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后她和藏族皇子HE了》 1. 第1章 《流放后她和藏族皇子HE了》全本免费阅读 是夜,天气渐凉,月光洒在草原上,微黄的草偶尔随着从远处吹来的风微微摆动。 一处小山丘后,少女的身躯在下一阵风的到来前有了些许反应。 徐于渊挣扎着起身,她已经在这里躺了好一会了,好不容易恢复了些许体力,她必须要知道自己到底身处于哪里。 支起半个身子靠在一旁的石块上,她将周围环境收进眼底。 这是一个看不到边际的草原,借着月光,徐于渊看清了远处,一个又一个类似于蒙古包的建筑物盘踞在那里,微黄的草原告诉她,此时已经入秋。 徐于渊摩挲着手上已经满是污垢的衣袖,伤痛像无数只小虫啃食着她的身体,她慢慢合上双眼,静静的接受这个现实。 她穿越了,穿越到了一个未知的世界,满身伤口的她不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事情需要面对。 不能这么下去等死,她想着,她隔着衣物抚摸着自己的伤口,还好,身上没有大出血,应该还能够撑会。源源不断传来痛意让她止不住地颤抖,陌生的记忆开始在脑海中涌现。 原身与她同名,家中先祖曾跟随宁国先皇在马背上打江山,自宁国开国起世世代代辅佐君主,到她这代时人丁单薄,只剩下她一个孩子。 到徐于渊的父亲徐向荀这代时,皇帝因忌惮徐家手中的兵权与在世族大家中的地位,寻了理由将徐向荀一家调离京都戍守边疆。徐于渊便在这漫长的戍守中长大成人。 天有不测风云,北境匈奴来犯。徐向荀派兵支援却在途中失踪,最后传来的却是徐向荀叛国,已经在战事中被诛杀的消息。 徐氏一族则被处以叛国罪,流放西南三千里。徐于渊与母亲柳钰并不相信徐向荀叛国,曾多次托人上书无果,心灰意冷的柳钰在流放途中不幸病逝。 原身还未能将母亲的尸骨收殓好,便被士兵推着继续赶路,只留得尸骨未寒的柳钰曝尸荒野。 回忆到这,徐于渊因愤怒身体开始止不住颤抖。 她在原身的记忆中看到的徐向荀是个赤心报国的君子,是个爱护妻子、疼爱女儿的男人。不仅是原身一家,她也不相信徐向荀会做出叛国的事情来,其中必有蹊跷。 她抬手捂住心口,暗自发誓一定要为原身一家洗清冤屈。 徐于渊想到在回忆中看到的追杀她的那几个人,他们一定与徐向荀的死离不开关系! “在那!”徐于渊被一声低喝拉回思绪,他们来了!她快速确定他们的方位,当看到他们手上拿着刀剑时,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身体率先做出反应,双手按着身后的石块起身,朝远处立着的建筑物跑去。 呼吸声越来越近了,徐于渊感觉心脏快要冲出胸膛,口腔间弥漫着的血腥味无时无刻在警告着身体已经濒临极限。 左侧传来一阵劲风,徐于渊靠着身体本能勉强躲过后方袭来的一刀。回首间,她瞥见了那人的长相,下巴处有着一个刀疤。好熟悉!但除了熟悉她再也能不想起些什么。 “呵,这小妞还挺能躲!”刀疤男朝两个手下示意,二人心领神会朝相反方向跑去准备包抄,“我就不信你还能躲得掉!” 不好!徐于渊明白了他们的意图,扑向地面顺着地势开始翻滚将距离拉开。站起后徐于渊瞥见地上散落着大小不一的石块,眼疾手快抓起一把便开始朝刀疤男扔去。 刀疤男躲闪不及被石块砸中右眼,疼痛使他停下脚步,双手捂住眼睛,鲜血顺着手的缝隙流下。 他恼羞成怒得朝手下喊道:“你们干什么吃的!连这么个贱人都抓不住,我看你们也别回去了,净是让主人丢脸的废物玩意!” “叮咚——”徐于渊的脑海中不合时宜地响起一个声音,“恭喜宿主您成功解锁本系统!” “我现在命悬一线,没什么好恭喜的。” “瞧宿主这话说的,有我在包你死不了。”系统略带骄傲的声音让徐于渊有些烦躁,“那就快告诉我我的任务什么,是要攻略什么人吗?” “非也非也,我可是个事业型系统,宿主你的任务是推动藏族与汉族建交,怎么样?是不是很伟大?” “嗯。”徐于渊手上的动作不停,同时身体配合地往后退,口腔中的血腥味愈发浓重。她知道,这身体恐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徐于渊打断了系统滔滔不绝的介绍,“有没有什么武器?” “武器现在宿主你现在阶段还无法解锁,但是商城里面有可以增强体质的药剂,宿主你可以每日使用一次。”考虑到了这具身体原本的身体状况,为了保证任务的完成,系统十分贴心地修改了商城的基础数据。 “好,那给我使用。”两个手下还在步步紧逼,看着月光下发亮的刀锋,徐于渊心一横,开始全速向那群建筑物跑去。 徐于渊心里燃起小火苗,她估算着距离,开始扯着嗓子呼救:“救命啊——救命——” 那些建筑似乎有了些许动静,这让她心中的火苗越燃越大,她心想,或许有救了。 紧追着徐于渊不放的其中一人脸色一变,回头询问刀疤男,“头儿,还要继续追吗?前面是觉如氏的领地了,我怕……” “怕什么,我们汉人向来和他们井水不犯河水,难道杀个人还要看他们脸色了不成?”另一个手下嗤笑道。 刀疤男一时间有些犹豫不定,虽他与其他两个人一样从心底看不起藏族,但到底在人家的领地边上,保不齐会得罪觉如氏。 自从昔日强悍的吐蕃王朝灭亡后,藏族贵族在草原上圈画领地各成一派,已然不成什么气候。 而他们口中的觉如氏,却是从藏族政权中分化出的一个颇为强盛的分支,连边境的军队都要敬畏三分。但觉如氏从不挑事,与宁国井水不犯河水。 徐于渊察觉到了刀疤男的犹豫,呼喊的声音又大了几分。 这一行为惹恼了刀疤男,这么个小姑娘他们三人居然联手都解决不了,他心一横,不把徐于渊解决掉他们就不回去了。 其中一个手下这才想起身上带着把弩箭,冷笑一声掏出,瞄准。 弩箭划破空气,徐于渊躲闪不及,被弩箭正中右肩,脱力倒向草地 2. 第2章 《流放后她和藏族皇子HE了》全本免费阅读 得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觉如降初深深地看了徐于渊一眼,少女身材瘦小,脸色苍白地躺坐在床上,身上缠绕了许多布条,右肩上刚包扎不久的伤口处透着鲜红。 昨日他奉觉如赞普的命令前往德格部落交付信物,回程时便看到许多身着囚服的汉人四散逃窜,他并不想沾染上太多的是非,并没有理会,而是选择了另外一条路返程。 没曾想快到部落时,他看到了一个弱小的身影像小绵羊般在草地上苦苦挣扎着,猎人并没有着急享受狩猎成果,则是狞笑着慢慢靠近。 这一幕唤醒了觉如降初深处的记忆,像是拯救曾经的自已一般,他不受控制地掏出弓箭,一箭、两箭……还没等侍从反应过来,他已经到了女孩身边。 还有气息,她还活着。觉如降初松了口气。 “我是被宁国流放的犯人,已经无处可去了。”徐于渊见他有些出神,开口向他解释自己的身份。 “我可以留在这里吗?我会干活的。” 既然要完成系统的任务,那么当务之急就是要留在这个部落。 听到这话,觉如降初身后的几人神色各异,静静等待着他的下文。 “你们先下去。” “是。”跟在觉如降初身边的几个侍从和女孩都离开了。 “你将伤养好之后就离开吧。”觉如降初起身准备离开,胸前的绿松石在行动间碰撞发出细微的响声。 徐于渊心一沉,抬手还想再多说几句话,手顿在半空中,又垂下了。 豁出去了!徐于渊心一横,抬手从肩上往下一拉,露出一角。 觉如降初瞳孔一缩,他快速扭头,声线冷峻。 “姑娘这是做什么?” “恩人,能不能,宽限几日?” 徐于渊抬眼,眼中似有水汽弥漫。 其实她的心里十分忐忑,她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可她已经走投无路了,只好赌一把。 “啊!” 觉如降初还没开口,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二人转头看去,是刚才得了命令出去的女孩和妇人。她们没想到进来看到的是这样的一幕,妇人忙解释道:“……殿下,我们突然想到有个东西没拿……” 觉如降初呼吸有些不稳,他瞥了一眼徐于渊后,只留下一句:“你自己看着办。”便离开了。 屋内只剩下那个小女孩和一个妇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徐于渊垂下眼皮,抬手快速将领子拉起。 完了……她的形象。 “你好好养伤,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就和我们说。”