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大汉,我替老爹改换门庭》 1. 第1章 《来到大汉,我替老爹改换门庭》全本免费阅读 仲秋清凉的风穿过青石板铺就的长安街道,吹散了四方城里仅剩的一点暑气。 自初夏以来,就清静无人走动的建威将军府也传出些许人声与脚步声,但这人声并非欢笑,脚步声也十分匆匆。 主家女君身边得脸的谢媪,顾不上在小丫头面前维持往日八风不动的从容做派,捏着帕子提着裙,慌张的往前跑。 好在,建威将军并非大官,住的也只是小院子。 谢媪在小而精巧的花园曲径里绕了两下,转眼就到了女君所住的韶光院,即便院子里草木遍植,谢媪也无心欣赏。 因为,院子里正在行杖刑。 她捏着帕子抹抹跑的有些乱的鬓发,提高声音咳了一下,用眼神示意两个持杖的家丁停手,在正房廊檐下端坐着的唐氏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唐氏万分惊喜,特地抬头去看。 谢媪顾不得陪主子一起欢喜,焦急的催促:“女君赶紧让人把咱们院收拾收拾吧,要是让血腥味冲撞了贵人,可不好。” “对,你说的对。” 唐氏激动的从高凳上站起,连番交代数句,把院里伺候的丫鬟小厮们指挥的团团转。 见负责行刑的两个家丁愣在原地,她立刻柳眉倒竖:“你们两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把那无用的死丫头送回去!” 两个家丁面面相觑后,垂着脑袋依旧不敢动弹。 还是旁边负责查漏补缺的谢媪清醒些,从忙碌的一群人里指了两个膀大腰圆的老媪,吩咐道:“你们两个,快把女公子送回去。咱们三公子陪贵人从游廊过来,你们绕着路小心些,别叫贵人瞧见。” “是。” 两个老媪领命,将长凳上被打的昏死过去的女娘架起,飞快往倒座房去。 快些办完差事,她们也想出来瞻仰一下贵人的风采。 木头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又被重重的甩合。 昏暗的小屋子里,没有人发现,原本已经昏死过去的小女娘,突然睁开眼睛。 那双眼呆滞一瞬,随即泛起灵动的光彩。 “痛。” 方蝉衣狼狈的爬在硬板床上,脑袋和后背不断涌上来的钝痛,逼得她低|吟出声,恍恍惚惚的,她完全辨别不出此地是何地。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连续加50小时班后,和好友一起吃完河豚,独自回家的公交上。 再睁眼,就到了这里。 定了定,缓过那一阵疼,方蝉衣才开始打量眼前景象。 此刻,她正身处一间四四方方的小屋之中。 整间小屋里,只有她头顶特别高的地方开了一扇小窗,被窗棂纸隔着,采光非常不好。 屋子两个对角各摆了一张小床,正中一张高桌。 靠近另一张床的桌角,放着一盒胭脂和一盒口脂,还有倒扣着的一面小小圆镜。应该是住另一张床上的人的东西。 又等了一会儿。 方蝉衣脑袋处那股隐隐不止的钝痛消失了,她才明白过来。 原来,她穿越了。 她穿越到了一个与历史上的西汉十分相似,又略有不同的朝代。被她占据的这副身体,原主也叫方蝉衣。 方蝉衣的父亲方威本是军中一介中郎将,两年前外出剿匪有功,得了今上封赏,擢升成为建威将军,算是有了一点能说的出去的名头。 但按照本朝官制来看,这个建威将军依旧只是军中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芝麻官。 官职虽小,却不妨碍方威是个风流的。 在这个普通人一辈子只能娶一个妻子,王侯将相一生只能有九个小妾的严格等级划分下,方威愣是凭借一己之力,给自己踅摸了一妻两妾,陆续生下三子四女七个孩儿。 小小中郎将内宅竟然供养着两个妾室,这是妥妥的逾制。 为避免一朝事发,丢了乌纱帽,方威只得挑出一个相对不喜欢的妾室,交给妻子唐氏处置。 唐氏处置人的手段同样粗暴。 一碗药灌下去,那个倒霉的妾室,当晚就被抬着送出了府。 而原主,就是从那个倒霉妾室肚里爬出来的庶女。 不对,现在是她了。 生母被处置后,唐氏为了在丈夫和君姑面前卖好,就说要抱方蝉衣回韶光院好好教养。 事实却是,直接将她塞到仆人房了事。 没错,方蝉衣此刻所在的,正是位于韶光院倒座房的仆人房。 和她同住的另一位,是唐氏身边伺候衣裳鞋袜和一应绣活的二等丫鬟时云。 方蝉衣颓然的爬在硬板床上欲哭无泪。 她就说,好端端的河豚套餐居然那么便宜,原来是这个缘故。难怪她吃完后不久,脑袋就晕晕的不舒服,没想到,竟然就这么送了命。 不知道和她一起吃饭的好友如今怎么样。 是不是也和她一样倒霉,穿到一个爹不疼娘不慈的小官家庶女身上,吃竹板炒肉的苦。 以前看电视剧读小说,她经常有一种大宅院里不得宠的庶女,连主子面前得宠的丫鬟都不如的感觉。 如今算是在自己身上证实了。 唐氏身边伺候的心腹老媪和一等丫鬟都能住单间,她作为主家女公子居然要和一个二等丫鬟挤。 更让她觉得匪夷所思的,是原主今天挨的这顿板子。 竟然只是因为她一时没看好排行老四的嫡女方蝉锦,让她手里捏着的帕子被风吹的挂到了树梢上去,惹她掉了几滴泪,就被唐氏赏了这一顿板子,送了命。 如今更是被她占了身子。 “原主这日子,过的太有戏剧性了。” 换做是她,这种苦日子她一分钟都忍不了。 怎么着,她都得挑个粗壮的大腿,先抱上。 总不能一直被人这么欺负。 脑子时快时慢的转着,方蝉衣在床上艰难的蠕动,好不容易钻进被窝,已经又累又疼的出了一身汗。 方才迷迷糊糊的,她正好听见人说,韶光院里要来贵人。 时云那个爱凑热闹的,一时半会肯定回不来。 方蝉衣一边想事情一边发呆,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再次传来响动,匆匆走进来一个面容姣好,身形婀娜的少女。 时云居然回来了。 还带回来一罐药。 “女公子,您 2. 第2章 《来到大汉,我替老爹改换门庭》全本免费阅读 “谢媪,我知道错了。” 谢媪冷哼一声,目光如刀,把时云从头到脚剐了一遍:“你以为女君为何发那样大脾气,真就是一块帕子被吹飞的事吗?” 她凉凉的往时云逼近两步。 “时云,你别忘了,当初负责女君绣活的轻省事那么多人抢,是我在女君面前说了话,这差事才落到你身上的。你手上的活一向都做的精细,这次是怎么搞的,小公子就那么一扯,就把衣裳上绣出来的丝线扯掉了一大片。当着下面那么多丫鬟和小厮,你这不是明晃晃打女君和我的脸吗?” 谢媪越说越气愤。 眼底也渐渐蕴出些许怒色。 “你当你去给女公子上药,是卖她的好,实则是女公子替你担了上头的怒。要是再这么不上心支应差事,小丫头,你可别怪我到时不保你。” 被谢媪说的羞愧,时云支吾半晌无法辩解,低着头逃了。 谢媪甩甩帕子,低声骂了一句,这才进正房。 她就着小丫头端出来的铜盆洗了手,旁边立刻有人捧上湿毛巾。 谢媪擦过手,转身给唐氏奉上一杯新茶放到桌前:“奴看那时云毛毛躁躁,已然不适合再执掌女君的衣裳鞋袜了。要不您掌眼,再给奴挑个精细的。” 唐氏不理会时云的事,先问起东厢。 “说起来,咱家与广平王府没什么交集,怎的小世子突然来了,还被带进内院?” 唐氏抚抚胸口,想起来也是心惊胆战。 前脚才叫人把那死丫头带回去,后脚广平王世子就进了院。这要是当头撞上,血呼啦啦的,保不齐要引的小世子侧目,把事情闹大。 “幸亏你跑得快,要是让三公子瞧见,他必得动问。” 谢媪也是止不住的一阵侥幸。 她抿着唇笑笑,把自己在东厢的所见所闻讲给唐氏听。 “三公子身边伺候的说,广平王世子本在隔壁拜访,听那边的小公子提起,咱家里收着先朝的一本鼓谱,就找了过来。那鼓谱主君本给了大公子的,偏巧咱们三公子也想看,这不就把人带进院儿里,来找了吗?” 唐氏笑着睨了谢媪一眼。 在她讨赏的手心里重重一拍,露出半分得意:“夫君在军中混了这么些年,还只是个建威将军,珩儿不读书,哪里来的出头日,我才一直紧盯着他。没想,他竟搭上了广平王府。以后说出去,我们珩儿也是和广平王世子有交情的。” 主子说的起劲,谢媪自然要凑趣。 主仆俩高兴一阵。 才把话题转到时云身上,商量她的差事。 “罢了,念在她这几年伺候没出过岔子的情分上,这次就饶了她。毕竟是你举荐上来的人,我总要多给她留几分脸面。” 谢媪哎呦一声,立刻就要拜下去谢恩。 