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重生了谁还当人》 第1章 心想事成重新做人 沪都，舟山路。 石库门里没挂招牌的汤圆馄饨店，圆寸男人埋头狼吞虎咽，父母在身旁盯着他，嘴上絮叨，动作拘谨。 “青山呐，县里房子卖了，咱家也搬到鲤城。你放心吧，鲤城没人认识你。等着你出来这几年，我和你爸复婚了。回去后咱就安心生活，现在房价车价都降了不少，爸妈攒的钱够给你买房买车，等回家就去买你喜欢的那辆路虎。” “妈，我不喜欢路虎了。” 许青山停下动作。 “不用给我买房买车，我回去后会找工作的，找不到好的，做小生意也行，去搬砖也好，我会照顾好你和爸。” 许父板着脸插嘴道：“我不用你照顾，我退休金比你工资高。” 许青山正想应是。 毕竟，打他记事开始，许父的嘴不比老二，就没软过。 “许学军！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青山，别听你爸的，妈退休金你拿着，你想做啥，妈都支持你。不忙多回家就行。” “没事的妈，我就在家陪你们，每天干完活就回家。” 许青山温和一笑，继续说道。 “倒可以买只猫或狗，到时候你们养着有点乐子......” 许母和许青山聊着未来，氛围逐渐放松。 没有了一开始的拘谨，许青山的话才越发多起来，不过话里话外虽然还爱逗趣，但却少了当年的那股张狂和骄纵，多了份踏实。 “嗯，我可以帮忙遛。” 等了半天时机才再插句嘴的许学军眼观鼻鼻观心。 可这句话却是让一直不敢抬头看父母的许青山抬头看向了这突然软下来的父亲。 这一看，让许青山觉着有些恍惚。 许父两鬓斑白，脖颈前探，穿一身发黄的白毛衣，领口有个扯线缺口，看起来已是个佝偻小老头。 没有十年前和自己拍桌吵架的意气风发，那时候他还酷爱厅局级打扮。 又忍着难过看向一直哄着自己附和自己的老娘。 她脸上的斑点皱纹多得和当年的外婆相差无几，肉眼可见的憔悴了许多，身上还穿着自己九年前兜里有钱后给她买的小两百块的绒衣，洗得再干净也洗不掉常穿出来的磨损。 那些以前喜欢戴的金银珠宝，此时也都不见了踪影，倒是一眼就能看见那如老树虬根般肿胀得关节变形的操劳手。 八年，父母像是老了十八岁。明明都才五十来岁，甚至都还没到退休年龄，却老得像他们上一辈人。 许青山还是觉得自己真他妈的是个畜牲。 人可以不当人，也可以不把别人当人，但不能不把爱护自己的至亲挚友不当人。 牢狱让其悔悟半生，却在岁月痕迹前为时已晚。 当年的许青山和父母根本聊不到一起，他年轻气盛，总觉得自己被父母压迫控制：读书时填不喜欢的志愿，毕业后做不喜欢的工作，梦想不被支持，能力不被肯定。 又因为家中突遇变故，成了导火索，和父母大吵一架后，23岁的许青山远走沪都。他得到了金钱的认可，可他走的歪门邪道，玩的是猫鼠游戏那套：伪造身份、金融诈骗，自称诈骗艺术家。 路子狂野的愣头青蛮横地在十里洋场大把捞金。 纸醉金迷、放纵自我后，是越发嚣张的胆，是铤而走险的路。 善泳者溺，许青山多管闲事失了手，被当地大佬送进牢中，刑期十年。尽管许青山认真改造，减了两年刑期，可这铁窗一关，依旧有八年。 八年里，许青山想通了很多，那些金钱在自己入狱后烟消云散，自己帮助过的那些人也不见踪影，只有父母和挚友每年会来探望自己。 觉得压迫自己一生的敌人，却是坠入海底的最后救赎。 往者难谏，来者可追。 都说，出狱如重生。 这一次，许青山决定好好活，照顾好家人。 “爸，妈，你们先休息，我出去走走。” 许青山在附近的旅馆里安顿好父母后交代了一声，便出了门。 街角路灯昏暗，许青山静静看着十字路口红绿灯闪烁。 红点亮起，许青山深吸重吐，胸腔中浊气随烟而出，他借着暖光看着手中那张黑白照片，良久无言。 那是许母给的，是外婆的遗像。 如今想来，他愧对的，向来不止一个人两个人。 好在入狱前，他仍有后手，如今倒是能去取出来在父母膝下尽孝。 “嗯？” 许青山有些疑惑地移动视线，他感觉到地面在震动，这在沪都的寂静深夜显得格外反常。难道是八年过去，重卡都能进市区了？ 倏忽之间，两道刺眼白光探射而来，车灯尽头直指许青山。 许青山脸色骤变，看来八年时间并不能让人遗忘他。只是他不曾想过，那帮人会对他赶尽杀绝，他这次真的只想和家人好好生活。 可那泥头车来得太快，根本躲闪不及。 直面死亡，许青山人生第一次彻底绝望。 他抬手挡住那道强光，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自己会被撞成一滩？还是一团？ ...... 光芒万丈，犹如烈阳。 许青山头疼欲裂，甚至都忘了自己为什么抬手。 “啪嚓！” 身后一声响，许青山放下手转过头。 嚯，有人摔车了。 自行车摔在路边，车轮还在旋转，看样子是撞到路边的灯柱上。倒在地上的那个女孩披头散发穿着校服，看样子还是个女高中生。 许青山瞄了眼少女白皙的胳膊和纤细的腰肢。 嗯，皮肤不错，身材也不错。 但......关我鸟事。 丝毫不考虑扶她一把，毕竟人性使然，这次扶了以后，她也不会扶我几把以做回馈。 许青山回过头继续地打量四周。 这条路十分熟悉，似乎......许青山猛然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白底黑边的校服，胸口印着【龙江实验中学】的校徽，此时的他也感受到了身后书包的重量。 “这......” 许青山怔怔地走到街道旁的便利店前，照着半透玻璃，隐隐看见此时的自己。 留着厚厚的刘海，头发衬得脑袋像个大包，看起来很非主流。 不对！再来！ 许青山把额前的刘海捋开，露出自己的全脸。 1米87，形体修长，肩宽腰窄，眉飞入鬓，眸如漆星，精致挺鼻，神似焦恩俊，他的嘴边有一圈细细的绒毛，眼中有着不符年龄的阴郁与沧桑。 镜中人，桃花眼，骤然梦醒，忆昔经年。 这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嘛。 许青山抚脸，真实的触觉告诉他一切都不是梦境。 他不仅重生了，还重生到了16岁的时候。 噩梦尚未开始，外婆依旧在世，父母还算年轻，自己身家清白。 “喂，帅哥，要买东西不？” 便利店老板招呼道。 许青山瞥向店内的电子时钟，2008年8月25日，周一，上午6点35分。 帝都奥运会闭幕式第二日，高三开学第一天。 “嗯，买。” 许青山想到了什么，走进便利店，很快就从店里出来。 许青山裤兜鼓起，朝着记忆中学校的方向走去...... 【龙江实验中学】的鎏金大字镌刻在校门石碑上，站在校门前，许青山睹物思情。 龙江，十八线地级市，闽越省南，西靠粤东。 龙江实验中学与公立的龙江一中被称为龙江教育双子星。实验严格，一中宽松，两校各有优劣。实验底蕴差，观念先进，资金充足，教学大胆，规则现实。一中底蕴厚，观念老旧，整体保守，学生较为自由。 “那边的男同学！站那干嘛呢？” 高三A段段长段永明正守在校门口检查，眼尖的他很快就发现了一动不动的许青山。许青山抬眼看去，随后闲庭信步地走到他身边，打量着这位恩师：白衬衫西装裤，国字脸背头梳。 段永明见是许青山，神色一缓。 “许青山，在那发呆干嘛？不回教室去早读等升旗？你学习要多上上心，都高三了，要抓紧......” “早啊，老段。” 许青山问候道，本想拥抱一下，但大庭广众未免不够尊重。 所以，他选择向恩师献上崇高敬意。 “......早......” 段永明正纳闷许青山今天怎么似乎不太一样，嘴巴刚张开要答，却整个人愣住了。 “啪嗒。” 火苗摇曳跃动，塞在段永明嘴里的七匹狼格外刺眼。 段永明：......？ 偌大校门，原本人声嘈杂。可打火机响起时，周遭瞬间安静。校门前的人都停住脚，视线停留在那对嚣张的师生身上。错愕、惊讶、瞠目结舌。 一缕烟从段永明面前升腾而起，就像他的血压一样，快爆了升天。 许青山想干这件事很久了，可惜后来毕业后，就算回到校门给老段敬一下，也找不到这种感觉。 嗯，重生后，人都是要弥补遗憾的。 “许青山！” 段永明脸色涨红，愤怒呵斥，直呼其名。许青山却巍然不动，笑容满面地诚恳认错道。 “不好意思啊，手快了。” 段永明吐掉嘴里的七匹狼连呸几声，用脚使劲地碾。 “再有下次......就......做检讨！叫家长！” “好，下次一定。” 许青山点头，主动抱了段永明一下，在众人震惊称奇的眼光中继续朝着高三艺术楼走去时，书包又被扯住。 回头一看，还是老段，许青山眨眼。 “这是......你还要？” “你他......” 段永明告诫自己，开学第一天就骂脏话不吉利。 “给我拿来吧你！” 段永明狠狠地从许青山的口袋里把东西全都掏走。收缴后才恶狠狠地瞪许青山一眼，放他去教室。 看着许青山悠哉悠哉扬长而去的背影，段永明盘着手里的七匹狼和打火机，皱着眉头寻思着。 “怎么一个暑假没见，这小子跟变了个人一样？” 第2章 重生后我悟性逆天 许青山循着记忆找到高三（2）班的教室。 看着这些青涩又略显陌生的脸，许青山有些恍惚，似乎青春活力流入自己的躯壳百骸。很自然地和多年未见的同学们打完招呼，许青山在后排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书桌上的字承载着许多人的青春，有非主流的火星文书刻“把爱你写进诗的结尾”，也有公式小抄，不过这些杰作都是前面几届高三的学长学姐们留下的。 许青山摸摸抽屉，还算干净。 放好东西，趁着等升旗的时间，许青山拿出几本教科书想看看自己还剩几斤几两，刚拿起本英语必修一，随意地翻了翻，一旁看到他动作的同学略微有些惊讶。 惊讶的不是书，是许青山看书。 许青山人帅和善软弱，但成绩奇差，班级倒数，口碑比较两极分化。 虽然上课认真听讲，但熟悉他的同学都知道，那只不过是假装乖巧，实则知识从不过脑，俗称“假努力”。 没老师的时候，许青山要么睡觉，要么在抄作业。 可他今天，竟然在看书？ 许青山并不知道同学在想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心中的滔天巨浪，一下下快把自己拍出颅内高潮了。 怎么回事？ 【I can well remenber that there was a time when...could never...spellbound......】 【我，能，很好，记得，那，那里，是，一，时间，当...能，永远不...被咒语镇住的、出神的......】 【我记得非常清楚，以前...一直不会...被迷住。】 【犹记往昔，那时...不曾...令我为之着迷。】 感受着脑海中那种层层递进式的理解，许青山有些意外。 他看着英语课本上那对自己而言曾如天书的课文，竟在看过几遍注释和翻译后便能大部分融会贯通，如果只记怎么默写，那更是能在心中倒背如流。 如果只是一段两段，那或许可以归咎于重生刺激而来的意外，可许青山接连翻了每一篇课文，发现全都如此，那就不能是意外了。 这就是重生带来的变化么？ 重生后的我，悟性逆天了？ 许青山敢肯定，无论是年轻的自己，还是重生前的自己，都绝对没有这种记忆力和理解能力。 他连忙翻看其他教科书，片刻后便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只不过，这种变化并非无中生有。 这并非是那种小说影视里开挂一般的“一直写1+1就能解出哥德巴赫猜想”的挂逼。 而是更接近于明悟本质的博闻强记，更容易找到关键点，能够更快地在自己的记忆深处检索到曾经见到过的事物。 似乎在某种程度上有些像超忆症，但许青山并未感受到什么信息量过大的副作用。 他眼眸熠熠生辉，消化这一事实，思考未来方向。 悟性逆天？ 都重生了，都悟性逆天了，谁还当人啊！ 前世的许青山是在基础上有太多先天缺陷，才需要走那铤而走险的猫鼠游戏之路，如今还有补足缺陷的机会，那就要去玩真科技，玩真资本！ 未来二十年，日新月异，资本已经和科技全方位挂钩，传统金融早已日薄西山。 不过许青山并没能再研究多久，因为升旗的铃声响了。 他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跟着其他同学就往操场上赶。 操场上乌压压的一群人。 好在许青山已经回忆起了高中时的各种事情，不用跟着其他同学，也能轻而易举地找到班级所在的位置。 在班里队伍的前列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许青山咧嘴笑了下，也没别的动作，自己排到了班级队伍后排，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着排自己身边的同学的没营养闲聊，校领导的发言左耳进右耳出。 许青山用着自己如今大有不同的悟性，再去回顾自己那不可言状的人生，追根溯源，探寻本质，却发现自己能想通的点有三个。 这是自己前世重要节点没有悟透的三大成功法则： 第一，别把自己当人，把别人当人。 第二，别把别人当人，把自己当人。 第三，敌人越反对，越说明自己做得对。朋友越反对，说明他也是敌人。 当然，这只适用于许青山自身。 对于他而言，第一点谈做事，想要成事，要对自己够狠，去考虑别人需要什么，而不是自己能给什么；第二点谈成事后做人，不用总相信别人的良心，自己要掌握人性；第三点谈人生，世事无对错，只谈利益，不谈感情，在有些时候，亲情和友情也有标价，观点对不对另说，但立场很重要。 只不过...... 前世的事可以慢慢盘，眼下最重要的，对未来影响最大的还是读书。 既然自己如今拥有这般逆天的悟性，那冲击高考，就成了许青山眼前，成本最低、收益最高、持续效益最好、改变现状最佳的方案了。 闽越省与外省有风格迥异的社会生态。 宗族与聚落文化、保守却大胆行动、封建却开放思想，这三点应该算得上是闽越省最独道又矛盾的特点。 但这也催生了不少特殊的产物诞生。 比如，宗族高考奖金。 如果许青山没有记错的话，2009年出自隔壁龙江一中的闽越省理科状元的百万奖学金在明年七月甚至成了全国新闻。 学校的奖学金，市、县、镇、乡、村各级政府奖学金，陈姓宗族各处堂口的奖学金...... 杂七杂八加起来，超过百万。 那可是2009年，到了8月时，房价惊人的沪都也不过均价两三万，炒得火热的陆家嘴均价33268元一平。帝都更是尚未骤升，后来名气大涨的万柳小区，均价不过24061元一平，国贸、西直门均价也才堪堪突破两万。 这次重生，许青山有一些新的想法，他需要这笔钱。 再加上，龙江实验的资金要比公立一中雄厚，在激励制度上也更大胆，至于其他方面，他也各有盘算。 如果自己能拿到高考状元，那拿到的奖学金只会更多！ 谁也想不到，在这人头攒攒的操场上。 有个上学期期末考试满分750分总成绩只考了421分的高三学渣，竟然已经在考虑拿到高考状元奖学金以后要做什么了...... “山儿！” 升旗结束，沉浸的许青山下意识地随着像逃兵一样溃散的人群往教室方向走，却被人搭住了肩膀。 回头看去，正是方才站在队伍前列那家伙。 看着这张阳光灿烂的笑脸，许青山无奈地笑了笑，这家伙果然一结束就会来找自己。 叶新城，挚友，一个人生道路和许青山截然不同的家伙。 他脸上还有些青春痘，嘴边有一圈小胡子，头发有些油，斜刘海有些厚，戴着黑框眼镜，甚至还有一小撮鼻毛露出来，眼神之中带着一种清澈的愚蠢。 好家伙，也算是先天理科圣体的变种了。 在许青山远走沪都后，因为多次跑去劝过许青山收手而爆发了冲突，那还是开朗温顺、文质彬彬的叶工程师生平第一次面红耳赤地跟人动手打架，还是自己的挚友。 那时候的许青山早在沪都名利场里搏红了眼，怎么可能听得进去，一顿胖揍就把这铁兄弟打得碎了眼镜、断了牙，最后黯淡收场。 但后来许青山入狱，叶新城却成了除许青山父母外，唯二来看望许青山的挚友。 呸，自己可真他妈是个畜牲啊！ 许青山看着眼前青涩的叶新城，就忍不住想到当年他那被自己揍得鼻青脸肿、牙齿混血的凄惨模样。 许青山突然觉得...... 这悟性逆天，记忆超群，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你的眼神怎么怪怪的？怎么了？” 叶新城察觉到许青山的异样，开口问道。 “没什么，在想如果想成为高考状元要考多少分。” 许青山语气轻松，旁人权当他在说笑。 叶新城愣了一下，眉头微皱，思虑片刻之后，用中指推了推眼镜，看起来极为理性地分析道。 “嗯......今年高考理科状元是674，你上学期期末考421，差250多。语文101，提30分，数学98，提40分，英语76，这得下功夫提个70分，理综146，多考个130分的话......嗯，还是有机会的。” 这问题若是旁人，至少也是不带恶意地笑上几声。 但叶新城却会以一种理性的姿态来认真思考这在旁人看来一点也不理性的事情。 “懂了，听你的，到时候我要成了高考状元，接受采访的时候必须得大提特提，想当年我兄弟给我指了一条明路。” 许青山也揽过了叶新城肩膀，叶新城扶了扶眼镜，看似腼腆，实则闷骚地笑了笑。 哥两正准备一起回教室，却从他们身后传来了一道嗤笑声。 “有些人说话就是不用打草稿，句句都是吹牛逼，也不怕把牛皮撑破了。” “那是，不像我，喝了酒都不敢说些得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配不配的话。” 阴阳怪气的声音从身后冒出来，虽然没有直说，但那话明摆着就是冲着许青山去的。 叶新城眉头一皱，正准备转头理论，却被许青山按住了肩膀，他有些不解地抬头看向许青山，许青山只是笑了笑。 “我来。” 说完，只见许青山转过身去，径直朝着方才那阴阳怪气他们的那两人走去。 这两小伙，脸上长满痤疮的叫郭伟，颧骨极高的叫周闻，两人都不过一米七的模样。 这两也是许青山同班同学，但属于向来看不惯许青山的，此前倒也经常阴阳怪气他，只不过那时的许青山忍了，现在可不一样。 见到许青山走来，郭伟和周闻颇为意外，没等他们两开口把准备好的“又没说你，别自己对号入座”说出口，许青山就已展开长臂，仗着身高优势一左一右地勾住这两人的脖子，把人半夹腋下。 他脸上一改平日的和善软弱，眉眼锐利，嘴角带笑却充满攻击性。 “两位聊什么呢？这么开心？说来听听，让哥们也乐乐。” 不知是来自脖颈的压迫感，还是来自许青山身上那让人不适的邪性，两人一时手足无措。 见两人涨红了脸，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许青山瞥了一眼不远处的班主任，到她即将转头的时候才松开两人，在两人忿忿不平的眼神中扬长而去，只留下一声意味不明的笑声。 “呵。” 第3章 就这定力还想钓我 “青山你这......” 叶新城看着笑容和善的许青山重新回到自己身边，两人朝着教室走，他欲言又止。 “别试图和傻逼讲道理，不是么？” “嗯......” 叶新城还沉浸在方才许青山的操作里，他凡事都得理顺逻辑，只是下意识地回应。 直到进了教室，叶新城都没想明白自家兄弟的人设和方才的行为究竟应该如何联系上的。 只不过哥俩一个后排，一个前排，倒也分开了。 坐在座位上，一边听着老师讲课，一边偷偷走神，许青山的悟性已经足够他一心多用，还跟得上节奏。 瞥向窗外。 塞满自行车的铁皮顶车棚挤得像沙丁鱼罐头。 清澈的蓝天温柔地将云拥入怀中，那些云，像积雪，像棉花，像浪涛，自由地在空中飘荡。 教室里此时到处都是书，教科书、练习册、卷子、教辅，几乎每个人的桌上都堆得满满的一座小书山。 教室前后都贴着许青山能倒背如流的奋斗标语。 黑板边有每天更新的倒计时：距离高考还有“287”天。 安静又澄澈。 他似乎在内心渴求这样的日子许久，当人生再重来，坐在这里，才真切地感受到这种久违的美好。 至于前世死前的事？谁安排的泥头车？复不复仇？ 许青山一点想法都没有。 毕竟当年年轻气盛得罪的人太多，谁下手都有可能。再说了，都有人因为他去跳黄浦江，被创死也算还业债。 而且想开点，如果没有那泥头车，自己都没有坐在这里呼吸香甜空气的机会。 不仅不用考虑所谓复仇，他还要完全告别前世那种走钢丝般的生活，靠着逆天的悟性和先知的眼光，堂堂正正地开拓未来，照顾好自己在乎的人。 愚者才会被困在过去。 甚至他都不一定会再去沪都，更不一定还会和前世那些人有交集。 这辈子，许青山没打算再当畜生。 早上的课主要是让大家进入状态，其实更多的都是老师提一下高三的不同，大致地讲了总复习规划。 许青山如今尚不知道自己的悟性在各个科目的开发程度究竟能到什么地步。 但他还是认真地跟着老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知识体系，想看看如何更快查缺补漏。 但想要查缺补漏，首先也得有完整的知识体系，才有查缺补漏的空间。 许青山根本没有知识体系。 算是东记一榔头，西记一锅盖，记什么主要得看他当时心情。 “行叭，刚好跟着总复习一起从头开始学。” 两节课的时间，许青山也确定了自己目前更适合的方式。 高三上学期会完成较为快速、最为完整的一轮总复习。 对于普通学生来说，可能就算只是复习学过的知识，也会因为信息量过于密集，而导致依然有知识点遗漏。 但这种高密度、快节奏的扫描式复习，对于悟性逆天的许青山来说，作为从零开始的学习计划却刚刚好。 “叮铃铃铃铃……” 龙江实验的课程表采用大课间制度，在早上第二节课和第三节课之间有个二十分钟的课间休息。 叶新城想了两节课，好不容易找到许青山变化的合理逻辑，从位置起来想去后排找许青山聊天，却在起身抬头的时候，看到了教室后门一道靓丽的倩影。 少女倚靠门框，脸颊微红，带有一分羞涩与纯真，目光飘忽，有意无意地向许青山的位置飘去。 叶新城默默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青山~” 少女见许青山埋头在案，等了一会都没抬头，才轻声细语地唤了许青山一声。 可声音这么小，有谁能听得见？ 还是一旁一边假装翻书，一边眼神不由地锁定清纯少女的同学实在看不下去了，到里面拍了拍许青山，示意他有人找他，许青山抬起头来，看向后门。 少女正处于最青春活力的十七岁，眼眸清澈明亮，宛若晶莹露珠，闪烁着害羞的光芒。每当有人从后门路过时，那双眼睛便会轻轻低垂，睫毛如同蝶翼般颤动，似乎在遮掩她的无措。 她穿着校服也衬显其身姿婀娜，改窄的腰身和袖口透露着少女的小心机，手指纤细白皙，如同精致瓷器，在不经意间轻捻衣角，展现出一种少女特有的娇柔和羞涩。 任谁看到她，都要夸上一句清纯。 只不过....... 江婧怡？ 钓系小绿茶？ 她来做什么？ 不需要悟性逆天，许青山都记得江婧怡，龙江实验出名的清纯乖巧美少女。 许青山眉毛一挑。 这么清纯，想必反差感肯定很强吧？ 嗯...... 说来，她其实还是许青山去沪都的原因。 高中三年大学四年沪都一年，总共八年的时间，她一直在和许青山暧昧。 就是那种喜欢说着“友达以上恋人未满”，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女友待遇，收着意义特殊的贵重礼物，但却在关键时刻屡屡刹车，在许青山想挑明关系的时候泼冷水，在他想退却的时候给奖励，那种反反复复的拉扯感，实在是让许青山欲罢不能。 「我觉得暂时还是以好朋友的关系相处比较舒服......」 「现在竞争比我想象中的大，我想保研，暂时没精力谈恋爱。」 「读研好忙，你又刚创业，谈恋爱我会影响你的，还是等毕业了再说吧。」 如果不是许青山到沪都赚到第一桶金后，想给江婧怡准备惊喜再次表白，也不会撞见她在咖啡厅里和人模狗样的金融男相亲，还主动跟人比手掌大小。 许青山觉得自己可能会一直被钓到拿到婚礼请柬为止。 被骑驴找马的驴、被钓麻的翘嘴、用不上的备胎、推屁股的沸羊羊。 彼时，他的爱情刚被掐死，眉眼中多了几分金城武的忧郁，人又钱包鼓鼓、邪火乱窜，也就顺其自然地成了沪都浪子。 什么招式套路，都手拿把掐。 后来平心静气地当了八年苦行僧，就把男女这点事想通了，也没什么好怪人家的，是自己不懂自爱。 这姑娘手段又不高，却能拿捏住自己。 靠的是什么？ 在意。 人对不在意的人，玩起来就像玩狗。 不过她既然来了，那就会会她。 不就是钓么？ 我也会。 比你还熟，懂不懂禁欲系男高的含金量啊？ 刚好自己头发还没剪，要是剪了，还真不一定符合现在小女生的审美。 许青山吐槽了一番，站起来看似自然地伸了个懒腰，又拿着水杯浅喝了一口，让自己的侧颜舒展和喉结微动，又故意落了几滴水顺着嘴角滑落。 尽可能展现出自己充满艺术美感的侧颜静态细节和喉结水珠构成的动态性张力。 完事，他余光瞥去，只见原本倚着门框的江婧怡站直了身子看着自己。 切，就这？ 一点定力都没有，就这定力还想钓我？ 第4章 别多想，好好学习 “江同学，找我什么事？” 许青山走到江婧怡面前，客气问道。 客气并非代表喜欢，而是距离感。 “我......” 许青山的靠近让原本还有些看迷糊的江婧怡恢复了那种羞涩清纯的感觉。 少女恍作不经意间轻轻撩了撩自己鬓角的青丝，别到耳后。江婧怡很清楚，眼前的少年最喜欢自己的这个动作。 “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学习了。高三了，你也收收心，好好读书，不要辜负父母对你的期望。” 但...... 许青山不仅没有任何情绪变化，反倒抬手拍了拍江婧怡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江婧怡浑身僵住。 许青山的反应完全在她认知之外，明明过去两年也经常见面、聊天，甚至周末也会一起出门玩，可许青山向来都是克己复礼、懂得避嫌的，他们认识这么久了，手都没牵过。 而且......刚刚他一定故意轻轻捏了一下吧？ 江婧怡这次脸是真红到耳朵根了。 少女皮肤本就白皙，脸上一热，就红得更为明显。 “我...我有事找你......你跟我来一下。” 原本少女的小心机，自然是要在众人面前展现出自己与许青山的关系亲密。 在这种两个人单独并肩走就被视为谈恋爱的纯真阶段，许青山和江婧怡的关系在别人看来早已不言而喻，就算暂时还不是情侣关系，那也是早晚的事。 就连许青山的好基友叶新城都默认江婧怡优先了，也难怪许青山上头。 至于江婧怡，别的不说，和许青山待在一起还是挺长脸的。 “有什么事不能在这里说么？” 但许青山的反应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表情正直，态度冷淡，隐隐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 难道...... 这个暑假，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故事？ 要知道上学期期末的时候，江婧怡到了后门，什么话都不用说，许青山就能笑容满面地窜出去把准备好的零食糖果巧克力拿给她。 江婧怡不是傻子，自然能够确定许青山的变化。 莫名的，江婧怡觉得有些委屈。 不就是暑假的时候假装没看懂你表白的短信么？至于这样对我么？ 可随着许青山的举动，教室里不少同学已经看过来了，在这么多人面前，她又不好意思明说这件事，只能轻咬薄唇，眼角湿润，可怜兮兮地看向许青山。 生怕他又冷淡地拒绝。 “就是，就是有点私事......” 许青山笑了。 小绿茶，太刻意啦。 “行，那走吧。” 许青山头也不回地先朝着门外走去。 江婧怡跟在许青山身后，看着那单薄校服衬衣下，少年若隐若现的肩背线条，她现在心里乱得很。 许青山究竟是什么意思。 又冷淡，又客气，说那样的话，但又突然上手，还捏了自己...... 17岁的小姑娘第一次觉得在这段关系中，自己的CPU要烧了，大脑里一片混乱。 “好了，说吧。” 到了隐秘的角落。 许青山转过身来，就见江婧怡一个踉跄，差点跌进他的怀里。 若是17岁的沸羊羊许青山，可能会轻轻扶住少女，然后迅速抽离双手，以示清白。 但...... 一刻也没有为17岁的沸羊羊许青山哀悼，立刻赶到战场的是35岁出狱重生的浪子许青山。 “这就是你说的私事？” 许青山揽住江婧怡的腰肢，大手隔着单薄的校服覆盖在少女的肌肤上。柔软，纤细，富有弹性，还有独属于羞涩少女被亲密触碰的颤栗。 许青山下巴抵少女头上，闻了闻少女发香。 嗯，洗过头的。 “不！不是的！” 两人此时姿势超乎想象的亲密，江婧怡感觉自己快被玩坏了。 她连忙挣扎着从许青山的臂弯里挣脱出来，后退了两步靠在了墙上。 “我...我...我是想说......” 江婧怡心跳极快，气喘吁吁，鬓发凌乱，靠在墙上。 “我们......” 江婧怡突然意识到，自己原本想找许青山当面说的话，却在教室里就被许青山说完了。 自己明明今天是来找他聊聊，暗示一下：高三了，自己要专注学习，没有时间谈恋爱，但希望许青山能好好学习，到时候能够和自己考去同一座城市。 少女还不知道什么叫拉扯的节奏，但她下意识的会想夺回主动权。 “我们会一直都是好朋友的，对吗？” 还来？ 许青山挑眉轻笑了一声。 “你喜欢我吗？” 问句对问句，魔法对魔法。 许青山在沪都富婆圈已经把致命节奏练满级了。 “你要是喜欢我的话，周末我们一起去鹭岛，你起床的第一眼就能看到大海和我。” “你要是不喜欢我的话，那我们以后就是朋友。” 许青山已经尽量收敛了。 可在此时的江婧怡眼里，他是如此的邪气凛然。 特别是那句“第一眼看到我”，理解了其中意思的江婧怡，更是觉得这种话从许青山嘴里说出来的不可思议。 “普通朋友。” 许青山又淡定补上一句。 说完，许青山主动退后了一步，也靠在墙上。 他看着江婧怡，眼神坦然，似乎方才的话并非是他所说。 “青山，我......” 江婧怡心很乱，但她还想解释和推脱。 但许青山并不给她这个机会。 “我说我喜欢你，那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喜不喜欢我。不喜欢，就再见。” “许青山！你的喜欢就是做这么肤浅的事吗？” 江婧怡实在忍不住了，眼中含泪问道。 许青山的行为让她根本没有避让躲闪的空间。 窒息，这种节奏太窒息了。 “连这么肤浅的事都做不到，还谈什么深入的喜欢？” 许青山不急不缓地开口说道。 他双手抱胸，离开了靠着的墙面，嘴角微弯，靠近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的江婧怡。 “既然这样，我就默认你不喜欢我了。” “江婧怡同学，以后不要到我们教室来找我了，我怕同学们误会。” 江婧怡如鲠在喉。 她近距离地看着许青山。 这个眉眼如画的俊朗少年，此时显得是那么陌生，但更让她感觉到恐惧的并非是许青山的变化和举动，而是她自己内心深处、潜意识的反应。 她似乎并不讨厌这样的他...... 甚至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刺激。 许青山看着两行清泪无意识地从眼角滑落、整个人敏感呆愣的江婧怡，笑着摇了摇头，伸手轻轻帮她拭去眼泪，又温柔地说道。 “好了，别多想，好好学习吧。” 可下一秒，又补了一句扎心的话。 “等我遇到喜欢的人，我会告诉她，我喜欢过你。江婧怡同学。” 在“过”字着重音，言罢。 许青山丢下江婧怡，脚步轻松地朝着教室走去。 错身而过，江婧怡看不见的是...... 在更隐秘的楼梯转角，两个少女正停在那里。 其中一个少女眉眼间和江婧怡有些许相似，她的校服膝盖上有块小破洞，怀里抱着一套刚刚去后勤新买的校服。 看了看扬长而去的许青山，又偷偷瞄了会在角落里啜泣的江婧怡，两少女对视一眼，两脸懵逼，大为震惊。 第5章 我可太喜欢学习了 在三个少女都看不到的方向，许青山哆嗦了一下。 “啧，真矫情。” 许青山表情有点嫌弃，虽然这年纪的小女生，特别是江婧怡这种就喜欢这种调调。可对于他这种而立老登来说，表演痕迹略重，自己都快起鸡皮疙瘩了。 再想想自己现在的非主流造型....... 装完逼自己有点想呕的感觉真不好。 不过，这么大胆地挑逗江婧怡，他并不担心有什么后果。 哥们好歹也当过她八年沸羊羊，江婧怡什么心理，许青山还是很清楚的。 不管回答什么，对许青山来说都没有约束力。 哥们很忙的，喜欢就直说，不喜欢就拜拜，这样才有时间找下一个。 而且就现在这个阶段。 许青山觉得比起女人，自己更爱学习。 学习能够提高我们的认知水平，能够增强我们的竞争优势，还能够增加我们的选择机会，让我们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而女人呢？她们只会让我堕落！ 智者不入爱河，等我学业有成，功成名就了，有些事就不叫堕落，叫拯救无知少女。自己注入的都是知识精华，让她们也爱上学习。 许青山不由地想起了前世入狱前那一阵，自己还经常和某高校的英语老师没日没夜地学外语。 我可太喜欢学习了！ 回到教室，他不再胡思乱想。 许青山在同学们神色各异的眼光下，很是自然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戴上耳机，拿起笔，开始一边翻看起课本，一边不停地动笔。 他没有落笔的时候，黑色自动笔在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间流转。 这让课间附近三两聚在一起聊题目、聊八卦的女同学忍不住侧目。 像郭伟、周闻他们那种对许青山颇有微词的小群体，在许青山回教室之后也声音小了许多。 “不就是脸长得好一点么？读书又不行，还敢吹逼，以后毕业了去读个破大专，能有什么前途？” 郭伟远远地用余光注意着许青山，又小心提防拿保温杯去装水还没回来的叶新城，语气酸溜溜的和身边的几个关系要好的朋友说道。 “难道他能靠脸吃饭么？” “你还真别说......他要是去当男模，我肯定天天点他。” 郭伟的同桌林佳玉忍不住插嘴道。 “切，没内涵的女人。” “这话说得，要是许青山成绩好，我连点的机会都没有。” 林佳玉撇了撇嘴。 “没见他这么认真学过，阿伟，你说许青山不会真的......” 周闻倒是一直在观察许青山，可他却发现了，从开始学习以后，许青山就没有抬头过。 高三二班是实验班，排名中间的学生放去平衡班都能算得上学霸，而郭伟和周闻他们几个平时都排在班级前20名，年级前百，按照惯例，这排名是稳进鹭岛大学的水平。 “你在胡说什么？我们是按照分班成绩排的座位号，我们班57个人，许青山学号56。你觉得一个吊了两年车尾的人，最后一年能多几分？他总分是421，再努力，能到500分就差不多了，你还把他的牛皮当真了啊？” 郭伟还想再继续揭许青山老底，以此证明自己的判断没有错。 只不过叶新城已经拿着两个保温杯从后门进来，又刚好快上课了，他们也就偃旗息鼓，作鸟兽散。 “这么快就回来了？” 叶新城到了许青山座位旁，把保温杯放到桌脚边，许青山也摘了耳机，停了笔。 “嗯，和她又没什么好聊的，不如学习。” “真学？” “真学。” 叶新城看了眼许青山桌上的课本和笔记，他成绩好，班级稳定前五，年级前五十，基础扎实，极其擅长化学，刚好许青山正在看的就是化学课本，他自然能够分辨。 嚯，真学。 而且重点抓得很精准，笔记极为简洁。 “你暑假的时候还跟我说要跟她表白呢。” 叶新城忍不住又说道。 他的隐藏身份其实是兄弟的CP粉头，只不过这CP只要男方是他兄弟，女方是谁他都不是很在意，在此之前他最看好的还是江婧怡。 愚蠢的理工男，根本不具备辨别绿茶的本领。 “那是暑假，而且表白了，被拒绝了，我现在只想好好学习。” “行吧......” 许青山觉得叶新城这小子有问题，他这么失落干嘛？ “不是，我不谈恋爱，你难过啥？” 许青山很肯定叶新城不喜欢江婧怡，那根本就不是他喜欢的类型，这小子认死理又审美独道，不是他的心动型，再好看的女孩子他要狠狠减分。 “你有多喜欢她，我比谁都懂。你们都两年了也没成，要是以后她嫁人了，你岂不是得难过死？一想到这个不知道为啥我也跟着难过了。” 叶新城郁闷地说道。 “这有什么好难过的？” “那种事业成功后再去找白月光，心爱之人，已为他人之妻的感觉，还不难过吗？” 许青山笑了笑。 “人妻的话，那不是更好么？” “嗯？” 叶新城又懵了。 他迟疑片刻，缓缓开口问道。 “你真是许青山？不是什么......” 叶新城欲言又止，这是闽南人惯有的口头避讳。 “废话，我只是这个暑假顿悟了。” 许青山说道。 “我觉得人生不应该就这么下去，不然就真对不起我外婆和我爸妈了。” 叶新城沉吟片刻，象征大课间结束的预备铃音乐终于响了，他连忙要回座位，不过却给许青山留了一句话。 “那你有不会的地方随时找我，每门课我整理完笔记就给你看。” “行。” 许青山点了点头，收拾了一下桌上的东西，迎来了下一节的数学课。 “还在走的都坐好！睡觉的都醒醒！” 段永明抱着一叠单页试卷从门外走了进来，人还没进教室，声音就先响彻全屋。 “这节课小测，20分钟，现做现判。” “看看这个暑假你们在干什么，都高三了有没有重视起来？” “不及格的，走读的放学留堂，寄宿的晚自习留堂。” “来，把卷子传下去。” 小测，留堂，学生梦魇。 当然，段永明还有大招没用，请家长。 要知道他作为段长，请家长的威慑力和班主任可不是一个级别的。 偏偏老段又偏爱这招。 许青山坐在最后一排，自然是最后一个拿到卷子的，拿到手就先扫了一眼。 就一页，三道选择，两道填空，两道大题。 “用科作业纸写答案哈，注意草稿不要乱打，字迹工整一点。” 老段站在讲台上，用手里剩下的小测卷在讲台桌上敲了敲，码平齐了，眼神像鹰一样锐利，扫视着下面的学生，看看有谁在做小动作的。 扫到后排的时候，看到许青山的时候，他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 第6章 这你也要现场开导 看到这小子，段永明就忍不住想起了早上在校门口的那处好戏。 怎么以前没发现这小子也这么能整活呢？ 段永明倒不是那种唯成绩论的老师，对于班级里数学比较差的学生，他也会经常关注。 像许青山这种，回回考试八九十分，硬是在及格与不及格边缘反复横跳的家伙，更是段永明关注的重点。 如果说许青山是脑子笨，那段永明也不会说什么。 可问题是，这小逼崽子的解题思路和逻辑性其实并不差，以段永明二十年教学经验来看，这也是个脑袋聪明但学习不上心的臭小子。 有时候老师多拉一把，成绩就能有不小的突破。 按照段永明的预期，高三总复习许青山要是好好学，起码考上500分，上个不错的一本大学是没有问题的。 段永明一直觉得，自己只要多上点心，能拉得动一个是一个。这样每次高考后评估，自己带的A段重本率能提上些小数点，指不定都能触发学校的奖金线，也能稍微改变一个孩子的命运。 当老师嘛，追求不就这些么？ 老段一手拿着自己的双层玻璃茶杯，一手搭在半开的盖子上走下讲台，开始在教室里打转，在这个同学旁边站一站，在那个同学身边停一停。 这种行为对于学生而言是很有压迫力的。 老段站到了郭伟的旁边多看了一会，郭伟连笔都不敢下，生怕自己现场做错给老段看，等等被拉出来树典型。 “做题要动笔，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心算最容易出错，不要想当然。” 他从郭伟的身边离开，溜达溜达着，不知不觉就逛到了许青山的身边。 三道选择，两道填空，两道大题。 考察的范围其实覆盖面挺广的。 第一题就是最经典的集合与常用逻辑问题： 1.已知集合A={x|x-2≤0}，集合B={0，1，2，3}，集合C={x|-1＜x＜1}，则（A∩B）∪C=（?） A.-1，1] B.-1，1]∪{2} C.-1，2] D.{0} 老段捧着茶杯就立定在许青山的身后看着他答题。 第一题，选B。 嗯，看看草稿有没有写出正确的思路导图和推导过程。 其实题目本身并不是很难，而且这种选择题，其实很多时候大家都会选择心中推导完直接选。 不过老段却对实验班的同学定过规矩。 正式考试的时候怎么样他不管，但是在平时的小测过程中，他要求大家需要工整地在草稿上写出推导过程。 这其实挺好的，毕竟小测的目的是为了掌握学生们对于知识点的理解和运用情况。 如果有人是靠蒙对答案的话，那小测的作用和意义就被无限弱化了。 不得不说，老段作为金牌老教师，在教书育人这方面，是很有一手的。 只不过....... 老段站在许青山身后。 他发现这小子一点都不带慌的，甚至还抬头看了他一眼，微笑着向自己点点头。 一点都没个学生样。 “嗯？” 当老段看到了许青山手侧的草稿纸的时候，一时间，他那张老脸精彩非常。 并不是许青山什么都没写。 而是许青山什么都写了。 他的草稿纸上工工整整地写下了关于集合与逻辑的完整知识点，从集合的概念，到元素特点，再到区分出子集、真子集、想等的关系，区分出交集、并集、补集的运算等等。 他几乎是直接把关于这方面知识点需要用到的部分都列了出来。 而且按照他列知识点和公式的方式，老段心里有一个猜出来都有些荒诞的想法。 这小子...... 似乎并不是把这些知识点背下来的，按照他写出来的内容方式，更像是他只记得其中几个点，但是靠着自己的逻辑能力，准确地把剩下的部分推导出来的。 只不过，集合题目本身并不难，再加上集合的知识点也算是高中数学里最简单的部分。 老段觉得自己还能接受。 但现在许青山正在写的东西，他就有点不能接受了。 毕竟这只是重生的第一天。 许青山虽然还记得一部分高中数学知识，但是缺漏的地方实在是不少。 对于他来说，记忆并不是散落的拼图，要在记忆里去找到那块遗漏的拼图去补上。他需要做的，反而是利用自己现在已经掌握的部分拼图，去亲手画出来空出来的这块。 老段就这么站在许青山身边。 亲眼看着他在那里通过几何绘制和不停地简易推导，正在尝试着推导出来求导公式？ 看样子，许青山似乎只记得导数最基础的一部分东西，比如其定义：y''（x）=dy/dx=lim h→0 y（x+h）- y（x）/h。 可老段眼睁睁地看着许青山由定义得出加法法则、乘法法则和链式法则，这些他还可以理解，毕竟其他数学基础扎实的学生也能轻松做到、条理清晰。 可是e的假设验证他怎么在做小测的时候也现场导？ 用上了链式法则，把导数定义化简、通分，又导出了除法法则。 老段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评价眼前这位显得有一点点抽象的学生。 他似乎有一种同时具备了基础不扎实和强逻辑思维的美感。 嗯。 很符合老段对许青山的刻板印象。 他现在对于许晴山的聪明程度评估，从原本的认真学习可以提高到500分以上，轻轻抬高了一些，这要是高三这年真好好读书，550+绝对不是问题。 这分数都能去一些还不错的211大学就读了。 比如省会榕城的榕城大学。 就是这基础实在是太不扎实了，高中前两年跟开玩笑一样。 老段腹诽道。 前面的选择倒是都写了，但是那考察计数原理和二项式定理的填空题没动，就连草稿都没打，一看就是直接放弃。 考察向量的那道比较难的填空，草稿上草草写了一两行定义就划掉了，看样子是发现自己的记忆出错了。 两道大题，一道导数大题，一道几何大题。 他倒是做得有模有样。 20分钟的时间，许青山将将地做完了题目，揉了揉手腕，长出一口气。 