妇人率先打破沉默,来到徐于渊的跟前。 她拍了拍女孩的肩膀,“这是我的女儿洛桑,我是白玛。” “谢谢你们。”徐于渊察觉出白玛眉间的忧愁,试探性地问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白玛嘴微张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开口,洛桑抢在了母亲前头答道:“是疫病,族中已经死了好几个人了,前不久父亲也染上了。”说着,声音有些哽咽。 “阿妈,我不想阿爸死……”白玛看着躲进自己怀中闷声哭泣的女孩,只得轻抚着她的头无力地安慰着。 待白玛母女离去后,徐于渊询问系统:“我想帮她们的话能怎么做?” 徐于渊出生于医学世家,自小被中医奶奶带在身边学习如何分辨药材,观摩她坐诊。虽成人后没有学习相关专业,但却对中医的基础知识烂熟于心。也许她的知识积累能够帮到她们,徐于渊想着。 “宿主已解锁商场的部分,其中应该有您需要的。” “太好了。”徐于渊立马到商城中查看,果然在其中看到了许多药材,令她意外的是居然还有医书! “本系统是为宿主您量身定制,为了您能够完成任务,已为您自动开启语言转换系统。此外,待您到达一定的阶段,商城相应的区域会解锁,您可以免费获得所需物品。”系统热情宣读着规则。 …… 次日。 阳光透过帐房照亮屋内,徐于渊已经醒了有一会。多亏了系统的体质增强剂,她身上细微的伤已经好了大半,肩膀上的伤也在慢慢愈合着。 她靠在床头上,仔细阅读着手中的医书。洛桑端着一碗羊奶来到她身边,看到徐于渊在看书有些惊讶,好奇地凑到她身旁,却发现是自己读不懂的文字。 徐于渊看着她苦恼的样子嘴角微微扬起,朝她道谢后接过羊奶。温暖的液体缓缓流入喉咙,暖意传遍全身,让她忍不住攥紧了拳。 “你父亲的情况怎么样了?”提到父亲,洛桑脸上又罩上了一层阴霾,她抿着嘴摇摇头,情况还是不好。 “你可以带我去看看吗?我会一点医术。”说完她晃了晃手上的书本,洛桑恍然,原来她醒了之后是在看医书。 “可以……但我怕你也染上疫病,这个病来得凶猛,就连曼巴也束手无策。” 徐于渊眨眨眼,朝她咧开一个笑容,“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洛桑拿来自己的长袍帮徐于渊穿上,如今虽才刚入秋,可徐于渊还在病中,穿暖和些总没错。 墨蓝色的长袍将徐于渊整个人包裹起来,如墨般的长发被洛桑用红布束起随意地放在背后,脸颊上早已没了逃亡时的污垢,因长袍带来的温暖她的脸颊熏出了丝丝红晕。 帮徐于渊收拾完后,洛桑看着眼前的女孩不禁感叹道:“好美……”,引得徐于渊脸上的红晕更深了。 陌生的面孔出现在部落里,人们警惕地看着女孩,时不时与身旁的人低语几句,有的胆大的则是对洛桑说道:“洛桑,这是那晚殿下救下的人吧?” 得到洛桑肯定的回答后,人们的议论声并未停止。徐于渊无暇将藏民的敌意放在心里,她现在只想知道洛桑父亲的病究竟是什么。 徐于渊与洛桑来到一处人较少的地方,这里只有偶尔几个藏民神色匆匆地走过,帐房中频频传来咳嗽声,像是要将整个肺咳出来才罢休。 洛桑从袖中掏出布让徐于渊绑在脸上,随后带着她掀开其中一个房门进去。 房内躺着四五个男人,有的额头上盖着毛巾昏迷不醒,有的斜坐在一边不停地咳嗽着。 洛桑将徐于渊带到一个男人床前,此时的男人头上盖着毛巾,双眼紧闭,汗微微濡湿了他的被子。 “阿爸……”洛桑低低地唤着男人,抬眼看向徐于渊,眼神中满是无助,几滴泪珠顺着她的脸庞滑落。 徐于渊从被子中将男人的手拿出开始把脉,男人异常过热的体温使徐于渊忍不住皱眉,急促起伏的呼吸表达着男人的不适。 “是伤寒。”她将男人的手放回,“部落里有什么药吗?” “我不知道……伤寒是什么病?你可以治好吗?”洛桑双手抓住徐于渊,“求求你一定要救救阿爸……” 将女孩急切的模样收入眼底,徐于渊点点头,她环视满屋的病人,心中叹了口气。 刚掀开屋门,徐于渊迎面撞上一个男子。 “谁啊!哪个没长眼的居然敢撞我!”那个男子捂着自己的肩膀喝道,身后的两个侍卫闻言抽刀指向她们。 刀刃上的寒意倒影在徐于渊眼底,瞳孔不禁缩紧,想到那晚的险况,她心里有些发憷。 洛桑快速挡到徐于渊身前,朝来人行了个礼。 “参见二皇 3. 第3章 《流放后她和藏族皇子HE了》全本免费阅读 觉如降初并没有理会他的嘲讽,轻扫他一眼后将他无视,将徐于渊请到他的帐房中。 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觉如扎西的理智冲破牢笼,他抬脚将身旁的侍从踹到在地,将心中的不满悉数发泄。 “装什么装?不就是会帮阿爹办事吗?低贱的汉人生的儿子,一辈子都入不了阿爹的眼!” “贱人!凭什么拒绝我,他觉如降初算是什么东西!” 侍从似是已经习惯了觉如扎西的拳打脚踢,紧咬着牙跪趴在地承受着,心中只能期待着二皇子这次能够尽快发泄完。 徐于渊在觉如降初的帐房中坐定,不着痕迹地观察着眼前的这座建筑。 觉如降初的帐房比周围平民的要大上一倍,外部却与平民们的别无二致。 内部陈设简单,墙上挂着几件长袍与项链,觉如降初安静地坐在长木桌后,桌上摆着许多写满藏文的书籍,房内的朗生恭敬地低着头,不敢往徐于渊处看一眼。 “你所说的这个伤寒可有医治的方法?”觉如降初轻揉着眉心,此次疫病来势汹汹,就连族中资深的曼巴都束手无策,觉如赞普近来因此事颇为着急。 觉如降初听闻宁国中有疫病方面的圣手,可觉如赞普却对向宁国寻求帮助之事反应极大,并不肯他前往宁国,此事一度陷入僵局。 可他并不愿眼睁睁看着族人一个个病死,只能在暗中派人前往宁国寻找医治的方法。 “有的殿下,不过有几位药材恐怕只有中原才有。”徐于渊将药方中所需要的药材悉数告诉觉如降初,见他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她心中有些没底。 “殿下,如果我成功治好了伤寒,我能否向您提一个要求?” “你想留在这里是吗?”少女的心思被戳破,她紧张地摩挲着膝盖上的长袍,凹凸不平的纹路让她的心稍稍安定下来,她颔首轻声应道:“是。” 想到徐于渊先前和他说的那番话,那夜被鲜血染红的囚衣,他的心不知不觉软了一块,鬼使神差一般他答应了她。 “可以。”得到肯定答复的徐于渊欣喜不已,拜别了觉如降初后她被朗生送回了养伤的帐房中。 洛桑已经在房中等候她多时,坐在桌前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见徐于渊被朗生送回,连忙迎上去。 “怎么样?” “我已经将药方告诉了殿下,相信不久之后应该就有结果了。”徐于渊眼底含笑注视着洛桑,她虽与洛桑相识的时间不长,在这件事情中有着自己的私心,但也愿意帮助这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女孩。 “实在是太感激你了!若没有你,我恐怕只能看着阿爸病痛缠身却无能为力了。”说着,洛桑扑进徐于渊的怀中,衣袍上熟悉的味道将她包裹在其中。 …… 徐于渊会医术的消息不胫而走,但藏民没有太将它放在心上,他们并不相信一个十几岁的少女能够治疗连曼巴都束手无策的疫病。 采买药材的队伍还未传来消息,觉如降初却病了。 一时间内,部落中开始流传出徐于渊是宁国派来的奸细,带着死士在觉如部落附近演了一出好戏,被大皇子觉如降初救下后潜伏在部落中伺机谋害赞普,为的是让他们灭族,而觉如降初在她到来之后染病便是徐于渊计划的第一步。 听到这一传言时的徐于渊刚进入觉如赞普的帐房不久,屋内的朗生一脸戒备地将她拦下,不允许她近身。 “我是奉殿下的命令来为他诊脉的,你确定要拦我?”徐于渊的话让朗生有些动摇,想到外面人的传言,他还是执着地不将拦着的手放下。 “朗生,让她过来吧。”觉如降初被他们的动静吵醒,轻声说道。 他的病来得并不突然,早在他命人去采买药材时便已经隐隐感觉身体有些疲惫,只是他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 觉如降初配合地将手伸出让她诊脉,身上异常的体温让他的思考变得缓慢,微凉的手指停留在他的手腕间,刺激得他将手不自觉地往回缩。 徐于渊一愣,但也没太放在心上,重新调整好位置开始诊脉。 