心里也越发警醒,想着一会儿再去找时云说话,要警告她,绝不能再出差错。 顺便再以唐氏的名义,去看看方蝉衣。 虽说她这顿板子挨的冤了些,但她生母都不在了,主君那里也没个名姓,能挨一顿板子给女君消气,也是她的福分。 谢媪想着方蝉衣的处境,心里唏嘘。 已经睡了一觉的方蝉衣却不以为意。 惋惜有什么用,唏嘘又有什么用。 想想怎么在这院子里活下去,才是正理。 她试探着动动身子,觉得背上的伤口还隐隐发痛,却不像之前那样牵扯脏器,总算能轻省些,让她分出精力想想以后的打算。 仔细盘一盘她本身有的,和原身留下的赚钱技能。 方蝉衣惊喜的发现。 可以利用的还真不少。 首先,她作为化学实验室里的科研狗,完全可以利用化学科技赚大钱。 这个需要大本钱,不适合现在用。 其次,她作为曾经国宴大师的后人,哪怕学到手的饮品和菜品不多,但只要是她把会的做出来,就一定能上桌。 这个虽然也需要本钱,但用心攒,还是能很快攒出来的。 最后,按照原主的记忆,她的绣工是跟在方蝉锦身边,和长安城有名的绣品大师一起学出来的。虽然,方蝉锦在学习期间频繁溜号偷懒,原主却一直老老实实上课,把师傅的技艺学了个十成十。完全可以拿得出手。 这个,需要的本钱基本可以忽略不计,随时能实现她想赚钱的目的。 门吱呀被推开。 一个眼生的丫鬟送了饭菜进来。 闻到麦饼的香味,方蝉衣才觉出些饿。 不等小丫鬟上来帮忙,她已自己爬了起来。 托盘里放着一碗清水,一小碟煮豆子,一个加了菜丁的黍米窝窝头,另一个四分之一大小的麦饼子。 看着寒碜。 但按照原主的记忆,这就是建威将军府丫鬟们,和她这样没有生母照拂,也不被亲爹记在心上的庶女的日常饮食了。 并无苛待。 就算方蝉锦有唐氏那个亲娘贴补着,每日也不过能多加几块炙羊肉。 建威将军方威只是泥腿子出身,本就是穷的活不下去了,落草为寇。走了狗屎运,投到了前来剿匪的冠军将军麾下,由寇成军。除了冠军将军,他在长安城没有半分助力。 娶回来的唐氏,虽是商户家女娘,也没有多精明的才干。费尽心力,只堪堪能守住自己嫁妆铺子的生意,不至于落败。 唐氏虽刻薄,却不曾克扣过她饮食,只是,往日她总要跟在方蝉锦身边做跟班,用饭也是和她身边的丫鬟们一起。 今天出了意外,才拖到这个时候。 吃完饭,屋里已有些黑了。 方蝉衣懒的点灯,也掏不出油钱,索性卧在被子里,继续睡。小丫鬟是什么时候把托盘撤走的,她完全不知。 她是被时云摇醒的。 “女公子,谢媪来看你了。” “哦。” 方蝉衣踢踢被子,任由时云搭把手扶她坐起来,才对谢媪扯了个笑。 谢媪亲自查看过方蝉衣背后的伤势,捏着帕子抹了抹眼角,红着眼圈又爱又怜的拍着她的手背,替唐氏诉说了一通管家的辛苦,又说了并非真的苛责方蝉衣,只是以儆效尤,免得下面人有样学样。 末了,塞了几个钱到方蝉衣枕头下 3. 第3章 《来到大汉,我替老爹改换门庭》全本免费阅读 方蝉衣抬头看看时云桃羞杏让的一张脸,她身上那股贵重檀香的气味比下午时更浓了。就她这种状态,要是知道手里的活计有人做,还舍得抽时间出来干正事,那她的方字就倒过来写。 “如果只是一件衣裳缝两针,就要分去你小半的月钱,那你岂不是太吃亏了。时云,你已经对我这么好了,我怎么能再占你的便宜。不如这样,若是你以后没时间,可以分一件完整的活计给我做。大件的衣裳,我收你两个钱;如果只是鞋袜抹额这样的小件,我做两件,你给我一个钱。怎么样?” 作为韶光院数得上号的大丫鬟,时云脑子转的也不慢。 方蝉衣这么说,她果然迟疑了。 本来想花点小钱把手里的活全部推给方蝉衣,没想到,这位女公子看着不声不响,倒是精明的很。 不过算了,她每月拿到手的又不止这点钱。 即便把手里所有绣活都交给方蝉衣做,50钱也足够应付。 “既然女公子都这么说了,那就听您的。” 接下来事情的发展,果然不出方蝉衣所料。 时云自从把绣活这摊子事推给她以后,就整日看不见人影。她这样频繁,又长时间消失不见的行为,很快就在韶光院一众丫鬟小厮间传开,惹得满院子物议沸然。 方蝉衣冷眼看着时云每天出门越来越早,回来的越来越晚,脸上的羞怯越来越多,眼角的风情越来越浓。 她心里止不住好奇,外面的传闻这么盛,唐氏难道丝毫没有察觉吗? 还是,她不想察觉。 这个念头在方蝉衣脑子里一停,转头就散。 毕竟,以她现在要靠在小木板床上修养的状态,外面的事情闹的再厉害,也与她无关。 她只管做好手里的绣活,把该拿的钱都拿到手,便是了。 到今天,她一共从时云那里接了三件衣裳,五双袜,一个抹额。 已经拿到手的,有9个钱。 手里正绣的是第四件裳衫。 她连着忙碌了这些日子,总算没耽搁时云的事。 只是,她还没想通,原主往日那些月银都到了哪里。总之,原主印象里,是全然没见过那笔钱的,甚至连主家女公子每月可以领到这么一笔钱的事情,都不知晓。 这件事,她肯定要找机会搞清楚。 月光如雾,漫漫占据韶光院每一寸角落。 忙碌了一整天的丫鬟小厮们也收了手里活计,各自回房。 方蝉衣看看屋里越来越暗的天光,下地去点灯,连续用了几天药,她背上的伤已经差不多好了。今天下午,被过来送饭的小丫鬟看见她已经可以下地自由行动,可把人家吓了一跳。 如果这样,方蝉衣还看不出时云带回来的药有多好,那她就真是不识好歹了。 或许,时云的秘密就藏在那罐药里。 不止方蝉衣疑惑,正房里对镜卸钗环的唐氏也疑惑。 她取下耳朵上的楠木珠耳坠递到谢媪手里,回头朝几个公子女公子住的厢房耳房看了一眼:“你这两天不是一直说,时云不顾差事,总往外跑;可她手里的活计半点也没有耽误,送来的衣裳我也看了,都做的不错。不像敷衍了事,手艺反而精进了不少。” 谢媪不紧不慢的把耳坠子收进妆奁里。 提醒唐氏:“女君怕是忘了,蝉衣女公子和她住在同一屋呢。当初,您费心请了长安城的名师进府指点咱们女公子绣艺的时候,蝉衣女公子全程都跟着,学的可比咱们女公子认真多了。” 唐氏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是,那个死丫头没消停养病,反而躲在房里给一个下人做工?” “养病是真的。” 谢媪亲眼看过方蝉衣的背,那伤势虽然不重,也不可能这么快好。 除非,她用了不得了的好药。 谢媪蓦然想起那天去倒座房看到桌上放着的小瓷瓶。 “奴那天去看蝉衣女公子的伤势时,在她身上闻到了药膏的气味。蝉衣女公子一直吃住在咱们院,没有月钱可领,您没有让奴往那边送药,那蝉衣女公子用的药就只能是时云给的。” 唐氏啼笑皆非。 合着,方蝉衣和时云之间,居然是交易。 时云用一罐药换了方蝉衣的时间和手艺,让方蝉衣给她做工,换她出去干别的事。 “明明是主家女公子,却要低下头换院里下人手里的东西。传出去,我家的脸还要不要了?” 唐氏虎着脸,皱起眉,摆起一副兴师问罪的派头:“你说那死丫头的药是时云给的,那时云的药又是哪里来的?” 想起这个,唐氏心里就有气:“这个时云,真是个不受教的。” 只是让她做件小事。 人才放出去一个月,不但办不好她交代下去的事,连心都野了。现在是一刻也不愿意在这院子多待。 “我就想不明白,老大那个贴身小厮有这么难搞,这都来来回回折腾了一个多月了,还没有把人拿下?” 唐氏把头上卸下来的金钗拍到桌子上。 怒气冲冲的朝谢媪交代:“她如果还办不好,你就在院里寻摸寻摸,趁早换个人,别让她一天天的气我。还有她现在拉着小六那死丫头干出的事,我就这么被她吊着,我连小六我都没法管。” 谢媪本来只是支应个耳朵听唐氏絮叨。 结果,心莫名的一跳。 越听越不对劲。 她想立刻把心中所想告诉唐氏,但唐氏如今正在气头上,哪里会给她开口的机会。加之,谢媪心中忐忑,觉得时云不至于做出那等子不要脸面的丑事,到底是把噙在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还是等明天好好跟一跟时云,看情况再说吧。 心里存着事,谢媪第二天特地起了个大早。 安排了小丫鬟照应唐氏和几个公子女公子,谢媪一早就站在院子里,招呼几个洒扫的这里洗洗,那里搬搬。 把注意力放在倒座房那边。 索性,她并没等多久,时云便收拾的整齐利落,轻手轻脚的从屋里出来了。她今天穿了身月白色的曲裾,照例抹了胭脂和口脂,鬓边还簪着一支娇艳欲滴的秋海棠。 看见谢媪站在院里,特地上前来打了招呼。 4. 第4章 《来到大汉,我替老爹改换门庭》全本免费阅读 小屋里,方蝉衣用木簪子把最后一缕头发卷起来簪好,便要出门去向唐氏请安。 