这题目倒还好，现在导也没啥。 主要是太久没有握笔写字了，还要按照自己记忆中比较工整的字样来刻意书写，这倒成了这场小测最难的点。 许青山抬头，看到端着玻璃杯的老段从自己身边施施然地走上讲台，让人开始收卷。 第7章 谁重生连1块都没 段永明在现场批改的时候，时不时的要抬眼看看许青山，只不过许青山又戴上了耳机，继续自己的从头学习式复习。 许青山发现了一个点。 因为悟性带来的理解速度，让他更容易沉浸到学习之中，比较难被打扰中断，也就是俗称的“心流状态”。 从23岁远赴沪都开始，到35岁重生。 时隔12年，许青山重回学生阶段，却发现自己其实真的挺喜欢学习的，他很享受自己在心流态下获取知识的感觉。 老段在改完小测卷后，只让不及格的人上去领小测卷。 其他人的他要拿回去批，晚自习再给。 半数没过。 但许青山没领到。 他及格了。 这让有心关注许青山的人感到稍微有些意外。 今天的小测卷虽然难度并不是特别大，但考察的知识点贯穿高中始终。按照许青山那及格线附近的数学成绩，是很难成为那半数通过的部分。 不过，许青山并不在意他人眼光。 三四节课间他也没挪窝。 连厕所都不用上，水都不用放，像是一根钉子一样牢牢地钉在座位上。 仅有桌上的书在换，笔在动。 那种专注力和沉浸度，是没有办法装出来的。 高三的奋斗学子多少都会有进入过心流状态的时候，或多或少而已。 许青山的表现，他们并不陌生。 只是还有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郭姓同学私下说，许青山这种表现和状态都是短暂的，按照他之前的习惯，不超过三天就得原形毕露。 中午，许青山带着个小单词册跟着叶新城去刷卡食堂吃饭。在叶新城真见鬼了的眼神里，排队打饭背单词，吃饭背单词，边走边也背单词。 午休，戴着耳机看书，做笔记，压根不午睡。 下午，两点下午第一节上课。五点半下午第四节下课。从头到尾，许青山都听得津津有味。 经过一天的专注学习。 许青山发现悟性逆天虽好，但也需要认真地按照体系框架去学习掌握知识，并且多做题多刷题。 如果他的目标只是考上211，甚至是考上985的话。 以他现在的逆天悟性，简单复习一个月应该没什么问题。 但他的目标是高考状元。 高考状元并不是简单的会做题，而是代表着一个学子在阅读速度、解题思路、解题速度、考试技巧、书写速度、卷面整洁度、专注力和体力等各方各面的综合应试能力达到巅峰。 当高考的分数超过650分的时候，其实没有谁是悟性差的。 简单地做题练手之后，许青山也更加深刻地意识到一年的时间其实也不见得有多么宽裕。 高中的学科知识体系构建，仅仅只是开始。 知识体系末梢的细节补充、完善、推演，是增加知识点覆盖面和原理应用的重点。 题海战术带来的阅读、理解、解题三方面的能力与速度的提升，是在学霸群体中提升核心竞争力的关键。 书写速度、硬笔书法、体力等，则是保障他能决战紫禁之巅的基石。 读书从来都不是一件易事。 读最极致的书，更是难如登天。 放学后，许青山才收拾书包跟叶新城一起回家，他两小区在同一条街，就在学校附近。 “路上注意安全，我去买点东西。” 许青山和叶新城打了声招呼。 叶新城家要更远一点，所以都是许青山先到家。 两人分开后，许青山进了路边的便利店，就是早上他买七匹狼和打火机的这家，早上买的已经被老段收走了。 许青山其实是没什么烟瘾的，但他有时候还是习惯用来释放压力。 “就这种车还能骑呢？” 许青山进便利店前，好奇地打量了一下停在便利店门口的那辆自行车，有点眼熟，但这自行车的车把有些歪，前面的车筐也变形了。 “哦，帅哥，来啦？” 便利店老板坐在柜台后，很是自来熟。 “嗯，一包蓝狼，还有这打火机。” 许青山在柜台边的打火机盒子里拿了一个出来，老板已经把蓝狼挑了出来了，按在了柜台上。 “蓝狼7块，打火机1块。” 老板笑眯眯地等着许青山掏钱来。 许青山伸手在口袋里掏了掏，放到了柜台上，却只有7块钱。 额...... 许青山愣了一下，突然想起来，今天学习学得太认真，他口袋里就20块的零花钱，早上花了8块，中午和叶新城一起吃饭刷的饭卡，但吃完饭去小卖部买了口香糖和盐典盐汽水，还真就只剩7块了。 老板看着许青山，笑容不减。 许青山看着老板，也笑了笑。 “哥，咱这......” 许青山刚刚开口，老板就抬手指了指柜台边上贴着的贴纸。 现在还只是2008年，手机支付并不时兴，贴在柜台边的自然不可能是收款码，而是一个红色的提示标语。 【小本生意，概不赊账。】 许青山：...... 不是？ 谁家好人重生第一天就被1块钱难倒了？ 许青山和老板在这大眼瞪小眼。 如果说前世玩够了金融诈骗、玩够了身份伪装的许青山就这么没辙了，倒也不至于。 主要是对于他来说，凡事都存在着行为成本、行为风险和行为后果的评估标准。 这便利店就开在自家楼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而且，就眼前这看起来鬼精猥琐的老板，许青山记忆中可是亲眼看过有小混混拿小刀上门想要保护费，结果这位见人就喊帅哥美女的猥琐老板直接从柜台下面抽出了一把一尺半长的大西瓜刀。 当时，可给一旁旁观的十五六岁少年许青山带来了一定的人设认知冲击。 说句实在话。 许青山觉得，有时候那些所谓上流社会的精英和女性，反而更好欺骗和上手，因为这些拥有了不少的人，才有被欺诈的资本，而且只要欺诈的程度不超过他们的底线，甚至也没有什么很深的后果。 可底层人民不一样。 有些时候，小小的一点东西就是他们的全部。 无论是从做人讲良心的角度来看，还是从潜在成本来说，都不合适。 毕竟你骗了一个有1个小目标的人1000万，他可能会暴跳如雷，寻求帮助，到处追你。但如果你骗了一个只有10块钱的人10块钱，那他要么认栽不管，要么就跟你拼命到底。 一个优秀的伪装欺诈者，会拿自己的命去和人换10块么？ 哪怕只有1%的可能性也不会。 许青山深谙其道。 只不过，他又不当人。 “哥，你看咱......” 第8章 已经付过窝囊费了 “不行。” 老板还是笑眯眯的，但口吻却是不容置疑。 许青山稍稍有点头疼，哪怕他后来纵横十里洋场，他也不喜欢和底层经验丰富的老商贩打交道。没有任何歧视的意思，反而是一种避让。 “那行吧，我回去拿钱了再来买......” 既然赖账赖不了，许青山只能再多跑一趟了。 “噹！” 许青山刚伸手要把放到柜台上的钱收回来，却从一旁有一只芊芊素手伸了出来，把一个硬币放在了柜台的玻璃面上，发出了一声脆响。 或是害羞，硬币被推到了许青山的那有纸币有硬币的零钱里，那只手就迅速地缩了回去。 那只白皙纤细的手腕上，还贴着创可贴，因为皮肤太白，以致于伤口边的淤青显得尤为明显。 “嗯？” 许青山微愣，转过头去。 不看过去还好，看过去，他呆立原地。 江浣溪，小鸵鸟。 许青山的......女兄弟。 17岁的少女有着岁月赐予最为宝贵的东西。 青涩含蓄，忐忑不安，那种像极小鸵鸟的姿态也遮挡不住少女的美好。 黛眉杏眼，琼鼻樱唇，灵动眉眼间不经意就流露出娇俏的风情，小脸蛋略微有点婴儿肥，鼻子上架着一副大圆黑框眼镜，长发柔顺地扎起半截披在脑后，露出小耳朵。 少女感受到了许青山的眼神，有些防备又紧张地退后了一步，手也缩回了校服的长袖里。 许青山曾在狱中无数次的夜里想起这张脸。 此时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觉得喉咙有些干涩，嘴唇微张，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在那去探望过许青山的三两挚友里，江浣溪是唯一的异性。 江浣溪和许青山之间的关系，说来其实挺复杂的。 江浣溪是江婧怡的表姐，也是许青山追求江婧怡时寻求帮助的军师。 许青山是到了大学后才和江浣溪熟悉起来的。 当时江家姐妹都考到了沪都，江浣溪去了震旦大学，江婧怡去了沪都大学。而许青山被父母要求把志愿填在了省内，和江婧怡分开两地。 为了时不时给江婧怡制造惊喜，他找来找去，找到了江浣溪这个门路。 大学四年，两人就这么时不时地保持联系。 后来去了沪都，许青山和江婧怡彻底掰了之后，江浣溪和江婧怡也因此发生了冲突。 之后，许青山走上邪门歪道，江浣溪虽然坚决地劝他，可每当许青山有需要的时候，她还是会心软帮他，钱也好，人际关系也好，似乎在许青山面前，她就变得没什么原则。 两人不知怎么的，越处越像好兄弟，又因为搞身份伪装的，许青山深知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所以他在外面玩得再花，也没对江浣溪打过半点主意。 后来，许青山锒铛入狱，江浣溪追悔莫及。 她总觉得是自己的纵容害了许青山。 而到了那时，眼前一切虚妄烟消云散的许青山，又怎么会不懂江浣溪的感情？ 只是身陷囹圄的他不敢再浪费江浣溪的年华，和她的大好前程。 在叶新城帮忙下，许青山用一系列骚操作，硬生生打断了江浣溪最后一点念想，让她在硕士研究生毕业之后，去了大洋彼岸专心学术，从此不再回来。 许青山其实并不知道后来的江浣溪怎么样了。 只是听来探监的叶新城说似乎挺不错的。 在狱中八年，越呆越思念。 越思念，越平静，他很清楚一个人生尽毁的臭虫是不配肖想云端高洁纯净的仙鹤的。 “我...我帮你付，能...能让我过去吗？” 江浣溪不知道许青山在看自己什么。 但越是被他看着，她就越觉得慌乱。 这可是个大恶人啊。 江浣溪心里提醒道，人不能因为合眼缘就忘记了考虑一个人的道德品质。 眼前的许青山，之前她只是有听表妹提起过，也在年段活动的时候偶尔有看到过，毕竟许青山这么一个长得好看的在那，许多人都会印象深刻的。 可今天一整天接触下来，江浣溪对他的直接印象糟糕透了。 不助人为乐，不尊重老师，不爱护同学，她全看在眼里了......还仗着表妹喜欢他，对表妹动手动脚的！ 现在...现在还抽烟！ 在乖巧懂事的1班学霸江浣溪眼里，许青山就是她认识最坏的坏学生。 条条都深深地踩在了她的交友雷区里。 “好。” 许青山反应了过来，把钱推给老板，抓起柜台上的蓝狼和打火机就塞进口袋里，自己先走出了便利店，等着江浣溪从便利店里出来。 连谢谢都不会说，真是个坏人，哼。 这种话，江浣溪只敢在心里想想，她才不会把这种得罪人伤害人的话说出口呢。 她手里提着两个袋子从便利店里出来。 却迎面就看到了站在她自行车旁边的那个男孩，原本她还因为许青山没说谢谢就走了而气鼓鼓。 现在看到许青山，那气就跟拔掉了气帽一样，一下泄光了。 家人们，明明已经付过窝囊费了，但坏人还是守着我的车，怎么办？ 在线等，很急！ 许青山看到缩头缩脑走路的江浣溪，就这么站在自行车旁边，想看看江浣溪会怎么应对。 江浣溪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脚。 偷偷瞥了瞥许青山，见他没有动作，才鼓起勇气换了个方向走去。 她还真就假装没有看见许青山，硬是要在外面的空地上绕上一大圈，绕到许青山身后去取自行车。 许青山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这小鸵鸟，真是从没变过。 “同学，刚刚谢谢你了。” 许青山再度挪动脚步，拦住了江浣溪。 “不用谢，应该的。” 江浣溪头都没有抬，就盯着地板，小鸡啄米一样点了点头，就硬着头皮想绕过许青山。 “看你有点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许青山伸手拦住了江浣溪，硬生生把低头俯冲的小鸵鸟截停。 江浣溪面对着许青山这张帅脸，却想起了今天发生的一切。 她鼓起勇气抬起头来，用力瞪大眼睛，摆出一副她觉得足够生气和严肃的表情，朝着许青山说道。 “你不要搭讪我！我...我不......我妈不让我和不乖的同学交朋友。” “不乖的同学？” 许青山挑了挑眉，脸上笑容滞了一下。 他收回了手，但他的声音搭配动作，却让江浣溪又后退了一步。 “你…你要干嘛，我已经付过窝囊费了。” 许青山看江浣溪。 她紧张兮兮的，紧紧攥着袋子捂在身前，眼中满是防备。 他怎么记得前世认识江浣溪的时候，江浣溪对他印象挺好的？ 难道，重生的蝴蝶翅膀，已经扇到眼前这只小鸵鸟了么？ 第9章 重生差点被看穿？ 看着江浣溪的姿态，许青山本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看到对方的自行车，许青山突然有点理解了。 蝴蝶翅膀刮起的风，确实是一巴掌扇到小鸵鸟的脸上了，可这风也是自己亲手扇出来的。 自己早上没有扶的姑娘就是她，校门口给老段蓝狼的时候她应该也看到了。而且1班就在2班隔壁，早上升旗自己和郭、周两人友好交流，和江婧怡深入交流的时候，指不定都被她看见了。 再加上自己现在......许青山掂量了一下口袋里的蓝狼。 在龙江实验这种地方，这还真就是坏孩子的典范了，就这么嚣张的，整个年段都找不到几个。 “所以，刚刚那1块钱就是你的窝囊费？” 许青山真想不到这姑娘嘴里能冒出来这话来。 “是......是啊。” “再多我可就摇人了啊。” 江浣溪从兜里掏出了她的小灵通晃了晃。 “你......” 许青山欲言又止。 江浣溪，真有你的。 只不过面对这小鸵鸟，许青山并不想用任何套路和手段。 与他而言，他已亏欠许多，不能连真诚都失去。 江浣溪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许青山，其实按照之前江婧怡的说法，许青山在江浣溪心目中的形象还挺好的。可终究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人更愿意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 许青山有了想法，开口问道。 “行吧，那你说，什么叫乖同学？” 江浣溪伸手扶了一下眼镜。 “那......那起码成绩要好，不欺负同学，不......” 江浣溪瞄了一下许青山的口袋，把刚刚的话咽了进去，不打算得寸进尺。 “那你怎么知道我成绩不好？” 许青山笑了笑，小鸵鸟露出鸡脚了。 “56号许青山嘛，...就隔壁班的，老段在你们班说话我们班都听得见的......” 江浣溪嘟囔道，高三1班和2班的数学老师都是段永明。 她偷偷瞥了许青山一眼，万一许青山生气了，要把她夹到腋下，她就转头跑。 “行吧。” “那这样，要是月考我考进前一百的话，到时候我们就是朋友，怎么样？” 江浣溪犹豫了。 “就这么说定了。” 许青山掏出了口袋里的蓝狼，当着江浣溪的面撕开包装，抽出来一根，点上。 “明天见，江浣溪。” “谢谢你的窝囊费。” 许青山浑身轻松，朝着家的方向走去，他倒不是不想送一送车子坏掉的江浣溪，只不过按现在的情况来看，指不定自己才会被她视为最大的危险。 对于许青山这种人来说。 江浣溪确实是要对她好的，有些遗憾也确实要弥补，但所有行动发起的最终落点，其实还是在自己的身上。 有些事，改是不会改的，该做的还是要做的。 这次能在江浣溪面前点一根，以后就能让江浣溪为他点一根。 在另外一些方面，亦然。 身心舒畅的许青山进了小区，穿过长廊，到了自家的单元楼下，他驻足良久，反复地深呼吸后，才走进楼内。 在电梯里的许青山有些忐忑。 重生的第一日，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但对于他来说，无论是学校、学习也好，还是叶新城也罢，亦或是江家姐妹也罢，都是他能够迅速调整好心态面对的。 可唯有此时眼前的这扇门，让他反反复复地调整着自己的心态。 1栋902室。 许青山把蓝狼和打火机都塞进书包深处，又从里面摸出了钥匙，插入钥匙孔中。 深吸一口气，做好准备，右手一拧，打开房门。 “阿嬷，我回来啦。” 熟悉的话，穿越时空，再度落在了这里，让他心潮难平。 “......滋啦！” 只不过，现实并没有许青山想象的那样，一点也不多愁善感，只有虚掩的厨房门，厨房里的暖黄色光亮和油锅炒菜的滋啦声。 屋里挺暗的，外婆平生节俭，能不开灯就不开灯。 这套学区房是许青山父母按揭买下来的，父母都是龙江市下辖云漳县城的体制内职工，只有周末有时间了才会上市区来看看许青山和外婆。 从初中到市里来读书，为了户口供了这套房子，许青山父母的压力并不小，再加上市里买房勾起了一些许家亲戚的别样心思，也为之后几年的经济困局、家庭矛盾、许青山远走沪都，埋下伏笔。 许青山把书包放在椅子上，走到厨房门前，透过那扇玻璃门，看到了狭小厨房里那道矮小忙碌的身影。 “阿嬷，我放学回来啦。” 许青山眼眶有些许湿润，稍微打开厨房门，对里面大声说道。 小老太手活没停，侧过头来瞥了一眼，继续忙活。 “回就回了，那么大声干嘛？” “去洗手，洗完手吃饭。” 言语里，许青山能够听得出那股熟悉的嫌弃味。 他把书包拎进屋里，又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和手，去餐桌上摆弄一下餐具，又陪着外婆把菜端出来。 外婆手艺挺好的，就是偏咸。 只是前世的许青山后来再也没机会吃到外婆做的饭菜。 祖孙两坐在餐桌前，边吃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话题无非就是要好好读书，爸爸妈妈辛苦之类的话，许青山在小老太面前格外乖巧，一边扒拉着饭，一边点头应是。 餐桌上的吊顶灯笼罩着许青山，他显得有些局促。 一如从狱里出来后，在父母面前吃馄饨。 于他而言，前日仍在牢中，今日便回到17岁，一切重来，前世数十年恍然若梦。 手里这滚烫的饭碗，往嘴里扒拉着。 藏在记忆遥远处的熟悉味道再现，小老太浓郁的闽南语乡音萦绕耳旁，他只觉得浑身上下暖洋洋的，眼睛按捺不住地红了，眼泪也顺着落，和进饭菜里，味道更咸了。 “臭弟，你就这么不想上学吗？开学第一天就不高兴。” 小老太耳背，却不迟钝，她敏锐地发现了许青山状态的不对劲。 “没，高兴呢，就是......” 许青山连忙擦了擦眼泪，笑着找个理由解释给小老太听，却被小老太夹着一个排骨塞他碗里打断了。 “少年家要开朗一点，多笑，不要愁眉苦脸、涕泪流流。” 小老太白了许青山一眼。 “搞得像大几十岁的老头子重新活一样，很无趣的哦。” 许青山愣了愣，点头称是，低头吃饭。 别吧？早上叶新城说，晚上外婆说。 不会真有人重生第一天就被揭穿重生者身份吧？ 不会吧不会吧？ 第10章 高考状元爆改计划 好在，只是心虚的许青山过于敏感。 小老太也只是提了一嘴，便又聊起别的事情。 吃过饭，喝过汤。 许青山还想帮着小老太收拾桌子，却被小老太拿着抹布赶进了房间里去学习。 连只读过小学夜校的小老太都知道高三的重要性，就前世的许青山自己不清楚。 回到房间里。 坐在熟悉的位置上。 许青山站在窗边透过落地窗看着街上还在接送学生的车流，整理着自己的思绪。 他并打算去烦恼未来自己家会遇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因为那一系列的祸事爆发的时间是在2010年初，也就是他上大一的第一个寒假。 等他专心完高考，考出好成绩，开始拥有在家庭和社会足够让人信服的实际资本，再去解决那些事情，也一点都不晚。 他现在在考虑的，只有如何拿下“高考状元”。 当然，并非他想用如此装逼的姿势去思考问题。 而是小老太说吃饱饭别坐下。 有时候真不知道老人家们的一些固有认知是从哪里来的，但许青山还是老老实实地听话。 今天一整天基本都在不断地学习和测试，由此了解自己重生所带来的逆天悟性，也算初步跟上了班级里的学习节奏。 到了晚上安静的时候。 许青山要认真制定自己冲刺高考状元的计划了。 制定计划，需要根据个人的实际情况出发。 许青山此时对于自己悟性的掌握，觉得其更贴近于一套理论。 多元智能理论。 这套多元智能理论，还是他前世准备和一位心理学教授深入交流获取信任时认真学习的。 没想到能派上用场。 多元智能理论，来自于美利坚著名发展心理学家、哈佛大学教授霍华德加德纳博士，目前被广泛应用在发达国家的幼儿教育上，成果斐然。 人类智能主要划分为八大智能。 每个人都有独属于自己的智能优势组合。 而这八大智能分别为：语言智能、数学逻辑智能、空间智能、身体运动智能、音乐智能、人际智能、自我认知智能和自然认知智能。 其实，八大智能的开发贯彻在每个人的生活中。 许青山之前只是简单记忆，如今认真剖析，倒是发掘出其中的奥妙。 读书时，教育部所要求的“德智体美劳”就覆盖了这些方面。 而在应试教育中，学习时也是在提升人的各类智能。 例如。 语文偏向语言智能和自我认知智能。 数学偏向数学逻辑智能和空间智能。 英语主要在语言智能。 而理综的物理、化学、生物，文综的历史、地理，则更多考察自然认知。 倒是政治，考察的是自我认知。 至于其他技能，例如跳舞、唱歌，则包含了音乐智能和身体运动智能。 因为跳舞需要掌握音乐节拍，唱歌需要控制特化肌肉。 拆解、分化、明确功能需求。 能够更好地实现产品迭代、功能升级。 据此，许青山手搓了一个系统。 只不过，此系统非彼系统。他要构建的，仅仅是基于该理论的八大智能评价指标体系和由此搭建的自我评价系统而已。 许青山坐在书桌前，选了个看起来比较厚实的本子，开着台灯，在台灯下专注地计算、涂写着。 过了良久，他才停下笔来。 最终的成果，并没有很复杂。 结果的指向，是许青山近阶段的学习时间分配安排。 对自己正确认知和评估，才能更好地平衡自己每天的学习进度和时间的分配方向。只不过这些都只是在理想状态下的设定，实际执行还有待调整。 结合他上学期期末的成绩：总分421分，语文101，数学98，英语76，物理74，化学29，生物43。 许青山制定了几个小目标。 “每天背诵及复习200个单词，在二十天内就刷完首轮3500词”、“每天背诵三篇文言文及翻译、注解”、“20天内完成地毯式高中数学基础知识学习”、“十日内背诵高中化学范围内所有化学式及配平”...... 除了学习方面，还有被他重点标注的“每天放学后跑步五公里”、“每天练字一小时”等等。 现在的许青山很清楚自己的情况。 不管是各个学科的学习也好，还是身体锻炼也好，都没有足够的时间让他从每一个细化步骤开始做起，所以先用最简单最高效的方式来打好基础，快速地提升自己的基础分数，才是最实在的。 按照高考命题也好，还是学校命题也罢。 正常的试卷难度都是会按照一个比较合理的比例进行分配的。这个难度系数的比例在于全卷简单难度题目在3成左右，中等难度题目在5成左右，而难题比例在2成左右。 在龙江实验中学的实验班里，这一比例被简化为了“八二法则”。 基础扎实的学生在面对试卷的时候，必须拿到分数的基础题目为8成，尽量拿到分数的难题为2成。 现在许青山要做的，就是先让自己全面补足那80%。 不要小看这80%威力。 如果把这简单等效成高考分数，那总分750，就意味着能够拿到600分。 这已经是能填报985院校的水平了。 一口吃不成大胖子。 许青山决定了要稳扎稳打地来。 只不过...... 许青山看着自己放在一旁的蓝狼和打火机。 他意识到自己似乎今天就已经花完的零花钱了，在2008年，一周能有20块零花钱的人在许青山看来已经是凤毛麟角的存在了。 但好好学习归好好学习，再怎么样，也不能苦了自己吧？ 还得想办法再赚点钱？ 有些事，它就是不经想。 这一想，就容易出问题。 就比如许青山，他一想到赚钱，就会想既然都打算在学习空闲的时间赚点钱了，那总不能只赚那三瓜两枣吧？而且回到了2008年，许多机会就在眼前，如果直接放过也有些可惜。 未来高考状元的劳动力这么不值钱么？ 所以，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打工的。 但太过于歪门邪道的事也不能去干，不能让家人太担心。 既然如此...... 第11章 去盲剪换个新发型 都没花多长时间，许青山就已经想好了赚第一桶金的思路，不用花多少时间，不用花多少精力，自己学着习都能把钱挣了。 但急不得，毕竟他还需要先用一次突飞猛进的成绩来解锁家里电脑的稳定使用权。 为了防止许青山沉迷电脑，家里虽然放了一台联想旭日410m，但只允许许青山在周末父母来的情况下，在监视下使用一两个小时查资料看电影什么的。 如果想要自由使用，许青山必须要有谈判的资本。 学习，依然是第一生产力！ “阿嬷，给我点钱，我要去剪头发。” 许青山盖上了本子，出了房间，凑到正在拖地的外婆跟前，伸手要钱。 “早上不是刚给过你20嘛？不要整天乱花钱买零食，又不健康又浪费钱，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你爸妈在家辛辛苦苦赚钱......” 小老太拄着拖把，嘴上絮絮叨叨。 这是家里惯有的。 放以前许青山也不理解父母、外婆为什么天天念叨钱，等他后来出社会就明白了。 钱难挣，屎难吃。 虽然有良心赚钱不容易，但没了良心......赚得更多。 “中午吃饭的时候在背单词，结果背得太认真，拿饭卡的时候掉出来没发现，我要去把你不喜欢的这个狗窝头剪掉，就给我十块嘛，阿嬷。” 许青山情真意切。 他心里却在暗叹，这小老太真难对付，这位是他人生唯一需要低声下气说话的女人了。 听到许青山的话，小老太“哦”了一声，诧异地打量了许青山一会。 这破头她都让许青山去剪好几次了。 每次剪完回来都跟没剪一样，那理发师的刀功都能跟兰州拉面的切肉师傅比一比了。 许青山在一旁讪笑。 小老太自顾自地又拖了几下地，才从口袋里掏出来了一堆小额纸币，挑了半天，挑了张看起来比较完整的十块给许青山。 “爱你哦，阿嬷~” 许青山接过钱，朝小老太比了个心。 这种过于超前的表达方式让他收获了小老太“流里流气”的评价和追着后腿的拖把棍，许青山才下了楼。 顺着街道亮起的路灯和各家招牌，许青山找着理发店。 【阿龙美发】洗剪吹12块？ 贵了贵了，这时候剪个头发敢收12的和后来三四十的没啥区别，没有任何性价比可言。 许青山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 【阿珍理发】理发10块？ 还是贵了，下一家。 嗯，这家招牌真小，又暗。 【盲剪】只接男士，5块？ 这个好啊！等等，这什么玩意？ 许青山收回了自己想要往下一家走的腿。 他怀揣着好奇心，看着这招牌，找着那两家店面之间的窄过道进去，看到了一家可能不足10平米的长条状小店，门面宽两个人转不开身的那种。 许青山打量了一下，这好像还是个违建的棚屋，店里黑漆漆的，也没开灯。 “来剪头发的？” 许青山站在门口，刚想问一句，突然店里传来一声有些沙哑的问话。 诶，莫名有点小兴奋。 这场景怎么看起来这么像凶案现场，后来也没听说过这片有什么重案啊？ 许青山自诩不是什么良人善类，大胆搭话。 “老板，你这盲剪是怎么个剪法？” “我瞎的，给你剪，盲剪。” 老板很实诚，一句话把许青山干沉默了。 这真不会出事？ 花得真花啊。 “真盲？” “不信的话我可以蒙着眼给你剪。” 老板对于许青山的怀疑很淡然，似乎习以为常了。 “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这样剪真不会出事？”，许青山好奇道。 “出事我这店还能在？我开六年了。” 老板气势不似凡人。 “我就这边，之前咋没见过呢？” 许青山觉得有点不靠谱。 血可流，头可断，头发不能乱。 老板听了许青山的话沉默了片刻，又开口说道。 “听你声音挺年轻，既然住这，偶尔有看到那种比较偏硬朗的大背头、油头还有寸头吧？都是我剪的，这条街只有我剪这种头。” 许青山原本半个身子都快出去了，听到这话又收回来了。 08年，十八线小城市，barbershop，盲人理发师。 这几个词太过于超前，以至于许青山这种精神状态的人根本不想错过。 毕竟就算剪得不行，直接一推子推成光头，许青山都能接受。 但这种体验太刺激了，他有一种自己这次退缩了，这辈子就遇不到第二次的宿命感。 “真能剪？” “能。” 许青山一屁股坐上了理发凳，把钱递给了老板。 老板接过钱，扯了扯，打开吊灯，转身从挂了个小黄铜锁的柜子里取了五块钱还给许青山。 就这一手，许青山心里就踏实了。 “噌！噌！” 老板取出来的锋利剃刀，在灯光照射下，在镜中反射出刺眼的雪光。 许青山闭上眼，引颈受戮。 老板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又用小拇指抵住了许青山的头。 “哗......” 许青山厚重的头发从头顶落下。 “不对啊，老板，我还没说我剪什么发型呢？” “闭嘴，坐好。” “......” 十分钟后。 许青山从狭窄的小巷子里走了出来，抖了抖手里的五块钱，长长地舒了口气。 清爽的美式鬓角渐变圆寸。 挺帅的，也意外的适合许青山的头型。 刚刚剪完头在那昏黄灯光下照镜子的时候，许青山都有点怀疑自己现在不在龙江，而在布鲁克林。 虽然许青山自知现在的造型可能也不一定符合大众审美，但起码比他原本那小葬爱非主流好多了，起码自己舒坦，洗头发也省事。 对了，要是再戴上个和江浣溪那小鸵鸟一样的平光黑框眼镜，那自己现在是不是就有点先天理科状元圣体的感觉了？ 摸了摸自己解开压迫的脑袋，突然有种梦回提篮桥的感觉。 许青山笑了笑，打算回家继续学习。 一路上倒是吸引了不少目光。 回到家，小老太看到许青山。 第一眼。 格外安静。 第二眼。 “你这个臭弟是脑壳坏了，让你别留不男不女的头发，你给我剪了个劳改犯？都说了剪平头好剪平头好！人家部队的都剪平头的！” 挨了好几下，许青山给小老太贷款了下次的平头，这才得以回房间去学习。 这年头老一辈的还是不喜欢这种剪得很短的寸头。 老话讲。 头上无毛三分寸，不是和尚就是贼。 第12章 许青山真不一样了 这盲剪圆寸的后劲挺大的。 许青山背公式和定理的时候，也时不时地摸摸自己的脑门。 不知为何，他在剪头发的时候，想起了柳传誌的泰山会，想起了马雲的浙商总会，想起了阿里的江湖文化......江湖需要团体，团体需要标志，而标志需要文化符号。 而这种极有特色难以复刻的存在，很容易被打造成能够吸引诸多认可度的文化符号。 他莫名有个想法。 要是他日能遂凌云志，一定要让那帮商业大佬们都过来体验一下盲剪，剪个寸头油头大背头，主打一手草根文化。 一想到雷軍顶着个大背头在B站刷屏“Are you OK？”，许青山就有一种莫名的爽感。 把这些杂乱的心绪抛之脑后。 许青山把自己整个人都抛进了学习的汪洋之中。 翌日。 许青山一如往常地早起，上学。 他总觉得漫长的义务教育的本质，可能就是为了让学生能够迅速地适应打工人作息和监狱作息，不然谁家好人能六点自然醒的啊？ 路上没遇到江浣溪和叶新城。 而且离学校近，许青山没走几步路就到了校门口。 还没走进学校，他又吸引了不少目光，其中不乏男同学。 无他，唯帅尔。 如果说之前留的那种日韩花美男式的小葬爱非主流发型更加符合这个时代这个年纪青春期审美，那许青山现在的劳改犯圆寸干净利索，更容易受大众认可。 再加上他人高马大，肩宽腰细的，发型一换，曾经的阴郁内向、软弱怯懦一扫而空。 取而代之的。 是一种阳光过头，显得有些邪气的雅痞范儿。 哪怕是痴迷日韩花美男的姑娘也不能说他这样不帅，只能说他帅得别具一格。 但男孩就不一样了，有不少人心里暗戳戳地记着这种发型，打算下次剪头试试，他们也想这么有男人味。 老段今日依旧值守在校门第一线。 他自然也发现了变了个样的许青山。 “还真变了个样？” “过来！” 老段朝着许青山招了招手。 等他走进了，伸手摸了摸他的校服兜，确认了他没有带狼在身，才温和地开口道。 “这就对了，发型不错，高三要好好拼，今天上课讲小测知识点的时候好好听，下次别当场导了。” “好。” 许青山眨巴眨巴眼。 在老段“又度化了一个学生”的欣慰眼光中，许青山回了高三所在的艺术楼。 路过高三1班的时候，许青山看到了窝在位置上蜷成一团在早读的江浣溪，清了清嗓子。 “江浣溪，早上好。” “谢谢你昨天的朋友费哦。” 声音不大，但全都听得到。 1班创新班的学霸们大半抬起头来看向了窗外举着一个硬币的许青山和班里的小透明江浣溪。 有故事！ 龙江实验的班级划分是按高一分班成绩来的。一个年级分为A、B段，一个段有7个班，理科班有1个创新班、1个实验班和3个平衡班。文科班则只有1个创新班和1个平衡班，毕竟文科人少。 A段1班和B段8班是理科创新班，2班和9班是实验班，7班和14班是文科创新班。 能在1班的，基本都是稳定现在年级前100的。 当然，学习好并不影响他们爱八卦，更何况还是班里一直成绩前列但又喜欢隐身的小透明同学。 “啊？” 江浣溪懵懵地抬头，看着窗外形象一变的许青山，又感受到同学们信息量极大的眼光。 脸唰一下红透了。 没等她反应过来，许青山就已经越过了1班，进了自家2班的教室里了。 一如在校门口的反应，许青山此刻就是班里最靓的仔。 他和和气气地跟上前来夸两句惊叹两句的同学客套了一下，又和闻着味就跑来后排的叶新城闲聊几句，就开始全身心地投入今天的学习计划了。 但隔壁的江浣溪，却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虽然她一直把头埋在自己桌上用书本练习册筑起来的防御工事里，但心跳和思绪却藏不起来。 她本就是个又怂又敏感的人。 许青山的行为，让她骤然间生出了一种感觉，又刺激又害怕，生活平淡的她迎来如此的波澜，一时间难以平静。 如果她把这种感觉告诉许青山，那许青山一定会告诉她这种感觉最著名的行为就是......偷情和野战。 隔着一堵墙。 少女满怀心事，纸上的字字句句都进不去脑袋里。 少年沉浸书海，把身心托付与厚重的教科书之中。 呵。 许青山这可真是卑鄙的学习竞争手段。 很是纯粹的一日。 许青山专注地执行着自己的学习计划，根本不被外界的动静所影响。 该上课上课，该自习自习。 悟性所带来的逻辑能力、条理能力，让他能够快速地根据即时情况安排好执行方案。 叶新城每个课间都会帮许青山装一下水，再站在他旁边看看许青山的学习情况。 这两天，许青山笔耕不辍的行动力，让叶新城也完全相信自己这位好哥们终于开始全力以赴地学习。 有强大的内驱力，还有叶新城这样的外驱辅助。 许青山的学习计划进展得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顺利。 只不过...... 别人重生了都是红袖添香，各种美少女陪着学，怎么轮到自己就变成了两个大老爷们一起坐而论道了？ 不合理！ 许青山的表现也被同班同学看在眼里。 几乎他们看到许青山的时候，许青山都在学习，学起来跟疯魔了一样。 再加上他形象的改变，气质的变化。 哪怕是自认为是全班里和许青山最不对付的郭伟，多不得不承认。 许青山是真不一样了！ 只不过。 许青山的这种变化似乎还掺杂着一些奇怪的东西。 昨天许青山在校门口给段永明点七匹狼的事情，昨日还没有传出来，今天基本上整个高三都知道了。 开学第一天有个叫许青山的猛人，在校门口给段长敬了一根。 这种事，班级同学没有亲眼所见的，根本没法相信这是那个上学期和老师说话轻声细语、唯唯诺诺，上台做检讨的时候都快哭出来的大男孩。 当一个人的身上出现了反差极大的变化时。 他很容易就会成为周围的焦点。 第13章 回头浪子观察计划 许青山并不在意别人是否关注自己，内心强大的人可以顶住压力前进，而像许青山这种癫人可以把这些当做情趣。 他只专心于自己的学习。 那天许青山的变化似乎吓到了江婧怡，这几天她没有再来找过许青山。 江婉溪则隐身躲着许青山走。 许青山也乐得清闲。 他和同学们一样把各个科目的必修课本都垒在桌上，只不过这一次并不是为了在书山后做点小动作，而是为了更方便快速拿书。 教室后墙的粉彩黑板报，角落里的图书角，门边的垃圾桶，那个坐在后排靠窗的男孩心无旁骛，窗外的铁皮车棚顶上盖着落叶，远处的天湛蓝得如同倒悬的海。 只有有人从2班的后门路过，都能看得见这幅绝世名画。 而流传出来的消息只有一个。 2班的许青山疯魔了！ 高三开学首周，许青山为大家贡献了许多谈资。 关于他情感八卦和学习的有，讨论他发型的也有。 “你听说了没？2班那个许青山，为了好好学习，断情绝爱，跟14班班花江婧怡分了手，据说那天江婧怡回班级哭得可厉害了。” “听说了！说是上课很专注，下课也看书。” “听人家说他去食堂吃饭的时候，刷了卡，端着盘子就开始吃，吃到丢餐具回收箱那边，餐具一放就回教室学习了。” “他那个发型真帅，感觉和其他寸头不太一样。” “咱就说，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人比较帅？” ...... 不仅仅是学生里在谈论许青山。 就连教师办公室里的老师们在闲下来的时候，也会闲聊一下最近哪些学生的面貌有所不同。 而许青山这种动静大得全年段都知道的，自然也是老师们喜欢讨论的对象。 高三教师办公室的小楼和高三所在的艺术楼成一个锐角的“L”型。 这样老师们能从斜对着整栋楼的窗户位置直接看到各个班级的大概情况。 龙江实验中学是私立校，在当年建校的经济水平，自然是做不到每个老师一个办公室，而是A段老师一层，B段老师一层，分段内所有老师都在一起办公。 在这种办公室的氛围挺好，老师们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要是勾心斗角的多尴尬。 再加上龙江实验的老师薪资奖惩制并不是和校内比较的，彼此之间关系也算是极为和谐的。 “老段长，很有一手嘛。许青山都开始发奋图强了？” 一个小胡子随着眉毛一起一耸一耸的中年男老师拖着椅子坐到段永明的身边，性子跳脱地揽着老段的肩膀，打趣道。 “老沈你这话说的，怎么能说都呢？青山多好一孩子啊，我这三言两语他就听进去了。” 这男人是1班和2班的物理老师，物理教研组组长，沈玉京。 “而且这次小测我就站在他旁边看他答题，虽然基础差，但脑袋很尖，聪明得很。要是好好学，补上基础，再加上有我的指导，数学他肯定轻松拿下。” 段永明脸上笑容掩盖不住，这人老了，一笑起来，脸上的皱纹就跟菊花一样绽放开来，怪丑的。 老段桌上摆着盆栽和镜子，这聊着天瞅到镜子里自己的脸，他立马收起笑容，尽量绷住脸，也就嘴角硬是压不下去。 “要不是上学年我请二舅陪我一起跟许青山聊了那么多次，我就真信了。” 说话的是一个年轻靓丽的女老师，看起来不过25、26岁，容貌姣好，穿着一身保守的OL装，戴着一副金丝眼镜，俏生生地说着。 “咳咳，张老师，工作的时候要称职务，或者叫我段老师！” 老段白了这年轻的张老师一眼。 张静娴，龙江实验高三2班班主任，担任1班和2班的英语老师，华师硕士毕业的高材生，也是段永明的外甥女。 “好~老段长。最近我布置的英语单词小测，许青山都全对，翻译也能看得出来他不仅用功，还用心。” 张静娴也得瑟道。 “好好好，你们都这样，那我也要说了，许青山最近听课很认真，我下去看的时候，我讲的重点他全记了，还很工整。” 一旁看不惯这帮人嘴脸的化学老师陈白起也凑过来说了一句，就夹着书准备去给1班上课了。 “嗯？我和老陈一样。” 生物老师陈雨霖感受到了其他人的目光，双手一摊。 “老陈？哪个老陈？老陈怎么？我刚刚还遇到他了。” 被学生拖着问问题，刚回到办公室的语文老师林诗满头雾水，看着办公室里自己的搭档们一个个跟吃了蜜一样水润，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 “那就好，诶，我和你们说啊。我刚刚不是给2班上课吗？青山这孩子上次能背《阿房宫赋》，今天我让他背一下《六国论》，你们猜怎么着？” 林诗老师约莫35岁左右，身材苗条高挑，足有1.72m，行为举止却可爱得像个小姑娘一样，平时和学生讲话也是温声细语，很受学生欢迎。 “不猜。” 沈老师笑眯眯地皮了一下。 “完整背出来了？” 还是小张老师捧场。 “何止是完整！他背得那叫一个声情并茂，要是去年他有这么能干，我就让他去参加市里的朗诵杯了！起码得拿个奖回来。” 林诗老师满脸遗憾。 老段又把方才他们说的关于许青山的事再跟林诗说了一遍，老师们这聚在一起，就难免会提到对许青山的展望。 “这小子也算是浪子回头了，我估摸着，要能这么一直努力下去，上个550分，考个211不难。” “低了，600！985！” “这预测我有经验，我买世界杯的，630！冲C9！” 老师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最后还是老段拍板了。 “别吵了，看就完事了，看看他这次月考能考多少。” “平时也都好好观察一下，等他稳定了，我们就能放心了。” 他们心潮澎湃地给许青山制定了由他们老师来执行的回头浪子观察计划。 而当事人却还在后排奋战。 许青山正专注在眼前的生物课本上的人体各系统。 他正在尝试把各个系统组合到一起，拼凑搭建出完整的人体结构模型，这样便于记忆和更加具象。 嗯，高中阶段主要学的还是循环系统、消化系统、呼吸系统、泌尿系统和神经系统与生殖系统。 在脑海里模拟出了人体骨架的三维结构，他开始往上绘制。 若是让人知道了，恐怕要惊出猪叫。 脑内建模，恐怖如斯！ 第14章 吃小女孩不吐骨头 龙江实验会在高三课程表里每天固定安排一节自习课，让学生能够自己去调整和适应自己的学习计划。 自习课的时候，叶新城就带着书和笔记坐到许青山旁边跟他一起复习。 许青山的单独的最后一排靠窗位，没同桌。 “山儿，你这学得可真快。” 叶新城实名羡慕。 主要是许青山五天学他一学期，这谁不羡慕？ “你生物必修三的笔记和打印出来的填空提纲给我吧。” 许青山头都不抬，快速填写着叶新城给他出的题目。 叶新城本以为这活纯粹是自己作为好兄弟支援一下许青山的。 结果没想到许青山复习进度飞快。 倒逼他也加快加深了自己的复习进度。 特别是他还想在哥们面前维持一下自己作为勤勉学霸的形象，那就必须要先许青山一步掌握得更加扎实，以防止自己被许青山那些入微级的问题给问倒。 “这么快，你是真吓人啊。” 叶新城吐槽道。 但嘴上叭叭，手上老实，把笔记和填空提纲给了许青山。 许青山手里笔一停，把填得满满的必修二填空提纲递给叶新城，接过必修三的，又直接开始翻阅起生物必修三的内容。 “你这正确率也太恐怖了吧？” 叶新城批改得手有点抖。 许青山这一面下来的填空提纲，就没有错的。 而他这边才改到一半，许青山已经收起了笔记，看完了第一章，开始写提纲了。 “细胞外液的理化性质：____，血浆渗透压的大小主要与__、__的含量有关。” “嗯...渗透压、酸碱度和温度。无机盐、蛋白质。” 许青山的脑袋转得飞快。 人在进入深度学习的时候，很容易就会调动起全身的细胞活性，整个人都不会感觉到疲劳。 只不过兴奋过后，就会收获到成倍的酸痛空虚。 好在年轻人身体硬。 没过多久。 许青山又把生物必修三学了两章，这才收起笔记和提纲。 他探过头看看在怀疑人生的叶新城，自己刚刚给他的那份必修二提纲知识点部分没有出错。 “行了，自习课要结束了，收拾收拾回你自己位置吧。” “你个负心汉，用完就扔。” 叶新城在许青山面前明显要活泼，在别人面前就是温文尔雅的学霸，属实是闷骚。 今天的自习课结束就是班主任张静娴的英语课，许青山收拾好东西，提前拿出课本再过一遍。 