与那些藏民一样,觉如降初也染上了伤寒。徐于渊将结果告诉了他,他并不觉得意外。 自从疫病开始在部落中流传时,他不像其他人一般避之不及,而是偶尔去收容病人的帐房中看看情况,希望能够找到治疗的方法,觉如降初早已经料到会有这一天的发生。 “采买的队伍有消息了吗?”徐于渊此刻也有些焦虑,纵然她不在意流言蜚语,可这病拖不得,若是无法及时医治,那便是有再好的药方也无用。 “你来之前刚传来书信,但我还未来得及看。” 朗生会意,将放在桌上的信件递至床前。觉如降初将信件拆开,信中的内容让他的眉头得以舒展。 采买队伍在宁国边境的小城中找到了所需的药材,已经快马加鞭往回赶了,最快只需两日便能抵达。 “外面的流言你无需在意,我会命人处理好的。”在徐于渊临走前,为了避免她被族人欺负,觉如降初特意命身边的朗生送她回去。 从觉如降初的帐房中出来,路上藏民们的眼神虽不算友好,但身边有朗生跟着,也并没有对她做出什么。 …… 黎明将黑夜撕扯出一道口子,丝丝日光笼罩在帐房上。此时的藏民们还在睡梦中,在草原的不远处传来阵阵如钟鼓的马蹄声。 徐于渊睡得并不安稳,听到沉闷的马蹄声后她意识到了什么,拿过床头的长袍轻车熟路地穿好后悄悄走到门外。 草原上跃动着几道人影,马的两侧驮着鼓鼓囊囊的几大袋。 是采买队伍回来了!徐于渊心中一喜,忙回到屋中将洛桑唤醒。 队伍的回归惊动了许多藏民,他们还未穿戴整齐便好奇地出门查看。 徐于渊则是跟随着队伍的领头到了觉如降初的帐房中,早已准备好了器皿的朗生拿着刚到手的药开始按着药方熬煮。 觉如降初并没有对徐于渊的药方抱有太大的期望,但在已入穷巷,他眼下似乎只有这么一个方法能够尝试。 当朗生将温度适中的药端到他面前时,族中的曼巴到了。 “殿下不可啊!此药来路不明,万一这人想要谋害您,那岂不是中了她的圈套?” 曼巴已过知命之年,为族人看了一辈子的病,此次的疫病来势汹汹令他束手无策,他坚信是阎摩对觉如一族的惩罚。 “如今已别无他法,曼巴让我试试吧。”朗生从药罐中到处些许一饮而尽,他们所预料的中毒并没有发生。 曼巴见觉如降初态度如此坚决只好作罢,站到一旁颇带敌意地瞪了徐于渊一眼。 奇怪的药味钻入觉如 4. 第4章 《流放后她和藏族皇子HE了》全本免费阅读 徐于渊眼观鼻鼻观心,看着远处火光映射下来,照在他的衣袍上,她回味着刚刚觉如降初嘴角的那抹弧度。 他刚刚是笑了吗?徐于渊不清楚,但她觉得觉如降初似乎和平时她所见到的形象略有些不同。 沉吟片刻,觉如降初朝随从点点头,“我稍后到。”得了命令,侍从这才如释重负地朝他行礼离开。 一顶庞大的帐房屹立在草原上,纯白的牛毛被织成一张网,由木杆撑开向四周扩散。此时已至戌时,帐房的大门还未关闭,上方垂挂着的几串朱红流苏在夜幕微微摇晃着。 房内的男子此时还未休息,正撑在桌面批着文书。他已经年近不惑,眉眼间岁月的痕迹使他不怒自威。 觉如降初有条不紊地从门外走来,他回自己的房间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重新戴上了那条绿松石项链。 “你让那个汉人留下来了?”觉如赞普并未抬眼,正看着手中臣下递上来的文书。 上面夸赞着徐于渊的药方,连族中德高望重的曼巴都对她赞不绝口,就快要将她视为神明了。 “是,儿臣认为她为我族立下了汗马功劳,这等人才正是我族所需要的。”觉如降初不卑不亢地答道。 “你说的倒是好听,若我执意要将她赶走呢?”觉如赞普抬眼凝视着他,少年安静地站在烛火下,胸前的绿松石在烛光下散发着温润的光,让他想起了那个人。 心中的烦躁愈深,像是要将他的心灼出一个洞来才肯罢休。 “请陛下三思,如今其他部落对我们虎视眈眈,若是损失了这一人才,怕是会被他们招致麾下对我们不利。” 觉如降初句句皆是肺腑之言,他明白父亲对汉人有偏见,但他也私心想让徐于渊留下。 在令人去中原采买药材时,他还交代了人去将徐于渊的底细摸清,也将药方交给了熟悉的汉人郎中。 郎中看后摇着头说道:“好!好啊!此等药方老夫从未见过!”并称赞所写药方之人定是天纵之才,他都有些想与之切磋一番了。 连发展得极好的宁国都没有这种人才,他们部落一定要将人留下。 觉如赞普并非不知道其他部落对他们虎视眈眈,自吐蕃王朝覆灭之后,藏族贵族们各自在草原上独占一方成立了政权。 虽实力差距不一,但赞普们想吞并其他部落的心却是一致的,近来频繁的部落冲突使他心力交瘁。他已经上了年纪,部落中虽不缺强兵猛将,可真遇上战争又有哪一方能够真的获胜呢? 思考片刻,觉如赞普做出了让步。 “你觉得她有能力留下来,那就让她在一个月内为我族做出点什么来。如今粮食紧张,我们不养白吃的。” 觉如赞普虽松了口,可提的要求过于严苛。 觉如降初松了口气,只要父亲松口,事情就还有转机。 经过疫病一事,他已经相信了徐于渊的能力,来日方长,她定能够做出一番事业。 看着觉如降初离去的身影,觉如赞普眉头紧皱。 十几年过去了,他第一次见儿子如此护着一个人。提及往事,他下意识攥紧手中的文书,那人虽已经去世,可她的儿子还经常在他眼前走动。 这出父慈子孝的戏要演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陛下,夜深了,您该休息了。” 一女子从房外走进来,手中端着吃食,赤色的长袄将她的面容衬托得更加娇艳,她的肤色比其他族人要白皙,许是不劳作的关系,她比同龄女子看起来要年轻几岁。 拉姆来到觉如赞普跟前跪坐下来,将长桌上的文书贴放整齐,将自己准备好的吃食放到他的面前。 觉如赞普顺势将美人拉入怀中,头埋进她的颈间轻柔说道:“刚才的话,你在外面都听到了?” 拉姆嘴角扯出一抹笑,手拿起觉如赞普披在肩上的长发把玩着。 “陛下既然都知道,为何还要再问奴?” “我怕你介意。” “既是已故之人,陛下就不要再提了,免得徒增烦恼。” 听出了拉姆语气中的怨念,他也不恼,笑着从拉姆的怀中离开。 “我怎么听出了酸味呢?” “陛下就不要开奴的玩笑了……对了陛下,我在族里听见了一些话。”拉姆话锋一转,抬眼迎上觉如赞普的眼神。 “我听闻扎西那孩子,好像很喜欢那个汉女。自从见了她一面之后,便与我嚷着,想娶她为妾室。” 看着觉如赞普眉间愈发皱紧,拉姆心下暗自得意。 她对汉人从来没有什么好印象,十几年前是,如今也是。 只是一些回勾/引男人的狐/媚子罢了,十几年前抢了她的男人,如今又想来抢她的儿子。等着瞧吧,她不会让那个女人好过的! “这个汉女倒是有趣的很,在你和降初口中两幅面孔,倒是让我想会会她了。”觉如赞普话语间意味不明。 “不过扎西如今也该收心了,年纪不小了还满脑子情爱,你多约束着他点。”想到自己两个儿子之间的差距,觉如赞普叹了口气。 他的子嗣并不算多,大儿子降初如今帮着他管理部落中的大小事务,虽不是他属意的继承人选,但能力出众;而二儿子扎西却像是反着来一般,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偏偏在政事这一方面天资愚钝,任凭他如何教才堪堪掌握一些皮毛。 而他的小儿子……想到远在他部做质子的觉如多吉,他已经太久没有见过这个儿子了,有些记不清他的模样了。 徐于渊治好了部落中的疫病,藏民们对她有所改观,她在部落中的日子也好过了不少。 徐于渊收到觉如降初传来的消息,觉如赞普要求她在一个月内做出一些实绩。这可让她想破了脑袋,她虽从更先进的世界穿越而来,但突然让她做些什么她反而有些不知从何开始。 觉如部落的条件并不差,据洛桑的介绍,觉如部落是吐蕃王朝覆灭之后几个大型部落之一,拥有良好的地理环境和众多藏民,他们以养牦牛为生,虽 5. 第5章 《流放后她和藏族皇子HE了》全本免费阅读 很快将所需要的资料查完后,徐于渊准备只身前往宁国的边境小城——青州。 原本想一个人前往的她在告知洛桑后,被洛桑用着清澈的双眸盯着,眼中的意思十分明显,她想和徐于渊一起去。 洛桑拍着胸/脯向她打着包票道:“你放心,阿妈和阿爸会同意我去的,我从小性子野,他们都习惯了。” 徐于渊半信半疑地答应了。 藏区并没有马车,藏民们习惯了骑马,可徐于渊不同,她从前从未接触过骑马。 “来,把手给我。”洛桑在马背上将手伸向徐于渊,时间紧任务重,她得尽快教会徐于渊御马之术。 看着眼前与自己一般高的藏马,深棕色的鬃毛略长,唇部长着一些浅浅的白斑,这是洛桑托了父亲扎青特意为她寻来的藏马,性格十分温顺。 