昨天她利落下地做活的样子都已经被人看见,再缩在这间暗沉沉的小屋里不出门,必然遭人惦记。 果然,她才拉开门,就和过来传话的谢媪撞了满怀。 看见谢媪沉若黑水的一张脸,方蝉衣还有什么不明白。 估计是唐氏这个做主子的,终于想起来追究时云的不对劲了。连她,也被列到了秋后算账的名单里。 穿越来好几日,这是方蝉衣第一次走进韶光院正房。 因为要端着掌家女君的气派,唐氏的房间,布置的极为端庄大气。凭方蝉衣的眼力,一眼就分辨出整间屋里最值钱的,就是正厅放着的那架沉香木绣重叠小山的屏风。看着,像是方威会喜欢的东西。 可惜,方威一个大老粗,恐怕完全体会不到唐氏的春情暗许。 他也许更喜欢打直球的勾搭。 方蝉衣站在屏风外发了好半天呆,屋里终于传出窸窸窣窣的动静。 很快,一个年龄尚小的丫鬟出来,细声细气的对方蝉衣道:“女公子,女君请您进去。” 又帮她撩起旁边的珠帘。 唐氏身着水蓝色直裾端坐在上首,发间簪着一支竹刻纹金钗,板着脸不错眼的冷冷谛视方蝉衣:“小六,你跟我说说,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不能直接问时云,唐氏只能从这里向方蝉衣开刀。 “上一次,小五受了五板子,歇了半月才能下地,你可好,十日不到的功夫就活蹦乱跳了。你来说说,到底是下面办事的人不尽心,还是你这里生了古怪?” 方蝉衣无语,还以为唐氏多有脑子呢。 没想到,就这? 与其这样不伦不类的咬文嚼字,她还不如直接问方蝉衣,究竟是我打你打的轻了;还是你和我院里的小厮私相授受,让他们手下留情了;或者是你花钱买药请大夫了。 但是想想。 整个方府后院,除了老太太,就唐氏的“大腿”最粗最壮,最名正言顺。哪怕现在的唐氏对她心存芥蒂,她暂时享受不到她的庇护,也没必要和她反着来。 不过,必要的眼药还是要上的。 也好为后面她要回自己月钱的事打基础。 “母亲。” 想在韶光院里混得好,唐氏面前的规矩少不了。 方蝉衣做足了恭敬的架势,给唐氏行了个礼:“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时云阿姊说她那里有药,可以给我用,我就用了。” 唐氏这会儿心里火气正足,听方蝉衣叫一个下人阿姊,立刻气的跳脚。 她越想越看方蝉衣不顺眼:“什么阿姊?时云不过是我家的下人,一个丫鬟而已,也配得你叫阿姊。你叫了她阿姊,那你叫蝉琪和小四小五几个叫什么,你难道要把她们和时云相提并论?” 方蝉衣心里嘀咕。 老二和老四老五说不定还不如时云,能主动给她送银子呢。 面上却越发谨小慎微。 把原主常年以来被压制贬低的受气包模样扮演了个十成十。 “是,母亲。我知道错了。” 唐氏的气还不顺。 把方蝉衣晾在原地。 渐渐的,窗外的天光亮起来,到了几个小辈过来请安的时间。 唐氏示意谢媪把方蝉衣往旁边撸了一把,接下来,都不准备让她说话。 方蝉衣便顺势而为。 打算好好看看老爹方威搞出来的另外六个孩儿。 说起来,方威也是个有故事的男同学。 当年他被迫编入冠军将军麾下,跟着大部队回到长安,还半点没尝到长安城高消费的苦,就被拎出去又打了好几场仗,且仗仗都赢。冠军将军觉得他英勇善战,也能在战场上身先士卒,便提拔他做了中郎将。 有了军职,小老儿的社会地位立刻水涨船高。 很快,就有媒人上门。 当然,长安城里那些小官和世家的女娘轮不上他,但一茬接着一茬的商户女却是实打实的由他挑。 他在一大群女娘里点兵点将,最后,点了个最漂亮的成亲。 可惜,洞房当夜,连营的号角被吹响,他只得放开温软如玉的美娇娘,再次投身战场。 可能是抚摸过小女娘娇软的肌肤,心里的躁动再难平息;也可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被又一次酣畅淋漓的大胜冲昏了头脑;更可能,是驻军营地外的花楼里,姑娘们的滋味可口。 方蝉衣私心里觉得,最后一种最有可能。 毕竟,依照原主印象里,这么多年和唐氏斗得死去活来的那位,并不是心机深沉之人,也不稀得玩那些欲擒故纵的绿茶手段。 那位全凭自己的一副身子取胜。 总之,半年之后再回长安城,方威这个小老儿不但带回了方府后院里至今还盛宠不衰的梁姨娘,还带回了她当时还揣在肚子里的大公子方珙。 好在唐氏依旧风姿绰约,貌美动人。 再有一些家传的手段与技巧,十分顺利的缠着方威脱不开身,让她一口气生下了二姑娘方蝉琪,和三公子方珩四姑娘方蝉锦这对龙凤胎。 可惜,唐氏怀着老三老四的时候,梁姨娘又让方威吃到了甜头。 逼得大肚子的唐氏不得不给自己陪嫁的一个美貌丫鬟开了脸,送上方威的榻。 于是,前后脚的又有了老五方蝉曦,和她这个老六方蝉衣。 也是到这个时候,冠军将军才觉出他这位爱将宅子里的不对劲,私下提醒,给他好好的科普了一通长安城里的等级与阶级知识。 这下可好,原主生母左比不上唐氏更貌美,右比不上梁姨娘技术更高。最终,在这场不得不分出胜负的战争中被炮灰掉。 而方威为了补偿唐氏的损失,令自己的心腹亲自给梁姨娘送药,替唐氏绝了后患。 战情发展到这里,唐氏基本锁定胜局,对待方威就没有以前上心了,梁姨娘那里又没了顾忌,逐渐变得荤素不忌。 让这两个女人莫名其妙的再次打成平手。 以至于,过了将近十年,唐氏才再次生下七公子方琅。 此刻,六个孩儿一字排开,站在唐氏面前,这场面不可谓不壮观。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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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外面东西厢房的动静越来越响,方蝉衣准备出门的时候,她才猛然开口:“女公子,您说昨天的事情,会不会影响到那个人?” 方蝉衣这会儿的思维正灵敏,瞬间就明白了,时云口中说的那个人就是方珙。 她站在那里没开口,等着时云继续说。 果然,太长时间的胆战心惊和伏低做小,让时云的心性愈发坚定,哪怕是这种方珙极有可能遭受巨大打击,最需要人安慰的时候,她也丝毫没有想当“一人神明”的想法。 “他是长子,奴想着即便照阳院出事,他在府里的地位也不会受多大影响吧?” 方蝉衣点头:“是。” 她到现在还不知道照阳院发生了什么。 那院里的主心骨虽然是梁姨娘,可这次的事后,无论梁姨娘是更加得方威的怜惜,还是彻底在方威那里失宠,都不怎么能影响到方珙的地位。 照阳院的人,一向过的就是府里最好的日子。有方威的偏宠,还有他的所有俸禄,和唐氏不得不照规矩发出去的一笔又一笔月钱和体恤钱。 就算梁姨娘真的犯了错,在方威那里彻底失宠,方珙作为长子,又是方威心里最疼爱的孩子,他也不会放弃他。 哪怕梁姨娘真的犯下不可饶恕的错,一时连累了方珙,他也吃不了多大苦。 43.第43章 反而,以方珙深沉有心机的性子,若是叫他抓住机会,再到方威面前演个什么苦肉计,惹得方威心疼了,说不得还能开了祖宗祠堂,让方珙直接认到唐氏名下,充做嫡子。 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方蝉衣就忍不住心梗。 唐氏也一样心梗。 她人虽然回了韶光院,心里却一直记挂着照阳院的事,一晚上没睡着。 囫囵躺了两个时辰,唐氏的脑子总算清醒了些。 听到院子里传进来的动静,她伸手推推正趴在榻边打盹的谢媪,叫了两个伶俐的小丫头进来,与谢媪一起收拾起身。 谢媪守在唐氏身边多年,早就习惯了各种各样突发状况。 她手脚麻利,很快整理好自己的衣着妆容,再站到唐氏身后时,唐氏正由小丫鬟伺候着收拾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 昨儿夜里,大夫守在照阳院,直到后半夜才离开。 事情也确实没有逃出唐氏的预料,方蝉曦醒过来后,右边那只流了血的耳朵,就有些听不清人说话了。那大夫的原话是,那只耳朵得精心养护着,否则会完全失聪。 方蝉曦听了,竟也一滴眼泪没落。 唐氏到现在都记得,方蝉曦那双总是藏着逆反和不驯的眼睛,在昨天醒来那一刻,变的如古井深波一样,敛去了所有锋芒。 哪怕听说自己的耳朵会完全失聪,她那双眼睛也没有露出半分波澜。 人也不吵不闹,就那么静静坐在床榻上发呆。 