他已经发现了最近老师们对自己似乎很关注，无论是上课也好，还是平时小测也罢，都会点名自己。 他并没有什么隐藏实力或者是刻意表现的想法，该怎么来就怎么来。 果然，课上被miss张提问了几个基础问题都准确答上之后，许青山都能感觉到miss张今天看向自己的笑容又甜了不少。 啧。 对于许青山这种家伙来说，眼前成熟娇俏的26岁大姐姐的吸引力可比江婧怡那种小绿茶大多了。 英语课是第八节。 放学后，叶新城继续坐在位置上学习，他要等许青山去跑完步以后再一起回去。 许青山从书包里拿了件干净的速干T恤，也没去厕所，就在教室里快速地换下了身上的校服。 这短暂的过程，吸引了不少暗揪揪的眼神。 许青山的身材不算特别好，只能说是匀称，在一些肌肉部位略微有些雏形，也看不到腹肌。 但顶着那张脸，只要不是硕大的啤酒肚，都有人会想看。 “真是不知廉耻。” “以为自己身材很好么？” 现在对许青山意见大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只不过他们偷偷鄙视的时候，也小心翼翼的没敢让他听到。 许青山没理会教室里的动静。 带上mp3，他自顾自地就踏上学校的操场跑道开始跑步。 放学的时候，寄宿生要去食堂吃饭。 从高三教学楼到食堂，操场是必经之路。 所以此时操场上人挺多的，有人正准备去吃饭，有人趁着黄昏约知心同学一起散步，也有人坐在围着操场树荫的大理石长凳上独自背书。 夏末秋初的黄昏是朦胧的。 如同槐花落入清池，于天际晕染出漫漫渐层来。 槐花黄，举子忙。 许青山步伐稳健，气息平稳，从石板路越过走出小径的灌木丛，路过种满校园道旁的相思树。 他的身影汇入操场上的人群中。 一开始顺向跑并不显眼。 放学后操场上跑步的学生也有十几个，大多是跑个两三圈就结束了。 只有许青山步履不停。 操场是400米，他给自己定的计划是每天要跑5公里，也就是12圈半。 长跑就像是男人一生的缩影。 速度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持久。 逆天的悟性带给许青山的帮助远不止学习。 他在跑动的过程中能够更加敏锐地察觉并且记住动作的肌肉发力细节，也能更好地掌握跑步的跑姿和摆臂节奏。 也能够更好地感悟自己的身体反馈。 值得一提的是，许青山他妈是县里中心小学的体育老师，也曾是市队的田径运动员。 许青山注意力都在调整自己的步频和呼吸上，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好几次路过了两个坐在操场边石凳上看书聊天的女孩。 “浣溪，你看，那个人是不是许青山？” 一个戴着天蓝色发卡的圆脸少女瞪着眼看向操场上那个衣服湿透的挺拔身影。 “嗯？好像......是吧？” 江浣溪的视线从书上脱离，遥遥地看着许青山过弯，看见了侧脸，才不是很确定地回答道。 “他可能知道你喜欢在这看书，所以才来跑步。不过他也真够有意志力的，这都四五圈了还不停。” 叶芊芊喜欢看名侦探柯南。 此时的她觉得自己就是大推理家。 作为江浣溪这个小透明的闺蜜，叶芊芊是以保护江浣溪为己任而存在于1班的。 起码这位中二少女是这么认为的。 “你可要注意一点，尽量少和他来往。” 叶芊芊脸色严肃，她认真地跟江浣溪规劝道。 “那天我们都看到的，他把你表妹都调戏得哭了，那动作好变态！还干了那么多吸引眼球的事。” “虽然最近大家都说他更帅，但我总觉得他眉眼里有邪气，不像是什么好人。” 叶芊芊看向一旁，自家闺蜜眼睛一直瞄着操场上奔跑的身影，她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要真想和他来往，我也会支持你的，但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万一有什么事，要及时联系我。” “嗯呐。” “嗯呐？你还嗯呐？你不会真想和他交朋友吧？你这种的会被他吃得骨头都不剩的！” 叶芊芊紧张起来。 她要保护好小闺蜜，书里可都写了。 许青山这种行事百无禁忌、特立独行的帅气男人，可都是吃小女孩不吐骨头的危险分子！ 第15章 我不想和他说再见 在高三教学楼的三楼走廊，江婧怡倚靠着防护墙，远远地眺望着晚霞笼罩下的操场。 她失神的双眼随操场上那道奔跑的身影移动着。 “婧怡，你还不回家么？” 一个高挑单薄的男孩出现在江婧怡身边也倚靠在防护墙上，笑容温和，留着厚重的刘海。 如果不是他颜值要略逊几畴，或许很容易被旁人认成低配细狗版的许青山。 江婧怡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不着痕迹地朝旁边挪开了一些。 “嗯，等会就回去。” “那我送你，刚好顺路。” 男孩满怀期待地看着江婧怡。 “不用的，陆九良，你家在蓝厝，我家在新城，不顺路。” 江婧怡尽可能地想保持对同学的礼貌。 但自从许青山断情绝爱抛弃江婧怡的消息穿出来后，她身边开始有想要寻找机会得到她垂青的人了。 可这些年她身边亲近的男性一直只有许青山，就目前来说，她找不到比许青山更惊艳她的人。 “婧怡，你还记得我家在哪？” 陆九良的声音里明显带着一股欣喜。 “你经常在班里说。” “陆九良，我想自己静一静。” 江婧怡忍着怒意说道。 “没事的，那我不说话，我就在这里陪你。不管什么事你都别怕，有我在呢。” 陆九良像是没听出江婧怡的话外音，自顾自地说道。他是知道江婧怡在这里看许青山的。 “我和许青山不一样，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陆九良不提许青山，江婧怡还能忍着点怒火。 可他提到了许青山，江婧怡觉得自己心里有团火熊熊燃起，止不住的烦躁和愤怒。 “陆九良！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我让你离我远点！你不配提许青山，你比不上他一根毛！” 江婧怡的情绪完全失控。 她觉得自己明明没有难过，但眼泪还是夺眶而出，朝着陆九良大声喊道。 陆九良被如此劈头盖脸地斥呵，人呆立原地。 14班里有些放学了还没有离开教室的同学听到动静出来看了眼又缩了回去，走廊上原本吵闹的动静也安静了很多。 所有人都在看他们。 “我不想和他说再见。” 江婧怡嘴唇糯糯地动了动，含糊不清地留下一句话，便转身走进教室拿起书包就走。 只留下陆九良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良久，人群散去，陆九良缓过神来，看向了操场上那道还在奔跑的身影，突然笑了笑。 “起码她有记得我说过什么。” 默默地回教室里收拾书包，陆九良只觉得今天天很热，让人脸上总是会有流不完的汗。 咸咸的，涩涩的。 有人黯然神伤时，也有人酣畅淋漓。 许青山回到教室里把湿得能拧出水来的衣服脱下，换上干净的校服，用塑料袋把湿衣服装起来。 “要是能这样保持下去，山儿你绝对就是超级男神。” 叶新城把手里的旺旺雪饼递给许青山，自己啃着，一边说道。 “一开始难熬，后面跑到差不多3、4公里的时候身体打开了某个点，之后就会很爽，我真觉得你也可以试试长跑。” 许青山摇了摇头，刚跑完步不吃东西，他小口小口地抿着水。 刚刚跑完步，因为摆臂标准认真，连小臂都略微脱水充血，愣是让许青山的手臂看起来有些健硕。 “算了吧，我跑1000米都够呛，我还是比较喜欢打羽毛球，等周末出来让我虐虐你。” 叶新城跃跃欲试。 “行。” “等等路上帮我抽背一下单词。喏，标记的这200个词。” 许青山背起书包，把单词本递给叶新城。 两人结伴回家。 许青山并不知道有两个女孩都在关注他。 毕竟，关注他的女孩多了，不差那一个两个。 现在的他也并不在意这个。 他更在意自己这么努力，月考能考几分。 夕阳下，马路上车流不曾停息，电动车和摩托的喇叭声要比汽车更多且更嘈杂一些。 两个少年并肩走在路旁，穿过一颗颗香樟树的斜影，一人手里举着单词册，时不时扶一扶眼镜，一人微仰脑袋，眺望高空。 青春是一首无字诗。 许青山很珍惜重来的每一天。 有的人重生后喜欢日日夜夜群美环绕的生活。 有的人重生后喜欢到处去弥补遗憾。 许青山不觉得自己会有所不同。 但他现在更期待在这个周末，也就是明天，见到自己正值壮年的父母，看到他们还未花白的鬓角。 许青山本想在楼下抽根蓝狼再回家。 可刚刚跑完步的身体状态，似乎根本不需要尼古丁和焦油的鼓励。 想了想，他把大半包蓝狼重新塞回包里，走进了家里的楼栋。 “阿嬷！我回来啦！” ...... 翌日。 高三周六不放假。 按龙江实验的习惯。 高三上学期一周上六休一，周六下午用来学生走班式专项培优补差的。 高三下学期一周上六天半，只放周日下午。 许青山父母都是体制职工，一位公务员，一位体育老师，都是双休党。 所以，并没有发生许青山想象中，自己去迎接父母的场景。 重生后和父母的第一次会面。 是大汗淋漓地推开家门。 “臭弟，回来啦？” 许青山一开门，就看见守在玄关口的林月华女士，开口就是浓郁的闽南乡音。 2008年的闽南并没有修建高铁动车网络。 不像鹭岛有国际机场，闽南三姐妹中以轻工业、农业为支柱产业的龙江市根本没有多少外来人。 所以，眼下游街走巷的老一辈仍以闽南语为主，只有在市区的各种商店旅馆、学校、机关单位等才会在日常交流中使用普通话。 “妈。” 许青山看着风华正茂的母亲，不知为何鼻子一酸，上前抱住了她。 刚好偏过头，能看到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报纸的父亲许学军诧异地看着自己，眉毛一高一低的，有些滑稽。 但作为父亲，许学军要把持住自己统治阶级的威严，清嗓子地咳了一声。 “这么大个人了，几天没见又婆婆妈妈的，一点都没有男子汉气概。抱什么抱，去放书包洗澡准备吃饭。” “学军你干嘛这么说孩子，最近班主任可是给我打了好几次电话夸他的。” 林月华此时还没有后来那么不管不顾，虽然性子很急，但还没因许青山入狱而精神衰弱到极度暴躁。 “再说了，今天还是你说要买好点，给孩子做好吃的。” “咳咳，女人家懂什么，去准备碗筷。” 许学军放下报纸，站起来打量了一下许青山的发型。 “之前说了你不听，那拖把头就该剪掉，流里流气，不男不女，现在剪完阳刚多了。去，洗个澡，准备吃饭。” 许青山没有在意许学军话里让人不舒服的地方。 他笑了笑，点点头，也上前抱了父亲一下。 “嗯，谢谢爸。” 平日里偏好颐气指使人的许学军，和林月华吵架没慌过，单位内斗没怕过，跟人打架斗狠也没怂过。 偏偏在儿子这突如其来的拥抱下，手足无措。 第16章 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许青山的拥抱，让林月华女士开心一整晚，让许学军先生彷徨一整夜。 周六晚上许学军罕见的没有说教和摆谱，而是任由林月华让许青山去试一下她新买的衣服。 要是平时，许学军保准要在旁边指指点点，说什么“又浪费钱”、“应该专注学习，学生不能把太多心思花在形象”之类的话。 陪着父母和外婆吃过饭，一起出门散了一圈步，又回到家里在父母欣慰的眼神中认真学习。 日常生活似乎就是这么平淡无奇。 但只有经历过人生大起大落、枯坐八年的许青山，才能感受到这种生活中细枝末节的美好。 或许是因为许青山的表现乖巧得无可挑剔，又或许是那个拥抱的后劲太足，许学军一直到周日傍晚临走前的饭桌上才犹犹豫豫地开口道。 “下个月你爷爷忌日，到时候请几天假回老家祭拜一下。” 许青山微微眯起眼睛，也不点头。 “嗯，到时候再说吧。” 关于老家祭祀的事，许青山心中自有一番定论。 一旁原本还笑容满面的林月华听见许学军的话，脸色微变，眉头微蹙，却没在老妈和孩子面前发作。 许学军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脸色一沉，当下有些不高兴。 原本简单幸福的小餐桌上，气氛一瞬沉寂下来。 沉闷、窒息。 饭饱，茶足。 许青山把父母送到门口。 “行了，我要开始复习了，下周有小月考，不送了，路上注意安全。” 许青山暂时并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家长里短的事情里。 许家亲戚的纠纷很多。 因为许青山爷爷祭祀的问题也闹了很多出戏，这也是后来许青山一家的家庭矛盾激化，许青山出走沪都的助推原因之一。 在许青山看来，许家的事要好解决得多。 只不过是三两只蹩脚猫爱当跳梁小丑，当他的个人实力和身份地位有所提升之后，就是易事。 但他并不需要在这时候和许学军发生冲突。 浪费时间，浪费感情。 许青山关上门，看了眼坐在沙发默不作声地看着电视里歌仔戏的小老太，回自己房间去继续学习。 从小区里出来。 许学军两口到了一辆丰田莲花旁边，夫妻俩脸色不佳。 “许学军，今年是第二年，没到三年大祭的事，你非要在这个时候让孩子来回折腾吗？” 林月华先发制人。 “你别小题大做，长辈去世，哪家小辈的不回村里祭祀的？” 许学军想从裤兜后摸包烟来，碰得腰间钥匙响。 但却是林月华拿着车钥匙打开驾驶座的车门。 “我小题大做？他爷爷死的时候是我打电话让孩子请假，我开车五个小时来回接送的。去年高二，也是我提前给班主任打电话请假来回接送的。” 林月华就站在开着门的驾驶座旁，满脸愤恨地朝着许学军理论道。 “今年高三了，最关键的一年了，学校我也去请人换课了，下个月开始我周一到周三要上十二节课，周四我就上来陪孩子。” “我问过了第二年祭就不是要紧的，孩子不用去。你今年别烦他，也别让你那些兄弟姐妹叔伯亲戚来恶心我们娘两，就让他好好读一年书不成吗？” “我付出这么多，你现在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就要把孩子给我拉回去好几天，你这样对得起我吗？” “肯定又是你大嫂那狐狸精在你们兄弟耳边吹软风，你一门心思迷了眼，非要毁了孩子前途不成？” 林月华越说越生气，越气越上头，眼睛一下子红了。 许学军也是个牛脾气的犟种，生平最爱面子。 被林月华当街这么数落，许学军脸上挂不住。 许学军扯着行政夹克的领子，鼻孔粗大，鼻翼一张一翕，眼睛睁圆，像头暴怒的狮子。 “你个泼妇能不能别把人都想得跟你一样？” “就是你一直这样蛮横不讲理，你儿子才一直那么懦弱胆小不像个男人的！几天时间能影响多少？想读书的人也不差那几天！” 此时傍晚，路上吃饱饭出来散步的行人也多了。 许学军不想被路人看热闹，钻进车里放倒椅子，重重地关上车门。 “懒得理你，爱开不开。” 甩下一句话，他躺着闭目养神，只是他的太阳穴和鬓边仍略微跳鼓。 林月华已是泪水无声而落，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夫妻生活，坐进驾驶座，启动了车子，缓缓驶离龙江市区。 ...... 许青山放下了手中的教材。 逆天悟性带来的加成实在是超乎了他的想象。 一周的时间，理综的基础知识点他就都已经牢记掌握了。 只不过只有基础知识点并不够。 理综高考的题目，特别是难题，其实并不是从什么犄角旮旯里翻出来的冷门知识。 而是由现有的知识基础，往边界延伸结合出来的内容，这种内容放到对应专业的大学课程里去，也只是基础。 许青山还需要去见识和了解更多由基础知识点延伸、扩充、变式的更多知识点。 换而言之，他需要教辅，优质的教辅。 许青山看了看自己的书架，翻出了高中教材的《王后雄教材完全解读》，各科的都有买，应该是高中这两年攒下来的。 随手翻了一本，干净得跟新书一样。 不，还有几本连封都没拆的，确实是新书。 许青山再次感慨自己之前的混日子。 有一说一，这还能让自己混出个421分，也是挺牛逼的，确实还是底子好。 只不过。 在基础学习阶段，《王后雄教材完全解读》他还能翻翻看，但真要说高考复习冲刺，那还得是《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作为我国著名的青春疼痛文学代表作。 五三的大名对于绝大多数95后来说，绝对如雷贯耳。 我国孩子的人生，必须经历两个阶段：快乐橙、伤心紫。 2014年，央视搞过一次“对你人生影响最大的一本书”的微博普查。 结果，《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排名第七，还排在了《红楼梦》和《围城》的前面。 就这么一本高考必备教辅。 如今许青山这么一位准高考生手里，竟然没有！ 认真回想片刻。 许青山想通了。 《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是在这几年才登顶京都西单图书大厦高考畅销书排行榜第一名。 可是...... 京都老爷的事，关闽南乡下泥腿子什么事？ 这本教辅的销售渠道一直到09年底才推广到龙江这座18线小城市来。 哪怕是在龙江市被称为勇于开拓创新的龙江实验，如今都对这本教辅并不了解。 许青山也是后来才知道五三大火。 得想办法买套五三回来做。 许青山脑袋里刚产生了这个想法，却又突然通悟。 高考经济！ 这书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需要。 似乎，这里还藏着一条让他踏入财富大门的首级阶梯...... 第17章 这是梦开始的地方 “阿嬷，我……” 许青山原本想出房间去找外婆软磨硬泡一下，用电脑查一查《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的相关资料。 可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小老太站在门口，开着门，手里举着三炷香，一边闭着眼嘴巴张合着念叨着什么，一边不停地举香上下行礼。 许青山停住嘴，悄悄走近一些。 小老太嘴里不断地念叨着“天地公......平安顺......不吵架”。 许青山默然。 “阿嬷。” 许青山轻声唤道。 小老太醒神过来，回身把香插在炉里，双手合十又朝门口拜了拜才把门关上。 “怎么了？” “你放心，一年时间，我会让他们不再吵的。” 许青山很是认真地对外婆说道。 小老太看着许青山，点了点头，并没有出言说些毒舌的话。她只是没文化，不是什么都不懂，许青山最近的状态她都看在眼里。 “阿嬷，柜子帮我开一下，我需要用电脑查一下教辅资料，高考用的。” 许青山又提道。 片刻后，许青山用电脑在网上查到了《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的相关报道和信息。 《五年高考三年模拟》自2000年由创始人魏星在京都筹办，于2003年问世。但一开始错误百出，并不出名。 2004年，创始人魏星逐步整合了教辅江湖里海淀派系和西城派系的精华资源后，五三才开始大放光彩，成为教辅界的后起之秀。 2007年开始，五三就多年蝉联京都西单图书大厦高考畅销书排行榜第一名。在一线城市推广力度大，但还未重视边缘市场。 龙江市此时就像是一个等待开发的金矿，在许青山眼前熠熠生辉。 只不过他现在手中的筹码还不够多。 曾经在沪都野蛮生长的三年，许青山深谙世事。 想空口无凭地得到别人的实质性帮助、支持，势必要向对方展示出值得对方所投资的价值，甚至必要时候要向对方展示出自己能够被吞噬的价值。 总结一句就是，以利诱人。 无论是以金钱，还是以美色，亦或者是权力，归根结底都属一个“利”字。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没有不上钩的人，只有不够精准的痛点。 哪怕亲情也是。 说得冷血些，亲情的本质也不过是更高层面的利，是为了见到自己希望寄托者的成长，为了日后的生活，为了满足心中的情感需求。 只不过，“利”并非贬义，如刀剑如工具，好与坏只在于人，在于其用心。 许青山找了个小本子，把自己找了半天才找到的京都曲一线策划有限公司的联系方式记录下来，留待后用。 一个个关掉页面框。 许青山在关机前突然停住手，想起了早有预谋的事。 他又重新打开了浏览器。 “pizi......博客......” 他熟练使用键盘的模样完全不似此时的普通用户，彼时如果没有用金山打字反复练习的人，在使用电脑键盘的时候难免都需要一指禅。 没过多久，许青山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Pizi的博客丨新浪博客】 2008的新浪还没有打造出“挑动拳师天下反”的微博，如今仍以博客此类网络日志频道占据着全国主流网络社交领域的核心流量。 不少娱乐明星、商界大亨、草根创业者、文化推广人等等都会选择在博客上直抒胸怀、畅抒己见，还经常会下场和粉丝互动。 以此时互联网的活跃程度来说，粉丝很容易被博主答复。 而许青山的目标，正是这位特别喜欢和粉丝互动的草根大佬。 只不过他并没有博客账号，只能快速地注册了一个新号，并且按照目前互联网商圈最喜欢的什么“Jack Ma”、“Pony Ma”、“Robin Li”之类的英文名格式，给自己取了个“CPeak Xu”的诨号。 其实就是许青山名字的英译“Castle peak”的缩写。 虽然许青山自己觉得看起来并不高大上，但怎奈何人家就吃这一套。 许青山进入Pizi的博客，简单地浏览了一下。 【2000年开始注册域名那时，中国有2200多个县市，我查询后发现80%在国外人手里。后来不少老外放弃后被我重新注册，经过几年努力，80%的城市域名被我注册或者收购回来，如今慢慢转让或赠送给当地人经营网站。】 【其实当你会议参加足够多的时候就会发现，必须重复，因为该讲的都讲完了，不可能每次都讲那么多干货。人需要一定时间的积累，才能不断爆发出新的东西。】 【我们好多人都说怕腾讯，的确，当一个市场刚开始起来的时候，腾讯如果马上也做，你就会很难受，4399我们是2004年开始做的，那时市场没有爆发，到今年这个时候呢，我们已经拿到40%-50%的市场份额。 现在腾讯出了3366，很多人就跟我说“文胜，你可能要担心了”，腾讯3366的界面比4399好100倍，他们的服务器稳定性高，甚至他们买了很多版权。而且今年网络游戏也是被腾讯统治的一年，年初的QQ飞车、自由幻想，年中的QQ炫舞、地下城与勇士，还有上上月刚上线的穿越火线，都很厉害。 但4399的赛道并不是这些网络游戏，很多人分不清网页游戏和网络游戏的区别，所以最终结果会如何？我们拭目以待，最起码我对我们的团队很有信心。】 最新的一条博客，也是近期pizi蔡文勝发的最长的一条博客。 许青山认认真真地看完了他这充满了口语化和草根气息的表达，又看了看下面的回复。 虽然这里是蔡文勝的博客，但评论区里却大多数在看衰。 毕竟，2008年腾讯在游戏界势头正盛，无人能出其右。 毫不夸张地说，这是被腾讯统治的一年。 许青山思考了片刻，主动留言，自己搭了一层楼。 “我看好4399，此战必胜，其胜有三。” “其一，腾讯做3366，并非想要抢占市场先机，只是为保住自己现有市场份额，留下一个「入口」。迅雷做下载，腾讯也做了个超级旋风；暴风影音火，腾讯势必会做个QQ影音，这是腾讯作为社交文娱巨头，为自己打造的生态与版权壁垒。可以不火，就像国家之间，关键产业可以不够顶尖，但不能没有。” “其二，网页游戏面向低门槛低成本的非游戏迷大众群体，草根才是基础，这方面腾讯的资源反而成为劣势。国内更需要懂大众心理的网页游戏，这是需要更多草根游戏创作者加入的，而4399的生态更加符合我的预期。” “其三，4399目前占据市场接近50%的份额。用户是存在惯性的，只要4399专注打造用户体验的深度和广度，在此时爆发期领先的情况下，腾讯的入场反而是为4399助推的最大动力。” “综上所述，抓牢草根文化、扎根草根经济，大势所趋，此战必胜。” 最后，许青山在评论区楼层里留下了自己的QQ号，还撇下一句。 “草根少年，人在高三，备战高考，无事勿扰。” 第18章 许青山的星辰大海 检查了一下评论无误后，许青山又回到自己的博客简单地装修了一下博客空间，再发了一条简短的博文。 【刘邦靠沛县人才打天下，朱元璋带凤阳兄弟白手起家，这世界是巨大的草台班子，爱拼就会赢！】 他想了想。 改了自己的个性签名：【技术草根改变世界】。 “收工。” 敲下键盘，许青山长舒一口气。 他确实是想和蔡文勝搭上线，眼下就希望这于此时而言同时具备了新颖和专业的长篇大论能够吸引住他。 否则，他还要想新的法子来吸引蔡文勝的注意。 为了防止出现尴尬的情况，许青山又打开了自己的QQ号。 果不其然，和自己曾经发型很搭的QQ名格外刺眼，【ネф?イω泚泩惟嬡怡】。 火星文，此生唯爱怡。 果然，重生者们避不开的社死时刻。 人年少时知慕少艾，总想向世人宣告自己对她的喜爱与迷恋，想让世人皆知彼此真心相属，却又总想遮遮掩掩。 似是这般闪躲，方能为这种青春年少的萌动披上一层新鲜刺激的外衣。 所以，中学生时期谈恋爱是很难瞒过有心观察的大人的。 谁都有过十七岁，谁都懂得十七岁。 只是对于现在的许青山而言，这个名字实在太过于扎眼。 【CPeak许】 又把头像换回单纯的小企鹅，修改了一下羞耻的个性签名，许青山这才下线收起了电脑。 只是他并没有注意到在他关掉QQ的时候，在一个只有一个人的分组闪动了几下。 但那“叩叩叩”的提示音还没出来，许青山就已经利索地关机收好电脑了。 把电脑还给外婆锁进柜子里，许青山又回到了书桌前奋笔疾书。 对于许青山的计划来说。 无论是主动去找《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的出品方京都曲一线策划公司，还是后续和蔡文勝接触、制造深刻印象，都需要他在学习成绩上的惊人表现。 目前，他的主要身份还是学生。 学生最能够拿得出手的，便是傲人的成绩。 这是他的短期目标。 可是单纯的学霸会缺乏话题度。 毕竟全国学霸那么多，没有特异性和亮点，自然也很难有足够的说服力。 但如果是一个差生靠着努力和五三的帮助，在定下目标之后，极其自律地执行，最后成功逆袭反超，成为顶尖学霸，甚至是高考状元。 那这样的故事。 许青山觉得无论是对于曲一线策划公司背后的男人魏星而言，还是对于高中辍学草根出身的蔡文勝来说，都是一个很值得买单的故事。 只不过，许青山想从两人手中得到的并不相同。 与魏星，他只打算靠着此时特殊的身份捞到第一桶金，做一下五三教辅渠道代理的事情。 后续他并不打算浪费时间去深入参与线下实体教辅的事业。 因为未来从2012年开始，国家提倡素质教育，线下教辅强制大幅降价，又有线上教培挤占市场，这份事业的可做空间并不算太大。 所以。 从始至终。 拿下五三的营销代理权，都只是许青山的中期目标。 但蔡文勝不一样。 蔡文勝是闽南鲤城人，作为国内最早的域名之王、站长之王、天使投资人，他所拥有的资本和人脉是惊人的。 他出资主办的“华国互联网站长大会”，雷軍、周鸿懿坐在他身边，参会50%的站长成为后来互联网领域的风云人物，李开复、徐小平等人是他的好友。 他或控股、或投资、或收购的企业包含了美图、58同城、4399、暴风影音等等。 蔡文勝被视为互联网闽越帮的核心人物。 与以闽西三杰为首的后起之秀闽西派，美团王興、字节跳动张一铭、雪球方三闻不同；也和较为分散没有定鼎之人的闽东派不同。 蔡文勝从始至终都是闽南派的掌舵者。 曾经在沪都十里洋场野蛮生长的许青山自认为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没有本地背景和势力基础的无根之萍，会在异域他乡遭受怎样的打击。 蔡文勝这条线，他是势必要拿下的。 这是他成功跻身闽商商帮行列，特别是闽南商帮的最佳基础。 这才是他的长期目标。 定下目标，逐步执行，他相信自己终有一天可以驾驶着属于自己的航母巨舰驶向星辰大海。 在闽南这种很务实的地方。 你要么从政，为官一方，受万人敬仰。 你要么从军，为国效力，受万人敬仰。 要么就从商，富可敌国，回报乡土，才能受万人敬仰。 当然，抛开这三界。 如果你是老师，甚至是大学教授，那闽南人会更加敬重你。 许青山这辈子不想再走歪门邪道，不想再冒着入狱的风险让父母伤心、外婆难过。 可他又受不了纪律约束。 那就要堂堂正正地提升自己的学识，提高自己的身份，发展自己的势力，甚至是改变这片土地。 许青山思绪纷飞，已经飘向了遥远天际。 但他的手从未停过。 下周的周五周六，就是龙江实验中学高三第一学期首次半月考，根据复习进度考察学生该部分掌握情况。 许青山比任何人都期待这场考试的到来。 ...... 新城国际是龙江市新城区的高端小区，傲踞一线临江地段，站在窗边可近赏龙江，周边配套荟萃商业、娱乐、医疗等。 最靠近龙江的8号楼28层楼王，朝南的一间带阳台卧室里。 江婧怡正窝在小姨从国外寄回来的豆袋椅里，手里抱着新出的iPhone 3G手机，有些迷茫地盯着手机屏幕发呆。 “在吗？” 她发起的聊天邀请，迟迟没有得到回应。 看着屏幕上那个已经恍然不识的头像和名字，以及再也没有任何自己痕迹的个性签名。 江婧怡只觉得全世界的氧气都在排挤自己。 仿佛下一秒她就将在这里沉溺。 她并不知道许青山的这种行为，在某种程度上会被后世称为“断崖式分手”。 她也更不清楚，在吗起手，必是小丑。 江婧怡只觉得自己不争气。 不争气为什么没有办法留住许青山的喜欢。 不争气为什么自己会困在他身上出不来。 她更没法接受的是，许青山在离开自己之后，还能够那么自律那么努力，完全不受影响地变得更好。 而自己却只能在这里浑浑噩噩有如行尸走肉。 就在江婧怡无法分清自己是不甘，还是真的太过喜欢的时候。 从房间门外传来了她妈妈的喊声。 “江婧怡，出来啦，小溪来了。” 江浣溪？ 江婧怡回过神来，收起了手机，从豆袋椅上爬了起来，皱着眉头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散发，打开门朝着门外走去。 听说......最近江浣溪和许青山走得很近？ 第19章 江家姐妹的合家欢 江婧怡打开房间门，她踏出门的那刻，脸上又恢复成平日里小天鹅一般的骄傲神态。 “舅舅，舅妈，姐姐。” 江婧怡家里不说闽南语，说普通话。 在家人面前，江婧怡一直都是个骄傲乖巧的孩子。 “小溪，喊人呀。” “大姑...” 江德华和林清莹把在身后拖拖拉拉的江浣溪拉出来，让她主动点叫人。 江浣溪手拢在袖子里，先去称呼了一声江丽华，又看向江婧怡，犹豫片刻。 “婧怡......” 虽然江浣溪觉得自己和许青山之间根本就没有发生什么。 但是在面对江婧怡的时候，她会有一种不可名状的心虚和愧疚。 现在高三关于许青山发生变化的故事有好几个版本。 其中听起来最可靠也是认可度最高的两个版本。 第一个版本：许青山喜欢上了1班的透明学霸江浣溪，为此和14班班花江婧怡分手，并且进行形象改造，好好学习，就是为了变成江浣溪喜欢的模样。而江浣溪和江婧怡还是表姐妹的关系。 第二个版本：许青山和江婧怡根本没有在一起，而且许青山暑假向江婧怡表白被拒绝后大彻大悟，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为了不辜负自己好兄弟叶新城的期望，决定努力学习、奋战高考，至于江浣溪，那只是一个意外。 后者一看就知道是从某位闷骚小叶那里流出来的加料正式版。 但不少人更喜欢前者，暗骂许青山负心汉，又对楚楚可怜的江婧怡心生怜悯。 当然，这种人男生居多。 而女生那边则更流行第二个版本，在这耽美卖腐开始通过小说、动漫蔓延的时候，已经开始有人磕上许青山和叶新城的组合了。 这是叶新城始料未及的。 他是想突出一下自己的贡献和重要性，但并没想用这种角度凸显。 江浣溪自然也听到别人讨论过这些，每次听到，她都有一种自己偷了表妹心上人的当贼感。 “小溪，来，大姑买的北疆哈密瓜，很甜的，尝尝。” 江丽华端着一盘切好的新鲜水果，热情地拉着江浣溪去沙发上坐，江婧怡这次没有和往常一样和表姐黏在一起，而是挑了个对面的位置坐下。 江浣溪接过大姑递给自己的瓜，小心翼翼地瞄了江婧怡一会，把瓜递了过去。 “婧怡，你吃。” 江浣溪声音糯糯的，像只柔软的小白猫。 此时大人也察觉到两个孩子之间似乎有什么情况不对劲，往日里每周江浣溪一家来大姑家陪陪江婧怡母女两的时候，江婧怡总拉着江浣溪东看看西瞧瞧，把妈妈多买的那份东西送给江浣溪。 但今天，却平静得不一般。 江家的情况有些特殊。 江家四兄妹是同甘共苦、互相扶持着从山里走出来的孩子。 老大江道华在鹭岛路桥集团当副总，46岁；老二江德华是龙江公安刑侦大队二中队中队长，40岁；老三江丽华是时尚服饰公司老板，38岁；老四江钰华年纪要小得多，今年才26岁，还在美利坚普林斯顿大学读博。 老大老二家庭和睦，但江丽华的婚姻却并不幸福。 江婧怡生父是赘婿，婚后没两年就忍不住江丽华的脾气，提离婚走人，走的时候都不知道江丽华已经怀了江婧怡。 为了弥补父亲角色的缺失，江婧怡的两个舅舅是费尽心思。 江道华再忙也会时不时亲自开车把江婧怡接去鹭岛过周末，江德华每周都带着一家子来妹妹家帮点需要男人的忙，也很是关心江婧怡的成长。到了过年的时候，三家人还会一起到鹭岛老大家团聚围炉。 说江婧怡是被江家宠爱的小公主并不为过。 不过江丽华也很疼爱江道华的儿子江恩泰和江浣溪。 “江婧怡。” 江丽华见江浣溪捧着那瓣哈密瓜，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声调严肃地叫了江婧怡一声。 江婧怡下意识地接过哈密瓜。 江浣溪却并没有因此松口气，因为作为自小一起长大的姐妹，她能够察觉到江婧怡的情绪。 “丽啊，你嫂子说等浣溪和婧怡高考完，把大哥一家也叫上，一起去美利坚旅游一趟，顺便去看看小妹，你说咋样？” 江德华是个滑溜的老刑警，问完妹妹后，又对江浣溪说道。 “大人说话，小孩子也去自己说话哈。” 江德华朝江浣溪轻轻地挤眉弄眼了一下。 江浣溪心领神会，老爸这是给自己和江婧怡制造独处机会，姐妹有什么事说开了就好。 妈妈的话，江婧怡可能会带着情绪照做。 但二舅的话，她无条件服从。 “走吧，去我房间里。” 或许是想到江浣溪的性格，也是想到二舅对自己的好，江婧怡心也软下来，收起了一时的情绪，过去主动拉着江浣溪进自己房间。 江浣溪有些忐忑。 比起许青山，江婧怡对于她来说要重要得多。 江婧怡随手关上门，闷闷地指了指床，示意江浣溪坐过去，自己则自顾自地跌进豆袋椅里，把头埋着。 江浣溪有些拘谨地坐着，像个犯错的小孩。 半晌，她看见江婧怡埋在豆袋椅里肩头微耸，能听见轻微啜泣的声音。 “姐，许青山他不要我了，突然就不要了。” 突然，江婧怡抬起头转过来，呢喃道。 她肌肤白皙，哭红的眼被衬得愈加红肿，那楚楚动人的模样，我见犹怜。 “那天我看到了，他欺负你，是他不对。” 在自己在乎的人面前，江浣溪说话要更坚定一些。 “那他是真的喜欢你吗？你和他什么时候认识的？” 江婧怡见江浣溪表态，她略显狼狈地爬了起来，凑近了些，追问道。 “怎么可能......我和他都不算认识，就只是......” 江浣溪微微低头，肢体有些僵硬地尴尬摆了摆手，否认了和许青山有关系，还把那天在便利店遇到许青山的事说给江婧怡听。 说实话，江浣溪自己也很闷。 明明自己和许青山连联系方式都没有，甚至算不上点头之交，怎么大家能把话传得那么离谱呢？ 自己和许青山谈恋爱的概率，甚至比许青山喜欢叶新城的概率都低吧？ 她又想起了那个把自己当做意外添头的传言。 “姐，你答应我好吗？” 江婧怡此时已经恢复了神采，紧紧抓住了江浣溪的手，说道。 “帮我挽回许青山，我不想让他离开我。” 江婧怡眼神很是坚定。 江浣溪却有点犹豫。 “可是高三了，谈恋爱的话......” “现在肯定不行嘛，但我挽回了他的话，等毕业去了大学，就可以谈恋爱了。” 江婧怡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绯红，此时她双眼仍红肿，看起来又俏又明艳，也有些滑稽。 “嗯呐。” 江浣溪见江婧怡此意已决，也就只能迁就她，答应下来。 其实她对于和许青山接触也有点兴趣，但这点兴趣此时自然已经被深藏在心里。 她素来这样。 第20章 高三第一轮半月考 “德华，咱们到时候真要去美利坚旅游吗？” 林清莹看了眼落在后面心事重重的女儿，回过头来问丈夫。 “没呢，只是让浣溪和婧怡去说说话。” 江德华有点郁闷。 “我和大哥的情况比较敏感，出省都不方便，出国，还是去美利坚，就更不合适了，要打很多申请，到时候等钰华放假回来，听大哥安排吧。” “浣溪，和婧怡聊得还好吗？” “嗯......还行......” 江浣溪低着头，心情并不美丽。 “你是姐姐，可以的话，要多照顾妹妹。” “不过。” 江德华宠溺一笑，老茧密布的大手盖在了江浣溪的小脑袋上，轻轻地揉了揉。 “也不要让自己受委屈。” “嗯呐。” 江浣溪重重地点了点头。 “走吧，我们回家。” 江德华一手拉着温婉贤惠的妻子，一手拉着乖巧懂事的女儿，走在街边。 夜色如墨，灯火阑珊。 小城仍然保留着时代的痕迹和简朴，夜晚的车流不多，行人匆匆，沿街的路灯不算明亮，远处的楼群正缓慢地向上生长，随着时代的命脉蔓延。 ...... 2008年9月4日，周四。 【今日0时20分许，江东省阳处瓯高速公路处州段发生一起特大交通事故，当场死亡10人，多人受伤。事故车是一辆从闽越省荔城开往江东省乌伤的大巴，由于事发午夜时分，司机疲劳驾驶神志恍惚，大巴车撞上隧道口，导致大巴车从车头的中间部位开始，被隧道劈成两半，车子的左侧被撞粉碎......本台记者报道.....】 许青山一边在家慢悠悠地吃着早餐，一边看了一会电视上的晨间特别新闻。 看到电视上远拍的场景，许青山突然觉得手里的油条不香了。 从荔城出发的，这时候的要么就是要去乌伤小商品城进货，要么就是打工回家的，也不知道有多少家庭支离破碎。 不过他没法用太多情绪去悲天悯人。 毕竟，今天是龙江实验中学高三学年的第一轮半月考。 也是他能够检验自己这两周学习成果的重要日子。 “阿嬷，我走啦。” “路上慢点，注意安全，要看车。” 小老太眼睛还盯着电视，脸上愁成一团，毕竟现在她家二儿子林清河，也是许青山的二舅，正在闽东闽北那边跑着做生意，她心里担心。 许青山并不担心这个，毕竟他知道二舅这个点应该正在鹭岛谈业务。 许青山在去学校的路上远远地就看见了骑着修好后的自行车的江浣溪。 本想过去打个招呼，没想到这小鸵鸟看到他的时候，就使劲地蹬着车子跑开了。 到了教室里，许青山把东西放好。 教室里桌子已经按照要求清空了桌面，不过半月考过于频繁，也就没有必要挪动桌子，只需要按照考场表隔开坐就行。 2班作为考场，是年级排名在41-80的同学的考场。 龙江实验的考场座位安排都是按照上次成绩排名排的。 2班能够留在本班考试的，那基本上就是班级前十名。 就像叶新城，他刚刚好就在自己的位置上不用动，他高二期末考是年级52名。 但许青山就不一样了。 他年级排名527名，考场在14班，在三楼。 “诶呀，又只能在本班考试了，真无聊，在这么熟悉的地方根本就没有办法模拟真实考场的感觉呀。周闻，你说对不对啊？” 许青山正收拾好笔袋子，准备去考场。 顶着满脸能熏死苍蝇的痤疮，郭伟故意拉着周闻到后排的垃圾桶来扔个纸团，阴阳怪气地说道。 这才一周半过去，这小子是真不长记性，又开始阴阳怪气。 “额......嗯......” 周闻答应得有点勉强，他觉得自己的感知比较敏锐。 现在的许青山看起来一点都不好惹。 今天考试，许青山懒得理会苍蝇小丑。 他神色自若地在郭伟他们的眼神中，轻轻地按了按郭伟的背，把他送得离垃圾桶更近一点，嘴里淡然地说了一句，“麻烦借过一下。”就拎着笔袋子离开了教室。 “草，装什么装？” 郭伟没恶心到许青山，反而被许青山这种无视的态度恶心到了。 心中不知道为什么燃着一团怒火，满脸不爽地回到了自己的考试座位上去。 许青山轻车熟路地找到了14班自己的考试座位。 他上辈子就坐在这里考的，后面直到高三下学期才脱离了两位数考场。 而且更加特殊的是...... 他这一次考场的座位，正是江婧怡的桌子。 只不过一坐下来，许青山就感觉到了一丝古怪，伸手摸了摸桌面，才在桌面边缘发现了一道浅浅的刻痕。 【许青山】 是自己的名字。 许青山可以很肯定的是，这在前世是没有出现过的。 江婧怡想干什么？ 不需要多加思考，许青山就已经有了答案。 如果江婧怡是想要谈恋爱了，那这道刻痕应该是【我喜欢许青山】或者是【许青山我喜欢你】。 只是名字，又是知道自己会坐在这里。 那只能是这钓系小绿茶的小心机。 低了，手段低了。 摇了摇头，情感根本没有半点波动，许青山在位置上闭目养神，老僧入定。 “叮叮叮叮......” 考试的整套铃声和平时的不太一样。 预备铃响起，一个看着面熟的女老师抱着一袋密封的卷子走进教室。 她手里还拿着一个小对讲机。 “大家对着考场表检查一下自己的座位有没有做错哈。” “除了考试用品，其他的东西都放在考场外，考试不允许使用修正液、修正带，更不允许使用手机等电子设备，再检查一下，有带进来的话现在拿出去。” “现在开始分发答题卡跟草稿纸，先不能动笔。” “唰唰唰......” 学生们不用回头，顺着脑袋就把答题卡和草稿纸分发了下去。 “检查试卷有没有缺印漏印，有要讲。” 许青山坐在第三排的位置。 “开考铃声响之前不要把笔拿在手里，不然就是违规，成绩不作效哈。” 许青山拿到了试卷，简单地浏览了一遍。 心里也有点数。 “叮铃铃铃铃......考试开始。” 安静被整齐的落笔声打破，近千学子在此时此刻此地共同举笔，为自己的未来奋斗着。 第21章 爱情侦探为你断案 这次的半月考定在周四周五，周六用来讲解卷子，这也意味着这三天的老师们会非常忙。 周四周五每门课考完后，老师会凑在一起流水线批改卷子、录入成绩，周六讲解试卷，六科六节课，剩下两节，一节班主任对成绩进行总结，一节课学生自习复盘。 而考试这两天也是模拟高考顺序。 周四，上午语文，下午数学。 周五，上午理综/文综，下午英语。 甚至在开考时间和模式上也尽可能模仿高考。 原本高三刚刚开学的第一周，许多同学还没有感受到真正作为高三生的紧迫感。 这次他们可算是感受到了。 许久没有考试，不少人的考试状态并不怎么好。 但这其中并不包括许青山。 开考后没多久。 “哗啦。” 清脆的试卷翻页，许青山已经快速地完成了一面的答题。 虽然语文考试的内容比较综合，也更考验一个学生长期的语文素养。 但在选择题和填空题上，许青山需要花费的时间并不多。 需要记忆的题目，他背过的就记得，能直接写。 还没背过的他直接放空，也不留念那几分。 选择题，更多是需要阅读理解能力和判断能力，而这二者需要日积月累的功底和逻辑思考能力，前者急不来，后者许青山已经拉满了。 自然也是会答认真答，不会的直接选个逻辑上没问题的。 而且许青山所在的考场，是高二下期末考年段排名在521-560名的同学。 大家的成绩普遍不太理想。 重生后聪明努力又有方法的许青山自然在这里显得鹤立鸡群。 但对于他来说，作文才是大问题。 高三的作文题可不是能简简单单糊弄的，需要有敏捷的思维和丰厚的积累，就像许青山眼前的这道作文题。 