徐于渊深吸一口气,握住洛桑的手踩上马鞍。 坐上马背的感觉让她感到十分新奇,洛桑从后往前环抱着徐于渊,告诉着她该如何控制身下的藏马。 徐于渊很快便掌握了要领,清脆的马蹄声在她的耳边响起,眼前是广袤的草原,骑了有段距离后,她拉着缰绳回头。 虽是冬季,但阳光笼罩着草原,让人浑身暖洋洋的。不远处,一座座白色的帐房像是草原上闪耀着的光点,看着眼前的一切,徐于渊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满足感。 洛桑眼尖,看见不远处有几匹马朝帐房方向驰骋而去,见马上是熟人,忙抬手打招呼道: “大皇子!” 徐于渊循声望去,不远处马背上的人身着深棕色长袖袍,领口脱下一边斜斜地露出里面的浅白色高领衬衫,他常戴着的绿松石项链因马背的起伏,在他胸前碰撞着。 男人的肤色在藏民中略白一些,浅棕色的皮肤并不会让他的五官失色,剑眉凤眼使他在藏民中十分出挑。 徐于渊看着离她们越来越近的觉如降初,心中不禁感叹道:真好看啊…… 来人在她们面前停了下来,朝她们打过招呼后,觉如降初问道:“怎么突然在骑马?” 洛桑将她们要前往宁国的事情告诉了觉如降初,他点点头,“我正好也有事要去一趟,介意我和你们同行吗?” “怎么会,那不日我们便出发吧。”徐于渊答应道。 简单寒暄几句后,徐于渊看着他们一队人马向觉如赞普帐房的方向驰骋 而去。 洛桑是在觉如部落建立后才出生的,和徐于渊一般大。 她幼时便听家中父母聊起,觉如降初的母亲是汉人,是觉如赞普在王朝还是亲王时娶的王妃,生下觉如降初之后几年便去世了。 王妃死后,觉如赞普重新在族中娶了如今的拉姆王妃,并开始冷落觉如降初。拉姆王妃并不待见这个大皇子,从不给他好脸色看。 洛桑小时候觉得,觉如降初这个大皇子的生活有时候还不如她。 自那位王妃去世后,部落中的藏民们便开始对汉人三缄其口,有些甚至开始仇视汉人。 十几年来,来投靠她们部落的汉人并非没有,而是都被藏民们赶了出去。洛桑不明白,汉人真的有他们说的那么坏吗? 可身上留着汉人的血的觉如降初对他们极好,总是为他们着想,帮他们的忙。 洛桑并不赞同他们的想法,那只是他们的偏见罢了,她对汉人始终保持着善意,且好奇。 看着面前和自己一般大的徐于渊,洛桑想,她的朋友就是汉人,并没有那些人说的那么十恶不赦。 反而她还救了许多族人的命,她为她自己有这个朋友而感到自豪。 白玛帮徐于渊赶制了几套长袍,又将家中做好的干粮用布条打包成两份交给了洛桑,千叮咛万嘱咐让让她们一定要注意安全。 “知道了阿妈,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洛桑怀中抱着一大堆东西,随手将一块奶块塞进了徐于渊的嘴中。 浓郁的奶香在唇齿间弥漫着,徐于渊抬手轻掩着嘴巴,眯着眼咀嚼起来。 “伯母你放心吧,我一定好好看住洛桑。” 听出了徐于渊语气中的调侃,洛桑将行囊挂到她的肩膀上,“早知道不给你吃奶块了。” 徐于渊笑着,白玛握住她的手交代道:“于渊你也是,一定要注意安全,和洛桑一起平平安安地回来。” 她垂眸盯着那双温暖的双手,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奶奶,心中像是被什么充满了一般,涨涨的。 和白玛与扎青告别后,她们很快与觉如降初会合,他带的人并不多,只有自己最贴身的侍从。 侍从名叫次仁,看着与觉如降初年纪相仿,性格十分开朗,笑着朝她们打招呼。 徐于渊与洛桑一人一马,身上背着几个行囊。见她们身上的行囊颇多,忙下马帮她们分担一些。 洛桑和次仁从小一起长大,是关系极好的青梅竹马。她与次仁嬉笑着,从徐于渊那接过行囊交给次仁。 “好好保管我们的东西,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是,是。”次仁连连点头,忙端起十分郑重的模样接过。 她们被他这一模样逗得直笑,连一旁的觉如降初都有些忍俊不禁。 从觉如部落到青州的距离有些远,若是快马加鞭大约需要四五天,从草原出发,再穿过一片森林便可到达。 徐于渊一行人的脚程很快,不到四日便已经来到了森林附近。 看着渐暗的天色,她们决定安营扎寨,等明日天亮了再启程。 石堆中央的柴火正燃烧着,时不时传来“噼里啪啦”声,四人围坐在火堆旁。 借着火光,徐于渊从行囊中拿出白玛为她们准备的糌粑。 天气寒冷,周围又十分干燥,徐于渊将头缩进袍子中,长袍内衬被白玛缝上了一层厚厚的羊毛。 火堆的温度幽幽传到她的身上,她抬手将糌粑送入口中,酥油的香气在她的口中弥漫,她又伸手掏出一个水袋,慢慢地喝着。 几日的脚程让洛桑有些疲惫,她耐不住困意,靠在徐于渊的肩上昏昏欲睡。 次仁看着洛桑的睡容,咧出一个微笑,朝徐于 6. 第6章 《流放后她和藏族皇子HE了》全本免费阅读 觉如降初在徐于渊望向他时,便已将她的打算猜到了七八分。 “不放说来听听。” 徐于渊手心微微濡湿,伸手拢了拢衣领。 “我想殿下出面,到官府给他们求情。”她顿了顿,“我知道这个请求有些冒昧,但这对于殿下来说是一笔划算的生意。” “哦?”觉如降初在听完她的想法后,眉尾轻挑,看着徐于渊墨色的眼眸。 沉吟片刻后,他答应了。 洛桑听不懂他们口中说的生意是什么意思,问了徐于渊,她也只是笑着没有向她透露出什么。 徐于渊简单将杨瑛安置好后,她将手缩回袖中,将自己团成一个圆坐在石块上,盯着面前仍在燃烧的火焰发着呆。 她之所以对觉如降初这么说,是因为在部落时,她曾无意间看过一样东西。 在告诉了觉如降初疫病的药方后,她还曾经来过他的帐房几回。 那时他已经身染疫病,高热不止。徐于渊受他房中的朗生所托,将她唤到帐房中看诊。 无意间,她瞥见在觉如降初的长桌上,摆放整齐的文书中间夹着一张类似于疆域图的纸。 趁朗生出帐房拿东西时,她偷偷地看了一眼,认出了上面的文字,是用汉字写着的“宁国疆域图”。 疆域图的一角被他用笔墨圈画了起来,那处地方便是青州。 徐于渊想不到他来青州的目的,世人皆知觉如部落从来不与中原的宁国往来,便是部落中的藏民也对此讳莫如深。 觉如降初处在权力中心,一举一动皆被觉如赞普收入眼中。 如今部落中赞普正值盛年,还未定下继承人,若是他私底下了解宁国的事情被揭发,那便是将他自己从火坑里推。 若是觉如部落里的下一位赞普是觉如扎西…… 想到觉如扎西,徐于渊控制不住地皱眉,那觉如部落完蛋了。 “于渊,你还不睡吗?”洛桑掀开帐篷露出一个脑袋,睡眼惺忪地望向不远处坐着一动不动的好友。 “来了。”听到洛桑的话,徐于渊起身小跑到帐篷前,将整个人塞进去。 次日。 林中的雾气还未完全消散,借着明亮朦胧的日光,徐于渊一行人在其中穿行着。 他们很快便看到了城门,透过晨曦,徐于渊看到城门口站着几位穿着铠甲的守卫,他们手握长枪,一脸戒备地与他们对视。 走近后,他们将徐于渊一行人拦下。 “来者何人?”领头的扫视了他们几眼,开口说道。 “各位大人,我们是觉如部落的藏民,想进城买些东西。”徐于渊将早已打好的腹稿说出,吸引来了守卫们的目光。 他们怪异的眼神让徐于渊后背盖上一层薄薄的汗,经过短暂的沉默后,领头的给放行了。 他们还没走出多远,便听到后头传来一声:“把她给我拿下!” 徐于渊猛然回头,便看到原本走在他们中间的杨瑛已被守卫按在了地上。 “大人这是做什么?” “哼,你们中间这位是从我们城里逃出去的犯人,我抓她还需要你过问了?”领头扯着嘴不屑地笑道。 “把她给我带回去!”他抬手一挥,命人将在不停挣扎着的杨瑛带下去。 “你们的大人在哪?我们要见他。”觉如降初将领头拦下,用并不算熟练的汉语说道。 “就你?”领头有些不屑,“你算什么东西,还想见我们大人,赶紧买完你们的东西滚!” 觉如降初并没有因为领头的态度而恼怒,他从袖口中掏出了一块墨绿的蛇纹石玉,玉上雕刻着一尊含笑的佛像,正坐在莲花座上看着世人,玉的上方用红绳串起几颗瓷白的小珠。 那是觉如赞普在他们每个兄弟出世前,命族中的匠人为他们打造的,这是他们身份的象征。 “我是觉如部落的皇子觉如降初,想见你们大人一面。”觉如降初抬手将玉放在他们的眼前,玉石的后面是用藏语刻着一串符号。 领头脸色一变,原本直着的身子向前倾斜了几分,手有些脱力,拿不住长枪。 “原来是皇子殿下,是小的有失远迎,小人给您赔罪了……小人、这就给您带路。” 