,一个卧室,林国安两公婆住,另一个本来是原主住到大的,被林秀鸠占鹊巢了。 原主就住在 2. 第 2 章 《七零大院凝脂美人[穿书]》全本免费阅读 “林棠你这个贼居然偷我妈的东西!” 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打破了筒子楼的宁静。 本来心情舒畅的刘云珍母女推门入家,瞧见病秧子林棠居然胆大包天,偷开了家里的麦乳精来喝,而且饭桌上还摆放着一碟子切好的腊肉跟热好的白馒头,这不是偷是什么? 林秀率先炸了锅,怒气冲冲向林棠兴师问罪,刘云珍也收起平日温婉和善的笑容,用不赞同的语气开口,“棠棠咱们都是一家人,你好歹当了我半年的闺女,想吃什么喝什么跟阿姨说便是,怎么能偷......” 刘云珍嘴里的那个”偷“字尾音儿没结束,坐在桌前的林棠就嗤笑出声,打断了她的话。 “我跟你们可不是一家人。” 别乱攀亲戚。 “我妈姓林,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乱认的。再说了我是林家的女儿,吃自家的东西怎么也不算是偷吧?”林棠笑的眉眼弯弯,说出来的话却能噎死人。 刘云珍的脸瞬间就拉了下来,林秀气急败坏,声音也拔高了几分:“我妈怎么就不是你妈了?!我妈改嫁到林家,跟林叔正儿八经打了结婚证,就是林家当家作主的女主人!林家的东西就是我妈的!你欺负我妈,等林叔回来我告诉林叔!“ 林秀把林国安抬出来,本以为林棠听见会立马哭吓着求饶,没想到林棠“哦”了声,捧着搪瓷缸,抿了一小口麦乳精才笑道,“你把我爸搬出来也没用,我吃的是我妈留下来的抚恤金和抚恤粮,这可不是我爸赚来的。是吧,云姨?” 林棠吃饭前把自己打理了一番,乌黑长发编成条松松的麻花辫,穿着最普通不过的白裙,偏一双水汪汪的美眸一笑就潋滟生光,樱唇盈盈一点,肤若凝脂,顾盼生姿。 林秀嫉妒不已,林棠生的漂亮在机械厂里是出了名声儿的,皮肤白的跟剥壳儿的鸡蛋一般,大夏天也晒不黑,每次一出门就惹得附近年轻小伙子献殷勤....... 不像她长得不好看,皮肤也又黑又糙,个子还矮! 都怨她亲爸! 属癞蛤蟆的长得丑,玩得还花! 林秀撇着嘴颇为怨念。 林秀在心里暗埋怨她爸,刘云珍听了这一席话,一双眼睛盯着一颦一笑跟生母如出一辙的林棠,心里就跟打翻了醋瓶子一样,五味杂陈又酸溜溜的直冒气。 刘秀珍老早就知道自己长相不如林国安的原配。 当年林萍这狐狸精不就是靠着一张好脸蛋才把她国安抢走的? 说起来刘云珍对林国安也是有几分真感情的,毕竟林国安虽然是个渣渣,长相却是很符合大众审美,在城里上班端铁饭碗,长相周正不说,一米七八的高个子,力气也大,脑子灵活懂得钻研,跟乡下闷头下地的汉子比起来可强多了。 刘云珍呢,长相只能算清秀,在婆家蹉跎十几年,因为没生出儿子整天被婆家嫌弃,三天两头还要挨打。 她好不容易等到前夫死淹死了,迫不及待给自己找下家,恰好林国安也没了老婆,郎有情妾有意,干柴烈火一对公婆就滚到一块儿了。 自从刘云珍改嫁到林家,日子过得称心如意,她一个踩缝纫机的纺织厂女工,住在机械厂家属楼里,吃的是供应粮,天天擦雪花膏喝麦乳精,城里供销社柜台上新出了花样新奇的布料,好看的皮鞋,想都不想就能买回家。 这样的好日子靠的是什么? 还不林棠亲妈牺牲后,纺织厂给的一千五百块抚恤金! 林国安是个大老爷们儿,家里的事他不管,有多少钱跟存折都给刘云珍保管。 刘云珍嘴上说的好,替林国安管好这个家,实际家里存折上的钱叫她们母女俩嚯嚯不少了,以前林棠也闹,可从没跟今天一样把话挑明说到她脸上! 这个死丫头跟她那个死鬼亲妈一样讨人嫌! 刘云珍也是个女人,也会嫉妒比自己好看有本事的林萍,尤其筒子楼里的邻居老太太,时不时就拿她跟林萍比较,什么没有林萍长得漂亮,会赚钱,一个二婚头只会哄男人云云。 林萍是死了,可刘秀珍每次娇艳如花骨朵的林棠,心里就跟扎针了刺一样,密密麻麻的不顺服。 刘云珍惯会算计,她生怕林棠闹起来,把事儿闹大了叫自己吃不了兜着走。林秀呢,她样样不如林棠,吃穿用度上总是喜欢跟林棠比着来,自从林家出了事,林秀来了筒子楼,没少给林棠个小姑娘甩脸子。 刘云珍脸上摆出笑模样来。 “这事儿是云姨不对,棠棠病着可不得多吃些有营养的食物。棠棠啊想吃就吃,云姨高兴呢!” 刘云珍说着熨贴话,林棠脸色淡淡的,林秀在边上闹腾,刘云珍沉了脸,对着林秀呵斥道: “你个死妮子,干啥呢,有你这么当姐姐的?” 林秀比林棠大三个月,平日就爱在家里跟林棠比吃穿,林国安这个男渣又疼她,所以林秀在说话上就带了一股儿盛气凌人的气味: “妈,哪有你这么偏心的。我还是你亲闺女呢,从外头回来也没喝上口麦乳精!凭啥林棠想喝就喝!” “你这孩子,棠棠她不是........”后面的“外人”两个字在刘云珍嘴里打了个拐儿,消失不见了,刘云珍不自在地看了林棠一眼,讪笑了两声,扯着不高兴的林秀进了屋。 刘秀珍母女俩在屋里嘀嘀咕咕,林棠在客厅慢条斯理喝完麦乳精,听着刘云珍哄林秀,母女俩一起算计她的那些话,颇有些听跳梁小丑场大戏的感觉。 “妈,你拉着我干什么!林棠就是个贼,把五斗橱的锁都撬了!” “这孩子,妈说的话你听着就是。你是妈身上掉下来的肉,妈能不向着你?等一会儿你林叔回来了,妈再给你出头。” “………” 今天这事儿,刘云珍不心疼林棠吃喝的那点东西,她心疼纺织厂给的抚恤金! 那么大一笔钱,加上林家的存款,足足有小两千块钱了! 刘云珍嫁到林家早把这笔钱看成她的了,要是林棠闹起来让她把钱吐出来,简直是挖她心肝儿! 客厅里,林棠抱着胳膊,把刘云珍那点恶毒心思听得一清二楚,哟,这刘云镇是想用林国安那个渣渣来当出头鸟了。 林棠瞅了瞅里屋关的紧紧的房门,觉得这也是个好主意。 毕竟她也不想跟林国安这对公婆在外头扮演什么相亲相爱一家人。 反正早晚是要翻脸的,早翻脸收拾了这一家子, 3. 第 3 章 《七零大院凝脂美人[穿书]》全本免费阅读 林棠住的这个小床四周黑漆漆的,空间也很小,放了张小床,床下有几摞书也就只够转身的位置了。 小床上面没有灯,整个林家也就客厅跟两个卧室装了灯泡,以前原主看书写作业的连蜡烛都没有,要么赶早写,要么晚上摸黑在楼道里借邻居家的灯光。 林国安吼了两嗓子,格子布后面静悄悄的,林棠一点儿动静也没有,顿时气不打一出来,还没撩开格子布就骂起了街。 “你个没家教的死丫头!亲爹喊你都不答应,躺床上挺尸体呢!” 刘云珍还想表现下自己的贤惠温柔,用一贯温柔的语气过来打圆场。 “国安别生气,棠棠还小呢。” “就是,林叔我给你倒杯冰糖水消消火。” 刘云珍母女一唱一和,哄着林国安,当真是和乐美满的一家人,林国安昂着脖喝了林秀捧过来的冰糖水,夸了两句,想起自己还没教训闺女,一抬头林棠倒是自己出来了。 林棠坐在饭桌前,一双清凌凌的双眸望着这一家三口。 ”找我什么事?“ 这死丫头连句爸爸都不叫了! 林国安刚下去的火气又烧了起来,伸手指着林堂骂,“你个没良心的东西!老子在外头累死累活上班养活你,你云姨在家感冒了还要烧饭煮菜给你吃,秀秀在家帮着烧水!你呢,一天天不帮忙净顾着耍脾气当家贼!秀秀身子不好,要你个工作跟要命一样,不孝女!” 林国安这龟公说的话,直接把林棠逗笑了。 “瞧你这话说的,我阿妈留给我的工作,凭什么给一个外人?“ ”什么外人!秀秀姓林,就是林家的闺女!“ “关我什么事?” “你是老子生的闺女就得听老子的!” “老子就是养条狗都比你强!” 林棠: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林国安叫林棠气的一个脑袋两个大,林秀站在边上眼刀子一个接一个砍过去,嘴里骂骂咧咧,刘云珍扯了闺女使了个眼神,叫她消停点,万一让林国安听见了怎么办? 林秀心不甘情不愿闭上嘴。 刘云珍对上油盐不进的林棠,一抬头泪水涟涟,“棠棠啊,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能说?你秀秀姐也是命不好,从小到大没有几天好日子,要是再没个好工作以后就没法过了,棠棠就当云姨求你,你就答应了吧?“ 刘云珍说罢就捂着脸在一边呜呜地哭了起来,林秀低低喊了声妈,母女俩抱在一起哭的肝肠寸断。 ”秀秀,是妈妈对不起你!“ ”妈........” 刘云珍母女俩抱在一起卖惨,林棠兴高采烈捧着搪瓷杯看戏,这给林国安气的脸红脖子粗,直接抄起放在墙角的扫帚怒不可遏道:“老子打死你这个没心没肺的白眼儿狼!一家子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闹的鸡犬不宁!“ 林棠看了这么久的戏,总算等到林国安这个龟公无能狂怒了,她挑挑眉,放下手里的搪瓷杯。等林国安挥舞着手中的扫帚打过来,她故作惊吓的往后退,趁着林国安分神的功夫,拽着他的领口砰砰两拳砸在他脸上,这两拳力道重的,疼的林国安头冒金星,眼泪哗啦啦往下掉。 “老子的眼.......” ”她爸你咋啦?“ 林国安捂着脸痛出声,刘云珍察觉出不对,刚勾起的嘴角压了下去,正想过来看看。 林棠干净利索一脚踹翻在旁边看戏的刘云母女俩,母女俩就跟丝毫没有防备,扑通一声就摔倒在地结结实实摔了两个屁股蹲儿。 “哎哟,妈我屁股疼。” “哪疼,妈看看。” 要不说刘云珍是个慈母呢,屁股蛋子都摔成八瓣儿了,最先关心的还是自己闺女。 林棠感叹完刘云珍母女感天动地母女情,攥着拳头又赏了渣爹几拳头,一边打一边哭天抢地嗷嗷,“妈!你怎么走的这么早啊!外头都说有了后妈就有后爸爸!我爸娶了个后妈进门家里就没我好日子过了! 爸爸你打死我吧,打死我就跟我妈在一块儿了!” 雨后天黑,这会儿正是家属楼家家户户吃完饭的点儿,外头那点雨早淅淅沥沥停了。 筒子楼里一家一户挤挤挨挨住着,平时谁家小两口打了架都能听的清清楚楚,别说嗷的响亮的林棠了。 “这是咋啦?” “谁家姑娘哭呢?” “听声音像是林国安家。“ ”哎哟,还真是,听是林家闺女哭呢。” 筒子楼过道里街坊邻居都开了门,三三两两站在一起打听八卦,隔壁几户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老太太咧咧嘴,直接把针线筐端出来,那耳朵恨不得贴林家门口看热闹。 有那好事的男人扯开嗓子喊起来。 “老林大晚上干啥呢?现在是新社会可不行在家打娃家暴!” 客厅里挨揍的林国安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也顾不上火辣辣疼的脸,捂着脸恶狠狠对着林棠低声骂。 “死丫头给老子消停些,不然晚上有你好果子吃!” 刘云珍心里也着急,她折腾这一场,可不是为了把事情闹大让自己名声臭了的。 毕竟她也要脸,晓得一个当后妈的算计人家小姑娘亲妈留下来的工作,这事传出去她跟秀秀真是别做人了。 刘云珍下意识拉着林棠温声软语,“棠棠有什么事咱们一家人坐下来解决,别闹得尽人........” 她话还没说完,林棠居高临下对她明媚一笑,这一笑让她心里直发凉,怎么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果然,没等她反应过来,林棠一脚踢翻地上的脸盆,“哗啦”一下拉开家门,对着走廊密密匝匝看热闹的邻居,捂着脸哭的一抽一眼睛红的像是兔子一样闯到外头,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爸!云姨!你们别打我了,我听话!我妈留下来的工作给秀秀就是了。” “我去乡下找我舅,这个家让给你们。” 说完,林棠就捂着脸抽抽嗒嗒跑了,留下一道孤寂又无助的背影,十足小可怜模样。 过道外头一片哗然的邻居们:“.......” 刚挨完揍的林国安&刘云珍:“.......” 闹哄哄的人群瞬间静默了一瞬,继而轰一声炸开了锅。 “哎哟,老林你这个爹当的,自己亲 4. 第 4 章 《七零大院凝脂美人[穿书]》全本免费阅读 林国安两口子脑袋里乱成一团,林秀缩在刘云珍怀里眼泪汪汪,瞧着挺让人不忍。 筒子楼里的街坊邻居早看破了这一家三口的伪善面皮,你一句我一句指着他们骂个没完。 “刘主任说的对,就得把这一家子猪狗不如的玩意儿送去见领导!” “呸!二婚头带来的丫头片子还有脸哭!舔着脸要人家棠棠工作的时候咋不哭?装可怜给谁看!” “就是,这个二婚头也不是好的,徐娘半老的年纪整天擦雪花膏,走起路来屁股一扭一扭,瞧着就不安分。” 周围的七大姑八大姨一面骂,一面鄙夷的看着蹲在墙角的刘云珍母女。 刘云珍总算知道什么叫软刀子扎身上有苦说不出,这些话就跟大巴掌一样打在脸上,气的她直哆嗦,恨不能扑上去撕碎这些嚼舌根子的老娘们儿,不过脑中理智尚存,只能憋屈蹲在地上不出声。 林国安听到这一句一句的话,脸色也跟着难看起来,天底下哪个男人听见这话不介意? 别看平日林国安跟刘云珍蜜里调油,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其实他本质就是个自私自利的狗男人。当初之所以跟刘云珍结婚,一是有那么点儿初恋情结在,二是刘云珍跟林萍不一样,林萍漂亮能干,是厂子里的技术骨干,活着的时候在外头人人夸,叫林国安好没面子,刘云珍温柔小意,很能满足他心里的大男子主义。 林国安在家里耀武扬威,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刘云珍伺候自己舒坦,自然对她偏爱有加。 现在听说刘云珍貌似给自己戴了绿帽子,林国安立刻翻了脸,他眼神不善地盯着刘云珍,要不是有人在边上看着,怕是要动手逼供奸夫是谁了。 刘云珍对上林国安那双带着狠的眸子,硬生生打了个寒颤。 果然男人都是靠不住的! 一切还要靠自己。 刘云珍心里沉甸甸的又觉得悲凉,尽管跟林国安有了隔阂,她还是对着男人使了个眼色,两口子各自暗怀鬼胎,眼珠子滴溜转,想憋出些什么话装装可怜博一波同情。 刘云珍甚至想歇斯底里大闹一番,装失心疯也比到领导班子跟前受惩罚好。 可惜林棠不给她这个机会,也不知道这死丫头从哪冒出来的,一张清水出芙蓉的漂亮小脸开口就能噎死人。 “刘姨,刚才我爸厂里来电话了,说厂里保卫科的同志马上就到。” 戴着红袖章的刘春菊点点头,刚想开口,边上的林国安两口子总算反应过来,怪不得刚才林棠没露面,敢情这个小蹄子是去外头告状了! 林国安脸色发青,刘云珍一双眼睛跟淬了毒般看向林棠,她怀里的林秀则满脸恨意地盯着不远处的林棠,突然她跟疯婆子一样跳起来,对着林棠张牙舞爪地冲了过去: “都是你这个贱皮子搞出来的事儿,我撕烂你的嘴!” 林棠见林秀暴怒跳起,勾了勾唇角,转头跟受惊吓的小兔子一样,瑟瑟发抖躲在了刘春菊身后: “刘姨,林秀疯了要打我,” “好孩子别怕,刘姨在这呢。” 刘春菊安抚地拍拍发抖的林棠,扭头对上面目狰狞的林秀厉声斥责,“林秀你给我老实点!苛待革命烈士后代是个什么罪名,你想想清楚!” 林秀可不管三七二十一,连带着刘春菊想一起撕。 她没动手,就被人给拦下了,拦下她的人是林国安。 林国安显然还有几分理智,知道林秀闹起来情况对自己不利。 林秀没这么多脑子,她在林家跋扈惯了,对着林国安又抓又挠,跟个疯婆子一样,林国安脸上挠出好几道红印,他铁青着一张脸一巴掌直接甩了过去。 “啪”的一声,直接把林秀给打愣了。 林叔打她了,林叔居然打她! 林秀满脸的不可置信,捂着脸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刘云珍也瞪大了眼睛: “国安你昏头了,干啥打我闺女,该打的明明......” “老子打的就是她!我昏头!我看是你昏了头!自从我娶了你进门,我闺女就跟我离了心!还不是为了你搓磨棠棠!好!你搓磨孩子我当着看不见,觉得一家人在一块儿哪有不磕磕绊绊的。可是谁能想到,你居然给我闺女吃馊饭!棠棠才多大啊,你就给孩子吃馊饭!还纵着林秀欺负棠棠!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要是林萍还活着,看见棠棠这个样子,这指不定多心疼!我真是后悔娶了你!” 林国安义正言辞说了一大堆话,脸色颓败又痛心,十足十的慈父模样。 林棠眨眨眼,啧啧,这渣爹真是不念旧情,把屎盆子全推到刘云珍母女身上,自己倒是摘的干干净净。 