她这个样子,反倒叫唐氏忧心起来。 “如今她耳朵坏了,看着好像身上一股子精气神也散了,不声不响,不哭不闹的,我还真怕她一时间想不开,再搞出什么事来。这段日子,你要多盯着些。” 面前摆着两副耳珰,唐氏对比着,指了指那对绛色的,任由小丫鬟轻手轻脚的给自己戴上,继续问:“这都过去一夜了,方珙还没回来吗?” 谢媪摇头。 方威把照阳院护得紧,即便她们安插了人进去,最多就是知道一些那院儿人的动向。 “下头的人说,大公子在屋里闷了好些日子,身边的小厮却频繁出府。昨儿下晌,那小厮急匆匆的进来,许是带了什么口信,没一会儿大公子便出去了,到现在都没回来。” 唐氏扶了一把头上的簪子,想着方蝉锦昨儿回来说的事,和心里猜想的那个可能,颇为无所谓的勾了勾唇。 “没回来就没回来吧,他自己的儿子自己不知道管,就算在外头惹了事,也跟咱们无关。自己种下的苦果,他总得自己吃下去,才能知道那个滋味。” 谢媪低垂着眼眸没接话。 她知道,唐氏这是在抱怨方威,气他这么多年不把自己这个主母放在眼里,如今照阳院闹出了大事,反而要她这个什么都插不上手的闲人给撑着。 谢媪心里自然疼唐氏这些年受的委屈,可妻妾争斗的事,本就是此消彼长。 在她看来,唐氏更应该抓住这一次难得的机会。 “女君可莫要糊涂了。如今,主君知道是照阳院那位毁了他,又差点害了家里的儿女,他心里不知道多惶恐后怕呢。这个时候,您不要和他硬顶着来,温柔和气些与他说话,哪怕掰不回他的心,也能趁着机会,把咱们该办的事情给办了。” 见唐氏看过来,谢媪意有所指的瞧了西厢方蝉琪住的正屋一眼。 “那位的脸虽是被五姑娘毁的,但奴觉得,不管是主君,还是五姑娘自己,都不会提这个。出了这样的事,指望主君亲自处置那位显然是不可能的。依奴看,您不如给老太太去封信,若她老人家愿意提早回来,您就不用脏了自己的手去管那院子的事了。” 等唐氏反应的功夫,谢媪挥退了屋里伺候的几个小丫鬟,趴在唐氏耳边继续道:“女君千万别忘了,家里这么多孩儿,主君最疼的,始终还是照阳院里那个。偏他又是个手段毒辣有心计的,昨天的事给了他摆脱梁氏那个生母的机会,他怎会放过?” “总不能叫咱们三公子排到他后面去。” 谢媪一语,彻底惊醒了唐氏这个梦中人。 她猛地一下站起,一掌狠狠拍在梳妆台上,气愤不已:“不可能,他想都别想!” 方蝉衣在外面院儿里站着,隐隐听到屋里动静,正想着要不要回倒座房避一避,胳膊就被方蝉锦拽住,拉到西厢的窗根下说悄悄话。 “我刚才听到她们说,方蝉曦半边耳朵听不见了。被打的。” 方蝉衣吃了一惊,心里脑子里不可能三个字不断旋转反复,提醒她这事情不可信。 方蝉锦和方蝉琪两姐妹在唐氏这里,没有得到方威宠爱,只是不缺钱花;方蝉曦可不一样,方威的俸禄全都送到了照阳院里,她是个不缺钱也不缺爱的主儿。 犯多大的错,只要方威对她的关心还在,她都不至于落个被打聋耳朵的下场。 “怎么回事?” 方蝉锦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凑到方蝉衣耳边,低声道:“她划花了梁姨娘的脸,被阿父打了一巴掌,耳朵流了血。说的是还能听见,但不怎么顶用了。” 怪不得赔上了整个照阳院和厨房的人。 这件事如果传出去,方府的人都不要出门了,否则都得被唾沫星子淹死。 见方蝉锦兴致勃勃的,还想继续说话,方蝉衣急忙制止。 “四姊姊,家里出了这种事情终究是不光彩的,珩阿兄昨晚就知道了,却半点没张扬,咱们也要和他一样,紧守住这个秘密才行。不然,咱们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 方蝉锦脸色登时一白。 想来,她应该本身就知道唐氏处置照阳院和厨房的人,只是一直忙着看方蝉曦的笑话,没有多想。现在被方蝉衣提醒,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方蝉衣回头看看站在院里的人,直到谢媪出来,招呼大家进去喝茶用糕饼的时候,方珙和方蝉曦都没有出现。 这个早会开的十分沉闷。 唐氏眼下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即便已经紧急补救过,依旧很明显。 她隐去了照阳院里那些血腥的真相。 说成是梁姨娘忽然生了急病,方蝉曦忙着去看的时候,没踩稳步子,从石阶上摔下来,伤了耳朵。 院子里伺候的下人们没护住女公子,已经被她处置了。 “家里的主子遭了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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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昨天事发之后不久,主君就回了前院,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直到今儿下晌,才发现方珙一直没露过面,派人查了才知道,他昨天出去后,就再没回来。” 抹完了药,时云把药罐子收起来,又说了一句:“主君现在正满世界找人呢,也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 她心里担忧着,又隐隐藏着期待,期待方珙是在外面惹了什么事,一时被困住了,才好几天不见人影。如果能叫方珙吃一顿大大的苦头,她心里的怨恨也能消一些。 不过,时云也知道世上难有如此巧合的事,只过了一下念头,便抛到了脑后。 想起刚刚在门房人那里听到的消息,她又高兴起来:“女公子,奴收到家里人传来的信,他们最迟后天就能到长安。他们这回是和乡里杂货铺子的掌柜一起上来的,那个掌柜背后的大商人就是长安城的人。” 这也算是愁云惨淡的一大堆事里,唯一一件能让方蝉衣开心的消息。 时云和杂货铺背后的老板谈完香皂的生意,才方便她和时云一家讲分润的事情。 44.第44章 中间的关节一旦谈定,方蝉衣就能多一笔源源不断的收入,日子也会好过很多。 “那你这两天好好准备,不用多想照阳院的事。就算拱阿兄在府里的地位不受影响,那边的事也够他忙一阵子。而且,你已经拿到了金锁,只要不出意外,他就不会再找你麻烦。” 时云不自觉摸出装在袖兜里的金锁,微乱的心也平静了几分。 每次拿起金锁,时云都要在心里感叹,杜媪这个侄儿做仿品的手艺真好。 不但重量仿的相差无几,连表面的划痕,和长年累月被把玩出来的油润光泽都仿的一模一样。 要不是她亲眼看着杜媪把金锁交给方蝉衣,方蝉衣又当场把金锁递到她手里,时云甚至要以为,这就是她当初拿给方蝉衣处理的那枚金锁了。 而且,她的父母家人马上很快会来长安。 她家马上就要有自己的产业了,往后,她也是个有底气的人。 “对,做坏事的是他,我没什么好怕的。” 时云收了金锁,闷头接着做自己的绣活。 方蝉衣歇了一会儿,端起昨晚没串完的那一笸箩钱,准备继续弄完。 351钱,被方蝉衣穿成了3个百枚钱串,是要放在床下箱子里的;还有剩下的51个钱,她要装进钱袋子里,随身方便取用。 本以为这就是她的所有资产,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300钱毕竟不是小数目,她们这屋里又进过人,她就想把钱串儿压在箱子最下面。结果,倒腾箱子里的衣裳和布匹的时候,竟然从唐氏给她的那匹绛色火焰纹的料子里,又掉出来两串钱,也是百枚钱串的样子。 方蝉衣登时喜笑颜开。 那种感觉,就像天上掉馅饼,刚刚好砸到自己头上一样,让人兴奋又激动。 连晚上做梦,方蝉衣梦的都是她埋在钱堆里乐滋滋的情景。 以至于第二天一大早,方蝉衣站在院子里等着唐氏开早会时,心情都是愉悦的。 “小六。” 方蝉锦心情也不错,在窗口看到方蝉衣后,立刻兴匆匆的来找她。 她亲热的挽住他的胳膊,叽叽咕咕的数着要把昨天扎好的毽子送给谁。被她念出来的那串人名里,有方蝉衣听过的,也有见过的。但大多数,都是她听说也见过,却不能把名字和长相对到一起的。 方蝉锦一边念叨,一边掰着手指头算。 等她数到第20个毽子,还没有把人头数完的时候,她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竟然有这么多人!” 