【阅读下面材料，根据要求作文。】 老子：报怨以德。《老子·六十三章》 孔子：以直报怨，以德报德。《论语·宪问》 【读了老子与孔子对待“怨”不同态度的名言后，你认为谁说得更有道理？请综合材料内容作文，体现你的思考、权衡与选择。】 “更” “思考、权衡、选择” 许青山快速地捕捉到重点，可这并不能帮他马上填充自己的墨水库。 好在，许青山的虽然墨水不多，可经历多。 笔墨就像少女的飞机场，想要深度的话，挤一挤多少还是有的。 艰难地凑完了800字的作文，许青山长出一口气。 “叮铃铃......” 没歇多久，铃声也刚刚响起。 满足了。 许青山可是知道自己前世到高考前都没几次在考试结束前写完完整作文的。 收拾好笔袋，出了考场回到教室里。 许青山发现大家的情绪似乎都不是很高。 早上还想着恶心他的郭伟这时候趴在桌上，没精打采的，脸上皱皱的，看起来就很烦躁的模样。 看样子没考好。 “山儿，怎么样，还可以吗？” 叶新城有点担忧地坐到后排来问道。 “还行，作文也写完了。” “牛逼。” 叶新城放下心来。 他可是知道许青山最大的问题的，容易在前面停留太多时间，经常作文只写个一半或者三分之二。 最夸张的一次是卡在翻译那边，作文直接没写。 语文满分150，作文60分。 言尽于此。 “走，吃饭吃饭。” 等了一会，叶新城拉着许青山去食堂。 路上遇见了被叶芊芊拉着去食堂的江浣溪。 许青山朝她笑了一下，却收获了一个小发旋。 有点古怪。 许青山了解江浣溪，虽然自己的出场是有点强势，但不至于需要躲着自己。 可能发生了什么事，也许和江婧怡有关。 不过，二十字真言牢记于心。 心中无女人，答题自然神。 考试拿满分，考后想女人。 “诶？溪宝你想明白了？” 叶芊芊也发现了江浣溪的变化。 “什么昂？” 窗口前，江浣溪排着队，迷茫地问道。 “别靠许青山太近啊！听姐劝，这样的男人你把握不住的。” 叶芊芊一张可爱圆脸说出了叔味很浓的话。 “嗯呐，我不会理他的。” 江浣溪捏了捏拳头，下定决定说道。 “嗯？” 叶芊芊或许不是天生名侦探，但她一定是天生反骨。 “为啥不理他？” “昂，可是不是你让我别理他的吗？” “那我让你别理他是我的想法，并不是你的想法，你要有自己的想法，知道吗？” 叶芊芊认真地教育江浣溪道。 “我读书没你好，但我比你懂社会。” “如果你没有自己的理由和原因，那你就不应该被人推着走。” 好为人师的叶芊芊说得很有道理。 江浣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小脑袋。 “嗯...好吧...其实是这样的......” 江浣溪说了江婧怡想要她帮忙挽回许青山的事情，她本身就需要叶芊芊给她出谋划策。 “什么？” “那她不就是想要钓着许青山吗？又不让人走，又不跟人家谈恋爱的。高考完再谈，那她高考后再挽回不就行了？难道那天许青山真是和江婧怡说分开？那他搂她干嘛？” 叶芊芊皱起眉来，她嗅到一丝不对劲。 “好啦，别想了，下午还有考试呢。” 江浣溪伸手拉了拉叶芊芊的衣角，已经快排到她们两了。 “那好吧，等考完试......” “爱情侦探，为你断案。” “同学，你还点不点菜了？” “诶，阿姨对不起！我要这个！这个！还有鸡腿！” 食堂里嘈杂热闹。 许青山和叶新城吃完饭就回了教室再聊了聊一些数学的疑难重点。 叶新城是不午睡会死星人，他去休息之后，许青山转着手里的笔，继续复习。 下午。 数学考试。 许青山依旧下笔如有神，答题速度快得惊人。 在14班教室的14号考场里独树一帜。 以至于14号考场里的其他考生都有些怨言。 这完全就不是跟我们一个级别的，怎么把这大白鲨丢到我们幼儿的水上乐园来炸鱼了？ 大白鲨突袭水上乐园！ 考场就是这样。 心态不够好的考生，惊鸿一瞥时，瞥见许青山那翻起来的试卷上大块大块的黑色，再低头看看自己的白色，心都得凉半截。 这心一凉，意志一崩塌，节奏就乱了。 数学算是最近许青山的主攻项目，虽然高中数学不是这么短短两周就能彻底学完的。 但打好了基础后，许青山起码在答大部分题目时还是得心应手的。 数学考试许青山在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十分钟的时候就写完了。 不会写的他也把相关的知识点公式抄了上去，万一运气好就给分了呢？ 考试不仅仅考察对知识的积累和掌握，在知识掌握度没到百分百之前，是需要一定的技巧和方法来“偷”到更多分数的。 晚上回到家。 外婆给他做了蒸排骨和炒豆芽，还煲了一盅茶树菇老鸭汤，犒劳这位刚从无烟战场上撤离的小战士。 第二天，周五，9月5日。 许青山最近的复习计划在理综部分，特别是生物上取得了很大的突破。 经常有人说生物就是理科中的文科，只要能背，分数就不会差到哪去。 许青山也用实际行动验证了这一点。 除了几个延伸提问的知识盲区，其他生物题目他都填得满满的。 许青山改变了自己以前顺着做下来的策略。 在试卷上跳着做题，按照科目来划分，把单门科目的思维贯彻倒底。 30分钟，他就完成了生物部分答题。 化学和物理也还好，全部题目答完后，他还剩了十来分钟把一些有疑问的题检查重做了一遍。 第22章 这一刻，尽显锋芒 理综考试顺利结束，敲钟后许青山神色轻松。 只不过他也没有松懈。 中午，趁叶新城午睡，许青山偷偷超他。 他坐在后排戴着耳机用mp3听着英语听力找一找听力的感觉，记住发音的分辨法。 如果说数学是许青山最近花了大力气专攻的科目，那英语就是许青山觉得自己在短时间内提升最大的科目。 高中3500词的第一轮背诵结束，让他拥有了阅读的基础。 如果看不懂单词，不管懂再复杂的语法都没有意义。 特别是对于许青山这种英语基础极其薄弱的来说，背好英语单词，能看懂卷子，起码分数上三位数就不会是难事。 “Excuse me.Can you tell me how much the shirt is?” “Yes，it’s nine fifteen.” 许青山低着头闭着眼，还是试音部分。 “请看选项：How much is the shirt?” “[A]￡19.15，[B]￡9.15，[C]￡9.18。衬衫的价格为9镑15便士，所以你.....” “你在听什么呢？” 许青山突然觉得右边耳朵一空，睁开眼。 张静娴正侧着脸用左手捏住耳机，轻轻地塞进自己的耳朵里。 轻熟大龄少女的发梢低垂，落在了许青山的肩膀上，显得她的侧颜尤为诱人唯美。 “......B项，并在试卷上将其标出。” “听力正式开......嘟。” 许青山把听力按掉，有些无奈从桌子上坐直身子，看向张静娴，班里其他同学都在午睡，许青山用轻得只有张静娴和他能够听得见的声音说道。 “miss张，你这样会让我下午考试分心的。” 张静娴转过头来，眨巴眨巴眼。 “这和下午考试有什么关系呢？” “考试听力的时候，想到我和美少女一起听过听力，我估计都不会在想听力在讲什么。” 在许青山眼里，张静娴现在就只是个有些小调皮的年轻姑娘。 张静娴和学生的相处模式也更像是朋友。 “好啊你，都说你变化大，没想到你不仅敢给老段点烟，连我都敢调戏了。” 张静娴皱了皱精致的琼鼻，点了点许青山的额心。 “实话嘛，咱班现在要是去春游，肯定有人问你，小姑娘，你们班班主任哪去了？怎么能让学生带队呢？” 见许青山逗趣的模样三分惟妙。 张静娴嫣然失笑，摇了摇头才认真一些问道。 “你最近背单词背得很认真？单词小测都全对。” “还行，过了一遍3500词。” 许青山笑了笑。 不正经的话，偶尔两句是情趣，多了就是油腻。 “下午考试不要有太大压力，卷子的难度可能相对会大一些，分配好自己的考试时间。” 张静娴慢慢地交代道。 她想到了正常学生如果刚过第一遍3500词的话，很容易会因为记忆力不深而感受不到明显的努力效果。 很容易因此泄气，所以她又补了一句。 “我不希望你开始努力后，第一次考试就挫败了你的精神气，不要放弃，你的努力也会给你意想不到的收获的，Fighting！” “嗯，谢谢miss张。” 许青山意外地收获了班主任的考前鼓励，和轻微的透题嫌疑。 不过张静娴还是低估了许青山的实力。 下午的英语考试。 许青山所向披靡，虽然试卷的综合难度确实要比平时做的要难上一些。 可许青山扎实的单词基础，让他起码能够看得懂大部分内容，再加上他已经背好了英语作文的公式化基础套路模板。 许青山的评价是，成功拿下。 毕竟。 以他76的初始成绩，考到多少都是进步，进步多少都算成功。 收卷铃声响起。 整座高三教学楼发出了又轻快又折磨的哀嚎声，多少有点受虐兴奋的擦边感。 老师们也没空管班，让人可以直接放学回家。 今晚轻松一刻。 明日再来受刑。 回家的路上，许青山听叶新城对了几道高分大题和疑难题的答案，心中也有点数。 是夜，天朗气清，酣然入梦。 2008年9月6日，周六。 没有升旗，没有早读。 清早第一堂课就要公开处刑，总结和公布成绩。 龙江实验的校园里暂时也还只有高三学子。 夏日的余韵尚且残留在温热的大理石板，秋风的清凉还未吹到南乡。 安静祥和的背后，新的风暴已经出现。 “梆梆梆！” 黑板前，昨天还和许青山嘻嘻的张静娴今天不嘻嘻了。 “都还在睡觉是吧？都还在做梦是吧？” “就你们现在这个状态，跟别人说你们是高三生别人都不信！” “第一轮半月考你们就给我安排了一个大惊喜大节目呢？” “总分750的卷子，你们是怎么给我考出来560.7的平均分的？人家1班638.4分，8班633.7分。好，他们是创新班，咱们不跟他们比，9班呢？9班和我们都是实验班，人家总分579.2，你们整整被人家拉了18.5分啊，什么概念？我们班57个人，我们一个班输人家一千分呐！” “这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差出一条龙江来了！” “我早晚要被你们这帮家伙气成黄脸婆！” “你们真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 “以前都说考不好就得去榕大读书，现在就你们这个成绩，去榕大？还是龙江师范大学做兄弟去吧！” 根本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怼上火力全开的张静娴一句，姐姐，其实我们就是你带的第一届学生。 张静娴拿着黑板擦哐哐地拍着黑板框。 她是真自闭。 今天训人完全是真情实感的。 同样配置的老师。 1班赢8班，自己2班被9班吊打。 经常用控制变量法的朋友们都知道，这不就是班主任出问题了吗？ “郭伟！你还嬉皮笑脸的？你自己看看你这次考多少分？” “547！比上次少了整整70分，你还好意思笑？语文老师跟我说你连作文都没写完，你还在那跟周闻聊天？” “起来，给我站到旁边听！” 又拿起来手上的成绩排名表，张静娴看了一小会，才稍微缓过气来。 看到她脸色回缓，教室里的同学们才在暗中松了口气。 谁都不想和郭伟一样顶风作案，被抓出来杀鸡儆猴。 “这一次我就重点表扬一位同学。” “也就是他这次提高了151分，不然我们平均分直接输人家9班20分，我还要在这学校混很多年呢，这脸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张静娴又深呼吸了一下，才表情缓和地说道。 “许青山，总分573分，年段195名，总分进步了151分，排名直接从五百多名冲进了两百名以内。” “都学学！” “什么叫做一鸣惊人？” “就许青山开学以来这股子学习的劲头，我看好他下次还能再考得更好！这才是高三应该有的态度！” “来，许青山，你上来发成绩单。” 张静娴扬了扬手里那一叠成绩单。 她也就看着许青山的成绩单能聊表慰藉，看其他人的，她怕自己短寿。 “好的，miss张。” 在全班人的注视下。 许青山缓缓地从位置上站起来，闲庭信步地朝着讲台上走去。 他的脸上带着自信又淡然的微笑。 似乎这一次考试对于他来说只是很简单的一次小测，成绩的巨大飞跃也不值一提。 他明明什么都没说，可他的表情却又什么都说了。 站在了讲台上。 许青山看着台下同班同学们惊异又发生了略微变质的目光，笑了笑。 这一刻，尽显锋芒！ 第23章 反套路成功学大师 从开学的8月25日到半月考前的9月3日，正正好好是十天。 在这十天的时间里。 许青山根本不在乎其他人眼光。 上课听讲，下课自习，午休做题，傍晚固定跑5公里。 而且除了应有的流程，其他时间一有空闲就开始背东西，单词、化学式、生物知识点......只要是能看到他的时候，他都在学习。 有人说，他这只是在装模作样而已。 有人说，是和江婧怡分手后的逞强。 有人说，他是想要出风头吸引眼球。 有人说...... 可无论别人说什么，当成绩出来的那一刻，所有的流言蜚语就会被击碎。 当许青山站在台上的时候。 这个曾经像是蒙上一层厚灰尘的男孩，和所有人记忆中的那个形象有了天壤之别。 神色淡然，身姿挺拔，五官神俊，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阳刚之气。 “不可能......151分，不可能，肯定作弊了......” 原本只是垂头丧气的郭伟像是被针扎到了要害，他垂着脑袋迷茫地呢喃道。 他的声音不大，但因为就站在讲台不远处，许青山也一直留意着他，敏锐地捕捉到。 此时的许青山，还需要一个支点，才能在这个班级里夯实自己的信任基础，加深同学的思想烙印。 “嗯？阿伟是有什么问题吗？” 许青山居高临下。 郭伟抬起头来，正对上许青山那暗藏轻蔑的眼神。 “算了，不重要。” 许青山的态度点燃郭伟原已重重压抑的导火索，他本就是一个爱极了面子的人，考砸、罚站立典型、被看猴子一样看，如今又被许青山如此蔑视。 郭伟一瞬激怒，脸色涨红，脖子上的青筋隐现，他想引起众人共鸣，想斥责这个站在台上展露锋芒的许青山。 只是他越愤怒，声音越发不出来，哑着的嗓子，一点点的声音，任谁都能看出他的怒火攻心。 “我就是觉得你成绩有问题，十天怎么可能提高那么多？那是151！不是51！十天时间才够学多少东西？” 郭伟的话像是一颗种子洒向空中，正准备在班级同学们的心中生根发芽的时候。 “你不信？” 讲台上的许青山似乎并没有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质疑而乱了阵脚。 相反，他是以一种饶有兴趣的神态居高临下地看着在一旁罚站的郭伟。 “我不信！” 郭伟梗着脖子，像是情愿上断头台赴死的勇士。 “很好。” 许青山笑了笑，眼神锐利地扫视了班级同学一周，开口问道。 “来，同学们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在数十双意义不明的眼睛注视下，许青山双手张开撑在讲台桌上，身体微微前倾，这让他在台下人的视角里显得更加有压迫感。 就在这个时候，所有人似乎都感受到他身上那种气势。 自我，自信，强大，不可攻破。 “这次考试我能作弊，月考我能作弊，期末考也能作弊，那......” “高考我能作弊吗？” 许青山话音一落，郭伟安静了。 “如果因为我曾经成绩不好，努力后成绩好了就是作弊。那阿伟，你这次考试分差同样巨大，那我是否可以质疑你过往所有超过547分的成绩？” 他的眼神狠狠地扎向了郭伟。 此时的郭伟已然手足无措，牙关紧咬，低下了自己高傲的头颅，他不敢与许青山对视。 他的双腿甚至都开始不争气地颤抖，他能想象得到同学们现在正在用什么样的眼神在看自己。 高三2班的教室里陷入了长足的静谧。 许青山见威慑已足，又开口道。 “看来，阿伟已经意识到自己错误了。” 随后的话出乎郭伟的意料。 许青山高高重重地拿起，却又轻飘飘地放下。 “我再请同学们做一道题。” 许青山此时如同名师附体一般，在讲台边看着他把控全场的张静娴眼中熠熠生辉，似乎在许青山的身上看到了自己老师的影子。 她很快驱散了这个可笑的念头，老师可是教育界的大牛。 而许青山只是一个17岁的高三学生。 “题目是这样的。” 许青山举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题目，他的板书虽然青涩，但已有一种同体风骨。 “一只熊掉进4.91米的洞里，1秒落到洞底，请解答一下，这只熊的皮毛是什么颜色的？” 说完，许青山放下粉笔，回头问道。 “什么颜色？” “青山你是认真的吗？” “等等，我有思路！” ...... 教室里的同学们被许青山突然布置的题目吸引兴趣。 看到题目的第一眼，只会觉得这题很无厘头。 毕竟哪有正经人出题，会问这种毫不相干的答案？ 可班里有些思维敏捷的同学，在短暂愕然之后，就开始思考起了这题的解答过程。 每次考试稳居班级第一的物理课代表郑少平举起手来，这位2班学霸时常能突围进1班和8班霸占的年段前20，性格开朗，醉心学习。 许青山对他印象不错。 “少平，你说。” 郑少平点了点头，不自觉地像是被老师点名一样站起来，认真地回答道。 “这只熊应该是白色。” “因为在排除误差的情况下，按照h等于二分之一gt的平方公式可以知道，这个洞的地点的g值等于9.832，又因为g值会随着纬度的增大而增大，赤道的纬度在9.78左右，北极的纬度在9.83左右，所以这个洞的位置应该在北极圈。北极圈的北极熊的皮毛颜色是白色。” 有理有据，条理清晰。 郑少平的回答为许青山这个问题的含金量提供了有力的佐证。 虽然考察的知识点难度并不大，但是能够拥有这样的思维跨度，自然足以证明其对于知识的活学活用。 郑少平的答案一锤定音。 其他人自然也没有必要再回答。 就在所有人都期待地看向许青山，笃定地认为郑少平的回答就是许青山想得到的正确答案时。 却看到许青山优雅地笑了笑，并且摇了摇头。 “很抱歉，少平，你能起来回答这个问题我很高兴，你的逻辑也很清晰，但是你的答案我并不满意。” 许青山轻轻地用指关节叩了两下讲台桌桌面。 “大家肯定很好奇，少平的答案错在哪。” “我相信，大家第一眼看到这个题目会觉得，诶，这种无厘头的题目，一定是脑筋急转弯，并没有标准答案吧？” 看到台下有同学点了点头，许青山继续说。 “那我们现在先思考一个问题。” “北极熊的皮毛，真的是白色的吗？” 许青山只是提出疑问，但他并没有给同学们思考的时间，而是继续说道。 “其实是黑色的，我们看到的白色，实际上是因为北极熊的皮毛的内表面粗糙不平，光线折射极为凌乱，从肉眼看来变成了白色。实际上北极熊并不总是白色，在某些情况下，它会呈现黄色、棕色甚至绿色。这种变色是由皮毛上生长的藻类和其他微生物的堆积引起的。” 郑少平听完，若有所思，对于还没有求证过的东西，他一般会报以怀疑态度地先相信。 但其他的同学已经被许青山所表现出来的气势和姿态说服了。 毫不客气地说，现在许青山说母猪会上树，只要能够提出佐证，那可能都有人会先相信，再质疑。 “好，现在是第二个问题。” 许青山伸出了两根手指，完美地把控着节奏。 台下的张静娴听得一愣一愣的，她突然觉得许青山这小子好像从气势角度来看，比自己这个班主任更像老师啊？ 就连自家二舅带动全场节奏的能力都没有他强。 看起来就像是...... 张静娴并不看网络小说，否则她一定会认定许青山为先天特级教师圣体。 “我问大家，北极圈真的只有北极熊吗？” “北极熊其实是可以和灰熊进行杂交的，而灰熊是棕熊的一种亚种。杂交后的后代，被生物学界称为灰北极熊，英文学名叫pizzly bears。” “这里肯定会有人问了，自然界北极熊和灰熊会相遇么？” 许青山铿锵有力地自问自答道。 “会！” “工业革命之后，人类对于各种能源燃料的过度使用，排放了大量的二氧化碳等气体，促使全球气候变暖，北极冰川融化，北极圈外围气温上升。” “原本的棕熊、灰熊有机会进入北极圈和北极熊产生接触，从而杂交。而灰北极熊则具备了杂交优势，能够抵达北极点并且正常生活。” “好，现在大家可以告诉我，这只熊的皮毛是什么颜色的。” 许青山放下了手中一直攥着的粉笔。 但粉笔早就被他碾碎成了粉尘灰末。 “同学们，我用这个并不怎么相干的题目只想向大家表达一点我个人浅显的看法。” “成绩确实是衡量一个人在学业上是否努力的关键。” “但是我们更要想清楚，我们学习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我们的未来，为了我们能更好地认知这个世界，并且去享受这个世界。” “我想明白了，所以我努力，我拼搏，我为了自己而学，这次的151分只是一个开始，我会牢记自己的421分，但它不是耻辱，是我的标的物。” “因为我会进步一百分，进步两百分，甚至是三百分，只要敢想，只要敢做，没有什么不可能。” “我可以，你可以，你，你，你，都可以。” 许青山的手指连续且坚定地指向了班里的几个同学。 “让我们真正用心地学习。” “我们都会有光明的未来！” 许青山轻轻地拍了拍手掌里的粉尘，可台下的同学以为他在鼓掌，台下马上跟着响起了掌声。 掌声出现，掌声雷动，掌声响彻教室。 或许在这一刻，台下的同学已经完全忘记了方才郭伟的质疑。 他们现在眼中只剩下了一个人。 许青山。 这位极其富有渲染力和煽动性的大演说家。 他们已经接受了许青山的变化与合理性，并且也将会用他的事情和话来激励自己。 保持着淡定的表情，许青山走下讲台。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第24章 我和他有一个约定 “这也太离谱了吧？” 下午大课间的时候，叶芊芊生拉硬拽地把江浣溪从教室里拉出来，到操场边的相思树下坐着。 “许青山许青山，151151，我今天满脑袋都被许青山151占领了，老师们到底还要夸他多少遍啊？是不是每科老师都要夸一遍？” 叶芊芊感觉自己被魔音洗脑了。 今天考后复盘日，每科老师上了讲台的第一句话都是。 “你们再不加把劲，就要被人追上了，隔壁班的许青山这次啊……” 叶芊芊模仿得声色并茂。 江浣溪看着她的模样，忍不住笑起来。 “不过你说许青山也真是厉害，这还真就让他一口气冲进前200名了。而且你应该也听见隔壁的动静了吧？” “我听2班的朋友说，许青山现在真的完全不一样了，大大方方，气场很强，意志很坚定，感觉一下子成熟了很多，看来咱们也得对他改观一下了。” 叶芊芊嘀咕道。 江浣溪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会的功夫，似乎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了她吹弹可破的娇嫩小脸上。 “不是，你在脸红什么？” 叶芊芊睁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江浣溪。 只见这平日里乖巧理智的鸵鸟少女，此时眼中满是迷乱，思绪似乎已经飞到了遥远的彼岸，在叶芊芊的惊呼和追问下，她才说出了自己所想。 “我......之前，和许青山有一个约定。” 江浣溪犹豫了一下。 “什么约定？” “如果他月考能够考进年段前一百，那我们就是朋友。” 江浣溪说完，抿着唇，眼神飘忽。 “嚯，看他这势头，你们这朋友当定了。” “嗯......” “只是，我答应了婧怡的......” 江浣溪绞着手指，她情绪有些低落。 “你知道你现在很像什么吗？” 叶芊芊突然问道。 “什么？” “夹心饼干，你就是中间那层夹心。” 叶芊芊毫不客气地说道。 “江婧怡请你帮忙，你自己也很清楚她只是在道德绑架你，让你愧疚，如果一切真如她所说，那我反而支持你和许青山当朋友。” “虽然他也不是什么大好人，但起码并没有要求你做什么。” 叶芊芊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江浣溪一眼。 “江浣溪，你真的得多问问自己想要什么，而不是别人想要什么。” 看着有些垂头丧气的江浣溪。 叶芊芊叹了口气，伸手拉了拉这只鸵鸟美少女。 “走吧，反正距离月考还有两周，到时候再说吧。” ...... 周六下午，高三的最后一节半月考考卷讲评课终于结束。 许青山被夸的一天也结束了。 从早到晚，每一堂课，各科的任课老师在讲单科卷子和分数的时候，都得把许青山拎出来当个典型夸一夸，鼓励大家也用同样的态度对待学习。 有了早上许青山那轻车熟路的成功学传销大师的控场打下基础。 老师们的花式表扬并没有在2班激起同学的嫉妒和不满。 倒是语文课讲评卷子的时候，语文老师林诗打趣了许青山一句，引得班级同学善意的笑声。 “青山呐，怎么只有老师的语文你提了9分，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啊？” 许青山这次半月考，总分573分，年段排名195名。 他各科的成绩都很平均，原本超级短腿的英语和理综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语文110，数学128，英语121。理综214，物理74（满分110），化学68（满分100），生物72（满分90）。 比起英语的45分，数学的30分，理综的68分。 语文提升的这9分，还真显得有点普通。 好在林诗老师也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下午第三节是讲评课。 第四节是预留的复盘课。 但实际上，如果卷子都讲完了，那第三节结束就可以放学，实际执行就是如此。 被处刑了一整天的高三学子们或是欢呼着迎接难得的一天休息，或是愁眉苦脸地想着回家以后拿着这份成绩单和家长交代。 许青山依旧没有收拾书包，而是再次换上了速干衣，去操场跑步。 今天叶新城没在教室呆着了。 他背着羽毛球拍，手里转着羽毛球筒，打算跟着去操场上等许青山跑完步再一起打球。 “山儿，你是真滴牛逼。” 两人朝着操场上走，叶新城还在感慨着。 “这句话你今天已经说过二十七遍了。” 许青山把书包放在了相思树下的石凳，叶新城坐着看包，而他在跑道外圈活动着自己的四肢关节。 “这151分里，你起码有一半的功劳。” 许青山原地蹦跶了两下，确定了一下自己今天的肌肉状态还可以。 “嘿嘿嘿嘿。” 叶新城憨憨一笑。 “行了，你坐会，我跑完就陪你打球，让你爽玩几把。” 许青山笑着说完，就开始了今日份的五公里。 约莫半个小时后，许青山大汗淋漓地回到了原地。 “喏，水，毛巾。” 叶新城把东西递给许青山。 “你这样还打得动么？” “再打两小时都行。” “好，那去厚德楼那边吧，那边的孔子像前面比较开阔。” 叶新城兴致勃勃地带着许青山去厚德楼下。 可两人到了厚德楼下，有些傻眼了。 “这就是你说的开阔？” 许青山挑了挑眉，指了指眼前一堆看起来比他们要稚嫩不少的新生。 孔子像旁都架设着桌子，看样子今天应该也是龙江实验中学新高一的学生过来报道的日子。 高二学生下周一直接开学，不需要搞这些入学流程。 “那还是去操场打吧，位置小点就小点。” 叶新城瘪着嘴，揣了揣自己心爱的羽毛球拍。 两个高三老东西在一群粉嫩的高一学弟学妹们面前自惭形秽，灰溜溜地回了操场上找了个风小的地方打球。 只不过许青山似乎并没有注意到。 在孔子像旁边缴费的队伍里。 有个一直在左顾右盼的少女看到许青山时，眼睛一瞬就拥有了亮光。 她想向许青山招一招手，可看到许青山他们俩只是在旁边溜达了一圈又回了操场，略微有些失望，也只能作罢。 不过少女自我调节心态的能力不错。 片刻后，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眸中，再次闪烁着充满朝气与希望的光。 第25章 现在年轻人真厉害 京都，2008年9月6日晚7点。 “老蔡，别盯着电脑，过来吃饭了。” 一位长相柔美的温婉女子手里拿着筷子，到书房里去催自家男人出来吃饭。 “宝姗，你帮我把饭菜端过来吧。” 蔡文勝枯坐在电脑前，一边看业内资料和项目报告，一边看挂机的QQ有没有消息。 “再过几天不就要回鹭岛了吗？什么事还要你这个大老板在电脑前亲自守着的呢？” 王宝姗轻声抱怨着。 但她还是把饭菜精心装盘，端到书房里。 “是个有意思的少年郎。” 蔡文勝想到那个网名【CPeak Xu】的高三小子，就忍不住感慨道。 “现在年轻人可真厉害，我之前要找兴坪并购hao123的时候，兴坪也才25。认识新鸿一起搞域名的时候，新鸿才读高二。这次这个小子才高三，眼光、想法和格局就都很厉害，有些看得比我这种混到38的老东西还透彻。” 蔡文勝有些唏嘘，王宝姗把碗筷塞到他手里，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胳膊。 “好啦，什么老东西，你还年轻呢，身体好得很。等归等，饭还是要吃的。” “嗯，等回了鹭岛，我就不忙活，每天陪你散步，陪小凯和小琳读书。” 蔡文勝说完，狼吞虎咽地吃着饭。 从05年为了更好地接触互联网前沿，蔡文勝带着团队从鹭岛搬到了京都。 虽然这几年确实为他增添了许多人脉，也让他完成了财富积累的过程，特别是他的265域名拿到了IDG百万美元投资，随后又被谷歌华国重金收购，他更是实现财富自由，转型成为天使投资人。 大抵是刻在闽南人骨子里的那种习惯，蔡文勝也挺热衷于提携新人、发掘人才的。 上周他在自己博客里发了一通近期被友人看衰的牢骚，没想到就炸出来了一个有真知灼见的小粉丝。 只不过好友申请一直没通过，估计是因为高三生只有周末才有机会用电脑。 他不想错过和年轻人才交流的机会，所以守在电脑前。 “叩叩叩......” 蔡文勝停下筷子，左手端碗，右手去拿鼠标。 “【Cpeak许】已通过你的好友验证。” “唔......” 蔡文勝连忙把嘴里的饭菜吞下，放下碗，双手就摸上了键盘。 王宝姗见他要忙正事，就退出了书房，没打扰他。 “pizi：小许你好，我是蔡文勝。” 对方能够找到自己的博客评论，自然也应该是自己的粉丝。 “Cpeak许：蔡哥好。” “Pizi：好，我对你在我博客下留言的草根文化和草根经济的看法很感兴趣，方不方便交流一下？” “Cpeak许：可以的，要不直接打电话吧，138xxxxxxx31。” 这小子。 蔡文勝觉得这小子还挺不错，丝毫不怯场。 在面对一位事业成功的商业大佬、长辈，有胆量用打电话的方式即时交流，也就意味着他对于自己在这些方面的看法很自信、很成熟。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蔡文勝都觉得这个17岁的小子前途无量。 “嘟......” “喂？” 电话很快被接起，手机听筒传来了一道很有少年感的声音，听起来就知道年纪不大。 “蔡哥好，我是许青山。” 蔡文勝眉毛舒展开来，这年轻人还挺沉稳的感觉。 “小许晚上好啊，现在应该不会占用你的学习时间吧？” “能和蔡哥交流的话，是比看课本更有价值的学习时间。” 许青山的回答让蔡文勝有些意外。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厉害了吗？不仅有见识，还会做人会说话？这真是17岁？ 蔡文勝想起了17岁的自己...... 算了，不想，容易想回去抽自己两巴掌。 “你小子，不整那么多虚头巴脑的，你今年真17岁？在读高三？” “如假包换，就在龙江读书，昨天刚考完半月考呢。” “龙江？你是闽南的？” 蔡文勝有些讶异，这还是自己小老乡。 “对，云漳县的，不过现在在市里读书。” “做假烟的那个云漳？” “卖枇杷的那个云漳。” 蔡文勝不太巧妙的问题被许青山轻描淡写地化开。 “哈哈，我不是那个意思，是我老婆，你嫂子她也是云漳的，看来都是老乡哦。” “这样吗？那我可得更认阿姐这边，蔡哥就成姐夫了。” 三言两语，明明素未谋面，却聊得亲热。 蔡文勝也没有觉得许青山冒犯或是有意攀附，同乡在外，遇到年纪小的孩子，要是有能力的，也多少会帮扶一把，更何况在他看来，许青山是个潜力股。 “嗨，都行啦，我们过阵子打算从京都搬回鹭岛去，到时候等你考完试了，或者是放假想来鹭岛玩了，随时给我打个电话，我开车去接你。” 虽然正事半点没聊，但蔡文勝基本上已经确认了许青山的本事了。 能说会道，进退有度，不是普通孩子。 “那太麻烦蔡哥了，等蔡哥你们回了鹭岛，我有机会就过去拜访，给蔡哥和阿姐带一些新鲜的云漳枇杷。” “哎，不要那么客气，都是自己人。” 一大一小，隔着数千里，这么看似没含量地闲聊几句，句句不提正事，却把关系粗浅地定了下来。 正坐在自己房间里的许青山，站在窗边看着楼下的车流，也知道自己是时候稍微放点干货出来让蔡文勝看看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主要是上周末看到蔡哥那篇博客，刚好在我了解范围里，就手痒评论了一下，那我简单地讲一讲，有不对的蔡哥可要帮我指正一下。” “哪有不对，你很厉害了，是我要向你请教的。” 许青山听着蔡文勝的话笑了笑，他可不会在身份不对等的时候，把这种大佬的话当真，该有的姿态还是要有的。 “就我自己的理解吧，草根文化其实就是大众文化和平民文化，草根经济也就是大众经济。真正想要成功的产品，必须是能立足群众基础的。” “2007年我国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是13786元，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是4140元，全国人均消费支出是6600元左右。” “我们的消费模式和经济模式与西方是不一样的，此时我们全国的网络普及率、人均学历也是不够高的，所以弄那些虚头巴脑的精英文化，会有人买单，但不会出现全民买单的现象，而我们草根经济要做的，就是这个词‘全民’。” “了解全民需求的最大化，用最简单最直接的功能和方式去满足全民需求，抓准用户痛点，牢牢地占据住社会的下沉市场，这样才能做出来全民产品。” “就像是网页游戏和网络游戏的区别，网页游戏在某种程度上就可以算是网络游戏的下沉市场。” 许青山完全就是对点下药。 蔡文勝推崇草根文化，他就大谈特谈草根。 可实际上互联网的发展趋势变化极快，许青山并不完全认可蔡文勝的思路。 这从后来的美图集团空有流量难以变现就可见一斑。 “而且，我更觉得未来我国互联网的发展方向之一就是要抓好下沉市场，手握下沉市场，也就意味着民众的支持，这在国内代表什么，我想蔡哥应该很清楚。” 许青山想了想，决定再放出来一个后劲比较足的大招。 “而且这里我做个简单又大胆的预测，蔡哥可以听一听有没有道理。” 第26章 这小子是真牛逼啊 “美利坚那边被称作“次级贷款”的住房按揭款，不知道蔡哥有没有了解过？” 蔡文勝愣了愣，答道。 “略有耳闻，感觉这一两年美利坚的经济确实有些疲态了。” “蔡哥，那可不是有些疲态那么简单。” 许青山前世作为成功学大师、猫鼠游戏伪装者，对于人的音色、声线、说话的节奏都有比较深入的研究，如何才能够在一个人面前展现出自己想让人看到的模样，这也是一门学问。 “美利坚社会经济的消费模式基本上就是透支消费、信用贷款。但是这是建立在之前的低利率上的，去年美利坚短期利率再度上调，次贷利率也提升，这会把之前美利坚住房市场的虚假繁荣泡沫戳破。” 蔡文勝没有吭声，他不是那种高学历创业者，恰恰相反，他从高中就辍学了，但他对于那种有知识、有见解，能够在一隅之地坐观天下，并且对世界规律了如指掌的人拥有着极强的滤镜。 李兴坪是这样的，吴新鸿也是这样的，如今这两位都是蔡文勝的商业伙伴、左膀右臂。 李兴坪执掌4399，吴新鸿后来成为了美图秀秀的创始人。 见蔡文勝没有疑问和反对，许青山继续说道。 “美利坚是需要通过战争和经济掠夺来维持繁荣泡沫的，但从国际形势来看，去年到现在，中东冲突加剧，美伊矛盾加深，美利坚进入困局，去年美利坚在伊阿战场上投入已经超过6000亿美元，再加上今年国会追击的1960亿美元，这次美利坚耗资超过8000亿美元，但收获却很有限。” “8000亿美金啊？” 蔡文勝有些咋舌。 他对于这些也只是有些了解，平时关注的重点都在互联网，他也没想到一个小县城出身的高中生，能对国际形势有如此的掌握。 “你的意思是，这些最终都会影响到全世界，还会影响到我们国内的消费市场，然后带来消费市场的......你刚刚说的下沉市场？” 蔡文勝觉得自己有点领悟了许青山的意思了。 “对，也不对。” “伊阿战场给美利坚带来的影响不小，但华尔街带来的危害更大，美联储对经济市场的原旨主义和监管缺失，让美利坚的经济泡沫被吹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 许青山就是要用这次机会，狠狠地洗刷一下蔡文勝对自己的认知。 他深知个人形象在人的认知中存在的作用。 先打好良好的形象基础，在后续的交往中，更容易把握主动权。 颇有几分王熙凤“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道理。 “所以？” 蔡文勝的兴趣已经完全被许青山勾起来了。 他现在迫切地想知道许青山能够从上面这些信息里得到什么样的结论。 “首先是我的第一个预测，全球经济危机。” 许青山顿了顿，让蔡文勝有消化和接受的空间。 “华尔街的巨大泡沫即将彻底破裂，次贷市场的影响也会被放大到极致，应该就在近期，一场从美利坚诞生的经济危机就要开始了。” “应该会有一家大投行在房地产市场里崩溃，破产，这个蔡哥有空可以关注一下美利坚的时事新闻。” “如果蔡哥有在美利坚的房产，可以考虑先抛一年再入手。” “好。” 蔡文勝言简意赅，却充满了对许青山的信心。 “其次是我的第二个预测，美利坚大选。” “美利坚这次大选空前剧烈，美利坚文化的四大基石：宗教、种族、战争、财富都在巨大的变化之中，但这里面有一位候选人我很看好，他拥有四大基石的综合优势，新教信仰，一半黑人血统，给出【16个月撤出伊拉克】的承诺，年轻有活力，又是民主派系候选人，对于此时被共和派推进战争深渊中没法脱身的美利坚民众而言，他就是一个巨大的变数，是一剂明媚的解药。” “贝拉克·侯赛因·奥巴马，他一定能够当选美利坚历史上第一位黑人总统。” “嚯，这么肯定的吗？” 蔡文勝笑着说道。 “我相信自己的判断，不过，总说国外也没意思，简单说说国内吧。” “最后的预测，是国运的预测。” 许青山言语缓慢，但却掷地有声，不容置疑。 “我坚信今后的十年，是我国腾飞的十年，这一次经济危机，我们不仅能度过，更能抓住机遇快速发展，华美关系将会进入一个合作与竞争并存的时代。十年之后，我们将与美利坚并肩，甚至是开始超越他们！” “我很认可巴菲特的一句话，投资就是投国运，投资家应该是爱国者。” “蔡哥，把握住这次机会，跟上国运，你就会是大赢家。” 蔡文勝惊讶不已。 平日里并不是没有人会和他吹水的时候高谈阔论地讲一些国际事件。 但明显就是马后炮，或者是从哪里听来的归纳总结。 只不过是作为平日里的饭后谈资罢了。 但像许青山这样笃定、大胆、没有明显逻辑漏洞的预测，他还是第一次听到。 全球经济危机、美利坚总统大选、华美两国国力变化。 任何一件都是影响世界的大事。 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 蔡文勝发现自己的内心是对许青山的判断存在着很高的信任度的。 “对了。” 许青山像是刚刚想起来什么，开口道。 “蔡哥，刚刚忘了说，这些影响是会同时达到扩大下沉市场基本盘和整体消费市场降级的效果。” “还有，准确地说，奥巴马也算个草根。” “服了，真服了！” 蔡文勝惊叹一声。 他晃了晃脑袋，总觉得自己方才脑袋里像是被这小子用言语润物细无声地洗了一遍。 “踏马的，真不知道你这少年家家的，脑袋是怎么长的，我要是17岁懂你这么多，我也不会20岁就创业失败30多次了。” 蔡文勝爆了粗口，感慨道。 “失败的经验积累起你毒辣的眼光嘛。那......蔡哥，就先这样？我也去继续复习，我打算高三这年冲击冲击高考状元呢。” 许青山深谙寸止之道。 抽身越干净，记忆越深刻。 他展示的是自己的能力，但涉及国内互联网商业的内容，却又有所保留。 “行，今天已经花了你太长时间了，但哥就不跟你客气了。你这个弟弟我可是认定了，等我回鹭岛，带你阿姐和侄子侄女去请你吃饭，到时候我带你去鹭岛那边的项目基地看看。” “好，那到时候约。” 听到许青山淡定的回答，蔡文勝爽朗笑着。 这小子是真牛逼啊！ 到了蔡文勝这个境界，他投资已经不是什么商业模式、商业方案了，他投资的是人。 而且投资也不只是金钱。 有时候，深入的人脉、资源投资对于一个蛰伏的人才而言更为重要。 仅仅一个电话，许青山就被划归到蔡文勝认定的人才范围里。 当然，这也是许青山处心积虑在细节上布置的结果。 透露草根思想，增加认同感。 聊到闽南老家，增加归属感。 预测国际形势，增加认可感。 这些算不上是局的小布置，也就是对蔡文勝这个人有用。 换成是其他的互联网商界大佬，可能人家理都不想理许青山一下。 可那又如何，反正许青山的目标已经达成了。 第27章 那照不到的白月光 挂断了和蔡文勝的电话。 许青山刚把手机放下，准备开始研究徒手健身。 提篮桥里什么人才都有，许青山跟着一位光头老师学习“囚徒健身”，了解徒手健身的发力要诀和基础套路。 趁年轻，代谢好，恢复快，多练练。 虽然《囚徒健身》的“囚徒教主”保罗威德疑似杜撰角色，但人家许青山是真“囚徒”啊。 囚徒健身是在自身环境受限，缺少器材的一种充分利用现有环境的一种较为全面的健身方法。 很适合许青山这种没有时间和金钱去健身房的高三党。 只需要有一块空地，房间里的小空间就够。 可没等许青山做到第9个靠墙俯卧撑，他的电话又响了，起身擦了一下额头的细汗，拿起手机，是林月华打来的。 “喂，妈。” “青山啊，妈就知道你没问题的！张老师给我打过电话了，她跟妈妈聊了一个多小时，一直在夸你最近的表现，这次半月考太棒了。” 许青山才刚刚问候一声，林月华就迫不及待地说了一堆。 那种藏都藏不住的狂喜和兴奋，肉眼可见的骄傲与得意。 许青山笑了笑。 或许有人会因为自己的飞速提分质疑自己，或许有人会此惊讶夸赞自己，但只有真正在乎自己的人会因此极其兴奋。 “我上周去就说你状态不一样，你爸还不信，那认真的劲头是能装出来的吗？” “妈，高三才刚刚开始呢，以后指不定给你拿个高考状元回来。” 许青山笑着说道。 “好好好，我都支持你。” 听着电话那头林月华的笑声，许青山知道她肯定只是把这当成自己用以助兴的豪言壮志而已，无奈笑道。 “妈，支持我就来点实际的，最近我基础复习完了，需要自己在网上找些卷子和资料复习用，你帮我和外婆说一下，电脑就放我屋里吧。” 许青山理由正当，动机合理。 但还是引起了林月华的略微警觉。 “真的只学习用？不打游戏吧？” “这样吧。妈，要是我月考成绩没有比这次半月考高，你就再把电脑收回去，可以吧？” 许青山用了沟通成本最小的方式。 “嗨，不用高，只要还在550分以上就行。” 林月华欣然应允。 母子两又聊了一阵家长里短、身体好坏，这才挂了电话。 许青山在屋里继续做靠墙俯卧撑。 没过多久。 “啪嗒。” 许青山的房门打开了，小老太面无表情地抱着电脑和充电线走进了他的房间。 “阿嬷。” 许青山起身嬉皮笑脸。 小老太白了许青山一眼。 “考好了很好，但是不可以尾巴翘起来，又玩游戏什么的，不然我来这里煮饭给你吃可就犯错误了，没有管好你。” 小老太叹了口气，对许青山说道。 “要不是你高一的时候熬夜玩游戏，这电脑都不用收我那里去。” “知道的，阿嬷，这次我绝对不乱玩，成绩保证越来越好。” 许青山并不觉得长辈们絮叨。 毕竟一开始这电脑对自己是不设防的，还是因为年纪小自制力差，才落得个不被信任的下场。 还没等外婆出去，许青山的电话又响了，还是林月华女士。 “喂，妈，怎么了？” “哎呀，刚刚说岔了，正事忘了说了。” “原来表扬我进步了151分不是正事啊？” 许青山笑眯眯地跟老妈打趣道。 “别又打岔哈。” 林月华的声音认真了起来。 “是这样的，佟童妹妹今年也考上了你们实验，我今天遇到她姑姑听说了这事，她在高一1班，你要是有遇到她，要多照顾人家妹妹一点。” 林月华虽然性子急，但其实心地极好。 许青山一直觉得自家老妈要是男儿身，那一定是新时代小孟尝，只不过如今的社会，仗义不见得好。 “佟童？” 许青山听到了这个名字，愣了一下。 “对，不说了，你学习去吧，我也要忙去了。” “行。” 挂了电话。 “佟童？她来你们学校读书啦？” 外婆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一下亮了起来，好奇地跟许青山问道。 “对，我妈说她今天来报道了。” 许青山皱着眉头。 佟童来龙江实验读书这件事，自己前世也是知道的，只不过那时候自己正沉浸在表白被婉拒的难过中，又考砸了半月考。 后来想去找佟童的时候，江婧怡都有事让自己帮忙。 现在想想...... 呸！ 许青山挺想给自己脸上来口唾沫的。 佟童...... 一想到她，许青山心情有些复杂。 如果说，江婧怡算是前世自己的白月光，江浣溪是自己的朱砂痣，那佟童应该算自己的青梅竹马吧？ 佟童是许青山出生开始到小学毕业的对门的孩子。 她爸爸佟磊和许学军是同事兼好友。 佟童比许青山小两岁，所以在家属院里玩的时候，佟童都是跟在许青山身后跑的。 只不过，后来许青山初中考到龙江实验读初中后，许家也从家属楼里搬出来，和朋友合伙盖了有天有地的联排独栋，又在市区按揭了房子。 许青山只有在放假的时候会回县城住几周。 像这个暑假，他就没回去。 这辈子的话，他和佟童两年没见。 但如果加上前世...... 许青山还记得那个下午。 自己准备去上大学，要进动车站的时候，那个来不及架住自行车努力朝自己跑来的少女。 大汗淋漓的她，齐肩的短发随着奔跑翻起浪花，一双密密麻麻写满不舍的明眸牢牢地盯着自己，怀里抱着一个崭新的鞋盒。 “哥哥！” “要照顾好自己。” 在许青山父母眼皮底下，久未谋面的少女并不敢有任何逾越的举动，只是把鞋盒塞进了许青山的怀里。 她甚至连一个拥抱都不敢奢求。 就那么退后几步，拘谨地站到许家父母的身边，朝着许青山挥了挥手。 “佟童，好好学习，不要像我一样，等我放假回来，哥哥带你去吃肉蟹煲。” “嗯！哥哥再见！” “再见！” 许青山那时还年少。 以为“再见”二字，只不过是漫长人生中再常见不过的一句告别，“再见”就是“下次见”。 但很多时候，我们彼此的最后一面，其实只在一个平常的下午。 没有歇斯底里的哭喊，没有山盟海誓的别离。 就像是我站在船际，你站在码头。 我们微笑着朝着对方挥挥手，以为往后余生还能再见。 可当渡轮远行。 我意识到了这是一趟永不回头的单向道时，你我之间已经隔着一片无法跨越的汪洋，死海。 那次告别后。 许青山直至出狱都再也没有见到过佟童了。 他在沪都的时候，会收到佟童的消息，约定假期相见，只不过最后都爽约了。等到他混出人模狗样了，两人却已经不怎么联系了。 只有到了入狱之后，林月华一次探监的时候和许青山提到了佟童。 “青山，你还记得小童吗？小时候经常跟着你出去玩的那个小姑娘。” “多好一孩子，怎么就......” 2020年。 佟童失联，杳无音讯。 那时候，铁窗里。 许青山想起了少女塞进自己怀里的那双崭新的名牌篮球鞋，里面还有在专柜里购买的凭证。 想起了那个站在自己父母身边挥手的16岁少女脚底那双不符合年纪的廉价劳保鞋。 侧边橡胶修补的手艺并不好，鞋身的颜色已显黯淡。 想起了少女奔跑时的步伐，似乎那鞋并不合脚。 可想起了又有何用？ 他仍是那照不到她的白月光。 第28章 人生难免会有遗憾 许青山回想起前世的事，总有一些淡淡的不适感。 佟童就像是一段被尘封多年的记忆。 没有那么强烈，没有那么浓郁，但却在再听闻时会有种淡淡的遗憾。 他只知道大概的，佟童的父母其实早就离异，母亲远走，父亲维持着表面的体面，实际上以酒度日。 佟童一个小女孩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一个人照顾奶奶和弟弟。 不过想来那一切应该还没发生，否则她也不会来龙江实验读书吧？ 但许青山却又完全不知道佟家的事是什么时候爆发的。 他想去回想自己对佟童后来人生的了解，却发现在脑海中难觅其踪。 终是未曾问候。 如今回想，许青山又添了一份愧疚。 不过，前世欠下的债太多，对不起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八年监狱生涯，改变了他太多。 既然有了机会，总要慢慢还的。 或许是因为每天学习任务繁重，又有保持充足的运动量，许青山自重生以来的每一天都睡得挺香的。 但这晚他睡得并不是很舒服。 周日，上午十点。 许青山空着手从家里出来，到楼下便利店里。 “哦？帅哥，又来了？” 便利店老板正在看电视，见到许青山打了声招呼。 “好几天没见你来买了，少抽点好。” 老板嘴里一边说着，一边跷着脚在那看湘南卫视的《还珠格格》，火了好几年了还在火，周日早上是不知道第几轮的重播。 “嘿，没瘾，偶尔抽。” 许青山笑了笑。 为了奖励他半月考的惊人表现，林月华让外婆给了许青山一百块，当做这周的零花钱，算作是物质奖励了。 “7块。” 老板手里已经从柜台里摸出了一包蓝狼，放在了柜台上。 “今天不拿蓝狼了。” 许青山手指在柜台上律动，发出了规律的敲击声。 “不拿蓝狼？那拿包软中？” 老板收回视线，笑着打量了许青山一眼。 “拿包蔚蓝星空吧。” 许青山在柜子里看了一会，从兜里掏出了一百块来。 老板完全不看尔康的大鼻孔了，他诧异地看着许青山，站到柜台前来。 “这一包可得42，你要想试试芙蓉王，我推荐你买包硬蓝试试就好，那个32，性价比高。” 老板建议道。 “我想收集蓝星的软盒和过滤嘴。” “行，42。” 老板把一包接近墨蓝色的软盒放到了柜台上，收下许青山的百元大钞，从柜台下面摸出来一个小紫外线灯，对着钞票仔细地照了照。 “找你58......再送你一瓶玻璃瓶的可乐吧。” 老板想了想，从冰箱里拿了一瓶磨砂玻璃瓶的可乐，帮许青山开了盖。 “谢了。” 许青山收好钱，拎着可乐玻璃瓶，朝便利店老板举了举手里的可乐，走出门去。 “晚上回来，那瓶子记得拿给我啊。” 老板在他身后喊了声，又坐回躺椅上看尔康的鼻孔。 许青山朝着学校走着。 手里盘着芙蓉王蔚蓝星空的盒子，一边思考。 烟盒做工不错，厚实挺括，纹路细密，像高定布料。 许青山拆了包装，扒拉了一根出来，他捏举着烟，借着阳光看着烟尾的中空过滤嘴。 那是一个头像的轮廓。 有人说那是乌里扬诺夫同志，也有人说那是图书管理员。 就是不知道设计这烟嘴造型的人当初究竟是怎么想的。 把伟人含在嘴里？ 真是种黑色幽默。 把这包价值他一半身家的宝贝收好，他还打算拿着这包烟稍微撑点门面。 他没法和那帮老登比谁抽更好，只能靠品味和格调。 在设计上别具心裁的蓝星芙正好合适。 更何况，这也算是许青山前世的遗憾之一。 出狱前，他是见过蓝星芙的，听过这烟的口碑和传说，其实他也很向往，但那时候的他总觉得自己有更好的选择，和天下、玉溪、黄鹤楼...... 可等到他出狱的时候，在便利店里拿着林月华给的钱想买。 老板却告知他。 芙蓉王其他的都很齐全，但唯独没有蓝星芙。 因为，蓝星已经停产了。 人生难免会有遗憾。 人是这样。 烟也是这样。 一缕青烟白日升。 许青山站在十字路口看着骄阳下的红绿灯。 真是令人熟悉的搭配。 许青山深深地吸了一口。 第一口，有些辣喉。 第二口，浓郁醇厚的烟草味道弥漫口腔，长呼出来，烟气成团。 空灵醇厚，烟劲充沛，干净爽朗， 许青山只抽两口，便停了片刻，回味起来是微微的甘甜酸涩，余味悠长。 虽然总有人说它只好看在外表，口感中庸。 但许青山再次细品，却觉得它飘逸充盈的口感绝佳。 不过。 其实有谁规定了买烟的时候只能选一种买一包么？ 不见得的。 这一次，许青山全部都要。 片刻后，一根见底。 许青山觉得口腔干燥，舌侧有微涩的颗粒感。 他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可乐玻璃瓶，咧嘴一笑。 “老伙计就是老伙计。” 骄阳下。 少年往嘴里灌着可乐，从兜里拿出了手机，拨通了电话。 “喂？妈。” “嗯，没事，我正要去学校呢。今天我约了叶新城去教室里自习，然后跑跑步、打打球。” “钱？钱够用，我是想请你帮个忙。” “嗯，帮我问一下佟童姑姑，佟童的电话多少。还有，妈，你帮我打听打听佟童家是不是有什么事吧。” “没。” “怎么可能？我都高三了怎么可能会想着谈恋爱呢？不是，祸害佟童？我是那种人吗？妈你这样我可要告你诽谤啊。” “唉，都是老乡，小时候又玩得那么好，她叫我一声哥哥，我也总得做点当哥哥的该做的事嘛。” “嗯，好，下次月考我争取上600分，放心吧！挂了啊！” 挂断了电话。 少年的步伐要比方才走到十字路口前轻快得多。 似乎在这逐渐攀升的烈烈骄阳下，有什么腐朽、老旧的灵魂带着沉重的趿拉脚步被蒸发。 取而代之的。 是一道年轻的，充满活力的灵魂。 几时过后。 龙江实验中学高三艺术楼外的小广场上。 叶新城充满怨念的声音回荡着。 “卧槽！许青山你还能不能当个人了？” “读书读书你进步那么快，现在我唯一能够得瑟的羽毛球你都要开始虐我了是吧？” “今天你怎么这么有劲？又快又刁钻的，我要受不了了！” “不行，你必须让我3个球！” 第29章 向你奔赴而来的人 许青山并没有在自由支配的周末放纵自我。 而是仍然很有自制力地和叶新城一起到学校教室里去自习，自习累了出去打打球。 中午的时候一起到学校旁边的石锅小吃店里，两人点了鸡蛋、茄子和牛肉一起吃。 “这石锅鸡蛋这么大份起码得放四五个蛋，就卖6块，是真实惠啊。” 叶新城看着面前还在冒热泡的石锅鸡蛋馋得流口水。 许青山则是在心里简单地过了一遍价格。 石锅鸡蛋8块，茄子8块，牛肉12块。 米饭免费，看不到紫菜和蛋花的紫菜蛋花汤免费。 两个人吃28块，还行。 只不过这牛肉没几片，青椒倒是不少。 “下午什么安排？” 叶新城一边吹着挖来的一勺鸡蛋，一边问许青山。 “下午我有点事，要去看望一个考来我们学校的妹妹。” “嚯？又来一个好妹妹？” 叶新城推了推眼镜，略显八卦地问道。 石锅升腾的热气在他眼镜上起了一层雾。 叶新城摘下来用衣服擦一擦又戴上。 “对，青梅竹马，怎么？羡慕吧？” 许青山谈笑间又从叶新城筷子底下抢了一块牛肉。 “羡慕啥，我喜欢的是莉香那样的女孩子，现实里又遇不到。” 叶新城努努嘴。 “还在看你家那《东京爱情故事》的DVD呢？” “那可不，有空我就重温一下。” 许青山笑着。 “那你知不知道，原著漫画里，莉香最后嫁给了和贺部长，还怀了个孩子叫Africa？” “啊？” 叶新城不敢置信。 “所以，要是遇到了有好感的女孩就上，别等到三十了还是个老处男。” 许青山把最后几片牛肉都让给叶新城，把茄子扒拉进自己碗里，继续说道。 “霓虹那边可是有个传说，三十岁还是处男的人会变成大魔导师的。” “真的假的？” 叶新城突然觉得眼前的牛肉没有那么香了。 “不知道，听说的。” 许青山吃完，朝着老板摆了摆手。 “老板，结账！” 还穿着围裙的老板从后厨出来，在围裙上随意地擦了擦手，看了眼许青山他们桌上的饭菜。 “26。” “老板，你是不是算错了？” 叶新城数学不错，刚刚他点菜的时候就有在算。 “没，你们两个是学生，一个人便宜一块钱。” 老板憨厚地笑了笑。 “行。” 许青山数了一紫一绿给老板，叶新城还在扒拉饭。 “二十你给，这顿我请。” 许青山又舀了一碗汤，慢慢地品着这白开水口味的紫菜蛋花汤。 “真有你的。” 叶新城吐槽道，从兜里掏出20递给老板。 “嘟嘟。” 许青山的手机收到短信，林月华发来了佟童的手机号码。 “吃饱了走一走？” 叶新城打了个嗝，心满意足。 “不走，我要去找妹妹了。” 许青山对着叶新城晃了晃手机。 “有异性，没人性，禽兽啊。” “哼哼，你总结得挺好的。” 他笑呵呵地扬长而去。 叶新城则抽了两张纸，擦了擦嘴。 “老板，麻烦你收拾一下了。喂，都回学校你等我一下啊。” 高大少年在前面走，眼镜少年从后面追来，两人嬉笑闲聊，街上有响亮的鸣笛，风开始卷起街头零落的食品纸袋。 这或许也是青春。 回到校门口。 两人分别，叶新城回教室里去继续看书，许青山要去女生宿舍。 在准备走去女生宿舍的路上，许青山拿起自己的老诺基亚1200拨通了佟童的手机号码。 三声忙音后，电话被接通了。 “青山哥哥？” 少女的声音如同纯净的清泉，点点滴滴尽是柔美，随着柔顺的风吹进许青山的左耳之中。 “嗯？我都没开口说话，你怎么知道是我？” 许青山让自己尽量保持轻快地笑着。 “因为我有存哥哥的电话。” 少女的回答很快，但许青山还是从她音调的波动变化中察觉到对方此时的羞赧模样。 “那你怎么从来没有打给我过？” “我怕...怕打扰到哥哥学习。” “你没打过怎么知道我在学习？指不定我在无所事事呢。” 许青山已经走到了学校里女生宿舍的附近。 “那我以后周末就给哥哥打电话！” 少女明显有些兴奋。 “不行。” 许青山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昂？” 此时少女一定有很多问号。 许青山站在女生宿舍门口，无视了宿管阿姨从椅子上坐起后投来的警惕眼神。 “因为我周末会来学校。” “你现在应该在宿舍吧？下来吧，我在门口等你。” 说完，许青山却没有听到电话里的回应，只有奇怪的声响。 正疑惑这小姑娘在干嘛的时候。 “哥哥！” 还没等许青山定睛一看，一道快得如同闪电的身影从女生宿舍里的楼道窜了出来。 少女的齐肩短发摇曳着。 像是一朵在空中飞扬的纤细雏菊。 “嘭！” 佟童以一种乳燕归巢的姿势撞进许青山的怀里，拦腰紧紧地抱住许青山。 这是她小时候被生气的佟磊追着训时最喜欢做的事。 因为佟磊绝不可能对许青山动手。 或许从那时起，这种拥抱对她来说就是潜意识中最珍贵的安全感和依靠。 “嘶。” 饶是许青山最近已经在好好锻炼身体，被充满青春活力的15岁少女这么个火车头式拦腰撞击，也闷了一下。 “诶诶诶！那两个同学，你们在干嘛呢？” 宿管阿姨早已静候多时。 方才佟童跑得太快，她拦都拦不住，更不用提盘问了。 “阿姐，这是我妹妹，亲妹妹。” 许青山缓了口气，对宿管阿姨笑脸相迎。 “她叫佟童，我叫佟铁，她昨天刚来报道，我读高三的，这边比较熟，我妈就让我过来带我妹去买些必备品东西。” 许青山张口就来。 在他怀里的佟童眨巴眨巴那双漂亮的大眼睛，转过头来。 “阿姐，这是我哥呢。” 宿管阿姨看了看名录，又看了看佟童，但是作为女生宿舍守护神，她还是要履行自己的职责。 “不用叫我阿姐，叫我阿姨就好。她我认得，那你的学生卡给我看看。” 宿管阿姨看向了许青山。 佟童又眨巴眨巴眼，抬头看向了许青山。 许青山松开了佟童，站到了宿管阿姨面前。 佟童收张收张了一下手，有些怅然若失。 “姨，今天周末我来这边还真没带卡，放教室呢，还打算先来找她，再一起去教室拿来着。” 许青山一脸为难的样子，随后像是恍然想起了什么。 “这样的吧，我给我妈打个电话，姨你听听。” 说完，没给宿管阿姨拒绝的机会。 许青山就已经拿出手机拨通了林月华的电话。 他还特地开的免提。 “喂？妈。” “午睡呢，又怎么了？” “妈，你不是让我来找佟童嘛？这不没带学生卡，没法跟宿管阿姨证明我是佟童她哥。佟童现在就在我旁边呢，我先让她跟你说两句？” “啊？哦......行，那你把电话给佟童吧。” 许青山把手机递给了一旁脚尖画圈的佟童。 “喂......妈。” 佟童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道。 “诶~臭妹，都不给我打电话，等等让你哥带你去把该买的东西都买了，生活费不够要记得跟我打电话，知道吗？” “嗯，知道了呢。” 佟童偷偷抬眼看了眼许青山。 又迅速地缩回眼神。 “我会听哥的话的。” “嗯嗯，那我把手机给哥。” 许青山接过手机，把手机递向了宿管阿姨，笑眯眯地说道。 “姨，你看还得让我妈跟您说一下吗？” 宿管阿姨这才放下心来，摇了摇头。 “不用了，没问题就好。” “行嘞，谢谢姨，姨辛苦了，这大中午的。” 许青山很自然地拉起少女的手，在宿管阿姨的注视下离开了女生宿舍楼。 “现在的亲兄妹关系竟然能处得这么好。” 宿管阿姨躺回了自己的躺椅上，重新抓起一把瓜子，继续看电视机里的小燕子。 “挺难得的，应该是真疼妹妹。” “嘿嘿，挺好。” 第30章 不幸也会遇见幸福 许青山拉着佟童离开了女生宿舍。 到操场，许青山松开手，看向身侧安静得一言不发的佟童。 少女的齐肩短发此时有些许凌乱地粘在脸上，方才从宿舍里狂奔出来泌出的细细汗珠在阳光下晶莹微亮。 许青山侧过头来。 佟童仰着头，看着许青山。 眼神熠熠生辉，许青山能从她明亮双眸中窥见天上的万千星辰。 她甜美笑靥有一种温柔却坚定的力量。 “刚刚那声妈怎么叫得那么顺口？” 佟童脸色绯红，但却没有低下头去。 有些倔强地抬头盯着许青山看。 “那总不能让哥哥你被宿管阿姨送去老师那里吧？” 许青山乐了。 似乎是感觉到自己的主动和靠近，这姑娘更有勇气表达自己。 “你说得倒也在理。” “不过......” “我说佟小童，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多大了？” 许青山微微板起脸，1米87的他站在1米67的佟童的身前显得格外高大。 佟童这样的身高在闽南女性已经算得上鹤立鸡群的存在。 可她遇到了许青山，对于她来说。 独一无二的许青山。 “我......太久没见到哥哥了，没想到哥哥会来找我......” 佟童并不是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动作有些过于亲密和莽撞。 小时候他们经常这样，是因为大家都还是小屁孩，没有什么明确的男女之别。 甚至那时候还能互相偷偷把鼻涕抹到对方屁股上。 但现在，他17，她15。 已经到需要考虑男女之别的时候了。 许青山此时故意板着脸看着眼前的少女，却意外地发现将值二八年华女孩的娇躯早已发育得凹凸有致。 佟童给人的视觉观感颇为瘦削，可那独属于花季少女的健康丰腴在她身上单单找到那最具魅力的几个地方落地生根。 闽南的初秋总是带着一阵夏末的燥热，久久不能散去。 佟童今天刚换上了昨天领到的夏季校服。 夏季校服的领口略微宽敞。 只有像他们两站得这么近，又是许青山这种身高，才有机会拥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视觉体验感。 只是他之前从未关注过。 啧。 横看成岭侧成峰，有点东西嘛佟妹。 “哥！你往哪看呢？” 佟童注意到许青山有些飘忽的眼神，立马捂住自己衣领，把领子纽扣系起。 她脸颊的绯红愈发娇媚。 “你这样，在学校里这几年肯定没少跟女孩子谈恋爱！” 佟童说完，就自顾自地往前继续走。 虽然她并不清楚往前走是要去哪。 但她知道，只要跟着哥哥走，她就永远不会迷路。 少女快步走在前面，在许青山看不到的那面，她的嘴角难以抑制地扬起了心情愉悦的弧弯。 “哪有。” 许青山怎么会不知道佟童的心思。 他笑着大阔步跟上，自然地和佟童并排走在校园的相思树下。 “你去高三打听打听就知道了，你哥我可还是母胎solo呢。” “母胎solo？” 佟童明显不懂这个过于新潮的词汇。 “就是从娘胎里出来开始就一直是单身狗。” 许青山解释一下。 “那我也是母胎solo。” 佟童眨了眨眼，许青山话音刚落，她便应声抢答。 “你怎么说得好像很骄傲的样子？” 许青山伸手揉搓少女的秀发。 “走吧，我们不去小卖部，我先带你回家，然后带你去百货商场里买点需要用的东西。” “回！回家？！” 佟童停下了脚步，怔怔地看着许青山。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个活泼大方的小姑娘又是娇羞又是别扭地扭捏道。 “回...回家做什么呀？” 许青山见佟童攥着衣角，脸上红得都快滴出血来，让人分不清是热血上头，还是被太阳晒得脸皮薄了。 这年纪的小丫头都在看些什么书啊？ 头疼。 许青山又揉了揉佟童的脑袋，轻轻地拍了一下，说道。 “阿嬷在家，带你去看看阿嬷，她昨晚还在念叨你呢。” 小时候的佟童也就是跟着许青山调皮。 但在大人面前的时候还是很乖巧的。 而且那时佟家经常吵闹，佟童就更加是个小可怜虫了。 许多时候，佟童就跑到许家的。 跟着许青山跑，见到人了，许青山叫什么，她就叫什么。 “哦......” 佟童一下子不紧张了，但却心里又难免有些许失落。 “走吧，先去我们教室拿一下东西。” 许青山带着佟童到了教室，叶新城正在教室里。 “山......青山你回来了，这是？” 只有在许青山面前才会骚得起来的闷骚叶新城，在见到了有个笑盈盈的小学妹跟在许青山的身后。 原本扬起来要搭到许青山肩膀上的手停在空中，又快速地转向摸了摸自己的头。 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许青山看在眼里，乐了一下。 i人是这样的。 在陌生人面前是真一点都骚不起来。 “我跟你提过的佟童。” “佟童，他叫叶新城，我兄弟。” 许青山是和叶新城说过佟童这位邻家小妹的。 “哦？” 叶新城腼腆地笑了笑，朝着佟童点了点头。 他的眼神在许青山和佟童之间来回飘了飘，又暗中注意佟童光明正大地看着许青山的眼神。 他觉得自己这位许氏CP粉头，似乎又找到了新的目标了！ “叶哥好！” 佟童大大方方地打招呼道。 “你好你好。” 叶新城还是拘谨。 两人算是认识了，许青山收拾好东西，跟叶新城交代了一声，就带着佟童离开了学校，回了家。 “佟童！” “阿嬷！” 一进门，正在家里拖地的小老太在看到活泼少女的时候，眼睛就亮了起来，把拖把放在了一旁，就上前拉着这闺女的手左看看右看看。 “佟磊那混账现在应该不敢对你动手了吧？” “你奶奶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了呀？” “好好好，都好好的就好。” 老人家关切地问着，少女乖巧地答着，看起来和谐得很。 但许青山可不想再等。 “阿嬷，我先带佟童去中闽百汇买些东西。” “好，我再给你拿点钱。” 外婆进了小屋子里，取了钱出来给许青山。 平日里扣扣搜搜的小老太这次分外大方，塞了四百块给许青山，还不忘交代他。 “记得跟人还还价，别人喊什么你就给多少，该买的都给佟童买全了，这钱是外婆自己存的，尽管花去，别担心。” “童呐，要是学校里待的不开心，周末能出来的时候就到家里来吃饭，陪陪阿婆。” 听着小老太的叮嘱，少男少女从家里出来。 许青山看见，身边的佟童眼眶都红了。 这姑娘就是这样，容易感动。 或者说，只是容易被许青山一家的真心感动。 “你才是阿嬷的亲孙女，我只是阿嬷的外孙，唉，差距啊，走吧，哥这也还有一些，今天你的消费都由你家好哥哥买单。” 许青山打趣着，让佟童眼眶里的眼泪还没来得及流出来就被呛出来了。 “嗯呐。” 佟童擦了擦眼角，转过头来看着许青山。 其实，不幸的人也会遇见幸福。 不是么？ 第31章 如潮涌来的危机感 “下一站，中山公园......” “唰。” 黄绿相间的公交车停靠在路边的站牌处，一对少男少女从公交车上一步跃过了街道边的污水，落到了抬高的门店门口的人行道上。 “唉！” 佟童跟在许青山身后跃。 只不过许青山人高腿长的，这种距离对于他来说信手拈来，但佟童却有些刹不住车，直接撞到许青山的背。 “慢点，怎么冒冒失失的呢。” 许青山没回头，但手却往后用比较别扭的角度轻轻扶住了佟童。 “我哪有，是哥哥突然停下来了嘛。” 佟童的额头撞到了许青山的上背，最近许青山锻炼积极，那里又是脊柱，竟然也把佟童给磕疼了。 “嚯，这是撞红了呢？” 许青山回过头来，看到佟童额头的红印，乐了。 佟童没有讲话，捂着自己的额头，瘪着嘴，可怜巴巴的。 “好啦，给你吹吹，走吧，去买东西。” 许青山双手扶住佟童的脑袋，朝着她的额头吹了吹气，就哈哈大笑着拽着她朝着中闽百汇的方向去。 年轻人是充满活力的，他们穿梭在骑楼每一根条柱后，快速略过的模样，像是幸福电影的栅栏式放映。 可并不代表看着幸福电影的人都会是幸福的。 例如。 此时坐在一辆软顶敞篷宝马跑车里的精致少女，她的心情就完全不美丽。 “江婧怡，怎么还不下车？在发什么呆呢？” 一个穿着时尚名贵的奢侈服饰的美妇，从驾驶室外的位置绕到了副驾门前，挡住了少女的视线，弯下腰来，冷着脸敲了敲车窗。 “嗯，下来了。” 精致的少女像是被精心打扮过的金丝雀一样，扬着修长细润的脖颈，高傲得像是一国公主，从车上下来。 从事实角度来说，在龙江这种小地方。 家里能够开得起宝马Z4这种昂贵的软顶敞篷的女孩，确实能够被称得上一声小城公主。 这可不是贬义。 此时仍是2008年，三四线小城市中了解豪车和购买豪车的人并不多。 或者说，拥有宝马z4购买力的群体，会更加传统，更加倾向于去买两辆普拉多。 只不过。 江婧怡虽然在路人的眼中精致高傲得像一位公主。 但在她自己眼中，自己却无疑是一个小丑。 只是穿戴得华丽的小丑。 她亲眼看到了许青山阳光开朗、落落大方的一面，亲眼看到了许青山亲吻少女额头的一瞬间。 她看着许青山牵着那女孩，她看起来充满活力又笑容洋溢，一直用一双好看的笑眼盯着许青山不放。 是那般的坚定和执着，有种矢志不渝的信念。 江婧怡其实是幻想过这样的场景的。 许青山牵着自己的手，两个人幸福地在街上闲逛，你侬我侬。 只是她觉得不现实。 因为她想象中的那个许青山并不是之前那种内敛模样，而是阳光、大方、自信、充满男子气概。 而且自己在没毕业之前，也没有勇气在母亲的禁令和严苛下，去牵起一个男孩的手。 但今天。 她的幻想实现了。 只不过牵着许青山手的女孩不是她。 她心头有一阵说不出的悲哀和压抑。 “走吧，邱老师已经在等了。” 江丽华戴着轻奢墨镜，气场极其强大。 哪怕江婧怡此刻思绪万千，也不敢违逆母亲的命令。 “好好学，别想东想西，不要浪费时间，邱老师是我特地请来的特级教师，你一节课的时间，我要花1000，进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烧钱。” “你不要辜负我的期望，江婧怡。” 江丽华冷着脸，从车的小后备箱里提出了江婧怡的书包，塞进了她的怀里，又轻轻地推了她一把。 “妈妈对你多用心，你一定要记得。” “我不希望在高三阶段再看到你上次半月考的那种成绩，哪科不好，我就去请哪科的特级教师来给你一对一补习。” “我希望下一次，我不会对你说出我很失望这四个字。” 江婧怡点头，随后默不作声地跟在江丽华的身后，走进了一处居民楼中。 江婧怡忧心忡忡地转头去看了一眼许青山和佟童消失的方向。 “走。” 江丽华又推了一下江婧怡的肩膀。 少女才闷闷不乐地走进了居民楼中。 此时此刻。 中闽百汇里，两个背着小挎包的少女正一手拿着冰淇淋，一手互相挎着。 也不知道女孩子在逛街的时候为何有这种仪式感。 她们两似乎是逛累了，在三楼的中庭边缘栏杆靠着，往下眺望着此处商场中枢的景象。 “逛完了，等会我们就回家吧？” 叶芊芊一口一口地舔着冰淇淋，舌尖打转，含糊地说道。 忽然，她低头数小人的时候似乎发现了什么。 “诶，浣溪，你看看，那个不是许青山么？” “嗯？” 听到要点，还在含着冰淇凌的江浣溪下意识地把目光投向了一楼。 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阳光少年正从商场外虎步龙行地闯了进来。 可还没等江浣溪和叶芊芊考虑要不要打个招呼的时候。 一个看起来活泼热情的少女也从商场外跟了进来，凑在阳光少年身边雀跃着，似乎是在诉说着什么。 在江浣溪不知为何露出的期盼少年拒绝的注视下。 少年抬起手按在了活泼少女的头上。 两人打闹几下，显得极为亲昵。 不知怎的。 没来由的。 江浣溪觉得自己的心头肉像是被人狠狠地揪起来一般。 一股澎湃如洪潮般的危机感，朝她涌来。 急促，汹涌，窒息。 她甚至都还不知道自己到底对于许青山是什么样的认知和观感，她甚至都没有弄清楚自己和许青山之间到底是否已经开始了友谊。 却偏生在这一刻就产生了一种脱离了她理性的情感来。 她不知道这叫什么。 但其实有人把这叫做喜欢，有人把这称为占有欲，有人把这称为执念...... 在江浣溪身边的叶芊芊皱起眉头，她也在观察许青山和佟童的互动。 “浣溪......要不，我们先走吧？” 叶芊芊很清楚江浣溪的性格。 这只小鸵鸟，在遇到危机时刻，就会想着逃避，想着把自己的脑袋埋起来，眼睛闭起来。 看不见，听不着，就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虽然此时许青山和江浣溪的关联并不深，但叶芊芊清楚江浣溪会做的选择。 那就是远离许青山，避开问题的可能发生。 但让她万万没想到的，却是江浣溪干涩又有些艰难的声音。 “不......我想...我想去看看。” 看什么？ 不言而喻。 第32章 谁都别想当我嫂子 “哥，这个太贵了，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佟童看着这床被子的价格，连忙扯着许青山的衣服袖口，想让他放下去。 “这才99，贵什么？” 许青山把看起来简约但布料柔软的被子提起来塞进购物车里。 购物车里已经放了不少寄宿用的生活用品。 “99就已经好贵了好叭……听说去商业街那边买，质量差一些而已，只需要四五十就行。” 佟童跟在许青山身后，还在纠结那99一床的秋被。 “好了，别想。” 许青山推着购物车，一边教育这爱节俭的好妹妹。 “这被子要是好用，你能盖三年，那一年才33块，一天1毛钱不到。” “如果你买了四五十的，用不到一年就丢了，那全部的花费反而更贵。” 许青山觉得自己得给佟童调教调教消费方面的观念。 “你要记住了，消费是以自身需求为导向，如果只是想省钱，买最便宜的反而不省钱。” 许青山轻轻揉了揉身边似懂非懂的少女脑袋，轻声说道。 “因为我们很容易因此改变了物品的使用性质，从生产设备、生产资料变成消耗品。” “嗯呐，我明白了。” 佟童乖巧点头，俏声说道。 “哥哥就是厉害~” “行了，别学人家小绿茶的音色了，你学不来的。” 许青山嫌弃地拽了拽佟童的小脸蛋。 佟童瘪嘴。 她活泼开朗，只是可能音色确实不适合那种很甜腻的撒娇，或者只是因为两人太熟，许青山纯粹不习惯而已。 当两人在东挑西选的时候。 隔着几个货架的位置，有两个猫猫祟祟的少女正躲在货架后面观察许青山他们两。 “他们两的举动我有点看不懂了。” 叶芊芊皱着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一旁的江浣溪很是专注地盯着许青山和佟童的表情。 她希望能够从两人的脸上看出一些端倪。 让她不知道为何松了口气的是许青山表现出来的互动似乎并不像是和女朋友之间的动作。 而且，如果江浣溪的听力没出问题的话。 刚刚他们是听到了那个少女在喊许青山“哥”的声音。 很是自然，很是熟悉，看样子应该就是许青山的妹妹。 可让她仍然没法放心的，是佟童时不时看向许青山的那种眼神。 虽然江浣溪觉得自己长这么大还没有喜欢过谁。 可她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一个怀春少女喜欢人的眼神是什么样的，她相信自己不会分辨错的。 只是，如果是兄妹的话，哪怕只是表兄妹，怎么能有那种感觉呢？ 难道是...... 叶芊芊还在探头探脑地想凑得更近一些。 却被江浣溪拉住了。 “不用看了，我们走吧。” 叶芊芊惊魂不定地看着江浣溪，这个果决模样的江浣溪，是真的很少见。 上一次见到这样的江浣溪，应该还是她们两在讨论吃黄焖鸡米饭还是吃卤面的时候。 “哦，哦.....” 叶芊芊一步三回头地看向许青山他们。 反而是江浣溪心中在思考着，如果自己和许青山讲话的话，是不是应该提醒他一下，要注意和他妹妹之间的距离，不要造成不好的社会影响。 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只是在胡乱地找一个干预他人情感的理由。 江浣溪并不自我。 但她会有能够说服自己的理由和逻辑。 这也是她在不断地逃避各种各样的事情后锻炼出来的。 江浣溪和叶芊芊离开了中闽百汇后。 没多久。 许青山和佟童就提着大袋小袋从中闽百汇里出来。 佟童一脸肉疼但却敢疼不敢言的表情。 许青山则是脚步轻快，浑身舒畅。 两人略显艰难地上了公交，好在有能直达学校的公交路线。 废了不少劲，许青山才帮佟童把东西都送到了女生宿舍里。 再次见到的时候，宿舍阿姨看着拎着大包小包的许青山，眼神明显要缓和了很多。 还特地批准许青山帮忙把东西送去佟童的宿舍，不过她要亲自在前面领路。 这样能够防止女学生在宿舍走光，被许青山看到。 许青山还是第一次进龙江实验高中的女生宿舍。 全托佟童的福。 只不过这位好妹妹，这时候虽然手上还拎着不少东西，但是眼睛却紧紧地盯着许青山，表情略微有些警觉。 看样子就差上手去捂许青山的眼睛，不让他到处乱瞄。 可许青山哪会干出那种事呢？ 他只不过是在走廊上遇到了从宿舍里出来的女孩，会阳光开朗地微微一笑。 本来从宿舍里面出来的女孩们因为在一个根本不可能有男人的地方突然看到男人而十分慌乱和受惊。 但许青山热情洋溢的阳光笑容，再加上那种充满了阳刚之气的造型，经过短时间坚持锻炼得到了一定程度改善的形体...... 这些都让这些少女们在短暂的慌乱过后，眼里都带上一圈星星。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正是喜欢追星的时候。 正值韩流男团崛起的时候，superjunior的大火之势难以阻挡。 不少小女孩都挺喜欢男团的。 可再怎么男团，那都是在显示器、电视机里的，看得见，摸不着。 但眼前的许青山却是实打实地近距离接触。 就连毛孔的粗细都能看清。 佟童有些吃味，想上前去挎住许青山的手，但自己和许青山的手上都已经拿满了东西。 许青山给女生宿舍带来的振动，让听到了动静的少女们都出来看热闹。 这边都是高一女生的，也有人一眼就认出了佟童这位长相出类拔萃的少女。 特别是进了佟童宿舍之后。 许青山还热情地跟她舍友们打招呼，拿了些水果零食分给她们。 “大家既然能当舍友的话，那就是有缘分，我们家佟童性格挺好的，希望大家以后能和她互帮互助，成为好朋友。” 帮佟童把床铺好，东西也简单地整理了一下。 佟童挽着许青山的手把他送出了宿舍。 可等她刚回到宿舍，推开宿舍门的时候，舍友们就叽叽喳喳地围了一圈上来。 她们七嘴八舌的，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许青山的信息。 十五岁的时候，正是少女怀春的年纪。 一个阳光开朗英俊暖心大哥哥对于她们的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了。 佟童憋着气应付着，自己则在心中暗暗发誓。 谁都别想当我嫂子！ 第33章 目标：月考前一百 从女生宿舍出来，许青山靠在宿舍附近的篮球架上，眺望着逐渐弥漫开的落日红晕。 许青山和外婆说好了今晚要带佟童回家吃饭。 只不过他一个男人也确实不适合在女生宿舍里待太久，让佟童自己再收拾一下，自己在外面等。 可等出来的却是个有点气冲冲的佟童。 她走出宿舍的时候，嘴里似乎还在念叨着什么。 “佟童，这边。” 许青山在夕阳下朝着佟童招了招手。 少女方才的不爽在再次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时一扫而空。 夕阳下。 两人晃着手回到了家里。 陪着外婆吃完晚饭，许青山拗不过外婆，带着外婆乘着夜色把佟童送回学校。 在校门口，外婆拉着佟童的手絮絮叨叨地交代许久，又塞了些钱给她，最后还催着许青山把佟童送回去。 佟童在前，许青山在后。 他手插着口袋，步伐缓慢。 因为在他身前的少女脚步也很慢。 到了拐角处的阴影里。 许青山还没有适应光暗的转换，就感觉到自己忽然香玉满怀。 没有中午那劲道，只有香香软软的少女娇躯紧紧地贴着自己。 初秋的天是燥热的。 他们只穿着单薄的夏季校服，他甚至能够感受到佟童身上那件小背心的存在。 许青山不敢乱动。 但怀里的少女将他抱得很紧很紧，似乎根本不想放手。 “哥哥。” 佟童的声音很轻，却没有白天的那种开心和自然。 此时的她，似乎有一种极其强烈的破碎感。 “嗯？” 许青山并没有推开少女，而是一只手轻轻地揽住她的背，另一只手抚摸着她脑后的秀发，安抚着这个如同受伤小兽一般的少女。 “今天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今天是我这几年最开心的一天了。” 许青山觉得自己胸前有些湿润。 框在自己腰上的那对玉臂在轻微地颤抖着。 “开心好呢。” 许青山温柔地开口，轻声说道。 “这样的日子，还会在明天，在后天，在之后的每一天里。” 说完，许青山轻轻地后仰，双手捧起了佟童涕泗纵横的脸庞。 “不要看！” “丑死了。” 佟童想把头埋回许青山怀里，不想让许青山看到自己哭得皱巴巴的脸，但争不过许青山，一下子急得鼻涕又冒出来，像个哭得稀里哗啦的小花猫。 “不哭。” “我在。” “不管遇到了什么事，都不要轻易地放弃，你要记得，你还有我，我们。” 许青山停顿了一下。 他修长的大拇指轻柔地抹去了佟童脸上混杂的涕泪，毫不嫌弃地擦到自己身上。 明明是看起来有些猥琐的动作，却在此时佟童的眼里，是极致的温柔。 昏暗角落里。 白月光轻轻地照进了角落里害怕再次陷入绝望无助的女孩身上。 柔柔，暖暖。 清辉拂过她的脸庞，为她指明未来的路。 “不要怕打扰我。” 许青山缓了缓，等少女不再泪流，才继续说道。 “对于我来说，你比高考要重要。” “高考可以复读重来，但你佟童只有一个。” 许青山眯眼笑着，轻轻揉了揉佟童的脑袋。 “去吧，好好加油，好好学习。” “以后周末就到家里来多陪陪阿嬷。” 佟童点了点头。 但她的脑袋里却还在循环着许青山那两句话，“你比高考重要”、“佟童只有一个”。 依依不舍地看了许青山几眼，佟童才背过身朝着宿舍走去。 “啪哒......啪哒......” 一步一生莲。 眼泪顺着脸颊落下，在空中画出线点，落在地上，绽放莲华。 佟童很想回头去看看许青山。 但她怕回了头，就再没法往远离他的方向走。 许青山目送佟童回到宿舍。 自己也出校门陪外婆一起往回走。 “阿弟。” 小老太背着手，走在自己高大的外孙身边，突然出声唤道。 “诶，阿嬷，怎么了？” “佟童不容易，咱们也不容易，但可以的话，咱们还是多帮帮她吧，佟童是个好孩子。” “嗯呐，阿嬷，你放心吧。” 许青山知道外婆心善，见不得这种。 “我会照顾好你们的。” “嗯。” 小老太陷入沉默。 一老一少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被逐渐拉长，又转瞬消失。 许青山回到了家中。 睡觉尚早。 他便继续开始了自己每日的徒手健身的训练计划。 过人的悟性让他能快速清晰地摸索到如何找到发力点，并且控制力道。 许青山甚至觉得自己能够感受到自己肌肉的牵引拉动。 抓住要点，事半功倍。 不得要领，事倍功半。 短短一段时间的训练，许青山的身体相比于之前已经能看得出一些线条雏形了。 这属于是新手福利期。 之后想要再塑形和雕刻出更加明显的肌肉线条，那就需要日积月累地修行。 约莫半个小时，许青山便停下了动作，身上是油水混合一样的汗液，他长出一口热气。 “阿嬷，我先洗澡了。” 许青山一头钻进卫生间里。 热水起雾，冲刷干净，许青山擦干身子后，换上睡衣坐回书桌前，拿起了一本基础习题册，在灯光下开始练手。 十天的短计划基本上都已经完成。 有些部分还超过了许青山预期的速度。 接下来，他的计划是通过高三教材中从头到尾的基础习题册来扫荡和检查自己的知识点遗漏。 并且在这种扫荡式做题的过程中，还能进一步提升自己的做题速度。 高三的节奏是很快的。 考试也是接踵而至的。 虽然半月考刚刚过去，但随后而来的就是份量更加重要的月考。 两次月考过后，就是期中考。 等到了高三下半年，那更是“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根本让人没有喘息的余地。 什么模拟考试、市质检、省质检、多校联考、多市联考...... 许青山还能够刷基础题库的时间，也就是期中考之前了。 他有信心在期中考之前把主流的高中基础知识题库全部刷完。 题海战术，从此刻开始。 这次半月考虽然冲进了前两百，一步达到了573分，但许青山自己并不是很满意。 因为他在考试的时候依旧能够发现自己还有一些地方存在遗漏。 如果是前世的他，或许会习以为常。 但现在的他，很厌恶这种在考试的时候有完全无从下手的题目的感觉。 开刷！ 许青山埋头书海，奋笔疾书。 下一次的目标，在他心中已经确定。 总分630！ 月考前一百！ 第34章 许青山的答题策略 许青山的目标看似只需再提高57分，再进步一百名。 但实际上从实现难度来看，是要比半月考的一百五十分提升还要难的。 大多数类型的进步奖的获得者，都是需要有一个比较差的基础。 进步阶段初期一般也被称为福利期，能够用更加轻松的方式获得更加丰厚的回报。 如果说600分以内还是考察整体的基础掌握能力的话，那600分以上就开始考察一名考生的考场素质了。 对于答题时间的分配，对于答题技巧的掌握，对于提取题干的速度等等。 这些综合的能力，许青山都能够在单刷基础题海的时候得到锻炼。 许青山的书桌和书架是呈“L”型摆放的，他人就坐在凹角之中。 他自己记录制作了一张表格。 表格里详细记录着他的答题策略和每一种题型给自己制定的答题时间。 语文考试满分150分，考试时间是两个半小时，也就是150分钟。 闽越省的语文高考的题型主要分为两大版块。 语基版块，也就是所谓的语言基础。 选择题部分共15分，一篇现代文阅读两题6分，一篇文言文阅读三题9分。其他部分共135分，一道10分文言文阅读题，下含两小道翻译题6分和一道解读式简答题4分。一篇诗歌赏析简答题6分。诗词填空题共6小题6分。 后续5分的五选二名著情节判断题、二选一阅读名著选段分析题，都是需要一定的阅读量的，好在有指定的阅读书单和答题模板，许青山可以先简单地把这些名著的梗概背下来，应付考试用。 17分的阅读理解大题，16分的材料阅读题，共10分的三道文字应用题，则与课内毫无关系。 只不过和许青山他们龙江实验目前的月考有一点不同的。 