说着,还不忘指挥手下的人将杨瑛带远点,“把她带走,别在这碍眼!” “是。” “慢着。”徐于渊看着即将离他们越来越远的杨瑛,忍不住出声阻止道。 “杨瑛是和我们同行的友人,大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友人?噢,那还不快将她放了!动手动脚的干嘛呢!” 得到片刻喘息的杨瑛重新会到洛桑的身边,洛桑担忧地帮她揉着方才被守卫抓着的地方,她们的语言并不通,但杨瑛能够感受到洛桑的担忧。 她朝洛桑微微咧出一个笑容,又朝觉如降初和徐于渊深深地行了一礼。 “谢谢你们。” 青州知州邓和畅对觉如降初的到来感到十分意外,他任青州知州这一职已有十年之久,只听闻过觉如部落的传言,却从没见过。 “久仰大皇子大名,请坐。”觉如降初和徐于渊被请到府衙的一处偏厅中,手下将沏好的茶端上。 徐于渊将杯盖拿开,用手在茶汤上方扇了扇,一股清甜的花果香沁入她的鼻间。 “好香的茶啊……”她将杯盖重新盖回,抬眼望向端坐在上方的邓和畅。 “姑娘好品味,这是在下私藏的北苑贡茶,整个青州只有在我这才能喝到。” 话语间邓和畅有些得意,这么名贵的茶就连当今圣上都没有多少,能在他这喝到,觉如降初他们赚到了。 果然。徐于渊不露声色地看了觉如降初一眼。 此时已是隆冬,从他们入城开始,徐于渊便观察到,街上的许多百姓衣不蔽体。 见到路上巡视的守卫会不由自主地发抖,会小心谨慎地避开。 这并不是一个正常生活该有的状态,徐于渊觉得青州城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殿下此次前来,是所谓何事啊?” 觉如降初将他们此次来青州城的目的告知了邓和畅。 “我们在途中认识了杨瑛,她告诉我们,她的父亲有办法能够解决我族当 7. 第7章 《流放后她和藏族皇子HE了》全本免费阅读 少女错愕地望向他,藏绿色长袄将她娇小的身躯包裹着,领口漏出一圈淡黄的羊羔毛,胸前戴着一串明黄玛瑙,透着温润的光。 徐于渊对眼前出现的男子感到好奇,像是看到她略带着探究的眼神,钟望越勾唇,朝她露出一个笑容。 他对着杨兴打了声招呼后,走到徐于渊的面前。 “你就是救了伯父的那个少女吧?我是钟望越,住在这附近。”介绍完自己后,他又“咦”了一声。 “他们说你们是从觉如部落来的,可你看着倒像是宁国人。” “公子好眼力,我确实不是觉如部落的,至于其他的,我就不好回答了。”徐于渊介绍完自己,抬手摸着胸前的玉石,玉石上传来温热的温度让她有些贪恋,忍不住多摸了几下。 钟望越并不恼,笑着摇头转身将药箱放到庭中的木桌上,招呼着杨兴坐下。 杨兴的伤在背上,钟望越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帮他上药,便先为他把脉。 “伯父,您有些风寒,我先开些药给您,记得让伯母帮您煎上。” 杨兴佝偻着身子,听着他的话连连点头应好。 “阿越啊,我们家真的欠你太多了,我们……我们如今也没办法为你做什么,来世,来世我们一定好好报答你!” “伯父你这是哪里的话?您对我的恩情我无以为报,这些小事算不得什么。”钟望越将药箱合上挎到肩上,搀扶着杨兴进里屋上药。 杨瑛站在徐于渊身旁,见她盯着两人走远的背影,开口解释道: “钟大哥是我爹在十七年前在田里捡到的,听我娘说,他被包在一团烂掉的棉被里,被子里还塞了一张纸条,写着名字。 当时天太冷了,我爹不忍心他在田里冻死,就把他抱回了家里养着。后来家附近的一个婶子,她早年丧子,丈夫也死得早,便抱给她养了。” 徐于渊点点头,也是个苦命人。忽的,她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这位钟大哥他可读过书?” “读过的,不过考了乡试之后便不再继续了,束脩太贵了……钟大哥说,天下的路并非只有科举这一条,他去医馆里当学徒学一门技术,照样可以养活自己。” 杨瑛语气轻轻的,话语中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遗憾,徐于渊敏锐地察觉到了。 “其实,我觉得钟大哥是块读书的料子。他开蒙晚,日夜苦读,乡试一次便中了,若不是当时婶子病得实在是太重了,可能钟大哥已经当上官了。” 杨瑛低着头,被洗得发白的长裙垂在她的脚面上,她抬脚,用脚尖轻轻点着前面的地面。 钟望越从里间走出,他已经帮杨兴上完药了。见庭院里的二人兴致不高,他走到她们面前站定。 “走,带你们下馆子去,阿瑛,我们要好好感谢救命恩人。” 淡淡的药味萦绕在徐于渊的鼻间,辛辣微苦,她看着钟望越垂在一旁的手,指尖染上了药汁。 鬼使神差间,徐于渊答应了。 飘雪斋内,钟望越叫来小二。 “看看食单上有什么喜欢的,今日我请客!”他将一张精美的食单推到徐于渊的面前,“阿瑛你也是,今日咱吃顿好的!” 徐于渊点着头,看了眼周围的环境。 堂内的装饰极为华丽,食客并不多,只有寥寥几桌,桌面上摆着几道菜,被摆得极为用心。 看起来就很贵,徐于渊想着,只点了几道食单上的招牌菜。 菜上得很快,徐于渊夹了一口鸡肉送入口中。吃惯了藏区的食物后,再次吃到中原的食物令她有些恍然。 鸡肉的鲜甜在她的口中爆开,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便不受控制般地吞咽下去,连徐于渊自己都有些意外,她咂吧咂吧嘴。 钟望越见徐于渊的眼中闪着光亮,打趣着她道:“中原的美食不错吧!” 同样脸上表现出错愕的还有杨瑛,她略带着矜持地扒拉了碗中的饭菜,附和着钟望越。 “是啊是啊,中原的美食真不错!” 原本有些拘谨的徐于渊被杨瑛这副模样逗笑,她将筷子放在嘴边调笑着应和。 席间三人在说笑间,气氛缓和了不少。 谈笑间,徐于渊余光中扫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从斜前方的楼梯上走下,步履缓慢,身后跟着次仁。 她抬眼望去,正好撞进觉如降初的眼底,她的心骤然猛地一颤,手上的筷子顿了一下。 他怎么会在这里? 想到之前觉如降初与她随口一提的要事,徐于渊收回了视线,没看到觉如降初朝着她点了点头。 身旁的次仁觉得疑惑,“殿下,徐于渊身旁的男人是谁啊?” 他也看到了与徐于渊在饭桌上谈笑风生的钟望越,这人在他们来的时候明明还没出现。 “不知道。”留下一句淡淡的话后,觉如降初迈开脚走开了。 次仁紧忙跟上,殿下这是怎么了?快步赶上后他还不忘回头在望一眼徐于渊。 杨瑛被徐于渊的动作吸引,也随着她往觉如降初离去的方向望去,只捕捉到两个背影。 但他们身着的服饰在飘雪斋内格外显眼,杨瑛一下子便认出了他们。 “咦?那不是大皇子殿下吗?” “嗯。”徐于渊颔首,夹了口饭送到口中。 “没想到这里也能遇到,好巧啊。”杨瑛喃喃,被坐在一旁的钟望越尽收耳中。 徐于渊突然将筷子放到碗上,端正了身子看向他们二人,轻声说道:“这个邓和畅是不是……” 钟望越知道她想问什么,点点头,语气无奈:“他们那群人沆瀣一气,城内这种状况已经很久了。” “真的就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早些年还好,他们并不算过分。后来不知怎的,胃口越来越大。”钟望越垂眸,看着桌上的佳肴,突然觉得有些食之无味。 “也有人想过递交书信上去,都被他们暗中拦了下来,那写书信的人被斩首示众了。后来他们连出城都不让了,我们就更求救无门了。” 他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叹了口气,“我们就像那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说道难受处,他攥着手中的杯盏,慢慢摩挲着。 “我们和他做了笔交易,待伯父伤好得差不多后我们会带着他们启程, 8. 第8章 《流放后她和藏族皇子HE了》全本免费阅读 钟望越感觉两股视线落在他的身上,似要将他灼烧出一个洞来。 “我想博一次。”清润的声音从他的嘴中流出,“可这会不会太晚了,明年春闱只剩下不到几个月的时日,我怕是很难考中。” “科考是要的,但目前城内的情况不容乐观,怕是只能先上京递状纸了。”徐于渊回想着在城中的所见所闻。 “不如这样,我会找借口将你也带走,出城后我们分道扬镳。我们继续向西行,你北上京城,我们赌一把。” 