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娱：穿越在光与影之间》 第一章 Hi 北电 《华娱：穿越在光与影之间》全本免费阅读 霍许一边倒水一边回着：“山海人虽然也排外，但咱们不瞎指路啊。” 田庄庄一时语塞，接过弟子恭恭敬敬双手递过的杯子。 老头吱了口茶水，继续看杂志，也不搭理他。 “老师，我和您说啊，当年那部《渴望》里的王沪生可太歪曲我们山海人了”，霍许许是来时跑了许多冤枉路，越说越来劲：“这是一种地域丑化，造成了北平人民对我们山海人民的极大歧视...呃，误解。“ “你有完没完！“田庄庄把杯子啪一放：“你老师我也是北平人，是不是也要被建设建设那？” “没没，哪敢呢...”霍许讨饶着赶忙接过杯子给老头续了一杯。 “郭源潮和李秋尘俩没接你去？”老头合上杂志，放在办公桌上。 “郭源潮说要陪女朋友去看画展，”霍许委委屈屈的告状着：“李秋尘...” “源潮谈恋爱了？”老头懒得听他抱怨，打断道。 “啊，这事他没和您汇报啊，有组织无纪律，他这...”霍许立马嘴里放刁着给郭源潮添堵。 “行啦！”老头头疼的看着他：“这瞎贫劲也不知道和谁学的。” “李秋尘教的，还有他手机关机了，昨儿还拍胸脯说肯定来接我呢。”这厮竟敢逃避接驾，这能忍丫的？ “打住，说正事吧，”老头头疼着也没工夫陪他瞎贫：“这次05级导演系本来张校长和大家商量主要是试招第一批剪辑专业的，老师定的张迎霞，然后再招几个美术设计和影视管理专业的，没有故事片专业的本科名额，这情况你知道吧？” “嗯。”霍许点点头，老老实实坐在办公桌前。 “后来，你那短片《黑洞》拿了今年的短片金棕榈，我就和老张，老谢提了提。校领导和系里的几个教授开了几个会讨论了下，“田庄庄掏出根烟点着，继续说道：“最后老张说人才难得，中国导演圈现在是真的缺有独特视野和自己写好剧本能力，并且是具有商业片气息的导演。导演系几个教授商量了后，还是同意了05级导演系本科生里，只特招了你一个故事片专业的独苗苗。这分量，你自个的心里要有数。” “嗯，我知道。我以后一定好好拍电影，绝不丢您的老脸！“霍许认真的看着面前对自己舔犊情深，腆着老脸求人也要把自己招入门下的老人，恭恭敬敬的说道：“谢谢您，老师！” 田庄庄闻言后堆起满脸的褶子笑了笑，起身从身后的书架上拿出一个黑色的小盒子和一个红绸缎扎的奖状轴。 “喏，你的短片金棕榈和奖状。“田庄庄回身将盒子和奖状轴递给霍许:“这还是今年5月份托张子仪帮你代领回来的，你小子有机会真得好好谢谢人家。” “成。”霍许接过厚厚的盒子和奖轴，拇指拨了下盒盖面上的锁钮，盒盖便向着左右两边翻开。 盒子里的奖杯底座是一个小小立体矩形的白水晶，水晶上粘着一枝18k黄金制的棕榈叶。 霍许看了看，轻轻将盒盖关上，然后对着田庄庄忿忿不平道：“这也太区别对待了，长片那么老大个，我这短片奖杯是人家奖杯的几分之几啊？“ “全中国也就那一个大的，“田庄庄也不惯着他，怼道：“你有本事也去拿一个啊。” “拿就拿，我还想拿奥斯卡呢，”霍许嘴硬道：“那小金人看着就值钱，我特别稀罕。” “你就在我这可劲的吹吧。”田庄庄举起杯子吹了吹茶叶，又吱了口茶。 霍许起身打开墙边的行李箱，拿出两条金山海烟和一些盒装的五香豆，沙琪玛，等一些小吃放在田庄庄的办公桌上。 “你这干嘛，自我来这办公室，从来就不收礼。”田庄庄直接挥手让他把这些收回去。 “您看啊，金山海10元一包，两条200元，”霍许竖手指头给老头算着数：“剩下这些吃的不足150元，这也算礼？“ “甭管钱多钱少，在我这一概不收。” “嗨，我就是给您尝个鲜。” 老头继续挥挥手，意思是别给我磨叽。 霍许按着桌上这些东西，认真看着面前这个执拗的老头，说道：“老师，您也知道，我就是一个连爹妈都不要的孩子，性子也偏激，就得奖的这片子...”， 霍许拿起桌子上的奖杯盒随手扔了下，继续说：“要不是您佬一次次为我四处奔走，借拍片的地，借的摄影机，安排灯光师，找的后期制作公司，我还得奖？这学，要不是您一次次的腆着老脸，为我一次次求爹爹告奶奶的，我能有今天这福分？” “您在我心中就是我的长辈，我这就是给我自个长辈尽点孝道，这也算送礼？除非您也不要我了，我立刻就走，再不登门。“霍许此时有点动情的说道。 “嗨，你这孩子...”话到这个份上，田庄庄也怕伤了师徒的情分只得收下了霍许送的东西。 “你的课程啊，我和老谢商量了下，你先跟着03级导本一起上专业课，”田庄庄又点上一根烟继续对霍许说道：“该补的课...给，自个看吧，由我和老谢，老王，老江，老崔几个人轮流用课余时间给你补吧。” 霍许看了看田壮壮手上递过来的单子，嚯哦...。。10多门课，差点没吓晕过去，单子上写着： 《视听语言》《剧作》《表演》《剪辑》《导演艺术》《电影摄影基础》《电影声音基础》《电影制片管理》《电影美术基础》《图片摄影》《电影特效》《影视技术制作》《电影镜头画面》《电影阅读》等等等。 霍许有点怂的问道：“这么一大坨，我补得过来吗？” 田庄庄吸了口烟，笑嘻嘻的看了霍许半晌后，还是安慰道：“其实，电影这门手艺啊，有些人没学过但也拍 第二章 舍友 《华娱：穿越在光与影之间》全本免费阅读 在宿舍楼里各种弥漫着生活气息的喧杂声中，霍许来到了302室的门前。 轻轻用手指扣响了两下宿舍门，再扣两下，无人应答。 霍许掏出钥匙，开锁后推开房门，拖着行李箱走进了这间将要生活许久的宿舍。 先将行李箱子贴着宿舍墙放下，他视线环绕着稍微大量了下房间内的摆设。 进门是一口橙黄色漆面有些许掉落的木质带锁四人储物柜，左右侧贴墙的是 两张铁质双层床，其中有一张床的下铺铺着床单和叠放着棉被等床上用具。 四张书桌拼凑在一起，聚拢在宿舍正中，靠窗的左边放着一个两层的木质书柜。 正当霍许打量寻思间，一阵脚步声从宿舍门口传来。 霍许抬眼望去，正巧与进门的青年视线对撞了下。 进门的男青年，棱角分明的脸，侧分的短发，很挑的眉形，有一双丧丧的下垂的单眼皮眼眸，给人一种雅痞的感觉。 身高目测与霍许相差无几，身材结实却又不显的特别壮硕，上身的肌肉线条感特别清晰。 青年乍一见霍许，面部浮现些许诧异和愣神的表情，眼神刹那间都有点凝滞。 “你好，我叫霍许，山海市人。”霍许赶忙起身自我介绍道：“05级导演系本科的。” “你好，你好，”青年一边将手里的书本放在身侧的盆架上，一边伸出右手自我介绍道：“朱雅闻，02级表本的。” 霍许握上他的右手，微微一笑道：“初来乍到，请师哥多关照。” 朱雅闻笑了笑连说客气，客气，然后就和他介绍其了目前的宿舍情况。 “卢芳生，罗锦都进剧组了，今年期末考核都悬能赶得上，估计得明年毕业大戏前才能赶回来。”朱雅闻边解释，边回身拿起盆架上的书本，走进屋内放在书架上：“到今年11月底前，这宿舍就咱俩一起同甘共苦了。” “师兄11月又要进组？”霍许从兜里掏出一包金上海烟来，递了一根给朱雅闻。 “我刚拍完《非亲兄弟》，被老班抓回来考试。”朱雅闻接过烟凑着霍许火机里点着的火将烟点着，走到铺有床单的床上坐下，然后有点自得也有点小装比的接着说道：“11月底就得去四川自贡拍《盐亨》。” “师兄，辛苦。”霍许也在搬了个板凳坐下，吸了口烟，嘴里淡淡的客气着。 “嗨，这年头有戏拍就不错了。”朱雅闻嘴里谦虚了句，问道：“你被褥，毛毯和床单这些家伙什带齐了吗？” “没呢，一会去买。”霍许将手里的烟屁股摁灭在书桌上茶缸做的烟缸里。 然后，他起身走到墙角，打开箱子，准备先收拾收拾自己的行李。 朱雅闻在一旁看着感觉自己有点尴尬，也随手摁灭了烟，起身走过去主 第三章 那年的我们（上） 《华娱：穿越在光与影之间》全本免费阅读 “霍许不喝酒啊？”姜颜之好奇的问道。 “他就是一酒蒙子，沾酒就醉的体质。”李秋尘边将手里的筷子递给朱雅闻，边回复着姜颜之。 “嫂子，我确实喝不了。”霍许笑着向姜颜之半打趣半抱歉道，引来姜颜之一阵娇嗔。 锅子和配菜上来后，李秋尘举杯道：“今天给丫头接风洗尘，恭喜霍许同志顺利返回组织，希望他以后争取多为组织做贡献，少坑害组织领导，有事勤快，没事自勉，干！” 霍许拿着玻璃瓶的橘子水和大家伙碰了下杯喝了口，举起筷子夹着牛肉往锅里涮着，然后嘴贫道：“是是，我这总算是被你俩给同流合污了。” 朱雅闻放下酒杯向霍许打听道：“你那得奖那片子叫啥名啊？这几个月我在剧组也没看媒体报道。” “《黑洞》，英文名叫《TheBlackHole》，“李秋尘抢着回答道：“他人都没去戛纳领奖，媒体估计都还懵着呢。可能再过几天，学校会有一轮宣传，不过也不好说，他们系上几个老头傲着呢，短片奖估计挺难入他们的法眼。” “这片子讲的啥剧情啊？”朱雅闻继续问道。 “剧情大概是这样：一位加班的公司员工，自己误操作后导致打印机故障。但是打印机却打印出了一张“黑洞“纸，这张纸可以穿透一切障碍物，这员工一开始只是用这张纸从贩卖机里拿零食......“黑洞纸“的胶条脱落，被关进了保险柜里，只有保险柜里传来拍门声。”郭源潮给朱亚文详细描述了一遍关于短片《黑洞》的剧情。 “这剧情有创意啊，简单透彻又富有寓意，谁写的？”朱亚文这次是真的好奇了。 “喏，就这小子。”李秋尘在锅里捞着菜，嘴角冲着正吃的满头大汗的霍许撇了撇，然后和朱雅闻解释道：“从剧本到分镜头脚本，导演，这小子一手包办。” “好家伙，当时开拍这一顿咵咵咵的，灯光，构图，布景，机位布置，镜头使用，拍摄技法，演员情绪表情动作...要啥直接和我们张嘴就来，大多镜头基本一遍就过，都不带着我和大郭讨论讨论，也不说要多拍个几条，只要他觉得OK了就直接过。”李秋尘端起酒杯喝了口酒后继续说道：“把当时在场的庄庄老师都给整懵逼了，老头就问他‘你不多拍几条，万一后期发觉镜头素材不够，或者哪几个镜头有瑕疵，咋办？’，这小子就直接拿着他画的分镜头脚本给老田看，然后回老田‘我写剧本时脑子里就知道成片是啥样，我只要这68个镜头，只要演员没问题其他的别浪费时间，就这么拍，没事。’” “老田当时看了分镜头脚本后对比了下监视器里拍的镜头素材，当场撂下句‘真是祖师爷赏饭吃啊。’，就背着手拍拍屁股走人了。短片拍完后你还真别说，等几个特效镜头在健民师兄的每日视界完成后，整部短片全部精剪完再看，加片头片尾，”郭源潮续上李秋尘的话接着说道：“2分20秒的片长，还真是68个镜头，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嗨，这逼给他装的，人比人真得气死人啊。” “那也是惊飞哥演技了得，省了咱们多少事。”霍许停下筷子，喝了口饮料后插了句嘴：“当时那特效费真要了咱们的命了。为了挣那份钱，给那几个电视剧剧本画分镜头画的我都快要吐了。秋尘哥，你当时哪找来那么些剧本？” “喏，那呢，这剧情你应该熟吧？“李秋尘指着霍许身后墙上挂着的电视机说道。 电视机的屏幕里正播着一个穿着绿色长袖外套，内搭黑白的绣花长裙，长得明眸皓齿，清丽出尘的女孩一脸浮夸笑容的叫着：“逍遥哥哥~！” “这谁啊？这是啥电视剧？”霍许好奇道。 “唐人拍的《仙剑奇侠传》。”郭源潮随口回完后，一想不对转头问他：“你不认识刘怡霏？” “不认识。”霍许摇摇头，继续从锅里捞牛肉吃。 “靠，神仙姐姐，你都不认识，你丫还敢来北电。”李秋尘嘲笑着对霍许嚷嚷道。 “啥神仙姐姐，你家神仙姐姐长驼峰鼻啊？”霍许肆无忌惮的嘲讽着李秋尘：“我看咱们北电表演系的教学水准也堪忧。” 然后霍许夹起嗓子脸上模仿着一副很傻很天真的模样叫道：“逍。。遥。。哥哥~，北电表演系就是这么教面部表情训练的啊？把她的台词改为’警察叔叔‘是不是一点都没有违和感，反而更适合她的这幅表情呢。” 然后他又用这幅表情夹着嗓子叫道：“警察叔叔，我捡到一分钱！我是一个好孩子！” 这段浮夸的演技模仿把大家伙都乐得不行了，哈哈大笑声不绝于耳。 “是是，您自个就长了这么张“俏”脸，对神仙姐姐也不稀罕。”李秋尘边笑边言语里揶揄着自家师弟道：“在您眼 第四章 希区柯克的牌局 《华娱：穿越在光与影之间》全本免费阅读 “但是...我没有筹码...”我倒是不怕什么后果，或者什么剧本体验，再坏的剧本，能比我所处的现实世界更坏吗？ “有的，你有...有一位伟大的存在，用她的爱给你在这存了足够多的筹码。”希区柯克意有所指的暗示着：“你或许是这筹码最多的人。“ “好吧，那我需要多少筹码参加这个牌局？”这个世界还有人爱我吗，搞错了吧。 “牌局规则是来自于德克萨斯的一种扑克竞技规则——TexasHold’emPoker。规定时间内无限制筹码购入，但1000金比索尔是我们每次牌局的统一初始筹码，三个光影日后牌局结束。结束时，赢得筹码最多的局外人将获得牌局所剩筹码最少的三名牌友赠予的三部天使剧本，相反的，输掉筹码最多的局外人将获得牌局赢得筹码最多的三名牌友惩罚的三部恶魔剧本，体验时间由胜利者决定，当然你想多体验，也可以在牌局结束后，无限的进入光之影的录像带去尽情体验。”希区柯克脸上的表情，自认为解释的很清楚。 “局外人？有几个局外人？“我问道。 “目前，就你一个。“希区柯克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不公平，先生。“ “孩子...人生本来就是不公平的。” “小子，我还想拍电影，还不想来这，光影之神和我讲道理了吗？” “虽然我嗑麻，私生活混乱，但我爱吉他...天哪，这么早就让我来这，上帝啊，这公平吗？” “孩子，你看，对吗？”希区柯克指着身后的鬼哭狼嚎的几个人，笑嘻嘻的对我说教道。 “...”我就此坐上了这个未来让他们感到恐惧的牌桌，当然这是在我很多年后变成局内人之后的事了。 牌局的时光过得很快，我努力适应着规则，我觉得我学得很快，但运气确实不太好。。 “Allin，378比索尔。”希区柯克落码。 此时牌桌上出现的公牌是：78（红）A（草）Q（红）9（方）。 我是庄位，在我前面的牌友纷纷弃了手牌。 我看着我的手牌，J（红）T（黑），玩了那么多圈牌，我知道我这幅牌是顶顺，open底池，再加上我在公牌turn上落了重注，J花牌在我手里，他会是A花？ 看了看希区柯克一张戏谑的脸，在前十几圈里，这老头已经Bluff我7-8次了，再想了想每圈牌的大小盲注和强制straddle，底池里的筹码已经超过我的的后手筹码量了。 “call，217比索尔。”我推出手里最后的筹码。 “Nuts，我A5（红）。”希区柯克得意的大叫到。 我咬着牙心里暗骂道：这个该死的老痞子，从turn上就在示弱，引诱我下重注，把我给套池了！真是手狠心黑！ 牌局结束，我输光了此次牌局的筹码，得到了三部恶魔剧本，分别是： 希区柯克给我的《黑洞》剧本，强迫体验100个小时。 让·雷诺阿给我的《调音师》剧本，强迫体验100个小时。 杰米·亨德里克斯给我的是一次他喝醉酒 第五章 那年的我们（中） 《华娱：穿越在光与影之间》全本免费阅读 “做梦时候想到的。”霍许看着自己意识体里的《黑洞》光影带，随口敷衍着姜颜之。 “意识体”这个名词是后来参加牌局的库布里克告诉他的，这个老头解释起这个名词来非常哲学，霍许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形容自己的这种情形。 简单来说，就是他这些年在希区柯克的牌局中每获得一个体验剧本，梦醒之后就会在自己的脑海中的意识体里多一个带这个剧本名称的光与影形成的光影带，多一个梦境剧本就多一个光影带。 虽然梦境牌局不定时的举行，到也不是太过于频繁。 但这七年以来，陆陆续续的，在他的意识体里也已经存有几百个光影带了。 这些光影带里的岁月与人生，见与不见，全在他的一念之间。 有时候他会反复进入一个剧本体验好几年的时间，也只因为他偶尔的一时兴起。 “在梦里也能梦到剧本？”姜颜之一脸的不可置信。 “天才的梦与你们是不尽相同的。“霍许喝了口饮料，顺口开了句玩笑。 “恩，对，天才小时候在我家尿床也是与众不同的，”郭源潮抓住机会埋汰他：“还能连着尿三天。” “哈哈哈哈哈哈哈。”包房里哄堂大笑着，霍许瞪了一眼郭源潮后，满脸通红的借喝饮料来掩饰着自己的无地自容。 “你和霍许怎么认识的？”朱雅闻夹了块黄喉，随口向郭源潮问道。 “这年头可长了，98还是99年来着？”郭源潮喝了口酒，翻眼算着认识这小子的时间，那时大家年纪都还小。 “98年07月14日下午。”霍许低头吃着牛肉，随口回答着。 “你倒是记的清楚，这年月日，上下午的。”郭源潮又给霍许递了瓶北冰洋。 “服务员，帮忙来桶冰块。”霍许接过瓶子后对着包间外喊了声，回过头笑着对郭源潮说道：“嗨，那天第一次在聂师傅面前，把XJ来的大亮子降服了，所以记着清楚。” “对，那时候这小子一个凌空十字固，夹着人家的胳膊就死命按，乍一见我真被吓一跳。”郭源潮笑着回忆着。 “是，这小子仗着自己练过，对哥哥我也老来这些招数，要不是看他年纪小，我早就自卫反击了。”李秋尘心有戚戚的向众人告发着。 “什么练过，他特么就和你闹着玩呢。这小子六岁就跟着他聂叔，当时山海市的市体校柔道总教练练巴西柔术，”郭源潮看着对危险一脸无知无畏的李秋尘，索性把霍许的底漏了给他：“人家今年刚重新绶带，正儿八经的巴柔黑带。” “嚯额...”李秋尘倒吸了口凉气，举杯对着霍许敬道：“谢弟弟这一年来的不杀之恩。” “好说，回头多请几次昆仑饭店就是了。”霍许举瓶也 第六章 军训 《华娱：穿越在光与影之间》全本免费阅读 霍许就这么伏案码字码到傍晚，正准备起身给自己再续一杯水时接到了李秋尘的电话，让他下楼拿被子铺盖等生活用品。 霍许保存了文档，将电脑合上，然后下楼，看见就李秋尘和朱雅闻站在车旁聊天。 “老郭呢？”霍许走过去问李秋尘。 “送他妞儿回学校去了，也不知道老郭咋想的，这女的...”李秋尘打开车后箱门，开始往外给霍许提东西，朱雅闻也在一旁帮着拿了一些。 “这女的，咋了？”霍许一边接东西，一边接着李秋尘的话茬问道。 “我认识个老街坊家的姐们，和我是发小，也是北舞的。去年老郭带着姜颜之来我家，正巧被她给撞见了，”李秋尘搬完东西后解释道：“她回头就对我说姜颜之的在北舞风评不太好，处过的对象都有七八个了。” “嗨，你这也算是为老郭瞎操心，他俩谈个恋爱就非得结婚呐？女人之间的破事多着呢，谁知道是她和你说的是真是假。”朱雅闻听了李秋尘这话后，笑着随口开解道：“咱们都是搞艺术的，如果连恋爱都不能自由，那天性还怎么解放啊？” “我看老郭对这妞，可不像是想简单解放次天性的样子，我估计他八九成得折丫手里。”李秋尘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后，转脸看着霍许问道：“你看看还少啥不，不行明儿我再跑一趟。” 霍许看了看自己和朱雅闻手里的东西：被子，床单，床垫，毛毯，毛巾毯，水杯，一套洗漱用品和一大瓶辣酱，两包茶叶等。 “一定得替我谢谢阿姨，你和她说得空我上门去看她和叔叔。”霍许提着东西向李秋尘真诚表达了对他父母的感谢之情。 “成，老头和老太太也念叨你好几天了，”李秋尘眨巴下眼睛，笑着打趣着：“就去年见了你一面，老两口对你比对我这个亲儿子还亲，你是得去尽尽孝去。” “我军训完了就去。”霍许点着头，想了想继续说：“秋尘哥，你替我打听打听还有没有替电视剧画分镜头的活？我寻思着，虽然我被免了四年学杂费啥的，但还有学校的作业和练手的短片总得拍吧。我没啥积蓄，你和老郭钱方面也不宽裕，我总不能一直靠你俩的接济活着吧？然后我自个就坐等着坐吃山空。” “行，我帮你留意着。老田对你也真够可以的，这老师你真没白认！别看你在戛纳得着大奖了还是福利院出身，但说服学校对你又是免试特招，又能给你免四年学杂费的，这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的人脉关系可真不好打点。”李秋尘先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看着霍许认真的说道：“这北电的大门啊，别管有关系没关系的，多少人递着钱都想方设法往里冲呢，一个特招名额要被多少人给惦记着？老田和你又不沾亲带故的，却真心为你处处使力。我估计他这次为了你的事欠的人情可大发了，老田这可真事把你当他的衣钵传人了，你以后可一定得给他争口气！” “未死终报恩，师听此男子。“霍许抿着嘴唇一字一句的说道：“说来，你，我，源潮，咱们仨兄弟也算是相识于微，患难之交，也得要有始有终。” 李秋尘看了眼眼前有点动情的弟弟，也笑着拽了句文：“都是大老爷们，何效妇孺之态耶？” 然后冲着朱雅闻点了点头，转身上车后向俩人挥了挥手：“撤了。” 霍许和朱雅闻提着东西进了宿舍，把另一边空着的下铺床给收拾干净了，接着铺了垫被和床单，再将其他东西都归置了一下。 忙完后朱雅闻带着霍许去学校澡堂洗了个澡，又一起去食堂简单喝了碗粥，算是晚饭。 中午俩人都吃的太油腻，朱雅闻十一月底还得进组拍戏，晚饭自然也就得清淡一点了。 这一天舟车劳顿的，俩人早早上了床歇着，互相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黄小铭师兄最近在拍冯导的电影《夜宴》，这部可是大制作，我也就去年在电视剧《山楂树》里演了个男二。”朱雅闻躺在床上，不无艳羡的说着：“也不知道啥时候，咱也能演上大导演的电影啊。” “《夜宴》是以《哈姆雷特》的剧本为参照改的吧？”霍许闭着眼睛淡淡回道。 “恩，听说冯导准备拿这部电影，去冲击欧洲三大电影节奖项呢。”朱亚文继续说着：“葛尤，张子怡，周训，吴严祖，黄小铭，啧啧，这演员阵容...1.2亿人民币的大制作啊，又是名著改编，你说这电影在三大电影节获奖有戏吗？” “我觉着欧洲三大里无论哪个，《夜宴》入围主竞赛单元都很悬。”霍许有点不屑的回答道。 “为啥？”朱雅闻一下来劲了，坐起身来问道。 “你一个东方人向西方人谈自己对《哈姆雷特》的理解，”霍许依旧漫不经心的闭着眼睛解释道：“就像一外国人和中国人聊他对京剧的认识，你觉得那味能对了吗？” “......”朱雅闻有点被霍许给说懵了，过了半晌都没答上话。 “裤子导演水平不行，口气倒是很大‘我不拍电影，中国人民看什么？’”霍许继续用不以为意的口吻嘲讽着：“他所谓的冯氏喜剧就是靠着用王硕的京味段子撑着，用那股市井小人物的痞劲逗观众一乐罢了。其实核心重点就是喜欢把他自个竖的高高的，用人上人的口吻给观众们说大道理。他高雅，你们低级趣味，其实真没啥深度可言。就是中国现在能拍上电影的导演太少，内地的电影类型还太过单一，国家对进口片还有限制。再过个几年等中国电影市场发展起来，观众就会发觉他的电影也就那么回事。” 接着霍许睁眼瞅了下躺在对铺沉默着的朱雅闻，想了想后继续安慰他道：“现在裤子看着张一某，陈楷歌，贾科长都一个个的在国际电影节上拿奖了，所以他也想给自个贴贴金，转型文艺片去去钱味，他说转就能转？这俗人有了雅心啊，要么不知所云，要么还是...算了，不说了，裤子的风格也不适合你，师哥，你这还没毕业呢，再等等，会有机会的。” 朱雅闻听着霍许这顿输出，有点不服气的问道：“师弟，那你觉得中国有哪个导演能入你的眼呐？” “我喜欢姜闻，《鬼子来了》那电影无论剧本立意，叙事节奏，分镜头构图，美术，布景，灯光，拍摄技法，演员演技...那都是这个。”霍许在黑暗中举了个大拇哥，然后继续说道：“这才是顶牛掰的电影呢，姜文在这部电影里的表达欲都快溢出屏幕了。我觉着啊，《鬼子来了》和《活着》可以说是中国目前最好的两部电影，可惜都妮玛给禁了。” “你觉得姜闻和张一某哪个强？”朱雅闻好奇的问。 “姜闻。老某子匠气太重，”霍许想了想回答道：“不过...” “不过啥？”朱雅闻起身从床前的书桌上拿了包烟自己掏出一根，然后将整包烟扔给了霍许。 霍许接着烟包公园也抽出一根，点着烟吸了口接着说道：“姜闻的自我表达欲实在太过太强烈，总喜欢在他的电影里夹杂着各种私货。哦，就是隐喻太多的意思。他本身又不太看重电影的故事性，导演自我风格太浓，对商业类电影来说也不算啥好事。” “有能将艺术和商业完美结合的电影吗？”朱雅闻吐了口烟，吐槽道：“霍导，你这要求也太高了。” “《阿甘正传》《教父》《码头风云》《辛德勒的名单》...多了去了，”霍许抽着烟心里想的是我他喵的在梦境里看过的更多，只是不能和你说罢了，然后回怼着：“怎么师哥，你这阅片量也不行啊。不过说实话，电影好不好也不能只看票房，有些个好电影也只是生不逢时罢了。” “那师弟你喜欢啥电影？”朱雅闻那是真好奇啊，这师弟眼高于顶的，能被他说好的是啥 第七章 那我再拿一个就是了 《华娱：穿越在光与影之间》全本免费阅读 “哎，锋哥，注意手的把位啊。”霍许一边压低着自己的重心，一边耐心的和冷锋拆解着木村锁的动作要领：“看着啊，这只手一定要过穿过对方的胳膊，形成三角形，你的身子要侧过来，对，可以。” 北电的一个器材室内，铺着两个防摔垫，霍许正在教着冷锋一些简单的格斗防摔经验和传授几个比较容易上手的巴柔锁技。 霍许擦了擦汗，心想：真尼玛费劲，算了，徐师哥这回也算是下了血本了。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干一行爱一行，做人要有职业道德啊。 “你自个再琢磨会啊。”霍许揉着颈扭着腰走向一旁号称前来观摩学习的李秋尘。 “你们摄影系这么闲啊？”霍许扭开瓶纯净水对着李秋尘微微嘲讽道：“军训操场上那么多漂亮学妹，你不是一直说要去观赏香汗淋漓的场面吗？怎么，你丫转性啦？不爱红妆爱武装了？” “唉，最近灵儿被黑的好惨啊...”李秋尘看着手里的那份娱乐杂志，没接霍许略带挑衅的话茬。 “什么灵儿啊？”霍许好奇道。 “喏。”李秋尘将手里的杂志递给霍许。 霍许接过，就看见封面上两幅照片，左边的是一个凸嘴龅牙40多岁的中年男性，右边的是自己前几天在电视上见着的喊逍遥哥哥的妹子。 斜波浪横幅滑过杂志正中，一个黄色渲染的楷体大幅标题-《宋缺德：你们的神仙姐姐其实是变X人》。 “我看你丫真是闲的，这种没基本智商的话，有人信么？草，这杂志主编还真可以，为了销量连纸媒的脸都不要了。”霍许将手里的杂志扔回给李秋尘，什么玩意儿。 “你别说啊，现在网上越传越厉害，宋缺德啥都敢瞎几吧说，别人还真啥都敢信。”李秋尘随手翻着杂志，摇头晃脑的和霍许念道：“据圈内某位知名人士透露，这位女明星未c年时就已经为她的干爹DT过。” “前面说是变x人，后面又说人家DT，这逻辑在体育老师那都得得零分啊。”霍许撇了撇嘴吐槽着：“娱乐时代么，造谣当红明星，娱乐八卦群众，又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和成本。这世道，为了名和利，谁还管缺不缺德呀。” “还有更刺激的呢，我和你说...”李秋尘啧着嘴还再不停念着。 “停，打住，别污了某的耳朵。“霍许抢过他手里的杂志，随手往远处一扔：“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我们山海市人民还是很有素质的。” “确实也太不像话...我念得的都难以启齿。”李秋尘摸了摸自己的后颈：“哎，什么叫你们山海市人民还是很有素质的？你的意思是我们北平人民素质差呗？” “哎，不能说北平人民整体素质差，只是特指像你这种喜欢八卦的北平人民素质不太好。”霍许笑嘻嘻的挖苦着他。 “嗨，我这暴脾气...”李秋尘正想对霍许的嘲讽有所表示，就被一旁独自训练的冷锋打断了话头。 “霍许，我这几个动作琢磨的差不多了，你来给看看我练的对不对？”远处的冷锋向霍许叫到。 “好嘞...”霍许快步向防摔垫走去，自己得挣钱呐，哪有那么多美国时间陪这北平街溜子哥哥掰扯这些五颜六色的下九流八卦。 结束了今天给冷锋做的特训，大约也到了下午3点多了，霍许和李秋尘一起回到203宿舍。 朱雅闻这几天都在他女朋友家住，没回宿舍。 霍许让李秋尘先坐会，自己拿着脸盆和毛巾去楼层水房稍微擦洗了下身体，然后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拿洗衣粉泡水浸在脸盆里。 端着脸盆回到宿舍后，霍许换了条黑色棉质大裤衩和新宽松白T恤，头发没来得及洗，就从柜子里找了顶黑色纽约扬基队的棒球帽戴上。 “走，今天正好有空，我买点东西看看叔叔和阿姨去。”霍许冲着李秋尘挥了挥手，示意他跟着自己一起出门。 “该，你小子这特训我都听说了，挣着了些钱吧，”李秋尘一听这话可高兴了：“这么着吧，你先给你哥哥我尽尽孝心，我那一身Nike的运动服，只缺一双Nike运动鞋就齐活了。” “滚滚滚，赶紧给老郭打个电话，问他和投资人谈完没？上次还说要我和聊《大象触地而坐》那剧本呢，让他谈完了赶紧去你家吃饭。”霍许都不带搭理这敲竹杠的哥哥，连声催促他赶紧出门。 “行。”李秋尘拿起书桌上的车钥匙，起身和霍许走下了宿舍楼。 两人刚出了北电东门，迎面走来一位穿着知性的女记者和一位拿着手持DV的黑衣摄影师，随即女记者微笑的以采访的名义将他们拦在了校门旁的路上。 “同学，你好，我是《北平娱乐星报》的记者，纪韵平，这是我的记者证。”女记者热情的向俩人打了声招呼，同时摄影师也举起DV对准了他们。 “你好。”两人也颇为无奈，只得客气的向她回了个礼。 “请问两位是北电的学生吗？” 哥俩对视了一眼后，都点着头回答道：“是。” “那可以先介绍一下自己吗？”女记者继续问道。 “霍许。” “李秋尘。” “你们愿意接受我的这次采访吗，不会太耽误你们的时间的。”女记者向哥俩提出了采访要求。 “我们现在有点急事，下次有机会再说吧。”李秋尘向霍许摇了摇头，当机立断的拒绝道，拉着霍许拔腿就要走。 “哎，哎，同学，就一个问题，行吧，我就问你们一个问题。”女记者一看好不容易又逮着俩北电的学生，前面的几个采访都没啥质量，下一期的专题报道还没有足够的素材，不能就这么放跑眼前这俩人。 “...行吧。”李秋尘和霍许也没办法了，一位女 第八章 21 GUNS 《华娱：穿越在光与影之间》全本免费阅读 霍许连着通宵了2个晚上，终于在周日晚上11点前，将《罗天大蘸篇-第三册》的手画原稿找顺风加急快递给了《少年漫画》杂志社的主编岑岚，就这还被对方好一顿埋怨他拖稿的事。 霍许确实也不好意思，但还是厚着脸皮和岑岚抱歉：“实在抱歉啊，岑主编。电影学院刚开学，我的课时确实也紧，老师还得让我跟着几个教授补课，估计出稿时间就更不能保证了，确实也给您添麻烦了，您看？” “唉...当时怎么就答应你签了可以不限时交稿的合同呢，”岑岚的语气也对霍许颇为无奈：“行吧，你尽量把《罗天大蘸篇》完结了，后面的篇章不行就和读者发通告暂时休刊吧。” “行，我尽量抓紧在年底前把《罗天大蘸篇》完结了，”霍许语带歉意的和岑岚保证着：“然后看我这情况，实在不行就先休刊吧，抱歉啊。” “理解，在中国画漫画哪比得上做导演啊，别耽误了你的前程，”岑岚心里也有数霍许的情况：“稿费应该到你银行卡里了，有空你自己去看看啊，如果有问题和我说。” “行行，我有空跑趟银行。”霍许挂电话前还是郑重向的岑岚道了个歉：“岑主编，是我的问题，给您和杂志社添麻烦了，实在抱歉。有空我来天津卫请您吃饭。” “行啦，太客气了都不像你了。大家都不容易，挂了啊。”岑岚笑了下，挂了电话。 霍许捏着电话，半晌后自己叹了口气，躺在床上发起呆来。 昨天学校的军训就结束了，霍许去操场上走了个过场。听学校领导发表了一番谈话，最后宣布两天后09月21日，往届生也将结束社会实践，所有学生正式开学上课。 霍许给冷锋的特训到今天下午也算是结束了，徐师兄验收成果后很是满意，最起码冷锋防摔这块确实比以前强多了，现在自己要在摔技上拿捏他还真得花一些时间。 就冲这个徐师兄还是很痛快的付钱了，霍许乐滋滋的想着：漫画稿费和以前上学时的打工费再加这3万块钱，自己现在也算是小有积蓄了，最少生活费不再是个事了。 霍许缓缓闭上了眼睛，打算给自己补个午觉，连续熬了两个通宵，虽然自己年轻，还是有点吃不消。 也不知睡了多久，霍许被反复响起的手机铃声吵醒。 朦朦胧胧间，他抓起枕边的手机接通，手机里传来朱雅闻的声音：“霍许，在干嘛呢？” “嗯...师哥，”霍许刚醒，脑子还有些迷迷糊糊的：“窝在睡觉呢。” “嘻嘻，声音有点可爱哦...” “不但可爱，人还很俊俏哦...” “你用俊俏形容男的...” “嘿嘿，等你看到他就知道啦...” 手机里杂乱的传来几个女孩的声音，霍许一下子惊醒了过来，拿下手机看了看时间，晚上18：48。 “这时候睡什么觉啊，”朱雅闻明显应该做了个手势，那边传来的杂声明显轻了很多：“今天周末，知道你军训结束了，我，老郭和秋尘给你庆祝庆祝。” “不需要，没听说过军训结束也要庆祝的。”霍许立刻回绝，关键他是真累。 “...那就是带你出去放松放松。”朱雅闻有点无语，这学弟不好糊弄啊。 “不用，师哥，你听说了吧，我最近帮人做特训，身体早放松过头了。”霍许打定主意今天谁也不能让小爷我走出这个宿舍。 “...”朱雅闻也没辙了，但手机没挂。 “霍许，我是潘雨曈，02级表本的。”电话里传来一个陌生女孩的声音，声音里透着股爽朗劲。 “呃...师姐好。”霍许也有点无语，都什么套路啊，这帮人到底想要干嘛？ “想和你认识一下，师姐今天请你吃饭，怎么样？”潘雨曈也不废话，单刀直入的邀请霍许。 “行，行吧，”霍许知道女孩的面子，特别是这种比较强势性格的女孩的面子可不好驳，第一显得自个没风度，虽然自己不在乎，但确实也没必要，第二也算是卖老朱的面子，一听这俩人应该不是普通关系，不然老朱能当面让她直接拿走他的电话和自个聊？ 霍许晃了晃脑袋，接着和潘雨曈解释道：“不过，师姐，你们得等我会，我刚起，得洗漱一下。” “行，你赶紧收拾，我们等你。”潘雨曈说完，就挂了电话。 “这帮人，都吃的什么啊，精力这么好，好东西也分享一下啊。”霍许骂骂咧咧的起床收拾。 洗漱完后，换了条浅蓝牛仔裤和白体恤，外面套了件蓝白色的格子衬衫。 将白色板鞋穿上，觉得自己起的太急，头有点晕，就从书桌柜里找了两根棒棒糖出来，拆了一根，斜叼在嘴里，顺手理了理自己已经压过眼睑的刘海。 最后，他拿上书桌上的钥匙，关了宿舍门，小步跑下了楼。 下了楼，看见楼下停着一辆本田雅阁，黑色车身。 朱雅闻在驾驶座冲着霍许招了招手，副驾驶有个女孩坐着。 霍许打开右侧的后车门，坐上了车，才看见姜颜之也在。 “嫂子好，老郭他俩呢？”霍许关着车门嘴上向老朱问道。 “他俩先去烤肉店占座了，我们顺路就先去接了颜之。”坐副驾驶的潘雨曈回头向着霍许笑道，然后大大方方用大眼睛上下左右打量着霍许，半晌后，点头夸到：“嗯，还真是长得又俊又俏，标致。当得起北电十年最帅校草的称号，就是皮肤黑了点，不然就是北电有史以来最帅校草了。” 说罢还和旁边的姜颜之偷偷使了个颜色，姜颜之抿嘴一乐。 “...”霍许不知道怎么搭这话，只能默不作声。 车开了一会后，就到了一家韩式烤肉店门口。 几个人下了车，这时霍许也稍微打量了下潘雨曈。 画了个淡妆，长瓜子脸，尖尖的下巴，淡淡的娥眉，大眼睛，挺直的鼻梁，就是鼻翼有点宽大，颧骨有些高，穿着一身LV的黑色连衣裙。 听她的口音应该是北方人，身高却不是太高，但比例很好，显得身材婀娜。 四人走进了预定的包厢，郭源潮和李秋尘俩人正抽着烟喝着啤酒等着他们。 炭炉和烤盘已经上了，桌子上放着许许多多切片的牛羊肉和新鲜蔬菜。 郭李俩人都起身给潘雨曈打了个招呼，看得出彼此认识，但应该不熟。 貌似北舞的姜颜之和这位应该很熟，在车上这俩女的还不时聊着天。 四人很快开始烤肉和喝酒，郭源潮拉着霍许到一边，还是和他聊《大象席地而坐》的剧本，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想给电影里的女主“黄龄”加戏。 霍许知道，老郭想找自己女朋友姜颜之演女主黄龄，姜颜之一直嫌戏份有点少，后来老郭就一直和自己提改剧本加戏这事。 扫了眼老郭旁边的姜颜之，霍许想了想，其实还挺合适。 自己老大哥兼发小第一次和自己开这口，电影也是人家找的投资，其实郭源潮还是很尊重自己的，不然他其实可以根本不用一次次和自己 第九章 双校汇演的舞台对决（上） 这两天张颂闻很头疼，他头疼是因为来自中戏学生会的一个特殊邀请。 今年是北电和中戏的建校55周年，虽然不是整年份的校庆大年，但各自学校的领导们都还是希望学生会层面能自发的组织学生进行汇演庆祝。 虽然张颂闻去年就已经从北电表演系高职班毕业，但因为他在校的成绩优秀，学校就给了他留校任教的名额，他也就在毕业后开始留校教书。 他在校内有当过院学生会主席的经验，现在又刚成为助教老师，学校领导层就将筹备这次校庆汇演的工作压给了他。 他最近也是一筹莫展，四处寻找北电已经毕业或已经成名的师兄，师姐和明星校友们，希望有几个能回校进行表演。 但他人微言轻的，又不是北电的知名人物，因此大多校友都以自己的通告档期为由回绝了他。 那就从学校在校学生中挑吧，主要是2003级和2004级的学生。 他和几个一起筹备这次汇演的学生会干部们，看了学弟学妹们准备的几个节目后，发觉还真没有十分出挑的节目。 先不说表演水平的高低吧，就单从长相方面也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学生出现。 “啦啦唔噜，唔好彩。”张颂闻此时心丧若死：“咁噶时候应该点做？” 也不怪张颂闻心灰意冷，这两天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本来组织一场像模像样的校内演出就已经让他掉了不少头发，也不知道中戏那边怎么想的，对方学生会主席张晗在前天约他谈了一次。 张晗提出希望中戏和北电这次能一起举行双校联合校庆汇演，公开对外售票，还要设立最受观众欢迎节目奖，前三名还要现金奖励，以表演结束后观众投票数来决定名次高低。 这个邀请后来不知道怎么被北电院委会几个领导知道了，院委会委员张亦复教授十分支持这次和中戏联合办理校庆汇演，迫于压力张颂闻也只能答应中戏学生会，同意双校联合办理。 在办公桌前想了半天后，还是没辙，张颂闻准备找找崔辛勤老师，看看能不能让她帮帮忙，找几个成名的明星校友回来撑撑场子。 正准备起身时，就看到自己的两个好哥们03级导演系的郭源潮和03级摄影系的李秋尘，俩人一脸鬼鬼祟祟的走了进来。 “你们有咩事啊？今天我忙的很，可没工夫招待你们。”张颂闻没好气的对着两人问道。 “师哥，还再为联合汇演的事烦心啊？”郭源潮也没在意他的口气，招呼着李秋尘落座后，笑呵呵的问着张颂闻。 “你们既然知道，就别给我添乱啦。兄弟，我赶时间啊。”张颂闻苦恼的重新坐下说道。 “中戏也太欺负人了，不就觉得我们北电这两届没人么。”郭源潮也一脸愤慨的和张颂闻抱怨道：“昨儿在朝阳那块陪秋尘拍作业素材，碰见一中戏的山海市老乡叫朱玉辰，聊起了这次双校联合汇演的事，人家那是一脸不屑，张嘴就说咱们学校稳输。” “师哥，这都欺负上门了，咱们是可忍孰不可忍啊。”郭源潮嘴里愤愤不平的又补充了句。 “输了就得认，被打要立正，咱们这两届的生源质量确实不太行啊。”张颂闻也没辙，索性也就破罐破摔了：“不说人家03级的张晗，王凯，04级的童丽丫，王治。你就说人家今年05级的那个陈肖，长相本身就非常出众，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有那个李熠瑶有拉丁舞童子功的底子，舞技十分突出，咱们学校05级里有谁能比的上啊？那个演郭襄的杨蜜，没啥突出的表演才艺。就一个袁衫衫听说小提琴拉的还行，目前就这点家底，你们说怎么和人家去比？” 郭源潮听着张颂闻的抱怨不停点头表示赞同，然后眨了眨眼笑道：“师哥，咱05级可有个绝对王牌啊。” “05级我都看遍了，哪有什么王牌欧...”张颂闻表示不信。 “嘿嘿，师哥，你这电脑能用吗？”郭源潮示意李秋尘从兜里掏出个U盘来。 张颂闻这时哪有心情和他么打什么哑谜，对俩人挥挥手示意随便。 电脑开着，俩人插上U盘，用realplay播放器打开视频文件。 一阵激昂的电吉他噪音和鼓点声透过电脑自带扬声器传了出来。 这时，张颂闻已经转过头来看了。 视频里身姿卓越，相貌俊俏的少年一边暴躁的扫着电吉他弦，一边嘴里嘶吼着：“One，21gunsLaydownyourarmsGiveupthefightOne，21gunsThrowupyourarmsintothesky。” 视频结束，郭源潮看着张颂闻道：“怎么样，师兄，这表演水平可以吧？” “太可以啦！”张颂闻欣喜若狂的看着这俩人，又皱眉问道：“这是谁啊？05级表演系我没见这个人啊？” “嗨，就不许咱们导演系出人才啊？霍许，您听过么？”郭源潮戏谑的回答着张颂闻。 “导演系的...05级，田庄庄老师特招的，今年刚得短片金棕榈的那位？”张颂闻仔细想了想，一脸惊讶的问道。 郭源潮和李秋尘一起点头回答：“嗯呐。” “有这像貌，考什么导演系啊...这长得比中戏那陈肖可...漂亮多了啊。”张颂闻喃喃自语着。 “师兄，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长得也不差啊，不也考了摄影系么？难怪咱们院出去的大导演们都不找北电的演员演戏，要是我我也不找啊。没你们这么埋汰人的，难道长得丑才是进导演系的标准啊？”李秋尘就烦听这个，是个人就想让咱弟弟去考表演系，长得好看就非得去当演员吗？又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么强的表演欲的。 再说了，北电最牛的从来就不是什么表演系，而是导演系和摄影系。自己一阳光型男，和霍许比...是差了那么一点，但也是帅哥一枚不也考了摄影系么。 “嘿嘿，没有没有，导演系，摄影系都特牛掰啊，了不起！”张颂闻这时哪敢得罪这俩伯乐：“那霍许愿意参加汇演吗？” “那就看师哥你有没有诚意了？”俩人一脸财迷样看着张颂闻，意有所指的说道。 “中戏那边安排说是最受欢迎一等奖是5000元，二等奖3000是元，三等奖是1500元，”张颂闻捏了捏拳头，咬了咬牙：“我去找学校领导重新批经费，奖金全部加倍，要整就整个大的，咋样？” “我看行！”郭源潮和李秋尘对视一眼后，异口同声的答应道。 第十章 双校汇演的舞台对决（中） “绝不可能！那想还伐要想，做梦想屁吃。”霍许在宿舍里一听俩哥哥要让他去参加什么双校汇演，立刻暴跳如雷：“那真额瞎弄啊，阿尼头，侬只赤佬想得册额，么事体帮唔行眼事体做做咯？” 李秋尘刚想说话，霍许冲着他一瞪眼他立刻就弱了气势，但还是小声提醒着：“请说普通话。“ “不是，这是为校争光的事啊，要我肯定当仁不让啊！”郭源潮忽悠着说道。 “呵呵，对啊，那你自己怎么不上？”霍许冷笑的反问他。 “我没这能力。”郭源潮一摊手，实话实说。 “我也没这能力。”霍许也一摊手，耍赖谁不会。 “师弟，来，消消气，师哥我这也不是没办法么。”张颂闻递给霍许一杯水，在一旁劝着：“事关学校脸面，希望师弟能仗义帮忙啊，师哥我感激不尽。” “对啊，丫头，那天庄庄老师听说也去，到时候别让中戏压了一头，你让老头老脸往哪搁？”李秋尘在一边帮着煽风点火。 “这俩天我课时很紧，下午还得补课，谢小晶老师的《导演创作及理论》和王睿老师的《视听语言》，我抽不出空来。”霍许听到自个老师也去，拒绝的口气虽然还是很硬，但态度还是软化了点。 “不是，老师们晚上不吃饭睡觉啊，你深更半夜补课啊？”郭源潮反驳着他。 “不是，那我第二天不得上课啊。”霍许叫到。 “你就表演一场的事，耽误你多少事？”李秋尘也先嫌弃道，这弟弟是不能认了，真难请，感情破裂了。 “你们俩口气比你们的脸都大，我一个人拎把琴上去Jam啊？我不得找乐队排练啊？这不需要时间啊。”霍许指着两人骂道。 “。。。真累，你就说你去不去吧？”郭源潮也没辙，直接和他撂底问。 “不去！”霍许硬气的回答道。 “第一名奖金1万块钱。”郭源潮随后自顾自的轻轻说了句。 “不去。。。呃，真的啊？”霍许回头问道。 “真的，表演结束后观众投票，第一名的表演者奖励1万元。”张颂闻一看有门赶紧向他肯定道。 “我没电吉他和效果器。。。”霍许看着郭源潮和李秋尘。 “我帮你去借。”郭源潮咬牙回答道。 “我要一个贝斯手，一个鼓手和一个键盘手。”霍许继续要求着。 这下没人说话了，霍许想这活也确实挺费事，正想说几句“你们看啊，不是我不愿意，是你们达不到演出要求”类似的话，然后就此了结此事的时候，从宿舍门外传来一个声音。 “我帮你摇人，”潘雨瞳和朱雅闻走进来，潘雨瞳笑呵呵的看着霍许说道：“给你组个乐队。” 学姐，怎么哪都有你啊？霍许能说什么呢，就这样，毁灭吧。 -------------------------------------------------- 当天，霍许补课结束后，潘雨瞳一个人开着车接上他来到亚运村一个地下的排练室内。 排练室里，蒲羽，黄欣婷正胡娟嘻嘻哈哈的说笑着，看样子已经等他们一会了。 看见他和潘雨瞳进来后，胡娟先对着霍许笑着打趣道：“天才，姐们几个一听雨瞳给你摇人组队，就丢下各自乐队的一摊事来了，欣婷把她编曲的几个活也给停了。你说，姐们几个这车马费怎么算吧？” “各位姐姐，仗义！咱们这次拿第一名，每人平分，2500元，咋样？”霍许竖着大拇哥和几个姐姐们商量着。 姐姐们相互看了眼都点了点头，2500元人民币，这年头比普通白领一个月工资都高了，虽然现在能不能拿第一名还不好说。 但，她们前几天在酒吧和霍许一起演奏过，回去都有查过那首《21GUNS》，都没能找出原唱来，后来不死心又去了国家版权曲库查了，查了后知道那是霍许的原创歌曲。 就拿这首歌来说，霍许写歌的水平说句摇滚天才并不为过，她们对霍许有绝对的信心。怎么，中戏的学生再牛，能比她们这些常年巡演和上音乐节的乐手更有舞台经验和更知道live的爽点在哪吗？ 什么？其他表演形式。。。你知道摇滚被人称为什么吗？现场之王！ 蒲羽秀秀气气的脸，说话却大大咧咧的：“行吧，人都凑齐了，干活吧，这次还演《21GUNS》？” “不，这次我们排练一首新歌，EMO风格的。”霍许从兜里掏出一张乐谱在手里晃了晃，笑着对姐姐们说。 姐们几个接过谱子就开始互相开始传阅，最后一起对霍许比了牛掰的手势。 霍许给的是五线谱和歌词，键盘和贝斯，program还得重新编曲，黄欣婷看得出是真心喜欢这首歌，主动将这活接过去了。 霍许在一边和胡娟形容着吉他和贝斯要用的音色效果器，幸好胡娟这几种音色的效果器还真都有，不然几人还得想办法去借或者自己弄。 编曲弄到第二天一早，基本框架已经有了。霍许急着回去上课，黄欣婷接着继续弄，剩下俩姐姐就在排练室睡了。 第二天晚上，霍许带着晚饭，打车来到排练室，郭李俩哥哥想跟过来旁观，被霍许严词拒绝了。 霍许一边和姐姐们吃着饭，一边听着编曲后的Demo和看着总谱。 饭后，胡娟将上次B22酒吧里霍许演奏过的Gibson电吉他，再次借给了他。 霍许背上电吉他，浦羽北上贝斯，黄欣婷手指摁上键盘，胡娟坐上鼓手位，乐队第一次排练正式开始。 “唉，霍许你吉他solo没跟着鼓点，你没听着啊？” “蒲羽，速度快了，还漏俩音。” “律动不对，你跟着节奏来啊。” 排练室内满是胡娟暴躁的吼声，这姐姐看着文气可爱的，排练时那真是一个火爆脾气，再加上黄欣婷要求也高，蒲羽搞金属乐的火气更是一点就着。 霍许那是忙着四处灭火，各处安抚，这才让排练顺利进行下去。 就这样排练了三天，乐队各位都觉得这首歌的各个细节都练熟了，相互配合也都默契了，合练的效果非常完美。 姐弟几人正在排练间隙休息时，潘雨瞳走了进来，手里拿了张纸叫道：“表演节目单出来了，你们压台。” 霍许接过节目单，笑了句：“颂闻师兄，还真敢押注啊，广东人胆子就是大。” 看过节目单，开场是两个学校各自一个爱国歌曲大合唱， 然后中戏有： 陈肖的单人钢琴自弹自唱，王治的武术表演，李熠瑶和王恺的双人舞，以及张翰，玛丽，文章，白百合几个人的一出小品。最后压轴的是童丽丫，佟瑶，李熠瑶和张丽的民族舞表演。 北电有：穆婷婷和黄璐的双人合唱，肖浩然和叶向明的相声，陈哈妮、程瑾、楚轶男、戴琦、侯京健的一出小品，袁衫衫和陆晨的小提琴与钢琴的合奏，最后压台的就是霍许的乐队演出。 霍许看了也没什么压力，这名单上除了他自己的名字，其余的人他一个都不认识。 哦，对了，佟瑶不就是03年那会出轨老师后被男朋友打成重伤住院的那个女生吗？中戏这么不讲究，这种学生不都得销声匿迹几年么，还能让她在这种场合抛头露面的？ 霍许摇了摇头，在胡娟的吆喝声中，继续加入到排练中去了，他还有段电吉他速弹要和鼓配合排练一下。 这天排练结束后，离开排练室前，胡娟她们问霍许：“我们这个乐队总得有个名吧？” 霍许有取名困难症，就让几个姐姐们随便取一个，他都无所谓。 几个姐姐就取了一些，什么：在路上，临时的，沉默的呐喊。。。 胡娟听得是满头黑线，最后她吼了句：“乐队名都取不出来，不如咱们就地解散吧”。 大家一听这个就都说好，众人在嘻嘻哈哈间乐队名就此定为“就地解散”。 第十一章 双校汇演的舞台对决（下） 翌日，就地解散乐队前往北电的大剧场进行整体彩排和设备调试。 当天有很多北电和中戏的学生都在台下看节目彩排，霍许和几个姐姐们商量好，就只进行乐器、效果器和设备的调试以及program的试音，然后拿着许巍和黑豹乐队的两首歌过个场就行。 乐队几人带着耳返，在舞台上听了演奏时的音响效果，又让黄欣婷在剧场后排听了下音效均衡和环绕效果。 总体效果来说来说差强人意吧，比不上专业的演唱会和音乐节的，但也比livehouse强很多。 中戏很多来彩排的学生，男男女女一堆人，在他们自己彩排完后，主动留在舞台下听了霍许乐队彩排的歌曲，他们都目不转睛的盯着霍许看，几个女生在旁边一直偷瞄着霍许，还捂着嘴说一些女生间的悄悄话，并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来。 听完乐队彩排后，几个男的虽然对霍许有点忌惮，再交头接耳了一番后，可能都觉得霍许乐队的演奏水平虽然不错，但歌曲也没什么新鲜的，所以他们脸上的表情都还算比较的轻松和不在意。 童丽丫，李熠瑶和张丽这几个中戏的女生在乐队表演完后，都纷纷主动走过来想要和霍许认识一下，互相留一下联系方式什么的，但都被霍许以正在忙调音的理由给拒绝了。 几个女生相互之间还是很要面子的，也可能想着以后还能来北电找人，彼此都是混一个圈子的，认识的机会总会有的，于是也就跟着中戏的男生们的一起回学校了。 中戏男生中有个叫陈潇的在离开剧场前，还转身对霍许深深的看了一眼，眼神中颇有些挑衅和玩味的感觉。 自小到大，陈潇对自己的外貌都是有着绝对自信的，但在今天见到霍许后，虽然很不甘心，但他承认自己的外貌彻头彻尾的输了，这人长得是怎样的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啊。 霍许和几个姐姐调完音，黄欣婷和胡娟拿手机拍下了调音台上留的各项数据记录后，就一起离开了北电，重新回到排练室针对现场效果，又排练了几遍，做了些表演段落的调整后，大家都对明天的竞演结果充满信心。 ------------------------------------ 正式汇演当天下午，霍许没怎么打扮自己，只是简单刮了刮本来就不多的胡子，顺便洗了个澡后吹干了头发，微微蓬松而稍长的头发层次分明，用手打理一下后自然成型，斜斜的刘海画着一个优美的弧度盖过了右眼睑。 接着，他换了一条收脚的黑色牛仔裤，白T恤，帆布鞋，镜子里便出现位唇红齿白的北电学子，只是那一对细长的丹凤眼，开阖间带着灵动与一丝中性俏魅，端得是一名翩翩俊俏少年郎。 霍许在北电校门口接到了乐队成员后，就一起前往了大剧场。 乐队按演出次序等着做了最后一次彩排，在进行了最后的设备调试，彼此间都交叉检查后，确认乐器，效果器及调音控制，演出音效等都达到预计效果，没有任何问题，乐队众人就结束了最后的彩排。 演出正式开始前，因为乐队几个人都抽烟，就去剧场外的空地边一起抽了根烟。 然后，乐队就一直在舞台后面的候场室等着通知，准备上台表演。 晚上19:00，汇演准时开幕，大剧场的座位大约有700-800个，但涌入的人数肯定要超过1200多人了，合坐的，站过道的...舞台下黑压压一片，大多是北电和中戏的学生，也有很多北平其他学校的比如，水木和博雅的，北航的，北舞的... 北电和中戏的校领导默契的都没有前来，这不然万一到最后被对手学校在表演节目上压过一头，那多没面子啊，田庄庄老师自然也是不会出席这种无聊的学生汇演的。 两个学校的表演系王牌教授常丽和崔辛勤都到了，她们与几个被邀请来的明星校友们一起坐在观众席第一排。 有几个音乐圈的知名制作人和几个摇滚圈的明星也来了，比如张亚冬，李延量，许魏，王阳，宽腮，宋科，朴素等。 郭源潮，李秋尘跟着学生会的干部们在四处维护剧场秩序。 潘雨瞳和朱雅闻与同级的三四个同学一起，躲在观众席倒数第二排角落的位置一起看表演。 其中有个身材高挑的女生，梳着可爱的双马尾辫，内衬白色带亮片的无袖背心，外面套着件短夹克，牛仔裤，小白鞋。 她戴着口罩，鸭舌帽，五官比例完美，英气的剑眉，高挺的驼峰鼻，眼睛赫然和霍许一样也是一双丹凤眼，大而明亮，眼波流转间似有柔情万种，又似有烟波淼淼，冷白色的皮肤，气质却让人有疏离出尘之感。 只是这姑娘的性格有点活泼好动，时不时的会与身边的女生嬉笑打闹，与其清丽的形象十分反差。 汇演时间到达后舞台灯光大开，首先两个学校的主办代表张颂闻，张晗分别上台致辞后，今晚的汇演就将正式开始。 第一个节目是两个学校的大合唱，北电和中戏的学生们分别唱了《歌唱祖国》和《我的祖国》，虽然没什么新意，当然台下观众们还是给了很热烈的掌声。 下个节目就是中戏05级的新生陈潇，用钢琴自弹自唱周杰伦的《东风破》。 陈潇站在台上，只见他浓眉秀目，唇红齿白，长身玉立风度翩翩，确实是英俊无比。 他的嗓音条件也算是不错，听得出这歌他应该请教过声乐老师，私下里有专门练过，唱功应该算是KTV麦霸中的顶级水平了。 陈潇的钢琴倒是弹得很一般，黄欣婷和蒲羽去听了后，回来后的评价就是和弦根音伴奏的水平。 舞台下欣赏着陈潇表演的中戏常丽老师正一脸得意，这让旁边的北电崔辛勤老师看着不免表情有些吃酸。 “辛勤，这就是我们05级表演系的陈潇，你看看怎么样？”常丽老师主动转头向崔辛勤介绍道。 “不错，形体，仪态都很出色，声音条件也很好，相貌也足够出挑。中戏这两年确实招了不少好的苗子啊。”崔辛勤老师无奈的承认，陈潇确实优秀。 “他今年也考上了你们的北电，最后还是选了中戏。”常丽有意无意的说了句，在这个和她一起被称为娱乐圈半壁江山的老对手面前，该显摆还是得显摆下。 崔辛勤老师吃了个憋，也只能无奈的笑了笑，岔开了话题，这话怎么接啊，没法接。 陈潇结束表演鞠躬致谢时，台下的观众发出了声量巨大的掌声，有很多女的都在高叫着“好帅”，“我爱你”，“太帅了”，其中不乏北电和中戏的女生。 周扬也叫了句好帅后使劲挥舞着手里的选票，然后向身边的刘怡霏和潘雨瞳笑道：“这个陈潇，真的太帅了，眉清目秀的，我肯定要把票投给他。” 朱雅闻尴尬的捂了下脸，这个东北大姐怎么还是这么彪。 刘怡霏倒是不置可否，而旁边的潘雨瞳则是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屑的对周扬嘲讽道：“帅什么帅，你看到最后再说这话，看打不打你的脸。” 此时她身边另一位女同学王佳也凑过来问道：“还有惊喜呐，也是中戏的节目吗？” “叫你们来看，我会没一点准备。”潘雨瞳撇了撇嘴：“你们等着看就是了，保准让中戏的这帮人输的心服口服。” “那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咯。”刘怡霏眨巴了下眼睛后，笑着说道。 “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潘雨瞳噘着嘴言之凿凿的肯定道。 在最受期待的中戏四美民族舞后，就轮到“就地解散”乐队登台了，霍许和几个姐姐已经在调音台这里进行乐器和效果器的插线和音效确认了。 上台前，乐队四人相互看了眼彼此，然后都比了个ok的手势。 民族舞在四美一个endingpose后结束，舞台下爆发出如雨点般的掌声和男生们鬼哭狼嚎的欢呼声。 等台下的杂音稍微收了点后，主持人上台报幕：“我们本次汇演最后一个节目，由北电05级导演系的霍许和他的就地解散乐队带来《火车驶向云外梦安魂于九霄》。” 舞台的灯光渐渐地暗下，电吉他声渐渐响起，旋律只在高低八度的四个音符之间反复循环着，但却让人有种丧丧的感觉。 舞台灯光渐渐亮起，跟随着电吉他的旋律架子鼓首先加入，然后贝斯跟着进入，最后形成三乐器的合奏。 这是一段纯乐器的演奏表演，从吉他开始到三大件合奏，一共15秒左右，最后以电吉他的尾音变奏结束。 舞台的灯光已经彻底亮起，面光灯的光线打的十足。 当台下观众看到踩着音响设备，酷酷的弹着电吉他的霍许时，整个剧场一下子爆发出了声量巨大的杂音，沸腾着好似炸了锅似的。 这些杂音里大多是从女生的嘴里发出的，她们此时的眼睛都在直勾勾看着台上，嘴里发出一声接一声“哇“”嚯“类似的声音。 有一部分女生虽然用手捂着嘴克制着没发出声音，但眼睛却紧紧的盯着台上那个弹着电吉他的男孩。 “诗诗，这人长得也太...帅...“一个北舞的女孩指着台上的霍许，对着身边容貌秀丽，气质清冷的女孩磕磕绊绊的描述着令自己痴迷的对象。 “俊俏。“叫诗诗的女孩看着台上，但还是很冷静的帮闺蜜找了个贴切的词来形容台上那个男孩。 “对对，就是俊俏，真的长得太俊俏了。“女孩捂着已经绯红起来的脸蛋说道。 “这孩子是你们导演系的？“常丽有些吃惊的看着霍许，转头问着身边的崔辛勤。 “恩，今年田庄庄主任特招的。“崔辛勤有些没好气的回答道，这又是她的一件伤心事。 “这样貌不当演员可惜了啊，你没去争呐？”常丽有点难以置信的问着，这可不像是这位崔半壁的性格啊。 “拿什么去挣呀？这孩子没进校门就拿了今年的短片金棕榈，你觉得导演系那几个教授肯放人？“崔辛勤叹了口气后无奈的解释道。 “哦，就是他拿的短片金棕榈啊，一直没见着人，唉，真可惜了，要来中戏...