一场激烈的夏风吹来,把筒子楼里的窗户吹打的呜咽作响。 刘云珍怔怔的看着面色痛心的林国安,突然“哈哈”笑了两声,面容讥讽。 “哈哈哈!林国安你现在后悔娶我了,当初干什么去了? 林萍那个女人还没蹬腿儿的时候,你林国安就爬上我刘云珍的床了!林国安你当初睡我,叫秀秀买药给林萍喝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会有后悔的这一天啊....…” 刘云珍的话如同一把重锤敲击着在场众人的心。 林国安面皮涨红哆嗦着唇,周围吃瓜群众一脸震惊,就连嚎啕大哭的林秀都呆了。 林棠也惊了一惊,原来原主母亲还活着的时候,这对公婆就勾搭到一起了,这不光是婚内出轨,还是乱搞男女关系! 林国安没想到刘云珍居然把事情都抖出来了,一颗心如坠深渊,满足脑子都是自己身败名裂的后果。 这几年上头对生活作风问题抓的很紧,犯了流氓罪的轻则下放,重则吃花生米。 前头机械厂有个寡妇作风不检点,就给拉出来下跪批斗…… 那寡妇直接疯了。 林国安颤抖着手,想开口解释,可是嘴巴却跟用强力胶粘上了一样,怎么也睁不开,眼前全是在场众人或不可置信,或憎恶不屑的目光。 等到厂里保卫科的年轻同志出现在眼前,刘春菊嘴巴张张合合,保卫科科长一挥手,腿软成两脚虾的林国安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这厮吓晕了。 5. 第 5 章 《七零大院凝脂美人[穿书]》全本免费阅读 窗外雷声轰鸣,淅淅沥沥的雨点敲击着窗台,林棠裹着小被子兀自睡的香甜。 东海市监狱,夜色昏暗,潮湿的雨风吹打的树影婆娑,呜咽的雨声鬼哭狼嚎般往人耳朵里钻。头发散乱的刘云珍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林秀跟个神经病一样,一会儿扯着嗓子喊冤枉,叫他们把自己放出去,一会儿躺在地上撒泼哭喊了半天,嗓子都哑了也没人搭理。 林秀闹腾的叫人烦,直接把对面男监牢里的林国安吵醒了。 白天林国安给保卫科扛枪实弹的几个年轻同志,吓到两眼一撅尿了裤子直接昏死过去,整个人瘫软在地跟条死狗一样被拖走,像他这种乱搞男女关系,苛待烈士子女的坏分子都不用审问直接丢到小黑屋,隔几天就送劳改农场当劳改犯。 林国安浑身的尿骚味,双腿发软地从地上爬起来,四周黑漆漆面前是一道道冰冷铁栅栏,不用想都知道这是在哪儿了。 林国安想起白天的昂场景仍旧心有余悸,他摸了摸额头上的细汗,也不管身上什么味儿,瘫坐在墙边一抬头就跟隔壁张着嘴嚎哭的林秀对上了眼。 林秀:??? 林国安:咬牙切齿jpg。 “呜呜,林叔你可算醒了!都是林棠那个小贱人害咱们进监狱,林叔你快想想办法救我出去,我不想在这个破地方待着.......” 林秀见林国安醒了,立马欣喜若狂起身扑到栏杆上对着林国安喊。 她还以为这是在林家呢,撒撒娇哭两句林叔就把林棠收拾一顿。 林国安瞧见刘云珍母女俩就恨得牙痒痒,心里就有一股火往上冒,要不是这对下贱母女他好好的一个机械厂大师傅能沦落到来蹲监狱? 林国安也不是傻子,从前看在刘云珍伺候自己舒舒坦坦的份儿上,林棠受的那些委屈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过去了,都怪这母女俩贪婪成性,住老子的房,吃老子的饭,还他娘的想盘算林萍留下来的工作! 那是他亲闺女的,跟这母女俩有什么关系? 更可恨的是刘云珍这个蛇蝎女人居然给他泼脏水,诬赖他乱搞男女关系! 其实刘云珍说的真话,但是林国安这个龟公自私自利,隐藏这么些年都没人知道的丑事闹的全家属楼的邻居都知道了,以后他还有什么脸面?! 林国安一下子跳了起来,趴在栏杆上对着林秀破口大骂,“你个小婊子还有脸哭!老子拼死拼活养出个吃里扒外的小王八羔子!你跟你那个贱皮子亲妈一样,天生的下贱命!老子真是瞎了眼.........” 林国安盛怒之下把压在心底的话吼了出来,他的话实在太难听,污言秽语不断把刘云珍母女俩骂了个狗血淋头。 林秀没料到林国安居然是这么个衣冠禽兽,她脸上欣喜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林国安又要张嘴大骂,刚才浑浑噩噩没出声的刘云珍突然冷笑一声。 “林国安别浪费口舌了,你就等着跟我一起去农场搬石头,咱们俩这辈子都分不开了!” 刘云珍眼神疯癫,林国安被她戳中了痛处,一口老血哽在了喉咙处,上不来下不去。 林国安跟刘云珍狗咬狗一嘴毛,没人搭理的林秀看看这个,瞅瞅那个嘴巴一咧又哭上了。 三个货对骂的对骂,咧嘴哭的哭,闹腾到大半夜才偃旗息鼓,各自找个角落窝窝囊囊睡下了。 翌日清晨雨过天晴,筒子楼外梧桐树被雨水冲刷的翠绿欲滴,筒子楼热热闹闹的,孩子们蹦蹦跳跳牵着父母手去上学。 在这满是人间烟火的气氛中,一觉醒来神清气爽的林棠刷牙洗脸,美美吃了碗西红柿鸡蛋面,又炫了一搪瓷杯麦乳精,擦了香香雪花膏,背着手溜溜哒哒下了楼。 林棠先去供销社扫荡一番,等她从供销社出来,路过东海市公安局,红砖墙上用石灰刷了白,公安局门口鲜艳的六个大字,两个面容严肃的公安拿着卷宗匆匆离去。 林棠啃了口手里的鸡蛋糕,估摸着林国安一家子就在里头,干脆蹓跶到附近小公园里,坐在回廊的木凳上,一边晃脚一边打开精神力探听下那一家三口的凄惨现状。 监狱里,胡子拉碴的林国安呼噜震天响,看那眼角的黑眼圈熬了老夜了。 隔壁女监狱细碎说话声响起,接着传来林秀不甘心的哭声。 “妈,我不想坐牢我想回家。” 刘云珍没搭理她,林秀咬咬唇加了把火。 “都怨你当初让我买什么老鼠药………” “怨我也没用,这你的命。” 半晌刘云珍才哑着嗓子开口,林棠眼皮跳了跳,老鼠药? 刘云珍还想说些什么,对面林国安睡醒了,他阴测测打量下对面,心里骂了两句,盘算着自己藏在衣柜回头的那箱小黄鱼有没有叫这对贱人母女拿走。 小公园长凳上的林棠:“........” 啧啧,林国安这个龟公真是属老鼠的,藏个东西也刨坑。 * 三天后,精神萎靡熬到双眼通红的林国安一家三口先后被押往几百里外的劳改农场。 林国安、刘云珍身上的犯罪事实板上钉钉,当年这对公婆趁着林萍忙工作勾搭到一块儿,日日厮混还不够,居然恶向胆边生哄骗林秀买了老鼠药,打算下到林萍的水杯里毒死她,二人好双宿双栖。 没想到天公作美,林萍当天晚上就因保护厂里财产牺牲了。这桩丑闻憋在他们心里好几年,本以为一辈子就这么逍遥法外,却不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日前公安局的同志们收到一封举报信,信里详细罗列了林国安三人的罪名,公安同志们立马提审林国安一家三口,没吃没喝的林秀最先挺不住了,直接把事当年的事情抖了干净,笔录证据摆在几人面前清清楚楚,让他们连辩驳的余地都没有。 “林国安、刘云珍,你们二人因婚外情购买老鼠药企图毒害纺织厂林萍同志,你们承认吗?” 刘云珍低着头,“承认。” 林国安还想诡辩几句,公安局局长目光犀利如刀,三言两句话把他说的冷汗直流。 “林国安、刘云珍苛待烈士子女、犯故意杀人罪,且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现在数罪并罚,判决二人终身劳动改造,没收个人全部财产,林秀是当年的从犯,念在当年并未成年且心智不成熟但所犯案件性质恶劣,判决劳动改造二十年!” 林国安二人皆面色灰败,只有林秀听到判决书,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 啊啊啊啊,她不 6. 第 6 章 《七零大院凝脂美人[穿书]》全本免费阅读 描金檀木小木匣里整齐齐码二十根小黄鱼,黄澄澄一箱小黄鱼,下面还有一对水头极好的翡翠玉镯跟一只镂空雕刻的金怀表,这么多好东西可不是林国安一个三代贫农出身能拿得出来的,多半是趁着某些大户人家落难时顺出来的。 看这匣子的年头也不短了,林国安老鼠上身专门掏了砖块洞藏的严实,就想着留着当养老钱。 这种不义之财林棠毫不客气没收了。 