徐于渊将手用茶水沾湿,在桌上比划着。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那邓和畅行事乖张,他的罪证倒是好好找得很。”钟望越视线落到点在桌面那一截纤细的指节上。 指尖沾染上了茶水,将指甲润得发亮,拇指从一圈毛绒的袖口中露出头,搭在食指上。 “我也想出一份力。”杨瑛的声音从他身侧响起,将他的思绪拉回。 “你好好看着伯父将伤养好就行啦,那些危险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钟望越并不希望杨瑛卷入这场斗争中,他希望她能够平平安安地活着,这便是最大的幸运了。 从飘雪斋出来后,钟望越先将杨瑛送回了家中,再三叮嘱着她要多注意杨兴的伤后才舍得离开。 徐于渊落脚的地方并不算远,但架不住钟望越的百般劝说,还是让他将自己送了回去。 此时的夕阳已快落下,街上点起了星星点点的灯,借着火光和月色,徐于渊与钟望越并排走在街上。 街上的行人寥寥,只剩下几个商贩还在收拾着摊位上的东西。 清冷的月色照在街面上,衬得街面惨白,钟望越盯着地面上的碎石块,主动挑起了话头。 “我年少时曾经仰慕过一个英雄,他骁勇善战,十分善待我们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那段有他在的日子,我们的生活都好过了不少。直到后来……” “他怎么了?”徐于渊听着他的描述,觉得有些熟悉,心中有了些许猜测。 “后来他在一场战事中失踪了,后面我们才听说,他死了。那些人说他通敌叛国,可是我不信。”钟望越的语气从低沉变得有些激烈。 他并不相信记忆中那个爱民如子的将军最后会通敌叛国,不仅是他,就连许多青州城的百姓也不信。 可不信又能如何呢?他的罪名已经被定下,他们也曾为他鸣不平,却被同样打上了通敌叛国的字眼,他们的反抗无异于蚍蜉撼树。 渐渐的,日子慢慢地过下去,那位将军的事迹无人再提起,只有有心人,会在心底里默默地念着,在他的忌日里为他烧一炷香。 “他,是谁?”见钟望越的反应如此之大,徐于渊与他停在了街边,见他将情绪平复下来后,才开口询问道。 “他叫徐向荀,你听过他吗?真巧,你们同姓。”钟望越在脑海中描绘着徐向荀的模样,只是短短一段时日没想起,便脑海中人的模样便有些模糊不清了。 今日结识了徐于渊之后,念着她的名字,他不知怎么,脑海中开始频繁的闪过徐向荀的名字。 “我……”徐于渊将从钟望越口中听闻的信息在脑中拼凑着,确认了他所说的人便是原身的父亲徐向荀。 系统给她提供的信息十分有限,需要靠她自己一步一步去摸索搜集,才能将他完整的生平描绘出来,可目前的信息还是不够的。 钟望越见她如此反应也并不意外,可能只是同姓罢了,他抬手碰了碰鼻子。 “抱歉,我失态了。” “没事,我理解的。” 一路无言。 洛桑此时正提着灯,臂弯上放着一件长袄,站在门旁不停地往远处望,鼻间因天寒而冒着一点闷红。 钟望越将徐于渊送至客栈门口,见一个与徐于渊身着差不多的少女迎上来,他心下了然,朝少女点头示意后便与徐于渊告别。 洛桑将长袄盖到徐于渊肩上,又将她被风吹乱的发丝捋好,二人这才进了客栈。 客栈平日的客人不多,条件并不算得上好。 二人回到房中,房内虽没有地暖,但也算得上暖和了些。 洛桑将温热的水递给徐于渊,她双手捧着茶杯,小口啜饮着,身子渐渐回暖。 “谢谢你,洛桑。” 徐于渊抬起头,眼中含笑地注视着洛桑。 洛桑摇摇头,将她肩上的长袄取下放到桌上。 “于渊,刚刚那个男人是谁?” 一脸几日的奔波让她身子有些受不住,她今日并没有和徐于渊一起出门。 面对突然冒出来的男人,洛桑有些警惕。 “他是我新结识的朋友,和杨瑛是好友,今日去给杨伯父看病。” 徐于渊见她神色不对,忙将今日之事都一一告诉了洛桑。 见她松懈下来,才舒了一口气。 洛桑来到青州之后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在街上逛商铺都有些走不动道了。 不知为何,她对钟望越却是一反常态。 “对了,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了点吃的,你尝尝。” 徐于渊从袖中掏出一包用油纸包裹着的食物,伸手递给洛桑。 将油纸一层层拨开,是一堆棕黄的圆球躺在其中,它们的壳早已被剥去,一颗颗圆润饱满,散发着油栗的清甜。 “哇!”洛桑从前从未见过这种食物,眼中闪着新奇的光。 她从中拾起一颗放到面前仔细观察着,好奇地将它放到嘴中咀嚼。 油栗软糯的果肉在她口中散开,香甜慢慢弥漫在她的口中,她享受地又伸手拿了一颗,放进嘴中。 洛桑一脸幸福的模样逗笑了徐于渊,她抬手掐了掐洛桑因咀嚼而鼓起的脸颊,两人相视一笑,洛桑将手中的油纸包往前递了递。 “于渊,别只顾着我,你也吃。”她口中塞满了栗子,只得虚捂着嘴含糊说道。 徐于渊顺手拿起一颗放进嘴中,“确实好吃,喜欢吗?下次我还买。” 洛桑闻言,忙不迭地冲着徐于渊点头,她可太喜欢了,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翌日,徐于渊起了个大早。 见洛桑还在床上睡得香甜,不忍将她叫醒,蹑手蹑脚地洗漱梳妆后便出门了。 徐于渊来到昨日的那条巷子中,对着其中一个门犹豫了会,抬手敲门。 没多久,门被人从内打开了。 钟望越此时正在院子里打着五禽戏,额上浮着一层薄汗,开门见到来人后有些意外。 他胡乱用袖子抹了一把额头,手上还扶着门框。 “你怎么来了?” “昨日听你提起徐向荀,可以和我多说一些吗?我有个故人与他有关。”徐于渊两手在放在身前虚握着,手指无意识地绞紧。 “进来吧。”钟望越将门往里开出一个口子让她进来。 “吃早饭了吗?”他抬头看了眼天色,心下算着时辰,来得这么早,怕是没吃早饭。 “没有。” 钟望越将她带到屋内的客厅坐下,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后,转身留下一句: “你等我一下。” 他走向灶台,从锅中拿出两个包子叠放在碗中,递给了徐于渊。 “吃吧,里面的馅儿是伯父种的白菜,蛮好吃的。” 徐于渊颔首接过,拿起上面的那个放在嘴边。包子并不算很烫,只是表面上还冒着缕缕白气。 钟望越坐定,见徐于渊吃得认真,抬手给自己倒了杯水。 “徐向荀是陛下亲封的抚军大将军,战功无数。四年前领命到青州这里驻守,不料天有不测风云,隔壁的云州受突厥频频骚扰。 最严重的一次,云州的城门已快被攻破,那时云州的军民已经撑了足足三天三夜,迟迟等不到援军的支援。 将军心急如焚,未经召唤便领兵前去支援。多日的鏖战,将军却在战中失踪了。” 钟望越顿了顿,喝了口水润喉后,仔细观察着徐于渊的神情。 9. 第9章 《流放后她和藏族皇子HE了》全本免费阅读 “我幼时学过一点汉语,不过自从我母亲去世之后,便也没人和我讲汉语了。” 觉如降初并不理会徐于渊眼神中的探究,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此时的他需要一个精通汉语的人留在他的身边,这里正好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他觉得徐于渊就像一只小狐狸似的,为了能够达成自己的目的,什么都能做得出来,从杀手手下救下之后的她是,面对他那个荒唐的兄弟时也是。 既然她如此想留在部落中,他身边又正好缺一个得力的人手,那他为何不顺手推舟帮她一把呢? “我父皇那边会我会想办法让你留下来,你就留在我身边教我汉语。” 就这样?徐于渊将信将疑地看着他,真的就只是教他汉语这么简单? “真的?”她迟疑着开口。 “对。” “行!”见觉如降初态度肯定,徐于渊心一横,答应了。 从觉如降初房中/出来后,徐于渊迎上了洛桑那双好奇的眼睛,她轻叹一口气,抬手揉了一把她的头。 “你啊,什么都好奇,小心害了你自己。” 洛桑熟稔地揽过她的手,撒娇似的:“哎呀,你就告诉我嘛。” “好好,殿下让我留在部落里教他汉语,这你可别说出去。” 闻言,洛桑点了点头,拿手在嘴前比了个“嘘”的动作,“我知道的。” “走,你之前不是说我出门不带你吗?咱去杨瑛家看看。” 徐于渊和洛桑挽着手离开后,次仁推门而入。 “殿下,北边传来消息。”次仁抬手将刚收到的信件递给觉如降初。 