“常丽说道这，看到崔辛勤一直盯着她看，似乎意识到自己有点失言，她就笑着闭嘴打住了。 崔辛勤撇了撇嘴，心想：咋的，你们中戏还想和我们北电拼导演系那？ 又看了看台上，心情更是烦闷，这十年最好的苗子怎么就不来和自己学表演呢？ 刘怡霏虽然脸上没表现出什么夸张的表情，却也妙目连闪的紧盯着台上那个长相俊俏的男孩，周扬和王佳更是在一旁拿着节目选票连连挥舞的冲着自己的脸扇着风，丝毫都不掩饰自己那副惊为天人的表情。 “周扬，这个霍许比陈潇怎么样？”潘雨瞳故意向着周扬打趣道。 “那没法比啊，这个...怎么比啊。”周扬没在意或者说此时根本没注意潘雨瞳话里的调侃，只是盯着台上嘴里一个劲的在说“真没法比啊。” “中性美。”刘怡霏还是用云淡风轻的语气总结着：“俊俏兼而有之，很中性的漂亮。” “脸和你有的一比哦。”潘雨瞳逗着刘怡霏。 “我和一男的比什么。”刘怡霏冲她翻了个大白眼，继续专心看着台上的表演。 “hello，hello，hello，”胡娟在乐器合奏结束后，对着话筒吼道：“我们是就地解散乐队，火车驶向云外，梦...安魂于九霄。” 这时舞台边，看过彩排的中戏众人，脸色都变得非常难看，北电这小子不讲武德，彩排时排得不是这首歌。 跟着第一声鼓点，正中的黄欣婷在MIDI键盘上弹出一段很丧却又很燃的旋律，霍许跟着鼓和贝斯的节奏与律动，疯狂的用手里的拨片扫着电吉他弦，发出一段一段重失真的噪音。 随着前奏旋律结束，霍许用力扫着吉他弦，没用任何演唱技巧，只是凭着自己清脆质朴的声音对着话筒唱到：“ 我那些残梦灵异九霄 徒忙漫奋斗满目沧愁 在滑翔之后完美坠落 在四维宇宙眩目遨游 我那些烂曲流窜九州 云游魂飞奏音愤符吼 在宿命身后不停挥手 视死如归仇毫无保留” 此时，演唱暂歇，蒲羽跟上一段巨华丽的贝斯solo，霍许转身离开话筒，合着浦羽的贝斯solo，低着头右手按上电吉他高把位的弦，继续疯狂的用拨片进行着扫拨，将发出的噪音给贝斯的solo旋律铺底并充当背景音。 接着，贝斯solo结束，胡娟重重的踩了一下底鼓后，贝斯，鼓，键盘声音全部消失。 霍许一甩沾满汗水的刘海，踩了下效果器踏板，将琴的音色变为clean效果后，节奏放缓，轻轻的用拨片一下一下的扫着琴弦，跟着每句歌词句尾的鼓刹声，嘴里用更高亢而嘶哑的声音唱着：“ 黑色的不是夜晚是漫长的孤单 看脚下一片黑暗望头顶星光璀璨 叹世万物皆可盼唯真爱最短暂 失去的永不复返世守恒而今倍还 摇旗呐喊的热情携光阴渐远去 人世间悲喜烂剧昼夜轮播不停 纷飞的滥情男女情仇爱恨别离 一代人终将老去但总有人正年轻” 在唱最后一句“一代人终将老去但总有人正年轻”这句歌词时，霍许用几乎破音的嘶吼声将这句话吼了出来。 舞台下观众的热血已经完全被这首又燃又丧的歌曲点燃，气氛彻底沸腾起来了，这首歌太他喵的有文艺范了。 台下的所有观众此时都已经全部站起来观看台上的表演，跟着舞台上的噪音一起蹦跳着，摇晃着，跟着屏幕上打出的个歌词，合着旋律从“叹世万物皆可盼唯真爱最短暂“时一起开始了大合唱。 最后在乐队一个漂亮的乐器集体切音后，这首歌的表演彻底结束。 乐队几人谢幕后下了舞台，胡娟这时问霍许道：“你那solo速弹没用上啊？白练了。” 霍许一边用纸巾擦着脸上的汗水，一边笑着回答她：“姐，让歌曲飞一会。” 此时，主持人都还没来得及上台，台下就已经开始爆发出“Encore”的叫声，叫声一开始只有轻微的声响，后面越聚越多，越来越响亮。 主持人此时也有点懵逼，看了眼台下的张颂闻，张颂闻早已是一幅笑得合不拢嘴的样子，这和他身边张晗垮了半边脸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张颂闻对着主持人点了点头，主持人开始示意大家先安静，等到台下的观众们安静下来后，他笑着说道：“第一次看到校园汇报演出也有叫Encore的啊。这样，我们大家一起叫乐队的名字，让他们返一次场好吗？来，一起喊，就地解散，就地解散。” “就地解散” “就地解散” “就地解散” 就在所有台下观众一次次呼喊乐队名字的声音中，霍许拎着琴和胡娟一起又走上了舞台，主持人看到他们上台后就退了下去将舞台交给两人。 霍许先对身边的胡娟开了个玩笑：“娟姐，音乐节有返场不奇怪。这次你没想到吧，学校汇演也会有返场的。” 胡娟此时也挺嗨的，用拿着鼓棒的手向台下观众用力挥了挥，然后眯起她那双漂亮的眼睛，抿着嘴开心的笑了起来。 霍许用给电吉他插线的时间，对着台下的观众说：“行吧，也没准备，我就给大家速弹一段电吉他独奏吧，这首曲子叫《BurnItDown》。” 转头看着胡娟正在调试架子鼓，霍许想了想先用干琴的音色指弹了段带有中国风的旋律，台下观众全都一下子就听出来了，弹得是刚刚陈潇钢琴弹唱的那首《东风破》的旋律。 观众们不由得又开始纷纷热烈鼓掌，霍许弹的这段可真是纯即兴了，这也太刺激了。 而北电的学生们更恨不得把手都拍烂了，霍许弹这段是挑衅吧，是吧！太特么提气了，这哥们真能处，有事他是真敢上啊。 刘怡霏在台下看着霍许这个略带装比的举动后，不自觉的捂嘴偷笑了一下。 她感觉这人，真的还挺...孩子气的。 “咚咚擦，咚擦咚...”伴随着身后的胡娟敲出重重的鼓点声，霍许呼了口气，踩了下效果器踏板，换了个过载音色，跟着底鼓的节奏，找到进入点，手指开始在琴弦上炫出一道又一道残影，电吉他发出一段又一段急促而尖锐的连音。 八度音阶，揉弦，大弗里吉亚音阶，速弹点弦减七琵音音阶，跨弦演奏，滑音，大推弦，连续滑音x6，颤音，还有他自己对音乐理解的jam... 霍许随心所欲的使用着各式各类的电吉他技法，他的手指此时已经指不离弦，五指的残影在六根琴弦和24品的音阶之间，左右上下，飘忽不定。 整首曲子绝不悦耳，但绝对激昂，要的就是炫技，谁在乎什么好不好听。 鼓点越来越重，电吉他的音色也越来越尖锐，此时的霍许手速已突破500bpm，他已人琴合一，无分彼此。 在最后一个音符伴随着鼓点落下后，全场已鸦雀无声。 连后排的神仙姐姐和郭李两位都一脸震撼，潘雨瞳虽然在乐队排练时听霍许弹过，但现在依然觉得霍许这一段演奏真的是吊炸天了。 这是本场汇演的绝杀，无可争议的碾压级表演。 此时，主持人在万籁无声中走上舞台，为了缓和下气氛，笑着对台下的李延量说道：“李延量老师，您是中国著名的吉他手，对刚刚北电霍许的表演，您有何评价？” 此时李延亮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麦克风，碰了碰麦克风试了试音后回答道：“前面乐队表演的歌曲是情绪摇滚的风格，味道非常正。几位乐手的技术和表演也特别优秀。曲子和歌词都非常棒，让人有种又丧又燃的感觉，至于...” 说到这，李延亮停了下，然后再次说道：“至于后面的这段电吉他速弹，我愿意称之为神一样的演奏，太牛了，手速都过500bpm了吧？这种年纪能达到这种水准，让我们怎么活啊，演奏天赋真的太惊人了。” 坐在他身旁的张亚冬此时抢过李延亮的话筒对着霍许说道：“霍许同学，你有考虑过走专业音乐人的路线吗？” 台上的霍许闻言露出一个吃惊的表情，然后笑着向张亚冬摇了摇头。 张亚冬继续说道：“如果你有这个打算，随时都可以到太合麦田来找我，我愿意用最好的待遇签你。” 霍许双手合十表示感谢，接着就与胡娟一起朝着台下观众鞠了个躬后，背着吉他转身下了舞台。 台下的观众在俩人鞠躬时终于爆发出了巨大的掌声，并伴着统一的呼喊声“霍许““霍许““霍许“。 主持人此时已经无法控制住台下观众激动的情绪了，只能在巨大的掌声和喊叫声中匆匆说道：“最后，请各位观众将手中的选票投给你们最爱的表演，我们将在10分钟后揭晓投票结果。” 十几分钟后，投票统计完成，主持人宣布结果，霍许以1145票，超过90%的绝对票数，获得了第一名。 第二名是中戏四美的民族舞表演，只有可怜的区区120票。 第三名是陈潇的自弹自唱，只有17票。 霍许代表乐队上台领了汇演第一名的奖状及奖金1万元人民币。 最后，在参加汇演的所有表演者一起上台合影后，本次双校汇演正式结束。 在退场时，刘怡霏悄悄的走到朱雅闻身边低声问道：“他和你现在是舍友？” 朱雅闻故意逗她：“谁呀，老卢和罗锦都不在啊...” 刘怡霏推了下他嗔道：“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朱雅闻笑了笑继续逗着她：“是啊，怎么，神仙姐姐也动了凡心啦？” “哼！”刘怡霏其实还想再问问，只是朱雅闻这露骨的口气把她弄得有点恼羞成怒。 她瞪了眼朱雅闻后，辫子一甩，榜上前面王佳的胳膊，走了。 第十二章 那年的我们（下） 汇演结束后，张颂闻代表组办方来后台向就地解散乐队表示感谢，霍许看他满脸乐呵呵的样子，估计他此时心满意足的很。 汇演举办的很成功，北电的节目又出尽了风头，他应该受到了了不少学校领导的夸赞。 霍许就和他开玩笑说关键是学校钱给到位了，他还得感谢师兄给机会呢，张颂闻听了霍许的玩笑话后一笑了之并未多言。 张颂闻后面还得忙着汇演的收尾工作，和霍许几人打了个招呼后也就走了。 霍许和乐队几个姐姐正忙着给乐器拆线，收拾军鼓，鼓镲，效果器，电脑等，郭源潮，姜颜之和李秋尘走了进来。 李秋尘拍了下霍许，嘴里调侃着：“丫头，牛掰啊，这手活真是不赖。沪市无影手，俊俏小郎君啊，现在外面一帮妞打听着你的消息呢。”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丫和老郭就一天天给我找事。”霍许抬头看了眼大伙乐器设备都收拾的差不多了，直接从浦羽身上把她背着的贝斯拿下，顺手递给李秋尘：“喏，干点正事，帮我姐姐背乐器。“ “各位姐姐，谢谢这次仗义帮忙了。没说的，晚上我请夜宵，大家一起喝酒吃肉，再分辛苦钱。”霍许拿着个红信封在手里拍了拍，厚厚的一叠，里面装着1万元的现金奖励。 “不用你请，老郭和中戏的打赌，赢了1000呢，让他请。”李秋尘转头就把郭源潮卖了。 “丫的谁对咱哥几个这么局气？”霍许接过胡娟背着的军鼓包提在手里，随口问道。 “就那朱玉辰，一沪市老乡。”郭源潮走过来嘴里贱贱的和大伙说道：“今天我代表中戏请大家吃夜宵，大家都不要客气，不然就是不给中戏面子。” 几个姐姐听了他这话后笑的前俯后仰，都说北电没啥好人，杀了人还要诛心。 一伙人嘻嘻哈哈的走到校门口，胡娟指着斜对面不远处的一家烧烤店，对霍许说：“要不就这家吧，大家都背着乐器，也不方便。” 霍许瞅了瞅后感觉还行，反正这几个姐姐也不是那么讲究的人，就点着头答应了。 招呼着大家把乐器都先放在了李秋尘的车上，这哥一会还得送三位姐姐回去，酒肯定是不能喝了。 几人走了几步路进了店，这时店里人不多，就开了几桌。 服务员给先霍许一行人开了个圆桌，霍许几人各自占个位置陆续都坐下了。 邻座是三个年轻女孩，霍许他们落座时，三人还转头看了他们一眼。 霍许觉得其中戴鸭舌帽的女孩有点眼熟，但也没多想，他一向不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人。 众人落座后，郭源潮开始拿着菜单点菜，浦羽转头问霍许：“你什么年纪练得吉他啊？排练时候听你这一段速弹，当时真把我给惊了。” “94年那会吧，对，六岁时候学的。”霍许回答着。 “那么小怎么想到要学吉他，你父母逼你学的？”胡娟继续问道。 霍许沉默了会，回答道：“那年不是科特柯本去世么，偶然听了Nirvana的几首歌，感觉挺喜欢的，就想学吉他了。” “你六岁就喜欢Nirvana啊？这么小就喜欢那么丧的音乐？”胡娟这下真好奇了。 霍许低头沉默着不说话，几个姐姐看他这样，互相交换了下眼色后也觉得气氛不太对，这小子排练时性格挺活泼的，估计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 “每个人的经历都是不同的，六岁孩子的内心也可以满目疮痍啊。”郭源潮这时刚点完菜，就抬头用淡然的语气说道：“我和这小子都是孤儿，我中学时父母出车祸去世了，他比我更惨点是弃婴，从小在福利院长大。” 说罢，瞅了眼低着头沉默的霍许，对着他说道：“你心里还是太在意，咱们堂堂正正的靠自个活着，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邻座的几个女孩本来挺安静的，都低着头吃着烤串，交谈也不多，但听到郭源潮这话时，都忍不住抬眼往这边看了过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霍许嘴里嘟囔着，然后拿着餐巾纸开始擦自己的杯子。 “你呀，自小心思就重，喜欢自个瞎琢磨。”郭源潮继续劝着这个弟弟：“一切都是命运最好的安排，顺其自然就行了，有些事，你还是要学会放下。” 乐队几个姐姐听了郭源潮说的这些，才知道霍许的身世，这时脸上都流露出几分同情的神色来，胡娟更是伸手揉了揉身旁霍许的头发。 霍许抬头对着她笑了下，然后冲着郭源潮骂道：“你丫就是破道理多，从小说到大，也不嫌烦，我就是觉得今天气氛不错，谈这些干嘛？这么些年都过来了，我心里有数。” “行，你自个想明白比什么都强。”郭源潮掏出包烟来，挨个给大家发烟。 “都点了什么呀，让我瞅瞅。”李秋尘停完车，这时也跑进了店，找了个空位子一屁股坐下。 “羊肉串50串，鸡心50串...你自个看吧。”郭源潮将刚点完的菜单递给了他。 “再加10串土豆和蘑菇，腰子你们要不要都不要啊，再加两个腰子。”李秋尘把单加完，然后冲着霍许笑道：“你丫这次真火了，刚刚停车时，一路上好多女孩都说你是咱们北电这十年来最帅的校草。今天上台表演拉小提琴的那个05级表本的袁杉杉，我刚才在来店的路上也碰着了，死活拉着我要你的联系方式呢，说你是加强版的山下智久。” “山下智久是谁啊？”霍许把先上的啤酒开了几瓶给大家的杯子都满上，然后给李秋尘单独开了瓶了北冰洋。 “一刚出道的日本偶像，按照现在女生们的时髦说法叫花美男，我在一杂志上见过丫的，长得肯定没法和你比。”李秋尘喝了口北冰洋解释道。 “我一电影导演和人偶像去比脸，还和一日本人比，真够有出息的。”霍许听这话后有些不乐意了。 “您还不是电影导演呢，充其量也就是拍了一部短片获了个奖的小导演。不过她这比喻确实不妥当，瞧不起谁呢？咱丫头的脸蛋儿要比也得比小李子那档次的。”李秋尘先安抚着，最后话锋一转继续逗丫的。 “我可去你的吧，”霍许拿手边捏成团的餐巾纸砸了下李秋尘，然后后举起面前的酒杯感谢道：“谢谢几位姐姐这次仗义帮忙，不多说了，都在酒里了。” 霍许将酒杯中的啤酒一口干了，几位姐姐这时兴致也上来了，就你一杯我一杯相互喝上了。 “那后来呢，他那电吉他也是自学的？”在旁边办晌没说话的姜颜之对着身边的郭源潮问道。 郭源潮放下酒杯回忆着：“98年吧，我刚认识他那会，追着他拍《柔道少年》准备参加摄影展，跟了他几个月来着...” 霍许啃着串，嘴里补了句：“俩月，七月到九月。” “还是你记性好，对，俩月。那时候天天跟着他，有次他和我在金陵路上路过一个乐器行，玻璃橱窗里挂着一把电吉他，这小子稀罕的走不动路了，看了好久，回福利院的路上就和我说一定要买把电吉他。” “后来这小子有空就拉着我去金陵东路，南京路，人民广场给游客画素描挣钱，有时候还卖唱。“郭源潮喝了口酒后，继续说道：”他画的那素描和照片比都差不多，那时人家看他年纪小，长的漂亮，画的又精致，给的钱自然就多。到了99年下半年那会，我给他凑了点，他就去那家琴行买了一把电吉他，什么牌子来着？” “EpiphoneLesPaulStandard60sEB，当时咱们还是买贵了，要了我小3000，那时为了这琴我真是砸锅卖铁了，早知道要做导演，就不买吉他了，费钱费事费时间。”霍许也回忆着说道。 “对，为你那把破琴也掏空了我的家底，你还好意思说贵那？”郭源潮指着他骂道：“那时候买完了琴，临走前又看见人一效果器，他死乞白咧着要人家送他，人家老板都快哭了，最后熬不过他，让他贴300元拿走，是吧，少爷？” “恩，最后凑了242给他，那天咱们是走回的你家，太费膝盖了，累。”霍许不以为意的继续拿起一串羊肉串吃着。 “能不累吗？那是我兜里最后的240元伙食费，后面那个月咱们怎么过得呀？“郭源潮问霍许。 霍许不好意思的笑了，记得小时候自己就任性了这么一次，把这哥哥坑的够呛 “我都记不清了，后来这小子练琴也挺勤快，我虽然不懂啊，但真觉得他弹得也就一般水平，业余里可能算好的吧。”郭源潮边拿下今天戴着的大黑框眼镜用纸巾擦了下，想了想继续说：“也真是奇了怪了，00年时再听这小子弹，卧槽，那真是溜得飞起。听买琴给他那乐器行老板说的，他弹琴这风格和技术，肯定不是中国人教出来的，不然味不会那么正。什么R&B，blues，乡村，金属，都没人教他，抬手就来，手速又快又稳，那时候听你们福利院音乐老师说你手速就过350了吧？” “差不多吧，认真起来，那时候还能更快点。”霍许不以为意的回到。 “我是真不知道这小子怎么练的？问他，就说是自己悟的。”郭源潮也挺好奇这事，这么多年了都没想通。 “对啊，你怎么练的啊？”胡娟也弹电吉他，虽然技术一般吧，但也比普通吉他手强的多，她看了霍许的演奏后，确实被震的不行，也好奇他怎么练的这技术。 “梦里练的。”霍许实话实话。 “把你能的，你是神仙啊，还梦里练的，”胡娟一脸嫌弃，这孩子瞎话张嘴就来：“你是不是还要说是吉米·亨德里克斯在梦里教你的啊？” “虽不中，亦不远矣。”霍许摇头晃脑拽了句词。 “我可去你的吧。”胡娟反手给了他一下。 霍许只得继续闷头啃串，这年头做人真难，说真话都没人信。 “对了，你那电影到底怎么样啊，什么时候开机？”李秋尘举杯和郭源潮碰了下。 “快了，投资意向书已经签了，不是上次和丫头说了嘛，我准备再改改剧本，然后年底把剧组攒好，再把演员的约都签了，年后开春准备拍。”郭源潮心里算了算时间，回答着李秋尘。 “《大象》这电影到底说什么的？我看了几遍剧本还是没明白。”姜颜之这时问道。 郭源潮这时点了根烟，考虑到这是自己正儿八经的女朋友，有些话的分寸感他不太好把握，所以用眼神示意着霍许来说。 霍许想了想后对着姜颜之说道：“其实你不需要看明白剧本，你只需要掌握你要演的人物心理和特性就行了。这是一部新浪潮风格的电影，里面有、很多剧情都是隐喻和象征，象征的是当代人最真实的生存状态，隐喻的是每个人都挣扎在社会的边缘，不管他们如何生、如何爱、如何寻找、如何死去，一切都是徒劳。就像剧本里那四个主要人物，都是社会边缘人物，他们各有各的破烂生活，然后都被生活逼的无路可走后，最后给自己一个所谓的目标，踏上去寻找的路，其实他们也知道那个目标没有意义，一切也不会有改变，但是他们还是要去寻找，这部电影要拍的就是寻找的本身。” 看着姜颜之还是一脸似懂非的样子，霍许也懒得再和她解释，转身就加入到郭源潮和李秋尘的拍摄方案讨论中去了。 “这片子，大多得用自然光，暗灰色的影调。”李秋尘说道。 “对，主要人物要很长时间待在背光区。”郭源潮补充道。 “我觉得最好多用手持长镜头和虚焦镜头，这样可以把几个人物的边缘性和孤独绝望感给凸显出来。”霍许也跟着说道：“还有，镜头要有晃动感，这样才有真实感，新浪潮么。” “多线并行叙事，哥，剪辑的时候，影片时长你可得好好斟酌斟酌。”霍许想了想又多补充了一句。 “嗨，不用，关键是这电影叙事细节一定要清楚，该表达一定要表达到位，艺术电影么，时长有什么重要的。”郭源潮不以为意的回道。 “这是标准的作者电影，商业回报估计可能不会太好，只能指望获奖买版权了，这你可得和投资方说清楚。”霍许耐心的劝着自己这位视电影艺术高于生命的老哥，真怕他到最后扎进烂泥里出不来。 “投资80万人民币估计就顶天了，回本我觉得压力不大。剧本我也给投资方看了，他们都表示支持华夏艺术电影，也不是每个投资人都是那么市侩的，”郭源潮拿起酒杯和霍许碰了下，自己先把酒干了后继续说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肯定把话和他们都说明白的。” “那就行。”霍许跟着仰头也把酒干了。 “几位姐姐你们在聊什么呢？来，咱们干一杯。”霍许转头看见三位姐姐在自己聊着，估计他们聊得电影话题她们不怎么感兴趣听吧。 “我们仨想一起组个乐队玩。”黄欣婷回答着，一边举起杯子。 七个人一起碰了个杯后，霍许高兴的看着仨姐姐：“我打心眼里支持，这次咱们配合多好啊，就地解散真可惜了。” “你就嘴上支持。”胡娟看了眼霍许后，怼了他一句。 “那您说要我怎么支持？”霍许一摊手，然后看仨姐姐那眼神：“话说清楚啊，我后面课时真的紧，人估计是帮不上了，等这段时间过去了，我还得拍短片，偶尔有空的话倒是可以来串个场。” “没指望你，这样吧，你把你那几首歌版权授权给我们乐队唱行吗？”黄欣婷让胡娟先别说话，她和霍许谈。 “行啊，随便唱。”霍许还以为要他加入乐队呢，拿歌没事，反正也是梦境里牌友给的剧本体验，自己就是费点事复刻了下来，有什么舍不得的。 “那好，后面我找你授权啊，版权费...”黄欣婷想继续说。 “要什么版权费，姐姐们乐队刚组，你们专辑买的好，到时候再说呗，你们仨姐姐又不会坑我这个弟弟，咱们这种关系多说一句都是坏了情分。”霍许对着三位姐姐邀杯道：“祝仨位姐姐的乐队事业，红红火火的，盖过黑豹，顶掉唐朝，啊哟。” “去你的吧。”仨姐姐一人给了丫一下，让你贫。 “乐队还缺一吉他手，我准备继续打鼓，看了这小子的演奏，对吉他没信心了，没人家这天赋啊。”胡娟略显沮丧的说道。 “我认识一人，叫许均，嗓音和吉他技术还不错，还能自个编曲，明儿咱们一起看看。”黄欣婷喝着酒和胡娟，浦羽说道。 胡娟和浦羽闻言，都点了点头。 李秋尘这时好奇道：“仨位组的乐队还叫‘就地解散’吗？” 黄欣婷指着霍许说：“缺了他，就地解散就真的就地解散把，我们刚刚一起想了想，叫夜归人乐队，怎么样？” “难听。”霍许拿起个串继续吃着。 “难听，那你取个。”胡娟气极，推了他一把，一看就知道是她取的名。 “极昼，PolarDay，如何？”霍许擦了擦嘴，漫不经意的说道。 仨姐姐互相看了眼，黄欣婷率先举杯道：“明儿就用这个乐队名和我们自己的音乐工作室签合同吧。” 很多年后，当无数媒体采访已经是国际摇滚天团的极昼乐队，询问乐队的成立过程时，她们都笑呵呵的说是乐队编外人员霍许在一家烤串店灵感突发取的，当时都觉得不错，就用了这个名。 “你们这音乐工作室都上计划啦？”郭源潮咂舌道，这步子迈得是不是太快了，虽然都没那啥，扯着也不太好啊。 “恩，娟子提议的，我们仨这些年东一锤子西一榔头的，也不是事，还不如给自己干。”浦羽话不多，但是看得出对于这个计划还是很兴奋的。 “行，那我就祝...”霍许正要再吆喝着举杯就被浦羽打断了。 “我们准备先出个乐队的EP试试水，要准备5首歌，你的《21GUNS》，《火车》，我们仨这儿应该能凑出俩首歌，还差一首歌，你先给想想办法，再来祝贺。”浦羽这姐姐性格一向直爽，虽然不说话，但私下确是和霍许关系最好的，也就单刀直入的和他把话给说透了。 气氛都到这了，霍许还能说啥呢，给吧。 “我倒是还有几首歌，就是不知道合不合适。”霍许挠挠头发说道。 “你还有好几首歌那？咱们还能选选？”胡娟吃惊道，这原创天赋不搞音乐去拍电影，她也是很无语。 “先给大家都听一下，我给你找把琴去。”黄欣婷这时冷静的说道，看着店外边有个正在弹唱的哥们，就跑出了店，也不知道她怎么谈的，一会就拎了把琴进来，卖唱的也没跟着进店来。 “给，凑合着弹吧。”黄欣婷递过一把通体红色，琴面的油漆都斑驳脱落的不成样子的木吉他。 “红棉，呵呵，我第一把琴就是红棉。“霍许低头摸索着琴弦，咳嗽了一下，试了试音准，微调了几下后，说道：“这首歌叫《YoungForYou》。” 然后他扫着简单的和弦开始唱：“Sunday‘ingIwannadrivemycarToyourapartmentwiththepresentlikeastar...” 听完歌，旁边的几桌都鼓起掌了，霍许举杯和四周示意了下感谢。 邻座的仨女孩倒是没什么动静，就是低头默默的吃着东西。 胡娟看霍许唱完了后，右手扶着脸看着他说道：“这首还行，继续。” “还行，那姐姐你来吧。”霍许不干了，啥叫还行啊，合着姐姐你在这做评委呢。 “你别理她，继续继续。”黄欣婷一边拿着手机在录歌，一边让胡娟别打岔。 “行，第二首啊，叫《Pieces》。”霍许按了个Dm和弦继续边扫弦边唱着：“ItriedtobeperfectButnothingwasworthitIdon‘tbelieveitmakesmereal。” “这首歌挺好。”唱完，这次浦羽冷不丁的说了句。 “还有吗，赶紧的。”胡娟继续催促道。 “姐，你挑大白菜那，说几根就几根，哪那么多，就这两首。”霍许把吉他一放：“赶紧给人卖唱的小哥还过去，人家还得靠这个吃饭呢。” “花了180元买下来了，就没中文歌么？”黄欣婷还是想要首中文歌，霍许写的这几首歌都非常好，但是中文歌到底传唱度高啊。 “哎，那首《夜空中最亮的星》不是不错嘛，还没听你现场唱过呢。”李秋尘也上来帮腔说道。 霍许无奈，只得又把《夜空中最亮的星》弹唱了遍。 邻座的那个戴鸭舌帽的女孩听了这歌，抬头用隐蔽的视线看了眼正在弹唱的霍许，眼神中透着些许迷离与好奇。 这时，霍许已经弹唱完毕，四周又是掌声四起。 邻座的一个烫着大波浪穿着性感的女孩对着旁边的戴鸭舌帽女孩轻声取笑道：“怡霏，听完、看完了吧？那咱们走吧，王佳男朋友都催她半天了。” “哎呀，你说什么呀。”刘怡霏脸红了下后说道：“走啊，我还以为你们没吃饱呢。” “我看你是没看够吧。”王佳也取笑着她。 刘怡霏一噘嘴，戴上口罩，起身率先出了店门，周扬和王佳在后边买着单，边走边说道：“朱雅闻又哄雨瞳去了吧，不然今天还能让雅闻和雨瞳组个局，介绍认识一下，多好的机会啊。” 王佳取笑周扬道：“你就那么馋这学弟啊，人家比你小三岁呢。” 周扬一脸正经的对着王佳说道：“你不馋，北电十年来第一校草啊。” 说笑间，俩人也出了店门，追着刘怡霏去了。 “那行，过几天找你授权啊，你这几首歌，谱子有吗？”黄欣婷关闭了录音，问着霍许。 “有，版权注册的时候写了，在电脑里，明儿你来拿。”霍许回答着。 “那行。”黄欣婷这时候才举杯，提议大家干一杯庆祝一下。 “停...”这次轮到霍许不同意了。 “喝个酒，怎么那么多事呢？你又想干嘛？”胡娟闻霍许道。 “分钱啊，你不要啊。”霍许将兜里的红信封拿出来，在手里晃着。 “要，怎么不要，少姐姐我一分钱都不行！排练时，你还弄坏我一根连接线呢，都没找你赔。”胡娟一把抢过信封，开始数钱。 “抠门。”霍许闷闷的吐槽她。 “你不抠门，和姐姐没大没小的。”胡娟数出2500元钱，拿钱拍了下他脑袋，递给他。 霍许一向和这个武汉的飒姐打打闹闹惯了，回手就去揉她的波波头。 “行啦，你俩。”浦羽分了钱，举起酒杯说：“一起走一个吧，希望大家未来都心想事成，健健康康的。” 七个人一起在空中用力碰了酒杯，四溢的酒水四处荡漾着，就像他们现在肆意挥洒的青春。 第十三章 这一刻，你知道自己无所不能（上） 汇演结束后的日子，对于霍许来说是充实而紧张的，虽然身心俱疲，但他却甘之如怡。 霍许白天跟着03级的师哥们一起正常上课，课后还要按照田庄庄老师的补课安排，接受电影学院导演系的教授们按不同的科目进行1v1的补课。 补课的科目包括：《导演构思》《导演创作手段》《风格流派研究》《视听语言》《剧作》《表演》《剪辑》《电影摄影基础》《电影声音基础》《电影镜头画面》《电影阅读》等零零总总的二十几门课。 补课团队的教授阵容是豪华的，包括了：田庄庄，谢小晶，王瑞，穆德远，谢飞，甚至连曾经是张一某的老师的司徒照登老爷子也主动加入补课团队。 这些老教授们对于电影的态度自然不用多说，他们可不会因为霍许课时紧张就放松他对于这些电影理论知识掌握程度的考核难度。 哪怕在十一假期期间，这些教授还是乐此不疲地按照补课课程安排，将霍许叫到各自家里来进行授课。 这段时间霍许吃遍了电影学院导演系各个教授们家里的饭菜，如果有媒体以后采访他哪家教授家里的饭菜最好吃，那他在这方面一定是绝对权威。 幸运的是霍许在那个不定时的梦境牌局里，可以将这些天接受到的电影知识，与那些伟大的牌友们。。。呃，不对，是伟大的导演们进行请教和相互验证，希区柯克，还有已经加入进牌局的库布里克，黑泽明等总是会给他一些简言意骇却又意远悠长的建议。 霍许自己也时常进入他曾经获得过的各种梦境剧本里，那些关于电影拍摄的纪录片中去寻找关于这些理论的答案，比如：《库布里克的盒子》，《德里克贾曼》，哦，对了，还有让·雷诺阿那个大嗓门的老头在刚刚赢了牌局后，让他体验的恶魔剧本：《打扰伯格曼》。 抛出恶魔剧本时，让·雷诺阿还坏笑着说虽然伯格曼快来了，但是也可以提前让霍许感受一下这老头的毒舌。 虽然霍许觉得自己平时偶尔也挺毒舌，但是和纪录片里的那个老头相比，他觉得自己平时那些毒舌简直都是赞美啊，总之他与伯格曼的接触真的是一言难尽。 无疑的是霍许在这部纪录片里收获是巨大的，无论从电影理论，风格及个人对于电影的认识都有长足的进步。 因此，在梦境与现实的相互印证下，霍许对于这些电影理论知识的掌握速度无疑是快速，甚至超出预计的，这令这些补课团队的教授们都惊为天人，但又欣喜若狂，就让他们更有了增加了霍许补课课程的理由，比如中戏舞台剧方面的创作和导演知识。 在霍许痛并快乐的日子里，俩位哥哥也没有过多的打扰他，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对于霍许来说偶尔的调剂或许就是每天都有不同的女生来给他递纸条和送早饭，和不同的人约得不同的联谊活动，虽然都被他以课时的原因推脱了。 他确实没时间，除了这些紧张的课程外，他还得写《我们生活在南京》和《调音师》的剧本及画分镜头脚本呢。 这剧本虽然他是梦境中得来的，也能反复用各种视角去体验，但是有几个关键点他自己还没想明白，比如：最后男主角到底是，死没死？还有部分的剧本漏洞，到底是原作者故意给的暗示，还是剧本bug，他还得好好斟酌斟酌。 这几天，中戏学生会那边又出幺蛾子了，他们的校篮球队约战了北电篮球队。 这场比赛在学院内闹得沸沸扬扬的，因为据小道消息，这是他们张校长和中戏的徐校长在喝酒喝上头时定下的，当时两边说的话都很过头。 更有消息灵通人士透露，这俩校长以前在各自学校都是校篮球队的，在两校的篮球比赛间可没少发生摩擦。 再接着，张一某和陈楷歌俩位大导演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或者闲着蛋疼了，也说要来看这场比赛，中戏那边也不甘示弱，姜文和陈宝国等一线演员也说将前往母校为学弟们加油鼓劲。 至此，这场比赛的消息被炒作的甚嚣尘上，北电和中戏俩边都摩拳擦掌着，在带队体育老师的带领下每日俩练，谁都输不起啊。 “唉，丫头，今天下午和中戏的篮球比赛，你去看吗？”李秋尘在课余时，拉着霍许问道。 “不去，我课时紧着呢，好不容易教授今天都去看比赛了，我正好可以回去睡一觉，这段时间我差点没被这几个教授卷死。”霍许叼着棒棒糖，摆着手拒绝着。 “老郭，雅闻他们现在还再做赛前训练呢，我估计这次咱们学校想赢，悬。”李秋尘唉声叹气的说着。 “我也真是没明白，俩艺术学校，篮球决胜负，这俩校长可真别出心裁。”霍许没心没肺的吐槽着：“这都什么呀？这俩学校，难道不应该用电影或者话剧决胜负么？艺术学校的篮球比赛，有啥观赏性的。” “你还别说，中戏这次确实挺强的。张晗，王恺，暴小雨都打的都不错，特别是那个05届刚入学的陈潇，听说是专业级水准，传的神乎其神的。”李秋尘越说越对自己学校的球队没底气：“咱们有谁啊？老郭半吊子，抢抢篮板还行，雅闻也是个半瓶水，剩下的03级的沈泰，05级的经超，04级的叶项明，唉，我看啊，北电药丸。” “行啦，输就输呗，一场篮球赛，胜负没那么重要吧。”霍许一脸不以为许的回着。 “你怎么没有一点集体荣誉感呢，这丫的上门发帖挑战，他喵的打人不能打脸，你得同仇敌忾啊。”李秋尘气呼呼的盯着霍许看。 “行行行，同仇敌忾，我今儿下午得等胡娟和黄欣婷，她们的歌编曲弄好了，想让我帮着看看，时间结束的早，我就去看比赛。”霍许笑嘻嘻的安抚正在气头上的哥哥，敷衍的答应着。 “行吧，别耽误你自个的事，签约时拿了10%的提成吧，说不定这专辑一卖，几百万上千万的吓死我。”李秋尘埋汰着霍许。 “啥呀，这样，你这话下午当我俩姐姐面说去。”霍许根本不搭他茬，来这套，有治你的人。 “别别，就胡娟那脾气，我能被她削死。”李秋尘打了个哈哈。 这时任课教授招呼着继续上课了，俩人也就走进了教室。 第十四章 这一刻，你知道自己无所不能（中） “可以，编曲完成度很高，编配的也很好。”霍许摘下耳机，看着面前俩姐姐说道：“找的哪家公司发行的？” “欣婷是索尼中国的合作音乐人，就找了索尼中国发行。索尼内部测评Demo时，评价为A+。”俩姐姐也是一脸喜气的模样。 “那我就祝极昼乐队的第一张专辑大卖啦。“霍许笑着提前祝贺道。 俩姐姐一会还有Vocal部分的录制工作需要要回录音室，霍许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正好是下午15：30。 霍许在心里算了算，现在赶去中戏应该还能看到篮球赛的下半场，于是就问黄欣婷顺不顺路捎上他去中戏？ 黄欣婷说非常顺路，她们的录音室和中戏正好都在东城区。 仨人下了宿舍楼往学校停车场走去，今天正好周六，学校停车场可以进。 胡娟在路上问：“你一北电的，去人中戏那干嘛？“ 霍许随口胡诌着：“去看北电和中戏十人抢球比赛。” 胡娟都没听说过，好奇道：“什么叫十人抢球比赛啊？” 黄欣婷没好气的在前面说：“笨，就是篮球比赛。” 胡娟这才反应过来，气呼呼的给了霍许一下，骂道：“你丫嘴真贱。” 霍许哈哈着一笑了之，仨人很快到了停车场。 黄欣婷先从后备箱拿了个鞋盒出来，递给霍许说道：“喏，刚刚走的急，在车箱里忘了拿了。歌词版权的授权费你也没要，姐们也买不起太贵的东西送你，这两天逛街，在东单正巧看见了这双篮球鞋。浦羽选的颜色，她说你能喜欢，你自己穿上看看合不合适？” 霍许看了看自己的穿着，黑色运动大裤衩，白色圆领体恤，还挺配这双鞋的。 就在车上把鞋换了，一双白体间刻黑线的AsicsTigerGel-PTG，简约时尚，美观大方。 霍许抿了抿嘴，他知道这是漫画《灌篮高手》里，他最喜欢的角色泽北荣治的同款球鞋。 他喜欢这双球鞋的事，只跟浦羽和胡娟在聊漫画时说起过，这俩姐姐这些天一定为他费了好多心思，跑了好多地方，才给他找到这双鞋。 这份女性独有的温柔和姐姐般的宠溺感，还是让从小心思极其细腻的霍许瞬间红了眼眶。 后座的胡娟这时摸了摸霍许的头，取笑道：“七尺高的大小伙，还流金豆子，让人笑话。” 霍许这时转身紧紧抱着胡娟，久久不说话。 无关爱情，这只是一个久缺母爱的17岁男孩，对心里那份从未获得过，但却向往着的温暖的希冀与渴望。 胡娟愣了下后，也就紧紧抱着霍许，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发，安抚着他此时压抑不住的悲伤情绪。 黄欣婷开着车，看着后视镜里的这一幕，嘴角也微微翘了起来。 很快，车就到了中戏所在的东棉花胡同，霍许下了车，对着车里的姐姐们说：“专辑发了后，别忘了告诉我，我也去买一张。” “用你买，我给你送来。”胡娟对着霍许笑道。 “那不一样，这是未来最伟大的导演购买他最崇拜乐队的第一张专辑，一定要自己去买。”霍许这时特别认真的对胡娟说道。 胡娟和黄欣婷闻言后，异口同声的骂他：“你丫真臭屁。” “走了，有空来北电请我吃饭啊。”霍许转身往中戏的木门走去。 “美得你。”胡娟在他身后再骂了句后，和黄欣婷相视一笑，也就开车回录音室去了。 中戏的体育馆真不好找，问了几个人后，霍许终于找到了体育馆的大门。 他慢悠悠走了进去，体育馆不大，大约可以容纳400-500人左右。 此时正是比赛中场休息的时候，馆内人声鼎沸着，喧哗声四起。 观战的大多是中戏的学生，不用看比分，看这气氛就知道北电估计比分落后中戏挺多的。 霍许按李秋尘回复的消息指示，找到了靠北观众席第一排的位置。 视线稍微搜寻了下，就看到坐在位子上垂头耷脑模样的李秋尘，霍许走过去，在他身旁的位置坐下。 “咋啦？”霍许看着一脸颓状的李秋尘。 “你自己看看比分。”李秋尘一脸不忍睹视的模样。 大屏幕上显示此时比分北电15:45中戏，北电落后30分。 霍许看了眼，毒舌着：“哇，这么残忍的吗？这咱被中戏打爆了呀。“ “你丫。。。能不能小声点，这是很光荣的事情吗？”李秋尘怒视了霍许一眼。 撇了撇嘴后，霍许见状也就不再调侃了，悠闲的拿出根棒棒糖叼嘴上。 他心里想着，胡乱看完这场比赛吧，就是赛后安慰老郭有点烦人。 “这下校长和老教授们的脸可真砸泥里了。”李秋尘抹下嘴脸说道。 “啥？”霍许有点不知所云。 “你看那。”李秋尘给霍许指了个方位，南侧看台的第一排VIP位。 霍许瞅了眼后，嚯哦，好家伙，他嘴里都倒吸了口冷气。 北电的校长张汇军正脸色铁青着，中戏的校长徐祥却一脸笑容的在他旁边不时说着什么 张校长身旁的老某子，陈楷哥，谢飞，谢小晶和霍许的老师田庄庄也来了，这时脸色都不太好看，脾气火爆的谢飞教授还冲着场边的北电篮球队众人骂骂咧咧的。 另一侧的姜闻，陈导明，陈宝国，刘页，夏宇几个倒是面露喜色，与有荣焉。 在霍许和李秋尘不知道的球馆另一侧看台上，潘雨瞳带着刘怡霏，周扬，王佳，江燕一起来为自己的男朋友朱雅闻加油。 看完上半场后，这几个女的也坐在座位上窸窸窣窣的聊着天。 “这水平差距真的有点大啊，今天估计老张的脸得砸地上。”周扬大大咧咧的吐槽着。 “也太丢人现眼了，咱们北电的男生戏演不过人家，这篮球也比不上人家啊。”作为女班长的王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嘴上正在骂骂咧咧。 “那个中戏的5号真帅，球技也漂亮。”江燕眨巴着眼睛，盯着中戏篮球队的休息区。 潘雨瞳这时回身怒视她们：“你们还是不是北电的人！” “本来么，这打不过人家也没辙呀。”江燕在这个富二代同学面前，还真不敢摆谱，只是小声的争辩了下。 刘怡霏在旁边听了她们这些闲言碎语后，使劲抿了抿嘴也不说话，只是神色也比较失望，她从小在美国看着NBA长大，虽然不会打篮球，但总归比普通女生要略懂一二的。 越了解才会越绝望，因为她知道北电对比中戏无论从球队的配合水平还是个人技术能力上来说都差距很大，再加上现在这个比分基本已经回天无望了。 在看台另一侧，杨蜜也带着袁杉杉，焦君彦，张晓菲来了，她们是为同班同学经超来加油助威的，但看了上半场的比赛和比分后，自然助威声也就偃旗息鼓了。 下半场在裁判员的哨音中很快开始了，双方队员再次回到场上。 郭源潮上场时抬眼往李秋尘的位置看了眼，在看到霍许的身影后，本来死气沉沉的脸一下子阳光明媚了起来，对着霍许挥了挥手，霍许也用手势向他打了个招呼。 霍许心想：有点没脸见那。哥哥，都输成这样了，还打什么招呼啊。 李秋尘这时给霍许介绍了下双方场上的阵容： 北电：02级的朱亚文，03级的郭源潮，03级的沈泰，04级的叶项明，05级的经超，领队/教练是冯剑明。 中戏：02级的贺帅，03级的张晗，03级的王恺，04级的暴小雨，05级的陈晓，领队/教练是蒿彬。 下半场比赛很快就开始了，看得出北电的教练在中场休息时还是做了战术布置的，采取了全场紧逼的战术，意图用高压逼抢扰乱中戏的推进速度。 这个战术对付业余球队是十分有效的，但对方主控陈潇的控运水平确实有一定功底。 看得出他的篮球技术应该是高中校队的顶尖水平了，也肯定打过不少的正式比赛，面对这种情况处理的非常有经验。 稳稳将球运过半场，比赛节奏牢牢的被陈潇掌握着，只见这次进攻他看内线没什么机会，就用一个运球节奏变换，快速的突破了沈泰的防守，郭源潮赶紧过来补位。 陈潇手里做了一个隐蔽的假动作后，将球传给了篮下的暴小雨，郭源潮奋力朝着传球扑去。 呯的一声巨响，他的身体倾斜着失去了平衡，重重的摔倒在地板上，顺带着还把自己的脚踝给扭伤了。 北电场上的队员看到郭源潮倒地后立刻就围拢了过来，先看了看他受伤的情况，接着一起将他搀扶了起来。 “我去。”霍许起身叫了句：“老郭应该伤的不轻。” 李秋尘也是一脸关切的看着，正被队友搀扶着一瘸一拐走向场边的郭源潮。 北电的冯教练立刻就要换人，虽然他清楚目前场上的队员已经是北电的最强阵容了，但那也没办法，有队员受伤了总得把人给补齐了吧。 这场篮球赛打到这份上，他也放弃了，两个队之间的差距太大了，北电只能争取少输几分了吧。 这时走到场边的郭源潮阻止了教练的换人，认真的问教练和队员们：“教练，哥几个，你们还想不想赢这场比赛？” “嗨呀，谁不想赢呢，那么多大佬在场下看着呢！”冯教练此时已经着急的恨不得自己上去打了：“但是，真是技不如人啊。源潮，你先歇着，我再想想办法，争取少输几分吧。” “教练，我们学校有个新生进过中青预备队，后来因为身高原因被涮下来了，你用不用？”郭源潮一把拉住教练继续和他说。 “你们比不比赛？伤员出场，赶紧换人，不要拖延比赛时间。”场上裁判走到北电替补席面前，开始对着冯教练催促道。 “教练，叫个暂停，我去叫人。”郭源潮也不理手足无措的教练了，一瘸一拐的向霍许所在那方的看台走去。 等郭源潮蹒跚着走到北边看台第一排的霍许座位下面时，他也没废话，直接脱下身上北电9号的球衣并对霍许做了个下来的手势。 霍许先是一脸懵逼，后来才明白这哥哥的意思，摆摆手，拒绝着。 他是真不想趟这趟浑水，关键：第一，以他的篮球水平打中戏这帮人是真没劲；第二，他觉得输就输呗，一场篮球赛有什么大不了的，还有就是他这段时间还真给累着咯。 俩人正在场边掰扯着，主裁判已经开始对北电的暂停进行倒计时提醒了。 这时南侧看台上，田庄庄怒气冲冲的冲着这边吼道：“霍许，你丫赶紧给我上去，磨磨蹭蹭的像个娘们，别在这丢我的老脸。” 吼完坐下，身旁的张校长问了句：“这就是霍许？” “嗯。”田庄庄余怒未消的点了点头。 “这，小师弟。。。长得可真是俊俏。”在张一某插话夸赞了句霍许后，陈楷歌也远远的打量了下霍许。 然后他冲着田庄庄点点头，表示认可张一某的说法，就冲这长相在北电里，也算是独一份了。 “长得就像个姑娘，性子也不爽利，一点都不随我。”田庄庄嘴里还在埋汰着自己的关门弟子。 “嗨，老田，你就别得了便宜还卖瓜，不然把他倒给我，我收了。”谢小晶瞥了一眼田老头，心里这个气啊，嘴里就阴阳怪气了一句。 “看比赛，看比赛。”田庄庄闻言嘴里打了个哈哈，根本不接这茬。 霍许在听到田庄庄的吼声后，立刻在心里把郭源潮骂了个底朝天。 但没辙谁叫他亲老师发话了，他也只得上场了，这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忤逆，那可是欺师灭祖的罪过。 霍许只得施施然下了看台，郭源潮正扶着墙等着他呢。 郭源潮将手里的9号球衣扔给霍许后，笑着打气道：“北电和田老的面子，就全指着你了！“ 霍许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叹了口气，抱怨了句：“我上去打，这不是欺负人嘛。” 郭源潮一瞪眼，骂道：“那那么多废话，他们那个5号陈潇以前也算是专业的，他们就不算欺负人？“ 说完，他不再搭理霍许，自己一瘸一拐的向着看台上走去。 霍许拿着球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新球鞋，心里想着：姐姐们送的还真是及时啊。 此时场上裁判已经开始催促北电队员们上场了，霍许脱下外套和T恤露出一身漂亮的肌肉线条，换上9号球衣后走向场边，跟随队友们一起上场。 “唉，看看，北电最帅校草上场了。。。”霍许自从上次汇演后就已经名声在外了，中戏这边的学生看到他上场后，他们的学生群体里就开始议论纷纷了，也有中戏男生发出嘘声的，当然也有中戏女生在那喊加油的。 “长得像个女娃似得，他行么？”江燕这时看到霍许上场，晃了晃视线，然后砸吧着嘴问了句。 刘怡霏冷如秋水的眸子盯着场上的霍许，瞬间亮了亮，握着看台护栏的双手，稍稍紧了紧。 “霍许加油，霍许加油。”这时杨蜜和袁杉杉一看霍许上场后，立马来了精神，别管输赢，就冲着这长相，她们也会默认北电赢了。 第十五章 这一刻，你知道自己无所不能（下） 场上的比分还相差35分，此时，暂停结束后，应由中戏方发球。 张晗将球发给了伸手要球的陈潇，霍许主动上前领防他。 陈潇在身前来回一个拉球后，想做一个假动作摆脱霍许的防守。 霍许先用胳膊抵住他的腰部，感受他的发力重心，在他做假动作的刹那间出手，将球断下。 断下球后，霍许并没有带球突进，直接将球往对方空无一人的后场一抛，接着自己极速向抛出的球跑去。 在他跑出4-5米远时，陈潇和张晗才想起追防，但为时已晚。 只见，霍许在前场的油漆区拿住球后，高高跃起，球衣的衣摆飘散间，露出了霍许腹部结实的八块腹肌。 霍许在空中滑翔着，右手举得高高的超过篮筐的位置，然后发力重重扣下，这是一记展腹战斧式扣篮。 看到这个充满暴力美学的扣篮，体育馆内一片惊呼声响起，北电这方替补席上的替补们更是挥舞着毛巾大叫着牛掰。 松开篮筐后，霍许将弹起的球丢给回防的陈潇，然后轻声对他说了句垃圾话：“你自己应该知道，我们不是一个级别的。” 然后，霍许就停留在了前场继续领防陈潇，并招呼着队友全场紧逼。 中戏的中锋暴小雨在本方底线将球发给控球的陈潇，霍许主动贴身逼上，并用比他更高更壮的身体不停挤压着陈潇的控球空间。 连续身体挤压下，陈潇已经很难控制住球了，情急之下将球传给了前面的张翰，因为要躲避霍许的拦截，所以球的弧度很高。 霍许以惊人的反应速度，看着陈潇将球传出后，身子一个后跃，斜着身体伸出长臂将传球截下。 然后他冲着身前的陈潇笑了笑，余光瞄了眼脚下，哦，三分线外。 没有任何假动作，霍许直接干拔，以漂亮优美的双动投篮姿势将球稳稳投进。 比分北电20:45中戏，还落后25分。 霍许仍然留在前场领防陈潇，陈潇和霍许打了两个回合后，也知道彼此差距...是顶尖专业级与顶尖业余级的差距，这不是技术，身体和意识的差距，这是全方位的有着维度级本质的差距，可以这样说，俩人就不是打得同一种篮球。 无奈下，陈潇只能示意将球先发给其他人，只是这时北电的队员在霍许连进两球后，气势也已经完全起来了。 朱雅闻虽然篮球技术很一般，但对上和他半斤八两的张晗，他身体健壮的优势就完全凸显出来了。 他用身体在前场，正死死卡住持球突进的张晗，一步不退，并不停用手去干扰张晗的控球。 在彼此的身体对撞中，张晗失误了，他两次运球被裁判判了违规。 朱雅闻前场边线发球，霍许晃了晃身体，然后带着陈潇绕了半个圈，借着经超高大的身体做掩护，接到了朱雅闻的发球。 霍许拿球就直突陈潇的弱手侧，看着陈潇脚步跟了过来后，又身子飘摇着，控球在身后做了个二次交叉步转身。 陈潇咬着牙，再勉强转移了一次重心后，重新跟上了霍许的突破节奏。 随后，霍许最后一次的逆向半转身加后撤步，彻底破坏了陈潇的重心，他被自己的脚步绊倒，身体轰然向前扑倒在地。 三分线外的霍许看了下被他晃倒的陈潇后，稳了稳姿势瞄了下篮筐，再次将球投出，唰，美妙的进框声。 比分北电23:45中戏，还落后22分。 中戏方请求暂停商量对策，霍许和冯教练打了个招呼后，招手让四名队友靠过来说布置：“我们后面的防守策略是进行联防，争取抢篮板打防反，没机会把球给我就是了。 暂停结束，中戏很快靠着身高194公分的暴小雨做轴，将球传到了前场。 北电方这时已经开始41联防，中戏各个位置都没有以点破面的能力。 可能，霍许没上场时，陈潇有这个能力，但现在他已经被霍许全方位死死压制住了。 30秒的进攻时间很快就要到了，中戏的贺帅只能远距离三分出手，打铁弹出。 经超仗着身高，将篮板抢下，往前扔给了已经跑起来的叶项明。 随后北电的队员们也一起压上，叶项明接球后直冲蓝底上篮，被一旁快速回防的王恺干扰后，球在篮筐上颠了几下后落下，双方混乱争抢中，北电的沈泰将球往外打出。 霍许正好接到了球，陈潇一脸紧张的堵在他的身前。 压下重心，霍许一个标准的三威胁姿势，然后身体左右摇晃着做着突破的假动作，看着陈潇稍微移动了半步重心后，迅猛的第一步就彻底瓦解了陈潇的防守。 突入篮下，这时篮下的暴小雨已经挺身上前防守，霍许这时也是杀得兴起，再一次高高跃起，用高过暴小雨半个身体的高度，压着跳起的暴小雨，隔着人重重将球扣入篮筐。 霍许吊在篮筐上呼了口气，然后松开篮筐跃下。 此时球馆内北电方的学生已经山呼海啸的高喊着霍许的名字，刘怡霏也和身边的潘雨瞳等人一脸潮红的鼓着掌，雀跃着。 反观此时中戏方的学生全体都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VIP座上的中戏校长阴沉下了脸，其他明星校友们也都沉默不语着，与他们中场休息时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比分北电24:45中戏，还落后21分。 随后，中戏靠着暴小雨的篮下强打追回了两分，稳了下阵脚。 比分北电24:47中戏，还落后23分。 霍许这时持球，过了半场，以陈潇和他的身高臂展差，他投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陈潇的干扰。 想到就干，霍许收球，直接干拔，今天手感真不错，篮筐广阔的好似星辰大海一般。 投出，球进。 比分北电27:47中戏，还落后20分。 接着，中戏的进攻又在张晗急切的行进间失误，朱雅闻断球递给经超，被暴小雨防守干扰，打板没打进。 篮下争夺很激烈，混乱间，有人将球打出了三分区，这时霍许才刚刚走过半场的中线。 看着向自己弹来的篮球，霍许单手将球拿住，扣在身后。 然后，他很自然的做了个姿势，那是在某一次梦境牌局中，白狼白已冬给他的天使剧本，他曾经在那个剧本里体验过的某个球员做出的经典姿势。 只见他，左手扣着球，右臂在腰间自然的平举了下，示意队友们稍安勿躁。 然后他在半场稍前的位置，举起球，双脚跃起，以标准双动投篮的姿势将球高高投出。 球沿着高高的抛物线自然滚动着进入篮筐中，球进，中戏教练喊出第二次暂停。 看台上的李秋尘和郭源潮同步的对着空中挥了一拳，然后异口同声的对着场地内的霍许笑骂道：“这个逼，给你丫装的。” 比分北电30:47中戏，还落后17分。 随后的比赛，不得不说中戏的教练还是有点东西的。 在他布置下，中戏很快稳住了节奏，靠着王恺，张晗几个稳定的中投，还是打破了得分荒。 但在霍许犹如天神下凡的气势影响下，中戏已经很难抑制住北电彻底暴起的的追分势头了。 比赛最后18秒，比分为北电56:57中戏，北电还落后1分。 此时场馆内鸦雀无声，上到两校的校长下到最普通的新生，都已站起身，静默不语的用眼神死死盯住场中正持球的那个身穿北电9号球衣的男孩。 霍许在左侧三分线外持球，并没有运球行进，他在压着时间。 最后的7秒时，他开始运球启动，此时他眼中已经没有任何对手的影子。 他的眼中，只有手中的篮球和不远处的篮筐。 一个简单的胯下运球，仅凭启动速度就突破了陈潇，5秒。 再一个行进间的体前交叉，突破了补防的张晗，3秒。 身后运球衔接后撤步，退到3分线外，稳了稳身体，2秒。 膝盖发力，身体跃起，他以最完美的姿势将球投出。1秒。 霍许双脚落地，投出的球有着高高的弧线在天上翻滚着。 他看也不看投出球的结果，转身向后场走去，同时将右手张开放到自己的右耳边，对着全场做倾听状。 “唰”，蓝球仿佛翻滚了半个世纪后终于穿越了蓝框划过了篮网。 终场比分，北电59:57中戏。 裁判走入场中宣布比赛结束，中戏的师生们集体都哑口无言的看着场上的比分。 而北电的所有人，上到校长下到普通学生全都高高跃起，兴奋的相互击掌。 张一某导演对着自己的老同学张校长感叹道：“看到小霍，就想到了我们的当年啊。” 陈楷歌导演也在一边说道：“此子有我当年的风范。” 田庄庄心里得意无比但脸上还是得端着，看着场内的霍许轻声骂着：“课时那么紧，还有空来看球，回去得给他再加加码。” 北电张校长此时正阴阳完身边中戏的徐校长，起身告辞时闻言一笑：“行啦，老田，叫人家上场的也是人，骂人家来看球的也是你。” 田庄庄眼一瞪说道：“我是他老师，骂他几句怎么啦。” 张校长笑道，嘴里也不无艳羡的说着：“这弟子真是争气，行，今儿正高兴。老田，你不是一直捣鼓着让他再拍一部短片练手么？和他说，他下一部短片所有的成本和设备，剧组这些，咱们青影厂给他包圆咯。” 老田闻言大喜，帮着弟子连连给张校长道着谢，看得身边跟随领导退场的谢飞，谢小晶等教授连连撇嘴，可惜那不是自己的学生那。 比赛结束后，整个场馆留下没走的几乎都是北电的学生和中戏一部分的女生，他们对着正坐在场边休息的霍许，整齐划一的高呼着“MVP”“MVP”“MVP”。 刘怡霏也忍不住跟着周扬他们喊了几句，然后在回去的路上被班副王佳嘲笑了好久。 “不愧是北电十年第一校草啊，连神仙姐姐这都红鸾星动芳心暗许了呀。”王佳边走边调笑着刘怡霏。 “啊呀，那人家球是打得好么，你当时不也跟着叫了。”刘怡霏噘嘴反驳道。 “对啊，我是叫了，但我只叫了人MVP，可没叫‘霍许，我爱你啊。‘”王佳不毫不留情的揭露着自己闺蜜看到霍许投进压哨绝杀球后的疯狂面目。 “不可能。”刘怡霏不承认。 “喊了。”王佳继续确定道。 “不可能，你听错了。”刘怡霏还是死不承认。 “要不，问问江燕和周扬，还有雨瞳，她们听你喊了那声后，都惊着了，看了你好半天。”王佳这时拿起手里的手机，冲着刘怡霏晃了晃。 “啊呀，就算喊了，那也是...那也是当时人家兴奋么，这又不代表什么。”刘怡霏在尽最大的努力解释着。 “行吧，算你兴奋吧，不和你闹了。“王佳也见好就收，一会还得坐这妮子的车回去呢：“你什么时候去日本啊？” “11月底吧，我妈帮我联系了《东京审判》和《玉战士》这两部戏，后面都需要试镜，试镜完了就去日本索尼录唱片了。”刘怡霏回答着。 “走之前，大家再聚下呗。”王佳提议道。 “好。”刘怡霏答应着。 此时的中戏体育馆内，喊声经久不衰，在身边冯教练和队友的眼神示意下，霍许无奈的只得起身走向四方看台，然后向那些冲着他高喊“MVP”的球迷们，举手示意感谢。 随后，霍许和冯教练及自己的队友们打了个招呼后，拿起自己场边的衣服，穿着球衣上了看台找到俩哥哥，然后扶着郭源潮回了北电。 在走出中戏大门的一路上，他拒绝了路边无数女孩主动递给他的饮料和搭讪。 李秋尘开车回北电的路上问霍许：“你篮球怎么也打的那么好啊？” 霍许懒洋洋的懒得搭理他，郭源潮在后座帮他回答道：“他5岁看了《灌篮高手》就开始打球了，初一就就进了少体校。高二上半学期，被预测身高过不了190公分，就被专业队涮下来了。” 李秋尘又接着问：“你怎么确定自己投出的最后一个球，一定能进的？” 霍许靠在副驾驶位的椅背上都快累瘫了，他懒洋洋的回到：“在人生的某一时刻，你总会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俩哥哥瞅着这个装逼犯也是没辙，谁让人家投进了呢。 第十六章 光 霍许曾经以为自己的2005年，会一直在北电的教室与教授们的家里之间来回奔波。 在成为一名伟大的导演之前，他需要将电影的理论基础打牢固，并在丰富自己理论知识的同时逐步形成自己的镜头语言和电影风格，这不是简单的仅仅靠着自己从梦境牌局里复刻几个体验剧本就能够实现的。 一部伟大的电影，有个出彩的故事，仅仅只是开始而已。 在形成自己的镜头语言与电影风格的道路上，每个导演都注定是孤独而艰辛的。 但对于霍许来说，求知与探索本来就是一个导演在通向伟大之路前，必须具备的品质，这也是保持自己旺盛创作欲的必要精神源泉。 所以，他对现在来回忙碌于课与补课之间的生活是非常满意的，简单，充实，纯粹而平静。 这令他似乎感觉又回到了小时候在山海市，自己往返于学校，少体和福利院之间的光景，在暮去朝来间奔波着，目标明确而坚定。 直到，今晚田庄庄老师的一个电话，打破了他现在的这份平静。 “啊，老师，这不合适吧，我这才在北电学了多久啊？”霍许接着电话一脸诧异的说道：“您就要我去给人家的电影做摄影师助理？” “什么合适不合适的，理论学了半天，上了手不行，那还是白搭。”田庄庄在电话里训斥道：“几个教授都说你学的特别快，但扎实不扎实，我觉得你还得看你的实践结果，只有自己实际去拍了，才知道自己学的理论，哪些是适合自己的，哪些是不适合自己的。” “行吧，您老好歹以后给我点准备时间啊。“霍许虽然有点埋怨自个老师搞突然袭击，但也知道老师是为了他好，所以嘴里还是答应着：“哪个剧组啊？” “《天狗》，导演是戚见，北电美术系毕业的，我同学。为了让你加入剧组，废了我半天的口舌。”田庄庄说道：“明天一早你就去，山西平遥，你记个电话138xxxxxx，到时候剧组会有人接你。” “行行，那我明天一早买票就去。”霍许回答道。 “在剧组好好学习人家的拍摄技法，那个摄影师李明还是很有水平的。”最后，田庄庄嘱咐道。 “那肯定啊，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学。”霍许满口答应着。 言罢，老爷子挂了电话。 霍许先找李秋尘帮他搞了张明天一早去山西平遥的火车票，然后就开始收拾东西。 霍许是shanhaiw人，典型的南方人，他想着估计山西挺冷的，就多带了保暖的内衣和羽绒服。 第二天，李秋尘一早就开着车给霍许送来了火车票，顺便送霍许去北平西站。 俩人在火车站告了个别，李秋尘和霍许说，活干完了回北平时提前和他说一声，他来火车站接他。 霍许说不用，还不知道要拍多久呢，回北平了就给他打电话。 李秋尘说行，然后和霍许挥了挥手就开着车回去了。 俩人以后都是要干这行的，导演和摄影师肯定全国甚至全世界跑啊，每次送别都弄得生离死别似的，那谁也受不了，忒假。 这年头坐火车是真费劲，一站站停，一站站靠的。 做了10多个小时候火车后，霍许终于在当天晚上20:30抵达了平遥。 出了火车站就看见了剧组来接他的工作人员，叫王军良，是电影的剧务。 