许青山他们龙江实验一直以来的考试卷子采用的都是外地比较先进的中学的卷型，以名师命题为准，所以作文分数是根据全国卷的60分赋分的。 但闽越省的自命题卷，作文分数的比重则是会高达70分。 关于这一点，语文老师林诗在讲评试卷的时候，也特地强调了让大家要更加重视作文。 因为从高三上的期中考开始，龙江实验高三将会正式进行试卷题型赋分的调整，一切开始尽量模拟高考情况。 许青山自认为作文算是自己的短板，虽然不断地背诵积累作文素材能够让他慢慢地笔墨库丰富起来，但却只能让他拿出一篇合格的套路制式作文。 所以想在作文上再偷点分数，他觉得自己需要投入更多的时间来完善自己的思路和润色自己的文章。 60分钟的时间，是他给作文的最大诚意。 至于其他的题型，像名篇名句默写2分钟5分，文言文阅读的12分钟，论述类文本阅读选择题的7分钟，都是许青山给自己制定的可以实现又有些难度的目标。 这样不管他刷到哪个部分的题型，他只需要记住自己在这种题型上花费的时间要追求不超过多少，就能更好地把控自己考试的答题时间。 类似于语文考试这样，许青山也为自己的数学、英语、理综考试分配好了详细到各部分、各题型的答题时间。 同时，他也定下了自己月考的各科分数目标。 语文115、数学135、英语135、理综245。 相对而言比较平均一些。 虽然十天的时间依旧显得有些仓促，但也并非不可能。 定下了科学的指导目标。 许青山奋斗起来也就愈发有动力和期待感。 其实很多时候，人并非是不能努力的。 而是他们的努力没有得到他们预期的收获成果，也没有满足自己的奋斗期待感。 许青山对自己的定位清晰，目标制定谨慎。 一般而言，只要不出意外的话，都能够得到超过预期的结果。 所以，他行动起来时就更有激情。 随后的几天。 许青山一直保持着稳速刷题的状态，主流的基础题库的量虽然不小，但架不住许青山无时无刻的刷题。 那厚厚的综合基础习题册，四五天的时间竟然就已经被许青山刷掉一小半。 这些天。 许青山并没有因为佟童的出现而打乱了自己的节奏，除了周日的相处，晚上偶尔接到佟童想他的时候给他打的电话之外，他并没有再去找过佟童。 他依旧保持着和叶新城一起复习刷题的节奏。 每天也稳定地在傍晚放学的时候去长跑，只不过因为配速的缓慢提升，他已经从5公里跑到6公里了。 当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达到了一个比较不错的阈值时，他就会提升自己的长跑距离。 尽可能地让自己的身体保持在一个最高效率的锻炼状态。 晚上吃完饭，短暂地学习消化好后。 许青山也会开始逐渐给自己的徒手健身加量，有氧与无氧的结合，让他的身体福利期更快地被榨干价值。 仅仅半个月的训练，已经让许青山看起来有模有样了。 虽然电脑已经放到了许青山的房间里。 但这几天许青山并没有打开过电脑，蔡文勝也没有频繁地打扰他。 这让每天晚上偷偷观察许青山的外婆也放下了心来，在和女儿林月华打电话的时候，也有提到这件事。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时至周五晚上。 许青山已经完成了今日的徒手健身训练，洗完澡后对着镜子观摩了一下自己充血的臂膀和胸腹的线条。 他仔细地擦干身子后又投入到学习之中。 许青山如今已经能够很快地进入比较稳定的答题状态了。 哪怕他在蹲厕所的时候，你突然塞给他一张卷子，他都能在自己限定的时间范围内完成答题。 正当许青山沉浸在一道较为复杂的解析几何大题，已经解开了第一第二小问，正准备朝着最后最难的第三问进攻的时候。 林月华突如其来的电话却打断了他的思路。 “喂，妈，怎么了呢？” 许青山停下笔，没有丝毫烦躁地问道。 “你上次让我帮忙去打听的事情，有眉目了。” 林月华的声音听起来并不精神。 许青山心头一紧。 哪怕他已经有所了解，而且那天佟童在拐角处真情流露的泪水也已经有所预告，但他此刻听到这个消息，再想到那天那个笑容灿烂、阳光开朗的女孩，有些揪心。 “中考前，你佟磊叔叔和周琳阿姨离婚了，周琳回了赣西，佟磊就开始经常出去喝酒了，也住在单位里，现在佟童家里是她奶奶在照顾她弟弟，佟童是和龙江实验签了成绩保障合同后，才去你们龙江实验读书的。” “成绩保障合同？” 许青山皱起眉头。 “嗯，你们龙江实验面向各县优秀学生的一个合约，自招考试前10的学生可以签。” 林月华继续说道。 “免学费、有生活补贴和一次性奖学金。但需要保证高中三年各种大考的平均排名不能掉出年级前20。” “如果掉出呢？” “取消免学费和生活补贴。” 第35章 懂什么叫性张力吗 “所以说，这个平均排名要求的是入学以来所有考试的名次数字排位的平均数，在首次平均排名超过了20名就要进入留察期，一旦下次考试排名数加入平均数后还不能回到20以内就算违约？” 压力可真大啊。 “嗯，好，那我知道了。” 许青山和林月华又聊了一会才挂断电话。 只不过。 许青山很清醒，他并没有因为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后受到影响。 反而石头落地，稳稳当当。 他只是需要确切的信息以了解局面。 在他看来，无论是佟童的困境，还是许家的幺蛾子，解决的最终办法并非是现在的许青山去插手各种各样的事。 人轻言微，无济于事。 想要解决问题。 要么能有直击问题要害的能力，要么拥有摆平一切的实力。 经历过各种沉浮的许青山并不想弄得那么麻烦，他认为只要自己积攒了足够的实力，很多事就会迎刃而解，无须烦恼。 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 2008年9月13日，周六。 物理培优班里，江浣溪有些心不在焉地盯着黑板发呆。 这周是培优班的开学第一次上课。 周三的时候报名选班的，想要调课的话，提前几天和老师申请就行。 她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选择物理培优课。 毕竟，她110分的物理，她是能经常性地考到95分以上的，这种级别的分数在老师看来，上物理培优班不如去上其他稍微薄弱的科目的培优班。 难道是因为他么？ 江浣溪悄悄地打开笔盒，看着笔盒盖子里的小镜子，慢慢地移动位置，直至她能看得清一个极其专注听课的男生。 许青山，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江浣溪一直没找到机会和许青山讲一讲要注意兄妹关系的相处。 可回到了家里她才意识到。 自己现在和许青山的关系甚至都还不是朋友。 之前她有些抗拒那个约定，是因为要被强制交友。 现在她有些讨厌那个约定，是因为这反而成了现在她无法和许青山正常沟通的缘由。 江浣溪很看重约定和仪式感。 许青山深谙此道。 所以那时才会和她提出那个约定。 真烦人。 偷偷看了一会，江浣溪并没有发现许青山有任何分心的表现。 她把笔盒盖上，心烦意燥地胡思乱想。 “江浣溪，上来做一下这道题。” 江浣溪做的小动作。 台上的沈老师可不是吃素的。 虽然他平时有些跳脱，但并不代表他教学不认真也不严格。 很多学生并不知道。 因为老师在讲台上占据制高点的缘故，台下做小动作是很容易被发现的。 因为在一群认真听课认真学习的同学里，你的不规律动作会显得异常显眼。 更何况是江浣溪这种乖了很久的小透明学霸，对于做小动作这种事向来都不擅长。 “昂......哦。” 江浣溪被点到名，经不住地慌乱一下。 她有些迟缓地走上讲台，在转身拿粉笔的时候，看到了许青山正笑意盈盈地盯着自己。 再回过身到黑板前看着题目的时候。 她发现自己脑袋一片空白。 “怎么？刚刚就没在想呢？” 物理沈玉京老师哼哼了两声。 “那就罚你在黑板前站一会，等有同学解出来了再让你下去。” 沈玉京的话刚刚说完。 台下有一只手就举了起来。 “老师，我来解吧，我刚刚听明白了。” 江浣溪听到声音，心头一颤，没敢回头，对着黑板面壁当缩头小鸟。 沈玉京耸了耸小胡子，捻了捻胡尖，又瞥了眼江浣溪，这才点了点头。 “那你上来做吧。” 许青山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他高大的身材走在教室过道的时候，气势十足，旁边的同学都忍不住仰头看他。 最近的许青山皮肤稍微有点变黑了。 虽然他都是傍晚跑步，但也难免会有些影响。 只是这种显黄的肤色，搭配上他开始显露棱角的肌肉线条，让他更具有性张力。 走上讲台。 许青山捏起一根粉笔，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在一旁低着头老老实实罚站的江浣溪，开始抬手在黑板上刷刷地写下了解题思路和步骤。 这道一般会被放在物理压轴大题的难题。 在许青山的手里，完全没有任何阻滞地被解开。 沈玉京有些讶异地看了看许青山。 许青山的物理上次考了七十多，在沈玉京看来是还不错的，但这并不代表许青山能够在这种难度的题目上有这种表现力。 难道是因为...... 沈玉京想了想，似乎方才自己在讲解类型例题的时候，许青山的反应要比其他人快很多，几乎自己一讲到点，他就能反应过来，若有所思。 如果真的如他所想的话。 那沈玉京觉得自己应该找到了许青山的学习使用手册了。 这场高三A段各科老师们的小竞赛，他沈玉京一定能够拔得头筹！ “行，许青山这题答得很完美，刚刚老师讲到的例题里的技巧和要点他都有注意到，而且还有轻微的变式转换，表扬一下。” 沈玉京看了一眼还在一旁当鸵鸟的江浣溪。 “行了，都下去吧。” 许青山没在课堂上让江浣溪尴尬，他放下粉笔，转身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江浣溪也低着头坐回位置。 少女的思绪依旧紊乱不堪。 培优课结束。 许青山并没有去和江浣溪搭话，而是自顾自地提着书包去换衣服继续今日份的长跑。 体力和心肺功能的提升，让许青山今天想直接跨越式地挑战一下十公里长跑。 也算是总结性的难度挑战。 换上了速干衣的他，在校园的跑道上稳健地迈步着。 这段时间的强度训练，让他的身体看起来颇为矫健。 本身他底子就不差。 跑到六七公里的时候，许青山的步伐稍慢一些，但却依旧稳定。 但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湿得贴在身上，有些阻碍了他的摆臂。 “嗬！” 许青山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咳响，顺势就把衣服从身上脱下，赤裸着上半身在跑道上继续奔跑。 他胸腹因为运动流汗而显露的线条，再加上了水与光的映射，显得极为诱人和健美。 实际上手摸就会发现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强壮。 但奈何现在也没人敢在学校里上手摸许青山。 这具带着人类最原始最野性的力量在跑道上狂奔的身躯，吸引住了太多眼光。 这些眼光不仅是女孩子，就连男孩子也不少。 女孩子想拥有这样的身材。 男孩子想拥有这样的身材。 而从教室里出来，拎着书包的江浣溪，正碰上了从文科培优班里出来的江婧怡。 两人正走到校道的时候，不约而同地转过头去看向了那在跑道上纵情奔跑的身体。 她们看清了那男孩的脸。 江浣溪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口水，而她看到江婧怡不仅咽了口水，抬了抬手，似乎还......夹了夹腿？ 江浣溪揉了揉眼睛，发现江婧怡除了眼神紧紧盯着许青山之外，并没有方才她看到的那些动作。 仿佛她刚才只是错觉而已。 此时正值花季的少男少女们，或许根本就不懂操场上的这个男孩究竟有怎样的性张力。 但他们的眼睛和身体会自己做出反应。 【试水小结+晚点更新】人在外地 先讲一讲这周上试水的情况。 第一天数据特别差，两三个小时不涨收藏，试水推+入库推两个推荐，结果一整天不到50收藏，和同期动辄大几百的书比起来，其实早就被判了死刑。 我也看到同期有些优秀的作者已经坚持不下去太监了。 不过这本书毕竟承载的很多。留存还可以，转化一言难尽，评论也都还不错。 说这些并不是要自宫，是想和大家求一求下周周二那天的追读。 因为目前比例很不错，说明我写得故事或许会很合一部分朋友的胃口，是节奏比较慢，故事比较细的缘故。 如果能够在下周参加复活赛pk上二轮，我相信创作动力会更加蓬勃。 想跟大家请求一下每周二的追读，因为那天的追读会决定能否pk上推荐。 周二早上8:08发布章节以后到周三晚上20:08，这段时间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我会努力越写越好，越写越精彩。 我对这本书投注的心血甚多，规划甚远，各种各样的准备很齐全，如果成绩还能过得去，那就是打算朝几百万字写的。 然后是比较歉意的道歉。 这几天都在省里培训，明天回家，这几天跑了好多个地方研学和参观。早上结会后，下午跑了很远，现在还在路上，也还没吃饭。 今天时间上实在安排不太过来，路上也有些晕车写不动，等会九点多才能回酒店。 今晚的更新需要稍微晚一点，大概11点更新，明天更新恢复正常。 在这里很感谢大家。 第36章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从高一高二的教学楼到食堂的途中是会路过升旗台的，自然也就能够看得见操场的情况。 如果说龙江实验中学这块标准规格的操场是个“口”的话。 那四个食堂分别在“口”字上方的两个角，有上下两层。 而小卖部的位置就在上面那一道杠。 学校的体育馆在“口”字的右边，高三的艺术楼在“口”字的下面。 而“口”字的左边则是多科目使用的实验楼，里面囊括了平日里用作音乐课上课和特殊时候开公开课用的多功能阶梯教室、计算机机房、物理生物化学的实验室，还有一些特殊的形体课教室、瑜伽课教室。 在课程种类的设置上，龙江实验也是属于中学里比较先进的。 而在实验楼左下方，就是高一上课用的厚德楼；实验楼的左上方则是高二上课用的人文楼。 其他地方则是分散的篮球场、运动场和学生宿舍。 虽说高三下课的时间晚。 但高三学子的效率更高、速度更快，几乎在一下课就所有需要晚自习的人就会直奔食堂去。 高一新生因为周六并不需要上课，如果在教室待着或者在宿舍待着的话，那吃饭的时间反而会比高三的学长学姐们更晚。 此时高三学子都有人吃饱饭了。 一群看起来就很稚嫩的高一少女才叽叽喳喳地朝着食堂推进，在路过了操场的时候，有个眼尖的女孩远远地就看到了光着上身稳健跑步的许青山。 她身上那种被老师摧残了一整天的疲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放光的双眼。 女孩连忙拍了拍身边佟童的手臂，兴奋地说道。 “诶，佟童！佟童！你看看，那个是不是你哥哥呀？” “佟童哥哥在哪呢？在哪？” “我也要看！” 这些姑娘都是佟童的舍友。 佟童愣了一下。 抬眼望去，就看到了光着膀子的许青山，身上散发着诱人的光芒，身体的肌肉线条随着他的跑动而律动的感觉，让人欲罢不能。 可是....... 这样子的哥哥怎么可以让这么多人看到？！ 佟童有些羞愤。 虽然她很想帮哥哥把衣服穿上，不让这些好色的坏女人们贪婪地欣赏他的身材，但她却也只是想想，不敢做。 事实证明。 当女人好色起来的时候，就没有男人什么事了。 很多时候，经历得比较多的女人开起车来，普通人根本就跟不上车速。 佟童的舍友们还想驻足观看，却被佟童羞愤地推搡着赶到了食堂里去吃饭。 哪怕佟童自己在离开的时候也会忍不住回头多看许青山几眼。 脱了衣服的许青山在操场上切切实实地吸引了不少目光。 只不过他一如既往。 从来不在意他人的眼神。 不管这些眼神是羡慕也好，还是爱慕也好，都与他本人无关。 他没有办法控制别人对自己的情感，但是他能够控制自己的心态。 不为外人所动。 十公里的距离虽然听起来很长，但实际上跑起来还好，特别是许青山这种平时有保持长跑的跑者，跑完十公里也就是时间问题。 并不存在什么跑不动的可能性。 只不过第一次跑十公里，许青山的速度并不算太快，整整跑了一个小时才跑完全程。 许青山保持着跑步的惯性，到了自己方才丢下衣服的地方，捡起了已经沾上了草屑的速干衣，披在肩上，朝着教室走去。 虽然在学校跑道上的许青山真的很亮眼。 但是也没有多少人会在旁边看着他跑完全程的，更多的是那些准备要去晚自习的同学，要去食堂吃饭的时候看一看他，吃完饭回来的时候再看一看。 叶新城依旧在教室里等着许青山。 等许青山换完了衣服，他们两人背着书包走出教室，准备离开艺术楼的时候，却被一个预料之外的人拦住了。 “青山，我想再和你聊聊。” 江婧怡站在走廊尽头等着许青山。 江婧怡仰着脑袋。 虽然此时她是为了能够更好地正面看向许青山，但落在别人的眼里。 此时的她无疑像一只不愿意低下头颅的高傲白天鹅。 向着自己的眷属降下自己不吝的恩赐。 她不容置疑的语气，还有伸手拦住许青山和叶新城的坚定动作，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她的决心。 叶新城愣了一下，正准备撤到一旁把空间留给江婧怡和许青山自己去解决。 可还没等他把腿迈开第二步，就感觉自己身后的书包传来了很重的拉力。 许青山拎住了叶新城的书包，不让他走。 只见许青山脸色平静地看着眼前倔强的江婧怡，摇了摇头。 “江婧怡同学，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许青山并不冷漠。 他只是毫不在意。 但此时此刻的江婧怡，比起这种表情，她甚至更希望能够从许青山的脸上看到对自己的气愤和不满。 那起码还代表着他心里有自己。 可眼下许青山的态度很是明了。 江婧怡看了一眼一旁的叶新城，又看向许青山，攥紧拳头，说出了仿佛抽走了她身体所有力气的一段话。 或者说，一个承诺。 “青山，我想回到我们过去那样，我们一起好好学习，一起好好准备高考，我也希望你可以越来越好，考个好大学，到时候我们一起报同一所大学，录取了之后，我们就在一起吧！” 江婧怡说出了自己斟酌了许久的话来。 说实话。 比起以前的许青山，她更喜欢现在的许青山。 以前的喜欢是觉得许青山能够给自己带来一些面子，是享受被人真心照顾、真心对待的感觉。 但现在的喜欢，她觉得似乎更像是一种源自灵魂、源自身体的共鸣的吸引力。 她也很想去尝一尝许青山是什么味道的。 并且想一直尝下去，无法戒断。 既然许青山上次说出那样的话，江婧怡觉得自己把握住了重点，而现在自己又能够做出这样的决定，已经是在舍弃自我，满足许青山的需求。 为此，她甚至花了数个日夜鼓足勇气，做出了她觉得对于许青山来说最有吸引力的杀手锏决定。 “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鹭岛看清晨的阳光！” 一旁的叶新城在第一线吃到了最刺激的瓜。 他的双眼瞪得浑圆，不敢置信地看了看江婧怡，又看了看许青山。 以他对于这对自己磕过的老CP的了解，一个月前这种对话是绝对不可能发生在他们身上的。 许青山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也太有魔力了。 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一切都天翻地覆。 那个能够拉扯好兄弟的高傲校花，这时候竟然这么主动地想要投入好兄弟的怀中。 原来。 离不开对方的人并不是许青山。 离开对方后越来越好的人，才是一段感情里的大赢家。 叶新城不敢吱声，江婧怡看着许青山，他也跟着看着许青山。 他生怕江婧怡一上头为防止这种事泄密就把自己给嘎了。 同样的，他也很期待许青山的答案。 看着眼前倔强又自信的江婧怡。 听完所有话的许青山表情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这让原本自信能够和许青山重归于好的江婧怡心头猛然一跳，有种不祥的预感。 只见许青山朝着江婧怡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伟人说过。” “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以前你画的饼太多了，我吃得挺饱的，谢谢。” 许青山迈步从江婧怡的身边绕过，拽了还在发愣的叶新城一把。 “这次就不吃了，祝你高三过得愉快。” 第37章 树大招风人能招妒 许青山带着叶新城径直地绕开江婧怡。 江婧怡的眼泪很不争气地落下。 她的情绪向来都不算稳定。 只是，泪水自眼眶流淌而下的时候，江婧怡莫名地想到一件事。 许青山之前被自己拒绝时，就是这种感觉么？ 不过她很快就抛开了这种想法。 自己绝对没有许青山这么伤人。 她又想起了上周末在中闽百汇附近的街道边看到了那和许青山手牵手的女孩。 原来江浣溪根本就不是自己的敌人。 那个不知名的女孩才是。 擦干了眼泪，又去洗了一把脸，江婧怡才背着书包慢慢离开学校，心中却在想着另外一些事。 周日下午。 江浣溪一家如往常一般到江婧怡家聚一聚。 这次江浣溪一进门就被江婧怡热情地拉进了屋子里去。 “什么？你现在又想让我去接触许青山？” 平素不爱皱眉的江浣溪皱起眉。 她重复了一遍这位让人头疼的表妹的请求。 “对。” 江婧怡很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可是......” 江浣溪不解。 江婧怡这样反反复复的，究竟是想干什么？ 她不是怀疑自己么？ “没事的，姐姐。” “许青山现在不太愿意和我接触，我想让你和他成为朋友以后，帮我探探他的口风。” 江婧怡此时对江浣溪没有之前那种戒心了。 除非许青山想脚踏几条船。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他又何必拒绝自己呢？ 江婧怡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自己的心里，许青山的形象正在被一点一点地脑补、巩固成了一个更加完美的形象。 “婧怡，这样很不好的。” 江浣溪正色道。 “这样会让交朋友这种事变得很功利。” “姐姐，求你了，就这一次，好吗？这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江婧怡主动牵着江浣溪的手，楚楚可怜地看着她。 眼眶里眼泪已经在打转了，似乎下一秒就要夺眶而出。 “好吧，那就只有这一次哦。” 江浣溪看似又心软了。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 周日傍晚。 今天没有夕阳，天忽攸地暗了。 寄宿生从这周开始，周日晚上需要参加晚自习。 佟童下午时候去了许青山家，还和许爸许妈见了一面，一家五口一起吃了晚饭。 饭后，许爸许妈回云漳县城。 许青山送佟童回学校去参加晚自习。 两人并排走着。 佟童纠结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哥哥......” “嗯？” “你下次跑步的时候，能不能不要把衣服脱了呀。” 佟童满脸纠结。 “你是说昨天傍晚？” 许青山问道。 “嗯......你没看那些人，眼睛都直了。” 佟童的话里掺杂着酸味，那酸溜溜的味道，隔着几里路都能闻得到。 “哎。” 佟童捂住了脑袋，刚刚许青山在她头顶轻轻敲了一下。 “管别人做什么？” 许青山笑着教训道。 “眼睛长在别人身上，你总不能去管别人看不看吧？我脱了衣服是因为太湿了影响我摆臂，你说是在意别人的眼光重要，还是在意自己的感受重要？” 佟童瘪了瘪嘴。 她很想反驳，但是却又觉得许青山说得很有道理，她反驳不了。 “可是我那天从食堂回去的路上，还听到有人在讨论你呢。” 佟童想了想，又想从侧面论证自己的观点。 “但是他们讨论的内容不是很友好，感觉哥哥你在哗众取宠。” 佟童忿忿不平。 “树大招风，人能招妒。” 许青山淡然地说道。 “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不用去理会。” “哦......” 佟童应声道。 “行了，快回去晚自习吧。” 送进了厚德楼楼下，许青山朝着佟童挥手道别，看着少女念念不舍的一步三回头，许青山无奈地笑了笑。 只不过。 就连许青山自己都并不清楚。 树大招风，人能招妒，这句话在他说完的第二天，就应验了。 但这次并非是关于他每天长跑的显眼行为。 而是关于他的成绩。 周一上午大课间的时候。 高三1班的几个女孩课后聚在一起，不知道在聊什么，聊着聊着，突然就聊到了许青山的身上。 “你们最近有没有发现隔壁班的许青山越来越帅了？” “我也觉得，周六那天我在树底下背单词，他从我身边跑过去十几回，结果我背了一个小时的3500词，还在【abandon】。” “他那个发型好man，而且现在皮肤稍微黑一些，跟发型和身材更搭了，之前有点太白了。” “你们可真肤浅，要我说，就许青山半个月就能进步到573分的聪明劲，估计月考他就能考到咱们的平均分了。” “那不太可能吧？咱们班平均分可都是630以上的。” “怎么不可能，我每次装水路过2班都会偷偷看看许青山，他几乎从来不休息的，一直在做题，就这种劲头，别说630了，以后指不定人家就算在咱们班也能排进前几。” “啧，人家许青山要读书，读书努力，要长相，长相好看，要身材，身材很好，要是他在我们班就好了。” 这些女生聊得起劲，声音未免也就大了些。 在一旁的几个1班的男生也听到了她们的话。 或许是年少傲气，又或许是作为1班男人的尊严，当他们听到了这种话的时候，自然是怒火中烧。 “就从421提升到不到600而已，有什么值得吹的？指不定暑假找老师补习了。” “就是，分数越高越难提，基础那种东西，我们班随便挑个人都能学得很快，还在咱们班也排进前几？做梦吧。” “反正我就觉得他是个装逼犯，指不定之前分数低都是装的呢。” 男生小群体的几句话，很是直接地攻击了那帮女生的闲聊内容。 往往口角和争端就是如此诞生的。 有抱不平的女生站出来冲着男生们说道。 “你们就是眼红，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吃不到葡萄？别搞笑了，我们有谁需要进步151分的吗？我上次考657，我都没有这么大的进步空间，可真羡慕许青山呢。” 男女生拌嘴吵了起来，最后不欢而散。 但关于吵架的内容，也悄然传开。 1班的人确实有资格说这种话。 这并不代表这就是对的。 许青山并不清楚隔壁班发生了这些。 他只专注地沉浸在题海之中，希望能够在月考到来之前，更多地了解更多的题型。 第38章 势必存在的鄙视链 许青山并不知道1班发生的那些以他作为中心的闹事。 第二天，叶新城就听到1班的朋友谈及这件事，告诉了许青山。 这时候许青山正在自己的位置上休息。 “那帮家伙怎么能那么说你。” 叶新城很是气愤。 但在龙江实验这种以成绩作为主导的学校里，学生单纯的认知会以学习成绩作为发言资格的标准。 许青山闭目养神，听完叶新城说完那些事，心中波澜不惊。 “多大点事呢。” “但他们也不能那么看不起人啊！” 叶新城见许青山无动于衷，更是心急。 “你怎么不管呢？我这可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唉，哎......” 叶新城扶着许青山的桌子绕了绕。 “不遭人妒是庸才。” 许青山老神在在地说道。 “他们需要通过攻击我和否定我来证明自己的能力，那就是他们急了。” 许青山轻轻松松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面带放松笑容地看着叶新城，示意他坐下来。 “他们急了，代表我的表现在他们潜意识里的预估其实是可能会达到他们不愿看到的情况。” “既然如此，那又有什么好争执的呢？” “不需要进入对方的逻辑，也不需要考虑自证或者他证，只要做好自己，那些话也只不过是他人的嫉妒罢了。” 许青山双手交叉，认真地做着手指操，放松自己这些天因为疯狂刷题而有些酸胀的指关节。 “被嫉妒也好，被夸奖也罢，都代表着我备受关注，而我受关注的核心，就是我的表现在群体中足够亮眼。” “那这有什么好着急的呢？” 另一句话许青山没说。 只要月考成绩出来，那还需要他说什么呢？ 学生时代，成绩排行榜上的名次就是最强有力的证明。 对于这种事情的发生，他也早有心理建设。 他成绩的快速提升，势必会触碰到一些同学的心理防线。 就像是1班的那些男生一样，这个年纪的男孩比较中二，会有“我们的班级就是我们的人”这种概念。 比较夸张的时候。 甚至会因为自己班的女生和别班的男生谈恋爱而感觉到不舒服。会因为自己班的同学夸别人，而觉得自己被拿出来比较、贬低的感觉。 这是一种自我意识过剩的领地意识。 这并不罕见。 更何况，1班这样的创新班，时常会被人称作“清北班”，他们虽然平日里看起来谦逊认真，但有一小部分人，骨子里还是带着一种对于自己学习能力强别人一大截的傲气。 也不只是1班会有。 1班看除1班、8班之外的班级是这样的，2班看1班、8班、9班之外的班级是这样的...... 当人因为什么东西而被划分为三六九等的时候，隐形鄙视链的诞生就自然而然的会出现。 就像是有时候，你在一个985大学生的面前说：“嗨，虽然985很强，但是其实如果在二本学校里足够优秀，也不比985厉害的学生差，你看看谁谁谁就取得了怎样的成绩......” 这时候。 遇到了稍微敏感、性子略冲的人，那一场互相嘲讽的吵架就不可避免了。 因为在对方的核心观念里，你是以一个否定了阶层差距的态度，来妄图用个例证明二本不弱于985。 虽然这种逻辑听起来很抽象。 但实际上并不少有。 只是有时候会是以“某校（一本）不弱于985”、“做直播混得好的其实不比明星差”......各样的话题出现。 2008年，这种话题冲突或许在现实里或许相对而言还是个新闻。 在十几年后，这种话题冲突都烂大街了。 这个社会。 只要还有圈子，只要还有量化标准或者是性质定义，那就绝不会没有鄙视链。 到时候，这种势必存在的鄙视链，还会出现更多重细分的、垂直的类型。 “行吧......” 叶新城见许青山这模样，听了他这一番话之后，认真想想，也就想通了。 他本身就不是戾气很重的人，只是纯粹因为自己的好友被人如此非议而感到愤怒。 甚至他自己被人非议的话，他都不一定会这么生气。 “不用在意那个，对了，我跟你简单讲过的学习法，你试过没？感觉怎么样？” 许青山松开手问道。 叶新城坐到了许青山身边，思考了一下。 “这种时间学习法的效果还挺好的，就是感觉更适合自习的时候用，我们平时还得上课复习讲卷子，时间上不太好拆分。” 叶新城如实地说道。 他们所说的学习法，是许青山前几日开始刷题的时候，顺手教给叶新城的番茄学习法。 番茄学习法是在1992年由意大利学者弗朗西斯科·西里洛经过大量实践研究后发明的。 这种到后来颇为流行，甚至衍生出大量像是“番茄时钟”、“番茄学习”的专用APP的学习法，在2008年这种移动端互联网还不发达的时代，国内并没有多少人使用。 更不用说在学校内。 许青山作为后来的沪都时间管理大师，为了能够提高效率，提升成效，尽可能地挤出时间和小姐姐们约会，他自然也深入了解过番茄学习法。 一般而言。 一个番茄时为25分钟学习+5分钟休息，每4个番茄时为一个番茄时间组，在完成一个番茄时间组后，休息15到30分钟。 这样的时间安排能有效减轻学习时的焦虑，在规定时间范围内集中注意力，让大脑能够更好地保持一个高效学习的状态。 但许青山在刷题的时候并非是完全使用25+5版本的学习法。 他在教给叶新城的时候，也有稍微讲了一下。 “你用的是什么样的时间安排？” “就是你说的基础版的25+5啊。” 叶新城理所当然地答道。 “我不是和你说25+5只是一个表象么？真正的番茄学习法其实是由时间循环得出来的节奏体系，是为了让你能够更好更轻松更自主控制地进入心流状态，并且把握住那种感觉。” 许青山说道。 “时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利用紧迫感来提升你的学习效率，设定时间只是为了增加时间敏感度而已。” 许青山提起了笔，开始挑选自己接下来要做的基础习题册。 一边又和叶新城继续说道。 “首先制定目标，给你的学习任务进行预估的，看看要用多少番茄钟；随后执行，看看你实际用了多少；然后检查，找到自己没有判断准确的原因；最后是找到差距，下次改正，让自己下次能更好更快地进入状态。” “而且这种任务目标式的布置，能让我们在学习的时候给心理正向的反馈感。” 许青山随手翻开一旁的习题册，展示给叶新城看。 “你看，我每道题旁边都会记录一下时间，你从前往后翻，会发现我在规定的时间里能完成的题目越来越多，准确率也越来越高。” “当然，我可没让你考试用这种方法。” “这只适用于我们接下来的大量题海训练的阶段。” 叶新城翻了翻习题册，听到一旁的许青山开玩笑似地说了一句。 “到时候上了考场，你题目答着答着突然就感觉，虽然我还有好多没写，但是我要休息一会。那我可就办坏事了。” 第39章 兄弟，爱人先爱己 “好吧，那我再试试。” 叶新城点点头，习题册上的记录，能看得出在速度和准确率上确实都有所进步。 自己的好兄弟许青山短时间内取得这么大的进步，叶新城要说不羡慕，那是假的。 而且他也坚信许青山不会害自己。 就像他永远会为许青山考虑一样。 “来吧，一起刷题吧。” 许青山翻开了一本生物基础习题册，轻快地转动了一下手中的笔，便自顾自地埋头开始做题。 他现在基本上已经能够做到一开始做题就沉浸的状态了。 “明明那么聪明，却也已经努力到这种境界了吗？” 叶新城啧啧两声，也利用起了课间这么点时间，再做几题。 他可不想被好兄弟超了以后，又被狠狠甩掉。 两人坐在后排，埋头苦练。 《倚天屠龙记》里，张无忌在白猿腹中得到《九阳神功》，独自一人在山谷苦练五年，神功达成。 《神雕侠侣》中，杨过断情绝爱，万念俱灰，在深山中偶遇神雕，一心一意练剑六年，成就绝顶。 郭靖也好，令狐冲也罢，每个人从武林菜鸟成长为笑傲江湖的高手大侠，都经历了几年与世隔绝、一心一意的苦修生涯。 没有一帆风顺、轻松写意的成功。 如果有，那他要么叫段誉，要么叫虚竹，反正都是继承来的。 这就脱离了高考的范畴了。 许青山和叶新城没有能让他们笑傲人间的家世，想要成功自然免不了勤奋苦修。 许青山现在听课是分情况的。 他能够做到一心二用，一边放上课复习用的课本材料，一边放着练习册。 如果老师讲到了他的知识盲区，或者是核心重点补充，那他就会立马转换到课本材料去，而一旦老师长时间在讲他完全掌握的知识，他便会继续开始刷题。 充分地利用每一点时间。 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只要愿挤，总还是有的。 这句话鲁迅先生真说过。 许青山也极为认可。 毕竟他曾经做过凌晨4点睡觉，每天仍然有空余时间在忙完自己的事业后和不同的女孩约会，并且每天会给当天的女朋友报备这种事。 他曾经在某次事后想过。 如果当年他能把这份时间管理大师的能力用在学习上或者其他正事上，他是不是能有堂堂正正的成就？ 现实告诉他。 真能！ 这种高强度的刷题，让许青山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每一天的自己都过得很充实，都有一些或多或少的进步。 他如今会觉得，如果刷题不能够让一个人进步的话，那只有两种可能。 一，刷的题不够多。 二，刷题的时候没动脑。 这话要是让其他同学知道了，那她们一定会狠狠地谴责他，说他何不食肉糜。 脑子这东西是我让它动，它就动的吗？ 我是想动，可脑子它不给面子啊！ 上午课结束。 许青山和叶新城去食堂里吃完饭后就回到教室要继续刷题。 有一个陌生的男孩在高三2班的后门边忐忑不安地徘徊着。 在看到许青山的时候，这男孩停了下来，朝着许青山走来，拦住了他回教室的路。 “你是？” 许青山皱了皱眉头。 他根本就不认识这个高挑单薄的厚刘海男孩，也不知道对方为何拦住自己。 “我叫陆九良，14班的。” 陆九良说完，紧咬牙关，双肩微夹，拳头攥起，像一头龇牙咧嘴的鬣狗一样盯着许青山。 许青山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小子怎么回事？ “不好意思，不认识，我要回去学习了，麻烦你让一下。” 许青山平静地说道，一旁的叶新城也已经警惕地靠上前来。 但其实许青山并不担心。 他方才已经快速地观察过了，这个少年身上并没有携带利器的情况。 虽然他似乎对自己有来路不明的强烈敌意，但是在无器械的情况下，许青山并不觉得保持强度训练的自己会打不过这个瘦麻杆。 “许青山！” 陆九良咬牙切齿地唤道。 此时人并不多，他的举动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许青山微微调整了自己的身体状态，准备闪避还击。 随后。 只见陆九良迈开腿，上前一步，拉近了自己和许青山的距离。 陆九良的身体迅速地动了起来，许青山的反应也是极快。 他迅速地往左一个小侧步，让出了原先的身位，左手前置预备格挡，右手收回腰间，准备锚准方位出拳还击。 他的入微身法，完美地避开了陆九良的....... 鞠躬。 许青山有些错愕地看着90度鞠躬的陆九良，和叶新城对视了一眼，仍然有些谨慎地观察他。 毕竟，许青山也不是没有见过先鞠躬后捅人的事。 “许青山，算我求你！你能不能对婧怡好一点？不要再让她哭了。” 似乎是觉得自己已经鼓足了所有的勇气。 又似乎是觉得自己选择成全而格外的伟大。 陆九良有一种油然而升的悲壮感。 他艰难地开口，声音有些酸涩，又细若蚊音。 “你能不能答应她，别让她再难过，她真的很喜欢你。” 许青山真的有些无语。 “你先站起来，这样太怪了。” 他说完，一旁的叶新城也开口劝道。 “陆同学，你这样影响不太好。” “你不答应我就一直这样。” 陆九良坚定地说道。 “行吧，你这样的话我永远不会答应。走吧，成儿，做题去。” 许青山见这个自我感动的家伙这么固执无法沟通，只是平淡地绕开他，招呼着叶新城回教室。 “别，许青山，我求求你了。” 陆九良连忙直起身，想去抓住许青山的手，却被许青山闪开。 “你别急，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许青山冷静地说道。 “嗯？” “你来找我，江婧怡她知不知道？” 陆九良听到许青山的问题，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那你觉得，你对我来说重要吗？” 许青山又问道。 陆九良又摇了摇头。 “既然这样，那你在这里怎么做，是死是活，又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要是站在门口鞠躬，那随便你，你要是过度骚扰我，我就去找老师。” 许青山丝毫不觉得找老师很羞耻，他的声音充满了恶魔一般的力量。 “你觉得，到时候江婧怡让人骚扰我这种事公开出来，江婧怡会不会很丢脸、很难受？” “不是婧怡让我来的......” 陆九良想要辩解，却被许青山一句话打断。 “是不是她让你来的重要么？你现在站在这里，和我说那些话，就是事实证据。” 许青山语调也严厉了起来。 “你就是这么爱你的心上人的？让她丢脸？让她更难过？让她无地自容？” “我不是......我没有......我......” 陆九良慌乱了，有些词穷。 “我和江婧怡怎么样，是我的事，江婧怡和你怎么样，是江婧怡的事。就像你没法强迫江婧怡喜欢你一样，你也没法强迫我喜欢她。” 许青山毫不留情地说道。 但他拍了拍陆九良的肩膀，他此时像张纸片，许青山只是轻拍，就感觉他摇晃得像是会被风吹走的纸。 “别做无用功，也别自我感动。” “兄弟，爱人先爱己。” “否则，你只会给别人和自己带来困扰。” 说完，许青山和叶新城就走进了教室里。 他们两坐在了后排的位置上，看着陆九良呆立原地，驻足良久，回来的人开始多了，他才步履沉重地拖着脚离开。 叶芊芊和江浣溪也吃饱饭刚回到小广场，恰巧看到了陆九良离开的颓然背影。 叶芊芊指着陆九良，拍了拍身边眼睛在瞟2班后排的江浣溪。 “诶，浣溪，你看。” “那个人好像一条狗啊。” 第40章 你是个好人，但是 “那个陆九良，真的莫名其妙。” 叶新城嘀咕道。 许青山却没有点评陆九良，而是淡然地说道。 “不提他也罢，毕竟也是个可怜人。” “别想了，学习吧。” 许青山已经拿出了习题册，开始继续自己的题海苦修。 虽然许青山和叶新城都是在差不多的时间开始刷题，差不多的时间开始结束，甚至偶尔他们还会刷同样的习题册。 但叶新城有些惊讶的发现。 许青山从一开始比自己稍微慢一点点的答题速度，到中间能够跟自己并驾齐驱。 现在一周多的时间过去，同样20题选择题的题量挑战，自己在做到第19题的时候，许青山往往已经收笔了开始对答案。 叶新城也能够感觉在这种高强度的练习模式里，自己的答题速度和思维都有所提升，但他根本就没有沾沾自喜的机会。 因为一对比身边的许青山，他只有一种感觉。 我叶新城真的这么不聪明吗？ 自然不是，不聪明他也没法稳定在班级前五，更不可能之后年纪轻轻的就能成为高级工程师、材料专家。 只是在许青山这种妖孽面前，他这种高端人才都显得普通了起来。 “唉，在你旁边坐做题感觉压力好大啊。” 午休时间快开始了。 他们两刚刚又进行了一轮刷题测试。 这次许青山做完的时候，叶新城刚做到18题，最后正确率两人还都是错了一题。 故而叶新城才有这样的感慨。 “后天就要考试了，抓紧多练点，考试多几分。” 许青山一边看着错题的解析，记忆下错题解题思路的要点，一边悠悠地说道。 “之前高一高二的时候还总觉得日子过得好慢，想快点毕业，但自从高三开始跟你一起学，我感觉这日子也过得太快了，一眨眼就月考了。” 叶新城说道。 “但你不觉得过得格外充实吗？” 许青山在错题解析里用红笔标注了重点。 “充实是充实，但也有点迷茫，不知道自己能走到哪一步。” “那就只顾往前走就好了。” 许青山淡定地回答道。 “我们又不需要太早熟，有些早熟早慧的人，年少的时候眼光和思想太成熟，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机会不断从眼前溜走，那种明知可为但不可为的感觉，难道不会更痛苦吗？” 叶新城盯着许青山看了一会，撇了撇嘴。 “你这话说出来就挺早熟老成的，而且从开学开始，我感觉你突然就比以前成熟好多，那你不痛苦吗？” “我？” 许青山停下笔，侧过头来看了叶新城一眼，笑了。 “我和他们不一样。” “不一样在哪？” “他们抓不住的机会，我抓得住。” 许青山笑容不改，嘴角微微弯，留了侧颜镇压叶新城，简简单单的一句真心话又造成了高倍率的大暴击。 “嘶......