觉如降初将手中卷成一团的牛皮从一边割开,快速扫视着上面的内容。 牛皮上是被人用毛笔沾上墨汁后写上的蒙古文,藏族自古以来便与蒙古族保持着联系,觉如降初能够读得懂蒙古文并不意外。 次仁听到身前传来轻笑声,他抬头望着觉如降初。 “殿下,是发生什么了吗?” “三个月后,他们蒙古那边就要派公主去德格部落和亲。”觉如降初收敛起脸上似有若无的笑意,随手让次仁点了火将牛皮烧了。 “他们就这么坐不住?”看着桌上堆起的粉末,觉如降初起身吩咐次仁: “你去告诉他们,给我时刻关注老三那边的动静。” “还有青州这边,让他们把人看紧点,必要时杀了也可以。” “是。” 杨兴一行人的伤在钟望越的照料下好得很快,十二月初他们便准备启程了。 徐于渊在之前去找过邓和畅几回,皆被他用借口搪塞过去,称染上风寒不易见人云云,只说他们想带谁去便带谁去罢。 徐于渊也不跟他客气,将能带的人都带上了,还向邓和畅要了几匹好马。 她不是没有察觉到其中的蹊跷之处,只得一边得寸进尺,一边暗中留心防范着。觉如降初与他们一道回部落,因此徐于渊心里也安定了些。 将该采买的种子物品清点清楚之后,一行人便这么浩浩荡荡地启程了。 出城行至半路,钟望越与徐于渊打了个招呼,骑着快马,带上自己早已拟好的状书往京城方向而去。 祝你成功。徐于渊在心中默念着。 回觉如部落的路十分顺利,不到八日便到了觉如部落的领地上。 洛桑眼见,在一堆堆的帐房里找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忙夹紧马腹,往前飞奔而去。 “阿妈!”她来到女人跟前,拉紧缰绳下马,扑进了女人的怀里。 “回来啦!”白玛无暇顾及手上的东西丢到了哪去,她拥着女儿,温柔而缓慢地抚摸着洛桑的背。 白玛留意到女儿的身后还跟着一大群人,她将女儿从怀中拉出,询问着她情况。 “这是青州城来的百姓,来帮我们忙的。”见母亲一脸担忧,她拍了拍白玛的肩膀。 “阿妈,你放心,殿下在回来之前就已经和赞普说了,他已经同意了。” “是的伯母,您就放心吧。”徐于渊走到洛桑的身旁,帮着搭腔。 白玛瞄了眼她们身后缓缓走来的觉如降初,这才将悬起的心放了下去。 徐于渊余光瞥见觉如降初就快要走远了,忙跟上前去,还不忘回头嘱咐洛桑: “洛桑,记得帮他们搭一下帐房。” 还没等到她的答复,见快赶不上觉如降初了,徐于渊忙不迭地小跑跟上。 “殿下、你,等等我。”跑到觉如降初跟前时,徐于渊还有些喘,有些埋怨地瞪了他一眼。 没成想这一眼被觉如降初收入眼中,徐于渊一瑟缩,惹得觉如降初嘴角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你还笑!”徐于渊小脾气有些上来了,嗔怪着说了一嘴。 “咳。”觉如降初轻咳一声,将脸上的笑意收敛,正色道:“怎么了?” “这还差不多……”徐于渊小声嘟囔。 “我什么时候开始教你汉语啊?” “过几天吧,你先将他们安置好了,差不多了我就让次仁来找你。” “噢,好。”徐于渊停下了跟上觉如降初的脚步,准备返回去看看洛桑他们的情况。 虽说她在现代学的专业,与她接下来要做的相差无几,但她心里还是有些没底。 徐于渊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徐于渊在草原上独自走了一会,将自己调节好后朝着洛桑他们的方向走去。 “这里不错,就定在这里吧!”白玛指挥着,将百姓们带到了一处空地上,这里离田地比较近,白玛犹豫了一会便敲定下来。 此时田边的藏民并不多,见白玛带着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在边上比划着什么,他们好奇地围了上来。 “白玛,这是一群汉人吧?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为首的一个男人有些不满。 “是于渊从宁国青州那边带来的帮手,帮我们种青稞。”白玛知道男人来者不善,平时他们两家就不对付,可此时她也不想滋生出事端来。 “赞普陛下那边已经同意了,你要事有什么意见,就去找陛下吧!” 男人被白玛噎了一嘴,纵使对他们有多少的不满,都被一句殿下给堵了回去,只得面色铁青地站在一旁看着。 扎青在田中见边上围了一群人,本着凑热闹的心态过来一看,便瞅见自己的妻子在怼人。 看那男人难看的脸上,扎青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惹得男人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扭头回田里去了。 徐于渊到时,就看到藏民在外面围了一圈,里面是洛桑一家手脚并用地在和杨瑛他们交流着,而杨瑛他们则是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们,偶尔比上几个手势。 这一幕惹得徐于渊有些发笑,她拨开人群,开始充当双方的翻译。 一场对话下来,一个大帐房顺利开始搭建,徐于渊则是在一旁累得直喘气。 徐于渊身旁出现一只手,碰了碰她,朝她递了什么东西过来。 徐于渊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身子往旁边弹了一步,扭头一看。 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她眼中,男人茶色的瞳孔中倒映着她惊魂未定的神情,她往下看去,黎黑粗粝的右手虎口上长着一颗赤色的 10. 第10章 《流放后她和藏族皇子HE了》全本免费阅读 “我……没什么。”觉如降初心里挣扎着,始终还是没能开口。 “那我就先失陪了殿下。”徐于渊朝他挥挥手,没有丝毫留恋,转身朝洛桑的方向喊道:“等等我洛桑!” 看着少女小跑离去的身影,觉如降初忍不住多看了会,脑海中闪过那个在飘雪斋曾望向他的眼神。 他们那晚究竟是在聊什么呢?她笑得那般鲜妍。 草原上愈发的冷了,徐于渊以前从未在如此寒冷的生活过,对气温的不适应使她病了好些天。 病去如抽丝,不知怎的,这次徐于渊好得格外的慢,就连系统提供的体质增强剂都无用。 她只好小心调养着身子,连着几日的卧病在床。 “今日感觉如何?好多了吗?”洛桑从外头将门帘掀开,丝缕日光顺着缝隙溜了进来。 “你这样不行的,老是把门关着,屋里的炭火我给你烧得足足的,门就留点缝。”说着,她将门帘的一角用绳子绑起来。 “好,咳咳——”咳疾总是疾病中好得最慢的,徐于渊无奈,接过洛桑给她倒的水。 “对了,和你说个好消息,那些小麦都出苗了,是个好兆头。” 温热的水入喉,徐于渊的脸色红润了许多,托着杯底,她点了点头。 “希望能够撑过这段时日吧。” “你就放心吧,它们比你好多啦!倒是你,身子实在是太虚了。”洛桑拍着徐于渊的肩膀,她还没见过像徐于渊一般身子如此经不起折腾的人。 徐于渊有些无奈,她和原身都是生长在南方的人,哪受得了西北这般的冷天气。 刚想出声反驳,门口传来的动静令二人齐齐望去。 牛皮包裹着的物品被一根细绳绑着,直直挂在觉如降初的手中。 他像是没料到屋内还有个洛桑在一般,偏过头轻咳一声,将手中的东西提到胸前,朝她们解释道: “我去曼巴那里让他给你开了点药。” 他找到曼巴那去,向他说明缘由后,惹得小老头跳脚。 “当初那么难的疫病都治好了,现在反而被一个小小的风寒给折腾得不轻……” 觉如降初看出了他的别扭劲,好生劝了会,曼巴才一脸傲娇的开始抓药。 “你跟她说一声,病好了记得来感谢我。” 明明语气中带着期待,曼巴面上还是板着张脸将抓好的药递给了觉如降初。 觉如降初脸上藏不住笑,点着头接过,将药提了过来。 洛桑起身接过,提到鼻前好奇地嗅了一下,诡异的味道让她忍不住皱眉,面色犹豫,转头看向徐于渊。 “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好喝的。” 见洛桑一副小孩样,徐于渊心中发笑,忍不住摇头。 洛桑将药包拿在手中,眼神在面前两人间流转,想到那日在帐房中见到两人的情形,又忍不住多看了觉如降初几眼。 一连几日又酸又苦的药汁灌进肚中,徐于渊总算是见好了不少。 见洛桑端着最后一碗药汤进来,徐于渊一脸抗拒,但想到喝完这碗便结束了,咬咬牙,还是捏着鼻子喝下。 