俩人彼此间客气的打了个招呼后，就一起上了剧组的车，在路上行驶了十几分钟后抵达了平遥县的一个农村，剧组就在村里。 霍许握着戚见导演的手打量着他，圆圆的脑袋，敦实的身材，戴一副半框眼镜。 戚见为人很是平和真诚，本来他和田庄庄就是同届同学，只是不同系而已，算是霍许的半个师叔，不然他能同意一个大一导演系的学生来自己剧组做摄影助理么。 在他和霍许聊了一会后，得知霍许是山海人而戚见是南通人，从地理位置上来说他俩也算是半拉老乡，就对霍许更是热情了。 当晚，他直接安排霍许和电影的摄影指导李明一起住，这里面帮扶的意味就不言而喻了。 摄影师李明也明白戚见这么安排的意思，先将《天狗》的剧本和分镜头脚本给了霍许，让他抓紧时间熟悉。 接着他又向霍许介绍了拍摄用的摄影机，灯光等设备的性能和参数数据，主要的拍摄方案和计划，还有他对这部电影的基本影调的设计解释。 霍许默默的听着，直到出现了一个打光方面的问题。 “李老师，只用一个4K帕，怎么能只用一个4K帕呢？这。。。怎么拍啊？”霍许皱起眉头问着。 “唉，这电影的预算就500万人民币，能怎么办？想办法拍呗。”李明叹了口气，回答道。 霍许也只能沉默不语，一部电影只用4K帕，这是极其不专业的，但自己能怎么办呢，新来的摄影助理，还是开后门进组的，哪轮得到他发表什么意见。 后面的拍摄任务是很艰巨的，霍许也竭尽全力的努力满足和适应着戚见的要求和李明的拍摄风格及镜头调度。 经过一周时间的日夜相处后，霍许从李明身上学到了很多实用的拍摄技巧和镜头语言的使用。 《天狗》这部影片中，李明使用的拍摄技法，最让人记忆犹新的就是主观镜头和特写镜头的引用，用“剧中人的眼睛”带出剧中人物明显的主观色彩，可使观众产生身临其境、感同身受的效果，进而使观众和人物进行情绪交流，获得共同的感受。 再有就是特写镜头，李明对于部分人物的特写镜头的拍摄角度及细腻的把握，都令霍许反复去琢磨这个镜头的构图和所表达的意义，每次琢磨透彻后都令他所获颇丰。 因为《天狗》有很是移对动镜头，需要摄影师肩扛手持摄像机跟随演员在运动中拍摄，所以这里面需要很多的动态拍摄的小技巧，这些小技巧是霍许在日常理论课上根本无法学到的。 后续霍许跟着李明又学习到了很多摄影时必须掌握的其他小技巧，比如：正确曝光和低画面的拍摄技巧。 在每一天的拍摄中，霍许都觉得自己的拍摄技法在飞快的成长着，尤其是与他前些时候学习的理论知识相互印证后，所获更是巨大，他这才明白田庄庄老师对他的良苦有心。 生活总是伴随着不期而遇的意外，而这些意外总能更快的造就一些人和事的成长与蜕变。 今天，《天狗》剧组整体移到平遥边的一个山村里，准备拍摄剧中杂货店的戏份，这是电影里很重要的剧情。 昨天李明和霍许来实地勘察的时候，发现那个村庄所在的位置，发电车根本就拉不上去，而4K帕的筒光根本就带动不了拍摄用的光线。 李明一晚上翻来覆去的，直到早晨临去布置拍摄场地时还没有确定拍摄的具体方案。 在摄影组提前去布置拍摄场地的路上，李明跟在队伍的最后面，一路都在想拍摄这场戏的具体方案，越想越焦虑，没注意自己脚下一个打滑，整个人摔下了山坡。 霍许和摄影组的人赶过去的时候，李明是头部着地，人已经昏迷不醒。 导演和制片人在得知剧组医护人员通知，人已经陷入深度昏迷后，只得赶紧安排车俩将李明送往太原的大医院进行急救。 戚见蹲在拍摄地杂货店的门口，抽着烟，唉声叹气着。 这部电影只有500万人民币的预算成本，李明这一伤，不知得多少天才能恢复健康，返回来完成拍摄。 这多拖一天剧组的成本就增加一天，再加上前面拍的这二十多天的时间，剧组的拍摄资金已经快见底了。 霍许这时候正反复调试着摄影机，反复看镜头内的效果。 不行，在窑洞内的这种光线条件下，拍摄出的影像的质感太差了。 还是应该要用大光，轰进去，打通透，这样窑洞内画面的质感才能出来。 这时霍许的眼睛被什么光闪烁了一下，他抬手挡了下。 定睛看去，是店外的女主角朱缘缘身上的一个亮片饰品，折射光线后晃了霍许的眼睛。 光线。。。挡光。。。折射，对啊！折射，光线可以被挡折射啊，霍许越想越有门，对着杂货店内比划着。 然后不满意，就对剧务喊道：“有镜子吗？拿几面镜子过来。” 剧务被他喊的脑子有点发蒙，什么镜子，要镜子干嘛？ 这时，走过来的戚见瞅见霍许在杂货店外，拿着可乐瓶对着阳光往店里折射着光线的时候，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立刻冲着剧务骂道：“镜子，他要镜子，你赶紧去给他找来，要多，要大，知道吗！” 剧组闻言后连声答应着，连滚带爬的去给霍许找镜子去了。 戚见走到霍许身边问道：“有把握吗？” 霍许看着折射进店内的光线，笑了笑：“戚导，我想试试。” 戚见看了他一眼后，也笑着说：“反正没法拍，摄影指导还伤了，你尽管试！” 很快剧务就找来了3面大镜子和4面小镜子，按霍许要求的位置摆放好。 霍许看了看4K帕的筒灯，想了想刚刚自己的构思，然后说既然咱们没大灯，就不用大灯了，我们索性用小灯。 他让灯光组准备几组200帕的小灯，霍许看着摄像机的监视器，然后一点点的调整灯光和镜子的角度，像用光笔一样一笔笔的修正着镜头画面。 柔和的光线打在镜子上，再折射进杂货店内，窑洞的画面质感一下就出来了。 戚见这时候跑过来看监视器，很是满意这个镜头质感，对着霍许说了句：“这真像是伦布朗的画啊。” 霍许闻言后抿着嘴偷乐了一下，揉了揉自己的鼻尖后又从兜里摸出根棒棒糖叼在嘴上。 在拍完这部分的戏收工时，戚见对拍摄效果和画面质感赞不绝口，搭着霍许的肩膀不住的夸道：“天才啊，这真是神来之笔。” 霍许嘴里一直谦虚着说当不起当不起，李明老师如果在一定能拍的比自己更好，自己这只是灵光一现，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戚见此时看霍许的顺眼程度，那和看自个的亲儿子一样没啥区别。本来他以为同学塞个弟子过来是来薅资历的，虽然这也没什么，人瞧着也挺顺眼还是自个的半拉老乡，但是多多少少他心里还是有些膈应。 可没成想，李明这一伤，他正一筹莫展呢，霍许悄没声息的把拍摄的大问题给解决了，这可是及时雨，天降救星啊。 不说李明受伤的事吧，就说李明在，也未必能想出这个法子来，他这个做导演的这么些天不也没想到吗？200帕的小灯用镜子挡光折射，能想到这个点子谁敢说霍许不是天才，这就是一个天才摄影师的天赋啊。 晚上的时候，剧组终于接到医院那边的通知，李明重度脑震荡，幸好脑中没有积血，右小臂骨折，其他没有大碍。 只需要静养两周，他应该就能出院了，也算不幸中的大幸了，这让戚见和制片人都松了口气。 《天狗》戏份已经不多了，后面的拍摄进度也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直到12月下旬的最后一场戏份，狗子与孔家三兄弟叫板和摊牌的剧情，这是整个剧情重要的转折点，其中有一段长达四分钟的长镜头。 虽然戚见没有明说，但霍许此时其实已经代替李明成为整个剧组的摄影指导了。 霍许对于这段剧情是有自己想法的，他在纸上写写画画后，想了好多个拍摄方案，还是觉得不合适。 然后他看见了正坐在一边培养情绪的富达龙，突然来了个主意，和戚见交流之后，戚见没什么问题，等各个组都准备好后，直接就开始了拍摄。 霍许扛着摄影机，以一个微侧的角度直接怼着富达龙满脸络腮胡子的脸拍摄，他感受着狗子的情绪和台词节奏，和狗子同步呼吸式的自然摇晃着镜头。 这种拍摄方式会令观众有如临其境之感，整个镜头拍摄，完美的一气呵成，毫无瑕疵。 在拍这个镜头的时候，整个剧组都屏住呼吸，生怕破坏演员的表演情绪和节奏，在这个镜头完成后，霍许站起身对着富达龙高高竖起了自己的大拇哥。 霍许是亲身用同呼吸的方式进行拍摄的这段特写镜头，对于富达龙的表演感受最深，如果要他评价，他一定会说：这是真正影帝级的表演。 戚见在监视器回看这段镜头的时候，直接说这个镜头在中国影史上一定能成为一个经典镜头。 在完成这个镜头的拍摄后，电影就基本杀青了，可能后面有点补拍镜头，但也可以等李明回来或者导演直接自己进行补拍。 马上北电就要期末考试了，霍许当然需要参加考试，所以就在电影杀青后的第二天向戚见请辞了。 戚见在霍许告别的那天让剧组财务给他的卡里打了2万元钱，不是报酬，只算他拍摄工作的辛苦费。 霍许百般拒绝后，戚见坚持要给，无奈他也只能接受。 在第二天霍许走的时候，戚导，男女主角富达龙和朱缘缘都来送别。 霍许在剧组时和富达龙一见如故，对他的演技钦佩不已，两人也算相交莫逆。 平时霍许和朱缘缘也聊得来，这个中戏学姐的敬业精神也是让他衷心佩服的，更何况他还得隔三差五的去蹭人家的零食呢。 告别了剧组后，霍许又坐了10多个小时的火车，回到北平西站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了。 打了个车，回到北电的宿舍，他直接倒在床上蒙头就睡。 第十七章 青鸟 霍许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睡意正浓的他被黄欣婷的来电给吵醒了。 “姐，找我有事啊？”霍许睡眼惺忪间接起了手机，半梦半醒的问着。 “你回北平了吗？”黄欣婷在手机里问他。 “昨天刚回的北平。”霍许嘴里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回答道。 “你现在赶紧到漏斗咖啡厅来，我这有事找你。”黄欣婷没直接和他说找他什么事，反而报了一个咖啡厅的地址给他。 “不是，姐姐，我这还在睡觉呢。”霍许感觉自己真没睡够，于是就向黄欣婷说：“咱们姐弟俩见面还得约咖啡馆呐？你直接来我宿舍来找我呗。” “啊呀，电话里和你说不清楚，索尼的人托我想约你见一面。”黄欣婷语气有点不耐烦了，连连催促道：“你赶紧的啊，我们极昼乐队以后的专辑还得靠人家发行呢。” “行吧。”霍许自己可以不在乎索尼，但他是真心在乎仨姐姐啊。 “等你啊。”黄欣婷随即就将电话挂上了。 霍许挂断了手机，颇有些心情烦闷的锤了下床板。 然后他眼睛一转，想了想后拿起手机拨了李秋尘的号码。 “你小子还活着呐？”手机很快接通，李秋尘的大嗓门立刻传入了霍许耳中。 “活着呐，而且活的还不错，我刚挣着小两万块钱。”霍许也和他打趣道。 “卧槽！霍哥，有什么需要我帮你挥霍的嘛？小弟随叫随到啊。”李秋尘声音立刻谄媚起来。 “行啊，霍哥我准备一会先去咖啡厅喝杯咖啡，然后再去吃顿山珍海味。目前还差一个端茶倒酒的跟班，浑身不得劲啊。”霍许继续摆着阔忽悠。 “得嘞，端茶倒酒就是我本职工作啊！衣食父母，您这会在哪呢？”李秋尘电话里叫道。 “宿舍呢。就等你15分钟啊，过时不候。“霍许说完这句话后就把手机给挂断了。 然后他闷头笑了半天，变笑边喃喃自语着：“这种出门就有车蹭的感觉太好了。“ 十几分钟的功夫，霍许刚刚洗漱完毕套上黑白色相间的羽绒服的时候，李秋尘就准时出现在了203宿舍内。 “说吧衣食父母，今儿我们去哪纸醉金迷？“李秋尘摇着手里的钥匙，嘴里对着霍许叫道。 “走，先去喝杯咖啡，给我提提神。”霍许推着李秋尘外走着。 “得嘞，今天我就跟着您混了。”李秋尘摆出一副唯你马首是瞻的样子。 “老郭呢？”上了李秋尘的车后，霍许问道。 “在筹备剧组呢。”李秋尘边启动车子边回答道。 “哟，华宜联合的投资款下来了啊？”霍许惊喜道。 “去年十二月初就下来了。当时你在《天狗》剧组里当摄影师呢，老郭想你专心跟组就没让打扰你。”李秋尘打着方向盘开着车往西城区驶去，嘴里继续解释道：“本来他想着等你回北平的时候给你个惊喜的。没想到你俩错过了时间，昨儿他被那姓钱的制片人给拉去河北勘察取景地去了。” “行吧，那等他回来后再聚吧，到时候让郭导请客。”霍许笑道。 今天北平的道路情况异常顺畅，俩人感觉没过多少时间就到了西城区的漏斗咖啡馆。 停车时霍许一眼就瞧见了咖啡馆里靠窗坐着的黄欣婷，霍许走过去敲了敲玻璃窗。 然后他隔着窗户和黄欣婷逗乐比划了会后，就和停完车的李秋尘一起走进了咖啡馆。 黄欣婷喝着自己的卡布奇诺，等俩人在沙发上坐下后就招呼服务员拿饮料单来。 俩人接过饮料单后，霍许点了美式，李秋尘要了拿铁。 “姐，这么急找我有嘛事啊？”霍许拿着咖啡杯暖着手问道。 “你认识刘怡霏吗？“黄欣婷先问了个霍许记忆里有点印象的名字。 “谁？“霍许没听清，就再问了遍。 “嗨，就你吐槽人家演技浮夸的神仙姐姐，“李秋尘在旁边插口帮着回答道，然后用夹着喉咙的声音模仿着：“就那个，‘逍遥哥哥’~。” “哦...哈哈，不认识。”霍许先笑了下后，然后对着黄欣婷摇头。 “她今年那么火，和你又是校友，你竟然不认识她？”黄欣婷根本不信霍许说的这话。 “嗨，你这话说的。我又不追星，他不好说啊。”霍许说罢指了下身边的李秋尘，随机被李秋尘抽了了下手后接着说道：“再说了，人家和我又不同届又不同系的。我这个导演系新生凭啥认识人家大明星，而且人家大明星干嘛要认识我呀？是不是这理。” “你不认识人家，那人家怎么特意通过索尼找着我，让我找你邀歌呐？”黄欣婷有点好奇的继续问道。 “这我上哪知道去？”霍许闻言后也一脸诧异的摊着手反问道。 “我是索尼中国的合作音乐人么，就是有时候帮他们的歌手编个曲录个音啥的，这你也知道。”黄欣婷想了想还是给霍许详细解释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昨天索尼中国的音乐制作总监给我打电话，说他们总部新签的一歌手想找你邀歌。他知道你和我熟，就托我今天来给他介绍一下。” “不是，我和她见都没见过，我上哪给她写歌去？”霍许一脸无语的问道。 “我原想着你们一个学校的，估计是相互认识呢。”黄欣婷也觉得这事不太靠谱。 “我猜这事啊，估计是汇演时候闹的。”这时候李秋尘喝了口咖啡，也神秘兮兮的加入了分析：“你们看啊，朱雅闻和潘雨瞳俩谈恋爱，他又和你同一个宿舍。朱雅闻和潘雨瞳又都是刘怡霏的同班同学，而且听说仨人之间的关系都不错。那天汇演时我在后排瞧见老朱和潘雨瞳带着几个女生一起来的，所以大概率那天刘怡霏也应该在现场，所以就听着你的那首《火车》了。行了，这案子破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是问她怎么听到我的歌了吗？那天汇演多少人？是个人来邀歌，我就得写首给他啊？”霍许看着李秋尘一副快夸我聪明的样，他情绪上就有点受不了，这哥们知道嘛是重点么？ “嗯，索尼的人到了我出去接一下。你一会好好和人家说话，不行咱就不接呗。”黄欣婷拿着响起的手机，特意叮嘱了霍许一句后才向咖啡馆外走去。 “ok，欣婷姐你放心吧。”霍许端起咖啡杯喝了口咖啡，点了点头回答道。 一会，一位身材高大，长相斯文的男士跟着黄欣婷走了进来。 “这位是索尼中国的制作总监，崔振东先生。”黄欣婷给两边介绍到：“这位就是霍许先生，旁边这位是他的同学李秋尘先生。” “两位好。”崔振东礼貌的和霍许，李秋尘握手。 “你好。”霍许和李秋尘也表现的很得体。 大家坐下后，崔振东对着霍许开始说道：“刚刚欣婷和我说了下情况，我想解释一下啊。霍许先生，虽然您不认识刘怡霏小姐，但她对您可是神交已久了。” “啊，怎么说？”霍许愣了下后问道。 “呵呵，您还记得，前几个月的那个宋缺德吗？”崔振东笑着问道。 “嗯，记得啊，他怎么了？”霍许不动声色的边回忆边回复着。 “刘怡霏小姐在报纸上看到您的采访报道，很感谢您当时为她仗义执言，所以对您神交已久了。”崔振东解释道。 “不敢当，我只是当时说了几句公道话而已，不值一提。”霍许客气着。 “哈哈，能面对媒体秉公直言，您也很了不起。”崔振东暗捧霍许一句后，继续说道：“前段时间，刘怡霏小姐有幸在学校内听了您演唱的《火车》，她很喜欢这首歌。并且她本人也一直很喜欢这类摇滚曲风的歌曲，所以今天冒昧的托我约您聊一下，看您是否愿意为她写一首歌？” 霍许本来想张口就拒绝的，但想到自己当时在餐馆电视里，看见的那个孤身上《今日说法》的女孩，虽然她外表一副娇弱的模样但骨子里却有一颗对抗不公的心，这让霍许对于拒绝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霍许用指甲扣了扣桌面的纹路，沉默的喝着咖啡想了想，然后抬头对着崔振东说：“中文歌吗？” “啊，霍许先生还能写其他语言的歌吗？日文也是可以的，索尼公司也准备为刘怡霏小姐制作日文专辑的。“崔振东惊喜的问道。 “我们家霍许连阿拉伯语都会，日语这种小儿科了。“李秋尘大大咧咧的抢着帮霍许回答道。 “那太好了，可以一首中文歌曲，一首日文歌曲吗？您放心，如果合适，词曲费用索尼不会亏待您的。即使不合适，公司也会给您一定的润笔费的。”崔振东闻言大喜，直接和霍许邀约两首歌曲。 霍许瞪了一眼李秋尘后，想了想对崔振东说道：“行吧，我试试，但我不保证能适合刘小姐的风格。” “没问题，您费心了。歌曲适不适合，索尼总部会有专业音乐人进行测评的。”崔振东随后从包里拿出一个装钱的信封递给了霍许：“这是您的润笔费用，如果歌曲合适，公司会和您谈词曲的版权费用并签署合同的。” 霍许结果信封看了看，大约3000元钱，然后点了点头说道：“那明天我让欣婷姐把歌曲Demo给你可以吗？” “可以的，请问您这两首歌，已经注册版权了吗？”崔振东最后关心了下版权，因为他担心歌曲抄袭的问题，如果注册过版权，那问题就不大。 “嗯，这两首歌2年前就已经注册过了。”霍许肯定的回答道。 “好，那我就没问题了，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崔振东和霍许握手道别后，就离开了。 “走吧，欣婷姐，去你那录Demo。”霍许站起身对着黄欣婷说道。 “啊，你丫不是说今天要带我去挥霍的吗？这是干嘛去，录歌啊？”李秋尘这时候叫道。 “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你个坑货，人家问日语歌，你就说我会，我哆啦A梦啊，啥都会啥都有？”霍许指着他骂道。 “你看他那个样，以为会日文多了不得一样，眼睛都冒光了。我就是看不惯他这样的中国人，都什么时代...”李秋尘愤愤不平的说着崔振东谈话中的日本人语气，态度和姿势，感觉此人非常媚日。 确实这种人让霍许也感到不太舒服，但人家确实很客气，他当然也不能说什么。 黄欣婷来时没开车，仨人坐着李秋尘的车去往极昼乐队的录音室。 “欣婷姐，你们的EP什么时候发呀？”霍许问着身边的黄欣婷。 “我们几个商量了下，我们都算是新人，准备先做单曲宣传和巡演，虽然几首歌的质量都高，但我们几个没什么名气，先花几个月上几个打歌节目和音乐节，把几首主打歌的传唱度和乐队的名气先打出来，然后到明年6-7月份再凑几首歌出个专辑，宣传和专辑销量上就会好很多。”黄欣婷笑着解释道：“我们都对你的歌信心十足，所以想厚积薄发。” “恩，那也挺好的。”霍许想了想，也是，几个姐姐以前都混地下音乐圈的，这一下子转主流音乐圈了，确实算新人，该走的路还是得一步步走，这年头酒香也怕巷子深。 仨人很快到了录音室，浦羽和胡娟都不在，听说是给以前的乐队帮场去了，她们离开后，以前的乐队都还没找着代替的乐手，这在摇滚圈很常见。 “行吧，录吧，给我一把木吉他就行了。”霍许走进录音室对坐在监听位的黄欣婷说道，李秋尘也装模作样的坐在她旁边跟着听。 黄欣婷拿了把雅马哈的F50给他，霍许笑道，日本琴就先从日本歌开始吧。 1个小时候后，霍许从录音朋出来，黄欣婷还在听着他刚刚的录音，看他走出后，举着大拇指对他说：“好，太好了，一首民谣，一首流行摇滚，都有机会成大热金曲。索尼如果觉得都不合适刘怡霏，哈哈，那适合的人就太多了，不愁卖不出去。” “吃饭吃饭，我今天尽做司机了，把我饿的。”李秋尘对着姐弟两叫道：“我的山珍海味呢？纸醉金迷呢？挥霍无度呢？霍许，你丫什么时候学会说瞎话了，尽拿哥们逗闷子。” 霍许拿着那装着3000元的信封，在李秋尘和黄欣婷眼前晃晃后，笑着说道：“今天我们去昆仑饭店奢一把，把我那俩姐姐叫上，我买单。” 这把李秋尘兴奋的，黄欣婷也挺高兴，拿起电话就通知了胡娟她们，胡娟和浦羽都回复说结束了演出后，晚一点赶过来。 --------------------------------------------------------------------- 刘怡霏在两天后听到了霍许的这俩首歌的Demo，内心非常喜欢这两首歌，尤其是对中文的那首歌最为满意，感觉霍许真的写出了她这一年的心路历程。 索尼总部的音乐制作部门也对这俩首歌评价很高，但与刘怡霏评价相反的是他们对日文的那首歌评价更高，甚至将这首日文歌内部评价为S+级，这是有成为经典金曲的评价。 刘怡霏的母亲刘晓丽也在日本索尼公司的录音室里听了这两首歌，也十分喜欢，感觉比那什么《心悸》强多了。 她那张岁月从未留下过痕迹，依然雍容华贵的脸上，此时也浅浅浮出几分笑容，看着自己一边重复听着歌曲一边嘴里哼着旋律的女儿说道：“这词写得真好，把你那时候的那股莽撞劲用这么文艺的词写出来，还那么贴切，真算是文采斐然了。” “那事儿怎么莽撞了，我就是觉得我不靠爸爸那边，我也能把这事给解决好。”刘怡霏继续趴录音室的监控台上听着歌，嘴里反驳着自己的母亲。 “你也长大了，有自己的判断和做事风格，妈妈也很欣慰。”刘晓丽抚摸着刘怡霏的头发笑道：“借我不惧碾压的鲜活，借我生猛与莽撞不问明天，写得真好，这不就是你当时不听劝，硬要去《今日说法》的样子么。” 刘怡霏这次没有反驳母亲，只是继续哼着歌词：“借我一束光照亮黯淡，借我笑颜灿烂如春天...” 听着刘怡霏轻哼的歌声，刘晓丽抿了抿嘴，再抬手揉了揉女儿的脑袋，忽然想起问道：“听了歌，还不知道这俩首歌的歌名呢？” “嗯，日语的这首叫《青鸟》。”刘怡霏坐起身子后，指着一旁的电脑对着刘晓丽说道：“这首中文的...叫《借我》。” 刘晓丽听着点了点头，走到刘怡霏的身边，随手翻了翻桌子上她的歌词本，刘怡霏想阻止时，已经来不及了。 歌词本里面掉出一张照片来，刘晓丽拿起后看了看，神情微微一怔后对刘怡霏笑道：“就是他写得歌吧，霍许，嗯...是叫这个名字吧？” “啊呀，妈妈，这是周扬她们那天汇演时候拍的，硬塞给我的。我想把人家的照片乱扔总归不太好吧，就拿来夹在本子里了。”刘怡霏伸手去抢母亲手里的那张照片。 刘晓丽躲过女儿抢照片的手后，笑着说道：“这模样儿确实招女孩稀罕哦，你们学校女生可都在说他是你们北电十年第一校草呢。” 然后她仔细的看了眼手上的照片，不由自主对着刘怡霏又夸了句：“真是长得俊俏，如果不是肤色稍微黑了点，比你都好看。” “和我没什么关系。”刘怡霏见抢不着照片，气呼呼的转身继续趴桌子上了。 “人家给你写了这两首歌，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刘晓丽继续开口对着女儿说道：“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要不你也可以从日本给他带点回去，也算是感谢人家了。” “他喜欢吃棒棒糖，我可以带一点不二家的棒棒糖给他...”刘怡霏不假思索的的回答道，只是看到母亲戏谑样子，她的脸越来越燥热，说话声也越来越小。 “哈哈，我管他喜欢什么？他喜欢吃棒棒糖。”刘晓丽笑着冲刘怡霏晃了晃手里的照片，然后将它重新夹回歌词本里：“吃饭了，走吧。” “啊呀，那是周扬和王佳她们说的，我就那么随便听听。”刘怡霏冲着母亲叫道。 “我管他喜欢什么？他喜欢吃棒棒糖。哈哈哈哈。”刘晓丽继续逗了她一句后，就不再搭理自己有些羞恼模样的女儿了，转身离开了录音室。 “你说你，这么大个人，还喜欢吃棒棒糖，真幼稚。”刘怡霏忍不住将照片拿出来再看了眼后，轻轻抚摸了下照片上的男孩，轻声细语的数落道。 照片里的霍许眯着眼睛看着台下涌动的人群，甩着头发将琴竖起来，疯狂的solo着。 照片里，俊俏灵动的翩翩少年，慷慨激昂着肆意青春。 第十八章 年末的雪 黄欣婷昨天通知了霍许，要他今天去索尼中国签词曲版权授权的合同，并嘱咐了霍许签合同所需要携带的材料。 找了个网吧，按照所需的材料要求，霍许打开国家版权局的官网，输入用户名和密码登录到后台后，看了看了此时自己名字下的音乐类著作版权为38首。 霍许点击打开作品列表后，将签合同所需要的《借我》和《青鸟》的版权电子证书下载，并将电子证书保存在U盘里。 然后他给黄欣婷打了个电话，俩人约好下午13:00在索尼中国办公所在的程嘉大厦楼下碰头。 --------------------------------------------------------------------- 下午13:00，霍许准时来到程嘉大厦楼下，黄欣婷没一会开着车也到了。 黄欣婷做事的条理很清楚，所以此时随身带着个女律师，姓盛，听说她在业内著作权纠纷官司这块比较有名气。 霍许主动和人律师握了手认识后，仨人就乘电梯上楼，到了21楼的索尼中国总部。 在前台接待人员的安排下，仨人在一个会议室内喝着咖啡，等着崔振东前来。 “这秘书已经送了三回东西进来了吧，索尼这么热情？”霍许拿着小叉子，从前台秘书刚送进来的小果盘里挑了个苹果片吃起来。 “男的长得好，到哪都通吃呗。”黄欣婷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长得好看了不起啊，索尼中国这员工培训做的也不咋地。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么。”盛律师也在一旁开了句玩笑。 一会，西装笔挺的崔振东走了进来，身后也跟着一个律师。 开场，双方都客气了几句后，在索尼中国的律师将版权授权合同拿出后，主要就是双方律师在一条条的确认合同内的条款了。 在稍微改了几处比较有争议的条款后，盛律师朝着霍许点了点头。 霍许再看了遍合同，两首歌版权授权费共3万人民币，授权时间为5年。 其他的条款盛律师也确认过了没什么问题，霍许提笔将自己的名字签在了合同上。 “霍先生，考不考虑作为一个音乐人出道呢，如果有想法，索尼愿意给您圈内最好的待遇签约您？”在霍许几人离开前，崔振东再次向着霍许发出邀请，前面律师们在商谈合约的过程中，他就已经向霍许提过好多次了。 “我的兴趣目前全在拍电影上，其他的方向暂时不考虑了，但还是感谢贵公司的盛情邀约。”霍许客气的婉拒着。 “那太可惜了，希望以后有机会继续合作，再见。”崔振东一脸遗憾的模样。 “好的，再见。”霍许与他握别告辞。 黄欣婷接下来还得忙自己乐队那的事，就将霍许在北电门口放下，自己风风火火的开着车走了。 --------------------------------------------------------------------- 霍许前几天就已经找田庄庄老师把假给销了，老爷子见着他很高兴，说是《天狗》的导演戚见对他的评价非常高，让他老脸也有光，很少见的把霍许夸奖了一番，弄得霍许当时坐的都有些不自在了。 最后，田庄庄问他道：“你后一部短片，怎么考虑的？” “已经在准备了，年后把剧本和分镜头请您掌掌眼。”霍许一边给老师的茶杯里添满水，一边回答着。 “那行，你这个短片张院长说了，青影厂全包了，你可劲造把。“田庄庄吹了吹茶杯里的茶沫，慢悠悠的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霍许。 “真的啊？“霍许一蹦三尺高，他可正为这事头疼呢。 虽然这些时间他挣了不少钱，但拍电影哪怕是拍短片，那也是烧钱的活，现在有人给他出钱出人，还可劲让他拍，他还得不乐出屁来。 “也别太过分了，青影厂这几年也不容易。“田庄庄笑呵呵的提醒了句。 “这您放心，我心里有数儿。“霍许拍着胸脯，向老头保证着。 老头点了点头后就挥了挥手，让霍许滚蛋了。 青影厂包圆了霍许后一部短片的拍摄和后期，这可把霍许高兴坏了，知道消息那天就和李秋尘打了电话，李秋尘知道后也为这个弟弟高兴，约着元旦那天找老郭一起出来聚聚。 元旦那天，老郭还是没有回来，电话里说的是好像和投资方对于拍摄计划有些分歧，正在解决。 霍许和李秋尘也没在意，导演作为电影主要创作者和投资方意见不合的情况多了去了，无论是拍摄前，拍摄中还是拍摄后，闹到剧组散了的都有。 俩人就在电话里叮嘱老郭说让他注意身体，然后把青影厂包圆霍许的第二部短片的事也和他说了。 郭源潮听了也很为霍许高兴，一起从山海市走出来的难兄难弟。他现在已经拿到了大公司的投资，正在筹备自己人生中的第一部长片电影；而霍许马上也要拍他人生中的第二部短片，还不用花自个的钱，这真算是双喜临门那。 老郭在手机里嚷嚷着，回来后仨兄弟重聚时，当浮一大白，再论今日北电谁掌沉浮。 仨人在手机里调笑了一会后，也就挂断了电话。 元旦那天，霍许先去给田庄庄老师家送了礼，也没买啥，就给师父买了一件羊绒大衣，营养品盒水果啥的，老头这次倒没说不要。 霍许在师傅家吃了午饭后，下午就上了李秋尘家的门，给他父母也送了礼，顺便一起吃了晚饭。 老人心思重，李叔叔喝着酒时，还念叨着满桌就差郭源潮一人，人就齐了。 霍许敬了李叔叔一杯酒，安慰道老郭春节前肯定能回来，春节咱们再一起上门来给您和大妈好好拜个年。 这就把老俩口给逗高兴了，吃过晚饭，霍许和李秋尘一起打车去了B22酒吧，和极昼乐队的仨姐姐一起在酒吧内热热闹闹的跨了个年。 --------------------------------------------------------------------- 2006年2月初，霍许，李秋尘和刚刚回到北平的郭源潮一起完成了北电的期末考试，考试结果正如霍许对田庄庄保证的，他对考试是真的拿手，《导演构思》，《创作手段》，《摄影构图》，《电影美学》，《世界影史》等等，大部分都拿了高分，甚至有几科拿了满分，总分最后是03年级第一（霍许是特招导演系故事片专业，所以跟着03级导演系上课）。 李秋尘的成绩一直很好，也考了个摄影系年级前十，郭源潮这学期大部分时间都在忙他的第一部长片电影《大象》的筹备工作，所以成绩差强人意，但也没挂科，算是教授们网开一面，放他个低空飞行过了。 2006年02月09日，春节。 极昼乐队的仨位姐姐都不是北平人，前几天都各自回了家乡过春节去了。 郭源潮和霍许没回山海市，留在了北平李秋尘家里过了个热热闹闹的新年。 在年夜饭上，李家的老两口弄了好多的菜，摆满了桌面。 老俩口乐呵呵的看着这仨兄弟之间推杯换盏，嬉笑怒骂，心里也很是欣慰。 电视上的春节晚会上的节目是由布仁巴雅尔、乌日娜、英格玛仨蒙古歌手唱的《吉祥三宝》，很是喜庆。 小品节目方面，今年本山大爷和宋丹丹，崔永元合作带来了《说事儿》，但霍许心中却觉得它不如另一个小品《粑耳朵》有意思。 夜深了，霍许在李秋尘家的阳台上给田庄庄老师，聂师傅和福利院的朴院长打完拜年电话，再接着给合作过的戚见导演，李明，富达龙，朱缘缘，郭惊飞等群发过拜年短信后，这才走进屋内。 李秋尘已经不胜酒力的在床上沉沉睡去，郭源潮因为要陪留在北平过年的小女友姜颜之，也在年夜饭散了后赶回了他租的房子。 霍许看着窗外夜色中的飘雪，听着耳边一声声的爆竹声，喃喃自语道：“2006年，一定会比2005年，更精彩吧？！” 第十九章《调音师》与《无极》 正午的阳光透过干净的玻璃窗斜射进来，显得整个书房明净而又古朴。 霍许正坐在田庄庄书房内的沙发上，随手翻着一本去年的《光圈》杂志，心不在焉的时不时看向田庄庄的方向，他的老师此时正伏在书案上仔细看着手里的剧本和分镜头脚本。 良久后，田庄庄抬起头，取下自己的老花眼镜放在书桌上，揉了揉自己有些僵硬的头颈。 稍微松快了下身子后，田庄庄看了眼绷紧身体坐在沙发上的霍许，他正忐忑不安的等着自己给出对剧本的评价。 “剧本写得很好，不，应该说是非常非常的好。”田庄庄对于霍许这个得意门生并不吝啬夸奖：“剧情巧妙而富有张力，用极简的剧情将人性中的懦弱，虚伪，自大，贪婪等劣根性展现的淋漓尽致。” 用手抚摸了下书桌上的剧本，田庄子想想后又加了句评语：“男主角选择用逃避来面对自己失败的人生和最后同样选择用演奏来逃避死亡，这前后呼应的双重隐喻。。。写得好啊。” 听了田庄庄对剧本的评价后，霍许这才松了口气笑着说道：“老师，我就想拍一个自欺欺人的人在戴上面具后，面对这个同样病态的世界会发生些什么。” “嗯，剧情虽然简单，但喻义复杂而深刻。”田庄庄拿起杯子喝了口茶后，边翻着手边的分镜头脚本边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拍？” “老师，我想在最近几天里把演员敲定。至于剧组的筹备么，青影厂那边我真不太熟。”霍许向着田庄庄实话实说道。 张校长虽说让青影厂包圆霍许这部短片的拍摄和制作，但剧组初始的筹备和部分的人情往来，肯定还得让田庄庄这个做老师的帮忙。 “演员方面你是怎么想的？”田庄庄询问道。 “最重要的调音师这个角色我想交给郭惊飞，就是我上一部短片《黑洞》的男主角，”霍许瞄了眼微微额首的田庄庄后，继续说道：“那个调音师的老板我想交给姜武老师，最后那个杀人的女主人我想找颜丙燕。我对这个圈子不太熟，您也知道，其他的一些，比如这个跳舞的女孩和邻居，服务员，路过的老人等角色，可能还得找一下表演系的崔辛勤老师，让她帮帮忙找找合适的演员人选。” “行，青影厂那边你不用担心，我帮你去联系。”田壮壮考虑了下后点了点头，算是认可霍许说的，然后继续问道：“那摄影指导呢，你准备找谁？” “我准备找李秋尘来做摄影指导。”霍许早就想好了拉这哥哥下水，所以脱口而出的回答道。 “秋尘，他不是马上要进大郭那部电影的剧组了吗？他时间上来得及么？”田庄庄有些不放心的向霍许确定道。 “嗨，我这短片一共100多个镜头，“霍许胸有成竹的回道：”五天就能拍完了，不会耽误他俩的大事。“ “行，秋尘去我也放心些，这孩子虽然毛躁，但摄影天赋真的没得说。“田庄庄首肯道：“你最晚准备什么时候开拍？” “如果剧组没问题，我准备这个月十七号就开拍。”霍许站起身伸了伸懒腰回答道。 “行，过几天我让青影厂筹备完剧组后和你联系。”田庄庄看了眼活动着身体的霍许笑道：“你丫给我上点心好好拍，这短片今年我还想再送一次戛纳呢。” “啊？再送一次啊？”霍许觉得有些诧异。 “这片子不送电影节可惜了，我觉得它比你去年那部《黑洞》强多了。”田庄庄又喝了口水，慢悠悠的说着：“你拍《黑洞》时，我虽然觉得你有天赋，但那剧本确实也有些取巧了。” 然后他拿起手边的《调音师》剧本拍了拍：“这个《调音师》就很好，环形结构首尾呼应，既有巧思又不缺深度，不送戛纳可惜了。” “行，那就听您佬的，说不定我这片子还能蝉联短片金钟榈呢。”霍许大言不惭的说道。 “美得你。”田庄庄闻言冲他一瞪眼后慢慢又思索了下，这才慢悠悠的说道：“不过冲这个本子的质量，你要拍的不差说不定还真能蝉联。” “老师，我镜头语言的表达能力比我的文字表达强多了。嘿嘿，您就瞧好吧。”霍许笑嘻嘻的又自夸了一句。 “你呀。。。”田庄庄也对这个弟子有时候没脸没皮的劲哭笑不得。 他默默叹了口气后在心里自我安慰着：算了，这是自个挑的亲弟子，年纪还小，由他去吧。 拿出包中华，田庄庄给自己点了根又扔了根给霍许，师徒俩人就在书房里开始吞云吐雾。 “对了，你看陈楷歌的《无极》了吗？”田庄庄吸了口烟，问道。 “我和秋尘被老郭拉着看了俩遍。”霍许皱了皱眉头，说道：“第一遍看完，老郭说他没看明白，就死活拉着我们俩又看了第二遍。” “什么感受？”田庄庄继续问道。 “楷哥导演是获得过金钟榈的大导演，您让我一晚辈评论人家的电影，这不太合适吧？”霍许嘴里有些支支吾吾的向田庄庄推诿着。 霍许心里头明白评论一部电影并不困难，但牵涉到陈诗人的电影么那就不太好说了，很容易引起纠纷，因为有太多的前车之鉴了。 “就算得了金钟榈，只要电影拍的不好，现在还不是落得个众矢之的下场么？事无不可对人言么，有什么不能说的。不是还有人专门剪了部片子放在网上调侃他了嘛。”田庄庄不以为意的说道。 “啊哟，您佬也看了《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了？嗨，我和您说啊，这片子老有意思。。。”霍许正兴高采烈的想和自个老师好好聊聊这部恶搞短片呢，就瞧见田庄庄两道恶狠狠的目光扫视了过来。 “不管电影拍的好与坏，楷哥的创作动机至少是真诚的，”田庄庄收回视线后用淡淡口吻的评论道：“在别人的作品上进行二次加工的恶意嘲讽，我对这种行为可以容忍但并不鼓励。” “老师，真要我说？”霍许小心翼翼的问田庄庄，就瞧见老头一脸严肃的对他点了点头。 霍许随即收起了嬉皮笑脸表情，他在心里认真的梳理了一遍话术后开始认真的向田庄庄评论起《无极》来。 “《无极》，它肯定是一部烂片。”霍许先给电影下了个定义：“首先用商业片的成本去拍意识流的电影，我觉得这本身就很难获得票房的成功。我开始时是带着从业者视角去看《无极》的，总会不由自主的去想陈导这个镜头要表达什么，那个镜头要致敬什么。后来我觉得不能再以专业的眼光去进行观影，因为我们的视角始终要和观众们保持一致，才能让自己的世界观和当前的主流价值观保持一致。” 说着，霍许抽了口烟后端详了下田庄庄的脸色，后者不动声色的示意他继续说。 霍许就继续评论道：“《无极》的主题其实不难看出来，就是爱与自由。但，整个剧本的逻辑线太混乱稀碎了，甚至有很多的剧情逻辑自洽都有问题。比如，昆仑这个角色，光明大将军让他去救王，和他说手里没有兵器的就是王。然后昆仑冲进王宫看了一眼女主角倾国后，就把给王杀了。再听听他后面解释的台词，这逻辑怎么自洽？角色之间的关系设计的又太单薄，导致整部电影几乎都没有什么像样的戏剧冲突。” 霍许在烟缸里掐灭了烟头后，嘴里总结道：“楷哥导演可能过去站的太高了，他在《无极》里用一种高高在上近乎神的口吻，和观影的观众们说着他自己的大道理。关键这些大道理他还不好好的讲，生硬的在这些道理外面套了个《麦克白》的皮，把整部电影弄成了个四不像。但其实他的道理又很简单很肤浅，就是’命运是注定的，只有真爱才能超脱命运获得自由’。不得不说楷哥导演的观念太陈腐落后了，现在都已经是什么时代了？这些破道理有哪个观众愿意听呐。关键他这次真是玩砸了，一部所谓的魔幻史诗电影变成了一个漏洞百出的寓言故事。所以《无极》肯定是部烂片，而且是部烂到无以复加的电影。” 一口气说完后霍许也不看自己的老师，拿起桌上的茶杯给自己倒了杯热茶，一口气喝了下去后才缓解了他口干舌燥的感觉。 “田教授，小霍，可以出来吃午饭了。”这时书房外传来了保姆阿姨的叫声。 “唉，来啦。”霍许放下杯子，嘴里应了一声。 “这些话你在我这说说就行了，不要再到外面去说。”田壮壮站起身子，警告了一句霍许。 “我才没那闲工夫呢，楷哥导演的心胸也不大，我可不想让他记恨我。”霍许正说着时又感觉到了老头杀人般的目光，他只得识趣的住嘴后笑问：“那老师您也说说，您看了《无极》感受如何啊？” “咳。。。”老田战术性的咳嗽了下并未回答，神态自若的起身后走向了书房外，在快走出房门的时候从他嘴里悠悠传来句：“虽然用《馒头》来恶搞《无极》这种行为我不赞成，但这部短片的剪辑手法我还是挺欣赏的。” 霍许闻言后会心一笑，起身跟在老头身后一起去吃午饭了。 第二十章 郭惊飞 《调音师》的剧本在得到田庄庄老师的首肯后，霍许就忙着选演员和敲定演员档期的事。 经过霍许与李秋尘的往返奔波和几轮试镜，最后在北电表演系主任崔辛勤教授强大的人脉资源帮助下，《调音师》主要的演出阵容于三日后敲定。 杀人女房客这个角色，霍许最终拍板由沪市艺术剧院的老戏骨奚美娟老师友情出演。 原来这个角色预定的是颜丙燕，不过她目前正在出演《女人一辈子》而腾不出档期。 再者是霍许见了她本人后，感觉她在外表上还是和女房客这个角色设定的50岁-60岁年龄之间有较大的差距，所以最后决定邀请由郭惊飞介绍的奚美娟老师来出演这个重要角色，幸运的是奚美娟老师看了《调音师》的剧本后十分喜欢，爽快答应了出演这个角色。 男主角的大胖子老板，还是由原定的姜武出演，为了这事田庄庄老师亲自出面和姜文通了电话。 姜文在看了剧本后直接拍胸脯说：这么好的本子姜武出演绝对没问题，姜武要不来演，他负责给姜武好好上上课。 选角的工作在最后一个主要角色--脱衣跳舞的女孩这里碰到了难题，很多北电表演系的女生听说是霍许新短片里角色，都纷纷慕名而来毛遂自荐。 这些女生们看了剧本后才知道出演的剧情需要裸露跳舞，虽然裸露的尺度并不大，可考虑到这个角色镜头非常少，所以她们觉得不值得为这么个角色牺牲色相，于是都纷纷打起了退堂鼓。 最后一个令霍许意想不到的人选，经过崔辛勤老师的推荐出现在了霍许的试镜名单里，这个人选叫佟瑶。对，就是那个中戏的佟瑶。 自从03年和张墨的那场风波后，她已经被整个圈子隐形封杀了，没有任何戏会来找她，她也获得不了任何资源。 百般无奈之下她也只能靠拍拍三四线的杂志照片和做做广告模特来维持自己的生计。 这几天她在学校听几个同级的女生在聊北电导演系的霍许要拍新短片，她觉得这可能是个机会，所以主动找到崔辛勤老师，希望能得到一次试镜的机会。 霍许接到崔辛勤老师的电话后，就已经考虑到了她身上的那些是是非非，但确实这个角色目前找不到既要身材高挑，又得有一定的舞蹈功底的合适人选。 并且霍许和李秋尘都希望这个女演员的五官和脸型能非常适合大银幕，那这个人选就更是难找了。 崔辛勤老师在见了佟瑶本人，对照了以上几点要求后她都觉得佟瑶非常适合跳舞女孩这个角色，所以力主推荐给了霍许。 所以，霍许再三考虑后还是接受了崔辛勤老师的推荐，打电话约了佟瑶在北电的某个教室进行试镜。 佟瑶准时出现在试镜现场，霍许第一眼瞧见她，心里就觉得她非常合适跳舞女孩这个角色。 首先，佟瑶的身材非常的纤细高挑具有骨感美，而且是她的脸型和五官的组合真的太适合大屏幕了，按圈内摄影师的行话来说这就叫“电影脸”，这种脸型天生就适合大银幕。 佟瑶看了剧本后眼神稍稍犹豫了一下，但很快就咬着牙下定了决心。 虽然这个角色戏份不多，但剧本绝对是好剧本，再说现在的角色还由得她挑三捡四吗？这总比她去拍三四线的杂志要好的多。演员一直没有戏拍也不利于保持状态。 “霍导，我愿意出演这个角色。”佟瑶合上剧本后对着霍许坚定地说道。 “我也觉得佟师姐你很适合这个角色，只是不知道你学过舞蹈吗？”这是霍许唯一对佟瑶出演这个角色有点犹豫的地方。 “霍导，我学过六年舞蹈，这方面你大可放心，”佟瑶极有信心的回答道，转而又迟疑着说道：“只是。。。” “只是什么？师姐，有什么问题你尽管说。”在看了佟瑶的外在条件和刚刚的试镜，现在又了确定佟瑶具有很好的舞蹈功底，霍许对佟瑶出演跳舞女孩这角色满意的无以复加，简单一句话就是非她不可。 他对于自己的电影一直是这样，极端执拗和追求完美，只要他觉得合适的人或事，天王老子来也没用。 “只是，我怕有人会向你打招呼，不允许我出演这个角色。”佟瑶有点担心的说道，自己这两年碰的壁还少吗。 “别的导演我管不着，但我定下的角色，除非你自己拒绝不然谁也别想赶你走。”霍许闻言后不屑的笑着说道：“其他因素你不用担心，我的电影自然由我自己担当。” “嘀嗒嘀嘀嘀嗒。。。”霍许的手机铃声适时响起。 霍许看了下是不认识的电话号码，直接摁掉，但马上电话铃声又再次响起。 “喂，请问哪位？”霍许还是当着佟瑶的面接起了电话。 “我是。” “你是哪位啊？”此时霍许抬头看了眼旁边有点忐忑不安的佟瑶。 “哦，那请问你们想我怎么做呢？”霍许脸色开始阴沉，语气冰冷了下来。 “你听好。第一，我不管你是张的谁谁谁，我的电影轮不到你们来指手画脚。”霍许冷声打断了对方的话语，语气极其强势的说道：“第二，无论什么圈子到了最后都是花圈，无论什么人定的规矩我也绝不会对它循规蹈矩。佟瑶，我用定了，上帝也改不了，我话的。” 在挂断手机后霍许指了指佟瑶笑着说道：“定了你就是你，我说话算话。十七号那天剧组准时开机，详细拍摄计划我过几天发给你。” 然后霍许施施然的走出教室，身后的佟瑶怔怔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突然她眼睛里的泪水大颗大颗的流出。 也许，她曾经因为虚荣和贪欲犯过错，但她也已经为此付出了代价。 无论任何势力和任何人都不应该用卑劣的手段，去践踏一个人的尊严和阻碍一个人的正常生活。 这无关怜悯，但这事关正义。 翌日，田庄庄在自己的办公室，将自己接触过的执行副导演危笑介绍给了霍许，由他来协助霍许筹备剧组和协调电影的后期制作。 危笑也是雷厉风行的性子，加上他的年龄和霍许只相差六岁，因此俩人一见面后就直奔主题，居然聊得十分投缘。 “霍导演，你的具体要求我都清楚了，”最后危笑告辞时和霍许握着手承诺道：“这两天我和青影厂尽快确定所需要的拍摄设备和把剧组需要的各部人员组建起来。然后按剧本的要求选择几个合适拍摄的场景地，选好后让你来定一下。” “那就麻烦师兄了，您多费心。”霍许也没客气，使劲握了握他的手感谢道。 危笑离开后，霍许和田庄庄老师说了下目前的演员阵容后，也就跟着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危笑一直和霍许保持着联系，他俩不但一起确定了拍摄设备和剧组人员。他还帮着霍许找了几个青影厂的在职演员，由他们出演几个类似于：咖啡馆招待，女领居，过马路的老妇人，死去的老人等角色。 选择拍摄场景时，危笑充分发挥了他的人脉优势，定了几处非常合适又几乎不需要租金的场地进行拍摄，比如：调音师失败的钢琴比赛地定了北平音乐厅。 这个音乐厅日常表演时间为19：30-21：00，其他时间是不对外开放的，但危笑不知道通过什么路子，最后搞定了可以让剧组免费使用四个小时进行拍摄。 --------------------------------------------------------------------- 霍许此时正在宿舍里和李秋尘说着《调音师》的分镜头构图和具体的拍摄计划。 当俩人讨论的差不多的时候，霍许已经口干舌燥的不行了，于是他站起身去倒水喝。 “唉，你男主角还没定呢？”李秋尘这时候拿着演员名单后，看调音师那栏没有写演员名字，好奇的向霍许问道。 “明儿就到，你到时候陪我去接人。”霍许往自己床上一躺，随口回答着。 隔天，早上07：30，李秋尘和霍许驾车赶到BJ西站接人。 北平二月的气温还是很冻人的，俩人都被冻得够呛，只得猫在车上等人。 “怎么还没来，你到底问没问清楚几时到啊？”李秋尘双手互揣在棉衣的袖子里，嘴里打着哈欠问着霍许。 “07：30到啊，没错啊，”霍许隔着窗户盯着出站的人群，嘴里说道：“不会是误。。。卧槽，到了到了。” 说罢，霍许推开车门，跳下车就冲着远处那个背着个双肩包，正猥琐的左顾右盼的男人挥手叫着：“郭惊飞！” 男人听到霍许叫声，转头一看，立刻“吧嗒吧嗒”快步走了过来。 这人远看大约只有176公分左右的身高，但走近了才知道真实身高应该得有180公分左右，最特别的是他身上总让人感觉有股非常文艺青年的气质。 他留着一头乱糟糟油腻腻的长发，大脸盘子，粗脖，肉鼻，走到霍许跟前时未语先笑，眼睛眯成一条缝，嘴里露出一颗尖尖的虎牙。 “郭惊飞，你丫来的够及时的啊！一周前就给你电话了，你丫今天才给我到。”霍许和郭惊飞相互用力拥抱着，双手拍打着彼此。 “郭惊飞，你丫还没死呢？今天舍得从老鼠洞里爬出来透口气了啊。”还没等郭惊飞回答，李秋尘也笑呵呵的下了车，搂着郭惊飞就可劲埋汰着。 早在04年霍许在沪市拍第一部短片《黑洞》时，这俩人就认识了，还都是北平老乡，算是一见如故。 “大爷们，你们先别忙着腌臜哥们了，早饭都没吃，这肚子饿的都不行了，快给哥们找个吃饭的地。”郭惊飞也和李秋尘拥抱了一下，然后嘴里就开始卖惨。 “那行，来北平自个的地还能让你饿着，”李秋尘一甩车门大气的说道：“走着您呢，尹三豆汁，您喝几碗，哥们买单，绝不含糊。” “没你们这么着贱人的啊，哥们要吃肉包子，烧饼也行，再来份炒肝，有豆浆那就更好，哥们不挑。”郭惊飞打开后车门，往车上一跳后嘴上嚷嚷着。 “行行，我请，我请，都冻的不行了，赶紧找地喝口热乎的。”霍许也是被冻得不行，招呼着李秋尘赶紧开车。 李秋尘开车向着东城姚记驶去，他当然也想吃炒肝，正宗本地人谁吃馊不拉几的豆汁啊，那都是糊弄外地人的。 路上，霍许打量了下郭惊飞后和他说道：“体形不错，但你那头发估计不太行，得剃咯。” “我是冲着这本子才和团里请了7天假赶来的，为了戏，随便剃。”郭惊飞摇晃着脑袋，毫不在乎的回道。 “霍许的意思是照你的形象，虽然有点难度，但他还是得想法子把你给整帅点。”李秋尘看着后视镜瞄着郭惊飞，用恶劣的语气嘲笑着。 “怎么说话的呢。。。。哥们在沪市戏剧学校。。。”还没等他的牛逼吹出口，霍许就立刻打断了他的话。 “调音师这个角色底色是内心懦弱，但他又富有贪欲，为了满足欲望，他戴上所谓盲人的面具，然后他彻底迷失了自己，”霍许嘴里解释着然后向郭惊飞问道：“你剧本细读了吧？” “嗯，人物小传都写好了好几遍了。演一个假扮的盲人，真的很有挑战性，这个角色我喜欢。“说起戏来，郭惊飞也是一脸的严肃认真。 “行，我只准备拍5天啊，到时候看你这个话剧小王子的发挥了。”霍许02年时就认识了郭惊飞，看过他的话剧表演不下几十场，04年他从上海戏剧学院毕业，一进沪市话剧中心就是直接演绝对主角，这人是真正名副其实的话剧天才。 聊完了正事，郭惊飞从双肩包里拿出两盒喜糖丢给了霍许和开车的李秋尘，贱兮兮向俩人的说道：“哥们去年11月领证了，我把喜糖都给你们背来了，份子钱可不能少了啊。” 霍许和李秋成面面相觑了会，回头向他问道：“真的假的啊？” 只见郭惊飞得意洋洋的回答道：“哥们不像你们，瞅准了，就定了，咱不挑三拣四。” “还得是你啊，惊飞。晚上找个地喝一顿吧，咱们几个可得好好唠唠。“半晌，李秋尘才幽幽的说了句，霍许坐在副驾驶还是一脸懵逼状。 第二十一章 杀青 《调音师》从开机第一天起拍摄进度就很顺利，霍许在梦境剧本中早就无数次的用各种视角体验过成片，他深知自己每个镜头要的是什么，画面的构图是如何的，现场要怎样去布光，演员要演出什么样的感觉。 因此在拍摄的过程中，只要有任何与他在梦境剧本中体验不符的，他都会立刻喊停，直接指出该问题。 起初青影厂有些老师傅们还不太服气，但每次的结果都证明了霍许提出的拍摄中的问题确实都很准确，并且他给出的解决方法也是最直接有效的。 比如在拍摄的第二天，拍摄的是调音师钢琴演奏比赛失败后，颓废的躺在床上的镜头。 开始道具师在床头柜只放了一些垃圾食品和空罐头，以此凸显调音师此时颓废的精神状态，但霍许过来一看后立刻让道具改为放一个养着条金鱼的圆形小金鱼缸和一些精神类药物的瓶子。 然后霍许让调音师面无表情的侧躺下，双眼无神的盯着金鱼缸里的金鱼，身后是调音师正在收拾行李准备离去的前女友。 此时，房间内的光线和背景的色彩都是冷色调的，而在松下AG-CX摄影机镜头里鲜亮的金鱼与之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反差，至此剧组众人无不叹服霍许对于色彩和镜头构图的敏锐直觉。 随后的拍摄过程中，李秋尘先按自己思考的构图去拍摄这个镜头，但用了各种运镜方式拍出的镜头素材都不能让他感到满意，总是感觉缺少了点什么。 霍许起初只在一旁观察着，最后他才将李秋尘拉到一旁，直接建议他透过鱼缸去拍这个镜头。 最后按照霍许的构图建议，这个镜头的拍摄效果意外的令人惊艳，既有极强的视觉冲击又富有深刻的隐喻。 在拍摄调音师为跳舞女孩演奏的这一段镜头时，霍许向灯光组明确的提出要求，他就要分割布光、背景必须全是白色。 李秋尘问他：你要“阴阳脸“的效果？霍许坚定的向他点头确认。 这是非常大胆的分割式拍摄方法，但最后的镜头效果却异常令人叹服。 这个镜头充分展示了调音师这个角色复杂的内心世界。明亮着的一半脸，是他又收获了生活的信心，从失败的阴霾中走了出来；暗黑着的一半脸，则表明他内心的贪婪，他需要生活在伪装成盲人的面具之下，才能获得他所需要的一切。 在他有所得的同时，又如同坠入一个无底深渊。 在佟瑶轻吻郭京飞侧脸的镜头时，霍许皱着眉起身喊了NG。 然后，他和佟瑶耐心的解释道，跳舞女孩一开始通过盲杖摆放的位置，就已经知道调音师是假扮的盲人，所以最后那个吻不是同情和怜悯，而是感激，感激调音师满足了她内心渴望暴露的欲望。 佟瑶听完后，独自坐在一边仔细的思考了一会。 然后她在后一次的表演里加了一些眼部微微抖动的表情和放缓了轻吻的速度，这个表现效果让霍许感到自己确实没选错人，佟瑶对表演的理解能力真的很高，直接将这幕剧情的张力拉满。 今天是《调音师》正式拍摄的第五天，也是拍摄杀青的日子，要拍摄的是整部短片最重头的戏份。 即是调音师进入凶案现场的戏份，这也是整部短片的戏眼和高潮。 霍许拿着分镜头剧本，正在与李秋尘和郭惊飞说着一会的拍摄思路。 “我要一个固定机位的小全景，前景是调音师在演奏，后景是杀人女房客的影子在翻调音师的衣物。”霍许对着李秋尘说道：“接着是一个固定特写镜头，同轴机位。惊飞你此时内心是惶恐的，因为你想到了那个妇人正在翻你的衣物，你上衣口袋里的记事本将会使你伪装的身份暴露，所以你在微表情上要表现出内心的惶恐和不安。” “好的，没问题。“此时赤身裸体，只穿一条短裤的郭京飞闭上眼睛调整了下后，对着霍许比了ok的手势。 “《调音师》第98镜，第一次，开始。” 啪的一声，场记板落下，郭惊飞用眼部肌肉的小抽搐来显示自己内心的惶恐。 “cut”，霍许喊了NG，并想了想说道：“不行，惊飞，瞧着有些别扭，像是为了演而演的感觉，非常的让人出戏。” 郭惊飞闻言后先蹲在墙边想了半天，突然起身开始趴在地上做俯卧撑，直到他的头上开始自然的冒出汗水来。 “来，赶紧开始。”不用郭惊飞说，霍许就立刻招呼开始第二次拍摄。 这个镜头其实难度非常大，但郭京飞却演的非常到位，拍摄的第二遍直接就过了。 。。。。。。 最后一个镜头，霍许和李秋尘讨论了很长时间，俩人一直在纸上写写画画着。 “我要一个移动镜头，镜头开始从钢琴的特写逐渐左移，并缓缓上升，从调音师紧张的侧脸滑过，”霍许最终指着稿纸拍板道：“让观众的视线实实在在地看到那把“杀人凶器”，然后镜头匀速地朝着“女主人”背后的镜子滑去。” “啪，”霍许兴奋的一拍图纸：“最后的镜头给我定格在镜子反射出的静止画面中，弄一个封闭影像空间，远处沙发上死去的老头、弹琴的调音师和拿着钉枪的妇人，形成一个标准的三角构图。” “好。”李秋尘看了霍许的构图后也十分兴奋，立刻就下去准备开始拍摄这组镜头。 最后，这个镜头经过几次灯光或者演员的失误后，终于在晚上22：00左右完成了。 霍许看着监视器里的镜头素材，一帧帧的和自己脑海中梦境剧本里的光影画面进行还原比对，最后确定绝对1:1还原没有任何问题。 他慢慢站起身，此时剧组的所有人都在望着他，霍许举起手对着所有人喊道：“《调音师》，正式杀青了。“ 剧组的所有人顿时都发出了兴高采烈的欢笑声和高喊声。 因为仅仅是一部短片，佟瑶等人都是拍完了各自的戏份就离开了剧组，所以也就没有办杀青宴，但霍许还是自掏了腰包，给每个剧组人员送了一个500元的小红包，以做弥补和感谢。 接着，霍许，李秋尘和剧组工作人员一起完成了最后的设备，道具回收，现场清扫等收尾工作。 在凌晨时分，《调音师》剧组离开了北平远郊的某公寓拍摄地。 --------------------------------------------------------------------- “一会我就赶最早的火车走啦。”郭惊飞举着啤酒杯和霍许，李秋尘干杯后说道。 “不能在北平多玩俩天么？我还想做完《调音师》后期让你看看呢。”霍许遗憾的说道。 “不了，以前我是孤家寡人怎么不靠谱都行，现在娶了老婆就不能再由着自个性子来了。”郭惊飞夹了口菜边吃边嘟囔着：“这电影从剧本质量和我一路演过来的感觉绝对差不了。可惜就是一部短片，我觉得这剧本如果扩充一下，拍个长片能完爆现在中国大部分的电影。” “那是，哥们有这想法，也有这能力，”霍许喝着酒，嘴里不忿的吐槽道：“但可惜哥们就是没钱啊。” “你说中影每年都能补助一大批上映都上映不了的电影，怎么就不补助补助咱们？”李秋尘也发着心里的牢骚，老郭那部电影打了多少次报告和申请，从来都是石沉大海。 “唉，人情社会么，咱们一没圈内人脉，二没长辈关系的，人家凭啥给咱们资源和补助？”霍许淡淡的说道。 “也是，就慢慢熬吧。”仨人又举杯干了一杯。 “哥们后面接了一部话剧，心里有点发怵？”郭惊飞摇晃着自己手里的空酒杯，皱着眉头说道。 “什么话剧，能让你也发怵？”李秋尘好奇的文道，还能让这个号称话剧小王子的男人头疼的话剧？ “一德国导演导的话剧，贝克特的《终局》。”郭惊飞解释道：“这剧太悲观了，从头到尾体现的就是绝望，那些循环反复的台词特别让人情绪崩溃。” 塞缪尔·贝克特是爱尔兰的著名作家，荒诞派戏剧的代表性人物，1969年得到过诺贝尔文学奖。 不过霍许对他不太熟悉，因为他不是太喜欢话剧的表现形式，当然在梦境牌局里也没有看见过他，但库布里克这个老头在打牌时倒是对此人倍加推崇，也和霍许介绍过他的一些作品，比如：《等待多戈》和《一句独白》等，他的剧作往往都以表现荒诞式的绝望人物为主，确实非常容易让演员内心陷入崩溃。 “PoeticCycle.”霍许听完郭惊飞的解释后，嘴里淡淡吐出一个英文词组。 “对，你也知道贝克特？”郭惊飞有些吃惊的看着霍许。 “还行，听学院几个教授谈起过这个人和这个剧本，就知道这个人是荒诞主义戏剧大师，听说《终局》的剧情比《等待多戈》更让人绝望。”霍许向郭惊飞解释道。 “你知道吗，那个德国导演对《终局》剧本的第一句解释就是——结局在开局时已经告诉你了，可你依旧走不出这扇门。”郭惊飞又喝了杯酒后吐槽道：“你想想这剧本有多让人绝望？“ “那你丫还是别演了。”李秋尘吃着花生米劝道。 郭惊飞听见这话后摇了摇头，但也没再多说什么。 仨人喝到早晨7点多，把郭惊飞送上火车后，俩人也就各自回家和回学校补觉去了。 