又被你装到了，突然不想跟你玩了，回去午睡。” 哥俩一如往常地打趣分开。 叶新城午睡，许青山继续做题。 教室里的日历和倒计时每天都有值日生帮忙翻。 2008年9月16日，周二，下午13:14。 距离高考还有264天。 秋末午后的闽越依然燥热。 炽热的阳光透过窗帘透进教室中，已少了几分毒辣和滚烫。教室里的地砖暖暖，将睡梦中的学子包裹住。 几道没有趴在桌上的身影，要么在看书，要么在做题。 也有人被尿意憋醒，轻手轻脚地去上厕所，生怕碰到桌椅发出声响。 距离第一次月考还有2天。 上次的半月考对于许青山来说，只能算是初露锋芒。 他为自己准备的真正舞台，是这次被列于重要考试范畴内的月考。 有人勤勤恳恳专注学习。 有人浑浑噩噩沉浸悲伤。 陆九良失魂落魄地回到了14班的教室里，坐回自己的位置。 他眼神溃散，整个人肉眼可见的颓然。 良久，他抬头看向了那坐在前排窗边的娴静少女，在他眼里，她是如此的绝美与清纯。 她是他蘸着心头血一笔一划写下的青春。 江婧怡似乎是感受到了陆九良的眼神，蹙眉看向后方，在视若无人地扫过陆九良后，她回过头去，稍微了挪了位置，连侧颜也不留给他。 陆九良更是心灰意冷。 只不够，这尚且不能磨灭他的情感。 下午大课间。 他鼓起勇气，找到江婧怡，主动向她坦白了自己中午去找过许青山的事情。 “婧怡，我现在知道我错了，我不应该那样做，我也确确实实给你和许青山都带来了困扰，但是我真的不希望你不开心。” 看样子，陆九良并没有把许青山说的话真正记住。 也是。 关于情，关于爱。 如果不是真的撞南墙撞得头破血流，又有谁能够轻而易举地脱身呢？ 特别是他们这时候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自觉执念最深的时候。 似乎轰轰烈烈的爱情，为他人牺牲的爱情，才是真正伟大的爱情。 每个人似乎都有过这么一段时光。 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 这便是主流。 从去年开始，直至今日，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的手机还在用着那首经典彩铃《香水有毒》。 “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不该嗅到她的美，擦掉一切陪你睡~” “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是你赐给的自卑，你要的爱太完美，我永远都学不会。” 陆九良自然也是备受舔狗爱情熏陶的一员。 这一次江婧怡的情绪却很平静。 并没有像上次那样歇斯底里和愤怒。 或许是因为刚刚被许青山那么直接的拒绝，对于一些别的事情反而看开了一些。 简而言之就是情绪阈值被提高了。 她在一言不发地听完陆九良说完整件事之后，只是很客气地微笑了一下。 “我知道了。” “可是，婧怡......” 陆九良有些意外，他甚至有些懵，并不清楚江婧怡这样平静的态度，算是什么。 但没等他说完，江婧怡便开口说道。 “陆九良，我说过了，叫我江婧怡，或者江同学。” “你是个好人，但是许青山说得对，他不喜欢我是他的事，我不喜欢你也是我的事。” “我不会喜欢你的，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插手任何我的事了，我也不需要你的关心。” “会有更适合你、喜欢你的女孩在等你的。” 江婧怡说话的时候，很是坚定。 “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回到了教室里。 她觉得，自己似乎又明白了许青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了。 第41章 第一次月考来袭！ 许青山并不感兴趣江婧怡和陆九良所发生的狗血舔狗故事。 他只在意月考。 这周四周五，就是龙江实验中学高三上学期第一次月考时间。 这次月考会高度模拟高考考场。 更是需要在考场外排队进场，需要核对过准考证、学生证和身份证，三证合一之后，由该考场的监考老师用金属探测仪在身上扫描过后才能进入考场。 考试时甚至禁止携带矿泉水和金属首饰，教室监控也不再作为摆设，而是会在考试时启用，实时观察，严禁作弊。 虽然这样的安排在一部分学生看来颇为繁琐复杂，老师们也觉得过于耗费精力。 但教研组内部多次讨论过后，依旧坚持在月考中就采用这种高强度、大压力的方式让学生提前适应大型考试的氛围。 许青山个人对于这种安排是推崇的。 虽然费时费力，但却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龙江实验后来能够越办越好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不过，实际上在如此重要的月考开始的前两天，高三开学第四周的周三晚上，办公室里老师们还在讨论这次出题的难度。 “听说这次理综卷子出得很难啊，沈老师，你打算把物理部分的平均分控在多少？” 段永明用自己玻璃保温杯的杯盖不断地沏着杯口，像是要把热气沏掉一般，他开口和坐在一旁正拿着报纸的沈玉京说道。 “嗯？” 沈玉京放下了报纸。 “创新班的话，控在70分左右，实验班就控在60分，其他平衡班的话，我希望他们能考得上35就行。” 沈玉京坏笑了一下，那两撮小胡子抖了抖。 “沈老师你是真过分啊，白起老师也说他和B段的方平老师把这次化学出得比较难，平衡班的孩子这次估计要哭天喊地了。” 生物老师陈雨霖开口说道。 “这话说得，好像实验班理综平均分上不了200分他们还能笑嘻嘻不成？” 沈玉京又拿起了报纸。 “其实出难点也好。” 段永明又说道。 “今年高考的时候，出卷组不就突然把理综和英语出得很难吗？连一本线都降了二十分，要是今年出卷组再整些花样来，我们又没让他们提前练练，那考试的时候心态可能就会出问题。” 今晚其他老师都去教室里值班看管晚自习，他们三今晚倒是不用值班。 但是毕竟是带高三年段，为了万一有学生有请教问题的需求，他们能够及时解答。 只要有空，他们还是会来办公室里坐着。 “老段，你最近有没有发现，许青山已经开始刷题了，我上次站他旁边看他刷了十几分钟，没错几题。” 沈玉京眼睛还盯着报纸，但余光却在偷瞥段永明的表情。 “他好像上课的时候也会自己做题。” 段永明认可道，他又问道。 “雨霖老师呢？有没有关注一下？” “当然有了，上次上课讲复习题卷子的时候，我有下去走一圈看了一下，他现在生物卷子复习题部分基本都是对的。” “嚯，也不知道这小子这次月考能考多少......嘶......” 段永明感觉沏得差不多，拿来盖子，轻轻抿了一口茶水，却被烫到舌头。 “630，我说的，我世界杯买得贼准。” ...... 2008年9月18日，早8点30分。 许青山站在高三5班的门口，手里拿着透明笔袋，笔袋里放着一眼可见的身份证、准考证和学生证，还有一应答题文具。 感受到身边时不时就有人偷瞄他的视线，许青山很是淡定地走到门口手持金属探测仪的老师面前，抬起自己的双手。 在一旁的门上，贴着一张A4纸，上面是特大字号打印的【5号考场】。 上次许青山是195名，正好是这考场的第35号。 “滴！滴！滴！” 就在许青山检查完走进教室没两步，身后就传来了一阵短暂急促的警报声。 “哗啦啦.....” 听着一串窜稀一样的金属碰撞声，稍稍偏过头，许青山就知道自己后面那位老哥是忘了把钥匙从口袋里掏出来的。 这毕竟也算第一次的第一场。 今天艺术楼可没少响起那短暂急促的警报声，什么样的都有。 许青山找到了自己的座位，35号是靠窗第三排，好位置。 没等许青山把东西从笔袋里取出来放得规整，就又听到门口传来急促的警报声。 这次是个女生，只是情况似乎有些古怪。 许青山看了两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只见考场门前的两位老师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凑到慌张惶恐的女生面前，重新扫了几遍。 那两把金属探测仪每扫到女生的胸前就会发出警报声。 为难了片刻，还是那位女老师把女生拉到一边去小声问询和检查了一下，才让那已经脸色羞红的女孩进考场。 嗯，身材还挺好的。 许青山在心中悄悄点评道。 但是一定没有人提醒过她，参加用到金属检测仪的考试，尽量不要穿那种带金属钢圈或者是金属托的文胸。 波折这么一下，这姑娘这次月考的语文成绩，估计多少会受到影响喽。 许青山等待考试开始，百无聊赖。 在经历了严格的考试流程介绍之后，许青山才在规定的时间点里从老师手里拿到了答题卡。 这次考试就连发卷子也是由老师一张桌子一张桌子地发过去的。 5分钟后，拿到了试卷。 虽然最近的刷题战术在语文这门科目上作用并没有其他科目那么明显，但许青山觉得自己现在的语感状态好得惊人。 许青山手握0.5mm中性黑色水笔，快速清晰地填写了姓名、准考证号，粘贴了条形码。 在开考铃声响起前，就已经快速浏览完整张卷子，心中有数。 “叮铃铃铃铃......考试开始。” 随着铃声响起。 5号考场的氛围明显和许青山之前所在的14号考场相差甚远。 铃声刚刚响起的时候，教室里瞬间响起整齐的唰唰落笔声。 许青山也在此列。 教室之中，学生们伏案奋笔疾书，老师一前一后认真巡视着考场纪律。 明明只是月考，却考出了高考一般安静肃穆的气势。 5号考场虽然算不上是学霸考场，但也有不少实验班的同学在。 龙江实验的班级划分还是挺阶段森严的。 创新班有38名左右的学生，实验班有57名学生，A、B两个段2个创新班2个实验班，加起来就是190名学生。 而平衡班里也有一些排在班级第一的班内学霸，他们在年段里的成绩分布，好的第一名能跻身前一百，弱一些的前几名则徘徊在100到200名之间。 创新班几乎统治了前五十名，创新班和实验班近乎包揽了年段前150名。 只有许青山这种意外才会跌破底线。 当然，也不是只有他不行，毕竟...... 许青山之前在班里还不少倒数前三的有力争夺者呢。 总是会有一蹶不振，或是迷失了自我的创新班、实验班学子。 而在整个年段里，竞争最激烈的当属100-200名。 这里的人数最多，经常会出现总分只多0.5分，排名却高出好几名的情况。 因为按照平时正常的分数和排名划分。 100名差不多就是610分左右，200名差不多是570分左右，在这40分里要塞100号人。 不过，许青山此时完全不考虑那些。 他只顾着答自己的题，做自己的卷子，让那些繁杂的念头无法侵入他的大脑。 尽管他跨越了极大的分数差距来到这个实力较强的考场，但许青山仍然在这里表现出了一定的统治力。 教室里响起的第一声试卷翻页声依旧来自于他。 只不过，5号考场的同学抗干扰能力竟然比14号考场的同学还弱一些。 在听到了许青山翻页的声音后，当下有几个学生也跟着翻页了，只不过他们是翻过去又翻回来，明显是为了确定自己的节奏。 不像14号考场。 同学们差距感觉太大，直接摆烂，虽然考后哀嚎，但心态好滴很。 毕竟有许青山搅局，他们是考那么点分数。 就算没许青山搅局，他们还是那么点分数。 这一次月考的语文试卷在难度上其实是比上次半月考要难上一些的。 但许青山答题的速度不降反增。 当他快速、准确、简洁地答完了语文基础部分的时候，距离考试结束还有70分钟。 有充裕的时间构思语文作文。 许青山这次慢慢地划定行文框架，锚定主题，确定要点，在草稿纸上做出了有模有样的议论文纲要。 随后，他才用小有所成的硬笔书法，以行楷的形式把自己的作文留在了答题卡上。 直到完成作文，许青山依旧还有5分多钟的时间可以查缺补漏。 “叮铃铃铃铃.....考试结束。” 教室里的提示音响起，站在讲台上的监考老师立马朗声喊道。 “考试结束了，立即停笔，停止答题，全体起立，不要再动了哈，把答题卡、试卷、草稿纸按照从上到下的顺序整理好，排队有序地退出考场。” 学生们从教室里或是抱有遗憾，或是轻松地离开。 监考老师则是关上了门，依照座位顺序收齐答题卡、试卷和草稿纸，反复检查封袋之后，才带回了年级办公室。 第42章 龙江实验出妖孽了 这一次月考，许青山并没有遇到像上一次半月考一样有数量较多的还没接触过的题目。 题海战术虽然看起来笨，但实际上却是应试教育最行之有效的方法。 一周的时间，再加上许青山的悟性。 这足以让他能在考场上一气呵成地完成整张试卷，没有遇到长时间卡顿的题目。 不仅仅是语文如此。 随后的三门考试，数学、理综、英语，许青山也如有神助。 周五下午17:00。 随着最后一门英语考试的结束铃声响起，许青山走出了考场，浑身轻松。 这次考试的整体难度并不低，特别是理综，老师似乎憋了劲的想要考察一下学生们的基础功底和思维活性，出题的角度刁钻，考察的知识点广而深，还塞进去不少容易混淆的易错点，需要准确记忆并且有足够的理解才能完美回答。 许青山觉得这次自己的分数和排名可能会比自己预期中的还要高。 明明已经没有小觑自己的悟性和双商，没想到自己的大脑在高强度使用的情况下，依然能够不断地榨取潜能，把更多的潜力变现。 他隐隐有一种感觉。 高中知识远远还没有触及他的脑力极限。 甚至只是一个简单的小门槛而已。 不过，现在他无需考虑那些，顺其自然，先努力把自己心心念念的高考状元拿到手里再说。 回到教室门口，等2号考场的监考老师收完试卷，打开门，许青山他们才鱼贯而入。 “山儿！今天我一定要报上次的仇！” 叶新城已经背上了羽毛球拍，凑到许青山跟前，大放厥词。 他要等许青山今天长跑5公里之后再去决一死战。 “行，你到操场旁边等我，今天没风，操场上就能打。” 许青山说着，也放好东西，拿上速干衣，准备去操场跑步。 可刚出教室，就迎面遇到了从楼上下来的郭伟。 郭伟脸上的痤疮依旧。 兴许是近来心气不顺、睡眠不好的缘故，他还有些痘爆开，显得脸上油腻坑洼。 他下楼抬头看到许青山，原本铁青的脸色又是一黑。 虽然上次他被许青山重拿轻放，但并不代表他会对许青山感恩戴德。 “哼。” 郭伟冷哼一声，从许青山身边别着脸走过。 许青山观察一下郭伟，也没说什么。 两人擦肩而过。 到了操场上，许青山坚持了将近一个月没怎么停过的长跑训练之后，如今他已经能够稳定在30分钟内跑完5公里全程。 只是目前时间经常卡在26分钟到27分钟，算是进入了瓶颈期。 今天考完试状态不错，许青山竟然跑到25分16秒。 心满意足地带着一身汗，许青山又在操场上用羽毛球按着叶新城暴揍了一顿。 这下叶新城可老实多了。 夜色将近。 入了秋，天暗得越来越早。 许青山和叶新城坐在相思树下的石凳上，一边喝着水一边闲聊。 “你这进步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这个暑假过了以后，真的跟突然开窍了一样。” 叶新城忍不住又感慨道。 “以前打羽毛球你都畏畏缩缩的，现在我都没教你，就稍微用上那么几下小技巧，你就能偷学过去，三两下就能用得更好，真的很让人有挫败感诶。” 他其实是有些郁闷的。 叶新城是很清楚许青山平时并不怎么打球的，以前自己拉着他打，都得放太平洋那么大的水。 但最近这几周，自己就拉着他打了几场1小时不到的球，他的水平就肉眼可见地提高了。 本身许青山身高臂长，近来的身体素质又有了不小的提升，再加上他边打边学、边学边调整的恐怖学习能力。 叶新城现在基本上很难打得过许青山了。 “只要用心练，你也可以。” 许青山任由汗水顺着棱角分明的脸流过脖颈流进衣服里，顺口地说了一句。 “我要可以的话就不会被你打爆了。” 叶新城不吃许青山的成功学，幽幽地说道。 “行了，走吧，晚上好好休息一会，明天就出成绩了。” 许青山把衣服脱下来。 他的胸肌腹肌都已经开始出现比较美观的形状了，虽线条深度不够，却足以秒杀不少出道男团的身材担当。 “走吧。” 两人收拾了东西就回了家。 ...... 周五晚。 老师们还在加急批改试卷。 这次月考的试卷是密封保存的，没有提前批改。 故而周五晚上晚自习由各班班长管理，高三年段还邀请了其他年段的各科老师来高三的教研室里帮助批改试卷。 教研室里，老师们扎堆地拿着大捧的试卷在对着答案快速批改，像极了工厂里的流水线。 为了能够尽快改完、录入成绩，他们连去上个厕所的时间都吝啬给予。 而在一位高一语文老师批改语基部分的时候，在看到一张试卷时明显停顿了一下。 无他，实在是眼前这张试卷答得太漂亮了。 虽然答案并没有全对，在简答题部分有些纰漏，选择题也错了一题。 但整个卷面干净整洁，字体工整统一，颇有一种特版印刷体的感觉。 只是...... 这种字体虽然看起来很美观，在书面阅卷的时候也会给老师带来比较直观的美感。 但在直观阅读的体验感上，却有些影响。 因为行楷字体有时候不好辨认，如果是写得七零八落的行楷，那老师只能连蒙带猜。 好在，这份卷子的行楷实在太漂亮，字间距、行间距、字体大小也极为合适。 就冲着这份美感，这位年轻的语文老师也会耐心地慢慢批改。 只不过，虽然字好看，但语基部分的成绩并不算很优异，80分总分的语基，这位同学只拿到了61分。 按照正常的作文赋分习惯，看来他的语文很难上125分。 翻开下一份卷子，这位语文老师把这份略显特殊的漂亮卷子记在了心里。 她原本以为这只是一个意外。 但很快，从另一边的批卷组传来了一声惊呼。 “雨霖老师！来，快来看看！” 一个高二抽调过来帮忙的生物老师突然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伴随着一声惊呼，朝着生物学科领头人的陈雨霖老师喊道。 “怎么了？” 陈雨霖放下手里的卷子，走过去帮忙审核那份答案。 “我这边批改到了一份生物满分的卷子，你看这字，多漂亮。” 这次考试的理综难度并不低，虽然这次生物是三门科目里难度系数最低的，但是能拿到满分的话，也不会是普通人。 “我看看。” 陈雨霖心头一喜，接过卷子。 一入眼，就是那稳重美观的行楷字体。 “这字体，书面改还好，但是电脑改不是很方便，以后高考可能会吃亏。” 陈雨霖已经带过几届毕业班了，颇有经验。 随后，她检阅了一遍卷子的答案。 “这两道大题这边分别有个小点没提到，满分不能轻易给，各扣一分吧。” 这卷子确实不错，但大题的答案有点过于中规中矩。 陈雨霖把这生物部分从满分里扣了两分走，又拿起卷子端详片刻。 这字体是1班哪个同学的？ 陈雨霖想了想，没什么印象。 难道是8班的？ 好气哦，看到一个生物学得这么好的，竟然不是自己教的？ “生物差点满分的？那不然我和白起把这张卷子的物理和化学也改一下，你不就知道是谁了么？” 一旁听到了动静，注意到了陈雨霖脸上纠结表情的沈玉京，主动凑过来帮忙。 “行。” 陈雨霖心如猫抓，答应了下来。 按龙江中学高三重大考试的规定，是要一份卷子完全改完才可以揭密封条看看名字的。 沈玉京和陈白起对于这次理综卷子也有些期待。 陈白起没说话，已经提着笔凑过来探头探脑了。 几分钟后。 “物理81，化学80，生物88，理综卷249分，按这次的难度看，挺厉害的啊。” “嘶......这是1班还是8班的谁啊？” “江浣溪不是这种字体的。” “废话，这一看就是男生写的字体。” “那是黄浩？” “黄浩的话，物理和化学应该会更高一些。” “那这是谁的卷子啊？写得这么漂亮？” “改完了，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老师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凑在一块看一张卷子。 陈雨霖小心翼翼地揭开了密封条，露出了卷子下面的名字。 【姓名：许青山】 “许青山？” 他们未曾想过，这份漂亮工整的高分理综卷子，竟然会是出自2班的许青山之手。 上一次许青山的理综分数还是刚过200分，而且半月考的理综卷子难度相对较低一些。 这次的理综卷，沈玉京他们是参照今年高考的难度系数标准出的。 250左右的理综，只要语数英不太烂，完全能托着人上985了。 “诶，这个字我刚刚也改过，语基是61，只要作文不太差的话110以上是有的。” 刚改完手里一沓卷子去拿新卷子的年轻语文老师路过这边，看着陈雨霖手里举着的卷子，好奇地说道。 “改过？” “我翻翻，既然能认得出来字，那就干脆把许青山的卷子先改了，看看他这次月考能考多少。” 段永明说干就干。 高三开学第一个月，就有这样的收获和惊喜。 段永明怎么能不热血澎湃。 很快他们就翻到了一样字体的数学卷子和英语卷子，当下开始批改。 2班的老师们也给身边的其他年段的老师解释了一下许青山的情况。 上学期期末421分，这学期突然认真、爆发。 许多人开始期待起了这种浪子回头戏码的精彩桥段。 数分钟后。 “嘶.......” 教研室里的老师们看着摆在面前的四张卷子，集体狠狠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大家对视一眼，都清楚一个事实。 龙江实验中学高三部，要出妖孽了！ 第43章 北上第一桶金计划（求追读！） 2008年9月19日，周五。 这是一个值得载入华夏股市历史的名场面。 受18日晚财政下调印花税至单边征收0.1%、中汇买入工中建三大银行股、鼓励上市公司回购等多重实质性利好刺激，19日沪证指数、鹏证综指涨幅分别高达9.45%、8.89%。 这场被称为“手持钞票无处买”的大盘涨停，为市场信心的提振起到了重要作用。 同时9月，三聚氰胺事件全面爆发，长老院启动重大食品安全事故Ⅰ级响应机制，处置三鹿奶粉污染事件。 9月19日，许青山结束了龙江实验中学高三学年第一次月考。 是日，时代风起云涌。 是夜，有人彻夜无眠。 许青山只觉得自己发挥得不错，但考过了就是考过了，没必要放在心上。 月考也只是一个开始。 他晚上在徒手健身结束后，继续进入自己的节奏里，保持着刷题的状态和进度。 按照目前的计划与进度，在期中考到来之前，他有把握夯实所有基础和正常进阶的知识点和习题。 到时候就又需要从全神贯注的题海战术中抽出一部分精力和时间来改变学习方法和模式，以攻克最有区分度的顶尖难题。 “叮叮......” 结实梆硬的诺基亚1200发出铃声，开始振动。 许青山拿起一看，是蔡文勝发来的消息。 「明日回鹭，国庆前返京，可约？」 之前聊天的时候，蔡文勝是知道许青山的考试时间的，看样子这位老大哥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见许青山这位有真知灼见的小朋友。 等许青山考试一结束，就发来消息。 许青山斟酌片刻之后，直接给蔡文勝回拨了电话。 “喂，哥，你明天就要回鹭岛么？” “嗨，我都没敢直接打电话给你，怕你还在学校里。对，明天我先回鹭岛去安排一些事，你阿姐留在京都，我这边待十天，等国庆前要回京都去，之后就是直接搬回来鹭岛住了。” 蔡文勝不屑于摆架子，他身上江湖气十足。 “唔......” 许青山故作沉思，片刻后才答复道。 “哥，我们学校每周只放假一天还有作业安排，不如这样，国庆我刚好去京都看看，到时候去了京都去拜访阿哥阿姐。” “这样啊......也行，那你到时候提前把机票的信息发给我......” 蔡文勝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 “算了，到时候我直接让人给你把票定好，我等等让人给你打电话，到时候时间安排什么的，你跟他说一声就行。” 大佬就是大佬。 许青山也不客气，常人的小恩小惠别吃，大佬的小恩小惠得受。 受了这份恩惠，彼此就有了来往，人情就是你来我往的事，没有你来我往，就连交流都无处开始。 许青山陪着蔡文勝聊了阵眼下的形势。 “你之前说的事，我有在关注，雷曼兄弟还真倒了，前几年他们还是最佳投行，之前是有听说一些美利坚媒体的报道说他们家情况不好，可这么大的投行说倒就倒，可真是......” “不过，今天咱们华夏大盘可是全面涨停，十年未有的盛况啊。” 蔡文勝停下感慨，言语里轻微试探，许青山自然有所察觉。 他从外婆手里拿到电脑和无线网卡，每天都会快速浏览新闻门户网站，了解国内外时事。 今晚他健身前就已经看完了。 “如果经济形势向好，那也不需要那一连串的实质性利好政策了。我们现在要盘活国内经济，政策性调整是必然的。如果真好，那今天的鹏城领先指标也不会开创出41个月新低的战绩了。” 简单又直接地应对了问题后，许青山透过听筒，似乎能听到电话那边蔡文勝啧啧称奇的声音。 “不过股市这次大涨，你怎么没进去杀一笔？” “哥，我17岁。” “哦……每次聊到一半总忘了你还没成年。” 现在股市开户可没有后来那边便捷，特别是未成年人，更是需要监护人陪同才能申请开户。 许青山一没本金二没年龄，自然只能错过这次机会。 两人又东聊聊西聊聊扯了一会，蔡文勝才意犹未尽地说道。 “要不是我有事得提早两天回，我就带你一起了。” “我也想和哥在飞机上聊一路，不过我们国庆见也挺好。” 挂断电话，许青山看了看日历。 计划有变，不过时机却刚刚好。 原本在许青山的计划中，北上京都作为重要一环，应该延后至明年年初。 只不过眼下要素齐全，机遇拉满，自己倒也不必受困于计划。 计划赶不上变化，计划也是人定的。 刚好这次月考发挥得比自己预想的更好，又很是顺利地和蔡文勝搭上线，并且能够在蔡文勝还在京都时前往京都。 底气与后盾比想象中的还要充足可靠。 北上第一桶金的计划，许青山蓄势待发。 这一夜，许青山睡得很香。 之后的努力无论成功与否，仅是此时此刻，他就已经胜过他人太多。 翌日。 许青山怀疑高三的奋斗其实是为了让学子们能够更好地衔接社会工作状态，毕竟如今的时间安排似乎和福报996没有太大的区别。 他在去学校的路上遇到了江浣溪。 原以为她还会像上次一样见到自己就蹬着自行车跑开，没想到这次见面，江浣溪竟然在短暂地愣神之后，朝他点头示意。 许青山自然不可能是那种会逃避的人，他又不是鸵鸟。 “江同学，早。” “早......许同学。” 有些生硬的开场白在许青山自如的气场下显得极为自然。 “今天月考就要出成绩了。” 许青山不经意地提到月考的事情。 但他并没有直接提及其他。 可江浣溪一直牢牢地记得当时的约定，在听到许青山提到月考，不经意就自乱了阵脚。 “你......这次考试还挺难的。” 江浣溪刚想脱口而出，但女孩的矜持和复杂的情感让她转移了话题。 虽然接触真人到现在已有一月，但江浣溪还是觉得自己看不懂、看不透许青山这个人。 她从江婧怡口中听了两年的许青山是一个样，她亲眼见到的许青山是一个样，别人眼里的、老师眼里的、不和自己接触的时候...... 在她看来，许青山就像是一个一人千面的存在，隐约蕴藏着一种神秘的色彩。 “还好吧，630应该没问题。” 许青山见小鸵鸟又要埋头，就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对付她。 “不出意外的话，前一百稳了。” “那现在的话......” “请问江同学，我很荣幸即将成为您的男性朋友，那么......” “以后，可以叫你浣溪吗？” 许青山笑着看向江浣溪，他语速缓慢，节奏放松，浑身上下没有半点攻击性。 江浣溪心里还想纠结，可身子却老实得很。 少女粉嫩的脸蛋晕开了浅红，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许青山咧嘴一笑。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到了龙江实验中学的大门口。 第44章 这是传奇的序幕！（求追读！） 千般袅娜，万般旖旎。 些许微妙，尽在不言中。 但，风情的存在就是用来被打破的。 “你们两怎么一起上学了？”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段永明站在了许青山和江浣溪的身边。 江浣溪见到段长，身体瞬间僵住，脸上笑容慌乱。 反倒是许青山老神在在地跟段永明打了个招呼。 “早啊，老段。刚刚路上遇到了，我刚好有些生物知识不是很能理解，刚好请教一下江同学。” 有理有据。 但段永明看了许青山一会，摆了摆手。 “去吧。” 许青山和江浣溪走过去的时候。 段永明的嘴角抽了抽。 请教生物知识是吧？ 江浣溪生物82，你向下俯冲？谁能请教得过你啊？ 虽然老段他们这帮高三老师并不太是那种唯分数论的老师，但成绩优异的许青山和成绩倒数的许青山能够得到的反应是不一样的。 昨晚阅卷组批改出来的成绩，实在是让他们需要一点时间平复一下心情。 他们这帮老师教书时长不等，像段永明这种教了几十年书的老登，见过高三发愤图强的，也见过猛人，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许青山这么猛的。 “诶，那边那个同学，干嘛呢？别在那发呆！” 段永明远远地看到了一个学生。 他抛开杂念，上前继续履行自己的职责。 ...... 或许是段永明的出现让江浣溪又怂了，进学校后她就火急火燎地说自己要去停车棚停车，说完就又蹬着小脚踏车跑开。 许青山自己回了教室。 一进教室里，他就察觉到大家看他的眼神不太一样。 其实无论是前世的许青山，还是此世的许青山，和班里大部分同学都只能算是认识，但实际上并不熟。 前世是因为许青山成绩差，他又只和叶新城、江婧怡在一块，社交圈很小。 除了过硬的颜值让他在那种非主流造型的情况下仍然能被大家偶尔关注两眼，除此之外很少有人会来找他聊天。 重生后，许青山又变了个人，特立独行，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疯狂学习。 虽然这次帅得很特别，但他平时一直在专注学习和锻炼，没人和他说话的时候，脸上都是面无表情的，在青春期充满活力的氛围里，有些格格不入。 许青山身上的那种冷漠并非是矫揉造作的高冷。 而是一种由内而外透露出来的枯萎感。 虽然许青山一直都在做看起来很有活力的事情，但却给人感觉他更像是一台自律机器，而非活力少年。 许青山在众人的眼光中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他坦然地坐下。 听不太清其他人的窃窃私语，但却看到了信息来源。 在教室前面黑板旁边，围着一些同学。 他们正在看着一张新的成绩表单。 “青山，恭喜啊，你是真的猛，火箭都没你快。” 前桌的孟继伟侧着身像是候了许青山许久，等许青山一坐下来就主动和许青山搭话。 其实平时许青山和孟继伟并不常聊天。 也就是打个招呼。 许青山前世远走沪都，和同学们也没怎么联系，并不清楚他后来去做了什么。 “嗯？哈哈谢谢，是出成绩了么？” 许青山淡淡一笑，问道。 “对啊！昨晚快下晚自习的时候，老师就把成绩单打出来贴前面了。” 孟继伟是寄宿生，有晚自习。 “你可没见到，大家刚围上去看成绩的时候，都被你吓到了！那声势......” 孟继伟绘声绘色地说道。 “可能是运气比较好，发挥超常了。” 许青山保持微笑，倒也听着孟继伟说话。 谈笑间，许青山余光看到叶新城到了教室，已经过去跟人家围着一起看成绩表。 “卧槽？！” 不多时，那边就爆发出了叶新城的惊呼。 或许整个班级里没有人看到许青山的成绩会比他更激动。 “山儿，牛逼！” “645！年段38名！班级第3名！” 叶新城在班里很少有这种兴奋到极点的状态。 他甚至都忘了看自己的分数，就从教室前面跑到后面，凑到许青山身边。 班里其他同学也都看向了许青山。 许青山却姿态谦逊，有人跟他搭话夸奖两句，他也都一一回应。 “语文119，数学139，英语138，理综249，而且你生物是88，差两分就满分了，物理81，化学80，太恐怖了！” 叶新城献宝一样如数家珍。 许青山扬了扬眉毛。 这分数比自己预想中的还要高一些。 只不过645名能够排到年段第38名，也意味着这次考试的整体难度相较于上次应该要难上不少。 “那你多少？” 许青山笑着问道。 “啊？我？” 叶新城恍然发现自己还没看自己的成绩，他又跑去前面挤了两下才回来。 “嘿，我639，还是第五。” 叶新城盘算着，要是把异军突起的许青山排除掉的话，那自己实际上是排第四的。 “青山，老师还没来，要不上去讲两句？” 坐在中间排的郑少平见大家都把注意力都投到许青山身上，笑着说道。 “这不太好吧？” 分数已经说明一切。 许青山其实是觉得再上去讲两句就显得刻意了。 “对啊，许青山，上去说两句吧，上次半月考的时候你就说得挺好的。” 一旁观察的班长陈瑜也善意地开口道。 “高三了，大家都需要学一学你这股劲呢。” 班长陈瑜虽然是班长，但其实存在感并不是特别强，可能是因为女孩子主要是细心，又不会耍威风，平时主要是默默地完成班主任张静娴安排的任务。 所以她也没有像许青山那样极具鼓动性地演讲过。 这姑娘长相可爱，中上之姿，笑起来有点甜，就是性子温婉，很难跟人发脾气。 好在高三2班是实验班，也没有太多不好管的人。 “是呀，青山，说两句！” “两个月的时间就从倒数几名冲到第三，你不讲两句，谁能讲两句啊？” “很难不支持！” “和上次一样，再说两句吧。” ...... 有人领了头，自然也就有人跟着起哄。 这种不是恶意的起哄，许青山倒是不反感。 他只是看起来爽朗地笑了笑，一边走上讲台，一边向大家点头致意。 许青山也看到了坐在座位上发呆的郭伟。 他似乎在怀疑人生。 学生时代其实挺单纯的。 特别是在实验班里，有时候成绩往往会是一个学生最好的名片。 这一点对于家长来说也是一样的。 如果你和爸妈说要跟年级第一一起出去玩，他们基本上不会过问你要去哪里玩。 如果你和爸妈说的是成绩差的同学，他们大概率会怀疑你是不是要跟着同学一起跑去上网。 而此时站到了讲台上，再一次居高临下地看着同班同学们的许青山。 他突飞猛进的成绩，就成为了他所有特立独行的最佳注释。 当他成绩真正耀眼的时候。 他的所有特点都将被他人称为优点，比如这引导性很强的成功学演说。 “咳。” 许青山双手撑在桌上，咳嗽了一声才开始说。 “首先，我要澄清一件事。” “刚刚有同学说我是两个月的时间从倒数几名冲到班级第三。” “这是错误的。” 许青山笑容和煦。 教室外有一道身影停在了后门边。 “其实，我只用了一个月。” 他明明说的是事实。 可这一刻，班级里都安静了下来。 凡尔赛这个词要十年后才会出现，此时的大家只觉得台上的许青山更加显眼。 “开学那天，我干了什么，大家也都清楚。” “因为那个时候我站在校门口，我就在想。” “难道我的青春，就要如此浑浑噩噩地度过么？” “一天天无所事事，然后考上大专再混三年，毕业后出来打工，相亲娶妻生子，最后老死。” “终其一生，别无所成。” “难道，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么？” “我想。” “当我对自己问出这样的问题的时候，我的内心就已经告诉了我答案。” 许青山的演说节奏轻重有度，代入感、渲染力极强。哪怕许青山自己也知道十几年后，哪怕考上985，也依旧会发生他所说的那些事，但他此时说出口，信念感依旧极强。 有人觉得，这是属于许青山的巅峰高光。 但此时在台下的人却有一种感觉，很强烈的感觉。 这仅仅只是传奇的序幕被拉开而已！ 第45章 心灵鸡汤成功学！ 班主任张静娴一直在门外欣赏着许青山充满感染力的演讲。 虽然以现在十七八岁的年纪来看，许青山的话里有很多观念会过于偏激。 但在高三阶段，什么偏激的口号都可以理解。 许青山此时正站在台上，光芒四溢。 “其实大家觉得我只用了1个月的时间，但对于我来说，那是30天，是720个小时，43200分钟，2592000秒！” 许青山每念出一个数字，他的信念感就更强一分。 “这时间并不短暂，甚至对于高三来说，它弥足珍贵。” “高三之路，剑指高考。” “你我从踏上此路的那一刻起，就应该往更高的分数去竭尽全力。” “摒弃侥幸之念，必取百炼成钢。厚积分秒之功，始得一鸣惊人！” 许青山一手撑在讲台上，一手指向教室黑板上方的时钟。 “我已经用亲身经历告诉大家，我努力！我坚持！我一定能成功！” “有同学问我提分秘籍，我只有一种秘籍。” “有大目标，须有大动作！有大追求，须有大改变！” 台下的同学们看着台上的许青山。 那干净利索的美式短寸，精神十足，那被晒得稍微有些贴近小麦色的男孩，目光灼灼，拥有着常人难有的自信。 他就像是一柄藏锋于鞘的宝剑。 只有在真正战斗搏杀的时候才会显露锋芒。 在平日里，只会耐心地一遍一遍地打磨自己。 “同学们。” “人活着需要呼吸。呼，出一口气。吸，争一口气。” “你我如今同在这座教室，来日共同踏上高考战场，无论是什么身份，是谁的孩子，贫穷与富有，健康与疾病，我们都站在同样的起跑线上。” 许青山把演说的节奏把控得极佳。 情绪融入到字字句句中，情感跌宕起伏，渗入人心。 “如今高考就在眼前......我们必须考虑这是否是我们此生仅有的机会。” “搏一年春夏秋冬，搏一生无怨无悔！” “如果你我此生必须要有一次拼尽全力，那为什么不能是高考？” “提高一分，干掉千人！虽千万人吾亦往矣！” “曾几何时，总理立誓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 “那同学们，你们在为什么而努力？在为什么而奋斗？先为自己，后为家国！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翻过这座山吧，去告诉世界：我们来了。” 说到最后，许青山的声音反而轻了下来，像是温声细语地安抚。 片刻后，他才轻声说道。 “就这样，谢谢大家。” 同学们从方才那种慷慨激昂的情绪中回过神来。 掌声雷动，响彻云霄。 他缓缓地朝着大家点点头，裹挟着蓬勃大气的气势走下讲台。 看着许青山那淡定自若的神态。 有人不禁感慨。 有的人，天生就是干演说的料。 陈瑜叹为观止，她忍不住和旁边的郑少平赞叹道。 “我总算是知道为什么阿道夫能够从一个落榜生成为魁首了。这还是我现实生活里第一次感受到演说的力量。” 郑少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上次就已经感受到了，这是第二次。” “哦......确实是第二次。” 许青山回到座位上。 他知道其实自己说的这些很有煽动性的话有些偏激。 这样的话，你说给那些被社会打磨多年的老油条听，他们只会唏嘘和轻笑一声。 那种笑容是对热血少年时的稚嫩自己和人生的无奈释怀。 但这样的话说给十七八岁的少年少女们听。 刚刚好。 半大不小的年轻人是最容易被煽动和上头的。 而在讲台上，只要许青山自己不会尴尬，那不管他用多么浮夸的字句，怎么华丽的动作辅助，都只会显得气场更强。 就像是落榜生在演说的时候会伴随着坚定的、用尽全力的动作。 许青山并没有沉浸在这种氛围中。 他很是冷静地翻开了自己今天的计划。 他要在讲解试卷的空档完成计划部分的练习和复习。 隔壁几个班都听到了2班的巨大动静，正在纳闷发生了什么。 他们的班主任走进了考试里。 无一例外。 有一个人在这些教室里被各班的班主任们反复提起。 高三2班的许青山。 上学期期末考总分421分，特别是英语的76.5分，化学的19分和生物的28分，让人真的很怀疑这样的人竟然还能留在实验班。 而且开学之后，特立独行的他过于显眼，让人很难不注意到他。 可依旧有很多人对于许青山的学习能力抱有怀疑。 如果说半月考在部分人看来是不难实现的。 那这场月考。 他就以雷霆之势击碎了所有质疑和轻视。 645分，年级38，班级第3。 这一行数字，就足以让许多人闭嘴。 张静娴在许青山演说之后，也从正门走进了教室里。 大家安静下来后，只见张静娴满是赞赏地鼓了几下掌。 “青山的演讲实在精彩，我希望你们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也能够拿出和他一样，甚至是超过他的学习态度和激情来冲刺。” 张静娴朝着最后一排的许青山眨了眨眼。 “还有，用青山自己的话来说。” “他可以，你可以，你也可以，大家都可以做到。” “暂时排在后面的同学要努力，因为你们也可以和青山一样厚积薄发、一鸣惊人。排在前面的同学要更加努力，因为你一旦走神，可能就会被很多个许青山超越。” “当然，我们也能有更大的目标。” 许青山顿感不妙。 张静娴这样的神态和语气，分明也是被自己给洗脑了一样。 这开口闭口就是青山的，还要定更大的目标。 “我们的目标，是超过1班！超过8班！超过创新班！” 张静娴非常兴奋，虽然她没有许青山那种控场的实力，但此时丰富饱满的情感让她极为真诚，让人不会觉得她只是在开玩笑。 “我们的目标，就是不断向前，平均分超越创新班。” “你们有信心吗？” 张静娴敢说，还真有同学敢信。 有同学敢信，还真有人敢应。 “有！” 看着热血澎湃、令人血脉迸张的2班集体。 许青山暗中倒吸了一口凉气。 自己这心灵鸡汤成功学似乎有点发挥超常了，本来想着给同班同学们打打鸡血就好了，结果这鸡血变成了肾上腺素，直接打到了班主任身上了。 就连这种如隔天堑的目标都出来了。 可许青山阻拦不了，否则就断了自己方才的气势。 而且，1班和2班就在隔壁，许青山的声音藏不住，张静娴的声音也藏不住。 他已经可以预见到...... “隔壁许青山演说的时候说要干掉我们创新班！” 这样的流言出现了。 唉。 许青山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本无意逐鹿，奈何...... 第46章 羊群的领头羊效应 只不过...... 年轻人要是不年轻气盛，那还叫什么年轻人？ 不就是1班么？ 任何阶层都不应该成为束缚人那颗想要遨游长空的鹰隼之心。 更何况这只是学校划分的阶层？ 许青山并不太把这种事放在心上，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他虚怀若谷，谦恭自守。 许青山一整天被科任老师拎出来单独表扬也只是谦逊地笑一笑，该认真听讲的时候依旧认真听讲，空余的时间他依旧保持着题海战术的执行，绝不松懈。 少年意气时，常有骄纵之姿。 但许青山没有。 他就像是一根老树盘根的苍天枯树，死死地抱守着自己的位置和领域，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心流状态中，辅以一心二用的课堂听讲和节奏调整。 如果说。 考出645分之前的许青山如此作态，是特立独行。 那此时的许青山代表了坚韧不拔的刻苦学习精神。 读书的时候。 哪有谁会不希望自己拿到高分，人前显圣？ 哪有谁会不希望自己一飞冲天、一鸣惊人？ 只是平日里这些种种只能是幻想。 但许青山如今当着所有人的面成功实现了这一点，他的努力和进步被人看在眼里。 自然也就有人会在佩服之余，思考自己如果如此努力，能不能也做到。 班里这次考试的第一名是郑少平，667分，年级前20名，第二名是陈瑜，656分，年级前30名。 可也是他们两在许青山的演说之后，就坚定了决心要更加努力，不能安于现状。 要不怎么说人家能是第一第二呢？ 原本郑少平还会在课间的时候稍微活动活动，陈瑜在午休的时候也会午睡，这两位学霸并非不认真，但他们之前一个月的状态依旧是在自己的舒适区里，节奏相对舒缓。 