没收归没收,林棠没想好放在哪里,不日她就收拾家当去乡下了,林家现在住的筒子楼是解放那会儿厂子里分的,属于福利房,不属于个人都是厂里的房子。 不说别的,户主林国安连带着刘云珍母女俩都给林棠坑到大西北农场了,前头林棠还专门登报声明,跟林龟公一家三口脱离关系了,本质上这套房子跟林棠没有半点关系了。 虽说林棠是烈士家属,身世可怜,机械厂的领导也不能因为这个对她开例,这年头长大厂福利房多紧俏啊,厂里多少人盯着呢,毕竟住上筒子楼不光有公共水房、厨房还有卫生间,那可比住大杂院天天端痰盂好太多了。 好在林棠也不想住在这筒子楼里,一来觉得晦气,二来筒子楼空间逼仄,跟鸽子笼似的透不过气,再说现在外头什么都要票,布要布票肉要肉票,粮食有粮票,她想多吃两口肉都得藏着掖着,憋屈不憋屈? 是以林棠一早找了机械厂领导,义正言辞表示自己不能占公家的便宜,现在厂里用房紧张她愿意早点搬出去,把房子留给真正有需要的同志! 这对于机械厂领导来说可真是意外之喜,他们正为这事儿犯愁呢,就跟林棠小姑娘说的一样,自从鳖孙林国安名镇东海市,外头市民一提起林国安就是“那个机械厂出来的鳖蛋玩意儿”,林国安是机械厂的工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名声臭了厂子里名声也好不到哪去。 厂里的工人师傅们心里憋着一口气,机械厂领导正想办法补救,恰好筒子楼空出十来套房子,厂领导琢磨分一批出去给厂里工人,好提提厂里的士气,谁想到这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 这回申请房子的工人可不少,家家户户伸长脖子等着盼着,少了谁家的也不行指不定哪家泼妇就能躺在厂门口闹起来。 领导们算了一遍又一遍,算来算去还是少了一套房子。 这给厂长愁的嘴巴起了好几个燎泡,天天往嘴里灌苦茶,副厂长也着急背着手在办公室转了两圈,拍了下大脑门。 “厂长,还有一套房子呢!” 厂长登时来了精神,“哪套?” “就是林国安那套,这个龟蛋不是咱们厂里的工人了,他家那套房子不也得腾出来?” 厂长叹口气,“你当我不想啊,林家一家子走的走,下放的下放就剩下一个小姑娘了。林萍同志又是革命烈士,上头优待烈士子女,这么个小姑娘孤零零的你让我咋开口?” 副厂长嘴巴张了又张,最终低下头跟着深叹了口气。 也是,只要是个人就开不了这嘴。 机械厂领导们着急上火,人家小姑娘就贴心到开口了。 机械厂办公室,厂长端起桌上的搪瓷缸子,抿了一口碎茶叶沫子泡的茶水,心情舒畅,“这下子压在头上的大石头总算是没了。林棠这个姑娘真是不错,怎么也是烈士子女,十八九的小姑娘过日子不容易,厂里也得贴补一二。 老伙计你觉得咋样?” 副厂长自然没意见,机械厂就以厂里的名义给林棠送了一百块钱,五十斤细粮票跟二十斤肉票,算是一份心意。 可别小看五十斤细粮票跟二十斤肉票,要知道东海市一斤斤细粮可以换三斤粗粮,城里户口每人每月供应半斤肉票,二十斤肉票够一家人吃一年! 刘春菊前头还埋怨丈夫不念旧情,把林棠一个小姑娘往乡下赶,听林棠小嘴叭叭叭一顿说也想通了。 这阵子外头时局越来越紧张,林棠一个没有父母庇护的小姑娘在城里还不如下乡呢。 “有那补贴也好,我们棠棠下了乡手里攥着钱日子也好过些。” 刘春菊也是从乡下出来的,乡下日子苦啊,一天天累到腰酸背痛下地挣钱工分,年底分摊下来才几十块钱,要是光景不好的连平常吃喝都不够。 林棠亲亲热热地挽着刘春菊的胳膊,“刘姨你不用担心我。大舅大舅妈可疼我了,我力气大下乡怎么也不会受苦。” 这话也对,老林家一家子都有把子力气。林萍年轻那会儿,乡下农忙跟村里的媳妇儿们一起挑着沉甸甸的大捆麦秆,别家媳妇累到走不动道,林萍一个姑娘担着两大捆健步如飞排在最前头呢。 “那倒也是,你妈当年在十里八村也是能干漂亮一枝花,力气大的百来斤的麦子扛在肩上眉头都不皱。” “.......” 林棠说服了刘春菊,往后两天把家里四处探索了一遍,能卖的全都卖了,不能卖的送给从前对原主多有帮助的几位婶子,就连墙角缝隙里的几个钢蹦儿都扣了出来,主打一个兔子专啃窝边草一草不留。 兔子林棠啃完家里窝边草,揣着钱票去了供销社。 东海市供销社不算大,几个三尺柜台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产品,有暖水壶,陶瓷脸盆,雪花膏,各种糖果烟酒点心。 林棠运气挺好,没遇上嗑瓜子织毛衣的老油条,接待她的是位二十出头的女同志,应该是刚工作不久,对待客人热情又活泼,林棠这回购物很是愉快,她给大舅买了两瓶西凤酒,给大舅妈选了块花样素雅的料子,两罐补身子的麦乳精,其他家人也都买了东西,大包小包提着往家走。 路上遇见刘春菊骑着自行车从街道办回来,去国营饭店点了碗肉丝面。 林棠吃饱喝足,回家把新缝的两床薄被叠了起来套在包袱里,里头塞着缝好的钱票跟捆绑好的小金鱼,再用准备好的绳子紧成结结实实四方块,在袋子外缝了两根背带,拎着网兜兜着的搪瓷盆赶、衣服跟水壶,轻装上阵下了楼。 刘春菊两口子送她到公交车站,林家的钥匙交给副厂长拿着了,刘春菊把手里的包递给了林棠:“路上慢点走别累着,这是煮好的鸡蛋跟甜瓜,拿着路上垫垫肚子,到了家别忘给刘姨来个信儿。“ 林棠看着鼓囊囊的包裹,觉得心里可暖和了,她从背包里掏啊掏,掏出一斤蜜三刀跟两斤大白兔奶糖,“刘姨这些天麻烦您跟叔叔了,这算是我一份儿心意。” “哎哟你这孩子,给我这个干啥。” “留着给家里弟弟妹妹吃。” 刘春菊说什么不收,林棠左劝右劝,副厂长也在边上帮腔。 “孩子妈你就收了吧,别误了棠棠上公交车。” “你这棒槌知道个屁!” “好我是个屁,啥也不知道。” 副厂长举手投降,刘春菊到底把东西收下了,等到下乡的公交车摇摇晃晃开过来,副厂长一个干部挤过去跟一群人抢着买票。 林棠背上背着棉被包,左手兜着网兜兜右手提着行李包,在刘春菊依依不舍的目光中上了车。 “来了来了,棠棠拿着票上车吧。”< 7. 第 7 章 《七零大院凝脂美人[穿书]》全本免费阅读 翠绿田陇两旁是大片金黄的麦田,林棠提着网兜兜走在乡间小道上,她穿着身掐腰粉色衣裳,乌黑长发编成两条麻花辫,脚上特意换了双磨出了毛边儿的粗布鞋,虽然最普通不过的打扮却依引人注目。 乡下姑娘整日下地干活,个个晒成土坷垃样又黑又糙,十里八村哪有这么白净好看姑娘? 一群坐在村口树荫下纳鞋底的老太太眯着眼睛往这边儿瞅,“哎哟,这是哪家姑娘啊长得真俊!“ “瞧着不像咱们村的姑娘。” “这姑娘看着挺面熟。” “阿哟,我想起来了这不是大队长家的外甥女嘛?” “真假?我眼神儿不好咋看着不像?” “........” 几个老太太七嘴八舌的功夫,林棠已经拎着大小包走过来了,前头她坐了一个小时的公交车,大夏天的车厢里夹杂着各种味道,有个老大爷边翘着脚丫子边抽旱烟袋,还有个乡下大妈抱着两只老母鸡....... 总之车厢里那个味儿啊,差点儿没把林棠熏晕了。 幸好她坐在靠窗的位置,一路上开着风儿到了镇上立马跳下车,搭上一位大爷赶的老牛车,紧赶慢赶总算是到了东海一队。 六月正午日头毒辣,林棠一张瓷白小脸儿晒的微微发红,她走到村口树荫下面对一群老太太打的目光丝毫不怵,跟一群老太太打招呼。 “大奶奶好,对啊我是大队长家的棠棠。” “二奶奶好,您瞧着可真年轻。” “三奶奶给您一块糖,拿着甜甜嘴。” 从前原主一到寒暑假期就往东海一队大舅家跑,算是从小跟着舅舅舅妈长起来的,对村里乡亲们不算陌生。 再说这群老太太常年坐在村口纳鞋底子,都成了东海一队的吉祥物了,林棠想不认识都难。 林棠小嘴叭叭甜得很,手里花花绿绿水果糖分下去,哄的一群老太太眉开眼笑,那家伙儿一张张老脸笑成满是褶子的菊花。 其中一个老太太听说林棠是来看舅舅的,立马把自家在树下撅着屁股蛋抓知了的兔崽子召唤过来。 “去,你棠棠姐来找走亲戚了,跟你远山叔唠一声。” “好嘞。” 小男娃儿高兴应了声,嘴里含着甜滋滋的水果糖,迈着短腿儿去摇林大舅了。 这有现成给跑腿儿的,林棠心安理得坐在树荫下,跟一群老太太家长里短聊家常。 林大舅大名林远山,今年四十六岁比林棠妈林萍大六岁,兄妹俩打小就亲,林家父母走那年林萍才十二岁,小小一人儿跟着哥哥生活。 