明天起，李秋尘就得进郭源潮《大象触地而坐》的剧组，而霍许得去青影厂抓紧完成《调音师》短片的剪辑及后期制作。 第二十二章 Frist Blood 送走郭惊飞的第二天，李秋尘背着行囊就进了《大象》剧组。 而霍许搬了张行军床直接住进了青影厂的剪辑室内，准备死磕《调音师》的后期制作。 在给《调音师》找了专业的配音老师对电影里的独白和对话进行配音后，电影的主题音乐霍许按照梦境剧本里的原版音乐，选择了罗伯特舒曼的《诗人之恋》。 完成这些环节后，霍许开始对镜头素材进行剪辑和为原片进行调色的工作。 剪辑师他选了同届剪辑专业的邓小溪，他俩平时还算聊得来，偶尔在彼此闲鱼时都有共同爱好，就是打CS游戏。 虽然霍许的CS的水平很菜，但他却乐此不疲的积极加入学校内的各支业余战队，但几乎都在几天后被各战队队长礼送出队，最后只剩下邓小溪组的战队愿意收留他，因为他的战队当时只有他一个人。 俩人某种程度也算是患难之交，再加上霍许后来又死皮赖脸的拉上了北电CS第一狙击手李秋尘和水平不差的郭源潮入队后，让邓小溪的CS战队一跃成为了北电前十的存在，要不是霍许的水平实在太菜，战队排名前三都不是不可能。 自此后，霍许在邓小溪的心目中的地位那是水涨船高，再加上霍许本身在北电女生中超高的人气，又是短片金钟榈获得者兼田庄庄老师的爱徒，邓小溪想不和他成为好朋友都没可能。 不是邓小溪太现实，作为北电公认的第一咸鱼，他怎么会现实呢？真实情况是他在现实里实在是避不开啊。 作为一条光荣的闲鱼，邓小溪的爱好是宅、看漫画和打CS，当他知道心目中排名第二喜欢的漫画《一人之下》的作者竟然是霍许时，心中的仰慕之情那是油然而升。 为了能看到第一手的漫画原稿，你让他怎么避的开么？看漫画嘛，不寒碜。 《调音师》的剪辑工作其实很简单，因为霍许是按照梦境里得到的体验剧本一比一进行还原拍摄的，所以只需要将拍摄的镜头，直接调整前后顺序进行环形叙事的结构拼接就可以了。 然后再加上片头片尾，英法文的翻译字幕，几处特效音和配乐就完成了全部的剪辑工作。 再看了一遍剪辑好的影片后，除了对影片整体色调仍不满意外，他总觉得似乎少了什么。 再次用潜意识进入脑中的《调音师》梦境剧本光影中，切换到导演视角，一瞬间体验了几遍整部电影。 完成体验后的霍许回过头对坐在电脑前的邓小溪说道：“给我在短片名出现前加一个特效音，类似于钉枪射出的声音。” 邓小溪很快就从音效库内将这个特效音切出加入到指定位置。 后几天，霍许和邓小溪关于影片色调进行了大量的调色的努力，但效果还是不太满意。 最后田庄庄老师知道此事后，给霍许找了一个业内知名的电影调色师，才将电影色调调制成霍许满意的质感。 2006年03月16日，霍许和邓小溪完成了《调音师》的精剪工作。 《调音师》成片时长为13分41秒，共102个镜头。 在将《调音师》成片完成后的当天下午，田庄庄老师邀请了王瑞教授，谢飞教授，谢小晶教授，姜闻等一起在北电的小放映室内观看了这部短片。 所有教授在短片放映完毕后，都对这部中文叫《调音师》，英文叫《ThePianoTurner》，法文名叫《L‘accordeur》的短片电影赞不绝口。 这是霍许作为导演的第二部短片，但无疑从电影叙事，拍摄技法及电影构图上都有了令人惊叹的进步。 在这些给霍许补了一学期课的教授眼中，霍许无疑是在他们的辛勤浇灌下，开始真正的将他原有的电影天赋最大化的展现出来，并会在未来将他的这种天赋肆意的挥洒在世界影坛之上。 “开头那七个特写镜头，太抓观众眼球了，窒息压抑，悬疑感十足。”谢小晶教授兴奋的对着霍许夸赞道：“对照着紧跟在后面的那七个特写镜头，又交代了主角失败的经历。从电影结构上来说，一首一尾，缘起缘灭，喻义深刻啊。” “那个透过金鱼缸拍的镜头也很棒，真是天才的镜头感，用怪诞的不对称镜头去突出主角当时的内心。”王瑞教授也竖着大拇指大加赞赏道：“还有那个分割布光，也是天才般的创意，画面的隐喻性太强烈了。” “小霍啊，我就觉得你拍的还是太白话了，那个邻居，主角在门前的长镜头，还有主角过马路时对老太太的调侃，还有那个到跳舞女孩家里盲杖摆放的单独镜头。这些镜头都太白话了，几乎就是明着告诉观众，你看这人就是个变态偷窥狂，这个人是伪装的，太没意思了。”姜闻大段大段的和霍许白扯着：“要我拍我肯定把这些镜头都给删了，就用一些小细节告诉观众这人是伪装的，比如那个被杀人的妇人推的那下，就很不错，意思到了又不白话。你现在这样拍，不明摆着告诉观众，最后这人死了吗。” “师哥，但我要拍的就是一个伪装盲人的正常人啊，就像是调音师的老板说的，这是一个充满偷窥狂和暴露狂的世界，观众也是偷窥视角的一部分，”霍许慢条斯理的和姜闻解释道：“偷窥者以为的特权，其实是世界对他的施舍，折射出的是整个社会的“病态“啊。” “还有，”霍许喝了口水后继续和姜闻掰扯道：“主角是不是死亡这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什么戴上面具的人，宁愿报着侥幸的心理认为凶犯不会杀他，也不愿意脱下面具反抗求存呢？这才是我想说的核心，对主角来说‘比起死亡，揭开伪装面具面对失败的人生，反而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事’，但是因为什么造成了这一切呢？” 姜闻听了这些话后就默默陷入了沉思之中，半晌后对着霍许竖起了大拇指：“牛，你比那个陆...强太多了，师弟，你这电影后面准备改长片吗？” “暂时没这打算。”霍许摇了摇头回答道。 “我非常看好这片子，你要改长片，可得找我来演这个调音师，过瘾呐。”姜闻搓着手，一脸热切的对着霍许说。 霍许笑了笑，说道：“行，真要拍一定找师兄来演调音师。” 姜闻这才笑着拍了拍霍许的肩膀，告辞后离开了放映室。 霍许一路跟着田庄庄回到了他的办公室，师徒俩人在办公桌前坐下。 “片子很好，但我最看重的不是里面的所谓的隐喻性，对人性阴暗面的揭露。”田庄庄对着霍许认真的说道：“目前中国导演里玩这些的太多了，我看重的是这个短片里既保留了文艺片的味道，又具有商业片的风格，特别是里面的叙事风格和镜头冲击力，悬疑感十足。” 霍许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心里吐槽着：是希区柯克那老头给的恶魔剧本，能悬疑感不足吗？ “我准备明天就将这部短片交给戛纳电影节的中国选片人。”田庄庄交代道：“你做做准备，学校方面托了人，如果有获奖消息估计你五月中旬得去一次戛纳。” “好的，老师。”霍许点头答应着，拿不拿奖他其实还真不在意，但他知道他又复刻了一部梦境中的经典剧本，那就很好。 --------------------------------------------------------------------- 完成了《调音师》的短片后，霍许此时是无事一身轻。 痛痛快快的去澡堂洗了把澡后，回宿舍睡了个昏天黑地，整整一天一夜。 醒来时，正是中午时分，霍许实在是睡不着了。 就起身梳洗了一下，穿了条加厚的运动裤，外面套了件羽绒服，球鞋，撕了根棒棒糖叼嘴上，晃晃悠悠的出了宿舍门。 晃晃悠悠的来到了星星食街，痛痛快快的吃了碗四两的牛肉拉面和一瓶可乐。 吃完后抹抹嘴，总算是填饱了他的五脏庙，霍许接着在学校里遛弯消食，心里琢磨着自己后面去哪干嘛。 想了想，俩哥哥拍《大象触地而坐》快半个月了，电影拍摄地在河北进径，是靠近石家庄边上的一个工业城市。 又想了想，从北平开车过去，走高速大概需要4个多小时，自己虽然想去探个班，但自己一没驾照，二没车，后面几天自己还有课，确实不方便。 于是就拨了个电话给郭源潮，但电话铃声响了半天没人接。 霍许再拨李秋尘的手机，铃声响了半天，终于给接通了。 “秋尘哥，你们拍摄进度这么紧啊，老郭电话都不接了？”霍许笑着问道：“是不是第一次当长片导演给自己压力太大了，让他别老想着做大师，要像我一样知道不，落地，渗透式拍摄。“ “丫头，老郭正在和那姓钱的制片在里面吵架呢，吵得挺厉害的。”李秋尘语气严肃的和霍许说道。 “咋啦？你让老郭好好和人说，没多大事吧？”霍许也没多在意，事实上确实中国这年头导演和制片，在电影拍摄前后吵破头的多了去了，最后还是会有个一方屈服或者有个折中的方法，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这次吵得真的挺厉害的，姓钱的要大改剧本和給姜颜之加床戏，还得是正面露点的大尺度。”李秋尘语气愈加严肃的和霍许说道：“他说这片子角色线太多，要把牛军锋，哦就是韦布的线砍了，然后加两场章羽和姜颜之的床戏，。” “他XX的有病吧，脑袋是不是被门挤了？那华谊联合投资拍这电影干嘛？”霍许一听，心中也是怒火中烧：“日本那么多A片不够他们投的？对床戏这么兴奋，卧槽。” 一般情况下，在电影拍摄过程中，导演和制片人发生的争吵大多是来自于对拍摄经费的把控或者是选择演员方面，只有在极少数的情况下才会动到剧本层面。 投资一部电影的费用不会是小数目，在投资前投资方对电影剧本都会慎之又慎，要经过几轮的严格审阅和讨论。 一剧之本不是嘴上说说的，如果觉得不合适或者有疑问，基本在接触阶段就会被投资方拒之门外了，绝对不会到拍摄阶段再来说要大改剧本的事。 除非原剧本有重大的逻辑或政治问题，不然绝对不会有动剧本核心层面的动作。 这个剧本是霍许在01年的一场梦境牌局中，从一个叫克日什托夫·基耶斯洛夫斯基的导演那获得的恶魔剧本，03年作为生日礼物给的郭源潮，这个剧本霍许体验过很多次，从逻辑上和政治上绝对没有任何问题，并且绝对是新浪潮风格的代表作品。 这姓钱到底想干嘛？这绝对不是关于电影本身的争执，这就是在树立制片人权威，就是为了找事而找事！ “丫头，没事儿，别担心。多大点事，我扛得住。”这时电话那边传来了郭源潮的声音，应该是郭源潮出来后，李秋尘将手机递给了他。 “哥，实在不行，咱就不拍了，后面再找别的机会。”霍许想了想后还是劝道。 碰到这种脑子里打着小九九的制片人兼投资方监制，导演的话语权将被无限降低，还不如当机立断一拍两散。 “孩子气的话，投资合同都签了，剧组都是我拉起来的，我总得给大家一个交代，这才哪到哪，我能搞定丫的。” “......”霍许只能沉默以对，他还能说什么呢。 “你就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没有刚出门就打退堂鼓的，我撑得住。”郭源潮嘴里还是乐观的安慰着霍许：“剧本我绝对不改，反正剧组都是我们自己人，还怕他丫的翻了天去。” “行吧，那你有事和我说，别自己憋着，兄弟俩之间总能商量商量。”霍许叹了口气，放缓了语气如此回答道。 “行，拍完了回来让你看看什么叫大师之作，哈哈哈哈。”郭源潮最后和霍许开了个玩笑，也是他最后亲口对霍许开的最后一个玩笑。 “那行，回来了和我说啊。”霍许也笑着叮嘱道。 俩人就此挂了电话，霍许此时心里莫名的感到有些不安，但他又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安。 最后还是给李秋尘发了条短信：秋尘哥，有事一定要及时和我说，你拦着点老郭，别让他一个人蛮干！ 半晌，李秋尘回复了一个“明白”。 后面的日子里，霍许还是奔波在教室与补课教授的住宅之间，因为03级的师哥们都已经大三了面临毕业，所以他们基本全都进组了，因此霍许大多数时间都是独自去上课。 四月初的时候，霍许在北平音乐电台上开始听到有《夜空中最亮的星》和《借我》俩首歌的旋律传出，这俩首歌均空降了中国音乐各大实时榜单。 这两首歌在音乐流行排行榜四月的实时榜单的表现是，《夜空中最亮的星》直接空降在了冠军位上，而《借我》空降在了第五位上。 极昼乐队的几位姐姐都在外地跑通告，都说回来后要请霍许大吃一顿庆祝庆祝，她们这算是顺利进入主流音乐圈了。 当然霍许和仨姐姐们没有想到的是，后面还有更惊人的成绩在等着她们。 朱雅闻终于回到了宿舍，准备02届表演系的毕业大戏，他和霍许说后面芦放盛，罗锦也将在4月底左右回到宿舍，到时候宿舍里就热闹了。 “我真是get不到现在女孩的审美观了，一个个都剃得什么鬼发型，男不男女不女的。”朱雅闻在街上看到很多女孩剪得发型不是和去年超级女声冠军李雨春一样的刺猬头，就是和亚军邹笔唱一样的短碎发，忍不住对着霍许吐槽着。 “挺好啊，我觉得计生办应该找李雨春去做公益代言人。”霍许停下手中的铅笔，比对着画稿上漫画角色的比例，嘴里继续说道：“这样广大文化落后地域，对计生办宣传语的信赖度会直线提升。” “什么宣传语？”朱雅闻好奇的问道。 “生男生女一个样。”霍许放下铅笔，拍了拍手转身笑着回答道。 “你丫嘴真毒。”朱雅闻骂道，然后想了想刚刚霍许说的那句宣传语后又忍不住偷乐起来，确实事实胜于雄辩。 “你最近看《神雕侠侣》了吗？”朱雅闻换了个姿势躺在床上。 “在田老师家保姆看得时候，我瞅了两眼。”霍许一屁股在自己床上坐下，拿出根棒棒糖叼在嘴上说道。 “本年度第一热剧，你就瞅两眼？”朱雅闻翻了翻白眼，这小子还是和去年刚入学时一个样：“觉得咋样？” “不咋样，我很为北电表演系的教学水平感到忧虑。”霍许淡淡的说。 “啊？怎么说？”朱雅闻这下来了兴致，催促着霍许尽快说。 如果霍许能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他一定不会说出后面让他终身饱受家暴的评语。 “女主角笑也美，哭也美，总之就是美。”霍许淡淡的评论道。 “美不好啊，小龙女就是美的啊。”朱雅闻不解其意。 “对啊，花瓶也很美，那就不要为难别人评论演技了嘛。” “哈哈哈哈哈，继续继续。”朱雅闻快笑抽了，心里想着刘怡霏回学校的时间。 “还有，男主角，我第一次看见有人是这样表现快乐的。”霍许言罢，起身后像猩猩一样疯狂用双手拍打着自己的胸膛，嘴里吼道：“我好快乐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朱雅闻觉得霍许承包了他一年的笑料，这评语...毒舌了点，但还真他喵的贴切啊。 总之，203宿舍在朱雅闻回归后，多了不少的欢声笑语。 第二十三章 好丽友 好朋友 四月下旬，随着《神雕侠侣》在各大电视台的热播，刘怡霏凭借在该剧中饰演的小龙女一角火遍中国的大江南北，神仙姐姐的风头一时无两。 凭借这个势头，刘怡霏的中文单曲《借我》首次登顶中国歌曲排行榜和百事音乐风云榜双榜单曲周冠宝座，被挤落冠军宝座的正是极昼乐队的《夜空中最亮的星》。 而在这之前，《夜空中最亮的星》已经连续四周压制张芍涵的《隐形的翅膀》、林峻杰的《曹操》和陈超的《求佛》等歌曲，强势登顶双榜单曲周冠军了。 极昼乐队作为刚刚踩入主流音乐圈的新人乐队，获得的这个单曲成绩无疑是十分亮眼的。 在此期间，虽然中国内地摇滚圈有很多地下乐队因为眼红，而针对极昼乐队这首歌进行了冷嘲热讽，说的无非都是一些——曲风太过流行，编曲上根本没有自己的思考，都是和弦套路歌曲等等的老调重弹，但这些冷嘲热讽都被极昼乐队的仨位姐姐通过各大媒体强势的怼了回去。 新浪音乐：《极昼之行：我们眼中没有所谓主流和非主流之分》 搜狐娱乐：《极昼乐队：中国最棒的女子摇滚乐队》 无聊军队：《极昼乐队：我们不能一直生活在地下里自娱自乐》 我爱摇滚乐：《极昼乐队-她们是臭流行？她们都是滚圈老炮》 ...... 极昼乐队的强势言论在中国流行音乐圈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骂战，代表的双方是地下音乐圈的朋克乐队蜜三刀乐队与流行音乐圈的流行摇滚乐队达达乐队，双方对于地上地下音乐的孰优孰劣各执一词。 随着时间的顺延和热度的升级，骂战范围逐步开始扩大化，形形色色的各支地下乐队、前摇滚圈著名老炮们、著名音乐制作人，各个知名歌手等纷纷下场。 彼此间嬉笑怒骂冷讥热嘲，一时间中国流行乐坛精彩纷呈好不热闹。 值得一提的是，刘怡霏在三月底接受雅虎专访时，特意提到自己是极昼乐队的忠实粉丝，并主动演唱了胡娟版本的《火车驶向云外梦安魂于九霄》的副歌部分。 极昼乐队后续也通过媒体感谢了刘怡霏，并希望双方以后在音乐上能有合作的机会。 在今年二月时极昼乐队新加入了一名成员，原定的许均因为有合同在身并未能如愿加入，所以黄欣婷又重新拉进了一位女鼓手。 这位名叫段丝梨的鼓手来头可不小，她是北平本地人，五岁开始练鼓，技术与中国各大乐队的顶级男鼓手不相伯仲，被圈内誉为中国爵士鼓女皇，并且是珍珠鼓在中国唯一的代言人。 在乐队人员升级后，胡娟重返鼓手岗位的愿望再次落空，按极昼乐队队内的嗓音条件排名，她只得同时担任主唱和吉他手。 这场主流音乐与地下音乐孰优孰劣的争论，在沸沸扬扬发酵了一段时间后随着外媒传来的一则新闻而迅速偃旗息鼓，整场争论的胜负双方至此尘埃落定。 04月26日，极昼乐队通过索尼音乐在美国发行的单曲《21Guns》，空降Billboard单曲排行榜周冠军并同时登顶英国UK音乐单曲周排行榜。 随着时间的迁移，这首歌之后还陆续在其他欧美国家的多个单曲榜单上登顶，这让大半个地球的摇滚迷们都知道中国内地出现了一支前卫的女子摇滚乐队。 至此，在国内无论是主流音乐圈或是地下音乐圈，对极昼乐队只剩褒奖和赞誉之声。 这是中国流行音乐单曲，中国音乐人和中国乐队首次进入美国公告牌排行榜，并且是单曲冠军，这个成绩和荣誉对于整个中国音乐圈的意义和影响都是巨大而深远的。 中国媒体此时纷纷称赞极昼乐队为中国流行音乐之光，可谓极尽褒奖之能事；而外媒特别是日韩媒体却盛赞极昼乐队是具有跨时代意义的超新星乐队，是具有国际视野和能力的超次元乐队。 随着海量媒体曝光度而来的，是极昼乐队被迫大量增加的海外宣传通告行程。 极昼乐队被邀请在七月作为开场表演乐队参加首届蒙特利尔音乐节，在此之前她们将开始为期两个月的全美巡演，用来给《21Guns》和即将发布的《Pieces》进行打榜和宣传。 同时她们将参加全美和加拿大的各种类型的通告节目，为即将预售的首张乐队EP积极打Call。 仨姐姐在临上飞机前给霍许打了个电话，首先她们对现在的日子都发表了痛并快乐的感概，然后又对霍许如今咸鱼般的生活进行了唾弃，不过她们最终还是都很真挚的对他表达了由衷的感谢。 胡娟最后得意的对霍许吹道：“小霍啊，姐姐马上就要成国际大明星了，等我美国巡演回来就带你去吃香的喝辣的。” 霍许就在电话里和她开玩笑：“就爱听姐姐这话，我是真的不想再努力了。” “行啊，姐姐回来就包养你。就你那模样身材，姐也不吃亏。”胡娟以前常年混迹于武汉这座中国的朋克之城，她啥没见过，泼辣的直接回怼道。 霍许在一众姐姐们的大笑声中，匆匆挂断电话，给臊的落荒而逃。 看着身边的朋友们都渐渐走上了他们曾经梦想的道路，仨姐姐登顶了全美公告牌；老郭虽然还是与姓钱的制片人争吵不断，但是整个《大象》剧组的拍摄依然在稳步进行着，并且没有更改剧本。 霍许望着窗外天空中悠悠飘过的白云，嘴里打了个哈欠，举起胳膊伸了个懒腰。 此时，他真有一种宁安如梦，岁月静好的感觉。 --------------------------------------------------------------------- 而生活总是会有出人意料的转折，霍许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在五月初的时候他竟然也独自出现在了首都机场。 他现在正准备登机前往南韩首尔，哦，以前这个城市叫汉城，去年南韩政府正式改名为首尔。 昨儿霍许找田庄庄请假时，田庄庄也是懵逼的，他皱着眉听完了霍许的请假理由后暗骂着：你一北电导演系还没毕业的学生，短片都只仅仅拍了俩部，反而这广告业务已经拓展到了南韩了，你丫这是要飞天的节奏啊。 本来老头是不想批这假条的，但架不住霍许死皮赖脸的好说歹说，看在他那部《调音师》拍的很不错的份上，且考虑到导演这个专业也确实要多上手实操拍摄，这样有助于导演自身的经验积累。 实操的范畴里自然也包括和不同的摄制团队合作，广告片么...也算是一种不同类型的拍摄体验。 因此田庄庄最后还是给霍许批了假但还是向他提醒道：“你5月26日前，一定要赶回来等戛纳那边的消息，说不定你真还得去一次。本来我是想让你和王超的《江城夏日》团队一起去戛纳的，现在看来时间上是来不及了。” 霍许自然满口答应着，其实他也不想去棒子那边，弹丸之地，泡菜烤肉，满大街的海克斯，有啥可去的么？ 但无奈人家好丽友集团给的实在太多了，拍一个广告给20万元人民币呢。这说啥呀，就算是火焰山，霍许也得想法子借到芭蕉扇趟过去拍啊。 而这次霍许南韩行的起因，全是来自于沪市福利院朴院长昨天打来的电话。 好丽友是南韩三大制果公司之一，在20世纪90年代初期进入中国市场，并决心扎根中国建设能跻身世界前列的食品公司。 好丽友集团的谭会长和朴院长有非常近的亲戚关系，04月下旬在前往沪市青浦工厂进行视察时，特意前往福利院探望朴院长。 在俩人正在唠家常时，被谭会长的助理临时打断了一会。 朴院长从那个助理的报告中得知，即将拍摄的好丽友集团广告的原定PD临时出了点意外，无法履约进行拍摄，因此好丽友集团市场部发出申请希望能找一个中国内地的PD来主导广告的拍摄。 因为好丽友本次广告的投放区域仅仅在中国内地，原定张东健作为男主角也是因为他出演了陈楷歌导演的《无极》，而在中国市场有巨大的影响力。 市场部负责人觉得，原定的PD也是一名华侨，既然他出了意外何不直接选一个中国本土的PD来进行拍摄呢？中国本土的PD肯定对中国内市场更加了解，拍出来的广告也一定更能贴合中国内地客户的喜好。 因此好丽友的市场部与企划部内争不休，谭会长本身是华侨，好丽友又是他力主从东洋集团分裂出来后独自在中国建立起来的，从他内心肯定是更偏向中国本土导演来进行拍摄的，但在一时半会间这PD人选真不是那么好选啊。 在让助理退下后，谭会长原本还想和朴院长再拉拉家常后告辞，但朴院长却直接了当的认真向他推荐了广告PD人选—霍许。 在朴院长介绍了霍许的身份和他取得的荣誉后，谭会长并未有作任何表态，但却将霍许的名字放在了心上。 回到上海分公司的办公室后，谭会长让助理将霍许的详细资料和获得过短片金棕榈的作品收集给他。 在他看过霍许导演的《黑洞》后，虽然一脸赞许的表情但仍然没有任何举动，任由好丽友的市场部和企划部争吵不休，放任着PD人选迟迟未定。 最后在五月初的时候，张东健也因为一部新电视剧的档期原因，请辞了这次的广告拍摄。 “啪”谭会长坐在会议室的主位上，将霍许的资料文件扔在了会议桌上，看着刚刚从争吵中安静下来的高管们说道：“你们不是找不到中国内地导演来执导么，喏，导演和男主角我都帮你们找到了。” 市场部总监和企业部总监看完霍许的资料后，市场部总监坐在一边沉思着，而企划部总监起身微微向着谭会长微微鞠躬后，说道：“会长nim，这位导演的外形条件非常优异，比元斌xi都要英俊很多，代替张东健xi成为广告男主角，应该没有任何问题。” 然后他看了看谭会长的脸色后，低着头继续说道：“但作为广告PD，他是否太年轻了？他还没有从大学毕业，也没有任何广告拍摄经验，您看？” “在南韩，有人得过金棕榈吗？哪怕是短片金棕榈？”谭会长用手指扣敲着桌子，然后语气逐渐开始冷冽：“我给了你们10天时间，整整10天时间！你们不但弄丢了原定的男主角，甚至连一个像模像样的PD人选都给不了。” 谭会长喘了口气后语气森然的继续叱责道：“我现在给你们找来一个17岁没进大学就拿到了金棕榈的天才导演，你们还有脸提什么意见？你们拿着集团给你们的的高额报酬，却要我这个会长来完成本应由你们来完成的工作，你们难道不为此而感到羞愧吗？贤仁xi？成载xi？” “会长nim，?????(吉颂哈米达/对不起)！”企划部总监和坐在一边的市场部总监，立刻起身卑微的90度鞠躬抱歉。 “好了，贤仁xi的顾虑也不是没道理，那就由市场部派个监制吧。”谭会长慢慢起身走出会议室前撂下一句话：“但我希望这个监制是去帮助那孩子在南韩完成广告拍摄，而不是去添乱的，你们明白吗？” “是！”办公室内的所有人全部起身鞠躬。 “哦，对了，那孩子和朴院长从小学的韩语，所以你们不用费心给他准备翻译了。”走出会议室前，谭会长回头又补充了句话，就离开了。 此时会议室内的众人，还是全体保持90度鞠躬的姿势。 ----------------------------------------------- 霍许在上午11:30抵达仁川国际机场，随身没有带太多的行李，就背着一个双肩包。 穿着白体恤，蓝色收脚牛仔裤，白色跑鞋，嘴里叼着根珍宝珠棒棒糖，换了个可乐味的，原因是机场内的零食店没有橙子味的。 通过检查，出了海关后，霍许就在接机口看到了等在那举着“霍许”名牌的两位好丽友集团的工作人员。 霍许自小和朴院长学习韩语，双方交流自然毫无问题。 “哈尼哈赛哟，霍许xi，很高兴认识你，”其中一位穿着得体西服的中年男性工作人员先冲着霍许半鞠躬握手后自我介绍道：“我叫李成载，是好丽友集团负责接待您的人员，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然后递给霍许一张名片，霍许看了看上面的韩文名字和抬头。 这人来头不小啊，是好丽友集团的市场部总监。 来人家的地方就得守人家的礼仪，人家岁数又比霍许大上不少。 “哈尼哈赛哟，李总监nim，我是霍许，初次来到南韩，请多关照。”霍许没辙，也只能先半鞠躬后自我介绍道。 “哈哈，霍许xi，你是中国人，不用那么讲究，为了沟通方便，我们还是说平语吧。”李成载倒是很随和，没有一般南韩人那么拘礼和严肃。 “求之不得，谢谢。”霍许赶紧答应着，这韩语的敬语，用来交流实在太麻烦了。 “这位是我的司机，我们这就先出发去给您订的酒店吧。”李成载笑着安排道。 “好的，听您安排。”霍许客气了一句。 上了车，行驶了大约两个小时左右的路程，终于抵达了在明洞的一家四星级乐天酒店。 好丽友集团在接待方面做得很到位，给霍许订的是位于酒店21层的一间小套间，房间内的设施一应俱全，透过窗外可以看到明洞人来人往的繁华街道上，远处可以模糊的看见南山塔。 霍许进入房间安置好行李，李成载主动与霍许交互了手机号码。 并告知霍许，好丽友集团将由他出面邀请霍许和广告的拍摄剧组，在今晚一起晚餐，以便相互认识后，霍许自无不可的点头答应了。 李成载离开前说晚餐前会派车来接霍许，被霍许客气的婉拒了。 霍许的理由是他可能一会会先再明洞的街上逛逛，到时候让李成载将吃饭的地点通过短信告知即可，他将自行前往。 李成载被婉拒后也没有再多言语，只说到时会将晚餐地址发到霍许手机上的，然后就向霍许告辞了。 霍许在送走了李成载后身子往床上一倒，看着头上的天花板发起呆来。 第二十四章 在首尔（上） 在1988年的汉城奥运会之前，首尔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城市，鲜少有人听闻。 一场为时16天的奥运会将汉城推向世界前台，此后，以汉城奥运会为起点，南韩经济开始长达近十年的经济腾飞。 2002年的韩日世界杯，汉城是主要举办地之一。 2005年，在时任市长李明博的主导下，汉城的中文名称改名为首尔。 目前的汉城无论从经济规模、还是城市人口数量而言都是一个国际性城市，南韩人自豪地称之为亚洲第二大城市，仅次于日本东京。 南韩经济腾飞的盛况，可以全部浓缩进眼前处处透露着繁华景象的商业区，明洞。 明洞被誉为首尔的购物天堂，这里聚集了最新潮的服装店，林林总总的化妆品店，名牌云集的百货及免税店，是时尚的中心地带，血拼的最佳场所。 除了各类购物场所以外，这里还汇聚了各色美食店及街边小吃，以及汗蒸幕及韩式美容店。 霍许在酒店洗了澡后，换了一身衣服，他从朴院长那知道，南韩人比较讲究礼仪。 今天晚上的晚宴，好丽友集团方面估计会弄得很正式，所以他想了想也不能太过失礼。 咱们到底是礼仪之邦出来的，平时不讲究也就算了，但出了国门就不能丢了祖国的脸面。 霍许换了件黑灰色的薄K衫，内衬黑色T恤衫，黑蓝色的牛仔裤，白跑鞋。 这样就不显得太过正式，也不会让人感觉太过随便，主打的就是一个休闲风。 对着镜子打量了下自己，高挑的身材，层次分明的中长碎发，俊俏中性的脸庞，明眸微转间似有秋水潋滟。 转身出房门前，镜中的男孩抿嘴一笑，灿若桃李。 霍许走在号称明洞最繁华的大街上，就是地铁明洞站到乙支路、乐天百货店总店之间约1公里长的街道。 街道两边有各种各样的贩卖小商品、美食的小摊贩及品牌专卖店。 让霍许感到欣喜的是，店里的售货员很多都是中国人。 乡音难觅，只有独自出了国的人，才会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随便找了家Mega咖啡店，买了一杯冰美式后，霍许就这么四处逛着。 很多店内放着的歌曲是东方神起的《RisingSun》，虽然霍许对韩娱不是太感兴趣，但碍不住学院内一帮小女生的反复传播，久而久之之下，他对南韩一小撮最顶尖的艺人还是略知一二的。 “哈尼哈撒哟，请问您是艺人吗？”这时身边又走过一个穿着时尚，长着一张在明洞类同度很高脸型的女孩子羞红着脸上来搭讪，旁边还站着三个女生一脸痴迷相得盯着霍许的脸看着。 “Desole，Jen‘aipasassezdetempsencemoment.”霍许眨了眨眼，装作不知所措的用法语回复到女孩。 然后在女孩一脸呆萌的神情里快速的离开，这是他今天不知道第几次用这种方法，打发走那些络绎不绝上前搭讪的南韩女生了。 “太可惜了，南熙，竟然是个外国人，语言不通也没办法啊。”刚刚在旁边一个女生遗憾的说道。 “感觉比在中oppa还要帅气呢，太可惜了，真想和他合影。” 几个女生在一片抱怨声中，也慢慢的离开了原地。 南韩是一个极度重视整体美感与细节美感的国家，这种以美为中心的文化观念渗透在南韩的生活各个方面，大家看南韩那些遍布全国的整容医院就明白了。 所以，像霍许这种俊俏秀美偏中性的长相，在南韩女生眼中可谓极品，是标准的花美男，又怎么可能逃避的了搭讪呢。 霍许逛到了快华灯初上的时间，在路边打了个的士。 上车和司机说了晚宴的地址后，的士司机缓缓将车驶向了霍许说的目的地。 按李成载发送的地址，的士开了10多分钟后，抵达了招待晚宴的地址，是江南区的一家私人怀石料理店，店名叫“秘禅”。 下车后，霍许将嘴里的棒棒糖的杆丢进了路边的垃圾桶内，缓步走进了店内。 “哈尼哈撒哟，欢迎光临。”一排招待对着霍许鞠躬并用敬语打着招呼。 霍许向一名招待说了李成载的名字后，就被招待引进了一个空间很大的私人包厢内。 包厢内有一张大理石质料的长餐桌，看餐具数量和座位数，今晚应该有九个人参与晚宴。 餐厅旁边是主厨进行食材料理烹饪的开放式厨房，中间用木质的碧纱橱隔开。 此时，李成载坐在餐桌主位上，正和左手边就坐的一名戴着鸭舌帽，穿着棕色夹克的中年男子说着话。 话语间，中年男子对着李成载频频点着头，脸上一副讨好的表情。 看到霍许走进包厢后，李成载起身笑着欢迎道：“来得时间刚好，霍导演，快请入座。” “您好。”霍许客气的按着李成载的眼神示意，坐在了他的右手边的位置上。 坐在对过的中年男子，眼神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下霍许后，明显有些吃惊和诧异的神色露出。 “霍导演，我和你介绍一下，这位是DigipediPphotographyStudio摄制团队的金重亨PD，将担任你这次广告的拍摄和后期制作的工作，”李成载给霍许介绍道：“我刚才已经和金PD介绍过你了，他会全力按你的要求，完成这次拍摄的。” “是吗？金PD。”李成载转头看向金PD，加重了点语气。 “是的，我明白，李总监nim。”金PD先起身对着李成载鞠了下躬，用肯定的语气答复着。 又转身对着霍许正式的60度鞠躬后，语气恭敬的说道：“霍导演，能和去年的金棕榈奖获得者合作是我的荣幸，我一定全程按照您的意图进行广告的拍摄和制作，请您放心。“ 霍许也起身对着他弯了下腰，客气的说道：“后学末进，还希望前辈不吝指教，合作愉快。” 两人隔着桌子客气的握了下手后，就各自落座了。 在招待帮各人添茶水的空闲里，霍许主动向金PD问道：“请问，金前辈，这个广告目前有剧本了吗？” 金PD回答道：“目前拍摄组还没有拿到拍摄剧本。” 这时，李成载这时适时补充道：“霍导演，集团市场部和企划部因为前期对于这个广告的部署都被打断了，所以前一段时间都集中在选择导演和男主角，所以也没有具体的剧本，但集团希望广告的主题是关于友谊的。” “这样啊...”霍许想了想，对着李成载说道：“我在来之前看过贵集团的前俩年的所有广告，如果贵集团不嫌我冒昧，我在飞机上倒是完成了一些关于拍摄剧本的粗略想法。” “不介意，不介意，集团谭董事长也是最看重办事的效率，你已经有拍摄想法，那实在是太好了。”李成载高兴的看着霍许，按董事长的要求，就怕你没自己的想法啊。 霍许随后从身边的一个画筒内拿出了一卷画纸，摊开后可以清晰的看见，是一份素描风格的分镜头剧本。 “我看过好丽友关于好丽友派的所有广告，所以将广告的主题也定为了友谊，请看，”霍许指着一幅幅的分镜头剧本，对着两人解释道：“夕日，公园内坐在轮椅上的女孩，轮椅被卡主，无法前进，正为难间，走过来一个男生帮她推动了轮椅，然后...” 正说着，此时招待又引进了客人进来，一男一女。 三人的谈话被打断了，转头一起向来人看去。 男的穿着藏青色西装，年龄大约40岁上下，身边跟着一个年纪看起来和霍许差不多大的女孩。 女孩有和霍许一样的小麦色的皮肤，穿着黑色短外套，内衬黑白相间的印字T恤，黑色半身裙，白色跑鞋，身高大约在166公分左右。 齐耳的短发，清秀的鹅蛋脸，脸部线条柔和，脸颊还有些未褪去的婴儿肥。 挺直的高鼻梁，稍显英气的眉毛，清澈明亮的大眼睛里，是霍许喜欢的灵动十足的眸子。 有些许丰厚的下嘴唇，清纯中又凸显了些微性感。 男的先对着主座的李成载一个标准90°的鞠躬，然后恭敬的说道：“李总监nim，我是SM公司的经济人宋基范易密达，我们来晚了，请原谅。” 身边的女孩也恭敬的鞠躬介绍道自己：“安宁哈撒哟，SM公司练习生，权侑莉易密达。” 李成载此时面无表情的只是对着俩人点点头后，说道：“俩位没有来晚，请落座。” 宋基范和权侑莉对着众人再鞠了一躬后，轻手轻脚的带着权侑莉坐在了霍许一边的桌尾的俩个位置上。 “霍导演，这是您前任成PD挑选的广告女主角，您可以看一下她是否仍符合您后续的拍摄计划？”李成载指着权侑莉，转头笑呵呵的对着霍许说道。 此时，宋基范和权侑莉都默默低着头，不敢发出任何声响来。 霍许虽然平时不太接触女孩，因为他感觉女孩们在他生活里一直是麻烦的代表，总是缠着他，耽误他的时间。 但他对于拍摄的工作是十分谨慎而且专业的，哪怕仅仅只是一个广告片。 霍许拿起桌上的分镜头脚本看了看素描特写的女主角画面后，对着李成载问道：“我可以现在先试下镜么？” “唉，基范xi，霍导演问现在是否能请这位练习生试下镜呢？”李成载直接将霍许的问题抛给了坐在桌尾的宋基范。 “没有问题，当然可以。”宋基范立刻恭敬的回答着，然后对着身边的权侑莉轻声说道：“一定要好好表现。” “权侑莉xi，对吗？”霍许客气的对着女孩问道。 “您好，我是权侑莉易米达。”权侑莉急忙起身对着霍许一个毕恭毕敬的鞠躬。 “这样，很简单，你到门外去，开门进来，再走过来坐下，就可以了。”霍许也没啰嗦，直接和她说了要求。 但当权侑莉彻底抬起头，将自己的面容在餐厅的灯光下，完全显现在霍许眼中时，霍许霍然心颤抖了一下，又忍不住仔细盯了女孩一样。 真的...好像啊...霍许默默地在心里想道。 权侑莉此时听到霍许的试镜要求后，没有表演经验的她有些无措的看了眼自己的经纪人，经纪人给了她一个“快照着做”的眼神后，她急忙退出门外。 然后，再打开门快步走了进来，低着头坐回原位。 霍许皱着眉看完了权侑莉的这一段表演后，感觉很不满意，但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 接着又仔细的观察了权侑莉此时的小动作，她正在桌下双手互捏着，不停的搓动大拇指。 霍许心里有数了，这段表演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只是单纯看看女主角的肢体和动作表现而已。 权侑莉肯定没有表演经验，情绪又太过紧张了，所以刚刚一系列动作做的很不协调，不够自然。 这些，当然已经足够作为导演的霍许否定这个演员了，但是权侑莉的外表却让他感到很满意，非常适合自己的这个广告剧本，这是一个导演面对自己需要的演员时候经常会有的直觉。 就是那种，导演一看到这个演员，心里就会说：就是她，一定是她的感觉。 更何况此时在霍许心里，面前这个女孩的...还真的...很像很像...他记忆中的那个身影。 霍许正低头思考着，李成载却会错了他的意思，以为霍许对权侑莉非常不满意，但又不好意思当面拒绝呢？ “看来霍导演是不太满意权侑莉xi的表演了，要不先让他们回去，我们后面慢慢在选演员？”李成载直接提议道。 霍许听到这话后打断了沉思，看向李成载的一瞬间，他余光正好瞄到权侑莉的眼神苍白了一下，眼神迅速黯淡了下去。 “李总监，我的试镜还没结束呢。”霍许先否定了李成载的问话。 然后他慢慢站起身，刻意放缓脚步，慢慢走到权侑莉边上，权侑莉此时低着头，紧张到了极致。 然后，他突然伸手将权侑莉面前的杯子打翻在地，杯子砸在地上后，四分五裂的碎裂开来，权侑莉高度紧张的神经让她下意识的缩了缩身体，嘴里惊叫了一声。 霍许在观察了下权侑莉此时的表情和动作后重新回到原位坐下，对着权侑莉说道：“你去找个招待进来，把地上的碎玻璃收拾一下。” 权侑莉听话的立刻转身出门，没过一会后，打开门对着招待指着地上的碎玻璃说了句后，自然的站在一边看着招待收拾完后再重新坐下。 “这不是做的很好嘛，”霍许这次对着权侑莉夸道：“很自然，细节也很丰满，表情也很到位。” “你太紧张了，侑莉xi，”霍许看着权侑莉，淡淡的总结着：“太紧张会导致形体不协调，不自然，这样是无法成为演员的。” “所以，你要先放松，比如，”霍许继续对权侑莉说道：“先抬起头观察你的四周，你就会知道这是一个什么场所，你应该用什么态度和礼仪开门，进来后该有何应对的动作。” 权侑莉在霍许的话语提示下，慢慢抬起头向霍许看来。 抬头看了下霍许的脸后，她的瞳孔明显扩大后又急速的收缩了下，微微侧了下脸后又偷偷瞄了下霍许，就又脸色微红的低下了头。 “对，记着这个感觉，我拍摄的时候最重要的镜头就要这个状态。”霍许一见这个她这个表情后，瞬间欣喜若狂，导演的本性让他一下子抓住了某种感觉。 “李总监，这个女主角我觉得非常适合，就是她没有太多的表演经验，”霍许对着李成载问道：“我可以跟着她几天，教会她一些表演前的放松方式，三天后再正式开拍吗？” “霍导演对于拍摄真是细致，怪不得能得金棕榈奖呢。”李成载看了刚刚发生的一切，虽然不懂里面的道理，但他从一旁金PD认可的表情下，也知道霍许刚刚是做了一次非常专业的表演指导，所以此时鼓掌夸着霍许。 金PD也在一旁点着头说道：“在开拍前，加深男女主角的印像和互动也是必须的，这样拍摄出来的效果才能自然。” 李成载当然没有理由拒绝霍许的要求，他是巴不得这个广告拍摄的质量越高越好呢，他做为这部广告片的监制，广告拍得好传播率高也是他的今年重要的业绩之一啊。 “基范xi，为了侑莉xi能更好的出演我们集团的广告，霍导演的要求没关系吧？”李成载转头向着宋基范询问着，但是却用的是肯定句的口气。 “没有问题，我这就和社长nim报告。”宋基范想到SM公司高层集体对这个广告的重视程度，这关系到SM公司能否搭上好丽友这家南韩三大制果公司的关系，并能为以后更进一步的业务提供合作基础。 宋基范继续想到，今天临赴宴前SM公司现任社长金英敏nim特意召见了宋基范，让他叮嘱权侑莉好好表现，并交代了必要时可以不要侑莉的出演费用，也要搭上好丽友公司关系的话语，可见他对这次与好丽友集团的合作是多么的重视。 想到这些，宋基范朝着李成载鞠了一躬后，匆匆出了包厢门去询问社长金英敏的意见了。 很快，宋基范回到包厢内对着李成载恭敬并且肯定的说道：“社长nim交代了，全力配合好丽友集团和霍导演的工作，并说wuli侑莉能得到去年短片金棕榈的获得者的指导，是天大的福气啊！霍导演可以去SM公司任何地方。甚至是练习生宿舍，如果有必要公司也可以开放。” “非常好。”李成载对于这个回复非常满意。 “我继续说剧本吧。”霍许看到自己的要求被满足后，就拿着分镜头脚本准备继续说完广告剧本：“侑莉xi，你别坐那么远啊，这次的剧本你可是绝对的女主角呢。” “最后，女主角拿过了素描画和好丽友派后，先是感到惊喜，然后是微微有些羞怯的看了一眼男主角，别过被风吹乱的发丝低头抿嘴笑了，镜头虚化，最后出现音乐和广告旁白‘好丽友，好朋友’，结束。”霍许按照分镜头脚本讲完剧本剧情后，拿起水杯发现已经没有茶水了。 权侑莉很机灵的拿起水壶给霍许的杯子里添上热水后，偷偷的瞄着霍许喝着水的侧脸，眼神不知不觉的竟有些痴了。 “好，这个剧本好，贴合主题，又有惊喜又有反转，就是女主角那些微表情不太好演。”金PD不愧是摄影师出身，看了分镜头搅拌和听了大概剧情后绝对知道这不同于一般的广告片，这是一部有可能成为经典的剧情短片。 李成载虽然看不懂分镜头脚本，但他听得懂故事啊，霍许说的这个剧情故事他无疑是非常喜欢的。单纯而美丽的少男少女之间似有似无的情愫与友谊，关爱残疾人的话题度，这个剧本很好，非常非常好。 “就是这个剧情里的素描画像...要不要先找专业的...”金PD想了想后又对霍许问道。 “不用，我来画好了。”霍许拿着手边的筷子，对着比了比旁边的权侑莉后，自信的说道。 “啊呀，冒失了呢，看这些分镜头画稿，霍导演的素描功底绝对和...不，比美院的老师更好。”这倒不是金PD恭维，确实霍许拿出的素描分镜头画，都是可以当做照片来用的，当然画稿上的女主角他按80%周慧敏的模样画的。 “好了，都聊完了，那我们先享受晚餐吧，”李成载此时看到了霍许的实力后，踏实的感觉让他大为高兴：“三天后，我们在梨花女子学校准时开机拍摄。” 第二十五章 Into The New Word 第二天上午，霍许早早洗漱好，换了一身偏休闲的衣服出了酒店大门。 在明洞街边打了个的士，前往了位置在首尔江南区岬鸥亭洞521号的SM总部大楼。 二十多分钟后，的士车停在在一幢四层楼的白色楼房前，霍许付了车费下了车就看见了这幢大楼出入口上方，一幅巨大的蓝底白描的SMTown的logo和一旁大幅的明星广告墙。 在SM公司门口给权侑莉打了个电话让她出来接自己，挂断电话后霍许打开手中的手持摄像机，这是他昨天向金重亨PD借来的，是用来帮助权侑莉提升演技的重要道具。 霍许等待的时候有些无聊，就晃动着镜头开始用DV做一些推、拉、摇、移、跟、升、降、甩的摄影基础练习，虽然设备性能不行，但霍许还是玩的乐此不疲，并时不时的停下来看着镜头影像，调整一下DV的色差。 镜头在一次次移动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清秀中带点英气的面孔，此刻她正捂着嘴，看着霍许的镜头偷笑着。 五月的微风吹动女孩耳边的发梢，几片偶然飘过的树叶悠悠划过镜头，女孩身后来来往往的人群，似乎形成了一幅绝美的画。 “把手放下来，别动，好。”霍许调整了下焦距，嘴里叫了句让权侑莉别动。 此时镜头中的女孩已经放下了捂着嘴的右手，自然的握住身前的左手腕上，微微翘起的嘴唇似嗔似喜，风刚好掠过女孩的发梢，背景是已经虚化了的人来人往的景象，飘舞的几片叶子悄悄划过镜头，镜头在此刻定格，一切都是刚刚好。 霍许对自己拍的这个镜头非常满意，微笑的看着显示屏里的回放。 女孩也好奇的凑过头来看屏幕，明显被镜头中的自己惊艳住了，双手又捂上了嘴，眼睛弯弯的，一幅又吃惊又开心的样子。 女孩都爱美，都喜欢能用镜头将自己的美淋漓尽致展示出来的摄影师，在这点上没有任何地域差异。 “侑莉。”这时女孩身后的宋基范叫了权侑莉一下，虽然他也对刚刚霍许拍的镜头感到惊艳，但还是开口让她注意礼仪，然后他对着霍许半鞠躬说道：“霍PDnim，欢迎来到SM公司。” 权侑莉此时也对着霍许鞠躬后，说道：“霍PDnim，请您多多指教。” “你准备保持这种状态，到广告拍摄完吗？”霍许看着眼前又恢复恭敬样子的权侑莉，头疼道：“这个广告你可是绝对主角，我们还有感情交流，这样下去我不知道怎么拍啊。” “阿内哟...”权侑莉此时有点不知所措的看了眼身边的经纪人。 霍许没管宋基范的想法，继续对着权侑莉说道：“我要的是自然，你懂吗？就是你平时生活的正常状态，身体是放松的，情绪是轻松的，情感是自然流露的，不是你这样整个人都是紧绷着的。” “那请问霍PDnim，有什么好的办法解决吗？”宋基范此时沉不住气了，客气的问道。 “嗯，这样吧，从现在开始我叫你侑莉吧，你就叫我霍许吧。”霍许想了想说道：“从彼此的称呼开始改变。” “那怎么可以呢？”宋基范急道，南韩人阶级观念和辈分文化严重，虽然霍许年龄小，但霍许就一项短片金钟榈的成就，就足够他这个SM公司的经纪人对他毕恭毕敬了，更不必说他还是好丽友集团指定的广告PD。 “怎么不可以？”霍许有点不耐烦的反问道。 “那...那我就叫你霍许oppa吧，可以吗？”权侑莉瞄了一眼面前的霍许，又有点害羞的低头后轻声问道。 “行行行，反正不要叫PDnim，就都可以。”霍许管她叫什么，反正总比说敬语能让彼此关系亲近起来，这样才能有助于他拍摄时自然的调教她的演技。 “还有你，宋基范xi，你也不能一直叫我PDnim。”霍许又转头指着宋基范说道：“就叫我霍许吧，我叫你基范哥，这样也帮助侑莉能有个比较自然平和的环境。” 宋基范很无奈，但这是PD的要求，昨天他也向李成载保证了会全力配合，便只能点头答应了。 年龄相近的男孩女孩，相处一会自然的就能迅速熟络起来。 更何况霍许的模样俊俏，在南韩女孩眼中是典型的花美男中的花美男，权侑莉又怎么会不想和霍许亲近呢。 少女怀春，姐儿爱俏，这没有贬义的意思，只是人类真实的本能罢了。 上楼后，霍许就让宋基范自便了，当然他作为经济人也不能整天跟在霍许身后服务。 “oppa，我一会要先去练习室练习舞蹈，你要跟着来吗？”都说南韩的女孩撒娇是一种本能，就上楼的一会功夫，权侑莉连霍许两个字都省了，直接对霍许叫上了oppa。 当然，这也说明了权侑莉是一个性格爽朗的女孩，和外表有些反差萌。 有时候做的事大大咧咧的，问的话也呆呆的，让霍许觉得这女孩挺大气可爱的。 “行啊，我这三天就负责用镜头全天对着你拍让你在镜头前放松下来，自然的面对镜头而不是像偶像表演那样，全身紧绷着就怕把自己拍的不漂亮，拼命找摄像机镜头找各种角度的为了演而演。”霍许左手比划了一个手势后对着侑莉说道。 “内，我会努力的，怀挺。”侑莉答应着，举起右手握拳，给自己打着气。 “嗯...Fighting。”霍许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后来才想到韩语发不出f这个音来。 平举着DV，一路跟着侑莉到了地下的大排练室内。 排练室此时已经有7-8个女孩在做着正式训练前的热身运动了，这群女孩一眼看去年龄都和侑莉差不多。 霍许一走进排练室，那些女孩都停止了热身运动，纷纷看向侑莉背后那个身材高挑的男孩。 一瞬间，仿佛像有个焦点一样，将她们的视线一下子全都聚拢了过来。 排练室内此时除了音响里放着的动感舞曲的声音，其他的人声与各种杂音全部陷入沉寂。 所有的女孩们此时看着霍许的眼睛全都在放着光，大部分眼神中都透露着些许惊艳和迷离掺杂的感觉。 还有一小部分性格大胆的女生，此时挑着眉，用火辣辣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霍许。 霍许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景，怎么感觉自己进了盘丝洞呢？ 急忙走到侑莉的身边，轻声对她说道：“呃...看来我待在在这里不方便了，我在外面转转，中午等你一起吃饭吧，如果下午你有空我给你上两节解放天性的表演课，好吗？” “内，我练完舞来找oppa吧。”侑莉有些好笑的看着霍许，点点头答应道。 原本权侑莉以为公司的各式帅哥多了去了，像东方神起的在中oppa，刚刚出道的SJ的金希澈oppa等，都是顶级的花美男，这些女练习生早习以为常了，看见霍许应该不至于非常吃惊吧，没想到直接引发了她们的集体围观。 就连练习生中鼎鼎大名的李允熹和林允儿，此时都有些痴迷的看着霍许离去的背影。 更有练习生中的大明星，那个美国妞Stella金贤京刚刚更是用火辣辣的眼神紧盯着霍许，就差上来搭讪了。 想想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自己初见oppa时不也是那样嘛，看了他一眼后不还是忍不住又偷看了一眼吗，这个男孩可不是一般的俊俏啊，又有一种和韩国流行的花美男不同的气质，嗯，骄傲的气质。 “那位是谁啊？亲故还是新来的练习生啊？”旁边一个个子高高的瘦瘦的女生凑过来，挤眉弄眼的向着权侑莉打听着。 “你猜的都不对哦，崔秀英xi。”权侑莉狡黠的就是不做正面回答。 “那就是...你的男咂亲故啦。”崔秀英眼睛滴溜一转，假装大吃一惊的大声叫道。 “米桥搜！”权侑莉看着四周看过来的视线，慌忙去堵崔秀英的嘴。 “那你就告诉我，他是谁啊？”崔秀英好不容易掰开权侑莉的手后，催促道。 “他叫霍许，是我广告片的PD。”权侑莉无奈的说道，以前她就一直被她和西卡作弄，过了这么些年后，到现在还是一样被她轻松拿捏。 “他...是PD，你不是开玩笑吧，他才和我们差不多大吧。”如果说刚刚崔秀英还是对霍许的模样感到有些微吃惊的话，现在听到这个消息是真的震惊了。 “嗯，他是中国人，才18岁，去年得了戛纳短片金钟榈，经纪人oppa和我说他是天才PD。”权侑莉向着自己的亲故解释道，然后问道：“秀英，什么是戛纳短片金钟榈啊？听起来很了不起的样子。” “PaBo，”崔秀英一捂脸，对自己的亲故很无语，但还是耐心的向她解释道：“戛纳电影节，柏林电影节和威尼斯电影节，合称为欧洲三大电影节...” “明白了吗？”崔秀英这时解释的口干舌燥的，慌忙起身去找水喝了。 “原来...oppa他这么了不起啊。”权侑莉有些高兴又有些失落的喃喃自语道。 只是，她和崔秀英都没注意到的是，她们刚刚谈话的旁边，还有一个叫林允儿的女孩竖着耳朵，把她们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 此时，林允儿的眼神中似乎闪烁着光华，一亮一亮的。 --------------------------------------------------------------------- 霍许离开排练室后，直接去问SM公司前台找到了宋基范，向宋基范说明了情况后，宋基范对怎么安排霍许也甚感为难。 霍许见状对着宋基范说道：“基范哥，要不这样吧，SM不是音乐娱乐公司吗？给我安排一间没人使用的乐器室吧，有把吉他就可以，我随便在那玩玩，等侑莉练完舞，我下午准备给她上两节表演课来着。” 宋基范一听，这个可以有，SM别的不多，音乐练习室那是多的很。 将霍许领到了公司二楼的一间小型录音室，里面各式乐器全都有，霍许表示很满意后宋基范叮嘱他如果有需要随时来找自己，也就离开去忙自己的事了。 他最近非常忙碌，公司一直在挑着supergirls计划的人选，他也要跟着做大量的前期准备工作。 霍许从一旁的柜子上拿了一瓶矿泉水，喝了半瓶后随手拿起了一把木吉他靠着墙坐下了。 随手弹着吉他想着心事，他一直觉得对权侑莉有些熟悉，当然这种熟悉并不是指她与他记忆里的女孩有相似的容貌，而是和梦境牌局里的某个梦境剧本有关，但又不清楚具体在哪个梦境剧本里见过她？ 想的有些心烦后，他随手开始扒拉着吉他弹出一些旋律，一开始有点不成调，慢慢的慢慢的，指上传来的旋律让霍许越来越熟悉。 耳边听着有些熟悉的旋律后，霍许忽然之间豁然开朗。 想起来了，99年有次梦境牌局里突然闯进个南韩的歌手，叫金什么... 哦对，叫金贤植的，被希区柯克几个老头称为不速之客，关键是输了还赖账，称他脑海中的每首歌都是大韩民国的珍宝。 最后光影之神要剥夺他关于音乐的一切知识，无奈下他才给了当场牌局的最大赢家霍许一首歌的MV，作为天使剧本让霍许进行体验。 金贤植给得是南韩的音乐MV，霍许对南韩的音乐99%都不太感兴趣，所以仅仅只体验了一遍这个MV。 在将这首歌的旋律扒下来，曲子在中国注册了版权后，就再也没有进入过这个光影剧本里去体验过，所以对它记忆如此稀薄。 霍许努力回忆着，用潜意识在脑海中几百个剧本光影里反复查找着。 到底是什么MV呢？... 找了许久，霍许的潜意识忽然看见了一组韩文标题的剧本光影。 《??????》，对，应该就是这个MV《重逢的世界》。 霍许再次进入这首MV里体验了一次，一瞬间后霍许脸上淡淡的笑着，轻声自语道：“那时候的权侑莉留起了长发了嘛，脸也长开了些，怪不得我一下子没认出来。” 笑罢，霍许靠着墙，闭着眼睛用吉他指弹的方式，反复的弹着这首歌的旋律。 “安宁哈塞哟，请问这首曲子是您写的吗？”一个低沉温和的男人的声音打断了霍许的演奏。 霍许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男子，短发，身材敦实，面容淳朴，戴着一副黑框眼镜。 “您好，这首曲子是我作的。“霍许也拿着吉他，站起身客气的回答着。 “我叫郑淳元，是SM得声乐老师，很高兴认识您。“郑淳元伸出右手，自我介绍道。 “您好，我叫霍许，嗯...算是和SM公司有合作关系吧。“霍许笼统的对着郑淳元介绍着自己，并和郑淳元握了握手。 “请问您刚刚演奏的这首曲子，作词了吗？“郑淳元有些热切的问道。 “嗯，歌词早就写完了。”霍许笑笑回答道。 “那能请您唱给我听听吗？”郑淳元不好意思的说道：“实在冒昧，但确实太喜欢这首歌了。” 霍许砸吧了下嘴，说道：“可以啊。” “太好了了，鄙人真的很喜欢这首曲子，实在太感谢了！”看得出这个叫郑淳元的中年男子也是一个非常痴迷音乐的人，霍许同意他的请求后他此时感谢的语言竟然都说的有些语无伦次了。 霍许拿着吉他又重新靠着墙坐下，郑淳元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笔挺的西装，也随着霍许盘腿坐在地上。 一段吉他指弹的intro后，霍许开始演唱：“ 我想传达给你 虽然悲伤的时间过后你才能听到 闭上眼睛感受吧我那悸动的心 我看着你的眼神不要期待着与众不同的奇迹 我们眼前布满荆棘的道路和未知的明天和阻碍 是不会改变的 ...... 这世上反反复复的悲伤 如今不再重演只是想起你我就充满力量 请帮助我让我不再掉泪这一瞬间的感觉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再次重逢的我们 当霍许唱到第二遍时，郑淳元已经熟悉了这首歌的旋律，开始哼着给霍许做和音。 出人意料的，郑淳元的音乐素养很高嗓音非常浑厚，与霍许的合唱竟然有些琴瑟和鸣的感觉。 “啪啪啪！”当两人唱完后，录音室内传来了一阵整齐的鼓掌声。 霍许抬头看去，不知什么时候宋基范、权侑莉和另外三个陌生的女生已经走进了录音室。 权侑莉一脸崇拜的对着霍许比着拇指，嘴里赞道：“大发！没想到oppa你除了会写剧本，拍电影，还能写出这么好听的歌啊。” 原来，时间已经不知不觉过去了两个多小时了，练习生的舞蹈训练早已经结束。 训练结束后，崔秀英和林允儿死活都要跟着权侑莉一起来找霍许。 一个是自己的亲故，一个是练习生中自己很疼爱的妹妹，权侑莉最后被缠的没办法，只得带着她俩一起来找霍许。 仨人在公司内找了半天都没找到霍许后就去找了宋基范，宋基范就带着她们一起来到了给霍许安排的录音室，在录音室门口她们碰到了另一个来找她老师的女孩。 在霍许刚刚开始吉他弹唱时，她们其实就已经进到录音室了。 宋基范听了霍许的吉他前奏后眼睛一亮，下意识的做了个“安静”的手势，让她们别打扰到霍许的弹唱。 四个女孩就一直乖乖的站在门口听着霍许的演唱，直到霍许和郑淳元的合唱结束，她们才和宋基范一起鼓起了掌。 “oppa，这首歌是你写的吗？”侑莉听完后，迫不及待的向着霍许问道。 “是啊。”霍许对权侑莉笑笑，站起身将吉他放回了原位。 “这首歌太好听了。”权侑莉一脸崇拜的看着霍许。 “随便写着玩的，喜欢就送给你啊。”霍许看着权侑莉，不由自主的对她说道。 说完这句话之后，霍许也是呆愣在当场，权侑莉听到霍许的回答后更是立刻就羞红了脸，双手不由自主的捂上了自己红透的脸颊。 其实霍许很清楚自己为什么总是会主动或不由自主的对侑莉特殊照顾和另眼相看。 霍许心里温柔的想着：只是...只是她真的长得好像自己那个九岁就病死在福利院的妹妹...陆漫岚啊。 “霍许xi，还没给你介绍呢，这是我的学生金泰妍。”郑淳元这时为有些暧昧而尴尬的气氛解了围，主动向着霍许介绍着身边那位个子矮矮的，可爱的面容下又有些胆怯气质的女孩。 霍许转头看了金泰妍一眼后，“噗嗤“一声没忍住的笑了出来。 周围的人都好奇的看着他，那个短身的女孩更是瞪大了双眼盯着他，不明白这个俊俏异常的男孩为什么看到自己会突然发笑。 “米阿内，我失礼了，突然想到了一件有趣的事就没忍住。“霍许嘴上抱歉道，但心里却乐不可支的想着：这眼睛这神情，也太像小仓鼠了，简直一比一还原啊。 在霍许带着权侑莉与其他两位女孩一起离开前，一直没说话的宋基范突然向霍许问道：“霍导...霍许，请问这首歌的歌名叫什么？“ “《Intothenewword》，”霍许转头向他用轻轻的声音回答道：“这首歌叫《再次重逢的世界》。” 漫岚，所以是你...回来与我重逢了吗？霍许看着身旁正与自己的亲故们欢声笑语的侑莉，默然自问道。 第二十六章 在首尔（中） 霍许和权侑莉带着身后两个大拖油瓶，一起走出录音室后来到SM公司三楼的员工食堂。 