方蝉衣:…… 可不就这么多人吗,否则她也不能为了给毽子勒线,差点把自己的手指勒残。 她心里百转千回,还在思索该怎么劝,才能叫方蝉锦不那么大方,胳膊就被她狠狠拐了一下。 方蝉锦像是想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主意,紧紧箍着方蝉衣的小臂往自己怀里拉,望着她的一双眼睛,莹莹的冒着亮光:“六妹妹,说起来,咱们家也不是家底特别厚的豪富之家,能过成现在这样,全靠阿母拿自己的嫁妆钱贴补。我很缺钱,你也很缺钱,对不对?” 方蝉衣点头。 这是自然。 否则,她放着享福的官家女儿不当,干嘛自讨苦吃的到外面绣铺去找活干。 方蝉锦见状,更兴奋了。 “你扎的毽子又好踢又结实,那些跟我踢毽子的小娘子们都喜欢,但这毽子又不是踢不坏,我能送她们一次,却不能次次都送她们。毕竟这些毽子都是我们费时费力,自己买材料做出来的。 那要是我们开一个专门卖毽子的买卖,把名号打出去,不就可以让她们掏钱买了吗? 咱们也能借此赚几个钱花用。” 方蝉衣扭头,瞧了方蝉锦一眼,惊讶于她一向只知道玩闹的性子,竟然讲起了生意经,还讲的挺有道理。 也是难得。 不过,全府上下,只有她一个人会扎毽子。 要是顺着方蝉锦的意折腾,让她把这生意做成了,真正辛苦的只有她这个扎毽子的。 她的一双手,也迟早废在这上头。 方蝉衣可不想把苦头全背在自己身上。 “四姊姊,你还记得我昨天和你说的扎毽子那几个要诀吗?” “记得呀。” 提起这个,方蝉锦不由垂头丧气。 说起来,她也是认真学了的,却怎么都扎不出一个耐踢的毽子。 要不是亲眼看着方蝉衣按照教给她的步骤,扎出一个又一个毽子,且个个都好用,她都要怀疑方蝉衣根本没有用心教自己了。 她眉眼低垂,语气低落:“可惜我一直扎不出能用的。” 方蝉衣不由的笑:“那你知道,为什么吗?” 见方蝉锦迷茫的摇头。 方蝉衣笑的更灿烂了:“因为,穿住羽毛的那根线,必须勒的不松不紧,既要保证毽子在一定时间内不散架,又要保证它能顺着浮力飘起来,还要保证上面的羽毛交叠紧密后顺着风力旋转的速度是均衡的。” 她伸出手把方蝉锦看。 即便昨天晚上上了药,方蝉衣几根勒线的手指上,还是能看出来一道道瘀红的细痕。 方蝉锦的毽子之所以扎不好,就是因为她掌握不了勒线的松紧度,也吃不了勒线割疼手指的苦。 方蝉衣给她扎过好几次毽子了,今儿是第一次在她面前展示手上的伤痕,惊的方蝉锦没忍住叫出声:“怎么会这样,我还以为那些毽子不过是你随随便便扎出来的。” 方蝉衣是经历过现代职场毒打的人,一次性扎二十多个毽子的苦,她偶尔吃一次也就罢了。 要让她日日都吃这样的苦,那绝对不可能。 别说是方蝉锦想拉她做买卖,打从中分一杯羹的主意,就算是王母娘娘端着蟠桃送到她面前,也要看她有没有那个心情。 当然,她这样的心思,不能直接说给方蝉锦听。 有些事还得柔和着来。 “四姊姊想做毽子的买卖是正途。但你要先想想,这个买卖要做多大;要承接的买主只有那些世家名门的女公子,还是所有人的买卖你都要做;是只想赚钱,还是赚钱之外也想给自己建立一些平常宴会够不到的人脉;最后,这个买卖要不要让家里人知道?” 只有确定好必要信息,还能知道方蝉锦这个开买卖的想法有没有可行性。 方蝉衣一连串话,说的方蝉锦晕头转向。 还没等她想明白所以然,谢媪便出现在正房门口,通知大家唐氏收拾好了,叫人都进屋。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2773308|12873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今儿的早会,方珙和方蝉曦依旧没有露面。 上首唐氏的心情比昨儿更愉悦,又是拉着方琅询问他吃睡的好不好,又是关心方珩的书读的怎么样。 等闲话终于说完了,方珩才无奈的提醒:“母亲,拱阿兄已经两天没来向您问安了,听说人不在府里,父亲派人到处找,也没找到。您可知道发生了何事?” 唐氏嘴角愉悦的笑意一收,不满的睨了方珩一眼。 怪他破坏自己的好心情。 “你父亲护他护的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事情我又管不了,你干嘛还要巴巴的来问。” 她嗔怪一句,不等方珩继续开口,便总结陈词,叫了散。 一众大的小的孩儿们带着丫鬟与傅母鱼贯而出,方蝉衣却被方蝉锦拽着袖子留了下来。 趁着开早会的时间,方蝉锦终于想明白了方蝉衣的意思。 依方蝉锦看,她如果做买卖,自然就是做所有人的买卖。 满长安城里数一数,世家的贵女才几个,剩下有钱人家的娘子夫人女君,又有多少? 赚钱一途上,她不想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不过,方蝉衣有一句话却说的她极为心动,她说做买卖不但能赚钱,还能借此结交人脉。 方蝉锦思忖着自己难得出一回手,自然想大的小的一起抓。 但她也有自知之明,她本来只是一时兴起,提议做买卖的事,中间那些弯弯绕绕还没来得及考虑清楚;反倒是方蝉衣,在她提起买卖的事后,立刻能说出那么一番话,明显是仔细琢磨过的。 凭她这颗不怎么聪明的脑袋,都知道,要做一桩又能赚钱,又能结交人脉的买卖,单凭个人能力很难实现。 方蝉衣自然也能想到。 她与其自己费脑子,和方蝉衣聊这些七拐八绕的事,不如推给唐氏,让家长去操心。 “六妹妹,我觉得你刚刚说的有道理,咱们要做买卖的事,我肯定得让阿母知道。这件事你想的比我清楚,一会儿我带你去见阿母,让你直接和阿母说。” 方蝉衣点头。 她求之不得。 如果毽子买卖的提议能通过,还能在唐氏面前过明路,她也可以有一个长久好用的借口,光明正大的出府了。 天上掉下来的机会,不要白不要。 想到马上有钱赚,方蝉锦兴奋异常,等屋里的人退的差不多了,她拉着方蝉衣就要和唐氏说话,却被背后的方珩叫住。 “四妹妹,蝉衣妹妹。” 方珩唇紧紧抿着,脸色有些沉。 他目光在两姐妹交缠的胳膊上绕了一圈,又扭头看看已经知道他意图,面上略带菜色的唐氏,端肃道:“我有事要与母亲商量,你们先出去。” 巨大的积极性被打击,方蝉锦一时忘形,忽视了方珩的威严,下意识反口:“我也有事要和阿母说。” 方珩站在那里,没说话,却转动目光,看了方蝉衣一眼。 方蝉衣秒懂。 她轻轻拽了一下方蝉锦的袖子,提议道:“四姊姊,我刚才也是随便说说的。不如咱们先出去,你容我再想想,这个事情一时半会儿急不来。” “我……” 方蝉锦还想说什么,抬眼才发现方珩的眼神越来越沉。 45.第45章 她也终于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了自家兄长的威严,情不自禁的缩缩脖子,拉住方蝉衣,头也不回的往外逃。 看一眼黑着脸的儿子,唐氏忍不住一阵心虚,又强端着长辈的架子明知故问。 “你这是干什么,明知道你四妹妹怕你,你还这么吓唬她。” 该说不说,唐氏心里也是有些惧怕自己这个儿子的。 每每看他脸色沉沉,她心跳就止不住加快,突突个不停,眼神也不敢和方珩对视,故意转身去接谢媪送过来的茶。 “母亲真的不知道长兄出了什么事吗?” 要说整个方家院子里,谁最了解唐氏的为人,谢媪能排第一,方珩就能排第二。 他这个母亲虽然出身不高,脾气又急,实际却没有多少坏心眼。这些年在他潜移默化的影响下,也懂得一些大局,知道维护方家的体面。 此番韶光院出乱子,方珙失踪的事要是真的闹出去,影响了家里的名誉,她一定能急的好几夜睡不着,又哭又骂。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悠哉游哉的关心子女们生活,坐在这里喝茶吃点心。 果然,唐氏听了他的话,接茶的手一晃,温热的茶水登时洒了满身。 知道自己回避不了这个问题,可她就是不愿让方珙轻易脱身。 “哎呀,我真的不知道他怎么回事!” 唐氏心里慌慌的,回避的转身,从案几上摆着的碟子里取了一块绿豆饼,准备往嘴巴里送。 可被方珩那两道锐利的目光直勾勾盯着,她心慌的更厉害,甚至有点坐立难安。 最终,还是受不住的扔了手里的点心,破罐子破摔道:“我是真的不知道他怎么回事,就是听那院里的人说过,他喜欢在外面结什么词曲诗社的,卖弄的给人写传记和戏词。” 方珩闻言,脸色顿时黑了。 