十八岁的林远山在家种两亩薄田,既当爹又当妈照顾妹妹,兄妹俩相依为命日子也能过。 只可惜当年日本鬼子隔三岔五下乡扫荡,又抢粮食又抱鸡鸭还杀人,林远山差点儿没了命,一咬牙提着菜刀参加了游击队,带着林萍上山下水打鬼子。 等到解放了,政府照顾林家,给了一个纺织厂的工作,一个钢厂的工作。林大舅嫌城里嘈杂吵闹,不如乡下天高海阔来的清闲自在,留在村里当了村长,林萍则背着军包进城成了纺织厂女工,嫁了林国安生了林棠。 林大舅早早成家,娶了隔壁高家庄的高秀兰,夫妻俩一口气生了仨儿子,大儿子林平宇二十六岁、二儿子林平泽二十四岁、三儿子林平安才十一岁。 林平宇在镇上五金厂工作,去年刚结婚,娶的是镇上姑娘葛秋霞。 林家二哥林平泽在某野战部队当连长,一年到头回不来几次家。 林家小老三林平安,滑头小子一个,跟林棠关系最好就跟亲姐弟似的。 田间少闲月,六月人倍忙。 打谷场浓绿树荫下,林远山放下手中的镰刀,坐下来跟家人一块儿吃晌午饭。 乡下农忙一向吃得好,高秀兰难得大方一回,烙了一摞二合面菜饼,油香油香,蒸一锅地瓜加六个鸡蛋,切了一盘子酸笋子配金黄小米粥,一碗自家下的大酱,旁边摆着洗干净的大葱和小萝卜,吃起来甭提多带劲儿。 林远山端起碗稀里呼噜先喝了两口,又拿起一个红薯往嘴里塞。 “过天儿挺好,等麦子进仓了我进城一趟看看棠棠去。” “是该去,自打开春就没见过棠棠了。” 高秀兰喝了两口粥,跟着点头。 要说从前林远山就瞧不上林国安这个妹夫,瞧着人模狗样的,可那眼神就不周正不像什么好人。 老话说有后妈就有后爹,林国安娶了个二婚刘云珍还带个闺女,一家蛇鼠一窝不知道怎么算计他外甥女呢! 林远山想起这个就皱眉头。 一旁狼吞虎咽啃菜饼的林平安眼睛一亮:“我也去,我也去,棠棠姐跟我最好了!” “你去个屁!在家老实干活!” 高秀兰抬手就是一巴掌,自己生的兔崽子啥德行,她不知道? 狗儿子一进城就撒欢! 林平安嗷嗷给自己叫屈,见没人搭理他,嘿嘿笑了两声,继续低头啃菜饼。 高秀兰撇了眼小儿子,德性! 一家三口吃早饭,林平宇半撸着袖子,手里提着镰刀,兴冲冲往这边走,国字脸上一头汗也顾不上擦。 “爸!妈!棠棠来看咱们了!” 这话一出,林远山一家三口老激动了。 高秀兰乐呵呵站起来,往大儿子身后张望,“棠棠在哪儿呢?我咋没瞧见人?” 林远山父子俩也跟着踮脚看。 “棠棠在村口呢,没在这儿。” 高秀兰对着大儿子脑瓜子就是一巴掌,“这蠢儿子你咋不早说。” 林平宇挠挠自己大脑袋,笑得一脸憨厚,“路上一高兴就给忘了。” 林家一家三口:“........” 高秀兰心累摆手,自家这仨儿子,老大憨,老三精,老二更是心眼子多的跟筛子一样,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一家六口老大最傻! 林远山可没心思想这么多,他都好久没见棠棠了,心里别提多想了。 高秀兰也想啊,她这辈子生了三个儿子,就想有个香香软软小闺女,无奈当年伤了身子,没有生闺女那命。 她自己没闺女,就把林棠当闺女养。 林远山两口子囫囵吃完饭,擦擦嘴就往村口赶,正好林棠跟老太太们唠完嗑,跑腿的小男娃儿带路,提着网兜兜溜溜哒哒往打谷场走呢。 高秀兰看到林棠,那是十足十的欢喜:“老林,真是咱家棠棠!” 林远山也高兴,“是棠棠!” 林棠三两步小跑过来,嘴角露出两个小梨涡,“大舅,大舅妈!” 林远山两 8. 第 8 章 《七零大院凝脂美人[穿书]》全本免费阅读 林棠想着瞒不住就不瞒了,先把怀孕的葛秋霞送回屋,才老老实实把事情的原委道了一遍。 高秀兰手里的搪瓷杯“咣当”掉到地上,胸口剧烈起伏,眼泪唰一下就掉下来了。 “天杀的龟蛋林国安!人面兽心的王八羔子!当年小萍跟他结婚穷的屁都没有!还是你妈拖了关系给他安排了工作,走了厂里的福利房才在城里立足脚跟!不然他一个乡下来的穷王八能有往后十几年的好日子!“ 高秀兰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她是真心疼小姑子林萍,她家小萍多好的姑娘啊,差点儿让这那对狗男女暗害了去! 前头林国安娶刘云珍那会儿,高秀兰就在心里嘀咕,小姑子刚走不到两个月,林国安就再婚了,娶的还是当年所谓的初恋! 而刘云珍也是恰好成了寡妇,丈夫醉酒跌到河里淹死了,外头人都道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高秀兰不这么觉得,天底下的事儿能这么凑巧?不是意外就是人为! 只可惜她当时只是猜想,手里哪有什么证据,而且林国安也是装颓废,逢人就卖惨,说他一个鳏夫带着闺女又当爹又当妈,咋生活? 不如跟闺女一道去找林萍算了。 机械厂领导跟街道办本来不想批准他的再婚申请,听林国安这么一说,生怕他想不开干出什么傻事儿,才松了口。 外人心里能过去,林远山心里过不去! 他拽着林国安揍了一顿,三令五申让他好好照顾林棠,别当了后爹就胳膊肘往外拐,高秀兰当着刘云珍的面,直接戳到她脸皮子上,她家小姑子留下来的工作你个二婚头别惦记,棠棠有舅舅有舅妈,可不是没靠山的! 林国安那对公婆嘴上答应的溜,心里早盘算着把林萍留下来的工作占为己有了。 要知道这年头有铁饭碗就有城市户口,每个月不仅有固定的口粮供应,还有工资福利票据,而且纺织厂是东海市数一数二的大厂,没工作的能进去当个女工都好,更何况是清闲体面的办公室工作。 高秀兰越想越气,连带着刚回家的林远山父子仨也骂了一遍。 林远山刚开始不明白咋回事,等明白过来,晓得当年的真相,这个铁骨铮铮流血不流泪的汉子,眼眶瞬间红了。 “棠棠舅舅对不住你!” 平时宽厚待人的林平宇也攥紧拳头,林平安在边上窜下跳,“鳖犊子欺负我棠棠姐,哥咱们揍他去!” 高秀兰一巴掌拍过去。 “揍个屁,那三个畜生都送到农场去了,你怎么揍?” 林平安气哼哼道,“便宜这三个玩意儿了!” 乖巧立在一旁的林棠见大舅舅妈生气又自责,赶紧过去宽慰,“舅舅,舅妈事情都过去了,林国安一家三口罪有应得。估计这会儿正在农场里搬石头劳改呢。” 林棠劝完这个劝那个,总算把舅舅一家劝好了。 林远山原先还担心外甥女走不出来,瞧瞧林棠小脸红润,能吃又能喝的模样,心里松了口气。 走出来就好,棠棠过了这一劫,福气在后头! 就是高翠兰同志觉得不解气,在农场终身改造太便宜那对黑心肝的仨玩意儿了,在院子里唾沫横飞骂了大半天,渴了,就喝点水润润喉继续骂。 葛秋霞在旁边抱着肚子给婆婆助威,婆媳俩左一句“生儿子没x眼“,又一句”出门啃狗屎“,听的路过的邻居直抽抽嘴。 不知道哪个倒霉蛋惹了大队长家婆媳了,瞧瞧这话骂的....... 大队长也不管管! 林远山才不管呢,要不是自己是个大男人不能跟婆娘似的骂街,他巴不得跑上去跟着一起骂! 林平宇打小不会骂人,这会儿听着他妈跟媳妇儿口吐芬芳,嘴角都带了笑意。 至于最闹腾的林平安已经自觉沦为林棠的小弟,林棠指哪他打哪,绝对没有半点儿犹豫! 高秀兰喝了口水,又对着大西北农场的骂了两句,瞅瞅天上日头,对着葛秋霞挥挥手。 “行了,今天骂的差不多了,咱娘俩明天再骂。” “好咧!” 葛秋霞麻溜应了声。 林棠:“.......” * 不管怎么说,对于孤独一人自末世而来的林棠来说,有亲人维护的感觉真好! 傍晚太阳落了下去,绚丽的晚霞把天空染成了胭脂红,村里的老人们吃了晚饭就到外头乘凉,大人们抓紧时间麦收。 这会儿打谷场上热火朝天,村里的男爷们儿把田里的麦秸运到场上,拉着石碾子把麦粒碾下来,摊开来晒晾干。 夏日闷热,趁着傍晚天气凉爽,大家伙儿牟足了力气干活儿。 村子里的孩子们跟在后面,捡麦穗,打麦子,也是忙得很。 林平安从家里提着小水桶,扛着小竹竿,准备去村里抓知了,这可是乡下土娃儿们不可缺少的欢乐。 家里大人也不拦着,兔崽子们来后山也不全是来玩儿的,这抓知了不光能解馋,还能赚钱呢。 知了猴脱下来的壳可入药,夏日村里常有贩子来收购,两个能换一块麦芽糖,五个给一分钱,一斤能卖好几毛钱,一夏天能赚好几块钱,孩子上学一年的学费就赚出来了。 林家一家子还要忙着收麦子,葛秋霞怀孕五个月了还要忙活一家子吃喝。 高秀兰心疼外甥女,拉着林棠的手眼圈发红。 “棠啊,你在家里安心住下,啥也别管!舅舅家就是你的家!” 林家一家子跟着狂点头。 ”就是,大热天的进屋凉快去吧。“ 林棠哪能凉快去,她一个大姑娘能看着秋霞嫂子大着肚子去烧水拉风箱? 她脸皮是厚,可没厚到这个程度。 林棠把脑袋摇成拨浪鼓,高秀兰无奈,只能叮嘱林平安早些回来给林棠帮忙。 林平安哪有不答应的,棠棠姐对他多好啊,每回来家里都给他带好吃的,这回又给他买了两本小人书跟一把木头雕,缀红布条儿的木头枪,小人书两毛钱一本,木头枪林平安早就想要一把了。 林棠给他买来,臭小子抱在手里美的要上天。 村里人赶着去收麦子,林棠拎了刚才没拾掇完的猪蹄泡盐水里拾掇干净,哪刀切成小块,在锅里焯水,然后大锅烧火加上农家自制调料包,大锅里闷两个小时,卤出来的猪蹄色泽鲜亮。 一个半小时后,林棠揭开锅盖,那味道香的啊,满院子都是卤肉的香味儿,林平安早就蹲在院子里,眼巴巴等着吃肉了。 葛秋霞用筷子戳了戳猪蹄,林棠问她,“嫂子,肉炖烂了吗?” “差 9. 第 9 章 《七零大院凝脂美人[穿书]》全本免费阅读 给棠棠说个当兵的对象? 林远山听了有些恍神,当年他跟着游击队四处打鬼子,自然知道解放军是支钢铁洪流般的军队,尤其是当年跟他并肩作战的战友们,个个都是年轻俊朗的儿郎,为了祖国人民抛头颅洒热血! 人民子弟兵都是好样的! 他把外甥女托付给解放军同志很放心! 林远山沉思良久,高秀兰也不搭理他,犹自在边上絮絮叨叨。 “老林我真不是玩笑话。你想想现在外头有多乱,那些城里红小兵天天闹腾,我瞧着这不是一天两天能消停的,但凡这把火烧到乡下来,咱们一家子不走道出点什么事。棠棠一个无依无靠的姑娘家,又生的水灵灵漂亮,万一遇上心思不纯的歹人,你让她怎么办? 咱们先给棠棠想看着,万一缘分就来了呢?” 高秀兰也真是一颗舅母慈悲心,她是女人天生心思细腻,有些地方林远山想不到,她能想得到。 她是动荡社会出来的,从民国到小鬼子再到现在,受的苦多了去了,活了大半辈子也悟出个道理——人命关天的时候,啥都没有枪杆子硬气! 枪杆子里出政权,这句话可不是说说而已。 自家二儿子林平泽也是初中毕业的文化人,高秀兰为啥让他报名参军,也是有自己考量在的。 再说军嫂地位高,在外头不受欺负,当兵的也不是没前途,有津贴月月拿工资,比起城里有工作的年轻小伙子好了不知道多少。 要是棠棠随便嫁个乡下汉子,一年到头下地干活,一年吃不上两顿肉,那样的日子还不如不嫁呢。 高秀兰想着先让二儿子在部队里物色人选,这小子有脑子看人准,在部队都是知根知底的,真有好人选就给棠棠说说,看不中那也没关系,让老二再给找呗。 高秀兰絮叨完,口干舌燥灌了半缸子白开水,用胳膊肘碰碰林远山。 “老林,你觉得咋样?” 林远山这才醒过神,他点头,“行,要是棠棠愿意咱们就给安排。” “你个木头疙瘩总算开窍了!” 往后几天都是艳阳天,东海一队忙着收麦子晒麦子,高秀兰一时半会没抽出功夫给林平泽打电报。 大中午头子,外头热气蒸腾,院中那棵枝繁葱绿的棠梨树被晒得失去了精气神,先前就舒展着的叶子都卷边了,偶尔传开三两声蝉叫也是恹恹拖着长调。 往年这时候机械厂筒子楼闷得如蒸笼一般,林棠记忆里原主一天到晚都拿着把小破扇子扇风,刘云珍母女俩还挑刺儿,说什么真是天生的大小姐命,一天天的娇贵的很,真是同人不同命。 龟蛋林国安听了就冒火,指着原主骂一顿。 原主个小姑娘叫这三个欺负的天天抹眼泪,天道好轮回,今年夏天那三个货怕是不好过。 林棠盘腿坐在堂屋的凉席上,美滋滋啃着手里的西瓜,吃饱喝足伸个懒腰钻进蚊帐,歇午觉。 * 千里之外的劳改农场。 这阵子外面一连下了数日的大暴雨,农场的劳改犯们也不能休息,外面下雨,他们就在仓库里干活。 反正农场有干不完的活,不下雨的时候劳改犯就去农场田地里除草,浇水施肥,还要轮流打扫猪棚羊圈牛圈。 下雨的时候,劳改犯们就在仓库里剥玉米,打稻草。 农场仓库边上有一处大院子,院子里有不少屋子,这里住的都是农场的领导和监察员,还有在农场里打杂的几个大叔大妈。 农场里几百亩庄稼地,地里的棒子播种早,雨季来临前,农场的几十亩玉米就全都是收回来了。 这会儿满满一粮仓的玉米,个顶个的大,全都是靠着劳改犯们的双手一粒一粒搓下来的。 农场里的劳改犯绝大部分已经被农场监察员们教训的很老实了。 他们就跟没有思想的稻草人一样,整天麻麻木木,农场领导说干啥就干啥,让干活就干活,让吃饭就吃饭,让批谁就批谁,简直没有自己的人格了。 有几个姑娘来到农场的时候皮肤细白,这才来了几个月,因为整天在农场里劳作,就已经变的皮肤黝黑,干裂脱皮。 大夏天的一个个蓬头垢脸的,苍老的跟三十多岁的乡下妇女一样了。 林秀跟刘云珍母女俩也不例外,她的双手因为经常干粗苯的重活已经变的老树皮一样了,指甲缝里的泥垢怎么洗都洗不掉。 不光是这样,她们已经几天没过饱饭了,这阵子外面粮价飞涨。 以往农场里的劳改饭每人一顿饭还能分上三个窝窝头,勉强能吃饱。 但是从上星期开始,农场里的劳改饭每人每餐只能吃一个半窝头,那窝头小的要命,吃上两三口就没了。 就这样,哪里能吃的饱。 林国安也好不到哪去,前几天他冒雨干活,淋雨感冒没药吃,这会儿头昏脑胀深一脚浅一脚地推着一车石头往前走,一个没看清路就连车带人摔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32号偷懒不干活?找抽呢!” 边上监工嘴里叼着烟,见林国安扑腾着起不来,骂骂咧咧抽了手上的棍子,抽了林国安几棍子。 林国安疼得不行,赶紧求饶。 “监工我错了,我这就干活。” 那监工骂了两句,才晃悠着走了。 正午烈日当空,刺眼的眼光照的人睁不开眼,林国安推着石头车想起他刚遇到林林萍那天,也是这般的好天气,眼里泪意弥漫,他真是后悔了。 “………” * 下午一点半,林棠睡醒午觉,打着哈欠往院子里走。 葛秋霞刚晒了一盆水,喊她过来洗脸。 林棠利索洗了脸,帮着葛秋霞舀了水,到廊下木架子上洗漱。 “嫂子你今儿起的挺早。” 往常这时候葛秋霞得睡到两三点钟才醒,葛秋霞拍拍自己肚子,“这个小家伙儿不消停,闹的我睡不着觉。” 林棠了然点头,上辈子在基地里也有几个孕妇,怀孕五六个月的时候就胎动明显,听说晚上闹腾的更厉害。 林棠陪着葛秋霞在院子里转了几圈,晒成黑蛋的林平安提着个竹篓子兴冲冲回了家。 臭小子一路上还哼着歌,葛秋霞看他那么高兴,狐疑道:“安子你喝蜜水啦?” 瞧着嘴巴快咧到天上去了。 “嘿嘿,嫂子,姐,好事儿!” 林平安献宝似的打开竹篓子,露出半娄乱跳的知了。 林棠惊喜坏了,“这么多知了啊!” 知了肉香又嫩,她可馋这一口了。 林平安得意到摇头晃脑,“我就知道姐喜欢吃烧知了,特意给姐抓的。” 哎哟,这个小表弟没白疼。 林棠胡噜下小表弟脑袋瓜,顺手掏出一颗大白兔剥开塞到林平安嘴里,笑盈盈问:“甜吧?” “甜!” 甜就行,林棠就给林平安小同志指派了一项重要任务——把抓来的知了猴淘洗干净。 “保证完成任务!” 林平安扛着自己的红缨木头抢,“啪”一下行了个军礼,屁颠屁颠干活去了。 葛秋霞抱着肚子乐了会儿,回屋摆弄昨晚收到的那块白底玉兰花的料子,琢磨着也给林棠裁条新连衣裙。 林平安这回抓来的知了足有一斤多重,这些可不能一下子吃饭,乡下人家过日子讲究细水长流,好东西一口气全都吃没了,那叫败家! 林棠就把知了猴留下来一半,等到晚上吃。 她正忙活着呢,大表哥林平宇骑着二八大杠回来了,手里提着十几条用芦草串成的巴掌小鱼, 10. 第 10 章 《七零大院凝脂美人[穿书]》全本免费阅读 这些乡下婆娘算盘珠子打的响亮,其中大多数有贼心没贼胆,一来林棠是大队长家的亲外甥女,他们小老百姓惹不起大队长,二来那丫头亲妈还有个烈士称号呢,这年头讲究根正苗红,烈士光荣,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把这小子祖宗招家里来。 那些婆娘眼馋心热,只能在外头嚼嚼舌根子,说什么林棠小小年纪就长了副妖妖娆娆的样儿,看着就不正经,又是克父克母的灾星,将不知道谁家倒霉娶个祸害回家。 