在食堂内一众艳羡或火辣的眼神中，霍许已经可以若无其事的继续拿着DV，跟着权侑莉进行拍摄了。 韩式的菜肴种类本身就相对乏善可陈，SM公司的午餐供应就更加的变本加厉。 霍许坐在餐厅角落的位置上，因为吃饭时间，所以霍许暂时关闭了DV。 看着餐桌上，权侑莉和崔秀英，林允儿端来的各种海带泡菜，白菜泡菜，萝卜泡菜...霍许已经彻底无语了，这南韩人是有多喜欢泡菜啊。 倒不是霍许不能吃苦，作为孤儿的他什么没吃过，但这一顿饭满桌全是泡菜，搁谁身上也受不了不是。 “你们练习一天后，就吃这些啊？”霍许悄声问着身旁的权侑莉。 “我觉得挺好啊，公司提供的免费午餐呢。”权侑莉边吃着饭，边和霍许说道：“oppa，我还是练习生，一直用着家里的钱...不能再给阿爸哦妈增加负担了。” 权侑莉说道最后，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有些忸怩的对着霍许解释道。 “霍许哥哥，烤红薯很好吃啊，岚岚很喜欢吃呢。” “霍许哥哥，岚岚就喜欢吃白馍馍，不喜欢吃肉肉哦。” “霍许哥哥，等岚岚长大了，一定要请你吃全世界最好吃的冰淇淋。” “霍许哥哥，岚岚很乖很乖的，为什么爸爸妈妈会不要岚岚呢？” 此刻霍许忽然有些恍惚，眼前的这个有些小麦色皮肤的女孩，似乎与埋在自己记忆深处的那道只能用手语和自己交流的小小身影，在此刻渐渐重合了起来。 漫岚如果...现在差不多也是个大姑娘了吧。 “等我出道后，赚到钱了，我请oppa吃烤肉吧。”权侑莉好像又想起了什么，沉默了会后语气坚定的对着霍许说道。 似乎“出道”这两个字，对于这个女孩来说就是信心的来源，一切幸福的向往和充满希望的未来。 “烤肉，wuli今天要去吃烤肉吗？”正趴着吃饭的林允儿，突然耳朵里传来烤肉两个字，立刻用blingbling的眼光看着霍许：“霍许oppa，你要请我们吃烤肉吗？” 一个急切的两连问可以看得出吃烤肉这件事，此刻对这个少女来说就是人生最重大的事情。 “林允儿，你怎么可以...”权侑莉正待拿出欧尼的气势，训斥自己这个妹妹。 平时贪吃也就算了，但怎么可以在霍许oppa面前做那么失礼的事情呢？ “好，今天晚上我们就去吃烤肉。”霍许迟疑了下，还是用手摸了摸权侑莉的脑袋，用有些宠溺的口气说道：“昨天就没吃饱，现在又吃了一肚子泡菜，正想吃肉呢。我对南韩又不熟悉，侑莉，你应该知道首尔哪里的烤肉最好吃吧。” 权侑莉感受着头顶传来的温柔，红着脸嗫嗫的说道：“好吧。” 林允儿确定今晚有烤肉吃后，兴奋的大叫道：“Zzang！霍许oppa赛高！” 崔秀英一直在旁边默默吃着饭，但暗中观察着霍许与侑莉的交流，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霍许一个异国的天才导演，又长的那么花美男，会对侑莉那么宠溺呢？ “霍许oppa，刚刚那首歌应该是给女生唱的吧？”崔秀英还是忍不住好奇心，抬头向霍许问道。 “恩。”霍许喝着大酱汤，他除了与权侑莉交流时会多说一些话，对其他人基本是能多简单就多简答。 “是写给侑莉欧尼的吗？”林允儿的性格比较像男孩子胆子很大，仗着自己年纪小什么话都敢问。 “呀，林允儿！你...”权侑莉真的要被林允儿气疯了了，这是能问的话吗？要问是不是也应该...自己去问呢。 霍许闻言笑了笑，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走吧，下午还要给你上表演课呢。”霍许端起餐盘，起身向着回收处走去。 权侑莉没好气的瞪了一眼依旧没心没肺状的林允儿后也有些纠结，她自己也想知道这个答案呢。 --------------------------------------------------------------------- 下午的表演课，在一间由宋基范安排好的小训练室内进行。 林允儿和崔秀英两个厚着脸皮来蹭课，理由是她们也有一颗向往成为演员的心。 霍许倒是无所谓，反正也都是北电的基础课程，具体的角色表达到了拍摄现场他才会详细和权侑莉说。 “来，这两节的表演课主要做的就是让你们解放天性。”霍许现在一面小黑板上用韩文写下“解放天性”。 “霍许oppa，什么是解放天性？”林允儿这个好奇宝宝，举手打断了霍许的话语，提问道。 “解放天性是表演艺术的专业名词。由于环境的变化和影响，人的天性受到约束，自然流露的真情实感遭到压制。而为了表现个人最真实自然的一面，我们就需要解放天性，也就是通过解放天性训练来使自己身心放松，排除杂念和制约，以一种良好的、正确的表演状态投入到所设定的规定情境中，体现人物的真实而丰满的精神状态。”霍许缓了缓后，继续解释道：“简单来说就是你站在舞台上，面对台下的观众做任何事情都不会紧张，进行自然真实的表演的状态。其作用就是让演员克服紧张，放得开。一般电影学院表演专业的第一节课都是解放天性。只有当站在台上不会紧张的时候，才能进行自如的表演。” “阿拉索。”仨女孩相互看了一眼后，都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霍许估计让她们理解起来比较麻烦，也不点破她们的不懂装懂，索性直接对她们要求道：“来吧，第一个训练做鬼脸。” “侑莉，你先来。”霍许就是为给权侑莉上表演课才来的SM，肯定重点照顾她。 权侑莉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然后做了几个她认为的鬼脸。 霍许一看后，这哪是鬼脸，这明明是撒娇好吗？ 什么飞wink，什么歪头噘嘴的... “侑莉，让你做鬼脸，没让你卖萌啊。“霍许捂着头，这才感觉到改造所谓偶像演技的难度，偶像练习生从一开始练习的目的，就是为了在舞台上或者MV里把自己最美的那一面展示给观众看，但影视剧里的美可不是这种美啊，或者这种美只是美的一种而已。 “来，把脸给我放到最大...啊呀，肌肉外扩，快做。”霍许只能手把手的教她：“行，可以了，在缩到最小，眉毛呢，嘴巴...” 霍许累的够呛，但是旁边的林允儿和崔秀英笑了个半死，崔秀英手里拿着DV在拍摄着权侑莉此时的“丑态”。 看着虽然听自己的话做完了动作，但总有些闷闷不乐的权侑莉，霍许难得和她解释了一句：“一个演员如果连自己的表情都无法控制，还能演得好角色吗？知道你们国家的姜受延吗？” “知道，她是我们国家第一个威尼斯影后。”崔秀英这时候抢答道。 “这位影后当时拍摄《种女》时，可是被林权泽导演要求做了半年多的解放天性的练习，特别是脸部微表情的控制，最终还是不能让导演满意。”霍许淡淡的对着三个女孩说道：“就是这部《种女》让姜受延获得了威尼斯影后。” “哪怕只做一个偶像剧的演员，也要尊重演技，尊重表演的过程，这样，你们才能在在演员的道路上走得长远。”霍许淡淡的补充道。 权侑莉，林允儿，崔秀英在听了霍许的这番话后沉默了半晌后，也收敛了自己嘻嘻哈哈的模样，开始认真的学习起来，虽然还是有不少偶像包袱，但是已经比最初时好太多了。 霍许不知道的是，他的这番话对这三个女孩在未来各自的演员之路上，起到了多么重要的作用。 “您是霍许xi吗？”训练室内此时突然走进一位年纪约50岁上下，气度不凡的男子，身材不高不矮，穿着笔挺的高档西装，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他的身后跟着宋基范。 “下午好，老师nim。”三个女孩一看这人，都急忙站起身来，用敬语问好，然后一个90°的标准鞠躬后，毕恭毕敬的站直了身体，像是接受检阅的部队一样。 “您好。”霍许也微微弯了下腰后，客气的回复着来人。 “这位是SM公司的总裁，李秀满先生。”宋基范在身后主动为霍许介绍道。 “鄙人李秀满，很高兴认识你。”李秀满也微微鞠了一躬后，主动与霍许握手道。 “李总裁nim，我叫霍许，好丽友本次广告的导演，很高兴认识你。”霍许不太明白李秀满的来意，先把好丽友集团抬出来，表明下自己的身份。 “哈哈，霍导演年轻有为啊，我们平辈相交如何？”李秀满眼睛眯成一条缝，满脸堆笑的恭维道：“再说霍导演，你可不仅仅是位导演，也同样是一位天才音乐人啊，中午那首《再次重逢的世界》就写得非常好，可以称为PopDance的经典歌曲了。” 李秀满这时抬了抬自己的眼镜后，继续笑着说道：“更何况，现在欧美地区非常大势的极昼乐队，她们最热门的两首歌《21Guns》和《Pieces》都是你写的吧？” “涂鸦之作而已，小小成绩在前辈的成就面前不值一提。”霍许沉默了下后，用更尊敬的语气恭维着眼前这位南韩乐坛的霸主。 “哈哈，我和霍许xi，一见如故。如不嫌弃，能否去我的办公室赏面一谈呢？”李秀满笑呵呵的邀请道。 “前辈所请，不敢推辞。”霍许客气着应允邀请。 霍许和宋基范一起跟随着李秀满来到他在四楼的办公室，霍许和李秀满分宾主坐在沙发上，宋基范毕恭毕敬的站在李秀满身后，等着吩咐。 在女秘书给俩人上完了茶水后，李秀满眯着眼仍然笑着和霍许相互恭维着。 大约大家感觉都差不多时，李秀满话锋一转对着霍许说道：“霍许xi，今天厚颜主动拜访，主要是有两件事希望能得到您的帮助。” 霍许低头喝了口茶后，想了想回复道：“请您先说，晚辈量力而行尽力帮忙。” “那就先感谢您的慷慨了。”李秀满放下手里的茶杯后说道：“第一是您中午写的那首歌能否将版权卖给SM公司呢？公司接下来有个女团的计划，感觉这首歌十分适合做她们的出道曲目。” “恩，可以授权，您看呢？”霍许当然不会上当。 “授权时间是否可以长一点呢？”李秀满想了想后，又继续提议道。 “前辈希望多久呢？”霍许不动声色，淡淡回复道。 “20年？”李秀满试探道。 “10年吧，您看呢？”霍许回复道。 “可以，价钱方面...” “价钱方面我没有过高的要求，您看着合适就可以了。”霍许对于这点倒是很大度，关键是他现在也不知道这首歌以后在南韩，乃至整个亚洲会成为怎么样了不起的存在。 “好，霍许xi，真是爽气之人。”李秀满十分高兴，商人的本性么，他接着说道：“鄙公司准备投拍一部电影，想让您对剧本提供一下意见。” “可以。”只是看看剧本，霍许自无不可。 霍许看完手里的剧本后心里那个备受折磨和一言难尽，这是他喵的一本什么剧本啊，从电影名称就可知端倪《花美男的恐怖连锁事件》... 浮夸的剧情，崩溃的逻辑线，毫无营养的内容，如果非要形容就是一个字“烂”，而且是烂无可烂的那种烂。 SM公司投拍这个电影，是想要自绝于南韩电影圈吗？ 霍许看完剧本后先思考着组织了下语言，接着才对着李秀满说道：“前辈，这应该是一部粉丝向的电影，剧本构思...嗯，构思还是不错的。” “哈哈，我就知道霍许xi会明白这部电影的含义，这将是SM2.0重点发展的娱乐平台概念的开始。”李秀满一听霍许的评论后，开心的笑道：“我准备找SJ全员出演这部电影。” “挺适合的，粉丝向的偶像剧，就应该找顶级偶像来出演。”霍许也只能希望SJ自求多福了，虽然他根本不知道SJ是谁。 正事聊完，俩人又闲聊了一会后，霍许终于找了个机会告辞离开。 看得出李秀满也只是找借口正式认识一下霍许，顺便卖个好给好丽友集团而已，并没有抱着什么特别的目的。 也许他看好霍许的天赋和未来的发展，但当这一切都还没变现时，还不足以让他花费更多的成本和时间在霍许身上。 送霍许出门的宋基范，在霍许将要下楼时问道：“霍许xi，你不看好《花美男的恐怖连锁事件》这部电影吗？” 霍许闻言一愣后，扯出个笑容回复道：“一部电影在没有上映前，谁都不知道结果，不是吗？” 然后，霍许就直接快步走下了楼梯，在他身后的宋基范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霍许在去往排练室的路上被一个工作人员告知，然后在SM音乐制作部总监的办公室内，签署了词曲授权合同，授权费为每年1500万韩元相当于8万多的人民币。 等到霍许完成签署后，在排练室找到等待多时的权侑莉她们时，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霍许此时也是被那个电影剧本恶心的不行，这SM公司他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直接冲着满脸希冀的仨人大手一挥，江南烤肉行，走起。 在林允儿的提议下，四人来到一家她们平时偶尔来打牙祭的小烤肉店，听林允儿介绍说是味道不错。 权侑莉三女孩稍微点了几份牛肉就不再点了，霍许要过菜单看了看。 想到刚刚签署的歌曲版权授权费，就大笔一划，开始冲着贵的点，韩牛就点了三份，牛里脊*2，牛小肠*2，黑猪五花肉*4，牛肋骨*3... 点的太多，连林允儿都在一旁高呼着“霍许oppa，够了，够了。” 在菜式上齐后，林允儿作为桌子上年纪最小的忙内，主动为大家开始烤肉，侑莉也在一旁帮着她的忙。 “霍许oppa，你在中国是还在读书吗？”崔秀英一边给霍许的杯子倒水，一边问道。 “嗯，我还在北平电影学院导演系读大一。”霍许回答道。 “那给好丽友的广告拍完之后，你就要直接回国了吗？”林允儿眨巴着眼睛问道。 “嗯，不过可能后面还要去一下法国戛纳。”霍许举起杯子喝了口水。 听到霍许的回答后，权侑莉眼神有些黯淡，默默的低着头用食物夹翻起了肉。 “今年霍许oppa也有作品参加戛纳电影节吗？”崔秀英好奇的问道，权侑莉和林允儿此时也好奇的注视过来。 “嗯，今年前些时候又拍了部短片，如果这次能获奖的话，应该就要去一次戛纳。”霍许笑笑解释着。 “大发！霍许oppa太厉害了，完全是天才啊，天才。”林允儿手舞足蹈的叫道，一会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有些语气低沉的叹了口气：“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道呢，这就是天份的差别吗？” “烤肉好了，快吃吧。”这时权侑莉将烤肉放到了公盘里，示意大家赶紧吃。 霍许看了看权侑莉和崔秀英听了林允儿的话后，情绪都有些低沉。 “那就祝你们都能顺利出道，心想事成。”霍许举起了手中的饮料杯。 女孩们也举起杯子和霍许碰杯后，异口同声的说道：“我们一定能顺利出道的，Fighting！“ 权侑莉，林允儿和崔秀英都是心志坚定之辈，在些微失落后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情绪。 这也凸显了这三个女孩身上强大的意志力和进取心，如果没有坚强的意志和进取心谁能去当练习生，并且一当就好几年，整天面对的都是严酷选拔的环境。 在这种环境中，意志软弱的人，早就被提前淘汰出局了。 最后这顿饭吃得四个人都撑坏了，林允儿吃到已经快吐了，还是扒拉着自己盘子里的肉，说要吃完。 吃撑了当然要运动消消食，仨女的决定走回宿舍，霍许看了看时间决定送她们回去。 再走到她们宿舍门口时，霍许最后叫住了侑莉，悄悄对着她的耳朵说道：“如果你们公司让你出演一部叫《花美男的恐怖连锁事件》的电影，无论如何也一定要拒绝。” 权侑莉被霍许此时稍显亲密的接触而弄得脸红红的，听了他的话后却又有点不明所以。 霍许说完这句话后就背转身挥了挥手，快步走进了首尔的夜色中，只留一个女孩愣愣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发着呆。 第二十七章 在首尔（下） 经过第一天的熟悉，霍许已经对权侑莉每天的行程有了大致的了解，基本上午都是舞蹈或者声乐训练，下午练习生可以选择加练或者自行安排。 因此随后的两天，霍许都是在下午前往SM公司给权侑莉做解放天性的训练，晚上一起吃饭和散步，因此两人的关系迅速的就熟络了起来，权侑莉看到霍许也不再有任何拘谨的感觉。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很快就到了好丽友派广告的拍摄时间了。 在霍许到达梨花女子大学的时候，金重亨PD早已经带着团队布置好了拍摄场地。 广告拍摄的具体场地，是梨花女子大学的著名景点ESS，既是EwhaCampuplex梨花校园复合园地。 这个建筑是由对称的两个双斜面结构构成的，一面是呈向下倾斜约45°的平整斜面石路，另一面是整个延伸向上的阶梯则是梨花女子大学最多游客喜欢拍照的景点。 这块建筑物是南韩最大规模的地下校园多功能馆，地下有六层，地上一层，为由法国知名建筑师DominiquePerrault主持设计，里面有教室、咖啡厅、便利商店等设施，两侧使用大型玻璃，光线可以打进地下范围，建筑施工可以循环使用地下水、雨水，完全就是个环保建筑。 霍许拍摄好丽友派的广告，用的却不是游客最喜欢拍照的延伸向上的阶梯，而是另一边的平整斜面石路。 在拍摄开始前，宋基范将权侑莉送到了ESS的拍摄场地，此时场地已经被摄制组封锁，好丽友集团向梨花大学申请了一天的使用时间。 在开始拍摄前，霍许和摄影团队详细聊了他对镜头构图，光线和色彩等的要求，并仔细看过拍摄机位安排后，霍许将权侑莉拉到了自己身边，再和她仔细的说了遍剧本及对她的要求。 其实剧本的剧情很简单： 【阳光明媚的早晨，一个坐在轮椅上穿着学生制服的女孩，怀里抱着书，手里拿着一个好丽友派，要去一个巨大斜面路的底部的教室去上课，她的母亲在她身后慢慢的推着轮椅走。 女孩被玻璃墙反射的阳光晃了下眼神，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同时手边的好丽友派掉落在地。 女孩的母亲弯腰想帮女孩去捡好丽友派，却放掉了推着的轮椅把，女孩的轮椅失控着向下滑去。 正当女孩母亲一脸焦急，女孩害怕的紧紧抱着怀里书的时候。 一个男孩的从地上捡起好丽友派，追上女孩的轮椅，将轮椅停下。 女孩睁开眼看着男孩的脸，笑着问：“回来了？” 男孩也微笑着回答：“恩，回来了。” 然后将身后的一个画筒和手中的好丽友派同时递给了女孩，同时回身去推动女孩的轮椅。 女孩打开手中的画筒，是一副她的素描，画的是她站在阳光下，拿着咬了一口的好丽友派，笑的很开心的样子。 画上写着：好丽友，好朋友。 然后女孩抿嘴微笑的转头去看身后推着轮椅的男生。】 再次和权侑莉讲完剧本和表演要求后，霍许很开始了第一个镜头的拍摄。 得力于霍许前期对权侑莉解放天性的训练，及在日常接触中俩人关系的渐渐亲近，权侑莉表演的时候一点都不怯场，因此广告拍摄的进度非常顺利。 到了下午15:00时，还剩最后一个镜头，霍许拍了三遍后，总感觉不对。 从权侑莉坐着的轮椅后，走到监视器前仔细的看着拍摄的画面，沉默不语。 权侑莉有些忐忑的走过来看着霍许问道：“oppa，是我有哪里演的不好吗？” “和你没关系，眼神表情都很到位，嘴角那抹似有若无的微笑和羞怯很传神，非常好。”霍许没抬头，还是皱着眉看着画面，总觉得少点什么呢。 权侑莉在一旁听着霍许的赞许，一朵红云慢慢的在脸上晕开，索性小麦色的皮肤还不是很明显，她心里想到：那...是我自己的真情实感，当然...很真实啦。 霍许低头想了会后，忽然看到了建筑两旁的梨花树，此时树上面正开满了白白的梨花。 “对！”霍许一击掌后，对着金PD说道：“我要这个镜头，女孩回头的时候，正好有几朵飘落的梨花划过镜头。” 金PD想了想也觉得这个镜头会非常美，点头赞成的说道：“时间还来得及，我让人去外面买点梨花剪好，用鼓风机吹下去。” 霍许摇了摇头，否定道：“我要自然风。” 金PD听后，苦笑道：“霍导演，这个风...可不是我们想要就要的呢。” “等。”霍许淡淡的说了了字后，又补充道：“实在不行，就用你的方法。” 等了很长的时间，都只有一些微风划过，霍许已经要答应使用金PD的方式的时候，忽然有一阵无名大风刮来，吹落了树上的梨花四散飘落。 “快，快！”霍许和金PD同时兴奋的对着摄影组大喊着。 最后，这个镜头完成的非常唯美，阳光下，女孩拿着画，似羞似喜得望着男孩，几片梨花从他们身旁悠悠的飘过。 女孩的清纯，男孩的俊俏和不时飞过的白色梨花，美的像是一副安格尔的油画。 “cut！”金PD看着镜头非常满意，霍许跑回来看过后也觉得十分OK。 “我宣布，好丽友派的此次广告拍摄，正式杀青。”霍许对着广告剧组的所有人宣布着，然后对着所有人鞠了一躬后，继续说道：“感谢大家这段时间的帮助，谢谢！” 这时，李成载也在金PD的帮助下，在监视器里看完刚刚拍摄的镜头后走过来，笑着对剧组所有人宣布道：“感谢大家辛勤的工作，晚上安排了烤肉杀青宴，请各位一定准时前来啊。” “最后一个镜头太唯美了，”李成载笑着张开双臂和霍许拥抱了一下：“时来风来！天才导演，真的能得到神的眷顾啊。” 霍许笑了笑后对着他说道：“还是托了成载哥你的福啊，你一到，风就来了。” 李成载闻言后笑的眼睛缝都没了，用力拍了拍霍许的肩膀后就去招呼其他人了。 剧组的众人也都在兴高采烈的相互鞠躬和拥抱后，开始对拍摄场地进行收尾工作，这个自然由金PD负责用不着霍许担心。 在剧组完成收尾工作后，大家一起向着梨花女子大学的门口走去，权侑莉故意跟着霍许走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在出了校门经过鼎鼎大名的“梨花墙”时，权侑莉停下脚步对着霍许说道：“oppa，我们在这里合个影吧？” 霍许也没多想，点头就答应了。 让金PD安排了一个摄影师拿着尼康的单反，给俩人拍了几张合影。 照片里，权侑莉右手挽着身边身材挺拔面目俊俏的男孩，左手比着剪刀手，笑的异常灿烂。 杀青宴在一家大型烤肉店进行，不得不说南韩的酒桌文化真的十分盛行。 幸运的是霍许以身体原因不能喝酒的说法而躲过了剧组众人的轮番敬酒，不然估计肯定是要大醉一场的。 酒桌上，李承载和霍许说道：“霍许xi，在广告后期完成后，你的导演费用公司会立刻支付给你的。” 霍许对李承载表示了感谢后，李承载举杯与霍许说道：“希望以后还能有合作的机会。” 杀青宴结束后，宋基范已经喝得有点醉了，霍许看了看后对他说自己会送权侑莉回宿舍的，让他早点回去休息吧。 宋基范自然也知道，前几天都是霍许送权侑莉回的练习生宿舍，因此也就向他表示了一下感谢后自行离去了。 霍许在路边打了辆车，送权侑莉回江南区岬鸥亭洞的宿舍。 正在霍许观赏者首尔的夜景的时候，权侑莉这时转过头来向着霍许问道：“oppa，完成了广告的后期就要回中国了吗？” “嗯，后期制作大概需要6-7天吧，之后就要回国了。”霍许回答着。 “那...以后就见不到oppa了呢。”权侑莉有些失落的说道。 霍许看着有些神情暗淡的女孩，笑着对她说道：“我一直会在北电上学啊，你有空了可以来看我啊。“ 看着依然有些闷闷不乐的女孩，霍许想了想后对权侑莉说道：“你手机呢？” 权侑莉拿出手机递给了了他，霍许打开手机后将自己的电话号码加中国区号输入后拨打，一会自己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霍许心想：幸好自己来南韩前特意去移动营业厅办理了全球通业务。 “呐，这个是我的手机号码，但国际长途的费用很贵的。”霍许将手机换给了权侑莉后接着说道：“这个是我的MSN和电子邮箱，你记一下，也可以给我发MSN或者电子邮件，但是我MSN不一定经常在线哦。” 女孩听到这话后，这才转悲为喜，低着头打开手机记事本，认真的将霍许的MSN和邮箱地址记录了下来。 出租车很快到了宿舍门口，权侑莉下车前对着霍许说道：“oppa，我以后一定会成一个大明星的，这样你就会自己来找我拍电影的，那我就不用辛苦的再去找你了。” 说完后权侑莉下车跑向了宿舍，跑到一半后突然转身对着霍许挥手叫道：“oppa，你离开南韩那天我会来送你的！” 然后女孩就蹦蹦跳跳的走进了宿舍，霍许看着她的背影似乎感觉她和脑海中陆漫岚的影子越来越重合。 在女孩的身影消失后霍许缓缓得收回视线，不由得在嘴里轻轻的念道：“PaBo。” 缘于南韩制作团队的敬业态度和专业能力，广告后期制作的进度比预想的快。 金PD公司的后期制作团队赶在广告拍摄完后的第五天，就大致完成了所有的后期制作工作，并将广告样片提供给了霍许。 霍许在观看了样片并提出了几处修改意见后，在广告拍摄完后的第七天广告的成片终于出炉。 在好丽友市场部的放映室内，谭董事长看完广告成片后颇为赞许的率先起身鼓掌，并大加夸奖了李成载的工作成果，这让企划部的郑贤仁内心十分吃酸但也很无奈。 这部广告的确拍的非常优秀，甚至可以称得上经典，既有唯美的画面又有凸显好丽友主题的内容，可谓完美。 好丽友集团对于霍许的报酬支付的十分迅速，广告成片完成后的第二天30万元人民币就已经躺在了霍许国内的银行卡内。 霍许随后让李成载帮了两个忙，一是让他帮忙开了一张KB南韩银行的银行卡，二是让好丽友的法务催促了下SM公司关于《再次重逢的世界》这首歌今年应付的版权授权款，并指明请将授权款打入霍许在南韩新办的银行卡内。 李成载此时靠着霍许拍摄的广告，在董事长面前和集团内部露了个大脸，并且霍许需要帮忙的又不是什么大事，他当然乐意买一个好给这位能让谭董事长钦点来拍摄广告的年轻天才导演。 SM公司对于歌曲版权支付都有规定的账期时间，但谁让霍许请了好丽友集团出面进行催促呢，并且款项也不是很多。 在SM公司某高层特意批示下，SM公司财务也就在隔天下午，将今年的歌曲版权授权款约8万元人民币，打入了霍许在南韩的银行卡内。 在即将要离开南韩回中国的前一天，霍许接到了田庄庄老师的电话，他告诉霍许，此次带着作品《江城夏日》入围了戛纳电影节“一种关注”单元的王超导演，已经接到戛纳电影节评审团的电话通知，即将参加闭幕式和颁奖晚会。 评审团在电话内同时希望王超导演能联系到短片《调音师》的导演霍许，诚挚邀请霍许导演能参加本次颁奖晚会，这意味着《调音师》也已经获得了戛纳最佳短片的提名，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有运气能蝉联这座短片金钟榈了。 王超导演作为北电系导演，当然第一时间通知了田庄庄。 田庄庄老师让霍许直接去参加戛纳电影节的闭幕式，并说，王超导演将会安排剧组人员到机场接机并安排霍许的食宿。 霍许答应着，师徒俩随后又聊了几句霍许在南韩的拍摄见闻后老头也就挂了电话，国际通讯费可不便宜啊。 在结束了和老师的电话后，霍许无奈的只能再次打扰李成载xi，说明了自己的新作品入围了戛纳最佳短片，需要尽快前往法国戛纳。 李成载在电话里首先表达了恭喜并预祝霍许能再次获得短片金钟榈后，承诺一定用最短的时间帮霍许搞定将签证及机票。 要说南韩财阀办事的效率就是快，通完电话后的翌日傍晚，李成载的助理就送来了已经贴上了法国签证的霍许的护照，和明天上午南韩仁川直飞法国尼斯的飞机票。 第二天上午，霍许背着双肩包手里拿着一个A4纸大小的牛皮纸信封，在仁川国际机场门口等到了乘出租车前来送机的权侑莉和陪着她一起前来的崔秀英。 看着飞奔过来的权侑莉，霍许帮她理了理她额前被风吹得有些紊乱的刘海，女孩虽然羞红了脸，但此时还是大胆的用大大的眼睛望着霍许。 霍许看着她的表情，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说道：“PaBo。” “?~???!（太过分了！）”权侑莉挽着霍许的胳膊撒着娇。 “喏，送给你的，等我进去后才能打开哦。”霍许和一边的崔秀英打了个招呼后摸了摸权侑莉的头，笑着与她约定道：“我这就进机场了，oppa有时间会来看你的，到那时你一定已经是个大明星了，你可要请oppa吃大餐哦。” “内！”权侑莉接过霍许递给她的大大的牛皮信封后，用不舍得眼神看着霍许。 霍许忍不住又掐了下她的脸后转身挥了挥手，轻轻的说了句：“??，???（再见了，我的妹妹）！” “oppa，我会想你的。”权侑莉此时也向着霍许走进机场的背影挥着手叫道。 在回去的车上，权侑莉好奇的打开了霍许给她的牛皮信封。 信封里面装得是九副人物素描画，画的是权侑莉日常生活中的不同画面，有练舞时候的，有吃烤肉的，有拍广告的，画的非常细致很传神。 最后一幅素描画，就是好丽友派广告里男主给女主画的那幅素描画，只是里面原本的“好丽友，好朋友”被擦去，改为了“送给我的妹妹，权侑莉。” 崔秀英在旁边一幅羡慕到不行的样子，然后用手抖了抖刚刚权侑莉因为看画不方便，而让她帮忙拿着的牛皮信封。 从信封里掉出一张银行卡，一页信纸和一份合同。 权侑莉接过崔秀英递过的信纸，低头仔细的看着，只是看着看着泪水就慢慢模糊了她的眼眶，但嘴角却慢慢翘起微笑着轻声念道：“PaBooppa。” 那张信纸上这样写着： 侑莉：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登上了飞机。 这张银行卡里的钱，是我将《再次重逢的世界》这首歌授权给SM公司的版权费，后面是词曲版权的授权合同，你一定要保存好哦，密码是你的生日：1205。 这些钱，你不要在意，这只不过是一个哥哥给妹妹的零花钱而已。 给自己去买一些漂亮的衣服和吃一些好吃的吧。 对了，你也要控制林允儿的食欲，能不带她就不要带她了，我真怕她会把你吃穷了，哈哈。 最后，希望你在每天刻苦练习之余，也能多多注意自己的身体。 要好好吃饭，多吃点肉，你实在太瘦了，要爱护自己的身体。 有事了就给我发电子邮件或者MSN留言吧，我有空了就会回复你的。 好了，不多说了，等有空了oppa会来南韩看你的。 你永远的哥哥：霍许 2006年05月25日 Ps：不要哭泣，我知道的侑莉可不是一个爱哭的女孩哦。 就像《再次重逢的世界》的歌词说的一样，很快我们就会再次重逢的。 崔秀英突然意识到什么，怔怔的看着权侑莉说道：“他那首歌，原来真是写给你的啊！“ 权侑莉此时并没有再说什么，将信，银行卡，合同和素描画重新收入信封后，就出神的望着车窗外面，只是手指不停的摩挲着放在腿上的信封。 第二十八章 蝉联 & 噩耗 在经过了14个小时左右的飞行后，霍许于法国当地时间下午16:48抵达了法国尼斯蔚蓝海岸机场的T2航站楼。 在入境审查这里排了会队后，回答了工作人员的几个问题，霍许很顺利的就通过了。 霍许只有随身携带的一个双肩包，因此不用去托运处等候行李。 出了航站楼，在国际航班出口处就看见有个年岁较长的男人，举着写着霍许名字的接机牌。 霍许赶紧跑过去和对方握手致礼，相互礼貌的自我介绍着。 接机的男人叫西勒万·布兹特恩，是王超导演《江城夏日》的制片人，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法国佬。 老头身材不高，头发是银灰色的短卷，和法国球星坎通纳一样有法国佬标志性大大的鼻子，大鼻子上戴着一副玳瑁眼镜。 西勒万·布兹特恩对于霍许能用流利的法语与他对话，十分高兴立刻健谈了很多，一路上和霍许介绍了沿着机场路的各种著名景点。 尼斯蔚蓝海岸机场是4E级的国际机场，为法国第三大机场，仅次于戴高乐机场和奥利机场。 它也是拥有全世界最美海岸风景线的机场，机场的斜对面就是尼斯凤凰公园，就是有那个阿兹台克人的金字塔形下沉式花园的凤凰公园。 其实这些景点霍许现在都无心去听，经过了十几个小时的空中飞行，霍许早就昏昏欲睡了，只是为了倒时差才耐着性子听旁边开车的法国佬一直滔滔不绝的说着，出于礼貌他还得偶尔恭维几句法国的景致。 尼斯机场到戛纳大约为30多公里的路程，开车大约需要50多分钟的时间。 西勒万·布兹特恩将霍许送到预定好的戛纳克鲁瓦塞特大道上的马丁内斯酒店，并热情的陪同霍许办理了入住手续。 最后在俩人拥抱告别时，法国老头和霍许说：“看了你的《调音师》后，我愿意称它为最伟大的短片电影，如果这次评审团不将短片金棕榈颁给你，那一定是他们疯了。” “那就承您吉言了。”霍许笑着再和他拥抱了一下后彼此告别。 霍许进入三楼的房间，房间不大，就是简单的一间单人间。 放下背包，霍许拣选出了一套干净的衣裤，然后进入浴室洗去了一身的风尘仆仆。 出了浴室后，霍许强抑制住自己想睡觉的感觉，想了想决定先出门去逛逛。 黑色鸭舌帽，黑色运动大裤衩，白色T恤，一双夹脚拖鞋，霍许揣上钱包就这么一副屌丝样的走出了酒店。 戛纳现在的天气很好，晴朗的天空，阳光明媚，气温大约是20几度，温度适宜。 霍许走在路边没多久就找了一家咖啡馆，随便点了杯冰美式和普罗旺斯大杂烩，正吃得高兴呢，一个电话打断了他的兴致。 电话是来自于戛纳电影节的评审团工作人员，是邀请霍许参与当地时间28日晚在卢米埃尔影宫举办的闭幕式红毯的，霍许以自己独自一人前来参加电影节的理由拒绝了走红毯，并确定了自己会准时前往参加颁奖礼。 随后，工作人员沉默了会后，告知了霍许届时在颁奖礼现场的指定位置和组委会将会派工作人员接待霍许进入颁奖典礼会场并同时核实他的身份，请他谅解。 霍许表示同意并告知对方自己所住的酒店和房间号码。 最后对方又确定了一遍，霍许是否真的拒绝走闭幕式红毯？ 在得到霍许肯定的答案后，工作人员在嘴里反复的说着一个法文词语：Inconcevable，Inconcevable（不可思议）。 他只见过中国人喜欢蹭红毯的，没想到竟然还有中国人拒绝走红毯的。 挂断电话后，霍许想了想又打了个电话给到王超导演，客气的询问对方自己能否前往对方电影展映的地点进行拜访，王超导演在电话里高兴的表示欢迎。 在Olympia电影院的3号展厅内，霍许见到了这位北电94级的导演师兄，同时也是中国第六代导演中赫赫有名的一名成员。 王超导演是64年生人，南京人，身材不高，圆脑袋，小眼睛，戴着一副无框眼镜，为人比较严肃不苟言笑。 他的电影同样秉持了中国第六代导演的拍摄风格，注重作品的自我表达及喜好社会“边缘性”的题材，擅长将镜头人物的命运与现实生活紧密联系在一起，更多地展现市井气息和人情世故，通过写实的镜头语言展现出纪实片的感觉。 他的代表作是大名鼎鼎的地下电影也就是所谓的禁片《安阳婴儿》，讲述了在中国北方一座灰暗的小城，一个下岗工人意外地成了一名弃婴的父亲的故事。 霍许虽然在电影的拍摄理念上是不太认可第六代导演的电影风格的，但是对于他们的创作态度和精神还是尊敬的。 所以，俩人在不长的交谈时间里相谈甚欢，一方面是霍许言语上比较尊敬这个师兄，加上人是真的长得俊俏，另一方面是王超的刻意结交。 他这个师弟，去年就凭着一部软科幻的创意短片《黑洞》拿了戛纳短片金棕榈，今年新拍的《调音师》他也看过了，可谓影史的短片经典。 今年这小子只要运气不要太差，将很有可能会蝉联短片金棕榈，能蝉联这个奖项的导演，影史上有过吗？而且霍许还只有18岁，难道不值得他折节下交吗？ 聊了会后，霍许看到王超这里还有很多的拜访的媒体和电影公司的人需要接待，也就识趣的告辞了。 在告辞时，王超邀请霍许和《江城夏日》团队一起走闭幕式的红毯，也被霍许拒绝了。 霍许找的理由是不想蹭师哥的红毯，以后要带着自己的长片电影来，堂堂正正的走一次闭幕式红毯。 王超闻言后嘴里一个劲的夸着霍许有出息，最后又叮嘱霍许现在这种打扮可进不了卢米埃尔宫的颁奖礼现场，必须一身西装，皮鞋，打领结，领带也不行。 霍许一听这着装要求，小脸立刻就垮了半边。 王超见状哈哈一笑后，也知道这个师弟是第一次参加戛纳电影节，看他这身打扮就知道应该是在着装上没有准备的，所以也就大包大揽的和霍许说道，他的颁奖礼服装师哥给安排了，虽然不是什么大品牌的，但保证得体。 霍许一听后，连连作揖感谢着这个师哥，嘴里还吐槽着：真不明白这些电影节，连着装自由都没有做到，怎么有脸大谈电影创作自由的，这又引得王超哈哈大笑起来。 霍许向王超告辞后，一路闲逛着，街道上随处可见大群大群的各国影迷们，虽然电影节都快要结束了，但各地的游客和影迷们还是络绎不绝。 走到至十字大道边，一家正在展映《巴别塔》的电影院前。 西勒万·布兹特恩在得知霍许即将前来戛纳的前几天，就为霍许在戛纳电影节官方渠道领取了属于他的电影从业者通行证，昨天接机回酒店的路上他就将通行证交给了霍许。 霍许十分欣赏墨西哥导演伊纳里奥，他就是这部《巴别塔》的导演，同时也是霍许十分喜欢的电影《爱情是狗娘》的导演。 他的电影，既像他人生的镜面，又超越个体经验本身，专注对生命、死亡的思考。 霍许转身走进电影院，随后凭着通行证顺利进入了展厅观看起了这部《巴别塔》，又名《火线交错》的电影。 在两个多小时后，霍许走出了展厅，并默默思考着刚看的这部令人震撼但绝望的电影。 这部影片伊纳里奥还是使用了他经典的多线索交叉叙事的拍摄风格，将角色彼此互应着的挣扎、痛苦、绝望的故事真实娴熟地呈现出来。 看得出影片想表现的是即便人类在沟通理解方面存在着的巨大差异、隔阂无法消除，导演还是心存希望地拍了这部片子。 并在电影结束时，有一段字幕耐人寻味——仅以此片献给我的孩子：最暗的夜，最亮的光。 夜幕低沉的时候，霍许也回到了酒店，洗了个澡后，爬上床倒头就睡。 这一觉直睡到第二天的中午，霍许随便在房间内叫份Pizza后，简单的应付了午饭。 霍许吃完午餐，再在酒店的房间阳台上坐了会后，正准备出门继续逛逛的时候，戛纳组委会的一位男工作人员找上了门来。 工作人员验证了霍许的通行证，护照及相关入围作品证明文件，核实了霍许确实为入围作品《调音师》的导演身份后，再三向霍许确定了是否拒绝参加电影节闭幕式红毯，并得到了霍许肯定的答复。 他随后告知了霍许参加颁奖礼的时间，届时还将由他来接待霍许进入颁奖礼现场及落座到准确的位置，并说了参加颁奖礼的着装要求，要求和王超说的差不多，但未必一定要带领结。 霍许在工作人员离开后，也没什么出去逛得心思了，剩下的入围主竞赛单元影片的导演风格他都不太喜欢，有些甚至厌恶。 听说这届评审团主席王家卫很喜欢《风吹稻浪》这部电影，霍许一直很不喜欢王家卫的电影，因为他觉得王家卫的电影就是一种莫名其妙的精神呓语，所谓的绚烂画面也掩盖不了他电影内核的苍白空洞。 霍许同样也不喜欢肯·洛奇，一名政治立场极端左翼的导演，他的电影往往以偏执的偏面现象妄图去说明这种不公平的现象就是如今的主流现象。 肯洛奇也恰好是《风吹稻浪》这部影片的导演，所以霍许当然不会去看，同样的他也不喜欢另一部大热影片《回归》，单纯的只是不喜欢这部西班牙影片的影像风格而已。 剩下的俩天霍许除了吃饭和去了王超那拿给他准备的礼服外，基本没出过门，大多数时间都待在酒店房间内读读书，上上网，偶尔通过MSN和远在韩国的权侑莉简单的闲聊两句。 终于到了法国当地时间05月28日晚19:00，戛纳电影节在卢米埃尔宫门口进行了闭幕式红毯。 霍许一身黑色西装，白衬衫打着黑色领结，虽然衣服不是什么大品牌的，但在霍许天生的衣架子身材和他俊俏无比的面容衬托下，显得整个人就是格外的气质高雅，风度翩翩。 并且在着了正装后，霍许隐隐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但却令人着迷的东方神秘感。 因为霍许拒绝走闭幕式红毯，所以他在电影节工作人员的接待指引下，于当地时间19:00准时进入颁奖现场内，并坐入了主办方的指定会场座位中。 很碰巧的是，旁边坐着的正是王超导演和他的《江城夏日》剧组，制片人正是接机的法国老头西勒万·布兹特恩。 霍许先恭喜了王超导演和西勒万·布兹特恩，《江城夏日》在昨晚获得了“一种关注”单元的最佳影片，虽然不是主竞赛奖项，但也是十分了不起的成就。 今天戛纳评审团同样特别邀请了《江城夏日》剧组参与电影节的闭幕式和颁奖典礼。 王超主动给霍许介绍剧组成员，该片的女主角叫田沅，她同时也是一支乐队的主唱，新锐导演和作家。 电影的男主角叫黄鹤，这俩人霍许都不认识。 田沅是湖北女孩，比霍许大3岁，典型的文艺女青年，作风大胆泼辣。 在霍许落座时开始，视线就一直盯着霍许的脸，眼神中火辣而痴迷。 在俩人握手时，她悄悄用手指划了一下霍许的掌心，递了一个男人都懂得妩媚眼神给到霍许。 霍许皱了皱眉后并没有再理会她，和王超最后介绍的男主角王鹤点了个头打了个招呼后，就坐回了自己的座位静等颁奖礼的开始。 19:30颁奖典礼在现场掌声雷动中正式开始，主持人是法国演员樊尚·卡塞尔。 他上台就首先笑侃着声称自己为电影负累但快乐着，随后又说了一段场面话。 接着他请出一位霍许不认识的颁奖嘉宾，颁发出了戛纳主竞赛单元的第一个奖项-金摄影机奖。 该奖项由影片《布达佩斯岛》的导演布鲁诺·杜蒙获得，他上台说了一大堆感谢的话语和一些哲学感悟后很快就下了台。 接下来将颁发的是戛纳最佳短片奖，就是所谓的短片金棕榈奖，上台颁奖的是一个身材妖娆性感的金发少妇，听主持人介绍好像叫爱娃。 这个奖项的主要竞争影片是霍许的《调音师》与挪威导演鲍比·皮尔斯的《嗅探器》，一部无声短片。 在颁奖嘉宾简短的开场过后，直接对着麦克风喊出了获奖影片名字和导演名：“获得第59届戛纳电影节最佳短片的是《调音师》，许霍。” 霍许此时并没有什么很吃惊的表情和欣喜若狂的动作，他觉得这部《调音师》能在梦境中被那么多的大师推崇备至，电影本身的格调与艺术性是不言而喻的，他现在只是让这部经典实至名归罢了。 和身边的王超拥抱后，刻意忽略了正在一旁等着的田沅，霍许信步走上了戛纳的领奖台。 在上台领奖的过程中，霍许看到了正准备马上登台的本届评审团主席王家卫和评委张子仪，此时他们正带着其他评委一起冲着霍许鼓着掌。 霍许对着王家卫和张子仪点头示意后，走上了领奖台。 爱娃看到走上台来的霍许，她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直接对着台下用法语叫了句：“ilestseduisant！” 引得台下众人的一阵哄然大笑和大量响起的口哨声，很多女演员也在台下用炙热的眼神紧盯着台上的霍许，有几个风气开放的东欧女演员甚至附和着爱娃的话，再次大声将“他实在太诱人了”这句话说了一遍。 霍许和爱娃拥抱，并无奈的接受了贴面礼和偷吻后，终于拿过奖杯盒和奖状轴。 在颁奖嘉宾退场后，霍许站在麦克风前，他先调笑了句：“我一共获得了两次这个奖项，但却只来了一次戛纳，因为你们都懂的，这儿的礼服实在太他妈贵了，而我还只是一名学生，如果来两次的话会让我倾家荡产的。” 台下又发出了一片哄堂大笑，张子仪更在台下乐个不停，更有很多女演员在台下大叫着愿意为霍许以后所有的礼服买单的。 随后，霍许诚诚恳恳的感谢了田庄庄老师和母校北电，还有《调音师》剧组的所有人，最后说道：“FuckingAmzing，感谢戛纳，感谢评审团，感谢你们让一个18岁的年轻人在这里连续两次获得该项殊荣，感谢你们理解一个天才，更容忍了一个天才！戛纳，万岁！” 台下发出了轰鸣的掌声，不得不说国外的电影界或者艺术界对于天才的个性和各种怪癖确实容忍度很高，霍许最后这句话如果在国内颁奖礼上说，被说成是年少轻狂都是轻的，估计评语都是年少无知，羁傲不逊，不知道天高地厚等等。 走下台后坐回了自己的座位，后面的颁奖礼与霍许已经无关。 接着颁奖礼继续进行着，评审团随后上台。 评审团主席王家卫先做了致辞，然后一个个奖项开始颁发出来。 最后不出霍许所料的金棕榈奖颁给了肯洛奇的《风吹稻浪》，最佳导演颁给了伊纳里多和《巴别塔》，霍许特地起身为这位他很欣赏的导演送上掌声。 最佳编剧颁给了西班牙导演阿莫多瓦的《回归》。 只是在颁发最佳男女演员，就是所谓的戛纳影帝影后奖时，发生了让霍许想把自己手上的这届短片金棕榈奖杯砸了的一幕。 王家卫不知道脑子抽风还是提前进入老年痴呆症的状态，竟然颁发了五个最佳男演员和六个最佳女演员，五帝六后啊，这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成就达成。 王家卫你不但搞臭了自己的电影，也要把戛纳电影节也要搞臭么？ 相信明天戛纳电影节就会沦为电影世界的笑柄，同时这也是电影史上的耻辱。 霍许看着手中的奖杯，也严重怀疑着，王家卫这么搞，这奖杯还他喵的值几个钱？ 终于忍到全体评委和获奖者大合影后，霍许闷闷不乐的回到了酒店。 打开手机，想给田庄庄老师，老郭和李秋尘发个获奖的消息和顺便说一下回去的时间。 这时李秋尘的电话打了过来，霍许直接接起笑道：“啊哟，哥们这刚蝉联，你丫就知道啦，我和你说啊，王家卫真不是个东西...” 霍许嬉笑怒骂着，但对过的李秋尘一直沉默不语着，只是鼻息很大声。 “怎么了？”霍许也感觉不对劲了，心里隐隐有点不太好的感觉：“老郭呢？” 李秋尘还是不说话，霍许只能听见手机听筒里，都是他喉咙里发出的各种奇怪的音节，还有...牙齿打颤的声音。 “怎么了？你他妈的倒是说话啊！”霍许突然开始暴怒起来，他手也开始发抖，一种无力感莫名的从心里升起。 “老郭...老郭...”李秋尘似乎咬着牙在说话，突然开始嚎啕大哭起来叫道：“老郭...他自杀了...” 霍许刹那间感觉脑子被一只巨大的锤子狠狠的砸了一下，或者像是被一辆卡车迎面撞了一下，眼神开始涣散，精神也开始恍惚起来，他的手一松手机“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霍许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但一会后他发疯了一样赶紧抓起地上的电话吼道：“在吗，秋尘你丫还在吗？” “在，在...”李秋尘还在哽咽着。 “老郭。。他...什么时候去的？”霍许此时哆嗦得问道，他自己都没发觉的是，他攥紧的左手指甲已经抠进了手掌的肉里破了皮，鲜血直流了出来。 “人是昨天下午16:00去的，我是昨天晚上23:00才被警察通知去认...老郭的遗体的。”李秋尘断断续续的将话说完。 “人...怎么去的？”霍许咬着牙问道。 “老郭...老郭他...我他妈的找那姓钱的去，我他妈的弄死他，老郭就是被他逼死的，操他妈的！”李秋尘整个人突然间像一只暴怒的狮子一般怒骂着，似乎随时要把他说的那个逼死老郭的人吞噬掉的感觉。 “李秋尘，你丫冷静下来，你他妈的先冷静下来”霍许这时逼着自己冷静，一定要冷静，他对着手机说道：“秋尘，就算要和那王八蛋拼命，你也要先等我回来，要去我们兄弟得一起去！老郭的后事还没料理，他在世界上就我们两个好兄弟，你丫的和我得先体面的把他送走，你丫明白吗？” “行，我...我等你回来。”李秋尘又开始哽咽起来。 “好，我马上就托人买机票，你等我回来。” “好。” 挂断手机，霍许整个人都是木的，沉默的坐在床边低着头，很久很久。 一滴，两滴，泪水终于不受控制的从霍许的眼睛里开始流出，他紧紧咬着自己的手，血肉模糊也没有任何感觉。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兄弟，等着我，等我回来！ 第二十九章 一封遗书 霍许用最快的时间赶回北平的时候，也已经是5月31号的清晨了。 李秋尘开着车在机场外等候着，郭源潮已经去世两天了。 因此，俩人见面后彼此的情绪都还算是保持了基本的冷静和恢复了些理智。 将自己的背包甩到了车后座上，霍许随即坐上了副驾驶。 和李秋尘对视了一眼，彼此都相顾无言，沉默了一会后。 李秋尘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页信纸递给了霍许，用嘶哑的嗓音告诉他：“这是老郭留给你的，你先看着，我开车。” 霍许先闭上眼让自己稍微的缓了下，然后缓缓将手中的信纸打开。 【霍许： 我曾经自以为是的教训过你，人生只是一趟一路无回的单程旅行。 无论我们在这趟旅程中遇到过什么喜怒哀乐的事，都要学会放下，因为只有放下，我们才能继续向前。 这是多么可笑的话啊，如果生活的本身充斥的全是虚假和谎言，或者说如果生命的本质就是一场注定的悲剧... 那我该怎么放下呢？...放下什么呢？... 是放下自我，让自己蜕变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亦或是放下...生命，然后保留住自我呢？ 我找不到所谓的答案，但无论如何选择，我的旅程都将至此结束。 无非是要么活得的像是行尸走肉，要么赶紧去死。 ...我选择干干脆脆的去死！！！ 因为，我明白，我终究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霍许，丫头，我最爱的弟弟，请原谅我这个偏执或者脆弱的决定。 我已无法再陪你和秋尘一起坚持走下去，只因我信仰的理想与爱情都已经彻底死亡。 太宰治曾经在《人间失格》里说过一句话：纯真的信赖之心，果然是罪恶的源泉。 我就是活得太过纯真了，所以回首自己的前尘，尽是可耻的过往。 还记得那年我们一起去看电影《英雄》嘛？我和你说我不想拍这样的电影，因为再多的色彩也无法填满这部电影里空洞虚伪的主题。 你问我想拍什么样的电影？我大言不惭的和你吹嘘，我想做吕克·戈达尔和英格玛·伯格曼。 然后在我23岁生日时，你就给了我《大象席地而坐》的剧本。 拿到这个剧本后，我日日夜夜反反复复的看着这个剧本，感受它里面的剧情与人物。 我知道你写的其实就是我和你，是关于我们的理想与挣扎。 我觉得这个剧本就是我的《筋疲力尽》，就是我的沉默三部曲。 我想把它拍出来，把我们拍出来... 原来的我总以为，艺术是纯粹的。 可惜的是，和你聊艺术的人却不是纯粹的。 我们用心去感受艺术，他们用钱来衡量艺术。 当我发现我用尽了全部生命去创造的电影，却被人用简单的数字计量单位进行羞辱时，我承认我的信仰崩溃了。 最讽刺的是，我原以为同样纯粹的爱情，最后却是她让我失去了自己电影的署名权。 我尝试着放下尊严，去哀求他们将我的电影还给我，但那个冷冰冰的数字却让我心如死灰。 我的生命至此，尽是失败，夫复何言？ 丫头，不要为我难过，人有活着的权利，也应该有死亡的权利。 我们都是自由的，只是自由的范围小了一点，真的太小了... 所以，请你尊重我仅有的权利，好吗？我实在不想活成一个笑话啊，呵呵。 霍许，我们是那么相同，无父无母，无牵无挂。 丫头，我们是那么不同，当我在思考着生与死时，而你却已经在戛纳领奖台上对着世界侃侃而谈了。 所以，去让你的天赋惊艳这个世界吧，带着你未来不朽的作品来探望我，我会一直期待并祝福着你的。 Ps：如果可以，真想再听一遍你唱的《夜空中最亮的星》呢，夜空中的繁星点点，但却没有一颗是为我而亮的，这真是一场充满遗憾而无趣的人生：） 你的，不是一个人生好榜样的哥哥。 郭源潮 2006年05月28日15：47绝笔】 “他是怎么去的？”霍许哆嗦着手胡乱的在自己兜里掏着烟盒，强忍着自己已经开始汹涌的泪水努力不让它们流出眼眶，他知道自己还有事要做，还有很多事...要去做。 “在他租房的通道，用一根绳子把自己吊死了。”李秋尘递给霍许一根烟，并把打火机丢给他。 霍许接过烟，颤颤巍巍的给自己点上后继续问道：“这到底是为什么？” 李秋尘沉默了会后，慢慢向着霍许解释了起来：“本来在拍摄的时候，老郭和姓钱的就因为两人对剧本的分歧而大吵过很多次，但当时磕磕绊绊的还能继续往下拍。《大象》是在14号那天杀青的，在杀青宴的饭桌上华宜联合那个姓钱的就开始拿剪辑权说事，老郭坚持要剪4个小时的版本，而姓钱的说他只接受2小时以内的版本。所以老郭和丫的又大吵了一架，最后不欢而散。接着几天后俩人在电影后期制作公司的选择上，又产生了争执。” 李秋尘给自己续了根烟后，继续往下说：“姓钱的从开始就强硬的说要拿到华宜联合做后期，老郭坚持要用第三方公司。谈了几次谈不拢后姓钱的就开始使阴招，不给剧组的人结尾款和卡后期制作的钱。老郭也没办法，想着剪辑权总能握在手里走一步看一步吧，就退了一步同意了将《大象》拿到华宜联合去做后期，没想到镜头素材刚拿到华宜联合后那孙子就直接和我们彻底撕破了脸，让人把老郭给挡在了剪辑室外。” 李秋尘说这些时把牙咬的吭哧吭哧的，颈部的青筋隐隐爆出。 “后来，姜颜之生日那天对老郭说《大象》是她演得第一部电影，真想看看。老郭就乘着天黑，冒险从华宜联合那里把粗剪的copy给偷出来了。姜颜之隔天就向华宜联合举报了老郭，姓钱的直接扬言要把老郭的电影署名权也剥夺掉。28号那天，老郭约姓钱在咖啡馆谈判时我也跟着一块去了，老郭和姓钱的说想买回电影的版权。姓钱的狮子大开口要500万人民币，我操他妈的，这电影的成本都不过80万，我就直接和姓钱的吵上了。姓钱当时撩下句话‘少一个子都不行’就走人了。从咖啡馆出来后老郭说他想自己静一静，我觉得他心里应该不太好受就同意了，没想到...” 李秋尘这时哽咽了一下，擦了擦鼻子说道：“没想到...晚上23：00多的时候，警察就上我家说老郭自杀了让我去认尸，我当时整个人都懵了...” “发生这么多事，你咋没告诉我呢？”霍许抱着头还是埋怨了他一句。 “你当时在南韩老郭没让和你说，后来又听说你去了戛纳老郭就更不让说了。”李秋尘此时也是一幅一言难尽的模样。 “老郭，现在...在哪？”霍许擦了擦眼泪，看着窗外问道。 “还在警局，后面就要送殡仪馆了。”李秋尘回复着。 “我想去...看他一眼。”霍许闭上眼说了句。 李秋尘没再说话，将车掉了个头向着北平朝阳分局驶去。 警察局停尸柜里老郭冰冷的尸体，闭着眼睛睡得很安详。 霍许咬着牙脸色冷的可怕，默默的看着郭源潮脖子上的那道勒痕，眼泪不由自主的开始大滴大滴顺着脸颊往下掉。 梦难成，恨难平。不道愁人不喜听，空阶滴到明。 “秋尘哥，我们走吧。”许久后，霍许抹了把脸对着一旁擦着眼泪的李秋尘说道。 “我们后面干嘛去？”李秋尘再看了眼郭源潮后，跟着霍许往外走去。 “我们去把老郭的心血拿回来。”霍许红着眼睛，坚定的将这句话再说了一遍：“一定要把老郭的电影版权给拿回来，不然我没脸再见他。” 然后霍许就大踏步的向着警局外走去，李秋尘在他身后紧紧跟着。 今日我与你又试肩并肩，当年情此刻是添上新鲜。 一望你眼里温馨已通电，心里边从前梦一点未改变。 哥，等着我，等着我去拿回你的一切。 --------------------------------------------------------------------- 北电小剧场内，02级表本的同学们正在排练着毕业大戏，昨天刚从日本飞回北平的刘怡霏也在其中。 也许是她回来参与年度大戏的时间晚了，也可能她平时拍戏不太在学校，所以和大多数同学关系比较疏远。 因而她被安排的只是一个边角料的角色，就是配角中的配角，统共也没几场戏。 02表本的毕业大戏是鼎鼎大名的《玩偶之家》，由挪威戏剧家亨利克·易卜生创作，刘怡霏出演的角色是一个名叫爱伦的女佣人，所以说她的角色是配角中的配角也不算是吐槽她。 在当天最后一次彩排结束后，潘雨曈拿着剧本边朝自己扇着风边向舞台下走去，转眼就看见待在台下无所事事的刘怡霏。 潘雨曈眼珠子一转，跑过去拉着刘怡霏笑道：“怡霏，现在你可是影视歌三栖大明星啦。怎么，好不容易回趟学校，都不请老同学吃顿饭庆祝一下啊？” “啊呀，一共就演了这么几个角色，我算什么大明星嘛。”刘怡霏当面听自己同学这么说，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对啊，你统共演了这么几个角色，就成了万千观众的神仙姐姐了。”潘雨曈继续抓着她怼道：“现在更好，一首《借我》这小半年传遍大街小巷，又变成万千文艺青年们膜拜的文艺女神了。” 《借我》这首歌，在今年四月初一经发布，清新的曲调和文艺的歌词，一下子就在中国各大院校中流传开来，也导致这首歌直接空降在中国各大音乐排行榜前五的位置，后来随着《神雕》电视剧的持续爆火，更一度让这首歌在中国流行音乐排行榜上蝉联了七周的冠军。 “怎么样，女神，请不请吃个饭？”潘雨曈和刘怡霏私交不错，就赖着刘怡霏让她请客。 “请请请，就你嘴馋。”刘怡霏也想和这几个好久没见的同学吃个饭联络联络感情，就说道：“那再把王佳，周扬和罗晋叫上，雅闻你就自个带着去吧。” “行，那我定地方，你们跟着我走就行了。”潘雨曈高兴的答应着，然后就蹦蹦跳跳的去招呼人去了。 过了一会后朱雅闻开车带着潘雨曈，刘怡霏开车带着王佳和周扬，一前一后的驶出了北电的西校门。 两辆车先后在崇文门外大街的便宜坊烤鸭店门口停下，停完车后五人就一起走进了店内。 包厢内干了几杯啤酒后，同学之间久别重逢的气氛正浓，然后他们互相间开始聊起彼此这段时间的境遇和毕业之后的打算。 “怡霏，现在02级这帮人里就属你发展的最好了，你后面什么打算啊？”周扬是东北人，和刘怡霏关系也不错，所以和她说话也一向直来直去。 “还不知道呢，都是我妈在联系着。我倒是想停一下，但是她想让我后面能拍大导演或大制作的电影。”刘怡霏嘟着嘴抱怨道，她这几年拍戏拍的很累，特别是在拍《神雕》时颈椎落了病根所以一直想歇息一下。 “这就要去拍电影啦？你这速度可真够快的，”王佳在一旁听到后，情绪上有点接受不了的说着：“我们班里混的好点的才刚演电视剧里的小配角，混的差的还在当特约，最惨的都准备去跑龙套了。” “嗨，八字还没一撇呢，让她慢慢找着吧，那那么容易啊。”刘怡霏满不在乎的夹了片鸭肉，随口回复着。 “那你代言总接了不少吧？“罗晋也笑着打听着。 “这块我妈那比较谨慎，就接了3-4个品牌的吧，都是口碑还算不错的。”刘怡霏耐心的解释着，她知道同学们向她打听这些事，也是为后一步进入演艺圈做好准备。 “嗯，那你也算我们中的小富婆了呀。来，谢谢我们的茜茜公主请客。”潘雨曈举起了杯子，呼吁大家一起敬了刘怡霏一杯啤酒。 “唉，雅闻，你怎么不说话？”王佳放下杯子后，看到一直沉默不语的朱雅闻好奇的问道：“你那宿舍的校草师弟听说这次又去戛纳了，怎么着得奖了吗？” “得奖？呵呵，人家直接蝉联了短片金棕榈。”罗晋直接打开他的Nokia7610手机，上网打开新浪的wap网站后给桌子上的众人相互传阅着。 新浪娱乐版头条专题就是《霍许蝉联第59届戛纳电影节短片金棕榈》，后面跟着的还有许许多多的相关报道和评论文章，比如： 《霍许：请理解一个天才，更要容忍一个天才》， 《天才是永远没有尽头的，浅析霍许的蝉联之路》， 《王家卫：调音师，是他看过的最伟大的短片电影》， 《爱娃偷吻霍许，称他太诱人了》， ...... 《霍许：宋缺德，再拿一座，我说到做到》 包厢里02级的这帮人都被这个消息震的不轻，周扬看着罗晋的手机问道：“这...