方珙难道真的以为,给伶人写戏词是什么特别能上的了台面的好事吗。那不过是些三流文人卖弄文采,勾搭戏班子里被苦水泡大的小娘子的下流把戏而已。 方珩正颜厉色的站在唐氏身前,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能理解唐氏在家里的处境,也知道很多事情不是她不管,而是无力去管。 但方珙在外面给人写戏词这种事,她一定不想管,甚至还产生一种搬着小板凳,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热闹的心态。 她在等这件事闹大。 等着看方珙在外面闯祸的事情被翻出来,等着照阳院的人丢脸。 更有甚者,她也许还知道别的事。 她总是这样,小事上过于计较,大局上又拎不清。 方珩的唇越发紧抿:“只有这些?” 唐氏越发不敢面对,掩饰的轻咳了一声,眼睛悄悄往方珩身上瞥,一触碰到他的目光,又迅速躲闪开来。 “你两个妹妹出府那天,在西城酒楼里撞见了说书人讲柳家的故事。广平王世子和柳家娘子都在,因为很多食客奚落,柳家的护卫还动了刀剑,把事情闹到了衙门。” 方珙作为官家子,入词曲戏文社本身就是折节,能请动他的词曲戏文社,一定是长安城里数得上号的。 敢在市井里如此编排柳家的,更是屈指可数。 方珩冷着脸在屋里来回踱了好几趟,把所有事情想明白后,又望向唐氏。 他心里觉得唐氏这事办的糊涂,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母亲隐瞒这个消息的时候,只想着看照阳院的笑话。难道就没想过,珙阿兄真被衙门关押,扯进写戏词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一旦被闹大,我家的脸面又要往哪里搁?” 唐氏被训的一脑袋冷汗。 想到方珙离了梁姨娘那个累赘,就可以毫无负担的走方威的路子,占据自家儿子的地位。她就巴不得方珙在外面犯错,错的越大越好,给方威吃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才好。 她这么做都是为了方珩。 结果,这小兔崽子竟然反过来教训她。 “你看见了吗,阿媪,你看见他那个要死的样子了吗?” 唐氏激动的伸手抓谢媪,猛的一下站起身,对着方珩的背影就是一阵骂骂咧咧:“我要不是为了他,我用的着这么殚精竭虑吗?” 谢媪只能在旁边劝着:“咱们公子说的也有道理,毕竟全长安城都知道,主君是把那位当嫡子养的。他在外面闯祸,坏的是全府的名声,咱们公子受影响,两个女公子也要受影响。” 唐氏依旧不忿:“就算你说的是事实,他也不该那么训我。他是我生下的,你什么时候见过儿子训老娘的?” “真是气死我了。” 唐氏嘴巴虽然不停,可谢媪跟着她身边多年,怎会不知,她是心里的气已经消了,才肯这么骂人。 “咱们公子是家里最出息的郎君,他一向是个有远见的。” 谢媪劝慰着,添了一杯热茶送到唐氏手边:“外头那些事情,既然他愿意操心,就让他去管好了。小郎君们总是要经历些事情,担起些责任,才能长的越来越好的。” “那他得多累呀,又要念书,又要赔着笑结交外面那些人,现在连府里事都要他操心。” 唐氏嗔怪的看了谢媪一眼:“果然,不是你儿子,你就不知道心疼他。” 谢媪笑着没说话。 她虽然有自己的亲生儿子,但她也是看着方珩长大的,小时候也抱过他疼过他,为方珩付出的爱半点不比为自己儿子付出的少。 这些,唐氏一早就知道。 她心里十分明白,谢媪对院里几个孩子的心,可她就是不会好好说话,那些嫌弃也不是真的嫌弃。 主仆两都不会当真,只是说说笑笑着又转了话题,去忙自己的事。 方蝉锦虽然被方珩赶出来了,却不死心,让丫鬟一直守在正房门口,想着方珩一离开,就进去说她们的事。哪成想,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竟然叫她听到这么大的八卦。 “如果母亲说的是真的,那珙阿兄现在应该被关在衙门里吧?” 确实有这个可能。 早在方珙这么长时间不回府时,方蝉衣心里就有过这个怀疑。 可转念又觉得世上应该没有如此巧合的事,她就把这个念头放下了。 没想到,唐氏竟然也是这个怀疑。 方蝉锦:“他是我家的人,哪怕被关进去了,只要和差役通了名,衙门就能把信送到我家门上。何至于叫阿父找了这些天,还打听不到半点消息?” 方蝉锦扭头,看见方蝉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2785595|12873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皱着眉伸手捅她胳膊:“小六,你怎么回事,我每次和你说话,你都发呆。” 方蝉衣:…… 发呆是没有发呆的。 她只是在想,如果她和唐氏的怀疑就是事实,衙门那边至今没有送来消息的可能只有两种。要么方珙是用假名字在词曲戏文社行走,要么这次事情还有别的隐情。 心里想着,胳膊又被方蝉锦拐了一下。 方蝉衣急忙开口:“四姊姊,这些都是外头的大事,咱们还是不要掺和的好,而且事情很快就会解决,咱们现在操心也晚了。” 方蝉锦起先没听明白。 摇头晃脑的想了一阵,才恍然大悟:“你说的对,兄长知道了,父亲就知道了。就算父亲官职小,和衙门说两句话的面子还是有的。嗯,事情确实很快就能解决。” 不用担心乱七八糟的事情,方蝉锦转眼又高兴起来,拉着方蝉衣就往自己房间去。 “哎呀,六妹妹。我们还是别管这些了,阿母这会儿正在气头上,等下午我再去找她说做买卖的事。你现在先跟我进来,咱们先商量商量,过两天要给祖母她老人家送什么礼。” 这是方蝉衣提议的。 老太太很快就回来,她原本预备做的东西赶不上,只能勉强先对付个简单的出来。 两姊妹在方蝉锦屋里一边翻找适合做绣活的料子,一边激烈讨论该送什么礼物。 方蝉锦觉得抹额不错,活量小,以方蝉衣的手速,一定能在老太太回府前赶出来两副,送上去实用又体面;方蝉衣却觉得两人送一样的礼物,就算再贴心,诚意上也要大打折扣。 “那有什么呀,祖母人虽然在道观里住着,但咱们的孝敬都是按季节送过去的。她老人家对咱们兄弟姊妹的本事了解的很。她早就知道,你的绣工是咱家最好的,我是家里最会偷懒的。” 方蝉衣翻找料子的动作一顿。 原主记忆里,确实每次做老太太的绣活都是做双份,一份以原主的名义送出去,一份以方蝉锦的名义送出去。 但那是原主,不是方蝉衣。 她可不想像原主一样,方蝉锦说什么就是什么。 如果所有事情都让她做了,方蝉锦本人一点参与感都没有,这关系还怎么拉进,感情还怎么维持。健康的关系就是应该有来有往,不管是她和方蝉锦,还是方蝉锦和老太太。 她站直身子,望向方蝉锦:“祖母能看出来,那是她眼力好。她是个慈和的长辈,以前是看我们小,不和我们计较,现在我们都长大了,说话做事也该有我们的章法。” 方蝉锦闻言,也站起来。 她自然知道方蝉衣说的有道理。 再过两月就是她15岁的及笄礼,女孩子过了及笄就是大人。很多事情,她确实不能推给方蝉衣了。 可她也犯愁,老太太的地位摆在那里,过的自然是府里最好的日子。 就是她这个府里最体面的女公子想表孝心,也要用心准备。 可她不像方蝉衣一样,绣活做的好,手速又快,从外面买贵重的东西吧,钱又刚刚花完。 一时间,她还真拿不定主意了。 反正方蝉衣比她有脑子,她还不如直接问她意见:“那你说怎么办?” 46.第46章 猛地一下,方蝉衣也被问住,方蝉锦的动手能力她了然于心,自然知道这姑娘一时半会做不出什么好东西。 “咱们送祖母礼物,最讲究心意,哪怕你手上没有特别高的功力,也可以用心想一想祖母除了抹额护膝外,还有没有其他能用得着的东西。” 她视线下移,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了方蝉锦手里提着的一小块兔子皮毛上。 “就比方说,你手里这块皮毛,这么小,也做不了别的物件了,还不如裁一裁给祖母做两个毛茸茸的鞋垫子,等冬天铺上,暖暖和和的。祖母还能想不起你的孝心?” 方蝉衣手里拿的是一块兔子皮毛,应该是裁过一部分做坎肩。 剩下的边角料很凌乱,除了勉强能裁出来的一对鞋垫外,再剩下的只有找心思灵巧的人扎成几朵戴在头上,或者缝在衣服上,装饰的绒花。 方蝉锦也随着她的目光,望向手里的皮子。 