这些话短时间听听可能不在意,时间长了嚼舌根子的婆娘一多,十里八村的老百姓瞧林家人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外头闲话传的最凶的就是高家庄的婆娘田如娟,她年轻那会儿瞧上了俊朗高大的林远山,琢磨着想嫁到林家,没想到同村的高秀兰半路杀出来,抢她一步嫁到了林家! 夺夫之仇不共戴天! 自打以后田如娟就把高秀兰跟林家人当成眼中钉肉中刺,只要是林家人她一个也不放过! 田如娟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嘴角恨不能咧到天上去。 看看,这就是得罪她的下场! 呸,小蹄子看你怎么嫁出去! * 东海一队的队员这阵子忙着双枪,外村的闲言碎语暂时没传到他们耳中。 乡下人一年到头也就忙这几个月,毕竟这年头能挣满工分给自己挣口粮才是第一要紧的事情,村里这么忙,哪有功夫跟外人絮叨,饥荒年月谁没饿过肚子? 天大地大,粮食最大! 这天中午,林棠跟高秀兰一起去看家里的鸡鸭,高秀兰早上没过来看,这会儿伸手摸进鸡窝,顿时眉开眼笑,“哟,今儿这鸡下了两个蛋,咱家里又有鸡蛋吃了。” 这年头的鸡都是走地鸡,一家只准养三只,养多了就是割资本主义尾巴,要被没收的。 林家的三只母鸡都是年前刚养的,现在正是下蛋的黄金期,高秀兰摸了个鸡蛋,烧火上锅蒸了一碗金黄蓬松的鸡蛋羹。 这是葛秋霞的营养餐。 葛秋霞吃的香,高秀兰也想给外甥女蒸一碗,滴上两滴香油香的嘞。 林棠果断摇头,前后两辈子,她最不喜欢吃这一口,吃起来没滋没味的,巧了,林平安也不爱吃蒸鸡蛋。 姐弟俩想起那个滋味,就一起皱了皱脸蛋。 高秀兰看了眼林棠皱巴巴的小脸,心下好笑,开口道。 “不爱吃蒸鸡蛋,明天舅妈就给你煮着吃。” 林棠笑眯眯应了,这两天外头忙,林家饭食普通,早上是咸菜玉米糊糊,中午窝头小米粥,晚上也是清汤寡水的,不光家里人吃的一脸菜色,林平安嚷嚷着要吃肉,她也馋肉了。 林棠想起后山那一窝窝肥兔子野鸡就兴奋搓手,跟林平安叨咕两句。 姐弟俩嘿嘿两声,下午就背着背篓上了山。 东海一队背靠大山,连连绵起伏的群山绿树环抱,靠近山川的入口有条河洼子,大约三四亩地大,夏日炎热每到傍晚村里皮实的男娃儿就拔光了衣服,跳到河里凫水。 林家高秀兰管得严,林平安这小子不会正儿八经游泳,只会狗刨,为此村里小伙伴没少笑话他。 这会儿艳阳高照,山风吹打的河滩两旁的芦苇哗哗做响,山坡上长的野菜还不少,肥美鲜嫩马齿笕跟荠菜,还有绿油油带红梗的马兰头,居然还有几丛山韭菜,嫩生生的贼招人。 天可怜见,林棠都多久没见过这么鲜嫩的野菜了,前世群撞地球,末世就来了,不光人变异成了丧尸,就连动植物也变异到凶猛无比,她砍丧尸那几年,吃的都是罐头食品,想吃口新鲜的都要时刻留心,以免遇上变异霸王花,遇上了就是抽抽两个大嘴巴。 林棠就跟瓜田里的碴一样,哼着小曲儿四处游荡挖野菜。 林平安精头精脑,专门在水洼子里寻摸小鱼,寻摸不到才脱了小背心穿着裤衩子畅快在浅滩水里狗刨了一会儿。 挖野菜的林棠时不时抬头瞅瞅自家小表弟,“安子可别游远了!” “ 他脚丫子一蹬,觉得腿边滑溜溜的,闷到水里一看,豁,好大一条鲫鱼! 林平安一蒙头扎进水里,等再次冒出水面手里就多了那条活奔乱跳的鲫鱼。 臭小子背着小背篓嗷嗷叫了两嗓子,兴高采烈跑过来朝林棠邀功。 “姐!瞧瞧我抓的鱼!” 当姐的一探头,就瞧见一个黑不溜秋的脏猴子往她这边跑。 林棠尔康手:“站住!” 林平安:“咋,咋啦?” “你身上这么脏,太埋汰了快离我远点。” 林平安:“………” 姐你为何这样jpg。 林棠打了个巴掌给个甜枣,见小表弟一副“我很受伤”的小模样,掏了掏兜,摸出一块水果糖转移熊孩子注意力。 “安子,来块糖。” “好嘞。” 林平安高兴地接过糖,扒了皮往嘴里一塞,自己把自己哄好了。 看吧,他姐还是疼他的。 这糖真甜,美滋滋。 林平安吃了糖继续奋斗在抓鱼第一线,林棠则是在草木茂盛的灌木丛里找来找去,大舅说了山里的野鸡最喜欢在灌木丛里坐窝,今天咋回事? 林棠秀气的眉毛蹙了蹙,刚想往里头走走,突然一只五彩斑斓的野鸡咕咕的腾空飞起,扑棱着翅膀往前逃,“嗖”的声一块尖锐的石头击中了野鸡的翅膀,掉落的野鸡正好砸在林平安的脚下。 林平安:天将肥鸡,狂喜jpg! 林棠微微一笑,深深藏功与名。 * 六月盛夏的天儿就跟小孩的脸一样,说变就变。 刚才还晴空万里呢,这会儿就堆起了厚厚的乌云。 村里的麦子可都在打谷场上晒着呢,要是下雨给淋了,那今年的收成就完了! 东海一队的生产队员忙里忙外,高秀兰跟村里的妇女们扛着木耙就往谷场上跑。 林远山扯着嗓子吼了好几声,就去帮忙村里人堆麦子,听到地头上有汉子吆喝,说地里麦秸都捆好了,喊人去挑着往仓库送。 生产队长就喊,人手不够啊,大队的骡子车呢,咋不赶车装? 那头“嗨”了声,说骡子车轱辘陷在坑里出不来了,队里的师傅在那想办法呢。 生产队长就急了,团团转着想办法。 这会儿 11. 第 11 章 《七零大院凝脂美人[穿书]》全本免费阅读 林棠掏掏耳朵,眼皮子也跟着跳了两下,觉得刚才可能幻听了,这好好的日子大舅妈突然说给她找对象? 还是让在野战部队的二表哥帮着找? 她想问问大舅舅妈是怎么回事,可惜林远山闷头抽烟,烟雾缭绕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高秀兰同志还没消气呢,一巴掌拍走在边上狗狗祟祟妄想偷听的小儿子,“瓜毛蛋子,一边待着去!” 狗儿子年岁不大,心眼子不少! 林平安从小到大没少挨揍,这一巴掌跟挠痒痒一样,呲溜了下口水,拎着手里的斗笠跑远了。 臭小子边走边摇他哥。 “哥,我抓了条鲫鱼回来,你帮我拾掇拾掇呗。” 老实巴交的林平宇就拎着那条二斤多沉的鲫鱼往井边去了,林平安屁颠屁颠跟在后头,伸爪拍拍他哥宽阔的肩膀,“哥,下手麻利点,别耽误我晚上吃鱼。” 这兔崽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高秀兰揪着林平安耳朵,臭小子疼的哎哟哎哟叫,林棠看得忍俊不禁,就差坐下来切块西瓜啃着看热闹了。 当妈的收拾完小儿子,撵狗似的连带着把抽烟的林远山一道赶出堂屋,吸吸鼻子满腔慈爱对林棠道,“棠啊,来咱娘俩说说话。“ 林棠:”.......” 看吧,刚才她眼皮子不是白跳的。 老话道左眼跳灾,右眼跳财,林棠跟猴儿似的抓耳挠腮,想着刚才是左眼跳还是右眼跳来着? 高秀兰看了眼小脸如芙蓉桃花般娇嫩的外甥女,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自打外甥女来了东海一队,队里好几户条件不错的人家在林家人跟前旁敲侧击打听林棠的婚事。 高秀兰一个过来人,哪里不晓得这几户人家是相中她家棠棠了,想娶回去当儿媳妇呢。 不过这几户人家哪个也没入她跟老林的眼,不是有那儿子不成器的,就是家里当家婆娘尖酸刻薄不好相处的,高秀兰就找借口把几户人家都回绝了。 这年头结亲不成就结仇,那几户人家吃不到天鹅肉,心里自然不甘心,里里外外说了好几回酸话。 高秀兰听见了,插腰骂上门去,弄的那几户人家几天不敢出门。 可是她就一张嘴,能帮着外甥女骂几回? 乡下这群婆娘有多嘴碎,因为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能拿着菜刀跺脚指天,嘴皮子乱翻骂上好几天。 说来说去都是穷闹的,这年头乡下一个壮劳力做满一天工才几毛钱,一个月下来也不过十块钱,而家家户户天吃饭上学,油盐酱醋、穿衣读书都要花钱,单靠着村里人上工赚的工分,能吃饱就不错了,还想吃肉真是难呐。 而且村里人个个鼻子都跟狗鼻子一样,谁家要是吃块肉,第二天得有一堆人跟在你屁股后面追问,大队里谁家日子富裕,村里人都晓得,平日眼红心热,几家富户要是再让人闻见吃肉喝汤,那来家里借钱讨饥荒的就更多了。 这样蹉跎难挨的日子,哪有去军区随军来的滋润? 没错,在高秀兰同志心里,她家棠棠这样能做的一手好饭,孝顺懂事,大大方方还是高中毕业的好姑娘,要嫁人也要嫁个顶天立地的人民子弟兵! 尤其出了今天这档子事儿,高秀兰更是坚定了内心的想法,立马来了精神拉着林棠的手,一股脑儿把心里憋着的话说了个清楚。 