这奖以前有人蝉联过吗？” “肯定没有，我昨天已经查过了。”罗晋从周扬手里拿回手机后，淡淡回答道。 刘怡霏也打开自己的手机搜索着网上的相关报道，在看到霍许的正装照片时忍不住盯着看了好几眼。 虽然因手机屏幕的像素问题，所以照片比较模糊。 但还是可以看得出霍许穿着正装后，更加高挑挺拔的身姿和那张无比俊俏的脸。 他双手拿着奖杯和奖状轴，面对相机镜头笑得很是灿烂。 “好看吧？”王佳凑过去看了下刘怡霏的手机后直接取笑道。 “...什么好看不好看的，我又不是外貌协会的。”刘怡霏此时收起手机，犟着嘴说道：“人家给我写了《借我》这首歌，我也是关心一下么。” “对，你不是外貌协会的，你是天仙协会的，天仙姐姐不就得找这种仙草级别的吗，哈哈哈哈。”包厢里的众女生纷纷拿刘怡霏使劲逗着乐，各种段子那是层出不穷。 天仙姐姐，不食人间烟火？那你干嘛抱着手机，看得那么起劲啊。 “啊呀，不和你们说了，没一个好人。”刘怡霏实在挡不住这些风言风语，就转移话题到朱雅闻这：“雅闻，怎么不高兴啊？” “郭源潮前天自杀了，我刚刚才知道，心里有点不太舒服。”朱雅闻语气低沉的说道。 朱雅闻和老郭的关系可以追溯到2004年，他是老郭几部短片作业的男主角，俩人之间的关系也非常好，今天刚知道郭源潮自杀的消息一时间他内心也无法接受。 “啊？老郭他...“潘雨曈一下子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砸的有点脑子发蒙，愣愣的反复说道：“怎么会的？不可能啊，怎么会的呢？” “老郭刚拍的第一部长片被华宜联合剥夺了导演署名权，他想买回电影版权华宜联合制作人开价500万人民币，”朱雅闻喝了口酒后有些郁郁的说着：“那部片子的成本才80万不到...500万，老郭砸锅卖铁也凑不起来。” 说着，朱雅闻又看了一眼潘雨曈后，带着嘲讽的语气说道：“你的好姐妹姜颜之，电影开拍后就偷偷劈腿了华宜联合的牛俊峰，然后生日那天让老郭偷电影copy，转头就向华宜联合举报了他。华宜联合就以此为借口，剥夺了老郭的电影署名权，你闺蜜这手玩得贼溜啊。” “颜之...不可能啊，她挺重感情的啊，而且她和老郭感情不是一直很好吗？”潘雨曈猝不及防的被这些消息彻底给震晕了。 “重感情？你看她那天瞧霍许的眼神，呵呵...大家都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就他妈老郭是个大傻缺，”朱雅闻越说越烦躁给自己点了根烟，看着自己吐出的烟丝说道：“就这些龌龊事，活活逼死了老郭。” 包厢内的气氛很压抑，这些人以后都是要混这个圈子的，但到底年纪都还轻涉世未深，对这个圈子里的腌臜事了解的其实并不多。 突然之间听到这些犹如晴天霹雳的消息后，心里都非常压抑和愤懑。 “霍许，这时一定很难过。”潘雨曈沉默了会后，闷闷的说道。 “小霍今早刚回来，他现在应该和秋尘在想办法帮老郭拿回电影版权。”朱雅闻喝了杯酒后说道：“刚在学校就听人说，霍许和李秋尘去找田庄庄老师了，但...500万呢，就算华宜联合那退一步，最少也要几百万，他们俩人也凑不出这些钱来。” “能帮的，我们一定要帮一把，老郭人不错。”潘雨曈对着朱雅闻说道。 “尽力而为吧。”朱雅闻颓废的说了句，500万这个明晃晃的数字在那放着呢，这年头有几个人能拿得出500万现金来，就算拿得出谁又愿意去买一部艺术电影呢？ 刘怡霏在一边消化着这些消息，按她外热内冷的性子是不愿意管这种闲事的，但那个一直在她心里的男孩，从她见到他的第一面起...忽然之间，不明所以的，终究是她心动了。 “雅闻，你把霍许的电话给我吧。”刘怡霏不动声色的看着朱雅闻，语气淡淡的说道：“终究人家给我写了一首大热的歌，我回去问问妈妈和教父，看能不能帮得上他吧。” 第三十章 我若喜欢了 便不顾一切 霍许用和李秋尘现在正站在田庄庄老师的办公桌前，将华宜联合剥夺郭源潮电影署名权导致郭源潮自杀的事的详细经过，仔仔细细一五一十的和老师说了。 田庄庄对于郭源潮的离世也是痛心不已，嘴里喃喃念叨着何至于此啊，这孩子太过执拗了。 对于俩人的来意，田庄庄那么大岁数了，也在这个圈子里混了大半生，自然心知肚明。 他给自己点上一根烟后，示意面前的俩兄弟先坐下。 田庄庄细细思索了一下后开口说道：“现在这个行当里都在传有个所谓的京圈，说什么都是由北平的大院子弟组成的，其中的核心人物就包括这个华宜联合公司的老板，姓王的两兄弟。” 然后他在烟缸里点了点烟灰，继续说着：“按理来说呢，你老师我也是北平本地人，在这个圈子里也算混了那么久，但还真就不认识这俩位。呵呵，说明啊，就算有这个圈子，我啊，也顶多算是个编外人员吧。” “那，老师，让您老费心了，我们再想办法吧。”霍许一听，急躁的起身拉着李秋尘就想走。 “急什么，毛毛躁躁的，你能有啥办法。”田庄庄一瞪眼后又想到刚刚去世的郭源潮，终归还是心里不忍就放缓了语气劝道：“虽然不认识但总听说过，这俩位在圈子里风评可不怎么好，大大小小，男男女女的破事还真不少，出了名的吃人不吐骨头。我刚刚寻思着，这事原本想找姜闻，他也算这圈子里的一员。但这不是他刚解禁么，拍新电影找投资找上了港岛那的公司，也和王家俩兄弟算是闹掰了，再找他就不合适了。” 掐灭了手里的烟，老头最后说道：“最后我寻摸着一人，就是表演系的老师黄三石，他和华宜俩兄弟算是半个发小交情很深，要不让他帮着去探探口风？” “行，”霍许看着头发花白的老师还为自己劳心劳力的，甚至还要去求人办事，不由得还是红了眼眶哽咽道：“老师，我和老郭感谢您，感谢您一辈子。” “傻孩子。”田庄庄笑了笑后拿起手机，给黄三石拨去了电话。 电话里的言语往来听得出，黄三石对田庄庄很恭敬，关键问题却不轻易撒口，只说要先问问华宜联合那边的情况，但也承诺了无论如何一定尽力帮忙从中斡旋。 田庄庄又和对方客气了几句后将手机挂断，对着等消息的霍许和李秋尘说道：“等消息吧，黄三石说那姓钱的好像不简单，应该有华宜联合公司的原始股。” 霍许和李秋尘俩人也只能继续等着消息，期间田庄庄问了李秋尘郭源潮的后事怎么安排的，李秋尘回复到06月02日上午在北平东郊殡仪馆举行葬礼，墓地他和霍许商量了，俩人凑钱在福田公墓给老郭买了块墓地。 田庄庄听后怀念着郭源潮曾经的音容样貌，也不由得唏嘘道：“人生无常，世事难料啊。” 没多时，黄三石的电话来了，老头接听了没几句就开始破口大骂起来。 听得出黄三石在电话里也很尴尬，一直在用言语安抚老头的臭脾气。 田庄庄最后骂道：“一部文艺电影，成本80万都不到，卖了人情还要300万，真他妈的黑了心的玩意，他们这是要再逼死一个吗？” 黄三石苦笑着告饶道：“小王总也很为难，华宜联合也不是他们俩兄弟说了算的。姓钱的也是公司股东，看在前面那位导演的事上，也算退了一步，这事也只能办成这样，晚辈我力有不逮，是我无能，您老多担待吧。” “行吧，我先看看孩子们的意思吧。”田庄庄挂断了电话。 还没等田庄庄说话，霍许先起身对着老师鞠了一躬，说道：“老师，让您老费心了，老郭地下有知也一定会感恩您的仁义。都听明白了，300万人民币换回版权，后面您就别管了，我和秋尘自己想办法凑给他们。” “唉...我这家里还有个十几万的，一起拿上吧。”田庄庄叹了口气后，对着霍许说道。 “不用了老师，你老一大家子人，您把钱都给了我，不都得喝西北风去。”霍许转身开门和李秋尘一起走出了田庄庄的办公室。 田庄庄摊在座位上半晌，狠狠砸了下杯子后骂道：“草他妈祖宗。” --------------------------------------------------------------------- 刘怡霏聚餐完后，回到家里就和刘晓丽将霍许身上的事一五一十的和她说了。 说完后看着自己的母亲，刘怡霏语气坚定的说道：“我要帮他。” 刘晓丽看了看手机上新闻报道里，霍许戛纳领奖时那张意气风发的照片，又仔细的盯着刘怡霏看了半晌。 闭着眼沉默了会后，叹了口气说道：“茜茜，这第一呢，帮人总要有个由头，非亲非故的，咱们就愣着找上门帮忙？第二呢，他们得罪了华宜联合，这个公司可是京圈的一份子，也是圈内的大公司，我们这样帮忙会不会得罪了华宜联合那边？第三呢，500万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就算你教父有些钱，但也不能让他为不相识的人和事去花费。” 刘怡霏在路上对这件事也想了很久，这些问题她也认真思考过，但总归没有一个好的解决方法。 看着女儿低头沉默着不说话，知女莫若母，她的心思做母亲的总归能猜出个一二三来的。 刘晓丽眨了眨眼想想又说道：“这个孩子能蝉联戛纳最佳短片，也算是有才。给你写过《借我》，现在也算是大热，也算对你有恩。人模样也确实出众，你的心思妈都知道。但，什么事还得讲个缘分，没缘分的事，强求也求不来。” 刘怡霏一听这话，抬起头妙目流盼间轻轻的说了句：“我帮了他，不就有缘分了吗。” “你...行吧，你打小主意就大，说要回国拍戏就拍戏，说要上北电就上北电，我也拦不住你。这事，肯定得和你教父商量着来，不管怎么样，那钱的数额在那放着呢。” 刘怡霏又低下了头后，嗯了一声算是答复。 刘晓丽拿着手机往房间外走去，忽然回头问了句刘怡霏：“那...你是真看上他啦？” 刘怡霏依然沉默着没有回答母亲，但是刘晓丽看着女儿那副低眉垂目，桃羞李让的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虽然自己这个女儿优秀的出类拔萃，无论样貌学识，都是一等一的，但是终究逃不过“爱俏”这个词。 从古至今，姐儿都爱俏，自己这个女儿虽然嘴上说什么不是外貌协会的，可刘晓丽会不知道她的真实性情吗？ 02年那会拍《天龙八部》，女儿就和那个台湾的林智颖走得挺近，对他也比对别的演员的态度不同。 随后的《恋爱大赢家》《五月之恋》这两部明摆着的大烂的电影，怎么会去出演的？ 刘晓丽对女儿的审美倾向门清着呢，那时候要不是自己坚决反对，加上林智颖确实岁数大了，并且湾岛那边还有几段不清不楚的男女关系，女儿和林智颖的结果还真不好说。 一个林智颖就这样了，更何况霍许这比他高了好几个层级的俊俏模样，加上又是个天才导演，歌也写得好，女儿不更被迷得五迷三道嘛。 晚饭前，刘怡霏的教父陈劲飞应邀来到刘宅，刘晓丽将霍许的事详细和他说了一遍。 陈劲飞是一个典型的老派商人，先找圈内人打听了下霍许的情况和郭源潮自杀的事件起因经过后，就坐在沙发上自己琢磨着。 起初，他内心是不愿意揽这件事的，投资见不到回报啊，还有可能得罪圈内的大公司华宜联合。 后来，圈内知名电视剧制片人张记中在电话里的一番话让他改变了主意。 张记中和他说：霍许这小子能蝉联两届的短片金棕榈，水平肯定是有的，最近他在媒体那的热度非常高，听说中影的韩三爷都想给他机会拍电影，最近圈内很多公司都在打听这人。我觉着啊，陈总，过段时间圈内出手帮他的人不会少，到时候就没咱们什么事啦。我看，这事值得帮，但得帮的值，让他给红星坞拍几部片子，最近金融圈不是很流行对赌这个词吗？可以试试，你说呢？ 听了张记中这番后，陈劲飞自己又开始琢磨，思来想去，觉得有道理，反正签对赌合同么，又没啥损失，说不定还能大赚一票。 再说，茜茜那也暂时没有电影资源，她父亲那边也暂时搭不上电影圈。嗯，可以试试，成不成都没太大的损失。 就算亏了，最后这小子还不了钱，就凭他那长相可以让他去演戏么，听说他歌写的还不错，总能给我赚回来。 行，就这么干了，陈劲飞打定主意后，开始笑着招呼着刘晓丽母女开始吃晚饭。 等吃的差不多了，陈劲飞笑嘻嘻的对着刘怡霏说道：“茜茜，听说你想帮你那学弟？” “嗯。”刘怡霏点了点头后，有点紧张的看着陈劲飞。 陈劲飞喝了口汤后，慢条斯理的说道：“小霍这孩子呢，我了解了下，都说有才。听说是影史首次蝉联了戛纳最佳短片，又给你写过大热的歌曲。叔叔这呢也觉得能帮的话呢，应该帮帮他。” “那太好了了。”刘怡霏击了下掌，开心的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唉，可是这怎么帮，可得说道说道。”陈劲飞让刘怡霏先别忙着高兴。 “老陈，你准备怎么帮？”刘晓丽这时盯着陈劲飞看了一眼，沉着气问道。 “你看啊，小霍短片拍的好，但到底还没有用长片电影证明过自己，”陈劲飞不紧不慢的继续说道：“刚刚呢，找圈内人打听了下，估计他老师田庄庄搭上了人情，华宜联合那退了一步，现在赎回那片子的版权得300万。我想啊，这钱我们红星坞可以出，但小霍也得证明自个配的上这个价值，对不对？” “你要小霍怎么证明？”刘晓丽这时放下筷子，眼神开始锋利了起来。 “我想啊，让小霍和红星坞签3部电影的导演片约，但他必须保证三部电影每部最低盈利200万人民币，如此合约条款在结束时间前未能达标，那他需要赔偿600万元给到红星坞。”陈劲飞无知无觉着得意的继续说着自己的想法。 “那他如果达成了呢？”刘晓丽眼神锐利的盯着陈劲飞，冷冷的继续问道。 “达成了那更好啊，300万咱们不亏，还倒赚3部电影。”陈劲飞喜笑颜看的对着刘晓丽说道。 “啪“，刘晓丽拍了下桌子，口气冰冷的说道：“是不是太过分了，你这完全就是流氓协议，你利用一个十八岁孩子对挚友的友情，给你免费拍片还直接就背上600万的债务，你是怎么都不会亏，你算得可真精啊。” “唉，晓丽，这可不是为我一个人啊，这是为了红星坞，也是为了茜茜啊。现在业内都很看好这小子的导演天赋，万一要是给茜茜拍了部经典之作，那茜茜未来的电影之路可就宽敞啦。”陈劲飞安抚着刘晓丽的愤怒，但还是努力解释着自己这番操作的用意：“再说了，我们也是前期就真金白银出了300万，还继续掏钱给他机会拍电影。哪个导演系刚毕业的学生一出来就能拍长片电影的，也不算坑他啊，这最后还不是得看他自己有没有真材实料么。 “那你也不能空手...” “可以，”在一旁迟迟没有表态，只是默默思考着的刘怡霏，此时起身对着陈劲飞表态道：“明天我约霍许来红星坞...你和他说吧。“ 然后，刘怡霏就离开了餐桌，向着自己的卧室走去。 “老陈，想想自己现在拥有的这些是怎么来的，别忘了“有人”给过你的帮助。”刘晓丽最后还是克制住了情绪，这个协议总归对红星坞公司和对茜茜是有利的，但该敲打的人还是得敲打敲打。 “是是，晓丽，我都明白。”陈劲飞这时搓着手，有些尬笑的应着。 在送走了陈劲飞后，刘晓丽走进了女儿的闺房，看了眼正躺在床上发呆的女儿，问道：“你这又是为了什么？万一小霍拍砸了...” 刘怡霏随即语气淡淡的打断了母亲的话：“那我就多跑点通告，多接几个代言，多拍几部戏帮他还上这些钱，也就是了。” “平时都是伪装的活泼好动，你这...在美国看心理医生时就说你严重缺乏安全感，对自己喜欢的事物就会有较强的控制欲...”刘晓丽担心的看着女儿，还是慢慢劝道：“喜欢一个人，不能依靠束缚，要慢慢培养感情，两心相悦...” 说着说着，看着默不作声，面无表情的女儿。 刘晓丽最后长长的叹了口气，在床边坐下后抚摸着女儿丝绸般顺滑的长发说道：“总归是妈妈对不起你，那年和你爸闹离婚，终究是让你落下了这个心病...” 刘怡霏搂着刘晓丽的腰，将脸深深的藏在母亲的怀里。 闷了半晌后她妙目流盼间，低声曼语而语气坚定的对她母亲说道：“我若喜欢了，便不顾一切。” 第三十一章 一位电影的殉道者 “我这有32万，加你的54万，连100万都不到...”李秋尘和霍许在咖啡馆，拿着两张银行存折对着上面的数字。 李秋尘咬了咬牙后，继续说道：“要不我和我爸妈说一下，应该还能...” “不行，老俩口能有多少老底子？你让他俩陪着我们都不过日子了啊？”霍许摇了摇头，坚决不同意：“这事就是我们仨兄弟的事，不要再把其他不相干的人拖进来了。” “那还能怎么办？”李秋尘也理解霍许的想法，但当前形势比人强。 “再去问问有没有什么能捞快钱的活吧，”霍许低着头，叹了口气说道：“可能...真的得让老郭多等些日子了。” 霍许此时真得感觉曾经的自己和这俩哥哥活得有多么的天真。 他原先对于钱并不在意或者说钱的多少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俩个哥哥随遇而安和执着追求艺术的态度影响他很深，他因此也沾染了比较重的文青病。 这些年他跟着俩哥哥偶尔也能挣到钱，但都是持着随缘的态度，攒的钱够吃喝就行了如果恰好也够他拍短片，就更让他心满意足了。 他从来没想到他竟然会有一天被钱逼到如此狼狈的境地。 这一刻霍许才真正了解到，所谓的自由与快乐，诗与远方都是有代价的，而且代价不菲。 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总是像命运的预告或者警示一般，接起前你永远不知道通话的那方要说的究竟是喜讯或是噩耗。 霍许拿起v70看了眼屏幕，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接起手机：“喂，哪位？” “霍许？”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生绵糯柔软的小奶音，让人感觉浑身酥酥的。 “嗯，请问你是？” “你好，我是刘怡霏。” 霍许听到电话里的名字后有些诧异的看了眼旁边的李秋尘，然后客气的回复到：“师姐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嗯...昨天听雅闻说了郭导演的事，想着或许能帮得上忙就和公司的人说了，他们挺愿意提供帮助的，你愿意来我公司和他们谈谈吗？” 霍许先沉默着想了会，刘怡霏似乎也在等待他的答案，并没有打扰他。 “好，师姐，你看什么时间方便？”霍许终于下了决定，回复道。 “都可以啊，这几天我都有空。”刘怡霏在电话里的声音明显开朗了许多，似乎她的情绪一下子就愉悦了起来。 “那师姐，贵公司的地址是？” “我一会短信发给你。” “那我和秋尘一会就过来，麻烦师姐了，谢谢。” “好的，我等你。” 霍许继续客气了一句后，将电话挂断。 “小龙女？神仙姐姐？”李秋尘指着霍许手里的手机问道：“刘怡霏？” “嗯。”霍许点了点头确定道。 李秋尘皱起眉头问道：“她淌这浑水干嘛？我们和她可攀不上什么交情。” “不知道，说是听朱雅闻说的，她公司好像有什么想法。”霍许瞅了眼李秋尘，慢慢吐了口气后说道：“反正也没别的法子了，就去看看再说吧。” “行吧。”李秋尘也叹了口气，有气无力的答应着。 俩人按着刘怡霏给的地址，一路开车到了朝阳区朝外大街，红星坞的公司楼下。 霍许先给刘怡霏打了个电话告知自己已经抵达，刘怡霏电话里让他直接上九楼，霍许说了句谢谢后就和李秋尘一起登上了电梯。 电梯抵达后，就看看见刘怡霏正巧笑倩兮的等在电梯门边。 她的身高约170公分上下，标志的鹅蛋脸，皮肤白皙，饱满紧致。 稍显英气的眉毛下是一双丹凤眼，美目流盼间波光潋滟，高挺的驼峰鼻，略显不足的可能就是那有些厚实而外翻的嘴唇吧。 “你好，霍许，我是刘怡霏。”刘怡霏对霍许伸出右手笑道：“还没有机会当面感谢你给我写得《借我》和《青鸟》呢，真的写得太好了，我很喜欢。” 霍许礼貌的握了下她1/3的手掌后立刻松开，客气道：“过奖了，师姐喜欢就好。” “并没有过奖哦，薛忠铭老师都说你写的歌都是金曲级别的呢，《青鸟》更被日本索尼的制作人推崇为经典歌曲。”刘怡霏还是赞不绝口的认真夸着霍许的两首歌。 这夸得霍许一下子都不知道该怎么接她的话了，刘怡霏见霍许有些发窘的样子后抿嘴浅笑了下，转首就热情的和旁边的李秋尘握手，并相互自我介绍着。 “茜茜，你教父他们都在等着了，让你的同学赶紧进去吧。”这时红星坞公司门口，走出一位看起来35-36岁的知性美妇，一张秀丽与妩媚并存的脸，气质清幽而出尘。 这位美妇乍一见霍许的样貌，神情微微一怔后抿嘴笑着瞥了自己女儿一眼。 “你就是霍许吧，我是茜茜的妈妈，刘晓丽。”刘晓丽笑着向霍许介绍着自己。 “阿姨您好，我是霍许，这次给您添麻烦了。”霍许看着眼前的刘晓丽，总觉得她和刘怡霏的眼神之间有什么猫腻，但还是客气的应付着。 “你好，阿姨，我是李秋尘。” “你好。” 刘晓丽和李秋尘握手后就招呼着几人：“赶紧进去吧，茜茜的教父他们都等了一会了。” 霍许和李秋尘跟着刘怡霏母女俩人一起向着红星坞公司内走去。 红星坞公司不知道是买下了还是租下了这一整层楼，作为公司的办公地点。 内部的整体色调是偏橙红色，应该是根据公司logo的颜色取得色调，装潢倒是偏简欧式风格，简洁实用，并不令人感到奢华。 接着众人走进了通道最尽头的那间办公室，办公室内的空间很大，整体是中式设计，地上铺着厚厚的丝绒地毯。 朝南的那头有一张木质的大班台，台后的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仿齐白石的《牡丹图》。 另一边是一个小型的会客厅，皮质的沙发围绕着一张长长的茶几。 主座的沙发上坐着一位个子中等，身材微微发福，头发的发脚很低，有些谢顶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看见霍许一行人走进来，眯缝着他的三角眼端详了下霍许后眼睛微微一亮，作势站起身冲着霍许和李秋尘摆着手笑着说道：“欢迎欢迎，各位快请坐。” 霍许找了离他最远的一个沙发坐下，李秋尘坐在他的右手边。 刘怡霏不声不响的，理了理自己的裙裾后，在霍许左手边的沙发上坐下。 刘晓丽瞥见后瞪了一眼刘怡霏，看她一脸无动于衷的样子，也只能翻了翻白眼听之由之了。 “小霍导演，你好。我是茜茜的教父，陈劲飞。”陈劲飞拿起茶几上的茶壶给霍许和李秋尘面前的茶杯添上茶水后，笑着自我介绍道。 “你好。”霍许不动声色的回复着，李秋尘在旁边也客气了一句。 “哈哈，小霍导演这次蝉联戛纳最佳短片，真是年少有为，为国争光啊。”陈劲飞嘴里一边恭维着霍许，一边在察看着霍许的神色。 “盛名之下，其实难符，您太过奖了。”霍许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后，淡淡的回复着。 “唉，年轻人不必过谦么，我虽然对电影圈不熟悉，但能蝉联短片金棕榈，天才导演这个名号，你还是担得起的。”陈金飞继续笑呵呵的捧着霍许。 霍许也只得打了个哈哈，这话他真不知道该怎么接。 其实霍许不是一个容易亲近的人，他的生活圈子很小，简单来说就是比较认生，而且对陌生人的防范性很强，这也是缘于他弃婴的身份。 他本身就很讨厌这种商务场上的谈话形式，但无奈的是他为了拿回老郭的电影版权，也只能这样勉强自己应付下去。 可能看出了霍许的不适，陈劲飞也就没有再按套路继续商务吹捧寒暄的那一套。 “昨天，我也听茜茜和晓丽说了郭源潮导演的事了。我个人觉得很愤慨也很遗憾，这么好一个导演太可惜了。所以今天邀请你们来呢，是看能不能有帮忙的机会，当然具体帮忙方式我们可以讨论。”陈劲飞一看这就是俩雏，绕来绕去还不知道得绕到什么时候，所以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那陈总你看怎么合作呢？”霍许定了定神，问道。 “就看在小霍导演你和茜茜是同学，又给她写过大热的歌曲的份上，我本人当然是想无偿提供帮助的，”陈劲飞一脸的为难的对着俩人说道：“但红星坞不是我一个人的，这公司投资和走账方面还得看各个股东的意思。这样，我们公司法务啊草拟了一份合同你们先看看，如果不合适我们再商量着办，如何？” 说着，陈劲飞就走到大班台前，拿起台上的一式两份的合同，走过来递给了霍许。 霍许倒是一脸淡然的看着合同，身旁的李秋尘倒是越看越眉头皱起就要向着陈劲飞开口发问。 “陈叔叔，这好像有点过分了吧？”没等李秋尘发问，倒是一边跟着看合同的刘怡霏先指着合同向陈劲飞质问道：“提供300万的借款给到霍许，用于购买相关的电影版权，却要霍许签四年三部电影的导演合约，并要霍许保证每部电影盈利200万人民币以上，每部电影还得等票房结算后，再由公司决定是否继续投资下一部电影，合约时间结束后如果没有完成合约里规定的盈利总目标，霍许要赔公司600万人民币，是吧？” 刘怡霏有些恼怒的对着陈劲飞冷冷的说道：“这是彻头彻尾的霸王条款，陈叔叔，你昨天不是这么说的。” 这时陈劲飞和刘晓丽都一脸诧异的看着刘怡霏，但刘晓丽很快反应过来也对着陈劲飞说道：“老陈，这不合适，你这是在压榨小霍，我不同意。” 陈劲飞摆出一个既无奈又无所谓的样子，摊着手说道：“晓丽，茜茜，红星坞你们也知道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能拿出这份合同，我对着董事会那帮人真是费尽了口舌。如果不合适，那就再讨论讨论吧，但估计这条件很难再改了。” 刘怡霏这时转头看着霍许，严肃的说道：“霍许，这合同你不能签，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霍许捏着手里的合约，闭着眼睛，脑子里此时想得全都是有关自己小时候和郭源潮在一起时的那些画面： 吃拉面，郭源潮将他碗里的牛肉偷偷扒拉进自己的碗里。 自己任性着要买电吉他，郭源潮虽然嘴上埋怨着，但还是拿出所有积蓄支持他。 那年的冬天很冷，自己发烧39°多，郭源潮没日没夜的照顾着自己。 那个夏天，在柔道场边，吃着聂师傅买的冰棍，那时我们笑得多开心啊... 虽千万人所阻，某自当前去觅兄，以全你我当年金兰之义，八拜之交。 霍许用力捏着合同，红着眼对着陈劲飞用近乎冰冷的口气说道：“这合同我要加一条。” 李秋尘这时拉了下霍许，刚想对他说什么，但见到霍许那对令人冻彻寒骨的丹凤眼后，只得嗫嗫着将到口的话又咽了下去。 他知道霍许的脾气，这个弟弟平时一幅懒懒散散的得过且过的样，但是他下了决心的事就是天打雷劈，刀山火海，也改不了。 郭源潮和李秋尘，就是霍许愿意去抗的天打雷劈，愿意去走的刀山火海。 “可以，你说说看。”陈劲飞看着霍许的眼神，饶是他做了难么多年的生意，也冷不住打了个寒颤，这人好强的气场。 旁边的刘怡霏和刘晓丽此时也盯着霍许看，等待着他的条件。 “我要加：如果我拍摄的单部电影，红星坞盈利超过600万元人民币，我们双方合约就算达成，我恢复自由之身。”霍许点着桌子上的合同，对着陈劲飞说道。 陈劲飞听后一笑，然后心里盘算着：还是年轻啊，你以为一部电影要盈利600万这么简单么？档期，排片，宣传，运气，哪个都缺不了好吧。行吧，就给你拍一部，看看你的成色，不亏就行。“ “行吧，我同意，我让法务加上这条。“陈劲飞点着头同意道。 “我要找自己的律师来看这份合同。”霍许继续要求着。 “请便。”陈劲飞大手一挥，走到一边拿起座机找法务改合同了。 霍许随后找了曾经和他一起去索尼签合同的盛律师，正好盛律师也有空，而且她的律所离红星坞不远，答应立刻过来。 等红星坞的法务改完合同后，盛律师也到了红星坞。 听完霍许对这份合同的要求，并详细问了霍许几个问题后，她仔仔细细的看起了面前的合同。 “霍许，作为律师我的意见是不要签这份合同，这条件根本不对等。”盛律师看完合同后，对着霍许第一时间说道。 看霍许沉默着不说话后她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按你的要求，这份合同改的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在你完成了单部电影票房盈利600万后，可以立刻主动结束这份合同。” “谢谢。”霍许看向一边的陈劲飞问道：“陈总，我签约完，你最快什么时候能打款？” “知道郭导的葬礼在06月02日，这样吧，按合同条约，我明天中午12:00前保证款项能到。”陈劲飞自然是知道这些钱霍许是急着干嘛的，满口保证着。 “好。”霍许拿起桌子上的水笔就要签字。 “兄弟，再想想，再想想。”李秋陈终于忍不住还是拦了下霍许。 “想什么呢？还由得我们去想吗？”霍许对着李秋陈惨然一笑后，毅然在合同上签下了字。 签完合同后，刘晓丽和刘怡霏将霍许仨人送出了红星坞公司。 刘晓丽看着一脸冷意的霍许，有些话也不知从何说起，只能柔声对着霍许劝道：“小霍，节哀，保重自己的身体。” 这时，刘怡霏突然和李秋尘说道：“秋尘，我送霍许回去吧，我有些话想和他说。” 李秋尘看着霍许并没有拒绝的意思，就拍了拍霍许的肩膀后和盛律师先一起离开了。 刘怡霏开着奔驰S600向着北电的宿舍驶去，一路上和副驾驶的霍许并没有什么交流。 抵达北电门口时，霍许说了声谢谢，准备下车。 刘怡霏叫住了霍许，也跟着下车走到霍许身边，她看着霍许柔柔的说道：“今天的合同并不是我和妈妈的本意。” “没关系，商务合作，各取所需，我理解。”霍许淡淡的回复道。 “不管你怎么想...我...我都不会不管你的，你不要太担心那份合同，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刘怡霏有些窘迫的解释着，但又有些迫切的看着霍许。 霍许抿了抿嘴，表情还是一脸淡然，没有任何回馈。 刘怡霏这时鼓了鼓嘴，上前双手拥抱住霍许轻轻对他说道：“真的不要担心那份合同，大不了我多接点电视剧和通告，代言什么的，很轻松的就能还上的，我绝对不会...赖着你，不放你走的。” 在霍许反应过来之前，刘怡霏很快就推开了霍许，转身上了车。 在离开前，隔着窗户刘怡霏对着霍许甜甜一笑后最后说了一句：“郭源潮导演应该也不会想看到你一幅失魂落魄的样子吧，振作起来，我们的明天都会很幸福的，加油！” 霍许若有所思的看着离去的刘怡霏后，也就慢慢的走进了北电。 俩人都没注意的是，路边的一辆面包车内，正有人举着相机悄悄的对准两人，连续按着快门。 刘怡霏回到自家的别墅后，刘晓丽正在客厅内看着一本杂志。 杂志封面是霍许一脸微笑拿着短片金棕榈奖杯的照片，标题是《霍许的下一站，电影大师？》。 刘晓丽看到女儿走进来后，放下了手边的杂志，对着刘怡霏说道：“你今天过分了，有必要这样做吗？” “不这样做，也许我和他会永远都没有交集吧。我要他从此能牢牢的将我记住，而不只是他生命中某个可有可无的同校师姐。”刘怡霏蹙着眉对着自己的妈妈说道：“就算彼此纠缠不清，也好过永远陌路。” “唉...”刘晓丽看着女儿似乎对此下定了决心，叹了口气也没再多言语。 --------------------------------------------------------------------- 霍许第二天中午11点多就收到了红星坞的打款，他电话通知了李秋尘一起再次找到了田庄庄老师。 通过田庄庄老师拜托了黄三石，他俩都不愿意去见华谊联合的人，就支付了律师费用全权委托了盛律师跟着黄三石一起去了华谊联合。 在完成钱款及版权交割后，霍许和李秋尘终于在当天晚上20:30拿到了《大象席地而坐》电影的所有素材copy和版权转让文件。 06月02日早08:30，霍许穿着一身黑色衣服拿了把木吉他，和同样一身素色衣服的李秋尘来到东郊殡仪馆的一个告别大厅，等着送郭源潮最后一程。 08:45开始陆续有吊唁的人前来，有郭源潮03级导演系的同学，有导演系的各个任课老师。 田庄庄老师也来了，今天他将为郭源潮的葬礼念悼辞，他上前拍了拍了霍许的肩膀后也没有多说话。 真正的悲伤是不用安慰的，除了徒增伤悲外，没有任何作用。 接着，刘怡霏穿着一身黑色女士西服与朱雅闻，潘雨瞳也一起到达了告别大厅。 没想到的是，张一某导演不知从哪里听说此事后也赶来了吊唁。 一个个花圈被摆放在礼厅的四周，一条条的挽联诉说着亡者的生平。 最后，让礼厅内本来就肃穆沉郁的气氛更加压抑的是，钱磊带着姜颜之和牛俊峰也一起到达了，说是要送郭源潮最后一程。 “滚，这里不欢迎你们。”李秋尘冲着仨人怒吼着，挡在礼厅门口不让他们进来，仨人倒是没还嘴。 “秋尘，今天来了就是客，别大吼大叫的乱了礼数，打扰了源潮葬礼的清净。”田庄庄一把拉住身边也要往门口冲的霍许的胳膊，对着正破口大骂的李秋尘冷静的说道。 朱雅闻和几个03级的同学也走过去，将李秋尘劝了回来，礼厅恢复了沉穆肃静。 姓钱的倒也识趣，带着那对狗男女就站在礼厅最后靠边的位置，并没有再往里走。 09:00，郭源潮的遗体被推进了礼堂，霍许看着他静悄悄的躺在那似乎只是睡着了，似乎他从来未曾离去过。 司仪宣布葬礼准时开始，哀乐过后所有前来悼念的人对着郭源潮的遗体三鞠躬，田庄庄上台致悼辞，他写的悼辞中回顾了郭源潮的一生并给予了郭源潮作为导演的高度评价，称赞他为“半生光阴向艺术，一世专注为电影”。 听到这个绝高的评语，霍许莫名的鼻子一酸眼眶红了起来，默默的想着郭源潮如果能知道庄庄老师给了他这个高绝的评语，应该会很高兴吧，也不枉了他为了电影连命都搭上的一番赤诚。 这时刘怡霏悄悄用手握过霍许的手，霍许擦了下眼泪看了她一眼后往回缩了缩，但被她握的很紧。 霍许在那么多人前，也不好意思动作太大的拒绝，也就任由她握着了。 在田庄庄老师念完悼辞后，霍许对着身边的刘怡霏说了句什么后，刘怡霏静静的放开了他的手掌。 霍许从墙边拿起吉他，走到了郭源潮的遗体边的主持台上，先深深看了遗体一眼。 呼了口气后，霍许对着静静躺着的郭源潮说道：“老郭你要我最后给你唱一遍《夜空中最亮的星》，我想了想，觉得这首歌不合适。你也别挑礼，谁叫你...谁叫你都没和我说一声，就这么走了呢。所以啊，我今天唱什么，你就听什么吧。” 然后，霍许转头看向台下，看向站在后排角落阴影里的仨人语带不屑的说道：“这首歌叫《没有理想的人不伤心》。” 背起吉他，用拨片弹着琴弦发出节奏激烈的闷音，霍许开口唱到：“ 我最爱去的唱片店昨天是它的最后一天 ...... 可是你曾经的那些梦都已变得模糊看不见 那些为了理想的战斗也不过为了钱 ...... 没有我的空间没有我的空间 我不要在失败孤独中死去 我不要一直活在地下里 物质的骗局匆匆的蚂蚁 没有文化的人不伤心 ...... 没有文化的人不伤心 唱完最后一个音后，霍许重重的将吉他一次次砸在地上，发泄着他这段时间内心的悔恨和愤懑，直到他将吉他砸的稀碎。 霍许红着眼眶，抬起头对着角落里姓钱的和那对狗男女们用羞辱的口气说道：“听见了吗，这里不欢迎没有理想，没有文化的人。” 随后，仨人在礼厅内众人异样的眼神中，极其狼狈的逃出了礼厅。 --------------------------------------------------------------------- 葬礼结束后，霍许和李秋尘带着郭源潮的骨灰盒来到了北平西郊的福田公墓。 哥俩给郭源潮选的墓地就在这儿，墓地园区周围山清水秀，清幽肃穆，三季有花。 在郭源潮的骨灰下葬时，霍许将手里的电影copy和版权转让的文件，跟着骨灰盒也一起埋进了墓坑内。 落葬完成后霍许接过李秋尘递过来的烟，和他一起点上后并排坐着地上良久的看着郭源潮的墓碑。 霍许吐出一口烟，对坐在身边的自己在世唯一的哥哥认真的说了一句：“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任何人，来决定我的人生和电影的命运！” “绝不！” 坐了良久后俩人起身，在离开前俩人都最后一次静静的凝视着郭源潮的墓碑上的照片。 霍许伸出右手，轻轻抚过郭源潮墓碑上的墓志铭：一位电影的殉道者，然后他与李秋尘一起转身离去。 第三十二章 我们的灿烂年华 有人说，巧合是上帝匿名的方式，但我相信那是一次命运的相逢。 这句话是若干年过去，霍许在加冕三金大满贯导演后，接受某个媒体采访如是说的。 “秋尘。”正当霍许和李秋尘要转身离开时，俩人身后传来一个招呼声。 李秋尘和霍许闻声转身去看，一个身材高挑的佳丽，穿着一身Chanel的素雅套装，怀里抱着一束白百合，正缓缓向两人走来。 走近了看，女孩大约23-24岁的年龄，身高约在168公分左右，体型纤细匀称。 颇为柔和的脸部线条，尖尖的下巴，狐狸眼，山黛眉，一笑一颦之间总让人有股娇媚之感。 “陈曦姐，好久不见。”李秋尘笑着举手，对着来人打了个熟人之间的招呼手势。 “好久不见。”陈曦性格比较爽朗，走过来直接给了李秋尘一个大大的拥抱。 “你是霍许吧？”陈曦转过身来，笑着对霍许招呼道。 “你好。”霍许有些好奇，他不记得自己见过这个气场极强的女人。 “北电十年第一校草，戛纳蝉联最佳短片。我终归是中戏毕业的，对目前圈内的风云人物，总是略知一二的。”陈曦看了俩人一脸好奇的样子，眨了眨眼解释道。 “...”霍许有点尴尬，自己的名气都已经变顺口溜了，现在的媒体这么能扯得嘛。 仨人寒暄完后，陈曦转身看向郭源潮的墓碑，默默注视了半晌。 最后她还是什么都没说，叹了口气后，弯腰将怀里的花束轻轻放在墓碑旁，此时她的脸上终于显露出一丝哀伤，嘴里喃喃自语道：“愿你在另一个世界，能拍你想拍的电影的。” 起身后，陈曦神色恢复如常，对着身后静立的俩人说道：“走吧，我请俩位吃饭，出国那么久，我对北平这地也不太熟了。” 半个小时后，仨人就坐在了西城区地安门附近的马凯餐厅的包厢内。 马凯餐厅是北平一家老字号的湘菜馆，始于1953年开业，开业时梅兰芳先生曾前往为其剪彩。 “在外国时，就想着这口。”陈曦吃了一口酸辣笔筒鱿鱼后，砸吧着嘴喝了一口北冰洋。 撇了撇旁边情绪还是比较低落的俩人后，想了想还是说道：“我03年就认识了老郭，那时候他傻乎乎的和李秋尘来中戏找人拍他那破短片，差点没被人当骗子赶出去。后来还是我给他解得围，没想到他倒是赖上我了，没辙，最后还是我演的那短片。要说现在老郭走了，作为朋友咱们心里都不好受，虽然人死为大，但我还是得说一句。源潮这性格太偏激执拗了，一条路走到黑，都不带眨眼的，这个悲剧他自己的性格也有一部分责任。” 说着，陈曦放下了手里的筷子，认真的看着俩人继续说道：“他走了，但咱们活着的人的日子还得继续过，虽然这句话挺俗的，但确实也是一句实话。” 霍许和李秋尘面面相觑了下，终究还是松动了下这段时间被突如其来的悲伤和激愤填满的内心，李秋尘率先冲着服务员要了几瓶啤酒和这位中戏的学姐推杯换盏起来。 “唉，你俩后面有啥打算么？”喝了几杯酒后，陈曦问道。 “他呀，为了老郭的事，算是把身子给卖了。”李秋尘冲着霍许一指，埋汰道。 “就一部电影的事，完了就分道扬镳，我卖什么身卖。”霍许被自个哥哥这俩天怼的也心烦，拿起酒瓶也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还就一部电影的事，一某导演都不敢说盈利600万就盈利600万吧，你丫就是瞎几把莽，为老郭也不能把自个搭上啊。”李秋尘喝着酒，继续数落着霍许。 “怎么说？”陈曦这时打断了李秋尘的絮絮叨叨。 李秋尘这时来了劲了，就把霍许和红星坞之间的合同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陈曦。 “你这是在赌。”陈曦给这件事下了个定论：“没有任何一个导演，能在电影上映前就保证票房能达到多少。” “我有把握。”霍许淡淡的说道。 可能是霍许说话时充满自负的语气感染了陈曦，她没再继续批评霍许，转而问道：“后面你要拍的电影，有剧本了吗？” “我有三个故事，但真没想好拍哪个。”霍许皱了皱眉头，有点苦恼的说道。 “有三个故事？”陈曦诧异道，创作能力这么强的嘛，这就是天才导演的天赋吗？ “嗯。”霍许点头后，又喝了杯酒。 “如果可以，能给我说说吗？”陈曦感兴趣的问道。 “可以啊，第一个叫《镜中人》，是说一个才华横溢的音乐家发现女友失踪，从悲痛欲绝到借酒消愁过后，很快在酒吧认识另一名女孩娜娜...却反被装昏迷的前女友锁在暗室。”霍许先说了第一个故事的大致梗概。 “好故事，主题探讨了爱情丧失理智的时候人性究竟有多黑暗。这个剧本肯定差不了，又是中国电影现在缺少的悬疑类型。”陈曦鼓着掌，对这个故事赞不绝口。 “第二个叫《小偷家族》，香港的都市丛林中央，残存着一栋古旧寒酸的老房子，这里局促地生活着姓陈的一家五口人...虽然一家人游走在贫困和违法的边缘，但笃深的羁绊将他们紧紧联系在一起，使他们的心不会随着冰冷的都市而寒冷下去……”霍许又说了第二个故事的大致梗概。 陈曦听了这个故事后，半天没啥反应，只是呆愣愣的看着霍许。 半晌后，陈曦吐出一口气，拍着桌子叫道：“我在商店里偷换掉童年，你在泥土里掩埋了伤疤，而我们组成了家...太经典了这个故事，这个故事太催泪了...弄不好能得个大奖啊，你怎么想到这个故事的？” “和我的童年经历有一定关系吧。”霍许当然不会说是从梦境牌局里的恶魔剧本体验得来的，随口敷衍了下后，苦恼的说道：“第三个...第三个是我最不想拍的。” “为什么？”陈曦好奇道，按前两个的质量，第三个也不应该差啊，怎么会说最不想拍呢。 “因为这个故事，真的没啥意思，没啥可以深挖的精神内核，男女主角也没啥可发挥的，面具式角色。”霍许唉声叹气的嫌弃着这个故事。 这个还是难得的天使剧本，还是他最喜欢的武侠大师古龙给他的，好像是98年12月时的一次牌局吧，古龙那次输的差点都要当裤子了。 “说说呗，我看看这故事有多差。”陈曦听霍许这么说就更好奇了，催促着。 “这个故事叫《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1994年的宁啵市志远中学，柯腾与一帮好友都喜欢同一个女孩：沈佳宜...柯腾认为男生都要在女生面前表现自己最勇敢的一面，于是举办了一场“极限运动挑战赛”。两人因此大吵一架。大雨中，柯景腾痛苦地放弃追求沈佳宜...最后柯腾对着新婚的沈佳宜说：我就这样一直幼稚下去咯，沈佳宜回答：一定要哦。“霍许无奈，只得把最后一个故事梗概说了一遍。 “烂俗，没意思，就是少男少女间的情情爱爱的，拍起来确实没意思。”李秋尘第一个跳出对这个故事骂骂咧咧：“典型的青春片，不用过脑子的怀念，丫头，你这有失水准啊。” “是吧，忒俗。”霍许也吐槽道，古龙这个王八蛋，还真是喜欢年轻的台妹啊。 “我不这么看，霍许，如果只看市场的话，我觉得最后的《那些年》更适合你现在的情况。”陈曦喝着酒和霍许，李秋尘开始分析：“中国的青春片最有名的就要算是姜闻的《阳光灿烂的日子》和杨德倡的《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了。但前者是属于姜闻那个大院子弟时代的青春记忆，而且姜闻的电影，你懂得，不添加点私货那就不是他了，所以《阳光灿烂的日子》还是属于意识流电影。至于，杨德倡导演的《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属于青少年犯罪题材的半纪实片，所以这两部都不能划入标准的青春片的范畴。” 陈曦喝了口酒，润了润嗓子，看着都在一脸认真仔细听她分析的俩人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些年》就属于标准的青春片范畴，校园为场景，青春岁月为主题，初恋遗憾为基调，谈情说爱为噱头，年轻人的笑话为调料，凡这些个元素，缺了一个就称不上青春片。当然，青春片也有其他的分类，比如痛疼文学啊，青春励志啊...等等，就不展开说了。” “那曦姐，你为啥说这部片子适合现在的霍许呢？”李秋尘问道，霍许也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很简单，第一，青春片的拍摄和制作成本不高。第二，宣传的观影对象明确。第三，目前中国大陆还没有类似的电影，独占市场。第四...”陈曦笑笑解释道：“小霍，你觉得如果你拍这部《那些年》，你会选怎么样的男女主角？” “简单。男的要干净，清爽，有青春气息，阳光男孩的感觉。”霍许也不含糊，直接将体验光影时的感受说了出来：“女的要清纯，秀气，可爱，学生气息浓一点，就是要符合校花的形象。” “你觉得刘怡霏来演这部电影怎么样？”陈曦看着霍许，淡淡的问道。 “不怎么样，她演技...”霍许张口就要三连吐槽，拒绝加不屑。 “青春片要什么演技，最好有，没有也行。关键是要男帅女靓，这样最后才让人会有遐想和遗憾感。有个词叫啥来着，对，意难平。”陈曦在专业问题上，丝毫不留情面的怼着霍许：“你凭良心说，刘怡霏不漂亮么？” “她倒是漂亮，关键是她现在身上的标签太大了，神仙姐姐，这怎么演校花？”霍许也不怵，回怼道。 “唉，你不知道，电影宣传是需要话题度的吗？你知道CP的意思吗？”陈曦开始要给霍许和李秋尘做宣发的科普了。 “我知道，不就是Couple的缩写吗，日韩那倒是流行这个概念。”霍许撇撇嘴说道。 “对啊，青春片，帅哥美女，初恋cp，多好的炒作噱头。”陈曦托着下巴，眨着眼继续问道：“第四，你这三个剧本，哪个适合她当女主角？” “我只是帮他们拍电影，又不是给他们捧女明星。”霍许不屑的说道。 “红星坞费了那么大劲，不为了捧刘怡霏，让你由着喜好拍，你自个信吗？”陈曦咯咯笑着嘲讽霍许道：“弟弟，你现在还只是未来可期的导演，还不是大导演呢，别跑的太快，容易扯那啥，是吧？” 霍许听了陈曦这些话后，确实心里也承认人家说的对，话糙理不糙，红星坞和刘晓丽估计还真是为了捧刘怡霏，才主动找的霍许揽的郭源潮那摊子事。 行吧，《那些年》就《那些年》，霍许想着他在梦境牌局里得了这个体验剧本，现实里就不会再有任何和它有关联的作品了，拍出来也算是复刻一部被自己弄遗失了的经典作品吧，呃...青春片的经典作品，也算一种遗憾的弥补吧。 “我有个想法，你们要不要听一听？”陈曦这时候身子坐正后，对着俩人问道。 看到俩人点了头后，陈曦缓缓说道：“我04年毕业后，在演戏这块一直不温不火的，作品有，但就是差那么口气，原先想着再试几年。” 说着认真看了眼霍许后，继续说道：“今天认识了霍许，听了他的三个故事，他的电影天赋就不用我夸了。我刚刚仔细想了想，可能我真的在表演事业上没那个大红的命，也缺乏成为顶级演员的天赋。我爸妈去年和我说不行就换条路走走，我想要不就换条路吧。” “曦姐，换啥路啊？”李秋尘被她说的一愣一愣的，这没头没脑的几句话，啥意思啊。 “我准备自己开一家影视制作公司，自己做出品方和制片人。”陈曦吐了口气，对着身边俩人问道：“俩位弟弟有兴趣加入吗？” 霍许和李秋尘闻言先相互看了一眼后，都低着头仔细琢磨着。 俩人其实想得都差不多，首先，经过郭源潮的事后他们都知道资本的力量，俩人这么单漂着肯定不行，但让他们自己开公司，能力方面都有所欠缺。拍出好电影当然重要，但是前期投资组局，拍摄筹备，后期制作，电影宣发，影院排期，还有公司管理，这些不重要吗？在影视制作公司方面，用一个靠谱的CEO或者制片人比能拍电影的导演更重要。 第二，郭源潮生前和李秋尘都与陈曦算是挚友，03年就认识了一直到现在，陈曦的为人李秋尘心里是有数的，这姐姐做事雷厉风行，但为人方面确实面面俱到，仗义讲情面，确实能处。 第三，还什么第三啊，这俩人还有啥选择啊。 李秋尘再看了看霍许后说道：“丫头，我没啥意见，看你的。“ 霍许再仔细想了想后，决定真诚的向陈曦摊牌：“陈曦姐，我们俩个，可能拿不出太多钱来。” “姐虽然家里不算大富大贵吧，但开一家影视制作公司的钱还是拿得出来的，你们算技术入股吧。”陈曦似乎对霍许的说辞早有所料。 “我和红星坞还有合同在身。”霍许又说道一个难题。 “正要说这个，这部《那些年》我看上了，值得赌一次。”陈曦不以为意的说道：“你把预算往高了做，陈劲飞这人我知道，鼠目寸光对影视圈一窍不通，你把拍摄预算往1000万以上去做，他一定觉得风险大，到时候你再拉我入局。” “好，姐姐快人快语，我没问题了。”霍许举起杯子，仨人算是对开公司和加盟的事达成了共识。 “这样我后面几天准备忙着开公司的事，小霍和秋尘你们抓紧把《那些年》的剧本和分镜头脚本整出来，然后我们再过一过后，你再去找红星坞说去。”陈曦眼睛里闪着光，事情一定，她就拿出大姐大的气势当仁不让的安排俩人的事。 “对了，公司我出资，就占60%的股份，霍许你占30%股份，秋尘占10%，你们有什么意见吗？”陈曦接着直接将公司的最核心的利益问题，放在了台面上说。 “我太多了，我和秋尘哥各20%吧。”霍许觉得自己拿多了，自个哥哥有点少。 “别，我可没你写剧本和导演那本事，我就一摄影师，其他的别来烦我，我觉得10%非常靠谱。”李秋尘的性格就是专注，其实就是怕麻烦。 郭源潮，李秋尘和霍许，三兄弟能处在一块这么些年，还玩成和亲兄弟没啥两样，那是真的性格相合。 仨人对钱真的都不太看重，文艺青年么，粪土当年万户侯，安能低眉事权贵，这味那就对了。 “那行，秋尘都没意见，你长得像个姑娘家，怎么性格也磨磨唧唧的。”陈曦冲着霍许一瞪眼，把霍许后面想要继续争得话给硬生生憋回肚子里了，李秋尘在一旁大笑不止。 “最后一个问题，咱们公司叫什么？”陈曦左顾右盼的看着俩人，等着他们提名让她选来着。 “陈皮梅，怎么样？”李秋尘眼睛一亮，提议道。 “不怎么样。”霍许第一个不同意，什么烂名字，陈曦跟着摇了摇头。 “红星制造，怎么样？”李秋尘继续提议。 “这名字，你去申请。”陈曦瞪了他一眼，这人有没有点常识啊。 “这不行，那也不行，你们倒是来一个啊。”李秋尘这肯定不服啊，你们有能耐自己取一个名来让我瞅瞅。 “就叫...就叫灿烂年华吧。”霍许最后期期艾艾的说道。 “灿烂年华？挺好，就这个吧。”陈曦一听这名就挺满意，有点岁月感，又有点文艺感，挺好。 “好什么，要我说就...”李秋尘觉得这名字烂透了。 “散了吧，都赶紧忙各自的事去吧，我公司注册和办公地的事弄完之后给你们电话，股权合同到时候还得签一下。”陈曦手一挥买了单，起身就向外走去。 在各自分别前，陈曦撑着自己奥迪A4的门向霍许和李秋尘说道：“以后别叫我陈曦了，我找高人算过，高人和我说如果哪天改职业了，就得改名叫陈芷曦，你们以后叫我这名吧。” 说罢，甩了甩头发，上车扬长而去。 留着霍李俩人站在路边，目瞪口呆的看着她离去的车尾灯。 第三十三章 那些年，我不想追的女孩 说句实在话，霍许自认为《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的剧本和分镜头根本就没啥难度，他就是闭着眼也能拍。 他在和陈芷曦分别后，跟着李秋尘的车一路回到北电宿舍的路上，就用潜意识又进入了脑海中《那些年》梦境剧本的光影里用导演视角体验了好几遍。 剧情平庸，叙事简单，拍摄的专业度其实是很差的，很多的运镜技法更是算不上规范。 唯一可以令人称道的，也许就是比较真实的校园生活和青春自带的遗憾感吧。 就像霍许对李秋尘说那样，他拍这样一部所谓的青春片，在自己的老师那估计不太好交代，田老头的脾气那是众所周知的，被骂那是肯定的。 李秋尘就随口敷衍着安慰他：别老想着当大师，弟弟啊，咱们还欠着人一屁股子债呢，芷曦姐那的公司也在筹备着，得努力挣钱呐。 唉，我可千万别被老师给逐出门墙啊，霍许就这样带着忧思与惶恐回到了北电。 《那些年》的剧本和分镜头脚本完成的很快，他都各种视角体验那么多次了，霍许自己想不快都不行。 剧本里稍有点麻烦的就是湾境陆化，霍许第一次进入剧本光影里体验的时候，就知道这是一部湾岛的电影，所以现在要复刻，就要把那些有湾岛特殊性的俚语啊，剧情，名字，拍摄背景等给更换掉，还有那些霍许看不惯的太中二的，和过不了审的镜头给去除掉。 比如：上课自嗨的镜头就被霍许去除了，改为男主和男配一起看《DNA2》的日本漫画，后被老师发现；还有男主角在大学举办的自由综合格斗大赛，霍许也变更了，你丫以为MMA是谁都能搞得？改为了举办“极限轮滑比赛”，并把所有不适合的拍摄背景全部改为了适合的大陆背景。 就这样，霍许一边上着课，晚上赶赶工，两天后《那些年》的剧本和分镜头脚本就全都完成了。 这两天，刘怡霏倒是不定时的用各种理由来约过霍许，弄得霍许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干嘛？她还真以为他签了合同，就卖身给红星坞啦？红星坞大小姐相召，他就要毕恭毕敬的听命于前么？星矢的童年惨事绝不可能在他身上发生。 要说霍许目前确实对刘怡霏挺无感的，就是没有恶感也没有好感，他拿刘天仙真就当一普通同校师姐。 所以刘怡霏如果要约他出去吃饭啊，看电影啊什么的，他就一律说课时忙或者要写剧本，就这么敷衍着应付了过去。 李秋尘和朱雅闻就愤愤的为刘怡霏鸣不平，神仙姐姐是你丫可以轻慢的吗？你知不知道现在人家的粉丝们每人吐口唾沫都能把你丫淹死，不识抬举，不知死活的东西。 霍许不屑的呵呵道，那是他们的神仙姐姐，但肯定不是我的神仙姐姐，姐姐我都养不起，更别说是神仙姐姐了。 咱们就算以后在北平买房子也是按平方来算的，人家的豪宅直接就几亩地几十亩地的，都没把我吓死，就连去入赘我自个都觉得自个寒酸。 然后霍许继续喷他们，现在的观众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整天喜欢看这些什么《神雕侠侣》，典型的虚构历史，为国为民者是为大侠？呸，金庸读没读过李白的《侠客行》，里面说为国为民了吗？中国古代是士的天下，南宋抗蒙，拍侠客拯救民族，吕文德呢？比不上杨过？呸，什么玩意儿。 还有那个神神叨叨的《仙剑奇侠传》...嗯，那连玩意儿都不是。 《亮剑》虽然剧情漏洞很多，拍摄的也确实不太行，但主题可歌可泣啊，亮剑精神么，不比“爱无限“牛逼？ 同样是历史剧，我就喜欢《汉武大帝》，我要是个演员，最想演的就是霍去病，纵观霍嫖姚的一生，不比过儿牛逼么。 这番话喷的朱雅闻和李秋尘哑口无言，都悻悻然的不再搭理他了。 不知道这些话是不是传到了刘怡霏耳朵里，反正接下来的日子里，刘怡霏再也没有找过霍许，霍许自然也乐得清静和可以抓紧干他想干的事。 他想干什么事呢？当然是赶着自己想拍的电影的剧本和分镜头脚本啦。 他一直觉得自己拍《那些年》纯属掉价，有哪个获得了短片金棕榈的导演，第一部长篇是拍一部平平无奇的青春片的。 别说田庄庄那关过不去，他连自个这关都过不去，所以他就又开始捣鼓起《小偷家族》的剧本和分镜头脚本。 这个梦境剧本可就不容易复刻了，主题是围绕着家庭关系、社会边缘化、贫困和生活质量等多个方面展开的，精神内核和《那些年》这种电影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哪怕霍许无数次用潜意识进入剧本光影中，用各种视角进行体验，但还是对这部电影的镜头拍摄技法赞不绝口，特别是静态镜头，空旷镜头和断开镜头三种留白镜头的运用，确实是妙到毫巅的技法使用。 这也坚定了他一定要将这部经典作品复刻出来的想法，决不能让这部作品因为他就这样默默无闻的遗失了。 经过连续六天的通宵熬夜，霍许终于在和李秋尘对于分镜头不停的争论中，将《小偷家族》的剧本和分镜头脚本完成了。 同时为了过审方便点，他和李秋尘商量着直接将剧本的背景改为了港城。 完成了剧本后的霍许和李秋尘，在203宿舍大睡了一天一夜，直到陈芷曦的一个电话召唤术，才让俩人火速的起身洗漱后开着车直奔召唤地点。 陈芷曦凭着一些人脉关系，在几天内就火速完成了了灿烂年华公司的注册事宜，包括营业执照，公司账户等一系列琐碎的事，灿烂年华公司注册资本为1000万元人民币，。 最牛的是她还在北平京广中心34层，租赁了一间300平米的精装修过的办公室，办公家具都是现买的，公司logo也找人设计好了，还顺便招了四个工作人员，一个财务，一个HR，一个助理，一个前台兼文员，都是清一色大学刚毕业的女孩子。 公司Logo是绿叶包裹着待放的花骨朵Icon和特殊字符的组合设计，有一种青春洋溢的感觉，反正霍许觉得挺好。 俩土包子在陈芷曦带领下参观了了整个公司后，顿觉鸟枪换炮，咱以后也是有产业的人了。 参观完了公司，陈芷曦将俩人叫进了会议室，找前台点了三杯冰美式后，就拿起霍许刚刚递给她的俩个剧本及分镜头脚本，看了起来。 “很好，预算多少？”很快看完了《那些年》的剧本和分镜头脚本的陈芷曦抬起头问道。 “拍摄及制作费用大约需要800万人民币，宣发可能还得芷曦姐你来估算一下了。”霍许回答道：“我这方面不是懂得太多。”。 “主演都定了谁？”陈芷曦继续问道。 “男主角我想定中戏的那个陈潇，女主角就像你说的，估计红星坞肯定得定刘怡霏，”霍许想了想，决定在自己人面前还是实话实说：“其实我是想定《月影风荷》这部电视剧里演风荷的那个女演员的，她身上学生气浓厚，比较青涩，长得算清秀吧，但又不是那种很抢镜的漂亮，我觉得应该很适合沈佳宜这个角色。” “平江锁金导演的《月影风荷》？”陈芷曦想了想，找霍许确定道。 “嗯，女演员好像叫刘师师吧。”霍许回答着。 “这你就别想了，如果红星坞是我的，我也得定刘怡霏，这不是谁更合适的问题。”陈芷曦让霍许别做梦了，人家自己公司投资的电影用外人，根本就没这可能性。 “师姐，其他几个主要配角我还没定，估计得试镜过后才能定。”霍许气馁的补充道。 “宣发就先定400万吧，1200万的总成本，你明天就这样给红星坞报也不算坑他们。”陈芷曦抿嘴笑着说道：“但我估计，不，我肯定的是陈劲飞一定认为风险大了。” “那我可管不了，他爱拍不拍，我还不想拍呢。”霍许撇撇嘴，然后舔着脸看着陈芷曦说道：“芷曦姐，那《小偷家族》这个剧本你仔细琢磨琢磨，剧组筹备这里你费点心，我们灿烂年华开业大戏，我就选它了。不然我拿着《那些年》这个剧本去看田老师，估计得被他逐出门墙。” “德性样儿，你先踏实的把《那些年》给搞定，《小偷家族》我心里自然有数。”陈芷曦笑骂了一句，这个小霍和他哥老郭一个样，还是一门心思想做大师。 “嗯，说真的芷曦姐，《小偷家族》最好是能找到日本的发行方，在日本影院分账发行，我觉得这部电影在日本成绩应该会很不错，当然这是我的直觉啊。”霍许思考了下，决定还是将他体验这部影片的时候，对于影调的感受告诉陈芷曦。 虽然不知道这部电影在没有梦境牌局的时空中的票房成绩，但霍许就是本能感觉这部电影的影调很适合日本，票房肯定不会差。 “嗯，到时候我会找关系的，”陈芷曦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些年》我准备找中影发行，韩三爷很看好你，而且由中影承担发行后对于这部电影也会少了很多的麻烦。” “好的，我没意见。”