大病初愈,徐于渊被洛桑套上了两件长袄包成一团,跟着她一同出门了。 今日的天气暖和了不少,走在阳光下的徐于渊忍不住伸了个懒腰,这个天气才适合她生存嘛。 站在边上望向田里,一片青葱色的麦田静静竖立着,带着好奇心,她走进将身旁的小麦轻轻托在手心,心中像被棉花塞满一般,柔软蓬松。 “再过段时间应该就丰收了。”洛桑在一旁搭着话,她学着徐于渊的动作,也托起一株小麦,看到了藏在其中的籽粒。 “于渊你们来啦。”在田中查看情况的杨兴,听到谈话声抬起头。 来到觉如部落的这段时日他们过得还算不错,虽听不懂藏民们在说什么,可这里已经比青州城里的日子要好过多了。 况且白玛夫妇人十分不错,生活里也经常关照着他们。 待的时间长了,杨兴觉得藏民们并没有像传闻中的那般恐怖如斯,是与他们一般的平头老百姓,是在努力生活着的人们。 “这些麦子大概还有一月便成熟了。”杨兴颇为自豪,在部落的这段时日里,他看这片麦田就像自己的亲生孩子一般,和她们聊起来如数家珍。 “这次播种的麦种少了些,等到了春天,那时候种会更好!” 听着杨兴滔滔不绝地聊着,徐于渊骤然想到一个问题。 “伯父,今年的年打算怎么过呀?”此时已是十一月,离新年不远了。 杨兴短暂的沉默了会,“可能就在这里过吧。” 她听见杨兴轻叹了口气,“如今这里怕是要比青州好上不少,只是不知道望越那小子如今过得如何了……” 自钟望越与他们一行人分开后,已有一月有余没有消息传来,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担心钟望越在路上是否出了事情。 “去京城的路途遥远,需要一两月是常事,伯父先放心些,我寻了机会去探听他的消息。” 徐于渊轻声安慰着杨兴,钟望越身上背负了太多人的寄托,希望他别出什么事情才好。 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一日,洛桑火急火燎地冲进徐于渊房中,将徐于渊从被窝中捞起来。 “于渊快醒醒!丰收啦!”她摇着徐于渊的肩膀,试图让徐于渊快点清醒起来。 “田里围了好多人呢,我原本还奇怪怎么快过年了路上都没什么人,没想到都在田边!”洛桑滔滔不绝地对徐于渊说着,恨不得将她立马拖到田里去看。 “前几日我看田里黄了,还在担心是不是麦子都死了,结果杨叔告诉我是快要丰收了。” “唔……”徐于渊并不恼洛桑,缓缓回过神来,手上穿衣服的动作不停,细细听着她的话。 洛桑看着徐于渊的动作心里着火,耐不住性子,出手帮她穿着,希望快点带着她去田里看看。 徐于渊和洛桑来到田边时,边上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她们抬手拨开人群,终于来到了最边上。 她见一个中年男人立于田边,长帽将他的半张脸 11. 第11章 《流放后她和藏族皇子HE了》全本免费阅读 除夕夜,觉如部落内,浓厚的佛香与酒香交织着。拜完神佛后,每家每户的帐房内将酥油灯点上。 “于渊,来,尝尝这个!”洛桑朝她递去一个“卡赛”。 徐于渊手中的“卡赛”被捏成一个蝴蝶状,躺在手心里向她穿来一阵阵温热。 她早在前些天和洛桑一家做“卡赛”时边见过了,只是还没到新年,还未尝过是什么味道的。 卡赛入口酥脆,糖的甜味与酥油的香醇在口中达成巧妙地共识。 食物的幸福感从徐于渊的面上溢出,鼻间满是周围食物的香气,她享受地眯起眼,手不受控制地小幅度摇晃着。 见徐于渊这副模样,白玛忍不住发笑,伸手往徐于渊的碗中夹去好些菜,又顺路拐去敲了洛桑的头一下。 “好好吃饭。” 正朝着徐于渊痴笑着的洛桑猛遭受母亲的暴击,“嗷”了一声,将笑意收敛,正色着往嘴中送饭。 “今晚吃完早点睡,明日鸡鸣时要出发去井边拜神。”一旁安静吃着饭的扎青开口吩咐道。 “于渊你要和我们一块去看看吗?” “好呀!”在部落中相处了这么久,徐于渊对藏族的民俗文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正好趁此次机会,她能够窥得一二。 吃完饭,徐于渊帮着将碗具器皿洗净收拾好,见洛桑一家没有出门的想法,她小心翼翼地从自己衣侧的袖带中掏出了几样东西。 是她做的荷包。 在青州时,她便有了给洛桑一家送礼的念头。自徐于渊来到部落,他们一家给了她许多数不尽的帮助。 所以她想着,必须向他们表达些什么。 她的女工并不好,荷包上的梅花是她找青州城内有名的画师在宣纸上画的,她照着纸上的样式一针一线绣到了布上。 收到礼物,洛桑一家有些惊愕。白玛从未见过汉族的荷包,将它拿在手中怎么也摸不够,嘴中的赞美之词不断。 听着他们对自己的荷包一句一句的赞美,徐语言有些不好意思,一股热气从内里向上攀升,熏热了她的脸。 “你这丫头,我们早就把你当做一家人了,你这是客气什么呀?”白玛嗔怪地看着徐于渊,上前将她拢入怀中。 见状,洛桑也靠近,三人抱作一团,扎青则是在一旁笑着,将荷包珍重地收在手中。 在觉如部落的新年里,鸡未鸣时,少男少女便要起床开始梳妆打扮,穿上新装,带上贡品与香火炉,鸡鸣时,便吹响海螺,携全家启程,出发前往部落的井边。 大年初一,天刚蒙蒙亮,部落中被一层薄雾笼罩着。 洛桑早已被白玛从被被窝中拖出,换上新装,打扮好了。 趁着父母还在整理贡品,洛桑趁乱溜达了徐于渊的帐房中,驾轻就熟地将她叫醒。 鼻间猛地呼吸到清冽的空气,徐于渊脑中清醒了不少。 洛桑从一堆叠得整齐的衣物上挑出几件衣服,帮着朦胧未清醒的徐于渊穿山。 徐于渊内里身着暗红色印花绸缎翻领衬衫,外套上一件玄黑无袖藏袍,领口从右肩斜至左肩,左肩袖子卷起随意挂在身侧。 腰间被红绸缎系出一个浅浅的弧度,洛桑将她的长发编成百根小辫,披于脑后,再将两个蜜蜡珠挂在头发的两侧,前额两侧各吊上一个绿松石。 徐于渊在洛桑要给她戴上耳环时才清醒过来,感觉头上一重,抬手摸了一把。 “真的要打扮得这么隆重吗?”徐于渊接过她手中的银质耳坠,往自己耳垂上挂去。 “当然啦,年初一就是要隆重些才好!” 洛桑将徐于渊转向自己,从下往上扫视一遍后,满意地颔首。 “拜神后,部落里会办赛马,要去看看吗?” “好啊!”徐于渊心一动,她还不曾在现场看过赛马,难得的机会她一定要去看看! 草原上,四方木桩将草原的一片空地围起,彩色绸缎迎风在木桩上飘扬着。 赛马的男人们上场了,青草夹杂着泥土被马蹄扬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青草香气。 站在人群中,徐于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男人骑在马背上,身后的长发被编成百股小辫,被牛骨圈上披至脑后,随着马背的起伏而飘扬着,绿松石项链照常被他戴在胸前。 觉如降初目光如炬,拉紧缰绳,从人群中疾驰而过,将身旁的觉如扎西与次仁抛之脑后。 他胸前的那抹绿映在徐于渊的眼中,脑海中满是男人矫健的身姿。 书中所说的,鲜衣怒马少年郎也许就是这样吧。 “去年的头筹便是殿下夺得,不知今年是不是也是这样?” “那肯定了,部落里没有一个赛马能比得上殿下的。要是放在几年前,三皇子在的话,没准还能留个悬念,如今……哎!” 身旁传来的议论声吸引了徐于渊的注意,三皇子?部落里不是只有两位皇子吗? “洛桑,你知道这个三皇子吗?”身旁的洛桑正盯着赛马场上舍不得移开眼。 “三皇子?噢,我知道。” 赛马场上,次仁终于赶上了觉如降初,二人的距离在慢慢拉紧。 这一幕被洛桑收紧眼中,脸上是掩藏不住的笑意,她一拍手,握拳,看来次仁这次有望夺冠。 见胜券在握,洛桑不再关注场上,将注意力转到徐于渊身上。 “你方才也听到旁边在说三皇子了?”不出意料,洛桑也听到那两人的谈论。 “三皇子是赞普和帐房中的一个朗生所生的,因着母亲身份身份低贱,自小便不受王妃待见,便是连赞普也不太关注他。” 洛桑在徐于渊耳边小声地解释着。 “后来,部落里出了点事,赞普便去寻求德格赞普的支援。当时德格赞普的要求便是送一位皇子过去当质子,于是便选中了三皇子。” “那三皇子以后还会回部落吗?” 洛桑摇摇头,“我看难,赞普本就厌恶他,如今又是德格部落的质子,怕是……” 赛马场上,赢家已出。 觉如降初下马,接受觉如赞普献上的哈达。 “干得不错。”觉如赞普十分满意这个结果,不愧是他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