高秀兰想起外甥女从前受的苦就心疼抹眼泪,“棠啊,你妈当年就是让狼心狗肺的林国安给骗了!姑娘家找对象可得睁大眼好好看,舅妈也晓得现在不是从前老封建年代了。 说句不该说的,甭管是啥年代最受苦的还是咱们女人,就像你大舅也算是知冷知热的好男人,这些舅妈年掉泪受苦的时候也不少,你大舅就跟个木头桩子一样啥也不会说,男人啊,盲婚哑嫁也好,自主恋爱也行。自己挑好了一辈子才享福。” 高秀兰这辈子没个闺女,少有这么柔情满怀的时候,她也没什么文化,瞅见外甥女乖乖巧巧听得认真,伸手摸了摸林棠的小脸。 高秀兰一双手粗糙皲裂一点儿也不细腻,落在外甥女身上的眼神却是实打实的疼爱。 林棠心下微暖,自动滚进高秀兰怀里,抱着舅妈胳膊亲昵道。 “嗯,我听舅妈的。” 相几个亲而已嘛,又不是真让她嫁人。 再说东海市距离二表哥在的部队有几百里路,说不定都不用相亲,人家兵哥哥早就心有所属了呢。 高秀兰欣慰又窝心,心中的郁气一扫而光,满脸欣慰的笑道:“好,明天就叫你大舅到红旗公社去打电话!” 林棠笑盈盈应了,挥挥手把蹲在院子里啃桃酥的林平安招进屋。 “安子,后山抓的那只野鸡呢?” 林平安满嘴的点心沫沫,“在筐子里呢。” 高秀兰一惊,“哪来的野鸡?” 林棠脸红不心不跳,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就今天下午,我跟安子在后山挖野菜,这野鸡不知道怎么了,啪唧一下掉到地上就给抓回来了。” “哎哟,有这好事儿?” “可不是,咱们就遇上了。” 高秀兰拎了拎歪脖子死翘翘的野鸡,用家里的土秤掉了掉,“哟,四斤多沉呢!快用热水烫烫,褪毛明天吃肉!” “好咧!” 第二天一早,林远山一早叫自家婆娘拽起来,喝了碗喷香鱼汤啃了两块窝窝头,骑上家里的二八大杠,撅着屁股一蹬一 12. 第 12 章 《七零大院凝脂美人[穿书]》全本免费阅读 林远山一愣,紧接着黑膛脸上就露出迸发出惊喜,迭声道,“好!二伢子跟爸说说那后生是哪人?家里什么情况?在部队做什么工作?” 林大舅平时在家话就不多,这回听见外甥女找对象有眉目了,不自觉也成了话唠。 电话那头的林平泽捏了捏眉心,这事儿还是剃头担子一头热,他那个老战友好是好,就是性子太冷天生自带疏离感,一个大院子弟二十七八还没成家。部队文工团那些姑娘天天往营地跑也没把他给拿下。 啧,他早就看中陆砚池那小子了,当他妹夫绰绰有余! 不过现在不是时候,陆砚池带着部队进山了,要一周才能回来,再说这事儿…… 林平泽赶紧给他爸打预防针,“爸,棠棠找对象这事儿不能着急。我那战友是个副营长,人品样貌家世都没得挑,老多人盯着了,你等我几天再说。” 林远山也是一时激动,差点儿在儿子跟前失了伟岸的形象,他不自在地轻咳一声,“行,二伢子等你几天?” “三天!” 林平泽好整以暇的坐直了身子,斩钉截铁道。 三天就三天。 林远山一个当老子的,自然知道自家老二的本事,打小心眼子比筛子都多,又跟儿子说了两句话,心满意足撂了电话,对上红旗大队大队长探究的目光,咧咧嘴,从兜里掏出两毛钱。 “电话费。” “得,下次有事再来!” 红旗大队大队长麻溜儿把桌上两毛钱揣进兜里,顺嘴欢迎老伙计下次再来。 林远山摆摆手,意思是知道了,一张黝黑大粗脸上泛着红光,就喝了半斤二锅头似的,蹬着二八大杠往家赶。 这大热天的,顶着大太阳回去不得起一身痱子? 红旗大队大队长好心在后头喊。 “老伙计,留下吃饭啊?” “我家秀兰在家等着我,不吃了!” 林远山头也没回,红旗大队大队长吃了一嘴口粮,吧嗒两口叶子烟,“这两口子一把年纪了还这么黏糊。” 林大舅可不知道老伙计在背后吐槽的话。 别看村里双枪结束了,大队里还有其他活计呢,东海一队跟附近几个大队背靠大山,村前还有条奔腾的大河,一到雨季河水暴涨泛滥,靠近大河的几百亩良田就糟了灾,不是粮食减产就是颗粒无收。 公社书记为了解决这个棘手问题,跑了好几个月,县领导批了一笔费用来修建堤坝,预防洪灾,凡是来参加劳动的社员,一个壮劳力一天十二个工分,中午公家还管饭。 这么好的待遇,附近几个生产队的汉子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来跑来挣钱。 这不,东海一队村前的河坝开工没两天,挖下来得石头不够用了,生产队长带着人去后山凿石头,这一来一回的靠着人力背回来太废时间,也忒累人,大队里就把骡子车架上,让村里的干部赶着骡子车来回跑。 现在天儿热,汉子们在村口干活儿,午饭也就顺道解决了还能抽空躺半个钟头,大队里管饭,一个壮劳力两个黑面窝窝头,再给夹一筷子咸菜,喝水自个儿从家拿个陶瓷儿缸子,大队里烧好了水,放在暖壶里,谁渴了就自个儿去倒。 这样的午饭说好也不好,说不好也算不上,毕竟现在有的人家连黑面窝窝头也吃不上。 林远山是大队长,河坝上有什么事全都靠他跟老支书支持大局,老支书到底是五十多岁的年纪了,身体吃不消天热怕中暑,所以他才连口饭也没吃,火急火燎往回赶。 * 林远山一身汗赶回家,高秀兰正在家等到心焦呢,她一早就杀好了昨天抓来的野鸡,加了土豆、山蘑菇炖了香喷喷一锅,又蒸了窝窝头,煮了一锅绿豆汤,眼巴巴等着老头子回来。 林大舅一进家门,刚喝了碗井水冰镇的绿豆汤,就给高秀兰拽回屋了。 “老林,咋样?” “挺好。老二给说了个当副营长的后生让先等等消息,三天后再给信儿。” 林远山乐呵呵的,高秀兰一听眼睛瞪的溜圆。 乖乖,二儿子给棠棠介绍了个当副营长的? 那是多大的官儿啊,听说才二十七八的年纪就当营长了,那往后绝对是前途无量啊! 高秀兰同志顿时高兴了。 “好好好,咱们棠棠有福气,我就说了棠棠这么懂事能干的姑娘,哪能不找个好小伙子?” 说起外甥女来,林远山原本黝黑的脸立刻来了笑,“棠棠呢?” “在屋里睡午觉呢。” 林大舅:“.......” * 三天后,林远山跟部队的二儿子通电话。 林平泽让父母寄一张小表妹的照片来,高秀兰忙不迭拉着打扮好的外甥女去了趟县城,相亲照片呀,可得好好照! 午后明晃晃的日头挂在天上,枝繁叶茂的大梨树下阴凉遍地,连带着旁边的小屋也多了几分清凉。 粗麻布蚊帐里,刚睡醒的林棠从床上下来,打了个秀气的哈欠,打开装衣服的藤编箱子想找件衣服换。 这年头年轻姑娘的穿着大都色调单一,不是清一色的蓝布裙子,就是灰色、藏青色跟军绿色的军装,好在前头大表嫂葛秋霞刚给林棠做了件新连衣裙,白底兰花的布料穿在身上很是清新自然,那天拍相亲照就是穿的新连衣裙。 比起连衣裙,林棠更喜欢简单的蓝色布衫,黑色裤子,乌溜溜的头发梳成大辫子,利落又干练。 前头高秀兰给外甥女买了双城里姑娘穿的凉鞋,林棠穿了两天,总觉得别扭,干脆穿了双白色平底布鞋,还是这个舒服。 林棠出了屋,院子里静悄悄的,大表哥去镇上上班,舅舅舅妈一个忙河堤上的事,一个下地挣工分,平安这个小家伙儿八成又去后山乱窜了。 日头正晒,老苏家的院子里热腾腾的,葛秋霞肚子里的娃闹腾,睡也睡不着,索性把针线篓子翻出来,穿针引线,用自家男人去镇上供销社淘换来的碎布头、家里攒下的布料,给没出生的小崽子做小衣裳。 林棠来了兴趣,凑在边上看了几眼,葛秋霞针线翻飞,贴在布料上用粉笔画个大概样子,再剪,一针一线的缝,没一会儿手里一件小衣裳就缝好了。 “嫂子,你可真厉害,这小衣裳可真好看。” 林棠拿着手里的小衣裳赞叹不已,就是这粉嫩嫩的一看就是给小女娃娃穿的,要是嫂子生个小男娃儿咋办? 对此葛秋霞毫不在意,“管小崽子是男是女,反正都是我生的娃,当妈的给啥穿啥,没让光腚就不错了。“ 林棠想想也是,现在条件艰苦,用舅妈的话说,养孩子就跟放羊一样,养一个也是养,养一堆也是养。 她正感叹当妈妈不容易呢,葛秋霞突然笑道。 “你还年轻,以后自己当了妈就啥也会了。” 林棠呵呵干笑,借口给嫂子炖鸡汤一溜烟跑了,猫进厨房,手脚利索磕了个鸡蛋在碗里,加了两滴香油,放在锅上蒸,没一会儿院子里就满是香味。 葛秋霞一口气吃个精光,舔舔嘴没吃饱。 “棠啊,再来一碗!” 这几天家里三只母鸡下蛋格外勤,林棠手里有底气,豪气一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