霍许抿了口咖啡后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 翌日，早晨，红星坞公司会议室。 “小霍导演，1200万人民币，是不是风险大了点？”陈劲飞还是弥缝着三角眼，语带谨慎的问道：“青春片，就是姜闻导演的《阳光灿烂的日子》，也还亏了将近1000万人民币呐。” 李秋尘闻言直接低头偷笑了下，大姐头一语中的啊，这时神仙姐姐美目流眄了过来，他立刻收敛了神色，继续正襟危坐着。 霍许慢条斯理的解释道：“陈总，这个片子是纯青春片，和姜闻导演的《阳光灿烂的日子》这种意识流的电影还是有很大的不同的，受众群也不太一样，我觉得至少盈利应该问题不大。” “风险还是很大啊...这要盈利，最少票房要到3600万人民币以上，这个...”陈劲飞还是拿不定主意，感觉风险实在太大。 “你男主角定了谁？”刘怡霏这时冷冷的向霍许问道，看得出她现在对霍许是有脾气的。 “我觉得中戏的陈潇挺适合。”霍许老实的回答道。 “那女主角呢？”刘怡霏不置可否，继续问道。 “呃...还没定。”霍许本来想说实话，但看到刘怡霏虎视眈眈的眼神后怂了下，就说还没定。 “哼。”刘怡霏这时冷哼了一下后也不再搭理霍许，继续低头看剧本了。 李秋尘这时递过来一个幸灾乐祸的表情，霍许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剧本我觉得还行，老陈你看呢？”刘晓丽这时抬头对着陈劲飞问道。 霍许和李秋尘都有些诧异的彼此对视了一眼，天仙阿姨还懂剧本那？懂得真多。 “最好能再有一家投资方，分摊下风险，不然...”陈劲飞还是在考虑票房风险的问题。 霍许嘴角撇了撇，芷曦姐说的一点都没错，这位陈总啊，志大才疏做做小生意还行，格局太小又不懂影视制作，混什么娱乐圈。 “这样吧，陈总，我有个姐姐，刚回国有些闲钱也想做电影投资，要不我约你们俩碰个头聊一聊？”这时李秋尘适时插话了。 “可以啊，完全没问题。”陈劲飞瞬间抬头，一脸惊喜的看着李秋尘。 “陈总，那我就去打电话约了啊，今天您有空吗？”李秋尘问道。 “可以，我这俩天都空。”陈劲飞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是不是太巧了，但又考虑到投资的风险后他也没再多想这件事。 李秋尘就笑着跑会议室外面打电话去了，留下霍许和天仙母女俩，陈劲飞大眼瞪小眼的待着。 “霍导，你对我的演技有意见可以当面说，不用背后用刻薄话讽刺人。”刘怡霏这时突然对着霍许发难道。 “啊...”霍许有些傻眼，什么情况，她怎么会知道的。 “霍导长得眉清目秀的像个女孩子，没想到也有女孩子一般爱乱嚼舌根的毛病，这就是所谓的天才导演的格局吗？”刘怡霏继续恶狠狠的盯着霍许质问道。 “我这是基于客观评述，实事求是，并没有带人身攻击。”霍许这时拗劲也上来了，呵，我让一步，你这还没完没了了。 “你...”刘怡霏正待再组织语言，好好和霍许论个是非曲直。 “茜茜，怎么和人家说话呢，有没有礼貌。”天仙妈这时适时的出面，阻止了双边事态的进一步发展。 这几天，刘怡霏的闷闷不乐，刘晓丽当然看在眼里，她其实从内心是希望刘怡霏和霍许的关系能够顺其自然发展的，但在直觉上她觉得霍许并没有对自己女儿有另眼相看的想法。 刘晓丽想到，自己这个女儿啊，就是太要强，太骄傲了，接受不了拒绝，能把她逼到用冷言冷语进行质问回怼，看来小霍在她心中的地位还真的很不一般。 这时李秋尘打完电话回来，和陈劲飞说他姐姐一会就到，麻烦大家等一会。 刘怡霏这时冷着俏脸，翻着白眼看着天花板，看也不看对过的霍许和李秋尘。 李秋尘坐回座位后对着霍许挑了挑眉毛，意思是：咋啦，兄弟，把天仙姐姐给惹毛啦？ 霍许用食指擦了下鼻尖，眨了下眼睛，也不搭理他。 办公室的众人就在这种奇怪的气氛中等来了陈芷曦和她的助理与律师。 李秋尘给双方团队做了介绍后，霍许装模作样的将剧本的梗概形式化的给陈芷曦她们再说了一遍。 说完剧本梗概后，霍许和李秋尘以双方投资人应该闭门会议的理由，退出了会议室，将谈判留给了大姐头陈芷曦自己去把握。 实际上是，这哥俩都不是能适应这种毫厘必争，尔虞我诈场合的人，搞文艺的清高是一方面，还有就是这些人都是修了千年禅的老狐狸，他们这种食物链最底端的生物，还是给大佬们让开场子吧。 按李秋尘的话来说，就是专业问题交给专业人士来解决。 令人惊奇的是，神仙姐姐竟然没有跟着退出办公室，她脸上带着浅浅的商业微笑，正襟危坐的一幅积极参与的样子。 霍许和李秋尘百无聊赖的坐在红星坞的接待室里，等着会议室内投资双方的谈判结果。 “你说今年世界杯，谁能夺冠？”李秋尘问着霍许最近的热门问题。 “那必须是我们荷兰队，无冕之王，今年该翻篇了。”霍许是铁杆的荷兰球迷，最喜欢的球星就是荷兰的锋线至尊马尔科·范·巴斯滕。 “做梦想屁吃呢，哥哥的阿根廷队是假的啊？”李秋尘就听不了这话，他可是铁杆的阿根廷球迷，从前迷老马，雷东多，当中又因为2000年丰田杯里克尔梅的大放异彩而让他倾倒，现在又接着迷“侏儒”梅西。 “阿根廷攻强守弱，里克尔梅太慢了，像他这种传统古典前腰早就应该被淘汰了，”霍许开始埋汰起阿根廷来，以前他就老怼郭源潮的意大利，现在换了个对象一样得心应手：“梅西又太年轻，有啥机会啊？赶紧给他们买飞机票吧，回南美的路挺远的。” “嘿，你荷兰有个鸟机会，来，你倒是说说看怎么个有机会？”李秋尘被怼的七窍生烟，直接让霍许来比阵容。 “你看啊，我们有最好的门将范德萨，这就保证了后防一半的稳定性，还有最好的左边后卫范布隆霍斯特，对吧，还有最好的右边后卫...”霍许吹嘘荷兰队那是头头是道，都不带过脑子的张嘴就来。 “你等会，怎么你们荷兰队都是最好的...你们是世界最佳球队呗？”李秋尘都惊了，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差不多吧，就是运气不好缺了点荣誉，今年不就要补上了嘛。”霍许一脸与有荣焉的样子，不懂球的听他的口气，就好像今年的世界杯冠军荷兰应该是十拿九稳了似的。 “我可去你的吧。”李秋尘黑着脸推了一把霍许。 “嗨，你和老郭都是球盲，这种高深的技术问题，我们没法在一个层级进行商讨。”霍许深知打击敌人需要的是全方位的立体式打击，杀人还得诛心。 “你丫的...唉，这儿怎么有PS2？”李秋尘正想找家伙什好和这弟弟拼了，转头就看见接待室的大屏幕电视机下有一台黑色的PS2主机。 “如果有实况8就好了，让我教教你做人。”霍许一脸遗憾的说道。 李秋尘闻言也没作声，起身出了接待室。 正当霍许一头雾水不知道他干嘛去了的时候，李秋尘回来了，身后还跟着红星坞的前台女接待。 女接待手里拿着一个光盘盒，启动了ps2主机后再将光盘塞入。 一会，经典的实况足球8的启动动画场面，就显示在了电视机屏幕上。 “我靠，这是正版的实况8吧。”霍许目瞪口呆的看着屏幕，他只在中学时和同学偶尔玩过几次，但水平那是菜的可以。 “来吧，少爷。”李秋尘嘴里冷哼一声，将游戏机手柄塞给了霍许。 选完队，荷兰vs阿根廷，比赛时间15分钟。 15分钟后，比赛比分荷兰0：9阿根廷。 “不是要教我做人么，说我是球盲嘛，就这破水平。”李秋尘一边冷嘲热讽着霍许，一边拼命鼓着掌。 “我这...是不熟悉，懂吗，再来。”霍许那受得了这个，也杠上了，来，继续。 又15分钟后，比赛比分荷兰0：11。 “哈哈哈哈，弟弟啊，你这...和哥哥不是一个层级的啊，回去练练再来啊，直接面对哥哥的水平，容易打击你弱小的心灵。”李秋尘这时知道了霍许实况足球的水平和他CS水平一样菜后，那还不可劲嘚瑟。 让你小子再狂，叨逼叨的，在哥的绝对实力面前该跪的还得给我跪。 “你丫耍赖，你这是靠游戏bug，胜之不武。”霍许开始躺平耍赖道。 “那你也可以用bug啊，我不介意。”李秋尘才不搭理他呢，游戏场上，胜者为王，兄弟情义先摆一边。 “我介意！” “你别叽叽歪歪的，你就说你服不服？得打服了才行。” “不服。” “不服就再来。” “来就来。” 比赛第14分钟，场上比分荷兰0：14阿根廷，阿根廷队梅西在大禁区前拿球，霍许操控着海廷加一记凶狠的铲球，梅西应声倒地，头像上显示出一个红色的大大的+号，这是表明该位球员已经不能继续比赛了。 这个李秋尘怒啊，一把扔了手上的游戏手柄，开始用胳膊勒霍许的脖子叫道：“你丫是不是玩不起，是不是玩不起？” “谁玩不起，这是战术犯规，我海廷加都罚下去了。”霍许努力辩解着。 “你们干嘛呢？”俩人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柔柔的声音。 俩人回头一看，刘怡霏和陈芷曦，刘晓丽全进了接待室，正看着他俩打闹呢。 “咳咳，不玩了，你丫球品不行。”李秋尘志得意满的说道。 “看不起谁呢，谁球品不行，我只是不熟悉手柄好吗，我以前都玩ps1的。”霍许反正就是不服。 “走吧，都谈完了，和你俩说一下投资情况，然后陈总还提议大家聚餐一下。”陈芷曦努力劝着俩人。 “No，足球无关生死，足球高于生死。”霍许一百个不同意，他总得要用荷兰赢一把吧。 “那你想咋的？”李秋尘也不惯着他，眼神斜睨着霍许。 “我前面输了3盘，7局4胜制。”霍许红着脸，冲李秋尘嚷嚷着。 李秋尘也不和他废话，直接拿起手柄选择重新开始比赛。 又又又又14分钟过去，比赛临近结束，场上比分荷兰0：18阿根廷。 霍许把手柄捏的紧紧的，突然他把手柄一扔，垂头丧气的往接待室外走去。 “哟，胜利了，哈哈哈哈。”身后传来李秋尘开心的大笑声，陈芷曦狠狠拍了李秋尘两下，才让他稍微收敛一点。 刘怡霏倒是真很少见到霍许垂头丧气的样子，郭源潮去世那时不算，那是深切的哀伤。 “哼，真菜。”刘怡霏吐槽道。 “UcanUup，NocannoBB，ok？”霍许这时心里正难受着呢，当场将神仙姐姐给怒怼了回去。 “什么意思啊？”刘怡霏一听这话，呆萌呆萌的问道。 虽然她从小在美国长大，英语口语肯定是很好的，但她还是很难领略中式英语的魅力。 “他说你觉得行你就上，不行就别巴拉巴拉的。”李秋尘哈哈笑着给她解释道，这个弟弟还真是对神仙姐姐一点都不感冒啊，真不知道他能看上的女孩得长成啥样啊？ “你...我上肯定也比你强。”刘怡霏那个气啊，这么多年圈里圈外有谁这么怼过她呀。 刘怡霏气呼呼的想着，这人长得那么俊俏秀气的，怎么这么能气人。 大家重新进了会议室，最后投资协议的结果大致是，《那些年》1200万人民币的投资额，红星坞和灿烂年华各出600万人民币，同样各占50%的投资比例和盈利占比，制片人由陈芷曦和刘晓丽共同担任，陈芷曦作为总制片人，负责统筹全局，包括剧组筹备和宣发，而刘晓丽主要管财务。 “最后一个问题，我不同意你的男主角人选。”刘怡霏最后虎着脸对着霍许说道。 “演员人选不用你同意，导演同意就行。”霍许不以为意的笑笑，云淡风轻的说道。 “你...反正我就是不同意。”刘怡霏肺都快气炸了，冷着脸坐在位置上。 “小霍啊，你看啊，青春片这种类型呢，在中国确实没什么前者之鉴，我们算是摸着石头过河，为了票房考虑，宣传上还是得有点噱头，”陈劲飞这时插话道：“按芷曦总的话来说呢，男女主得有cp感，我觉得这个观念很对，和房产一样，得让来买房的人都有个美好的期盼感，你说是不是？” “陈总，不是，你看过陈潇的照片吗？我真觉得他和刘师姐挺有cp感的，俊男美女，挺配的。”霍许努力的辩解着，他是真觉得陈潇很合适，打篮球那次他当面见过，身高长相都算上选，气质上也挺阳光，真都挺好的。 “怡霏说不同意，我这肯定也不行，更何况剧本里还有男女主角的吻戏，这可是茜茜的荧幕初吻，她对男主角人选的意见当然是最重要的。”刘晓丽慢条斯理的说着话，但是把话说得明明白白，而且语气很硬。 “...陈潇哪里不行，你们倒是说说看？”霍许也弄不明白了，一部破青春片，男主角人选都能闹成这样。 “他的咖位不行，配不上茜茜。“刘晓丽一针见血的指出。 “什么叫咖位？”霍许确实不懂这种娱乐圈的专有名词。 “你不用明白，刘监事的意思简单来说，就是陈潇名气不行。”陈芷曦这时主动给霍许解释道，当然某种程度上她也赞同刘晓丽的说法。想和2006年的神仙姐姐组CP，不是谁都有那个资格的。 “行吧，那你们给个人选，我看看？”霍许也无奈了，行吧，就这样吧，你们自己挑，一部青春片还不值得他大费周章的去为一个素昧平生的人争取角色。 “我和晓丽都觉得，小霍导演，你就很适合。”陈劲飞笑眯眯的对着霍许说道。 “什么？绝不可能！”霍许都快跳起来了，找他去当男主角，疯了吧。 “为什么？理由？”刘怡霏反倒是来劲了，冷着脸反问着霍许。 “我不会演戏。”霍许想了半天，终于说出一个他认为能让大家信服的理由。 “我演金粉世家时也不会演戏，还不是演完了？”刘怡霏这时开始与霍许针锋相对起来：“芷曦姐，青春片需要演员有很好的演技吗？” 陈芷曦此刻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勉强一笑后说道：“应该，不需要吧。” “但，最起码主角要投入剧情吧...”霍许还再努力挣扎着。 “我不能让你投入吗？”刘怡霏双眸紧逼着霍许问道。 “不是，我是怕自己出不来。”霍许脱口而出后马上觉得这话有歧义，立刻就解释道：“我没什么表演经验，只能用体验派的沉浸式表演方法，我怕最后出戏会对我有很大困扰。” “霍导演说笑了，演个戏而已，还会有出不了戏的吗？”刘晓丽对霍许也有点不满意了，怎么我们家茜茜很差劲吗？让你演个男主角，这样推三阻四的。 “小霍导演，关键是你蝉联了戛纳最佳短片，这又是你的第一部长片作品，本身就具有很高的媒体关注度，如果能再和茜茜组个电影CP，那咱们这部电影的热度就彻底起来了，也变相的省了不少宣传费用。”陈劲飞也在努力的说服霍许能够出演这个男主角。 最后在多人的轮番轰炸和劝导下，霍许还是非常不情愿和不得以的同意了出演男主角柯腾。 “我明天去总局把剧本进行备案，过几天在红星坞进行演员试镜，到时候你们可都得到。”在晚餐后，陈芷曦开车离开前对着霍许和李秋尘嘱咐道。 霍许还是一脸闷闷不乐的应道，这把陈芷曦都给看笑了。 “让你和神仙姐姐这么个大美人演情侣，你就这么不情不愿的？别人上赶着来抢这机会呢。”陈芷曦也是想不明白，霍许怎么就是对刘怡霏不来电呢，俩人这长相身高很般配啊，明眼人也都看得出刘怡霏对霍许多多少少有点意思。 “嗨，姐，你不知道。我是怕我把电影给演成《那些年，我不想追的女孩》啊。”霍许苦着脸说道。 这句话不但令陈芷曦为之绝倒，连一旁的亲哥李秋尘都想抽丫的，这什么人呐。 第三十四章 I need a performance teacher 《那些年》的剧本通过总局备案后，试镜那天来了一大群人，各个公司的签约演员，各个艺校的学生，男男女女零零总总来了大概40多个。 2006年，能出演电影对一般演员来说还是有着巨大的吸引力的，更何况霍许刚刚蝉联戛纳最佳短片风头正劲，又被媒体多次盛赞为天才导演，这些演员都想着如果搭上他的车，说不定自个就能一飞冲天了。 红星坞公司将大会议室临时改成了试镜室，将外面的办公大厅撤空后整整齐齐摆上了四排黑色靠背座椅，供前来试镜的演员候场和休息。 霍许和李秋尘进到大厅后，一眼就看见了独自待在角落的大头雷佳因，他正在那呆头呆脑的坐着呢。 霍许心想：行，自己的电话算没白打，然后他就和李秋尘一起对着大头挤眉弄眼了一番后走进了试镜室。 试镜室里，陈芷曦，刘晓丽和刘怡霏已经早早坐在选角位上等着他们了，霍许看到刘怡霏也在后，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后又不动声色的和李秋尘坐在了一边的位置上。 “霍导，是我让怡霏来的，就是想让她帮着试镜的演员搭搭戏。”陈芷曦不知道为什么主动向霍许解释了一句。 霍许点了点头说没关系，人家教父是主要投资人我还能要求人家别参与么，这话又引来了刘怡霏对他的怒目而视，霍许侧过脸一幅视而不见的模样。 “那就开始吧。”陈芷曦看了看，然后对着一边的工作人员说道。 第一位进来的演员是来自山海市戏剧学院的郑凯，试镜的是廖英宏这个角色。 霍许看了他按预先给的一小段剧本的表演后，觉得他的外形还蛮符合，他本身的气质就自带点廖英宏身上耍贱卖萌的感觉，在他的面试资料上打了个标记后就让他回去等通知了。 第二为进来的演员是北电的王佳，刘天仙的同学、班副加闺蜜，霍许决定对她一定要严防死守。 王佳试镜的是胡佳伟，现实中的闺蜜来演电影中的闺蜜，结果是霍许对她非常的没感觉，一个不是太有特色的演员。 不过青春片么，闺蜜的作用不就是用来衬托女主角的嘛，也就在她资料上打了个标记。 随后的试镜过程中，经过了几个外观不符合直接被pass的演员后，终于进来一个能让霍许眼前一亮的男演员。 这位男演员叫艾伦，23岁，是北电02届高职班的，和刘怡霏是同届同学。 他要试镜的角色是许博淳，表演的是就他一个人需要悲催复读的剧情，他的表演让霍许很是满意，完全将这个角色那股傻乎乎的但又有点执拗的劲很自然的表现了出来，霍许直接现场就让他通过了，并给了他剧本，让他回去好好准备，等待进组。 雷佳因进来时，那一副猥琐劲，让霍许和李秋尘都忍俊不禁，笑的前仰后合。 他看了霍许事先就给他的剧本后申请试镜的是谢明和，一个胖子和好学生的角色，霍许特地让刘怡霏帮他搭了搭戏。 事实证明他跟着郭惊飞的这些年没白跟，角色准备的很充分，在一段剧情表演中将角色故作老成，小心翼翼讨好女主角的情绪演的入木三分。 “佳音哥，三个要求，能答应吗？”霍许收拾了下表情，然后严肃的对着雷佳因说道。 “导演，你说。”雷佳因小心翼翼的回复道，彼此私交是私交，但试镜这种正规场合还是要讲规矩的。 “第一，如果有人和你对戏时，没达到你的要求，你不能骂人。”霍许先说了第一个要求，然后又补充了句：“但你可以私下找我说。” “可以。”雷佳因点了点头，这两年他的演艺事业并不顺利，也看多了圈内的世态炎凉，当然也知道需要收敛他自己的脾气。 “第二，你需要增肥，大概20斤左右，可以吗？” “可以。”对雷佳因这种极其负有职业态度的演员来说，为了角色增肥减重的要求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第三，现在开始回去天天用面膜，我可不想看见一个高中的糙老爷们。”霍许向他提出最后一个要求。 “可以，没问题，我用我媳妇的。”雷佳因憨实的回答，又引起了试镜室内所有人的大笑，连刘怡霏都被逗得嘬着牙花子大笑着。 霍许让雷佳因出去后等他和李秋尘一会，试镜结束后他们仨还得再聚聚。 最后一个进来的是熟人，朱雅闻，他来试镜曹国胜这个角色。 表演的挺自然顺畅的，将角色需要的那股耍帅的感觉演的挺好，就是他身上特有的雅痞劲与角色人设不太相符，霍许和他稍微提了提，后面他收敛了下就很不错了。 ...... 在试镜完最后一名演员后，基本演员阵容的框架就敲定了，随后自然会由陈芷曦这个制片人去通知试镜结果，敲定档期及与他们签署表演合约。 整场试镜结束后，霍许和李秋尘汇合了在外面一直等着的雷佳音，一起离开了红星坞。 仨人随便找了个涮羊肉店，惯例点了几份涮羊肉，素菜，百叶等，还有一箱啤酒，然后各自打完料，等炭火锅一上就开始吃上了。 “小霍，老郭去了，你丫和秋尘也没给我和惊飞说，”雷佳因对着霍许和李秋尘埋怨道：“那么多年的好哥们，我俩总得最后来看他一眼吧。” “当时哥们和丫头正愁着，怎么筹300万给姓钱那孙子呢，”李秋尘先举杯和雷佳因碰了一个，算是赔了个不是，然后解释道：“哪有时间考虑的那么周全，后面葬礼也是匆忙着办了。山海市离北平也远，老郭他心里肯定门清，地下有知不会怪你们哥俩的。” “唉，老郭也是，啥事兄弟几个不能商量着来。。。”雷佳因想到与郭源潮的前尘往事，不免有些唏嘘，抬手揉了揉自己有些发红的眼眶。 “唉，丫头，怎么不说话，老愁眉苦脸的？”雷佳因又举杯和霍许碰了一杯后问道。 “被投资人逼着演男主角，他这俩天急的便秘呢。”李秋尘瞄了眼旁边一副要死模样的弟弟，埋汰了一句。 “演就演呗，你是男的又不吃亏，放开了演。”雷佳因觉得可能霍许是放不开，就开导着。 “不是，我是怕演砸了。我本来就不会演戏，这个角色我和我本身差距又大，我都进入不了角色。”霍许烦躁的说着，说演就演那么简单嘛？ “剧本我看啦，没啥难度啊。柯腾这角色底色很简单啊，中二，热血，莽撞，从一开始对被众配角喜欢的女主角有逆反心理，然后在彼此接触中潜移默化的喜欢上了女主角。剧情简单明了，没啥深层次的内涵啊。”雷佳因也诧异道，这个角色那么难嘛。 “人家北电十年校草眼光高，对天仙姐姐都没感觉。”李秋尘在一旁酸溜溜的讽刺道。 “嗨，演个青春片，费那事，要啥狗屁感觉。就把她当你暗恋的目标，使劲的追不就完了嘛。”雷佳因一边随意的说着，一边正在努力把嘴里的羊肉咽下。 “关键是我没追过女孩，也没暗恋过谁。”霍许翻翻白眼，对着俩人一摊手。 “你丫真牛逼，上初中高中那会就没有碰见个喜欢的？”李秋尘听他这话是真心的不爽，丫长得好看了不起啊，没事就装个逼，谁受得了？ “那会天天跟着老郭混，倒有女的堵我给我递情书的，烦的很。”霍许随口就又装了个逼。 李秋尘和雷佳因同时用特别嫌弃的眼神对视了下，雷佳音心善还是问道：“那你开拍后，准备怎么办？” “凉拌。”霍许摇了摇头，狠狠从锅里夹起一大片羊肉。 李秋尘和雷佳因也不再搭理他，爱咋咋地，他还能辞演么？ “惊飞，最近咋样了？”李秋尘递给雷佳因一根烟，霍许吃完羊肉后也从他手里抢了一根。 “不咋样，他四月份演了那部老外执导的话剧《终局》后，整个人颓的不行，”雷佳因抽着烟，一脸担忧的说着郭惊飞的近况：“听他媳妇说他整宿整宿睡不着觉，也不太爱说话，感觉整个人的情绪特别悲观绝望。” “他这是入戏太深，得让他多出去走走，分散分散注意力啥的，”李秋尘着急的和雷佳因说着：“不然容易得抑郁症！体验派就这点不好，什么都得真看真听真感受，活生生把把自己变成角色，这能不得心理疾病么。” “不太行，他最近和所有朋友都比较疏离，谁劝他都不听。”雷佳因喝了杯酒，一脸愁容。 “所以，我一直就不太认同斯坦尼的表演体系。从哲学角度上来说，演员是表演角色。演员可以在理解角色后，尝试进行贴近角色或者塑造角色，但绝不可能变成角色本身，因为那就不是表演，而是进行人格替换。那个演林黛玉的陈晓旭就是这种情况的极端表现。”霍许也吸着烟，谈着自己对表演体系的看法：“我觉得布莱希特说得就很好，理论充实，方法正确，关键是没啥后遗症。还有一种叫格洛托夫斯基的表演体系，我一直没太理解，最近想找他的一本《迈向质朴戏剧》来瞧瞧。” “理论知识很丰富么，那你丫怎么连一个青春片都演不了呢？”李秋尘认真听了后，点着头挑衅的问道。 “我对这角色缺乏信念感，所以很难沉浸入角色。”霍许皱着眉解释道：“我想象不到，爱上一个人的感觉是什么样的，怎么演？” “那我觉得你在表演时，真得需要请一个表演老师了。”雷佳因严肃的和霍许说道，演员没有信念感是根本没法演戏的。 “嗯，我也这么打算的。”霍许点点头，他知道问题的严重性，虽然不喜欢这个角色，但是既然接了，自己还是必须努力去演好的。 “老郭怎么样，让他来当霍许的表演老师，顺便把他拉出来散散心。”李秋尘这时突然提议道。 霍许和雷佳因同时眼睛一亮：“行啊。” 第三十五章 蝉联第一人，怎么能不上访谈呢？ 在《那些年》确定完演员阵容后的第二天，霍许找到田庄庄老师为未来的电影拍摄周期而请假。 田老头看完两份剧本后，出乎霍许意料的并没有对《那些年》的剧本进行口诛笔伐，反而很宽容的理解了霍许的选择，并说中国电影确实需要更多的类型片进入到主流市场，好电影烂电影都应该由观众来进行选择。 当然，对于《小偷家族》他自然是赞不绝口，从这位老师对于自己关门弟子的期待来说，当然更希望霍许去拍这种具有深层人文内核和反应社会现实题材的电影的。 田老头最后很爽气的直接给霍许批了假，并开玩笑的说道，自从霍许蝉联了戛纳最佳短片后其实几个北电导演系的教授都说能教霍许的已经不多了，至于后面的导演路还得靠他自个走。 霍许诚惶诚恐的向老头表达了自己谦虚的态度和再拉了拉家常后，也就向他告辞离开了。 《那些年》找的发行公司是中影集团，因为红星坞和灿烂年华目前都还没有电影拍摄和后期制作团队，因此前期拍摄还是找的中影的拍摄团队，这部电影的后期也将由中影的后期制作团队协助霍许完成。 接下来的几周，陈芷曦，霍许和李秋尘都在对接着中影的制作团队，忙着筹备《那些年》的剧组，包括：拍摄器材的准备，拍摄场地的落实，置景，服装，道具，灯光，造型等。 在白天剧组的各种准备会霍许都必须要参加，晚上他还要接受郭惊飞的演技辅导和写柯腾的人物小传，令他这段时间倍感压力和焦头烂额。 上天往往非常吝啬于锦上添花的行为，但却最喜欢做雪上加霜的事。 在《那些年》剧组终于筹备完成，准备奔赴宁啵市正式开机的前几天，红星坞传来ccav8的《影视俱乐部》节目希望能对霍许和刘怡霏进行一次专访。 CCAV8的邀约由不得红星坞不重视，刘晓丽亲自出面找到霍许希望他能和刘怡霏一起参加，陈芷曦也在一旁劝说霍许参与。 她的原话是：“这个节目对于《那些年》的宣传和营造男女主角的cp感有好处。” 霍许原本还是想拒绝，他本身不是一个喜欢将自己放在聚光灯下或者说追求曝光的性格，相反他十分厌恶这种访谈节目或者各种记者的采访。 在这点上，除了霍许本身的性格使然外，还因为他深受郭源潮的影响，他总是觉得作为导演要说的话和想表达的思想都应该在自己的电影里，而不是在他的嘴上。 最后霍许还是无奈的接受了CCAV8的邀约，因为北电的某位和霍许关系不错的教授出面了，学校的领导层希望霍许能上一次CCAV8的访谈节目。 他们希望能通过他这位戛纳最佳短片蝉联者的金字招牌，将北电作为中国电影艺术第一学院的名头给彻底的打出去。 因为需要和刘怡霏提前营造CP感，霍许搭上了红星坞专门来接他的GMC房车，刘怡霏和刘晓丽已经坐在车上等着他了。 车子行驶后霍许和刘怡霏并排坐着，俩人都摆出一幅谁也不理谁的模样。 刘怡霏拿着一本《尼采的心灵咒语》装模作样的看着，霍许沉默的看着窗外的风景。 刘晓丽见状，主动开口对霍许说道：“小霍，剧组都筹备的差不多了吧？阿姨也不太懂电影这些，想帮也帮不上什么忙，让你和芷曦受累了。” “没有的事，阿姨。您处理的那些财务上的琐事和杂事也不轻松，真的帮了剧组的大忙了。”霍许客气的回答着。 “哈哈，能帮上忙就行，阿姨就怕给你们添乱。”刘晓丽笑着说道：“这次进了剧组，还得麻烦你照顾我们茜茜啦。” “谁要他照顾，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再说妈你也不是跟着一起去的嘛。”刘怡霏这时抬头张口怼道。 “唉，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橡根草，这歌真有道理。”霍许哪能惯着她，转过头就暗搓搓的讽刺她是“妈宝女”。 看着霍许一脸认真唱歌的模样，逗的刘晓丽哈哈大笑。 这首歌跟着88年的电影《妈妈再爱我一次》，也算是传遍了大江南北，很能戳中某些妇女群的回忆。 “哼，演戏都不会演的人还说要照顾别人，还是先把自己给照顾照顾好吧。“刘怡霏不甘示弱的继续回怼道。 “我作为一个导演都对自己的表演有要求，不像某些人一个表情就能演一部戏，台词唉...不说也罢。“刘怡霏要用专业问题互怼，那霍许可高兴了，这属于他的职业领域，导演批判演员的演技属于天赋技能。 “你...小龙女的表情就是冷冰冰的呀...，那你说怎么演？“刘怡霏一听就炸了，转头不忿的对着霍许嚷嚷道。 “师姐，谁和挚爱生离死别时只用一只眼睛流一行泪的？关键还没什么凄楚哀婉的表情，”霍许不紧不慢的挑剔着她的演技，还自带剧情分析的：“你是不是对梨花带雨有什么误会啊？你那不是在演武侠剧，你那明明是在演偶像剧啊。” 然后，霍许用动作继续刺激着刘怡霏，只见他侧过半边脸努力的酝酿了下情绪，挤下了一滴泪水后对着刘怡霏说道：“过儿，你看我美不美，你看我美不美？哈哈哈哈。” “你太过分了，我想这么演的么？这都是导演要求的，我能怎么办？”刘怡霏狠狠将手里的书砸向霍许，刘晓丽也在一旁含笑看着俩人在闹，但对霍许说的话若有所思。 “你们女孩子吧，说不过就动手，真没意思。”霍许吐槽着拿起身上的书瞅了瞅，大惊小怪的叫道：“哇哦，师姐你还读尼采呢？真有文化！” “我本来就很有文化，不像你从来只会毒舌别人，没有一点思想内涵。”刘怡霏抢回书后，继续讽刺着霍许。 “呵呵，WermitUngeheuernk?mpft，magzusehn，dassernichtdabeizumUngeheuerwird.UndwenndulangeineinenAbgrundblickst，blicktderAbgrundauchindichhinein.”霍许呵呵冷笑一声，冲刘怡霏叽里咕噜的吐出一大段的德语。 “什么意思？”刘怡霏皱着眉头问道，虽然她会的语言很多，但德语确实未曾涉略过。 “自己百度去。”霍许冲她吐了吐舌头，然后又问她道：“你看过《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这本书吗？” “没有。”刘怡霏脸有点红了，他吐舌头的样子挺可爱的嘛。 “那你知道尼采是个精神病人吗？”霍许再向她问道。 “啊？...我不知道。”刘怡霏噘起嘴，但也无力反驳。 “呵呵，那请问师姐，你既不知道尼采最经典语录的德语原文，又没看过他最著名的作品，还不知道他其实是个精神病人，”霍许向她一摊手，一脸无语的问道：“谁给你的勇气抱着尼采的书，然后说自己真有文化的？” “妈，你看他！”刘怡霏使出终极必杀技，大召唤术里的禁术-唤母术。 “世上只有妈妈好...”霍许见状，拍手继续唱到。 “小霍，你就别气她了。”刘晓丽看着俩人互怼，心里竟然有种欢喜冤家的感觉，她用手拍了下霍许后对着气呼呼的天仙姐姐批评道：“你也是，懂得没人家多，还要和人家吵。” 天仙妈这算是各打五十大板，但霍许和刘怡霏俩人心里都未必服气，但也只能暂时停战熄火。 “哼！”刘怡霏一甩长发，顿时觉得手里的书也不香了，将书放在自己的身侧后气呼呼的侧过脸去看着窗外的风景。 霍许从自己牛仔裤的裤兜里摸出一根橙子味的棒棒糖来，斜叼在嘴里后随手拿过刘怡霏放在一旁的《尼采的心灵咒语》开始看起来。 刘怡霏看了一会窗外后也觉得有点无聊，回头一看霍许嘚瑟的样子，顿时她心中的怒火又熊熊燃起。 好么，埋汰我一顿后我这还在气头上呢，这人竟然躺的舒舒服服的，开始又吃糖又看书。 刘怡霏一把抢过霍许手上的书，抱在自己怀里，噘着嘴也不搭理霍许。 霍许看了两页这书，就觉得巨无聊，也就没在意刘怡霏抢书的恶劣行为。 转头看了看她的表情后暗自思量着：天仙姐姐的气性真大，算了还是自己退一步吧，最起码人家在郭源潮的事上也算是帮过自己一次的，虽然帮忙的结果不尽如人意，但心地还是很善良的。 再说后面俩人还得搭档演戏，这关系处的不好也不行。 叹了口气拿出兜里剩下的两根棒棒糖，看了看拿出了一根可乐味的递到刘怡霏面前，霍许放低语气主动向她求和道：“这个，棒棒糖你要吃么？” “我不...我要那根橙子味的。”刘怡霏本来想断然拒绝，但是看到霍许另一只手里捏着的橙味棒棒糖后，鬼使神差下说了这样一句。 她知道霍许喜欢吃棒棒糖，而且最喜欢吃橙味棒棒糖，从日本给他带的整盒不二家的棒棒糖还在她的房间里放着呢。 “啊？”霍许还有些不情愿，劝道：“师姐，真心不是我小气，可乐味的棒棒糖真的是最好吃的，不信你试试。” “不要，你就是小气，我就要橙味的。”刘怡霏说着就从霍许另一只手里抢过了橙味的棒棒糖，撕下包装纸后学着霍许的样也斜叼在自己嘴里。 突然她意识到了什么，转头就瞧见了刘晓丽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此刻一朵红晕慢慢在她脸上蔓延开来。 她急速的转头看向窗外，但是嘴里的糖确是甜丝丝的，她的心里...也是。 仨人终于抵达了CCAV大楼，已经等待着的《影视俱乐部》的节目工作人员将他们引入了节目的录播厅，给他们戴上了收声设备后，霍许和刘怡霏就走上了录播区域。 《影视俱乐部》是ccav8的一档影视沙龙谈话节目，从1999年年中正式开播，主持人名叫刘芳菲。 刘芳菲长得知性大方，在和霍许打招呼的时候，表情似乎有点诧异，但是职业素养让她只是好奇的多打量了一下霍许后就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刘芳菲坐在主持位，霍许和刘怡霏并排坐在被访者的沙发上，刘晓丽被安排坐在了现场观众中。 在编导的提示下，这期的《影视俱乐部》节目录制正式开始。 刘芳菲首先做节目开场白，然后介绍了霍许和刘怡霏，霍许和刘怡霏顺势一起对着现场观众打了个招呼，接下去访谈环节正式开始。 【刘芳菲：霍导，怡霏，你们好。 霍许，刘怡霏：你好。 刘芳菲：很荣幸能请到俩位来到我们的节目。首先恭喜霍导凭着短片《调音师》，在今年五月刚刚获得了戛纳短片金棕榈奖。 （主持人，刘怡霏和现场观众一起鼓掌） 霍许：谢谢。 刘芳菲：我第一眼看到霍导时，还以为您是一名演员呢，实在是您的相貌太过于俊俏了。 霍许有点尴尬的笑了笑：谢谢。 刘芳菲：这是霍导第二次获得戛纳最佳短片了吧？ 霍许：是的，第一次是在去年获得的。 刘芳菲：那霍导，您就是蝉联该奖项了？ 霍许：嗯。 （主持人，刘怡霏和现场观众又一起鼓掌） 刘芳菲：这应该是戛纳电影节历史上首次有人蝉联最佳短片吧？ 霍许：这个我没有专门去查过。 刘芳菲：据我们节目组编导的查证，这个奖杯的蝉联应该是首次有导演达成。 霍许：那就算是吧。 刘芳菲：感觉霍导似乎对这个成绩比较淡然。 霍许：比起那些电影大师们，我这点成绩算不上什么成就。 刘芳菲：那也是很了不起的成绩了。 霍许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刘芳菲：霍导的性格似乎是偏于内向安静的。 刘怡霏抢着回答：没有，他偶尔也会很毒舌的。 刘芳菲：他对神仙姐姐也很毒舌吗？ 刘怡霏回答道：嗯，他说我没文化，演技差，吐槽我在《神雕》里的哭戏，说我对梨花带雨这四个字有误会。 （说完后刘怡霏捂着脸，不好意思的大笑起来） 刘芳菲：（诧异）霍导这么过分的么？ 刘怡霏点头：就是那么过分。 （霍许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红着脸躲闪着镜头） 刘芳菲：（轻笑）看来霍导对于演员的演技要求很严格啊。 霍许：（连连摆手笑道）没有，没有，只是和师姐逗嘴瞎闹的。 刘芳菲：那霍导对未来有什么计划吗？ 霍许：最近准备拍第一部长片电影。 刘芳菲：可以说说是什么题材的么？ 霍许：青春题材的。 刘芳菲：为什么会想拍摄关于青春题材的电影呢？ 霍许：我想拍出独属于我这个时代的青春记忆。 刘芳菲：（翻了下采访稿）怡霏是第二次来到《影视俱乐部》节目了吧？ 刘怡霏：是的，第一次是在04年08月份时候来的。 刘芳菲：那时候我们聊了关于你的第一部电影《五月之恋》吧？ 刘怡霏：是的。 刘芳菲：那也是一部青春片吧？ 刘怡霏：嗯，对。 刘芳菲：那怡霏你可以和我们说一下，这两部青春片之间的不同吗？ 刘怡霏：有很多不同吧，《五月之恋》说的是两岸之间两代人的感情，更多的是思乡之情，而且电影里并没有明确交代主角的感情归属。现在霍导的这部电影应该是标准的大陆校园青春爱情片，将着重诉说校园初恋的美好与遗憾吧。 刘芳菲：霍导，那你觉得这两部青春电影之间的区别是什么呢？ 霍许：对不起，我不太喜欢评价其他导演的电影。因为导演是一个极其需要有自己态度的职业，未免有些实话会对前辈不太尊敬，所以我还是不评论了吧。 刘芳菲：没有关系，我们节目尊重每个导演对于电影的看法，各抒己见，言论自由么。 霍许：那...好吧。《五月之恋》在我看来更多像是一部五月天乐队的宣传片，如果从正常的电影标准来评价的话，这就是一部彻头彻尾的烂片无疑，我觉得它和青春片没什么关系。 （此时，现场观众一片哗然，节目编导暂停了拍摄，进场控制了下现场氛围后，节目继续进行录制。） 刘芳菲：霍导，真是言辞犀利，会不会对徐小明导演有些苛刻了？ 霍许：我并没有对前辈不敬的意思，这只是我对于《五月之恋》这部电影的真实看法。 刘芳菲：对于《五月之恋》整部电影，霍导就觉得没有任何可圈可点的地方吗？ 霍许：嗯...刘师姐那个双脱手骑自行车，举着画赶车的镜头... 刘芳菲：是觉得挺美的吗？ 霍许：是觉得师姐挺勇敢的，双脱手骑自行车这个技能，一般女孩可不会。 刘怡霏：...那不是我完成的，是特技演员完成的... 霍许：（尴尬的笑）我的错，不能师姐演了小龙女就真把她当小龙女来要求。 （刘怡霏被吐槽的有点不好意思，忍不住挥手锤了霍许一下。） 刘芳菲：（苦笑）我现在终于是感受到了霍导的毒舌了，果然名不虚传。 刘怡霏：（撅嘴摊手）是吧。 刘芳菲：那霍导即将要拍摄的电影名称可以透露吗？ 霍许：《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 刘芳菲：虽然还没有开始正式拍摄，但霍导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一下这部电影的主题吗？ 霍许：青春像一场大雨，即使感冒了，还盼望着回头再淋一次。 刘芳菲：怡霏，你对于再次出演电影女主角有什么期待吗？ 刘怡霏：期待自己在经过两年的成长后，对于新角色的理解和诠释的吧。 刘芳菲：霍导呢，对于怡霏的期待？ 霍许：期待师姐彻底忘记王语嫣和小龙女。 刘芳菲：据我们了解，霍导您是05届山海市高考的探花吧？ 霍许：不清楚，当时没查过排名。 刘芳菲：考了多少分？ 霍许：612分吧。 刘芳菲：那非常高了，当年清华北大的录取分数是560多分吧？ 霍许：不清楚。 刘芳菲：怎么想到要报考北电的？ 霍许：受一个发小影响，慢慢的就喜欢上了电影艺术吧。 刘芳菲：是受郭源潮导演的影响么？ 霍许没说话，默认。 （场外的编导打了个手势后，刘芳菲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刘芳菲：怡霏，你后面要发布的新专辑里是不是有霍导给你写的歌啊？ 刘怡霏：嗯，那首最火的《借我》就是他写的，他还给极昼乐队写了好多现在在欧美非常火的歌，像《21GUNS》，《Pieces》都是他写的。哦，对了那首《夜空中最亮的星》也是他写的。 （这时刘芳菲吃惊的看着霍许，这些信息编导并未提前告知过她。一会后，编导将查到的相关资料打印出来给了刘芳菲） 刘芳菲：极昼乐队的《21GUNS》排在美国公告牌单曲榜第一已经17周了，《Pieces》排在单曲榜第五，现在欧美主流音乐媒体都说《21GUNS》将会获得本年度格莱美最佳摇滚单曲的提名，您知道吗？ 霍许：不知道，最近都在忙着拍电影和其他事，所以没有关心。 刘芳菲：您和极昼乐队之间的关系很好吧？ 霍许：嗯，确实私交不错。 刘芳菲：有什么要对她们说的吗？ 霍许：她们是最棒的摇滚乐队，也是我最喜欢的摇滚乐队。 刘怡霏：（举手）也是我的，我是她们的粉丝。 刘芳菲：现场有很多观众都听过刘怡霏的那首《借我》，能请两位合作现场给我们演唱一遍吗？ 刘怡霏：他吉他弹得很好，让他来伴奏吧。 （霍许有些无奈的挠了挠头发） 霍许：这不是电影访谈节目么，怎么又聊上音乐了。 （演播室的观众们哄堂大笑，这时编导拿了一把马丁D60木吉他递了上来）】 霍许接过吉他架在大腿上，试了试吉他的音准，稍微调整了下后用手指刷了刷琴弦。 “师姐，什么调啊？”霍许抬头向刘怡霏问道。 “C调吧。”刘怡霏有些开心的回答道。 霍许活动了下手指后开始弹起了《借我》的intro，然后用眼神示意刘怡霏进唱。 俩人配合的非常完美，刘怡霏今天的嗓音状态也非常的好，现场观众们响起了一片掌声。 【刘芳菲：名不虚传，霍导吉他弹得真的很好。 霍许：谢谢。 刘芳菲：能请您给我们的观众单独演唱一首歌么？ （霍许都准备还回吉他了，这时无奈的又把吉他拿回来。） 霍许：行吧。 刘芳菲：霍导，那您给我们带来一首什么歌呢？ （霍许沉默了很久，曾经一度主持人都想要催促他） 霍许：《安河桥》，纪念我一生的挚友和哥哥郭源潮。】 霍许按动琴弦，弹出一段带着忧伤但又非常有辨识度的intro后，开始用非常低沉的嗓音唱着： 让我再看你一遍从南到北 ...... 我知道那些夏天就像青春一样回不来 代替梦想的也只能是勉为其难 我知道吹过的牛逼也会随青春一笑了之 让我困在城市里纪念你 （指弹旋律间奏） ...... （嗓音开始高亢嘶吼，激烈的扫弦） 我知道那些夏天 就像你一样回不来 我已不会再对谁满怀期待 我知道这个世界每天都有太多遗憾 所以你好再见 ...... 第三十六章 I wanna be change 宁啵六月的天气总是淅沥沥的下着小雨，雨势不大但却连绵不绝，这就是著名的江南“黄梅天”。 《那些年》剧组自从06月23日开机以来考虑到天气情况，霍许和李秋尘商议后决定先集中拍摄各个室内的场景，等七月天气“出梅”后再拍摄室外的剧情。 在正式开机前，霍许按照剧本对照着柯腾的人设及中国大陆普通高中对于学生的发型要求，剪去了自己一头中长的碎发，发型师给他设计了个近似板寸的栗子头。 这个新发型，虽更凸显了霍许秀气俊俏的五官，但也剪去了他身上原本具有的阴郁与神秘，却增添了他这个年龄应该有的清新及阳光。 刘怡霏在看到霍许的新发型后抿着嘴嘲笑了句：“不错，总算看着像个男孩样了。” 霍许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后点着头回嘲道：“对啊，宋缺德说我们都是变性人么，这也正常。” 然后他就被刘怡霏满剧组的追着打，貌似那根棒棒糖之后刘怡霏面对霍许时放开了很多，具体的表现形式就是她对于霍许的态度转变。 比如：以前她怼不过霍许就自己生闷气，现在是怼不过就干脆动手，绝不含糊。 剧组的拍摄进度非常之快，青春片对演技要求不高，霍许的分镜头剧本几乎是1:1的高保真还原梦境剧本里的镜头，再加上霍许对于镜头超强的把握能力（其实是他早就体验过无数遍原电影了，自然知道自己要什么镜头）。 只要演员保证不拉跨，每个镜头基本都是二-三遍就过了，这样的拍摄效率让陈芷曦和中影的拍摄团队全都叹为观止。 拍摄时，李秋尘倒是没有因为镜头问题和霍许发生过争执。 按他的话来说，这种电影就算是傻叉也会拍，镜头几乎都是直给的有什么好争的？早拍完早了事吧。 在一开始霍许就和他确定了这部电影的整体色调，以白蓝为主色辅以其他一些小清新的色彩作为点缀，画面要像水彩画一般，营造一种色彩朦胧里的明媚和清新。 在07月02日时，刘怡霏向剧组请假一天，她要回去参加北电02届的毕业典礼。 跟组的陈金飞这时向霍许建议道，作为这部电影的男女主角，还是应该时不时的保证电影的曝光度和话题性，这也算是导演和演员的义务，配合市场宣传么。 所以，他建议霍许跟着刘怡霏一起回北电参加刘怡霏的毕业典礼，然后给师姐献束花拍几张照片，也方便公司保持电影热度和银幕CP的炒作。 对于陈劲飞的这个提议霍许下意识就要反对，他目前在作品炒作和宣传上还是保有老派电影人的矜持和不屑，坚持认为只要作品质量好，那票房自然就会好。 耐不住陈芷曦和刘晓丽的共同劝说，并且李秋尘也在一旁撺掇着他去，因为李秋尘也早就想过一把导演瘾了，最终霍许还是跟着刘天仙踏上了返程。 翌日上午，北电02届学生毕业典礼如期举行，在刘怡霏拍完班级大合影后霍许向刘怡霏献上了事先有人给他准备好的鲜花。 为了方便媒体拍照，今天霍许也老老实实听了红星坞公司造型师的安排，上身穿了一件Dior的收身白衬衫和黑色休闲裤，露着脚踝穿了一双白色板鞋。 短短的新发型一洗霍许原本身上的疏离，阴郁及神秘，换之更多给人的感觉是青春，阳光和清新，还有他一如既往俊俏中性的脸庞。 简单来说，以前的霍许看起来就是一个长相俊俏的文艺青年，现在的霍许看起来就是一个长相秀美的阳光男孩。 霍许的献花让刘怡霏成为了了02届表演系女生的一致羡慕嫉妒的目标，都纷纷调侃着刘怡霏：什么怡霏下手太快啦，天仙姐姐就要找仙草啊，没想到刘怡霏这么就把十年校草拿下了...云云。 刘怡霏虽然被说得脸红耳赤的，但却一句也没解释就任凭她们放肆的调侃。 不知人群中谁起哄，说要让北电十年校草和北电校花合影一张，以后也算是北电一段佳话。 刘怡霏倒也不以为意，她美国回来的本来性格中就有点二和莽，再说她自己也有那么点小心思想和霍许在这个对她非常有纪念意义的时间留个影。 霍许也经历过高中毕业的景象，所以很理解师哥师姐们现在的情绪和心态。。 大学毕业散伙前嘛，只要行为别太过分，闹闹嘛也正常。 所以就任由穿着学士服的刘怡霏拉着他到北电著名的“金字塔”前，两人并排而立，俊男靓女，分外养眼。 “干嘛呢，这领导合影啊，”有人起哄道：“我们要有艺术感的合影。” 霍许不为所动，心想道：艺术感个屁，这帮人就想看卿卿我我，搂搂抱抱的，低级趣味。 刘怡霏被起哄的不行，红着脸看了眼旁边的霍许后跺了跺脚，大着胆子一把抱住了霍许的公狗腰，然后整个人微微靠在霍许的怀里。 “霍导，你的手呢，你这样双手插兜不和谐啊。”继续有人起哄着。 霍许无奈，只得双手虚抱着刘怡霏，麻木的想道：赶紧拍吧，快点完事。 刘怡霏这时抬头盯着霍许看了一眼，目波流转间尽有说不出的风情，红唇隐笑中梨涡浅显。 俩人的这张合影照片未来被网友誉为最美情侣照，但这张照片更引发了随后针对霍许的大型网暴事件，后来被媒体和网友们称之为“北电7.3合影照片事件“。 --------------------------------------------------------------------- 北平，红星坞，陈劲飞的办公室。 “拍好了吗？”陈劲飞抽着烟，问着电话那头。 “陈总，拍好了，很清晰。”电话那头，一个男人的声音回复道。 “那就给说好的几家媒体发过去吧，”陈劲飞想了想，还是补充了道：“要求他们的报道要尽量偏向茜茜，主要是要点出茜茜对霍许的帮助和付出，但俩人之间并没有任何男女之情，是霍许单方面死缠烂打...明白吗？” “明白，陈总。” “恩，尽快。” “好的，陈总。” --------------------------------------------------------------------- 07月04日，霍许和刘怡霏回到剧组继续进行《那些年》的拍摄。 李秋尘还指着手机上的新浪娱乐的新闻报道，对霍许调侃道：“嚯哦，《北电十年校草和神仙姐姐，情定终身，俩人或在今年完婚》，可以啊兄弟，啥时候的事，在哪办呐？” 霍许也没在意，媒体的报道喜欢搏眼球么，这很正常。 直到下午剧组开始拍摄篮球场柯腾编僵尸传说那段剧情时，靖安中学的拍摄场地里突然涌入了大量的娱记和狗仔强行要求采访霍许。 剧组对此准备不足，还是让娱记和狗仔将霍许和刘怡霏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记者们纷纷架着长枪短炮，他们手里的话筒都快戳到刘怡霏和霍许的鼻子上了。 霍许眉头微微一皱后将刘怡霏挡在身后，眯着眼睛冷声问道：“你们想干嘛？” 网易的一个娱记带头说道：“我是网易娱乐的记者，想要采访你和刘怡霏。” “我们不接受任何没有预约的采访，请你们立刻离开。”霍许冷着脸，断然拒绝道。 “我们有采访权，民众有知情权，你必须要接受采访。”旁边又一名娱记叫道。 霍许没在搭理他们的叫喊，双手拥着刘怡霏开始往人群外走去，剧组也在调集人手来掩护俩人的撤离。 但娱记们还是不依不饶，不管不顾的开始向着霍许问起了问题。 【娱记1：霍先生，请问你是否自愿被刘怡霏小姐包养了十年？ 娱记2：霍许，刘怡霏是否为你支付了300万给华谊联合，作为你的赎身费用？ 娱记3：霍先生，作为一个男人，你对吃软饭如此热衷吗？ 娱记4：现在刘怡霏的粉丝都在说你是小白脸，你拍这部电影就是来骗神仙姐姐的钱的？你作何解释？ 娱记5：霍许，现在网友都称呼你为刘天仙的小奶狗和天仙的鸡犬？你作何感想？ ...... 这些恶毒的问题和语言，一个个不间断的以雷霆万钧之势砸进霍许的耳朵里，霍许依旧冷着脸护着刘怡霏突破着娱记的包围圈。 直到一个娱记向着霍许问道：“霍许，你是不是因为从小没有父母教养，所以才这样不懂礼义廉耻啊？” 霍许这时停下了脚步，松开护着刘怡霏的手，推开身边围着他的娱记们。 他慢慢走到那名问出这个问题的《新京报》娱记面前，眼神冰冷中带着凶狠的看着他，轻轻向他说道：“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那名娱记欣喜若狂，不怕你骂人打人，就怕你不回应，张口就想把刚刚的话继续说一遍，方便继续刺激霍许。 但他看到霍许此时的眼神，仿佛就像看到了一头择人而噬凶兽一般，害怕的什么也没敢说。 “我他妈要你再说一遍，你耳朵聋啦？”霍许步步紧逼着不断倒退的娱记。 “不能动手，兄弟，不能对记者动手！”这时李秋尘和朱雅闻，郭惊飞，雷佳因已经冲进了娱记的包围圈。 李秋尘一看眼前的场景后立马一把紧紧抱住霍许，在他耳边劝道：“你先走，芷曦姐会应付他们的。” 说完他就拉着霍许，朱雅闻护着刘怡霏，在郭惊飞和雷佳音的掩护下冲出了娱记的包围圈，跑进了学校建筑内的剧组休息室，门口已经有剧组成员堵住了门。 陈芷曦费了半天口舌，还找了当地的安保公司，才将那群娱记们轰出了剧组的拍摄场地。 “这是有人蓄意带节奏，完全歪曲事实，把所有脏水都往霍许身上泼。”陈芷曦嘴里大骂着，将手机狠狠砸在了桌子上。 现在网上的报道已经开始铺天盖地的传开，大量的媒体均在发布和转载对于霍许及其不利的失实报道。 网友们，特别是刘怡霏的粉丝们已经彻底炸开了锅，在网上所有可以留言和发帖的地方，天涯，贴吧，猫扑，网易，新浪...论坛，贴吧，各种BBS社区，到处都铺满了刘怡霏粉丝们恶毒谩骂霍许的帖子和留言。 这些帖子和留言的攻击性之强，侮辱性之烈，用词之恶毒简直令人不堪入目，再加上搏热度的媒体人士和吃瓜的网友们均纷纷落井下石推波助澜，这场彻头彻尾针对霍许的恶性网暴已经形成。 恶劣程度更是远超刘怡霏05年遭受的那场网暴，那时的刘怡霏哪能和《神雕》播出后她当下的知名度相提并论，并且刘怡霏的粉丝一直都是以抱团和疯狂而著称的。 刘怡霏和刘晓丽坐在一旁，她眼神一直担心的盯着霍许。 她想了想后还是忍不住开口对着陈芷曦说道：“要不，我在网上解释一下吧。” “千万别，现在媒体绝对不肯把这个热度降下来，你说什么你的粉丝也不会信。”陈芷曦摇摇头拒绝道，让她千万别做一厢情愿的傻事：“你的粉丝都说你恋爱脑，被小白脸迷晕了头，你再一解释，只会更火上浇油。” “芷曦姐，你明天开始拍摄场地能封场吗？”霍许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因为他收回了一直盯着窗外的视线。 “可以，没问题。我找了当地最好的安保公司。”陈芷曦肯定的回答道，但是有点担忧的问道：“小霍，你真的没问题吗，用不用休息几天？” “不用，没事，继续拍。”霍许轻轻吐出几个字后，就继续转头看向窗外。 刘怡霏嗫嗫着嘴，似乎想走过去安慰一下霍许，但被刘晓丽拉住了对她轻轻摇了摇头。 深夜，李秋尘买了些熟菜和啤酒，独自来到霍许房间。 把躺着床上的霍许拉起来后找了几张报纸将熟菜铺开，起开一瓶啤酒对着霍许骂道：“喝，看你那熊样，这点阵仗就把你七尺高的汉子吓趴下啦？” 霍许接过啤酒一饮而尽，接着再开了第二瓶又一口气喝了半瓶。 李秋尘也没言语就默默的看着他喝，他知道自己这个弟弟此时需要发泄心中的愤懑和怨怼。 “哥，你说像我和老郭这种没爹没妈的孩子，是不是就活该被人欺负？”霍许沉默着喝了半天酒，终于抬起头红着眼眶对着自己唯一的哥哥愤恨的发泄道：“我们从来没想靠过谁，也没想过要伤害过谁。干干净净的活着，老老实实的做自个的事。没找谁没惹谁，我们他妈的怎么了？就这么爹不爱娘不疼的，就这么天嫌地厌的，这个世界就他妈没一处容得下我们的地方吗？” 李秋尘看着霍许流下的泪水，想着这个弟弟虽然性格要强天赋也高，但他终究还只是个刚满18岁的孩子，也有他心里的痛楚。 哪怕他平时埋得再深，但被人揭开一次，就痛彻心扉一次。 “这不公平，哥，这他妈的不公平~”霍许又灌了半瓶酒后对着李秋尘低吼道：“我他妈不服，老子不服，咱们要改变！哥，咱们一定要改变！要有权势地位，要谁都不敢随便欺负咱们！” 李秋尘听了这话后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霍许的肩膀，无声的安慰着自个的弟弟。 “我们给老郭敬个酒吧。”霍许此时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将自己手里的酒瓶举高，先洒了一些在地上，然后低头将剩下的酒一口气喝干。 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霍许闭起眼睛坚定的说道：“哥，你看好咯，我一定好好的活出个人样来。” 第三十七章 孩子，你也是有人罩的！ 《那些年》仍旧按照原定计划进行着拍摄，陈芷曦不但完全封闭了拍摄场地，也同时关照了剧组里的人不要将网上愈演愈烈的报道内容告诉霍许。 霍许自从那晚喝完酒后第二天就已经恢复了正常，从弃婴到成长为一位18岁的男孩，他的内心绝不至于这么的脆弱。 那天的失态，也只是因为那名娱记提到了抛弃他的父母，触动了他内心容不得人碰的伤口，那是他心中最大的逆鳞。 在这几天和他合作过的戚见导演也打来电话，言辞恳切的安慰了他并让他不要被外界的声音所干扰。 戚见导演对他说：“只要自己行得正站得直，话就让别人去说好了，好好的拍电影，咱们导演还是要靠作品说话的！” 在电话里，霍许由衷的向他表示了感谢，并向他表示自己一定会用作品去证明自己。 另外戚见导演还告诉他电影《天狗》已经上映了，有时间希望他也去看看，这部电影也有他的心血和功劳。 霍许承诺自己一定会去看的，并预祝了他《天狗》票房大卖。 戚见导演叹了口气自嘲道自己拍的是文艺片，对票房可没有妄想，还有部和《天狗》同时段上映的电影叫《疯狂的石头》，让霍许有时间也最好去看看。 《疯狂的石头》上映之后的口碑和票房都非常不错，算是暑期档的一匹黑马，被媒体誉为小成本电影逆势翻盘的标志。 这部电影的导演也是霍许的北电师兄，03届摄影系进修班毕业的宁皓。 霍许和李秋尘乘着有天剧组拍摄任务结束的比较早，俩人偷偷背着剧组所有的人，悄悄的溜去当地的电影院看了这两部电影。 《天狗》自不必多说，霍许在剧组当过摄影师，还掌镜了剧中几个非常重要的镜头。 那段山村小卖部的画面，让李秋尘也自叹弗如，拍着霍许的肩直说拍的好，这光打的真是神来之笔。 在随后看完了《疯狂的石头》后，出了影院的霍许和李秋尘都是一脸的不以为意。 霍许递了根烟给李秋尘后说道：“我觉得叙事结构有点像盖里奇的《两杆大烟枪》。” 李秋尘点上烟后不屑道：“像的多了去了，昆汀的《低俗小说》和《落水狗》，保罗·哈吉的《撞车》以及刚刚获得戛纳最佳导演的《巴别塔》。《石头》身上多多少少都有这些电影的影子，当然气质和结构还是最神似盖里奇的《两杆大烟枪》，甚至包括部分剧情。” “还是那句话，中国电影的类型太少了。等以后电影市场大了类型片多起来，观众对这种电影也就见怪不怪了。“霍许吸着烟对李秋尘分析道：“有经济时差，当然也有电影时差。卖概念的日子终究是要过去的，拾人牙慧的东西总归是长久不了的。” --------------------------------------------------------------------- 出梅后，宁啵的天气也开始正式入夏，降雨逐渐减少，气候开始炎热起来。 07月18日，晴朗，万里无云。 今天主要拍摄的是电影开幕的剧情镜头，剧组已经拿到了当地文化部门的拍摄批准，将连接汀岛与月湖的陆殿桥和尚书桥这段取景场地，在拍摄期间将完全封闭。 霍许穿着一身靖江高中的夏天校服：白衬衣，卡其色休闲裤和白跑鞋，他的胯下骑着一辆山地自行车，在陆殿桥桥头那儿，等着临时坐上导演位的李秋尘发号施令。 “《那些年》第78镜，第三次，action。”场记打板完成。 霍许直起身子用力蹬着山地自行车开始疾驰起来，耳旁的微风撩动了他的头发，年轻的脸庞伴随着迅捷的速度，那真是满屏呼啸而来的青春。 “cut，很好。来，保一条，再来一次。”李秋拿着扩音器对着霍许叫道。 “李秋尘，你丫差不多得了，不用你骑是吧。”拍这段镜头，李秋尘唯美主义的毛病又犯了，来来回回的折腾着霍许。 骂归骂，该拍还是得拍，霍许在一旁先喘口气等着剧组各部门准备好。 霍许拿了根烟，刚叼在嘴上，就被旁边一只手夺过。 他不用看就知道是刘怡霏，“7.13照片”事件发生后，霍许对待刘怡霏并没有任何不同，该笑笑该怼怼。 刘怡霏曾经有问过他真的不怨她嘛，霍许不屑的回答道：“出了事就怪在女孩身上，非大丈夫所为。” 于是俩人就一直像往常这么平淡的相处着，什么都没有改变。 “喏，”同样身着靖江高中校服的刘怡霏，递给霍许一根橙味的棒棒糖后对他说：“别抽太多烟，对身体又没好处。” 霍许接过棒棒糖后笑了笑，促狭对她说道：“师姐，我也不想抽啊，但是人家心里烦。” 刘怡霏一直觉得这人没心没肺的，那天发生了针对他的超大规模恶性网暴，他在睡了一觉后第二天居然好像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该怼人时还是怼人。 她好奇的问道：“你又烦什么啦？” “我烦一个女的天天有事没事的来管着我，弄得我真像是被她包养了一样。”霍许表情丰富的说道：“弄得我真的有点不想努力了。” “你...谁稀罕管你。”刘怡霏顿时语塞，气哼哼的瞪了他一眼后就走开了。 “怡霏。”剧组里突然涌进乌拉拉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个长着张娃娃脸身材矮小的男人，正在不远处笑着对刘怡霏挥招呼道。 “呀，小智哥，朱导演。”刘怡霏看到来人后高兴的向他们挥了挥手，满心喜悦的跑了过去。 