犹犹豫豫:“这个会不会太简单了?” “这哪里是简单,这明明叫别出心裁。外面的人一提起皮毛,只能想到做成坎肩围脖,剩下的边角都是剪成条缝在衣襟衣领,或者帽檐上。我们却把它做成了鞋垫,这样的东西用在表面只能看个漂亮,用在内里才能叫自己舒服。这不就是别出心裁吗?” 事实上,依照原主对老太太的印象,也能看出来,她有一副和普通老太太不一样的性子。 若是换做别的像方府一样的家庭,一大摊子事剪不断理还乱,人家的老太太不知道怎么生气上火呢。 方老夫人可好,府里好的坏的事情全部丢掉,自己反而住进道观里逍遥去了。 这老太太明显是个注重个人感受,大过旁人评价的性格。 与其给她送些光鲜不实用的玩意儿,还不如送些让她穿戴使用舒服的东西。 “把皮毛做成鞋垫子很简单,只要裁剪的大小适宜,锁边锁的工整,就是一件很好的礼物,能让老太太看到你的孝心,让她老人家用的舒服。就算再不会做绣活,锁边你总能锁明白吧?” 方蝉锦歪着脑袋,看看手里提着的白生生的皮子,再看看方蝉衣的眼睛,露出一副若有所思,越听越觉得有道理的表情。 “行吧,那就按照你说的,我做鞋垫子,你做抹额,我们一起弄。” 她豪迈的一扬手,指着翻的乱七八糟的几个箱子,大方道:“看在你尽心尽力给我出主意的份上,你做抹额的料子我也包了,这里的料子你随便挑,喜欢哪个你拿哪个。” 抹额的样式,方蝉衣其实昨天晚上就想好了。 她手里正好有现成的料子,但缺了另一样东西,要从方蝉锦手里借或者买。 “料子我已经有了,但是缺了别的。”她不好意思的笑了两声,“我们那天去买耳环材料的时候,明月给你挑了一颗润金色的贝珠,你能把那颗珠子借给我吗,或者卖给我也行。” 方蝉衣拿出要大谈条件的架势。 那天到西城挑材料,是明月办的事。 回到车上以后,她立刻就向方蝉锦展示了颗金色的珠子,说是把附近的店都转了一圈,只找到那么一颗,知道方蝉锦喜欢,就买回来了。 方蝉锦看见珠子,也高兴的很。 她现在要把珠子借来用,多少有点强人所难。 不过,她本身就是个习惯提前做好备选方案的人。 “或者其他珠子也可以,我想用在祖母的抹额上,给她做个和市面上卖的不一样的样式。” 方蝉锦起身,把挡在脚边的几个箱笼踢开,从榻上靠墙的柜子里抱出来一个棉布包。里面装的都是准备好要做耳环的材料。 她掀开袋子,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全部倒出来,挑挑拣拣好半天,才示意方蝉衣到自己身边去。 软软的棉布上堆放着好几样珠子。红的绿的蓝的,还有几颗白色飘纹和黑色点漆的,方蝉衣把所有珠子都捡起来看了一遍,最终,从里面挑出了一颗湖蓝色带白飘花的东陵玉珠子。 “就这个吧,我先借一颗,下次出门我们一起去挑你喜欢的,给你挑两颗,我付钱。” 净赚的买卖,方蝉锦一听,立刻开心起来。 她笑眯眯的伸手一揽,把散落在案几上的布收拢起来,叫了明月一声,让她把东西按照原来的样子重新收好。 扭头就开始安排方蝉衣:“哎呀,你别愣在这里了,快去把你的东西取来,我们一起绣,那个锁边的头儿是怎么起的,我太长时间没做,都忘记了,你得先做一遍给我看。” 又叫明月:“不对,我这里没有祖母的鞋码,你去找一下谢媪,让她把祖母的鞋码拿过来给我用用。” 西厢几个人被方蝉锦指使的团团转,方蝉衣虽然把做绣活的针线笸箩拿了过来,却没有立刻动手,反而先帮着方蝉锦把摆了一地的箱笼收拾整齐,几个人忙的满头大汗。 深秋的长安街道上铺着一层金黄的落叶。 即便有衙门雇的人片刻不停地打扫着,也快不过风吹拂的速度,一片落叶从负责打扫的老媪扫帚前飘飞起来,在半空中打了个旋,乘风而上,翻过了眼前的灰墙青瓦。 广平王府,季归帆正懒洋洋的握在躺椅上,透过院中的假山空隙,看着从那里透出来的日光。 这个季节的太阳像卸了劲的纸老虎。 晒在人身上,没有半点温度,反而是一阵阵的小风飕飕刮过,吹的人身上凉意阵阵。 头顶的瓦片被踩的哗啦一声响,季归帆不爽的啧了一声,心里暗忖着,要找个合适的时间,把季泓这总喜欢上房掀瓦的坏毛病给改了,就算要飞檐走壁,也不能踩坏了自家房上的瓦。 那可都是皇帝赏的西域贡品,金贵的很。 要是给季泓那个没眼力劲的踩坏了,他难道还能绑一个下人到皇帝面前请罪吗? “主公。” 见季泓两手空荡着抱拳站在面前,季归帆不由疑惑的挑眉:“怎么回事?” 上次皇帝召见,被季归帆用七公主挡了回去,听出宫游玩的十五皇子说,皇帝当日发了好大的脾气,把身边几个伺候的骂的狗血淋头,还叫七公主往后不要多管闲事。 季归帆无奈叹息,知道他心中所想短时间内怕是不能完成了。 这些日子他呆在王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恨不得把自己假装成一个未出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2801439|12873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小娘子,就是想让皇帝把用在他身上的心思稍微收一收。 可惜,好日子没过几天,今儿一大早,皇帝身边伺候的又来传话,说陛下想吃豆腐脑了,叫他送一碗入宫去。 结果季泓那个没用的,出去这么半天,居然什么都没带回来。 “方府好像出事了。厨房里静悄悄的,只有跟奴见过几次面的杜媪在,说太忙,最近几日都没有时间再做豆腐脑那种精细的吃食。” 季泓是个行事周全的人,看出来不对劲后,就把整个方府都转了一圈。 正要接着说那院里的不对劲,就见自家主君猛地一下睁开半眯的眼睛,身体像是被风吹起来的一样,灵巧又轻盈,嗖的一下就从正在摇啊摇啊摇的躺椅上站了起来。 他于是只能改口,先说主子最关心的事。 “奴特地去看了,六娘子好好的,正和府里的四娘子商量着要做绣品。好像是府里的老太太要从道观里回来了,两位娘子想送个孝敬。” 季归帆站在原地,脑子一刻不停的转着,不过须臾就想明白其中关节。 “上次去方府,三公子是不是说起过,他有幸收了一册前朝的《志怪故事》?” 知道自家郎君这是想去方家走一趟,季泓立刻欢呼着跳起来:“奴这就让人备车。” 一直在旁边伺候着,却没出声的季瑟想的更深些,示意季萧在主子身边守着,自己则带人去开府库,为此次拜府备礼。 马车咕噜噜的响,很快就停到了方府门口。 赶车的方魁从车辕上跳下来,他尽可能的收敛气息,降低存在感,之后才低声对里面报了一声:“主君,到家了。” 车帘呼啦一声被掀起,方威身影如风的从车上跳下来,快的方魁连手都没来得及抬,方威的半只脚已经跨进了方府大门。 他一路匆匆的书房,翻箱倒柜,又把身边几个伺候的都叫进去,在屋里一阵翻找。 还吩咐人去照阳院,叫梁姨娘把所有钱和地契都交出来。 他也是被方珩提醒,才想起来这两天只顾着找人,把整个长安都翻遍了,却漏掉了衙门监牢。 他自己养出来的儿子自己心里有数,于是半点不敢耽搁的去各个衙门打听,结果,真叫他在长安令衙门里找到了人。 连同自家儿子一起的,居然还有一个身姿窈窕的小娘子。 按照长安令的说法,小娘子是戏班子刚刚登台亮相的花旦,戏班子的班主一年前初到长安,想在这地界上找个上的了台面的人物当靠山,就设酒局结识了方珙。 后来,为了让方珙牵线,认识身份更高的人物,班主又把刚刚培养出来的花旦送上了方珙的榻。 方珙也有些本事,没多久就领了丹阳君于家那个被继母养废了的小郎君,叫做于冠英的一起,做了戏班子里吃干股的东家。 随后,两人又拿着班主孝敬的钱,在外面结了一个诗社,一个曲艺社。 诗社便罢了,不过纠集了于冠英身边一些酒肉朋友吃喝玩乐;曲艺社就了不得了,竟然被方珙纳进来一大堆落魄又偏激的文人,这些人毛笔一挥,便是各种各样的诗赋文章,传记戏词。 47.第47章 因为写出来的东西极具抨击和讽刺意味,没多久这两个社团就在长安城出了名。 一批接着一批的戏班子,和说书人捧着钱过来,求社团成员给自家写独特又猎奇的戏文和文章传记,渐渐的,随着社团的名声越来越大,也有了一些怀有别样目的的主顾,愿意花大价钱,替自己或者替他人买几篇定制的故事。 柳家娘子事发后,长安令衙门便顺藤摸瓜,查封了戏班子和这两个社团。 但方珙此番被抓,却不全因为这件事。 原来,就在两天前,花旦找到方珙的小厮,要他带话回来,说大夫刚诊出她有了三个月的身孕,请方珙到戏班子所在的小院儿说话。 