然后仨人旁若无人的笑着攀谈起来，来人中娃娃脸的那位叫林智颖，与刘怡霏一起演过《天龙八部》，他在剧中的角色叫段誉。 林智颖曾经是湾岛著名的偶像歌手，巅峰时期号称亚洲小旋风知名度非常高，只是现在他年过而立后也算是已经彻底的过气了。 站在他旁边一身笔挺西装的中年男人叫朱言平，长得一幅道貌岸然的模样，他是湾岛的一位...导演。 他在湾岛内是出了名的烂片导演，刘怡霏与林智颖一起出演过由他执导的《恋爱大赢家》。 “你说，查良镛是怎么考虑的，把一个白蛮的小王爷写得风度翩翩的？“李秋尘走到霍许身边，一脸不爽的问道。 “别的不说，身高方面他演段誉还是合适的。”霍许语带双关的回了一句，接着不耐烦的说道：“和芷曦姐打个招呼，给他们几个十五分钟探班时间，然后立马给我走人。” “行，说是来探班，一片西瓜都不带，湾巴子真是一点礼数都没有。”李秋尘也看不惯这俩湾岛人，语带轻蔑的答应着。 他在心里吐槽着：林智颖的名气都已经跌进坑底了，随身的排场还弄得很大，前呼后拥保镖成群的，浑身透露着一股骚包气。 十五分钟过去后拍摄场地内还是乱糟糟的，林智颖依然拉着刘怡霏在聊，四周都是他的助理和保镖。 朱言平倒是带着几个人在剧组东逛西逛左看右看的，还用手对着各处指指点点的。 “怎么这帮人还没走？”霍许对着陈芷曦问道。 “人家湾岛明星谱大，说和刘怡霏老友见面，想多聊一会。”陈芷曦对着霍许无奈的说道。 霍许一听这话转身就走，身后的陈芷曦连叫了他几声都没把他给叫住。 霍许走到林智颖和刘怡霏跟前，刘怡霏刚想给他们双方做个介绍，霍许直接冲她挥了挥手让她闭嘴别说话。 “林先生，我是《那些年》剧组的导演，你们的到来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我们的正常拍摄时间。请你们立即离开我的剧组！”霍许冷冷的对着林智颖说道，说完后还用手示意着指指了指剧组外面。 林智颖富家公子哥出身，又是少时成名并自恃为湾岛明星，总觉得自己来了内地后应该高人一等。 这年头很多港岛和湾岛明星都有这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总觉得他们来了内地后就变成了人上人，这些人在内地一向蛮横惯了。 就在04年那会，谢太子和张不懂还把白龙马给揍了，这事儿当时闹的很大，最后是内娱大佬纷纷下场声援后才算是为白龙马找回了场子。 霍许直接轰人走这是很下人面子的行为，林智颖的脸色当场就阴沉了下来。 这时，朱言平走过来指着霍许就牛气哄哄的教训道：“你一个小内地导演，拍过几部电影啊？靠着怡霏的投资才有电影拍的烂仔，还敢赶我们离场，你懂不懂得在这行混是要尊重前辈的？” “你丫算哪根葱啊！我确实没拍过几部电影，不过只是连续拿了两届短片金棕榈而已。虽然也不算什么牛逼的成绩，但也比整天只会拍烂片的某些湾岛导演强多了。”随着霍许的声量越来越高，剧组的人也渐渐围过来，霍许最后对着俩人撇了撇手后说道：“请你们立刻滚出我的剧组。” “小智哥，朱导演，要不你们先离开吧，不要打扰剧组的正常拍摄。“刘怡霏努力的在旁边劝和着：“我们几个后面再约时间聊，好吗？” 林智颖此时还在刘怡霏面前保持着公子哥的风度，但他看到刘怡霏偶尔瞟向霍许时的眼神，就忍不住心中嫉恨欲狂。 “小朋友，你拿着投资人的钱拍电影，这样直接赶走投资人的朋友，恐怕不妥吧？“林智颖也阴沉着脸用非常不客气的语气讥讽着霍许，同时悄没声息的使了个眼色给了一旁身材壮实的保镖。 “你要泡妞我管不着，但别在我这跟我叽叽歪歪的。”别看霍许这几天好像没事人一样，但他心里对网暴的事儿一直憋着一股子邪火呢：“我都懒得跟你掰扯，赶紧利索的给我滚蛋。。 “三小，甘霖娘，甲饭配狗塞，”旁边那个高壮的保镖一边用闽南话骂骂咧咧，一边开始动手推搡着霍许：“对我们小智哥说话客气点啦，靠杯，半头青凸风，走远点啦。” “我最后警告一次，不要再对我动手动脚，赶紧利索的滚蛋。”霍许没管推搡着他的保镖，指着林智颖喝道。 林智颖仍然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任凭刘怡霏在他旁边苦劝着。 这时霍许看了眼远处摄影机位上的李秋尘，李秋尘对他竖了个大拇指并微微点了点头。 高壮的保镖此时已经将推搡转变为了伸手掐霍许的脖子了，只见霍许一个急促的右侧跳步，跟着左脚狠狠揣在了保镖的膝盖关节上，保镖被他踹的半跪下来。 他跟着一个绕步到了保镖身后，左脚发力踩在保镖的大腿上，身体腾空而起骑在了保镖身上，一个干净利落的拿背动作。 霍许整个人骑在保镖背上，开始冲着他的面门砸拳，保镖竖起双臂开始防护自己，不停的摇摆身体想把霍许晃下来。 霍许就是在等他手臂抬起，瞅准空子手臂绕过他的脖劲，一个站立裸绞位就这样成形了。 保镖身体素质不错拼命扒拉着霍许的手臂，但霍许的手臂卡的位置很深双手的死扣已经形成，紧紧的箍住了保镖的喉咙。 没过几秒钟的时间保镖就翻了白眼，整个人失去了意识，身子软软的倒下。 他自幼随着聂师傅练习巴柔，下手极有分寸只是绞晕了保镖而已，过一会保镖会自动醒来。 霍许松开了手臂，起身后犹如猛虎下山一般转身向着林智颖走去。 身边剧组众人的掌声四起，这年头格斗技巧都是流行拳击或散打什么的，武打片里也都是飞来飞去一招一式的，谁都没见过巴柔这种以柔克刚的降服技巧啊。 林智颖已经面色发白慌了手脚，边与身边的朱言平拼命往后退边大声威胁道：“你蓄意伤人，我要去告你，我一定要去告你。“ “是他自己动手在先，我已经警告过他一次了。并且他掐我脖子，已经危及到我的生命安全了，我这完全属于是正当防卫。”看着身子几乎瘫软的林智颖和朱言平，霍许指了指远处李秋尘的位置后冷冷对他们的说道：“而且这些都已经被摄影机拍下来了，随便你要怎么告，我都奉陪到底。” 李秋尘扶着摄影机，笑着对林智颖指了指身边的镜头后做了个请的手势。 “幺儿，这手站立裸绞硬是要得，可惜老汉么来，不然非得笑咪了。”突然剧组外走来一位肩扛两杠一星的解放军军官，他拍着霍许的肩膀笑道：“牛逼，动作干净利落，不愧是那个十七岁就获得了巴柔黑带的霍丫头。” “师兄。”霍许低着头恭敬的叫了声，出现的军官正是霍许的大师兄徐长智，。 “你什么都不用说，我都看见啦。”徐长智抱了抱自己的狗师弟后又揉了揉他的头发，然后对他说道：“师兄这人帮亲不帮理，再说咱们本来就有理。被人欺负了就得打回去，这就是你师哥我做人的道理，后面的事你都不用管我来处理。” “林先生，朱先生，我来自我介绍下吧。我叫徐长智，现役军人，部队番号属于军事秘密不能向俩位告知。这位是我师弟霍许，他还担任着我们军区的格斗教官，”徐长智走到林智颖和朱言平面前，威严十足的对他们说道：“你们蓄意挑衅殴打我军的外聘教官，请问你们是想挑衅驻防部队，有意制造暴力冲突吗？” “没有，没有。这一切都是误会，误会。”朱言平一看这架势率先反应过来，没想到这人的背景那么深厚，竟然和大陆部队都能攀上关系。 “确定是误会吗？”徐长智不依不饶的继续追问道。 “是误会，是误会。”朱言平低头哈腰的回答着，满头冷汗直流。 “那俩位就请吧，”徐长智对他们做了个赶紧滚蛋的手势后，又指着一遍已经吓得腿脚发软的林智颖说道：“还有和这个软脚虾说，这件事他如果不服气就来找我，别找我师弟。” 朱言平连说着不敢，不敢，扶着林智颖招呼着一帮人灰溜溜的用最快的速度的离开了剧组。 此情此景，真是来时有多风光，走时就有多狼狈。 “聂师傅他老人家听说了网上的那些风言风语，心里放心不下，就让我来看看你。”徐长智走回霍许身边后笑着对霍许说道：“老头就是岁数大了爱瞎操心，我就说我们幺儿不会有啥事，我的师弟我心里有谱。” “师兄...”霍许这时嗫嗫的想说些什么，但是又不知从何说起，看着风尘仆仆赶来看自己的师兄和一把岁数还在为自己担心的聂怡新师傅，想到这段时间自己受的委屈不禁悲从心来。 霍许拼命忍了几次都没忍住，“吧嗒”“吧嗒”黄豆大泪滴开始不由自主的滴下。 “好啦，半大小伙子了怎么还流猫尿呢，让人看见了笑话。”徐长智上前整了整霍许刚刚在厮打中被弄乱的衣服后说道：“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啦，我后面还有任务就不多留啦。” “冷锋，咋的啦？进了特种部队，连句谢谢都不会说。”徐长智对着身后的年轻上尉军官一瞪眼骂道。 “教官好！教官刚刚那招好帅，但是没教过我，是不是俗称的‘留一手“啊？”冷锋先对着霍许敬礼，然后开着玩笑揶揄道。 “你还差的远着呢。”霍许擦了擦眼泪，对着他翻了个白眼。 “好了，我走了，”徐长智最后对着霍许认真的说道：“源潮走了，师傅也很难过，让我和你说日子还得过，人要往前看。” “嗯。”霍许听了师哥这话，点着头应了声。 “还有啊，别老觉得自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徐长智在霍许把他送上车前，对着他微笑的说道：“只要你别犯法，天大的事，师哥都罩着你。” 说完，他挥了挥手，就和冷锋开车离开了。 “咱师哥，霸气啊，这气势老牛逼了。”李秋尘贱贱的跑过来，对着霍许感慨道。 “别咱咱咱的，那是我师哥。”霍许斜睨着李秋尘嫌弃道：“以后有机会一起喝酒，介绍你俩认识。” “那敢情好。” “哈哈。” 第二天，有大量网络媒体和娱乐小报传出《那些年》拍摄现场斗殴事件，并捕风捉影的报道： 《小智哥与霍许二人争霏，血溅当场》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揭露两获金钟榈导演的真面目》 《林旋风好心探班，换来的只有莫名的拳脚相向》 ......。 这些报道引得港岛和湾岛媒体的纷纷下场对霍许一顿口诛笔伐，仿佛霍许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而刘怡霏的粉丝和林智颖的粉丝以及吃瓜的网友更是积极投入了新一轮的网暴之中，恨不得将霍许开除中国国籍，永世不得超生。 接着，隔天《解放日报》，《中国青年报》，《新华日报》三大官媒集体为霍许发声： 解放日报：《霍许：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中国青年报：《霍许，或许你就是中国电影的未来》 新华日报：《霍许：世界在等待你的下一部作品》 紧跟着官媒的表态和发声，霍许的家乡山海市的媒体开始纷纷撰文声援霍许： 新民晚报：《曾经的高考探花郎，今日扬名戛纳的霍少年》 文汇报：《山海市的骄傲，中国导演界的明日之星》 东方早报：《霍许，下一个谢晋》 ......。 这些官媒和一线媒体，在文章中回顾了霍许的履历和他所取得的成绩，并对部分不良媒体针对霍许的不实报道和污蔑进行了强有力的驳斥和批评。 官媒亲自下场对事件定性后，各个中小娱乐媒体，报刊杂志和网媒等全部偃旗息鼓，只剩下一群粉丝和网友继续在网上兴风作浪，但对比霍许过去的处境，这些都已经无伤大雅。 第三十八章 别哭鼻子，我这就再给你开个挂！ 美国东海岸的洛杉矶，市中心Downtown，一幢古朴的小型别墅，别墅门口用铜板雕塑着MarvelStudios，LLC的字母logo。 此地正是在美国大名鼎鼎的漫画业双巨头之一，漫威工作室的办公地点。 此时在漫威工作室中包括制作部负责人兼副总裁凯文.费奇，漫威之父斯坦·李等在内的所有高层正在等待一场会议的开始。 据说这个会议已经连续开了三天了，这是第四天，此次会议的主题非常严肃而重大，是关于漫威工作室是否要与华尔街美林证券签订涉及5.25亿美元对赌协议。 而这份对赌协议里的资金是作用于推动漫威即将施行的IP电影制作计划，而协议的代价是一旦电影票房失败，漫威就将失去包括美国队长，雷神等在内的众多IP明星角色的电影版权。 今天的会议已经推迟了将近两个多小时了，但是他们等待的CEO及大股东代表阿维·阿德拉仍旧没有出现。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会议室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漫威众高层等待的阿维·阿德拉终于出现了，但他似乎并不着急因为自己的迟到向会议室内的众人致歉，反而对身后的一位年龄大约40岁左右，相貌斯斯文文，西装笔挺，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的亚裔男子毕恭毕敬的，甚至还主动走在前方为这位男人引路 阿维·阿德拉将亚裔男子请到自己身边的位置坐下，接着他先用食指重重的扣了扣会议桌。 当发出的声响将漫威众高层的目光全部集中自己身上后他开口说道：“各位，我终于可以不用愁眉苦脸的每天面对濒临倒闭的漫威标志，或者整天陪着你们进行这场该死的左右为难的会议了。最幸运的是我再也不用胆战心惊的去面对之后的那一场豪赌了，当然你们...在座的各位也可以不用坐上生与死的赌桌了。我现在宣布，经过漫长的谈判于昨天2006年07月15日，包括ToyBiz在内的所有漫威的股东，最终全数决定接受这位李彦修先生所代表的，来自华尔街的简街资本用32亿美元的价格全资收购漫威工作室。” 然后他拿出一份纸质文件来丢在会议桌上，对着被这个惊天的消息震的目瞪口呆的漫威众高层说道：“这是董事会正式发布的股权交易及收购的法律文件副本，在座的各位可以都看一看。（鼓掌）接下来将有李彦修先生来主持此次会议，我就先告辞了。再见，各位，祝你们好运。” 说着他将李彦修引上了会议主持位，对着众人脱帽致敬后就潇洒的离开了会议室。 “好了，无关的人终于离开了，”李彦修站起身先和众人开了个玩笑，然后接着自我介绍道：”我是一名美籍华裔，叫李彦修，但大家可以称呼我的英文名，Sam·Lee。我是此次收购漫威的资方代表人，希望接下去能与大家相处愉快。“ 然后他缓缓坐下看着众人欲言又止的表情，他不动声色的继续说道：“先生们，女士们，我知道你们想问我的所有的狗屎问题，对，是所有的。但是请让我们简单一点，简街资本只是全资控股了漫威，当然马上会有一些财务，法律和人力方面的新同事加入这个团队。但请各位放心，我们绝不干涉漫威的制作和管理条线，并会提供10亿美元的资金帮助即将成立的漫威影业进行IP电影计划的执行。首先，我在此宣布简街资本入主漫威后的第一项人事任命。董事会任命凯文·费奇先生兹今日起担任漫威工作室及即将成立的漫威影业的新任CEO，相信在他的代领下新成立的漫威影业将会有很好的发展。“ 然后在他的带头鼓掌下，漫威众高管只能附和着进行鼓掌，接着李彦修就宣布了此次会议到此结束，后续由凯文·费奇开始主导公司的日常工作，董事会的任命文件将在稍后正式发布。 在众高管相继离开后，李彦修走到凯文·费奇面前对他说道：“费奇先生，有时间么？我想和你单独聊聊。” “当然，当然有时间。”凯文·费奇从恍恍惚惚中惊醒过来，满口答应着。 凯文·费奇的办公室中，李彦修和凯文·费奇相对而坐在两张椅子上。 在秘书送来两杯拿铁咖啡后，李彦修举起咖啡杯抿了一口后问道：“费奇先生，请问您对漫威的IP电影有具体实施计划了吗？” “Lee先生，你称呼我为凯文就可以了，”凯文·费奇回答道：“暂时还没有具体计划，最近的会议全在探讨与美林证券的对赌方案上。” “好，凯文，你也可以称呼我为Sam，我们应该是朋友了，不是吗？资金方面你不用担心，在接下来两周内简街资本承诺的10亿美元就将注资到新成立的漫威影业，”李彦修翘起腿后缓缓说道：“简街资本将全力支持你进行漫威电影计划的执行，我代表简街资本再次向你承诺绝不干涉漫威影业的制作和管理。” “Sam，那可太好了，这真是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我将会在后面几天的管理层会议中将它告知我的同事们。”凯文·费奇十分兴奋的说道，困扰漫威的资金问题竟然就这样迎刃而解了，他想了想后继续坦诚的说道：“但我对于电影的执行计划，目前确实还是没有任何头绪。“ “哈哈，在来时我的老板让我给你个建议，”李彦修推了推金丝边眼镜后对着凯文·费奇说道：“如果暂时对于新电影没有头绪和方向，为何不去神秘的东方试试运气呢？” 说着李彦修从自己随身的文件包里拿出一本电影杂志《电影手册》，封面就是霍许蝉联戛纳最佳短片后捧杯时的照片。 李彦修在封面上点了点后对着凯文·费奇继续说道：“现在整个欧洲都在谈论这位年轻的天才导演，去试一试说不定会有奇迹呢？当然，最后他到底是不是漫威所需要的奇迹，这个决定还是得由你和漫威的管理层们集体来判断。” 说着，李彦修放下杯子站起身来向凯文·费奇告辞，在走到办公室的门口时他回身补充了一句：“按我老板的意思是，如果漫威影业的第一部电影由这位中国年轻导演来执导的话，无论票房如何，简街资本都将为结果买单。如果漫威影业选择其他导演，简街资本还是会从资金上进行支持，但票房的盈利或亏损，则应该有漫威的管理层进行负责，你明白我老板的意思吗？” 凯文·费奇耸了耸肩，他当然非常明白其中的意思，思考了会后说道：“我会在本月安稳管理层后在八上旬前往中国，去见一见你嘴里的这位天才导演，或许他能给我奇迹，谁知道呢？“ “正确的选择。“李彦修笑着指了指凯文·费奇后信步离开了漫威办公室。 此时，美国东海岸，纽约曼哈顿南部，华尔街上的简街财团大楼的顶楼。 整个楼层就是一间单独的办公室，时临傍晚，此时办公室内的光线稍微有些黯淡。 玛瑙制的大班台后一张巨大的靠背椅上正躺着一道黑影，他或者她的手里正抚摸着一张照片，照片的对象正是远在中国的霍许。 黑影的视线长久的盯着霍许左手腕上的白金丝编织手环，并不时的嘴里喃喃自语着。 桌上的电话铃声响起，再响起后，黑影终于接起了电话。 “老板，凯文·费奇承诺将于八月前往中国面见霍许导演。“电话里传来李彦修的声音。 “好。“黑影回答道。 “老板，我有点担心。“李彦修明显语气顿了顿后才继续说道。 “担心什么？“黑影随意的问道。 “如果霍许导演没有得到凯文·费奇的青睐，我该怎么办？“李彦修问道。 “没后如果，因为他姓霍。“黑影淡淡的说了句后，就挂断了电话。 “在那种小舞台玩有什么意思，来吧，来这个世界上最大的舞台，我等着你。“黑影挂断电话后看着霍许的照片微笑着说道。 --------------------------------------------------------------------- 霍许此时当然不会知道，可能也永远不会知道，在遥远的大洋彼岸，有那么重大的一场牵涉数十亿美元的收购案会与他有关。 他此时在宁啵的檀头山岛海滩，忙着赶《那些年》的拍摄进度呢。 前面海滩嬉戏的戏已经拍完，只剩下全片最经典的一个镜头，就是曹国胜，许博淳，柯腾，沈佳宜，胡佳伟，廖英宏，谢明和，剧情里的所有主要角色坐在海边的堤坝上说着各自梦想的镜头。 这时李秋尘坐在监视器前，霍许和他谈过具体的拍摄方案，先是一个正面仰拍的广角全景镜头，接侧特写的镜头，然后再是正面推近特写的镜头，最后是背身仰拍的全景镜头。 这个镜头已经NG了很多次了，随着场记再一次的打板后，摄像机开始拍摄，七人开始表演。 ...... ”你呢，长大以后要做什么。“ ”成为一个很牛的人！“ ”什么样的人才叫很牛的人？“ ”让这个世界因为有了我，而有一点点不一样“ ...... 淡蓝色的天空与白云，绿荫与灰色的堤坝墙，七人肆意的青春模样，还有女主角翻飞的白色衣裙。 这段镜头是单纯用画面及色彩来刺激观众的感官，引领观众进入纯净透明和清新自然的青春时光。 而这段表演的重点是刘怡霏饰演的沈佳宜，和霍许饰演的柯腾。 沈佳宜需要用微表情来显露已经喜欢上柯腾的心理状态，而柯腾对于沈佳宜在这里是有内心告白的，就是明确自己喜欢上了沈佳宜的心理状态。 虽然后期会有角色内心告白的旁白配音，但是霍许想要用自己的微表情也能让观众看得真真切切，明明白白。 NG多次后，最终刘怡霏以一个略显羞涩的微笑和霍许用一个侧盯她的眼神，通过了李秋尘对这个镜头的高标准严要求。 霍许自己跑到监视器那去看后感觉刘怡霏演得很好，甚至她在这个镜头里的演技都有些炸裂了，把那种知道自己喜欢但不敢开口的矜持演得非常到位，特别是她偷瞄霍许的那个眼神，特别自然但又传神。 霍许演得就还行吧，能过但肯定不完美，不过他已经没有办法演得在进一步了。 在这个镜头里，霍许的演技算是被刘怡霏给彻底碾成了渣。 至此，《那些年》电影里最经典的一个镜头完成。 第三十九章 那场悲情的雨&如何吻？ 在拍完柯腾考试打赌失败夜雨骑车去剪头的戏后，霍许终于重新坐回了导演位。 因为后面的剧情需要等他的头发重新长出来后才能继续拍摄，并且其中有两场柯腾和沈佳宜重要的对手戏，霍许自觉根本没准备好，所以剧组后面几天都在集中拍摄其他角色的剧情。 “cut，沈佳宜同学，你高中时遇见追你的男生给你变魔术，你就一脸淡然的看着他啊？你没有好奇吗？你这幅样子，就好像在说老娘知道你在耍宝啊。”霍许喊停后，对着刘怡霏说道：“还有郑恺，眼神能贼一点吗，你最后的动作就是耍宝，你以为真在变魔术啊？再来一遍。” “我高中时又没人追我。”刘怡霏嘟囔了一句后，还是调整了自己的表情。 “cut，好，过了。”霍许叫道。 “cut。不是，沈佳宜，你念台词怎么自己瞎断句啊，你自然点，”又一场戏，霍许：“你和闺蜜一起在路边摊买吃的，她问你为什么那么关心柯腾，你什么感受？你不想的么，没表情的么？” “cut。沈佳宜，你不是女神，是有很多男生追你，但校花不代表就是女神，你别给我演得像王语嫣啊，画面太诡异了。”霍许冲刘怡霏叫着：“还有，你说了句让朋友误会的话，你不要撒娇去讨好啊，女生间的那种小默契...啊呀，你问问胡家玮，中国高中女孩之间这种情况是怎么处理的。” ...... 终于这些戏份全部拍完后，霍许的头发也重新长回了栗子头的长度。 虽然霍许觉得自己还是没有准备好，但拍摄进度已经拖无可拖，今天必须要完成柯腾和沈佳宜雨中争吵的剧情拍摄。 拍摄地是在宁啵大学内的一栋普通宿舍楼前，可惜宁啵这些天都是晴朗的天气，没辙，只得人工降雨了，场边的三辆洒水车交叉喷水，模拟出了瓢泼大雨的感觉。 “《那些年》第114镜，第三次，action。”场记再一次打板。 【“哎，刚刚比赛结束时，我都没有瞧见你，我感觉自己都被摔懵了。”柯腾瘸着腿跟着一帮舍友们跑过来，看到等在宿舍门口的沈佳宜笑着对她说道：“有看到最后的那个男的嘛，技术真的很棒，他尽然能做成空中转体360度的动作。” “你是不是觉得这种运动很有意思？”沈佳宜冷冷的问道。 “肯定有意思啊，你能来看我比赛，我也真的很高兴。”柯腾丝毫没有察觉沈佳宜将要爆发的情绪。 “我问你，是不是真的觉得非常有意思？”沈佳宜加重了语气，继续问道。 “你干嘛呀？为什么要突然大叫大嚷的？”柯腾有点诧异沈佳宜的不高兴。 “你为什么要参加这种既危险又没有意义的竞赛？”沈佳宜质问道。 “你不觉得它非常酷吗？刺激紧张的极限滑轮对决，男孩们用谁更勇敢来分出胜负。”柯腾还是努力的在解释着。 “任何学校都不会允许学生私自参加这种危险竞赛！柯腾，我真不明白，你偷偷摸摸的参加一项竞赛，然后千方百计的把自己弄的到处是伤，你为此还会感到沾沾自喜。你怎么会这么无聊啊？”沈佳宜满脸怒容的谴责着柯腾。 “无聊？” “对，就是无聊，”沈佳宜还加重了语气继续说了一句：“很无聊！我问你，你参加这种危险的极限竞赛，到底能让你得到什么？“ “得到？不是做每件事情都一定要得到什么吧？”柯腾也明显有些情绪，感觉自己不被理解。 “至少让你得到了参加这种竞赛会受伤，而受这种伤一点也没有必要的教训。”沈佳宜用训斥的口吻对着柯腾义正言辞的说教着：“你真的很无聊！你身上的这些伤，我对你一点同情心都欠奉。” “我无聊？你知不知道这次的极限滑轮比赛给了我非常特殊的人生体验啊，你能不能够像别的女孩那样带着欣赏的心情看着...我和别人竞赛？”柯腾也气愤的和沈佳宜争执起来。 “那你是不是以后还要参加这种危险的比赛？”沈佳宜冷冷问道。 “肯定参加啊，我凭什么不参加？”柯腾赌气的说道。 “极其无聊！”沈佳宜冷冷的吐出四个字。 “你为什么总是要否定一切我喜欢的东西？”柯腾问道。 “你喜欢的东西，就是由着你自残吗？”沈佳宜反问道。 “对啊，我就是自残，才会喜欢你这种所谓的优等生。”柯腾将手里的外套狠狠扔地上：“我就是无聊才会喜欢你喜欢了那么久，喜欢到我都快没有了自己。” （俩人互视着沉默，空气仿佛凝固...） “那你放弃啊，从今天开始就不要喜欢了啊！“沈佳宜生气的叫道。 柯腾冷冷看了她一眼后，转身向大雨中走去。 沈佳宜往前几步也走进雨里，冲着大雨中的柯腾叫道：“傻瓜。” “你骂得对，我就是一个傻瓜。”柯腾继续头也不回在雨中走着。 “大傻瓜！”沈佳宜继续叫道。 “大傻瓜，才会从高中喜欢你喜欢到大学。” “你从来就没有明白过我！” “我就是这样简单的一个人，喜欢的人我就努力去追，想到什么我就尽力去做！” 雨中，沈佳宜痛哭着看着柯腾慢慢离去的背影。】 “cut。霍许，你自己过来看看怎么样？”李秋尘在监视器的位置招手让霍许自己去看，然后对刘怡霏夸道：“怡霏，非常好，完美。” 助理和刘晓丽已经在给她擦雨水和往她身上裹毯子了，刘怡霏还沉浸在角色情绪中，泪水默默地流个不停，过了好久好久才慢慢止住。 “不行，我演的根本就没法看。”霍许看了一遍后摇摇头否定道：“我投入度不够，和沈佳宜的表情对照起来很违和。” “那再来一遍吧。”既然霍许自己都看出问题来了，李秋尘自然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停一停吧，我要找找感觉。”霍许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的问题在哪，他根本就没入戏，或者说根本就没喜欢上沈佳宜。 前面的镜头因为没有直接的表现，所以还能靠郭惊飞为他设计的表情和动作遮掩过去，这段剧情这样糊弄肯定不行。 霍许独自走到角落坐下后开始梳理角色的内心，柯腾的人物小传他也写了，但是他知道他根本没演出角色应用的状态和情绪来。 从小弃婴的经历，让霍许自我保护意识很强，他很难彻底打开心扉让一个女孩走进去。 “你这个状态给你分析剧情，说表演方式，都没啥用，”郭惊飞这时走过来对着霍许说道：“你喜欢了很久的一个女孩，但她却非常不认可你，你觉得她就要离开你了，你什么感受？难受，伤心，自尊心受挫...这些都是外在。而内在是，你心里清楚你们根本性的不同，你们不可能在一起了，你们会越走越远，这些年，终究只是一场梦而已。” 郭惊飞分析的是对的，但柯腾首先要喜欢上沈佳宜，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霍许对着李秋尘说，我需要一些时间，然后就独自一人离开了剧组。 在一个无人的草坪上，霍许开始努力的让自己代入柯腾，但这条路似乎很难走通，因为柯腾这个角色几乎和他的真实性格是南辕北辙的。 只有让霍许喜欢上刘怡霏这一条路，他暗自咬了咬牙在内心肯定道。 然后霍许就开始努力回想他和刘怡霏相识后的点点滴滴，努力的将自己对她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好感，都开始无限的放大。 自己喜欢她吗？一点都不喜欢吗？那为什么北电门口她拥抱自己时，自己没有拒绝呢？ 为什么她找自己约歌，自己没有拒绝呢？为什么郭源潮葬礼时，她拉自己的手时，自己也没有拒绝呢？为什么那么多梦境剧本，自己最后还是选择了《那些年》呢？为什么自己愿意给她棒棒糖吃呢？为什么自己老是喜欢怼她呢？ 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她的？对啊，我是喜欢她的。 霍许在努力的将自己对刘怡霏的好感无限增强，他在拼命的自我暗示他喜欢刘怡霏。 这种方法其实对于演员并不可取，非常的不专业，但现在的霍许不是没办法么。 过了很久后霍许回到拍摄剧场，没说任何话只对着李秋尘做了个手势，意思是直接开拍吧。 这次作为直接表演对手的刘怡霏明显感觉到了霍许的不同，他的眼神，他的表情，他的台词和一切肢体动作，都在表现他喜欢她，喜欢了很久很久，现在却不得不告别彼此，那种情绪压抑后层次性的释放，让直面他的刘怡霏感同身受。 当然，她也演得很好，她对霍许根本不需要情绪代入，在霍许彻底投入后她更是完全放开了自己，没有管表情，没有管情绪，没有管一切，就是跟随自己此刻内心的真实感受去自然的表现。 她看着霍许慢慢消失在雨中的背影，她最喜欢的人就要这么离开了，怎么可以？为什么他不懂？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在一起？ 她在雨中蹲下，将脸埋进怀里，哭的撕心裂肺... 剧组此时静默无声，良久后李秋尘终于喊出：“cut，完美。“ 剧组响起了漫天的掌声，俩人这段戏演得太逼真了，完全将那种初恋之间无奈分别的感觉表现的淋漓尽致。 虽然两片在不同云层的云朵彼此欣赏，也看似可能会有偶尔短暂的交集，但终究还是会彼此擦身而过，从此天涯路远各奔前程。 霍许和刘怡霏一样独自坐在角落，缓了很久后才收起情绪对着剧组说道：“收工，明天最后一场戏拍完，我们就杀青了。” 第二天下午，宁啵南苑饭店礼堂内已经布置好了婚宴的现场，包括柯腾强吻郭惊飞客串的新郎在内的剧情镜头已经非常顺利的拍完了。 但最后一个镜头，就是柯腾和沈佳宜的吻戏却碰到了麻烦，霍许无论如何也不下去嘴。 “我们这是校园青春片，要不把这段镜头去了吧。”霍许烦躁的对着陈芷曦和李秋尘说道。 他是真的吻不下去，而且莫名的感觉自己心里很慌，好像吻了之刘怡霏后他就真的会彻底爱上她一样。 “不行，这段镜头必须拍。按剧本来说这是平行时空里的另一个可能性，也是弥补观众对于男女主角没在一起的遗憾，并且你俩必须要真吻。”陈芷曦首先就不同意。 “小霍，阿姨不介意啊。这是在演戏么，我能理解。”刘晓丽也在给霍许解压。 “我一个女孩子都不介意，你反倒是拿上架子了。”刘怡霏气鼓鼓的对着霍许骂道。 她心里暗怒着，自己一个女的对吻戏都没挑三拣四的，这人反倒是一百个不情愿的样子，这让她情何以堪嘛！ “我没这方面的经验。”霍许嗫嗫的解释道。 “你的意思是我有这方面的经验？”刘怡霏听了他的解释后就更生气了。 “...行吧，行吧。”刘怡霏都这样说了，霍许也算是无路可退了。 其实在那场大雨后他在剧组都躲着刘怡霏，尽量减少彼此的接触。 因为他很想从那种自我暗示后的情绪里抽离出来，不然往后对他自己对刘怡霏都不太好。 但是现在这场戏，他还是要去面对，只有等演完之后再说吧。 其实霍许的内心非常明白，他会很难忘掉自己初吻的对象，哪怕这仅仅是在演戏。 李秋尘喊了开始，霍许和刘怡霏相拥着，彼此闭上眼睛，慢慢的贴近彼此。 双唇缓缓贴上，这方面霍许和刘怡霏都是青涩的，他俩都没有拍吻戏的经验。 但女孩到底比男孩早熟几分，因此这段戏几乎都是刘怡霏引领着他完成的。 耳鬓厮磨，唇齿相见，佳人在怀，这一瞬间，霍许忽然感觉自己是真心有些喜欢着刘怡霏的。 “cut，停，过了。”李秋尘叫道。 霍许走到监视器前，重新仔细、谨慎的检查了遍全部的镜头素材，并1:1对照着脑海中的梦境剧本进行比对。 他在镜头素材里看到了张子仪客串的英语老师，看到了张颂闻客串的教导主任，看到了郭惊飞邀请来客串语文老师的李颖... 他也看到了，柯腾和沈佳宜第一次的圣诞约会，分手时俩人在大雨中的哭泣，柯腾在雨中的骑车疾驰，上大学前互相在火车站送别彼此... “08月05日，《那些年》，正式杀青了。”霍许对着大家说道：“晚上杀青宴，大家不醉不归。” 此时，剧组内一片山呼海啸的欢呼声，李秋尘也搭着霍许的肩膀，一脸的感慨万千。 刘怡霏走过来对着霍许轻轻说道：“这是我的初吻，你怎么赔我？” “师姐，我也是初吻...”霍许讷讷的看着刘怡霏，小声辩解道。 “我不管，就要你赔我。”刘怡霏不依不饶道。 “行吧，你说怎么赔？”霍许头疼道。 “后天吧，我要你陪我去BJ新开园的欢乐谷玩。”刘怡霏要求到。 “...好吧。” “不准找理由，不准放鸽子。” “...好。” “到时候我要玩什么就玩什么，你都得陪着我。” “...你有完没完？” “你陪不陪？” “...行吧，行吧。” “哼，这还差不多。” 第四十章 我不在乎，你在乎吗？ 《那些年》的杀青宴是在宁啵兰亭路知味楼海鲜酒家举行的，剧组一共开了大约十几桌酒席。 在吃的这方面陈芷曦和刘晓丽都很大方，并且电影拍摄的实际进度在霍许梦境剧本能力的加持下，提前了约两周杀青，所以剧组的经费还剩余挺多的。 因此这场杀青宴的菜式非常的豪横，蟹，鱼，虾，扇贝，鱼翅，海参等各种各样的海鲜可劲的往上招呼，酒就更不用提了，红的白的黄的啤的洋的，应有尽有。 制片人，导演，摄影指导和主演们坐了主桌，而剧组剩下的人三五成群的按照各自关系的远近亲疏聚在不同的席面上。 郭惊飞被霍许拉着坐在主桌上，他明天和雷佳因将一起乘车返回沪市。 桌上大家推杯换盏觥筹交错着，霍许不是太能喝酒但也不好意思在杀青宴上直接驳人家的面子。 向他敬酒的和攀关系的人又多，哪怕来一个人只喝个半杯他也得被灌得半醉，索性到了酒宴后半段的时候霍许的意识还是很清醒的。 “哎，那不是霍许么？”朱雅闻忽然指着墙壁上挂着的电视说道。 电视里正在播放着好丽友派的广告，这时众人都好奇的看起了这个广告。 广告的画面非常唯美，重点是把女主角权侑莉拍的很是清纯可人，并且剧情还十分的浪漫。 剧组所有人都交口称赞着霍许将这个广告片拍的真好，镜头风格和《那些年》的很类似，但在具体构图上又有略微的不同。 李秋尘指着梨花瓣飘过镜头的画面说道：“这是实拍吧，真漂亮，甭管什么东西都还是真实的好，看着就舒服自然。” “嗯，当时等了好久，运气好等来了一阵风。”霍许笑着对李秋尘解释道。 “你和秋尘都有实拍狂魔的倾向，以后拍电影都悠着点吧，咱们公司可没几个钱经得起你俩糟践。”陈芷曦嫌弃的对着俩人说道。 她是真怕俩人以后什么镜头都得实拍，《那些年》里如果那场地震的戏要实拍，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呢。 特效有什么不好的，既省了钱还省了时间，关键是不用太费力气。 “广告里那个女孩，是你找的？”刘怡霏目光烁烁的望着霍许问道。 “没有，人家公司指定的。”霍许没完全说假话，但也没敢当场把他和权侑莉之间的交往全撂给刘怡霏。 “最后这个眼神演得真好。”刘怡霏又意有所指的说了句，然后似有似无的盯了霍许一眼。 霍许只能沉默举杯喝了口茶，这话他接不了。 刘怡霏看着他略微有些尴尬的样子后倒也没有穷追猛打，转头就和王佳聊到一起去了。 “对了，小霍，《那些年》的主题曲还没定呢？”陈芷曦转头向霍许问道：“给别人写了那么多歌，你自个的第一部电影，你不得表示表示。” “啊...？”霍许一点准备都没有，他虽然脑海中有《那些年》的梦境剧本，也用导演视角体验了很多遍，但他就是不喜欢在梦境剧本里体验时听到的那首男声的主题曲《那些年》，他想了想后推脱道：“给电影写主题曲属于命题作文，这个我不专业肯定不行。” “试试嘛，不合适再说，你就按你的感觉来。”陈芷曦继续蛊惑他道：“你自己的第一部电影，你就没任何感触？我不信。” 朱雅闻和爱伦，郑恺几个主演也在旁边起哄着，霍许被他们架在台子上下不来。 无奈下，霍许只得说道：“倒是有一首，但现在也没吉他啊，我总不能清唱吧。” “吉他，道具组有啊。怕你们拍青春片要用，来宁啵时都带着呢。”陈芷曦跑去和道具组负责人说了下，没过多时她就拎了把泰勒36寸的旅行民谣mini吉他回来了。 “嚯哦，这吉他可不便宜，道具师傅还真是舍得。”霍许瞧了眼这把吉他后说道，看到琴面有略微被磕损的痕迹，心疼的不行。 “啊呀，你就弹吧！人家都不心疼，要你搁这叽叽歪歪的。”李秋尘连声催促他，这弟弟就这毛病，看到好吉他都走不动路。 “小时候在福利院的储藏室里找到一把红棉吉他，漆都脱没了琴弦距琴面高的离谱，”霍许前面酒喝得有点上头话也开始多了起来，还把他的手指展示给李秋尘看。 指头上都是厚厚的很硬的茧子，霍许摩挲着这些茧子感叹道：“都是那会硬弹那把吉他给留下的，当时把我给疼得不行，我就对老郭抱怨说如果有天咱有把能弹的吉他就好了。” 霍许说着说着又发了会呆，似乎想着那段时间和郭源潮相依为命的光景。 过了会后他开始拨动琴弦，四个小节很有辨识度的前奏后霍许开始开口唱道： 我听见雨滴落在青青草地我听见远方下课钟声响起 ...... 爱上你的时候还不懂感情离别了才觉得刻骨铭心 为什么没有发现遇见了你是生命最好的事情 ...... 人理所当然的忘记是谁风里雨里一直默默守护在原地 原来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运原来我们和爱情 曾经靠得那么近那为我对抗世界的决定那陪我淋的雨 ...... 可我已失去为你泪流满面的权利 ...... 遇见你的注定她会有多幸运 ...... 霍许唱完后，剧组众人都一脸惊奇的看着他，他也不以为意的随口说了句：“这首歌叫《小幸运》，我降了Key，女生来唱应该挺不错的。” “你这都叫不行，那什么是行的？你丫就会装蒜。”陈芷曦开口骂到，这人就属挤牙膏的，挤挤压压才能漏出来一点。 “就这一首啊，真的没了，合不合适你们自己看着办吧。”霍许开始摆烂的说道。 他想着要再让他拿一首歌，他可就只能拿那首特别不喜欢的《那些年》了。 “我觉得很合适，那这首歌给谁唱呢？”陈芷曦向着霍许问道。 “姐姐，我认识的歌手会有你多？这种问题你作为制片人来问我？”霍许无奈的摊着手，怎么什么事都有他的份，其他的导演都那么苦逼么？ “嗯...要不就怡霏来唱吧？”陈芷曦转头就询问刘怡霏。 “我...我行吗？”刘怡霏倒是非常喜欢这首《小幸运》，就是她对自己的唱歌水准没啥信心。 “你觉得呢？”问题又回到霍许这。 霍许这时候也是酒精上头，没多想就指着刘怡霏开口说道：“行啊，怎么不行。这首歌很平，又没啥特别高的音。好像去年吧，也是那个ccav8的《影视俱乐部》，不是称呼师姐是一个幸运的女孩嘛，幸运女孩唱《小幸运》太合适了，哈哈哈哈。” “我去你的。”刘怡霏冲霍许丢了一个餐巾纸团，努着嘴娇嗔道。 “那就怡霏唱吧。”陈芷曦想了想，还是确定让刘怡霏来唱这首《小幸运》。 “我们一起干一杯吧，祝愿《那些年》票房大卖。”刘晓丽这时端起酒杯，对大家提议道。 大家跟着一起举杯干了一杯后，众人再喝了一会杀青宴就结束了。 霍许第二天一大早醒来就感觉自己很不舒服，浑身发冷，人也倦的不行。 他也没在意，咬了咬牙跟着剧组的车回了北平，还在路上和陈芷曦，李秋尘确定了电影后期的制作事宜。 晚上22：34回到北电后霍许都没洗漱，直接躺在了床上昏昏睡去。 霍许昏昏沉沉的睡着，感觉他头好疼，浑身一会热一会冷的，实在太难受了。 他的耳边陆陆续续传来很多声音，他想回应但却睁不开眼睛。 “霍许，你怎么了？” “你别吓我啊？” “你没事吧，你醒醒！” “病人这段时间身体太过劳累，心理压力应该也很大，所以高烧不退导致人暂时性的休克。” “先住院吧，输几天液，观察一下再说。” ...... 霍许再次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病房内，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在天花板上形成了斑驳的纹路十分晃人的眼睛。 他感觉自己有些恍恍惚惚的，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而且口渴的厉害。 霍许挣扎的想撑起身体，但实在身体乏力的紧，一下竟没把自己撑起来。 正在挣扎间，趴在床边的刘怡霏倒是被他给弄醒了。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定了定神叫道：“你醒了啊？” “我睡了多久了？”霍许问道。 “一天两夜了，昨天早上我打你电话，你没接电话。”刘怡霏将住院经过告诉他：“我以为你放我鸽子呢，我就去找你了。到你寝室你也没开门，我找的雅闻才进去的。就发现你都高烧到昏迷了，我就和雅闻一起把你送进医院来了。” “口渴的厉害，师姐，能给我倒杯水么？”霍许口渴的难受，奈何他确实浑身无力起不来，只得央求着刘怡霏。 “嗯，你等会啊。”刘怡霏弄了个一次性杯子，从外面接了点温水想要递给他。 霍许想坐身来，但几次都没成功，也只得一脸无奈、可怜巴巴的望着天仙姐姐。 天仙姐姐就拿了把勺子，一勺一勺的把水喂到他嘴边。 霍许感到自己巨尴尬，他的本意是想让刘怡霏把自己给扶起来，他可真没想让天仙姐姐亲手喂水啊。 刘怡霏瞅见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样，顺手将她披散的头发撂倒耳后，轻轻的对他嘱咐道：“你可别折腾了，医生说你前几天很危险，就怕变肺炎。来，好好喝水。” 霍许无奈口实在渴得厉害，也只能事急从权的一口一口从刘怡霏手里讨水喝了。 “哟，大少爷，真有福气，能让我们神仙姐姐亲手喂水喝。”李秋尘这时拿着个保温杯和汤锅走了进来，一见这场景就调笑道：“我现在都想着要不我也病一场，陪你躺躺？” “我没力气，懒得和你扯。”霍许小声的回怼着他，因为一大声自己就想咳嗽。 “行，少爷，我们都伺候着你，你就好好养病。”李秋尘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柜子上：“来，咱妈名产品鲜鸡汤，还有白米粥和胡萝卜干，这待遇高吧。” “师姐，要不你先回家去吧，这有秋尘照顾我就行了，让阿姨为你担心也不好。”霍许看李秋尘来了后，小声的劝刘怡霏先回家。 前段时间俩人绯闻传得太厉害，她在病房一待几天，不说刘晓丽那怎么交代，被外面她的粉丝知道肯定又得闹。 “妈妈昨天就来过了，一会她会再来的，我让她给你带了水果。”刘怡霏脸色有些发红，也没正面回答霍许的话，只是说刘晓丽一会就到。 “这...被你粉丝知道了对你多不好，我没事儿，你放心吧。”霍许还是努力劝道，这电影都拍完了，俩人再成天待在一起可真就说不过去了。 “我不在乎，你在乎吗？”刘怡霏一副恬静的模样，就这样定定的看着霍许。 “我...我下次陪你去欢乐谷吧。”霍许微微侧过脸，有些闪躲着刘怡霏略微炙热的视线，但也没再开口说让刘怡霏回家的话。 上架感言 为什么会有这本《华娱：穿越在光与影之间》呢？（其实最开始叫《穿越在光与影之间》，是编辑给我改的。） 其实说来也很扯淡，原因是我在今年二月还是三月的时候（具体时间我忘记了），连续与几位华娱作者吵架了。 对，就在几个月前我也仅仅是一个读者而已，喜欢看篮球文（沉默的爱），足球文（林海听涛），华娱（睡觉会变白），都市（烽火戏诸侯）末世（乌贼），当然还有我最爱的《诡秘之主》。 Ps.我最喜欢的作者还是烽火，因为我很喜欢他作品里的那种文青的调调；第二喜欢的是猫腻，最喜欢他的《间客》，许乐上校，七组集合，是我心中永恒的经典；第三喜欢的是睡觉会变白，很喜欢她文字里的年代感，而《文艺时代》和《从1983开始》这两本小说是我心中华娱文的巅峰之作；第四喜欢的爱吃炖豆角的胖子，很喜欢《胖子的韩娱》里面感情线的拉扯。 以上这些作者对我的影响和写文的风格影响很大，所以我写得文字既有烽火的文青味，猫腻的热血，白白的年代感，胖子对感情线的拉扯感（呃，原先想写，但看他都扑成那样，我想想还是算了吧。） 这些都是我想要有的东西，但我做得不够好，是很不好，但我会努力，因为我知道标杆在哪里。 写一本书，如果自己都看不下去，那何其失败呢？虽然这本书还不够好，但我自己看得下去，而且以后会一直看下去，也会一直修改下去。 哦，华娱文我是只看单女主的，因为从事的工作常年和娱乐圈有些关系吧，所以虽然知道这个圈子确实很乱，但也有洁身自好的人存在，而且不在少数。 不然高叶为什么会被埋没？为什么张颂文会被忽视？为什么我们的天仙姐姐两年没有拍戏，辛柏青，朱媛媛，富大龙，王千源...等等等，太多了，不胜枚举。 所以，我挑华娱书就更加的苛刻，这样说吧，当年有很多你们耳熟能详的电影，我就在拍摄现场。 Ps.张颂文的演技足够好了吧，但不是还是被埋没了这么多年吗？所以演员去改变一部电影或者一部剧，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这个和你的身价无关，而在于是圈子里的阶级地位的不同，阶级是最难以跨越的。 姜文算大名鼎鼎了吧？为什么他和陈逸飞吵架，大家都站陈逸飞，特别是圈内的人；而他和陆川吵架，大家都站他呢。 道理很简单，陈逸飞对记者说的一句话足够解释“他不懂规矩”。 《寻枪》是因为，资金，剧组都是姜文找来的，姜文也是这部电影的监制，圈内大家都知道到底是谁蹭谁的，自然不会去站陆川了。 所以，演员不要想着去挑战导演，无论你多有名气多有钱，这是圈内的铁律。 知道张艺谋为什么在威尼斯不将金狮颁给姜文吗？道理很简单，因为虽然张艺谋很宽厚，但他是老派人，老派人最讨厌的就是别人不讲既定规矩。 嗯，《红高粱》《有话好好说》，应该对张艺谋来说在拍摄过程中都不是什么好的体验吧。 因此，我不能容忍有些华娱小说轻描淡写的说我可以学边江，配几个角色的音，然后北电中戏教授爱我到不行；我可以给自己加Buff，然后姜文就觉得“此子类我”，然后把我当亲子侄看待；我可以凭着脑海中得记忆，就能拍出无数的知名大作来。 等等，以上这些，我全都不能忍受，我觉得这是对电影的亵渎和极端的不尊重。 为什么我不能忍受这些呢？道理很简单。 黄渤曾经说过，这个时代不会阻止你闪耀，但你也覆盖不了任何人的光辉。 如果，你前世那么厉害，不早就成了吗，还用得着这辈子再来？ 张颂文有演技有能力，等到一个角色不就一飞冲天了吗？ 你上辈子考了一次北电没过，就不再考了吗？ 你去看看张艺谋当年是怎么进的北电？再来说自己曾经很努力，但怀才不遇的事儿来。 考了一次，没考过，不考了。 但我很努力，所以去横店当群演。 什么几把逻辑？你就是这么努力的？ 霍建起的《暖》在日本拿了800万美元的票房是有历史原因的，而且影调特别适合日本这种喜欢“哀”文化的国家。 所以，我写《小偷家族》会写在日本大爆，而中国就是中规中矩的9800万人民币。 我绝对不会写《小偷家族》在中国大爆，还在香港大爆，这不是反常识，这是反人类，反社会，反市场，反地缘文化。 你就是库布里克附体，黑泽明重生，伯格曼在世，索德伯格亲自操刀，张艺谋和陈凯歌联合导演，你也做不到这一点？能做到的，只有在你YY的世界里。 怎么，你重生了一次，你在电影上比这些人更牛？ 关于，给自己加Buff，然后姜文说“此子类我”，便心生欢喜的。 我无力吐槽，也不值得我吐槽。 你知道基本上学院派出身，特别是拍文艺片的导演，哪个没有脾气，哪个不觉得自己就是下一个大师？ 如果“此子类我”就能让这些鹤立独行的大导演，大制片人对你另眼相看的话，那我告诉你，姜文一定会对相国强导演另眼相看，因为“此子类我”。 算了，这种作品根本不值得我去吐槽，也没有价值去吐槽。 糟粕文化，哪怕得了再多人的吹捧，也不过就是一堆乐色罢了。 关于重生后就能靠记忆大抄特抄电影的，我就想说一句。 你丫先把电影三元素和两种基本构图整明白了，再过来和我说分镜头脚本的事儿。 知道个名词就咋咋呼呼的显摆，那我问问，姜文的分镜头脚本有了等于没有，王家卫更是连文字剧本都没有，那人家是怎么拍电影的？ 电影到底靠的是天赋，所以你要把天赋说清楚，而不是我重生了就能抄，扯！ 我特意写了《光》这一章，就是说清楚主角对于镜头画面和光线是特别特别有天赋的，这个很很很重要，是他能拍电影的基础！ 不然这章有什么意义？我直接让他拍《调音师》不就好了吗？ 还有一部作品，我也吵架了，其实当时挺喜欢的。 单女主刘诗诗，文笔诙谐幽默，除了专业方面一塌糊涂，其他的都可圈可点。 然后有一次他写了关于电影调色的问题，我很友善的免费的向他提出了他理论方面的不足之处。 可是人家不领情，一定要和我硬刚，刚就刚把。 老子别说你这种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外行人，就是张艺谋来最起码理论方面，我也自信也不弱于人。 所以，结果就是，他纯口嗨，然后拿百科来反驳我。 我不服，然后拿了一本外国调色书上的知识点再反驳他，哦，是我帮他做的翻译，因为小孩估计没过六级。 最后，他丢下一句‘你专业，那你写书呀’，狼狈而逃。 我看后，十分气恼。 想了一夜后，我觉得自己虽然没写过书，但我自信写华娱肯定比这些人写得会好很多。 最起码，理论方面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圈内秘闻我知道的也够多。 所以，就有了这本《光与影》。 结尾解释一下吧，我虽然不算是刘亦菲的粉丝，但也绝对对她没有任何恶感。 而且我也不是任何人的粉丝，见多了，所以没欲望粉。 我从来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喜欢看我的书，还有人催我更新，也没想过自己能签约和上架。 我一开始真是把起点当博客来用的，想着写出来是我自己喜欢的故事，未来我自己还能看看来着的。 所以，这个结果我很高兴，高兴了便心生欢喜，心生欢喜了便觉得那还是努力的写好吧。 结尾再解释一下吧，为什么写摇滚和篮球，柔道？ 很简单，摇滚是因为我喜欢，说到这致敬一本我心里的神书《华娱之光辉岁月》，看，我不止会喷人，我也会推书的。 而且我吉他弹的很好，所以大家可以更加信服的是，我写主角抄袭歌曲总比那些连乐理都不懂的作者要靠谱多了。 篮球，是因为北电的大导演年轻时都很喜欢打篮球，陈凯歌，张艺谋，田壮壮等以前都是校篮球队的，我要有个与众不同的方式让主角在这些人面前站个相。 而且我挺喜欢陈晓的，如果现实里认识他我也想和他过过招，我打的也很不错哦。 哦，对了，中戏陈道明的篮球打的很好，中投很准，这是实话，陈晓陪他打过。 而且，北电和中戏有过很多次篮球比赛，当然大多是3v3的斗牛。 柔道是因为我曾经练过很多年的巴柔，这个对主角前期有点作用。 我不写中国功夫的原因是被写烂了，而且我也不喜欢...假把式。 很多读者都说我很文青，好吧，我承认，我确实很文青。 最后谢谢，小三样，种花家的老王，仙女座青鸾，蓝染，蓝海的左岸，唯艾痴狂，Nolan_Tam，北冥导演，残血灿星，叫流星的雨，齐片扩扩，讨厌都市精灵文，茜茜Mywife等书友的支持。 特别是小三样，谢谢了！ 为了你们，今天十更，保质保量！ 以后每天依然两到三更吧，看月票数字加更，但每日8000-10000字保底。 努力写好我第一本华娱文，也是最后一本华娱文。 鞠躬，敬礼。 第一卷卷末感言 第一卷的名称叫：火车驶向云外梦安魂与九霄。 这个名称是一个歌名，来自于刺猬乐队的同名歌曲。 大家如果看完了第一卷的话，都应该懂我取这个卷名的意思。 主角的梦开始于卷始的意外，而成就却在于卷末去国外的选择。 所以，在霍许的三部电影里，《那些年》《小偷家族》《熔炉》。 无疑，《熔炉》对他的影响是最大的。 《那些年》是单纯为了钱，这个我借多个人物的口吻已经反复说过了。 《小偷家族》是单纯为了刘怡霏，主角就是为了证明他配的上女主角。 《熔炉》却是他真正想拍的，真正的有内在驱动力的，真正的符合他人设的电影。 出身弃婴，最亲的妹妹是被拐卖的身患白血病的聋哑儿童，死在他怀里。 请问，在主角看到那张报纸的时候，他有什么理由不去拍《熔炉》。 我已经在文里明确写了——《熔炉》对霍许很重要，重逾他的生命。 所以，很合理，我也很满意，并且主角08-10就是要在国外发展的。 ...... 这个卷名也对比了歌里的最后一句歌词——一代人终将老去，但总有人正年轻。 指的是姜文和霍许，同样的才华横溢，也有同样的人生遭遇。 但一个安于国内，而一个却远走他乡。 意指的是年老的人守着规矩，而年轻的人却只向往未来。 好了，说完了卷名，我们来聊一聊后续吧。 这本书我准备写四-五卷的样子，对应年份每四年为一卷。 前两卷为前半部分，后两卷为后半部分。 至于第五卷，我还没想好是停留在2020年，还是写到我们的时间点2024年。 大概率是只有四卷，其他的以番外出现吧。 目前，后半部分我只写了开头，还没有写到很深入的地方。 因为有部分的东西困扰着我，我还没有想好是否完全按照大纲写下去。 男主角是一个很拧巴的人，我承认，就像你我他，就像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一样。 我们都是很拧巴的在活着，既知道世界的现实，又幻想公平的降临。 所以，从行为心理学上来说，其实每个人的内心多少都有点拧巴的心理。 我们憎恶的，正是我们身上拥有的。 我们喜好的，正是我们身上缺失的。 但，这就是人生啊，这就是我们每个人的人生。 这本书是一本爽文嘛？从主角人设上来看，应该是爽文。 但它又不仅仅是爽文，因为我一直在平衡着主角的成长轨迹。 没有，一个人，是可以，不用付出任何东西，就，莫名其妙的，强大起来的！ 每个人，都有过往，都有心事，都有缺点，都有感情，都有弱点，都有自我与超我。 强大的本身就是选择，选择的本身就是成长，成长的本身就是背叛，背叛的本身就是成熟。 主角的成长，就是不停背叛最初自己的过程。 还记得吗？我说过的，我要写的是一个天才导演的人生，天才总是与众不同的。 与众不同的点不是他善于打脸踩人，而是在于他的选择，在于他看待世界角度的不同。 主角的后半部分会很有权势，很有地位，很有财富，但他厌倦了。 他厌倦了这个圈子的纸醉金迷，厌倦了圈子里的那些尔虞我诈。 所以，下半部分，刘怡霏会变成绝对的大女主，她会彻底的走到台前来。 这也是一种平衡，平衡文青男主与腹黑大女主的角色转换。 这也是她为霍许做出的牺牲，就是放弃她的淡然和骄傲，主动的去做霍许的背后支柱。 这也是相对应上半部，霍许为她做出的种种牺牲。 为她而强大，为她去披荆斩棘，为她去远赴重洋打拼，为她去赢得权势，为她去证明她的眼光... 我认为所谓的爱情，应该是相互成全，相互弥补，相互扶持的。 所以，这本书是双主角，刘是主角之一，而且是绝对的主角。 ...... 我把霍许设计的很天才，样貌，身材，天赋，学识，甚至是家世。 但他又是一个内心很脆弱的人，敏感而细腻，外冷而内热。 从小因为特殊因素被父母遗弃，青梅竹马的妹妹在他怀里病死，生死与共的兄弟被金钱逼死。 这些都是在不停的逼着他成长，逼着他低下头颅和骄傲去接受这个现实的世界。 并选择与这个世界和解的方式。 所以第二卷的卷名叫：与昨天和解吧，就像我们从前一样。 当然，我选择不太锋利的语言去写这些东西，如果再现实一点我怕你们会做噩梦。 我知道很多人不爱看这样的篇幅，但我依然坚持去写这样的文章。 我给了霍许什么，相应的我就会从他身上拿走什么。 所以他活得很拧巴，但这就是生活。 无论你再怎样的超群绝伦，天下无双，但只要你是个人，就不能没有生活。 生活是没有一帆风顺的，生活总是磕磕绊绊的，哪怕天才也是如此。 天才不应该是虚假的，他应该有他的痛苦，也有他的幸福。 这样，他才活得像一个真真的人，不是神。 我让霍许学会了坚强，学会了妥协，学会了...爱。 如果你们从一开始去看霍许，他其实是根本不懂得男女之情的一个人。 一个弃婴，你让他怎么去懂爱一个人。 就像一个刚入学了半年的导演系学生，你让他怎么会系统的展示演技一样。 我写了他有镜头天赋，可没写他有表演天赋。 他用自负来掩盖自己的自卑，他用毒舌来凸显自己的存在。 就像一个熊孩子，对，就是熊孩子。 如果说刘怡霏是外热内冷，那他就是外冷内热。 他的出身决定了他绝对的讲情谊，那些在他生命中陪伴过他的，都是他心中最弥足珍贵的东西。 所以他会为了老郭去妥协卖身，然后他从此知道了权势的重要。 所以他一开始面对网暴会选择沉默接受，而后来他选择上电视台去痛骂施暴者。 所以他会接受禁导的决议，但他不会默默忍受，而是远走他乡。 就像他自己说的，我会用合理的方式去挑战规则，而不是用暴力去与规则对抗。 这些都是他的成长，这些都是他的反思。 钱很重要，但对于天才来说，钱反而是最不重要的东西。 这世界上，比钱更难解决的事比比皆是，即使你成为首富。 李嘉诚如是，巴菲特如是，马斯克如是，贝索斯如是... 举个例子吧，福耀玻璃曹德旺，应该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了。 排名汽车玻璃制作公司世界第二位，世界500强排名358位。 牛吧，小学五年级学历，真正的白手起家。 但，他也碰到过无数无数无数无数，数不清的麻烦事和解决不了的难题。 比如，美国和福耀就来来回回打过十几次的官司，被告原告来回切换。 曹德旺有钱吗？当然有钱，他都不是有钱的问题了，而是真正掌控了一条垂直产业链。 但，无论你多了不起，这个世界总有能制约你的存在。 所以，所谓的天才，他的天赋应该展现在他的专业领域，而他的魅力则应该表现在他与众不同的人生选择上。 能为人所不能之事，方才能成人所不能之人！ 这就是我要写的霍许，一个真实的存在过的天才导演。 他的天赋与选择，才构成了他真实的生活。 真心喜欢看这本书的读者不用担心，我会将这本书至少写满四卷后完本。 ps：我在写之前看过很多的华娱小说，套路我都清楚，当然也知道自己大概所能取得的成绩。 所以，既然心里清楚，所以也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老实说，这本书是为我自己写的，当然如果有几个知音，那我也会很开心。 没有人看，我也会坚持把它写完，因为我确实不靠写网文吃饭。 文艺电影和商业电影的区别我知道，小白文和年代文之间的区别我也知道。 所以，如果真写下一本，那就彻头彻尾写小白文吧。 最起码写大纲也方便点，并且手速写起来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