结果方珙前脚刚踏进院门,后脚长安令的衙役就赶到,把院里所有人都抓去了牢里。 方珙是戏班子和两个社团的直接关系人,又被那花旦缠的脱不开身,是以他这几日在牢里一直死扛着,无论如何都不交代自己的真实名姓。 加上柳家有意磋磨这些人,长安令处理案件也不大上心。 直到方威找去,衙门的人按照他描述的长相与身形,在牢里找了一圈,才知道建威将军府的大公子,也被抓了进来。 见到亲自找上门的方威,长安令也没有怠慢。 查清楚方珙犯的是什么事后,他立刻报出一个可以赎罪的数目金额。 赎方珙一个人的罪要付7000钱,连小花旦的罪一起赎,要15000钱。 本来,方威每年领200石的俸禄,送到外面去,随随便便就能卖个45000钱,现在拿出15000钱来应急,更是易如反掌。 偏偏他这些年宠妾灭妻无度,每每领到俸禄,留够自己花的,其余就全部交给了梁氏,连孝敬老娘的那份都没留出来。 早几年,梁氏还会装着勤俭持家的样子,置办些田地庄子;后来看出他离不了她,就渐渐把她在花楼里那些穿金戴银的骄纵习惯又养了出来,花钱如流水。 这些年日子过的愈发奢侈,经常要眼巴巴等着唐氏发了月例,才能继续下个月的生活。 如今值钱的,反而只剩下当年装模作样时置办下来的地契。 方威把书房翻了个底朝天,找到最值钱的东西,就是当年跟在冠军侯麾下时,他送给他的一把重剑,大概值10000钱。 只是,这把剑一旦拿出去卖了,叫邓家的人知道,他与冠军侯之间多年的交情也就完了。 派出去找梁氏的人很快回来,汗涔涔的站在方威面前,心惊胆颤:“主君,姨娘请您亲自去取。” 小厮缩着脖子立在一旁,心里念了无数声道尊护佑,求方威千万别问他发生了什么,叫他亲自往照阳院走一趟才好。 道尊有没有听到小厮的祈祷,方威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不想见梁氏。 这个勾着他疼爱了半辈子的女人,他心里那道坎还没有过去。他还无法直视梁氏那张被划花了的脸,也还无法坦然的面对自己稀里糊涂活过的这么多年。 他焦躁的在屋里踱了两步,转头吩咐小厮:“叫方彬来。” 除了帐下几个拳脚厉害的左膀右臂外,方威身边还有另外两个心腹。一是常跟在他身后跑腿的方魁,一是专管他公私账目的方彬。 这个时候叫方彬过来,就是要查梁姨娘的账。 摸清楚她手里有多少钱,究竟值不值得他现在去见她一面。 跟在方威身边多年,方彬早混成了人精,最近府里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是以,小厮一来传话,他就将方威的意图琢磨的一清二楚,直接抱着账簿来拜见。 可惜,他即便早有准备,今天的话也注定了不好回。 梁姨娘账上的钱早支取完不算,还倒欠了唐氏那边账上,未来三个月的月钱。 早年置办的田产庄子,也早卖出去了。 “什么时候卖出去的,我怎么不知道?” 方彬擦了一把额头冒出来的汗珠子。 “就是两年前,长安城的贵妇们突然开始流行用奇楠香熏衣裳,您当时从自己账上给梁姨娘拨了一笔钱,说是给她买香。隔了两天,梁姨娘又找过来,说您给的钱不够,便把房契地契要了去。小的当时报给您,您……” 方彬话没说完,但方威已经想起当时的情景了。 那是一次酒宴回来,梁氏闻到了他身上沾染的奇楠香气,很是喜欢,便起了也买回来试试的念头。 为此,在他面前闹了好几天。 他不得已从自己账上下了一笔钱给她,结果,梁氏高兴了两天又闹起来。 说他给的钱只能买二两奇楠,根本不够用。 他不胜其扰,烦躁的丢下一句让她自己想办法,便把事情撂到一边。 后来方彬三番四次找他报梁氏从账上支钱的事,他不耐烦,就说了一句由她去折腾。 没想时隔两年,他今日才尝到了当日种下的苦果。 一时无话,方威又在屋里转了好几圈。 过往的恣意与纵容没了爱意支撑后,只剩下满地鸡毛与萧索。 方威也是第一次清晰的意识到,照阳院是个什么样的销金窟。 在他的印象里,梁氏是个极其软弱的人。 每每说起出身,她就泪眼婆娑的讲述自己家庭的不幸,讲她身陷风尘却意志不屈,讲他们历尽千辛万苦的相遇相知,相爱相许。 每次她说这些的时候,方威都十分心疼,恨不得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全部捧到她眼前。 所以,他总是在领到俸禄的第一时间拿去换钱,留下三成够自己花销,剩下的七成全部送到照阳院。 45000钱的七成是多少,方威没有掰指头算过,可他曾经在酒宴上听一位同侪说起过,他俸禄的七成可以养上下三代,一家15口人。 那人与他一样,俸禄也领200石。 “小的以前就提醒过您,梁姨娘那边的花销太大了,您都没放在心上。也是怪小的一直没找到机会在您面前算这笔细账。 您每年固定补贴给梁姨娘31500钱,女君那里每年还会发给她12000钱的月例。另外,外面一些求到梁姨娘面前,请您办事,或者想走您关系送孩子进军营的,一年也有个10000钱的进项。就这么大致算算,她每年能拿到手的就有53000钱,这是很大一笔。 小的听说,前几个月女君忽然做主,给蝉衣女公子补发了过去14年的月例,折算下来,也就55000钱。” 一年的53000钱,和14年的55000钱。 这比较太讽刺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2816767|12873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连方威这个区别对待的始作俑者,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 方威怔愣着,双目赤红。 很快,他整个人的状态都变了,像一头困兽一样,漫无目的的在屋里转了一圈又一圈,突然爆发出一阵夸张又寂寥的笑声。 荒唐。 简直太荒唐了。 以前的他觉得同侪们三不五时去花楼,挥金如土是荒唐。 到今天,他才知道,世上只有他最荒唐。 也许,他讥笑别人逛花楼的时候,人家也正在讥笑他。 他的照阳院养的不是姨娘,是祖宗;他是把花楼里的小娘子买了回来,赔上自己的仕途,赔上家里所有子女的前程,专门设了个在家里的,独属于他自己的花楼。 他沉沦的更彻底。 “蠢呀,世上怎么会有我这么蠢的人。” 过去十数年,就如大梦一场。 如今醒了再回望,那些被虚伪假象包裹的现实,残忍的叫人不敢直视,到处都是支离破碎下的满目疮痍。 他狠狠扇了自己两巴掌,颓然的坐倒在地,满腔的愤懑无处诉,只能掩面羞愧。 方彬着实被方威的样子吓到了,他匆匆从书房退出来,思虑再三,特地找方魁商量,让人把这里发生的事传到了韶光院。 消息送到谢媪面前时,方蝉锦刚找到机会,重新坐在唐氏面前,说她和方蝉衣打算做毽子买卖的事。 “每家都来求,我总不能每家都送吧,我买材料,六妹妹做工,都是要付出成本的。大不了买卖做起来的头几次,给邓三娘子她们便宜一点。” 唐氏坐在上首,听方蝉锦讲的头头是道,目瞪口呆:“这些都是你想出来的?” “嗯。” 方蝉锦神气的点头。 刚刚说的这些,都是她想出来的。 她就是起个抛砖引玉的作用:“我就随便想想,六妹妹才厉害呢,早上我才和她说买卖的事,她就开始和我说什么客户群,还有赚钱拉拢人脉什么的。” 方蝉衣说的太深奥,方蝉锦想不明白,也懒得想明白。 她抻着手掌胡乱摇了摇,继续道:“哎呀,反正六妹妹早就想过这个事,她说的那些我虽然听不懂,但隐隐能感觉到,那都是很厉害的问题,是开铺子必须要考虑的。” 方蝉衣在旁边听的满头黑线。 方蝉锦把事情一股脑的推给唐氏,她是落了个清闲,不用操心了,方蝉衣却得提心吊胆。怕唐氏觉得她奸诈狡猾主意多,更怕唐氏觉得她抢了方蝉锦的风头。 她心里思绪还乱着,就听到唐氏的声音:“小六,说说看,你是怎么想的?” 方蝉衣:…… 她一时看不准唐氏的态度,就算脑子里想法再多,也不好表露出来。 只能挑一些她喜欢听的,故意做出唯唯诺诺的样子,说:“我……我就是想着,如果四姊姊把毽子做成了生意,我就可以求着母亲在院里挑两个得力的人,把扎毽子的方法传授给他们,让他们忙了。女儿就是想偷个懒。” 唐氏听完,也不知道信没信,好半天,才点了一下头。 她捏着帕子目不转睛的看着方蝉衣,又继续问客户群和赚钱拉拢人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