但周六这天，他们的学习节奏肉眼可见地变快了。 许青山是有注意到这些变化。 他深谙此道。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这也属于是“羊群效应”的一种。 羊群本身组织极为散乱，聚在一起的时候很容易互相冲撞乱跑。但如果有领头羊先动起来，羊群则会盲目地跟随领头羊一起向前冲锋。 羊群效应的本质上就是人的从众心理和权威心理。 竞争越是激烈的行业，如果出现了一个能够吸引集体注意力的领先者，那就越容易产生羊群效应，这种也被称为领头羊效应。 从开学到半月考，再到月考。 许青山无疑就是高三年级最亮眼的那头大黑羊，通过两次成绩飞跃、两场成功学演说，激活了高三2班羊群的领头羊效应。 在学生阶段，这样的效应能产生示范学习作用和聚集协同作用，对群体的保护和成长很有帮助。 高三2班里零星几个感知力比较强的人已经开始悄然发生了变化。 许青山倒是觉得这是好事。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和同班同学，乃至全校同学都不是竞争对手。 他的目标只有一个。 那就是......高考状元！ 如果在保证自己优先发挥的基础上，让同学们也能够有所提升。 那这些同学高考的学校档次上升一个台阶，也同样意味着自己未来同学人脉质量水平能上升一个台阶。 在许青山看来，这便是互惠互利。 指不定，未来他的事业就有可能会需要这些同学的力量呢。 不只是学生。 似乎就连班主任张静娴都被许青山打了鸡血，往教室里跑的越发勤快了。 周六晚。 许青山一如既往地在操场上跑步。 只不过有一点与以往不同。 在操场边相思树下和友人待在一块的江浣溪在见到许青山跑过的时候，会主动和他打个招呼。 “你们真成朋友了？” 不配拥有姓名的友人叶芊芊眼睛大得像铜铃。 “嗯......毕竟是约定嘛。” 江浣溪此时虽然脸色微红，但却抬着头，看着已经顺着弯道跑过的那道背影。 “吼~约定~” 叶芊芊阴阳怪气了一句。 “是谁早上到班里就跟我说，路上就稀里糊涂地答应和他做朋友了，他还叫你什么？哦~浣溪~” “哎呀！你干嘛~” “嘿嘿嘿，诶诶诶！你住手啊！江浣溪！我警告你，不要挠我痒痒，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相思树下，叶荫缤纷。 两个少女绕着三人合抱的相思树追逐打闹着。 另一边，从教室里收拾好拿着一本单词册一边背诵一边出来，手里还拎着许青山书包的叶新城，听到了这边的动静，抬眼看来。 “philosophy。” 恰巧看见了被江浣溪追逐玩弄得哈哈大笑的叶芊芊。 这戴着黑框眼镜，留着寻常刘海的闷骚少年眼神一滞，双眉一展，手中的单词册迟迟没有翻开下一页。 “同学，麻烦让一下。” 一旁有不认识的同学要过这里，被叶新城挡在了道口。 “哦，哦，好。” 叶新城连忙拎着许青山的书包，到了另一边的相思树下坐下，手里还举着单词册，但眼睛却利用眼镜的遮挡，用余光悄悄瞄着不远处的叶芊芊。 他甚至完全忽视了叶芊芊身边的就是江浣溪。 圆脸大眼。 天蓝色发卡。 因为追逐打闹白中透粉的笑靥。 叶新城有些坐立不安。 他推了推眼镜，尽量让自己把注意力专注到单词册上去，可这眼睛它不听话啊。 这不要看挑战，分分秒秒就失败。 过了片刻。 叶芊芊和江浣溪离开操场，应该是要回家了。 叶新城捧着单词册。 “philosophy...philosophy......” 他根本就集中不了注意力。 叶新城并不是不认识叶芊芊，毕竟就在隔壁班，多少偶尔也有点一面之缘。 叶芊芊平时在班级里并不展现这般活力调皮的模样。 但是他从未像今天这样偶然地撞见叶芊芊在和朋友们玩闹的时候这爽朗活泼的一面。 少女围绕着相思树，青春活力的身体在跃动。 叶新城的心也随着弹性律动而快速跳动着。 再想到叶芊芊那刚刚好卡在他理想型的外形，叶新城就越发觉得这单词背不了一点。 “呼......结束了，来吧，今天你先发球。” 此时跑完5公里的许青山喘着粗气，用脱下来的速干服一边擦拭自己身上的汗水，一边对叶新城说道。 “philosophy......嗯？” 以往叶新城可是都会帮许青山拿出来毛巾和水杯的，今天他这状态，眼神有些许迷离，口中不知道在念念叨叨着什么重复的英语单词，脸色...... 不是，一个人在相思树下坐脸红了？ 这都红到耳根子了。 许青山挑了挑眉毛。 以他丰富的阅历和经验，以及对叶新城的了解，这小子这幅模样，大概率是...... 思春了。 许青来了兴致。 这得是谁家姑娘，能把我们叶工迷成这样？ 第47章 传统家庭的话语权 “怎么？看到你的真命天女了？” 许青山自己翻出毛巾擦拭身体，又小口小口地慢慢喝水。 “没......就是...唉，没什么。” 若是别的事情，叶新城和许青山两人之间都能骚。 但唯独感情这种事，对于叶新城这种雏鸟闷骚理工男来说，就难以启齿的。 更何况，此时还是高三。 许青山并没有追问，他熟知叶新城的性格，这时候逼着他说出来也不好，只是心中暗暗记下，下次要好好观察一下，叶新城到底是为谁而心动。 “那走呗，打球去。” 许青山探身拿了球拍，招呼着叶新城去操场。 “哦，来了。” 叶新城将单词册合上放到了球拍袋上面，自己也拎着球拍跟了上去。 只是，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向了1班教室的方向，似乎是期待能再看到一眼。 相思树下斜荫笼罩袋包书册。 塑胶跑道上的碎叶微微攀升，划出一道折乱的曲线。 球拍袋上的单词册一页一页被翻开，那似乎是风也想学会的情感。 【philosophy】 书册随意翻开，单词肆意生长。 ....... “行了，走了，路上注意安全。” 许青山和叶新城道了别，看着小子魂不守舍的模样，实在是太明显了，他今天才特地叮嘱了一声。 “哦，好，拜拜。” 叶新城脑袋里始终是有个人。 “啧。” 许青山见叶新城这模样就没把自己话放在心上，好在这条路也比较安全，他走的又是人行道。 许青山整理了一下衣服。 今天许学军和林月华夫妇两来龙江市区了，晚上算是小小的家宴，以庆祝许青山一飞冲天的佳绩。 “叩叩。” 到了自家门口，许青山没掏钥匙，而是敲了敲门，并且喊了一声。 “我回来啦！” 这一步看似多余，实则是给屋里的人准备的机会。 “你动作快点！” “来了，那么急干嘛。” 隔着厚重的防火防盗门，许青山都能听得见屋里的闹腾和慌乱。 “啪嗒。” 没让许青山等多久，门就打开了。 “嘭！” 不知道林月华从哪里买来的小礼花炮，许学军一脸生无可恋、被迫卖艺的表情拉开了门，林月华就抽开了礼花。 许青山很是配合地走进家里。 礼花从天而落，撒了许青山一声。 “恭喜进入年段前40！” 就像是林月华喜欢穿戴金银珠宝一般，她也很喜欢这种仪式感。 许青山还记得自己高考以后，老妈给自己准备的惊喜，虽然惊吓的成分更多一些。 于情于理，自己这次这个分数，他们既然提前说了要来，那老妈也不会没有表示。 果然。 “这么隆重的吗？” 许青山佯装惊喜，笑得开朗，对父母说道。 他瞧见外婆站在一旁，表情舒畅，就连脸上的皱纹都像是消退了许多，一夜年轻了不少。 “那当然，这可是大好日子！上次半月考进步那么多，爸妈太忙了没能上来，这次说什么都得给你补上！” 林月华兴奋得很。 像是人生焕发了第二春。 这些年和许学军两人针尖对麦芒地互钻牛角尖，把她的那种泼辣豪爽的性子磨得像个怨妇。 刚过四十没多久，人却苍老得很。 但这一次，有一说一，自打读高中之后，许青山还是第一次见到老妈这么年轻的模样。 红光满面，笑逐颜开。 林月华还戴上了藏家里不舍得拿出来欣赏的珍珠项链，她就这么一条。 又瞥了瞥一旁若无其事地左看右看、眼神乱飘的许学军，今天也换上了他最爱的那套行政夹克。 这件衣服一般领导来单位视察的时候他才会穿。 “这就是个开始嘛，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许青山淡定自然地和父母、外婆说道。 他的表现和态度，以及每天被看在眼里的努力，为他的这句话增添了许多的信服力。 “好好好，越来越好！” 林月华此时开心得失去语言能力。 “话不能说太满，大话没做成，要小心被人耻笑，事以密成。” 许学军嘀嘀咕咕，越说越大声，想卖弄自己的三两墨水，习惯性说教。 林月华眉尾一挑，正要说话。 却被许青山抢先一步。 “那可不，事以密成，语以泄败。不过咱自家人面前，这算是阵前亢歌，以振军心。” 林月华脸色稍霁。 许学军没再吭声。 外婆一直没说话。 许学军、林月华夫妇来的时候，外婆都是多做少说，主打的一手不喧宾夺主。 “行了，吃饭吧。” 林月华摆了摆手，大家上了餐桌。 今日的桌上菜色倒是丰盛。 外皮酥脆、内馅鲜嫩的炸五香；生蚝颗颗饱满、外圈蛋皮金黄的蚵仔煎；云洞岩买来的手撕盐鸡；浇层热油、多汁绵软清蒸陵岛石斑；揉了粉的沙茶牛肉；汤色金黄的羊肚菌鸡汤...... 今天这顿饭，许家是真下血本了。 这些东西总价起码能吃掉林月华一周工资。 这并不夸张。 2008年，林月华作为一个将近二十年教龄的县城小学老师，一个月工资千把块，算上奖金，一年总共到手两万多。 这还是2006年教改、2008年教育督导后的结果。再往前几年，中小学教师工资不过千的比比皆是。 虽然福建工资低，但福建物价高啊！ 不过今年物价变动大，猪肉到3月达到顶点13块、14块一斤，5月开始降价。 如今快到10月，猪肉12块一斤，牛肉20块一斤。 这一顿饭下来，多多少少也得花上个两百多。 许学军闷头吃，今天倒没怎么吱声。 因为今日的话题，主要还是在许青山身上，从上学期末的421分到现在的645分，林月华作为亲妈做梦都不敢想的事就这么发生了。 正常来说。 在真疼孩子的高三生家庭里，孩子的成绩越好，在家里的话语权越重。 这也是自古传下来的传统家庭的话语权变迁。 一旦孩子考取了功名，那他就算是在家中指鹿为马，那头长角的马就必须是马。 许学军是从山里走出来的，他骨子里的那种守旧，不仅体现在强势的时候。 并非只有重男轻女、官本位思想才是守旧。 先敬衣裳后敬人，先敬皮囊再敬魂，也是守旧。 许父不多言语，看的就是许青山成绩的面子。 新华夏都成立即将60年了，有些守旧是好传承，有些守旧是纯糟粕。 好的留下，坏的滚开。 许青山可不会惯着那套。 此时的许学军和十几年后的许学军，可完全是两个人。 当然，许青山也一样。 第48章 爆金币与家事喧嚣 只不过，面子也只是面子。 许父骨子里的固执和守旧是本性难移的。 饭后。 一家人坐在茶几旁，电视里在放着无人关心的新闻联播。 闽南人饭后是要喝些茶去油消食的，尽管他们吃得并不算油腻。 许学军端坐主位，颇有架势。 开水淋在盖碗上，冒出升腾热气。 又烫过一遍茶杯，许学军把茶香清幽的水仙茶倒进四个杯中，分位放开。 许青山捏住杯沿，趁着茶热，吸、啜、推、搅，茶汤入口，绵软细腻，醇味十足。 极致醇厚稠滑的正岩老丛水仙，茶味不俗。 许青山喝完几杯茶后，口中细滑滋味，厚实饱满的茶味在舌面上久久不散。 清幽茶香、厚实茶味、饱满茶汤，三者交织，余味不绝。 茶余。 “这次确实考得不错，要再接再厉。” 许学军领导架子十足，神色都学了三分像，虽然四十大几了还只是科员，但他精神上是与领导共鸣的。 许青山见父亲这做派，只是笑了笑。 这全国同款爱说教的爹，跟头栽在自己高考后。 此时的许学军，虽然没能提拔，但人生也算是一帆风顺，没遇到什么大坎坷，自诩怀才不遇。 “怎么？提高了两百多分，老爸就没点表示么？” 许青山放下茶杯，笑着和许学军挑了挑眉，神色轻松，就是这字字句句都在写着“爆金币”这三个字。 许学军瘪了瘪嘴。 不紧不慢地嘬了口茶，装作没听见。 “诶，妈给你。” 林月华最讨厌见许学军这幅吝啬模样，就翻开包想掏钱给许青山，却被许青山抬手拦住。 “妈，你这样就没意思了。” 许青山脸上还带着笑。 “你给钱没激励作用啊，这钱可得我爸给才有用。” 许青山嘴里声调扬着，却对林月华挤眉弄眼了两下。 林月华立即领会。 许家有点怪，夫妻两的经济是互相独立的，但许学军平日里又在小事上吝啬的很。但话说回来，大项的还是许学军出大头，例如买房、买车。 寻常家庭，多是如此。 许青山之所以找的是许学军。 因为他知道林月华只是现在看起来光鲜亮丽，但实际上此时已经开始负债累累。许学军看起来扣搜，实则上口袋里有个大几十万。 毕竟他们公务员，特别是税务局的高标准工资，此时要比当教师林月华高上四五倍的，毫不夸张。 生活开销在林月华这，许学军倒不是没给过钱，但没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更何况云漳、龙江两个家的开销，那些钱远远不够的。 许青山前世年轻时没那意识。 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不能端下碗骂娘。 无论是后来债务爆雷的林月华也好，还是看似吝啬的许学军也罢，在后来家庭爆雷的巨大债务中都犯了许多错误，但人人能指责他们，唯独许青山没资格。 归根结底，也都是为了他。 只不过，亏欠归亏欠。 该拿捏二老的，还是要拿捏。 父母管理学其实也是一门需要开设的重要课程。 林月华此时还好，儿子就是天。 对于她之后的爆雷，许青山心中早有准备。 但许学军不一样，他的情况更复杂一些，包括但不限于单位内斗，宗族内斗等。 他的臭脾气和林月华的急性子时常擦得火花爆炸。 “妈，你这叫不自量力，你懂吗？你什么身份，我爸什么身份呢？你就一群众，我爸可是干部呢。” 许青山一脸得瑟。 许学军脸色像是疏通了宿便一样舒展。 “哎，对对，你一直在龙江，都不知道在咱们云漳那可不知道多少人排队找着你爸帮忙呢。” 林月华只是性子急，实际上聪明得很，儿子是这意思，她就顺着。 许学军挪了挪屁股，腰杆都挺直了。 这硬木沙发没加垫子，坐起来有点硌，但真舒服呢。 “怎么？许科长真不打算以个人名义奖励一下？” 许青山笑着搓了搓手。 “什么许科长？不要乱说，等等出去被人笑。” 许学军嘴角难压。 他手已经探到腰间，碰得那串钥匙叮当响。 “行，奖励你一下。” 许学军从屁股后掏出几张十块二十块，数了一下。 “我们大领导，不出手则矣，出手就是大手笔吧？” 许青山又捧了一句。 许学军吸了吸鼻子。 又把手伸进胸前口袋，拿了四张红票票出来。 “四百八......” 许学军撇了撇嘴，又掏了两张。 “六百八，够多了吧？下次你就朝着六百八考，考到了六百八，爸还给你奖励。” “行嘞，爸。” 许青山立马接过，塞进兜里，没给许学军反悔的机会。 许学军眼神飘忽，没几秒就瞄一下许青山的口袋，脸上略微流露出不舍的神色。 一家人又闲聊了片刻。 似乎是觉得很有威严，又被许青山三言两语捧得有些飘，许学军又给烧水壶装上水，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开始谈事情。 他先是瞄了一眼安安静静脸上带笑的岳母，又看了眼乖巧的儿子，脸色略微严肃起来，转过头和林月华说道。 “华啊，你弟的事，不是很好处理。” 许青山收敛了笑容，看了眼外婆。 小老太眼睛还盯着电视，但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许青山知道这小老太这时候竖起了耳朵开始听谈话。 “你同学不是城管大队的吗？连个纠纷都没法解决么？” 林月华有些急了。 “你个妇道人家，什么都不懂。他这不是纠纷不纠纷的问题，他这个是公安分管的，城管没法处理保护费和寻衅滋事的问题。我问了建州说不行，问了老黄，也说没法子，这件事很难办的。” 许学军皱着眉头，叹了口气说道。 林月华嘴巴不饶。 “你那些同学一个个平时说得多好听，家里酒拎去喝了多少，到了要紧时候一个都派不上用场。这是我们被欺负了，又不是我们欺负人，你平时总吹嘘人脉，现在又用不上。” “不是，你怎么说话的，什么叫我那些同学？我话都没说完，每次都是这样，你这个人真的是不可理喻。” 方才的气氛一凝，许学军面带怒色。 “妈，先听爸讲完吧。” 往常这种时候，许青山都躲在一旁瑟瑟发抖。 但这一次，他伸手拦住了要和许学军好好掰扯一顿谁不可理喻的林月华，淡定地说道。 “越急越办不成事，爸只说了难办，没说不能办，听他把想说的说完，再做判断。” 林月华想起家里被许学军拎去应酬的酒，又想到自己无底洞一样的账，脸色难看至极。 但她本就不想在老娘和儿子面前跟许学军吵架，儿子给了个台阶，她自然也会下。 可她下了台阶，许学军却不下。 许学军铁青着脸，憋出了一句。 “教体育的，没半点文化，人话都听不懂。” 第49章 活时不孝死后乱叫 还没等林月华反驳，许学军似乎想要在这里，当着岳母和许青山的面，将自己积攒了许久的怒气一次性发泄出来。 林月华犟着头死死盯着许学军，一幅悲愤模样，要听听他能说些什么话来。 但许学军越是看林月华这模样，越是怒火中烧。 他猛然起身，站在茶几前，高高在上地伸出手，指着林月华的鼻子，脸色铁青地就要开始训斥。 “上次也是，说祭拜的事情，你一样.......” “爸。” 许青山唤了一声。 “完全不可理喻，从不读书，没有任何修养和素质......” “爸，别说了。” 许学军不管不顾，继续劈头盖脸地数落林月华。 “娶到你这种女人我真是倒了八辈子......” “爸！我说，别说了！” 许青山猛然站起，攥住许学军的手。 他的高大身躯像颗长成的巨树，光从吊顶的暖黄灯落到许青山身上。 光影分作两瓣。 一瓣林月华，一瓣许学军。 林月华看着站在自己身前挡住丈夫的儿子，原本凭着一口气憋在眼里的泪水再也藏不住。 许学军讶异又气愤，他仰起头看向高大的儿子。 “放开！” 许学军厉声命令道。 他决不允许儿子挑衅自己的权威。 原本在一旁紧抿着嘴，揪心焦急的小老太，在见到许青山站起来后，她也立马站起来，想过来拉开，却又手足无措。 “爸，发脾气并不能解决问题，那只是懦夫行径。” “你在我心里不应该是懦夫，而是顶梁柱。” 许青山的徒手健身成果，让许学军的手根本无法摆脱许青山的掌握。 似乎被儿子的这句话架住，许学军气势萎靡些许。 “我没发脾气。” 许学军嘴硬道，不爽利地撇下一句，扭过头去。 “外婆，你带我妈去洗把脸，回你们房间休息一下。” 许青山松开许学军的手，侧过头和外婆说道。 虽然他在他们眼里只是孩子，但六神无主的外婆听从许青山不容置疑的话，拉着女儿回房间。 客厅里只剩下许氏父子。 “爸，坐吧，我陪你聊聊。” 许青山抬手请了一下，自己先一屁股坐下。 “聊什么聊？大人的事小孩不要管，你好好地读你的书就行了。” “你都不知道你妈这种人真是让人......” 许学军横眉冷对，时刻不忘记说教。 “哔......” 水烧开了，许青山拿过烧水壶，茶盘挪置面前，他并没有管不停指责林月华的许学军，而是自顾自地泡茶。 “我这辈子不能升迁，事业不成功，都是你妈害的，要是......” “喝茶。” 许青山把倒上茶的茶杯推到许学军面前。 看着愣了一下才把茶杯端起来刚喝入嘴里的许学军，许青山轻飘飘地来了一句。 “爸，你急了。” “嘶...咳咳咳咳......我没急！” 许学军被许青山冷不丁地冒出来一句话呛到，大声地辩解道。 “你看，又急。” 许学军原本还想数落两句。 看着许青山那四平八稳的模样，把话咽回肚子里。 “大事要静，急事要缓，难事要变。” “爸，这可都是你教过我的。” 许青山手里拿着茶碗盖，慢慢地沏着茶。 许学军沉默了。 “现在这里就咱父子俩，有些不利于家庭团结的话，你没说过，我没听过。” 许学军握着茶杯，微微低头。 不知怎的，他连屁股都从全贴着沙发，变成只沾半边。 “我人轻言微，懂得也不多，但还是能陪老爸你聊聊的。” “这次的事，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小舅来龙江商业街那边摆摊，被混混敲诈后起冲突的事吧？” 许青山回忆起有些不堪的过往。 前世的他先是堕入地狱，再缓缓爬起，但有时候经历过太多事的年轻人，心智尚未成熟就先遭毒打，自然容易滋生出畸形的心。 也因此，后来事情解决后，他才和父亲起冲突，远走沪都，踏上不归路，最终锒铛入狱。 万事有因必有果。 他高三时发生的这些事，也是许家逐渐支离破碎、债台高筑的导火索，点燃了勉强维持的屎山下积年炸药。 许学军点了点头。 “那你方才想跟我妈说的，是要讲讲帮小舅的难度，但你会全力帮忙，只不过希望在二姑家经济上的事，还有让我回去祭拜的事，她也要全力支持，对么？” 许青山语调舒缓，没有攻击性。 许学军听完更加诧异地看向许青山。 这小子是怎么知道的。 “嗯......” 许学军应了一声，但却又想起什么，皱起眉头。 “小孩子家家的，别管别操心那么多，你只要听我的就对了，不要被你妈带坏......” “爸，我们先说说祭拜的事吧。” 许青山打断了许学军的牢骚，继续说道。 “我问你，那年我回去了没有？” “嗯。” “好，那年守孝的世俗规矩，我们守了吗？” “嗯。” “好，要我妈每初一十五、一年八节，五点起床骑摩托回山里，上香祭拜后再出山去上班，我妈没做到么？” “做了。” “那我备战高考，没法回老家，违反当地习俗么？” “没有是没有，但是这事......” 许学军想争论几句，可许青山并没有给他机会。 “既然大伯母希望我回去，那为什么去年是对年，都说必须回去，那我大堂哥怎么没回去？” “他工作需要......” “我大堂哥去年没找到工作。” 许学军一愣，想为侄子们辩解两句，却找不到理由。 “虽然爷爷奶奶没怎么照顾过我，但你觉得爷爷在天上是更希望看到我学有所成，还是更想看到一家子人闹腾内斗？” “哪有内斗，一些误会而已，没有那么严重。” “小孩子不要听风就是雨。” 许学军脸上挂不住了。 “是么？那为什么大伯家和二伯家因为大伯母的事，放话老死不相往来？爷爷在世时也没见过大伯母多孝顺，这不就是那什么......” “活时不孝，死后乱叫。” 许青山保持着微笑，说着让许学军震惊的话。 他很难想象这种话会从儿子口中说出来。 他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脾气又上来了。 “小孩子不要乱说话！” “那你在急什么？” 许青山毫不示弱，也站了起来，双眼对视，毫不退让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生前陪伴也没有，钱也没有，什么都是你出，这算孝顺？” “生前不孝，是为自己的利益，死后尽孝，是为自己的面子。葬礼的礼金也全都被他们家拿走，这难道不是根深蒂固的自私么？” “爷爷一过世，奶奶不管事，大伯不顶事，那大伯母作为长嫂，她做了什么？” “一年时间，老大老二家翻脸，老三家闹离婚。” “娶妻不贤毁三代，你现在看看，大伯母贤不贤？” 许青山目光炯炯，气势如虹。 许学军指尖有些颤抖。 “你......你怎么知道我和你妈要离婚的事？” “呲......” 许青山嗤笑一声，摇了摇头。他坐下来，又请许学军入座。 “坐吧，别急。” 近况小结及感恩感言 好消息，复活赛PK成功了，周日上都市的2轮推荐。 坏消息......没有坏消息。 在此叩谢各位父老乡亲、衣食父母，给我这次机会。 其实咱这本书...... 这一路如履薄冰，你们说我能走到对岸吗？ 靠各位大佬的章推和朋友们的支持，很勉强地上了一轮试水，但完全不吸量，转化率千分之8，留存率29%。上试水的凌晨，我在电脑前盯了3-4个小时，鼠标一次又一次刷新，但1个收藏都没涨。 大家不知道我当时心里有多哇凉哇凉，有多绝望。 绝望得想直接长眠不起了。 第一天，65个收藏。 第二天，79个收藏。 不太懂这代表着多么差劲，我跑去问老作者。 大家说：“切吧，写不了一点，这可是都市试水啊，奥尼尔的奶奶栓条狗用屁股写都能日收藏破百的地方。” 可我舍不得。 当时就想，坚持吧，把心里的故事写出来。 所以没有放弃。 我已经做好了长灯古佛一样的心态，准备孤寡老人单机写书，没想到坚持迎来了一点小小的转机。 大佬们的推书带来了友爱的大家。 13号的智能推涨了1049，听大佬们说是及格了。 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新书榜突飞猛进，现在好像都50多名了，很是惊喜，很是意外。 小扑街是这样的，每一步提升都是惊喜。 截止现在，差不多3700收了，真追应该也够二轮三轮四轮上架了。 说实话，很满足，靠的都是在座的各位。 有些评论我删了，是我主观地感觉攻击的点不客观不正常，会影响其他读者阅读体验，要是有被误删觉得不舒服的朋友，我在这里道个歉。 最重要的，还是要再三对每一位追读这个故事的书友表达我对你们的爱与感谢，但言语难以说清，唯以文字为证，希望我用心钻研的故事和文字，能给大家带来一点轻微的感动或者开心。 最后，感谢一下这段时间打赏的书友。 【爱爱他家大可爱斯斯】、【临波倚浪】、【文心观澜】、【晚桑榆不是婉瑜】、【步蛋人】、【书友160501011859772】、【书友20240523124007540】。 其实前三位是亲友。 然后感谢一下章推支持的大佬们，如果有别的书友路过，感兴趣的都可以看看，都是人帅人好书好看的大佬。（排位不分先后） 志鸟村，《国民法医》 裴屠狗，《道爷要飞升》 林悦南兮，《红楼之挽天倾》 猪心虾仁，《道与天齐》 漫客1，《贼天子》 筋肉小猪，《开设武馆，大弟子蝙蝠侠》 长鲸归海，《都末世了，完美人生系统才来》 少一尾的九尾猫，《大国院士》 腊肉豆角煲仔饭，《宇智波：从扉间人柱力开始》 桔子不黄，《火影教师，我教书就能变强》 下海咕，《下海后，遇见魔女小姐》 胖虎不会写书，《游戏成真，我在现实成仙了》 蠢蠢凡愚QD，《养成系男神：听劝后，我成了顶流》 华东之雄，《大国工业》 金丹摘除手术，《仙阳》 纵横小秦王，《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行》 一般可爱凯撒，《教皇请登基》 （如有遗漏，我会后续补上） 在此再次拜谢各位。 感激涕零，无以言表。 唯有呕心沥血写好此书，才是对大家最好的交代。 此致，再拜谢诸位。 第50章 望父成龙式管理学 许学军看着大马金刀地坐在位置上的儿子，良久无言。 像鼓胀气球泄气。 许学军脊背些许佝偻，缓缓坐下。 他眼睛盯着茶几上的茶杯失神。 “爸。” 没有方才的直率锋利和不留情面。 刚刚那暴风骤雨般的递进式责问，在坐下后，又化作了平缓轻柔的呼唤。 许学军从没见过这样的儿子。 说实话，他脑袋已经懵了。 自从许青山到龙江实验读书，父子俩是聚少离多，一年到头也就放假两周半个月、重大节假日才会在一块。 许学军又爱喝酒，不常在家。 在家的时候又爱说教。 父子俩谈不上有仇，但绝对不熟。 “我问你这些，不是要你给我答案。” 许青山娓娓道来。 他尽可能的语调放缓，攻击性收敛。 “我17了，等12月底过完生日，我就成年了。” “以前我是不想管，不是不知道。” 许青山说到这，停顿了一下。 他话锋一转。 “爸，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你想想你许学军是什么人物？你这能力，这才华，这脑袋，这长相，生出来的儿子能差到哪去？” “就从你身上学来的，就够我混出头了。” 三两句连夸带捧。 许学军抬头几许。 “可刚刚你说......” “我刚刚有说你半句不是吗？” 许青山反问道。 许学军语塞。 仔细想想，还真没有。 “虽然爸你陪我的时间不多，但在我心里，你就是咱家的顶梁柱，是我和老妈的天，我虽然有时和你顶两句嘴，但那不是不尊重你，恰恰相反......” 许青山循循善诱。 “是因为我太尊重你，太在意你对我的评价和看法，所以才会和你起口头上的冲突。” “后来我明白，想要被你这样真正的大男子汉认可，需要的不是动动嘴皮子，而是要真正的行动，用实实在在的成绩来证明一切，结果在那，过程无需多言，对吧？” “确实是这样的。” 许青山字里行间对许学军的追捧，让许学军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 似乎是感觉到了父子心连心，感觉儿子终于体谅了自己这位父亲的辛苦，得到儿子的高度认可。 许学军觉得儿子站在自己这边。 他正准备再摆出自己为人父的架子的时候。 又生转折。 “不过，爸，现在我们家族也好，家庭也罢，从你说的结果导向来看，似乎都不是很妙。” 许青山的话，让气氛又冷了下来。 许学军原本要说的话，又堵在喉咙口。 如鲠在喉，好不难受。 “你看你常跟我说你们单位谁家孩子考了多少，去了鹭岛大学，去了榕城大学，还有谁去了震旦大学。” “我现在645分，按年段的排名，震旦还需努力，但鹭岛轻轻松松，就算是你挂在嘴边、被人称作小华清的会计系或者经济系，也是没问题的。” “既然别人家孩子能做的，我做到了。” 许青山把茶给许学军斟满，继续问道。 “那你呢？” “你们单位的黄局，在我们云漳也挺出名的，家族都听他安排，家庭照顾得也好，对老婆孩子关心也很到位，接下来你是不是也得学习学习，超越超越？” 许学军不说话了。 他本身就不是善于辩驳的人，也不爱多说话，否则在指责林月华的时候，他也不会翻来覆去就那么点词。 “你说你比你们黄局差在哪里了？” “要长相，你这老帅哥上台，不比他更吸睛夺目？” “要才华，不吹不黑，别说咱云漳了，整个龙江能够比你有才的，我一个手掌都数不出来。” “要能力，你一线工作经验丰厚，还经常去党校进修，你能力会比他差吗？不会，你就是去省局当个局长我都觉得绰绰有余。” “要人脉，要学历，要思想，你自己去想想，有哪方面你会比人家差的？” 许青山一一细数。 他那义愤填膺的模样。 看起来，天大地大我老子最大。 这让许学军方才卡在喉咙的那一口顺畅地咽下去。 还是儿子懂我。 “但爸，你知道你为什么升不上去，进步不了吗？” 许青山突然严肃下来。 许学军看向儿子，不过却不甚在意。 哪怕许青山前面已经给许学军点破那么多，在许学军眼里，他都还是孩子。 只不过，眼下应该算是比较成熟的大孩子。 可许青山接下来的话，却让许学军坐直身子。 “经验要向上面的人学习。” “组织的考察，不只在能力，还要考虑你的个人形象和社会影响。” “家庭就是组织考察的重要一环，家庭结构稳定和睦，决定了你能不能没有后顾之忧、全身心地投入到组织交给你的工作里去。” “群众基础和社会影响也极为重要，那如果你一个堂堂正正的国家公务员，连一言九鼎的话语权都没有，没主见，手腕软，什么都要听着一个女人指手画脚。你觉得这种事大家传多了，下面怎么看你，上面怎么看你？” “更何况，大伯母和你是叔嫂关系，我知道你们清清白白，别人知道吗？你的竞争对手会放过这种机会吗？” “人言可畏啊，老许。” 许青山语重心长地拍了拍许学军搭在膝盖上的手。 他已经注意到许学军坐直的身体，还有变化的脸色。 “你想进步，就要严于律己。” “你想进步，眼里不能只有领导，也要有群众。” “下层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权力的结构是由下而上的，而不是由上而下的。” “这些可都是你教我的。” 如果说年纪轻轻的许青山说出上面这番话显得没有说服力。 但最后一句话，却将了许学军的军。 “所以，你今天会因为这些事生气，会因为这些事纠结，会因为这些事争吵，还是因为你不够有话语权。” “归根结底，就是你没进步。” “你要是实力够强，地位够高。” “今天小舅的事，你一句话就能解决。明天二姑的事情，你也不用商量，一挥手就解决，我妈还得鼓掌说好。大家小家的事，你觉得还会有人有意见吗？” “就像我，最崇拜的就是你。你说一，我绝不说二，你说往东，我绝不往西。” 许青山的话里充满着诱人魔力。 一点一点地擦拭着许学军已被时间和岁月埋藏起来的野心。 “但我年龄已经大了，再提......”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我们云漳的朱万里，53岁才被提拔，这几年一路升迁，如今去省里当副秘书长。” “你比他差吗？” 许青山再度质问道。 “那怎么能比呢......” 许学军虽被捧了半天，但底气不足。 县镇一线的公务员，43了还是股级，那多少是城府太浅、手段不足、背景不够。 许青山前世靠着伪装身份，都见过不少实权高干，这体制话题，他也能浅浅说上一二。 不过他也并非真要许学军有所成就，望父成龙。 他只是要转移许学军的注意力。 “一点也不差！” “爸，你今年才43岁，正是进步的时候。” “支楞起来，我对你的预期，起码是咱龙江市局的局长，你可别让你儿子我失望。” “你自己好好想想，更自信一点。” “那份资料你先看看，自己判断，我等会出来。” 许青山端茶一饮而尽。 他把茶杯放在茶盘上，起身离开客厅，把空间留给许学军自己，好好地消化消化这场他猝不及防的父子谈心。 第51章 有我在，家不会散 “妈？外婆？” 许青山到外婆房门前，先轻敲两下，才拧开把手进去。 不大的次卧里，林月华正坐在床边，看着落地玻璃门外的封闭阳台发呆。 外婆林密牵着女儿的手轻轻缓缓拍。 “臭弟，没事吧？” 外婆脸色忧愁，小声问道。 林月华吸了吸鼻子，侧过许青山看不到的那面，伸手擦了擦眼泪。 “没事的，阿嬷。” 许青山摇头，走到床边，半蹲下来。 他也拉住母亲的另一只手，轻声说道。 “妈，不哭，有我在呢。” 对于大多数母亲而言。 儿子长大成熟时，她们往往既欣慰，又心酸。 “青山，妈对不住你，没能给你个好的家庭环境。” 林月华又哭出声来，抱住许青山。 这位当年赛场上流血流汗都未曾哭过的运动员，如今却因家常琐事纠纷，在这小屋内与儿子抱头痛哭。 “妈，没事的，我已经很幸运了。” 听见林月华的哭声和话。 饶是许青山再铁石心肠，此时也是一阵鼻酸。 他知道林月华此时的压力和痛苦，可若不是今日冲突的爆发，她甚至能忍到自己高考结束。 “有我在，这个家就不会散。” 许青山抱着母亲，轻轻地拍打她的背。 儿子越温柔懂事，林月华越是难过自责。 “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们一家人总能共度难关，妈，你要相信我。” 许青山伸手扶正了林月华，脸上笑容沉稳。 “你儿子可是你的骄傲。” “妈，你先平缓下情绪，等等和我一起出去聊聊。阿嬷，要委屈你在屋里休息会，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许青山郑重地承诺道。 外婆点点头，有些疲惫地靠在床头，捂着自己开过刀的肩膀，像头弥留的老黄牛伏地喘气。 许青山心中暗叹口气。 自己必须要尽快赚钱了。 外婆的病拖不得，妈妈的债务等不起，否则拆东墙补西墙，高利贷利滚利，后续麻烦会更多。 带着林月华回到客厅。 许学军面色凝重地盯着手中的资料，极为慎重。 林月华面无表情地坐下。 许青山和林月华坐在一边，但位置靠近许学军。 “你这份资料哪里来的？” 许学军抬了抬手中的资料文件，眉头紧锁，看向许青山。 林月华也看见那文件首页的标题。 《泰鑫工厂偷税骗税模式与路径》 简约的白纸黑字，却触目惊心。 泰鑫工厂，云漳县的大型食品工厂，以前地方税务的纳税大户，但近些年的税务情况有些古怪，是今年地方税务局的重点调查对象。 眼下地税局新一期副科提拔在即，谁先在泰鑫工厂上取得突破性进展，那副科名额就是板上钉钉。 许青山摇摇头，伸出食指中指，并拢叩桌。 许学军会意，立马给许青山斟茶。 但许青山并没有开口，而是微微偏了偏头，许学军心领神会，给林月华也斟了一杯。 林月华惊讶地看着父子两，迷茫于他们的变化，但渐渐的，似乎心里的底气足起来了，是儿子给的。 “爸，你就说这份资料，够不够帮你竞争到副科？” 许青山杯茶落肚，缓缓开口道。 “够，要是有这个我都还当不上副科，那我还当什么公务员。” 消化过方才许青山的煽动，许学军现在自信满满，恨不得立马回云漳县城去大干一场。 “这不是挺有精神的吗？” 许青山笑了笑，朝着林月华扬了扬下巴。 “喏，这份资料，你得感谢你老婆。” 许青山此言一出，许学军愣住了。 这资料是许青山拿出来的，又跟林月华有什么关系？ 许青山继续说道。 “上次周末你没来，我妈来了，她当时就在说你们地税这次副科提拔的竞争很是激烈，谁先拿下泰鑫案，谁就能先占一个名额。” 许学军眼神复杂地看向林月华。 林月华自己则有些懵，双眼呆滞，大脑放空，她在思考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些话。 许学军见林月华不搭理自己，想是自己这些年的态度，那些像今天一样的恶言伤了她太深，心中更加复杂。 “刚好我问到了一个同学对泰鑫挺了解的，她家长和泰鑫以前业务上有接触过，应酬时候听到一些门道，后来我在网上咨询了当审计的朋友，最终整理了这份资料。” 看着许学军将信将疑的眼神，许青山脸不红心不跳。 睁眼说瞎话。 这种事他上辈子都不知道干过多少回了。 这份泰鑫工厂的资料，完全就是他凭借前世的了解和自己用电脑查资料结合出来的。 虽然可能只有七八分对得上，但是地税局的人拿到这份资料，按照这思路查，泰鑫十有八九跑不掉。 他做的，只是给出一个引子罢了。 他对这件事印象如此之深。 就是在于许学军在这次副科竞争中落败，又恰逢这些事出现，之后他就把怨气带到林月华身上。 再加上许青山高考前后发生的各种错综复杂的事情，许学军没过多久就在工作上跌了大跟头，林月华也承受不住压力，坦白了上百万的债务窟窿。 许家爆雷，一连串的事情，许学军郁郁寡欢、整日酗酒，许青山陪林月华还债受尽欺辱，为了生活勤工俭学，最终导致一向软弱内向的许青山在读大学期间性格发生了极大的变化，用扭曲阴暗来形容也不为过。 那时他把自己最后的良知和心拴在江婧怡身上。 外婆去世、父母离异后，江婧怡就像是他人生最后的锚点。 当他毕业后跟许学军发生剧烈冲突后，远走沪都，大把捞金帮林月华还清债务，却又见到江婧怡在咖啡厅里和人相亲。 失去锚点的许青山，成了脱缰的恶马。 后来的事，许青山也不想回忆。 “这么巧么？” 许学军又看了看手里的资料。 不管故事是真是假，但这资料绝对是真的。 以他对泰鑫工厂情况的掌握，这份资料还真给了他破局调查的启发。 “我就说了，你什么都不差，老婆对你上心，孩子聪明懂事，自己能力也这么强，一份资料就能解决问题，就是差那么一点运气，现在运气来了，就要看你的了。” 许学军点了点头。 许青山摊了摊手，不过却又补上一句。 “不过，爸，你也得多想想自己的问题，这运气究竟是怎么差的？如果你这么对我妈，总是先给她扣帽子再论证，那你觉得你还能有这点运气吗？” “善待家人，才是一个家庭最好的风水。” 许青山抿了一口茶水。 “改改你的脾气，改改你的嘴，该低头的低头，该道歉的道歉。” 许青山见许学军皱起眉头，不紧不慢地说道。 “在家要演练，出门你才能保持，否则哪天你见到领导还发你的硬脾气，那别说处级的市局局长了，你这副科都得悬。” “别因为你的脾气，浪费了你的才气，耽误了你的能力。” “你真的太想进步了，那就先从把我妈当领导对待开始。” “要是你连她这样的领导都能完美驾驭，那你的仕途绝对是一片坦途。” 许学军和林月华两人都听得一脸呆滞。 他们夫妻两从未想过会从儿子这听到这些话。 许学军回神得快些。 许青山冲他挑了挑眉。 “要不，先道个歉？” “大丈夫能屈能伸，敢作敢当才是男儿本色嘛。对吧，顶梁柱？” 第52章 少女佟童的小心机 许学军低眉顺眼。 他眼神复杂得很，别扭犹豫片刻，那话就卡在喉咙口说不出来。 “哦，到点了，我该学习去了，你们两口子自己聊吧。” 许青山把战场留给老两口。 自己回房间去，余光看到许学军正低头凑到林月华身边说着什么。 许青山摇了摇头。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许青山之前要从外婆那拿到电脑使用权的时候，就已经有所规划。 为许学军的晋升做准备，也只是一个开始。 虽然许青山刚重生的时候心境豁然开阔，但这脑袋它不听使唤啊。 有些事，只是他以为自己能忘。 许青山还是坚定地要过与前世截然不同的正道生活。 只是该拉清单拖出去埋了的，他一个也不会落下。 在屋里看了会书。 许学军主动来敲许青山的房门，还把岳母也请出来。 一家人坐回茶几前，电视里的新闻联播已经结束。 但这个小家的路，已重新开始。 许青山并不关心夫妻两聊了什么，他只需要把握好家庭稳定即可。 老两口再吵吵闹闹，分居离婚，最后还是一辈子。 再次开始闲聊，客厅里的氛围要缓和许多。 “对了，青山，明天早上记得去把佟童接来家里，明天我和你妈带你们去买套衣服。” 正聊着，许学军突然想起来，交代了许青山一声。 “嗯，好。” 许青山正陪外婆在看戏曲，点头应下。 “也不知道老佟到底怎么想的，唉......” 许学军底色不坏，他实际上和林月华一样良善心软，否则也走不到一起去。 只是许学军耳根子软，家中排行老三，不受疼爱，总念着亲情，希望家人和睦，也希望被家人认可。奈何许青山奶奶不管事，大嫂狭隘自私，见不得别人比他们好。 “我们能做多少就做多少，毕竟佟童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 周日。 许青山一早就起床去学校里接佟童。 少女一早接到电话就已经打扮好，俏生生地站在宿舍楼下等待许青山。 只不过许青山到了女生宿舍后，和佟童打了声招呼，就凑到宿管阿姨面前。 宿管阿姨一手拿着杯子，一手用牙刷刷得满嘴泡沫，看见了许青山还朝他点头打招呼。 许青山手里拎着一袋新鲜的水果和两份早餐。 “姨，我这出门吃过了早餐，结果买的时候忘了，又多买了一份。我看你这应该还没吃，这不刚好么？” 许青山说着，也不顾宿管阿姨推辞，就把手里的一份早餐放到宿管室的桌上，顺手把水果放到桌腿那去，又回头把另一份早餐塞给佟童。 “姨，我爸妈在等，我们先走了，他们说还得多谢谢姨平时对我们家佟童的照顾。” 许青山留了句话，朝宿管阿姨招了招手，拉着佟童就走。 宿管阿姨看着少年少女离开的背影，含口水漱一圈吐出来，脸上那都乐出菊花褶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佟铁这小子......” 真会来事。 阿姨在心里补上一句，回屋里把东西放好，又拿出本花名册看了看，找到佟童她们寝室在她名字后画了个星。 许青山带着佟童出了学校。 “哥，你真吃早餐了么？” 佟童踩着路边围着树根的挑高石条，像是在走平衡木一般。 “嗯？还没，等等再说吧。” 许青山在想事情。 佟童悄悄靠近一些许青山，看着他的侧颜。 “哥，你为什么要给阿姨送水果和早餐呀？” “像宿管阿姨这样在我们生活周边的人，用些小恩小惠就能换来好感的话，很容易在一些事上得到便利。” 许青山回过神来，笑着说。 “水果和早餐才多少钱，要是能换来她不为难你，有时候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就是稳赚不赔。” “就算没帮上忙，你每天进出宿舍，能看到笑脸，也不亏。” “哦......” 佟童点了点头，她把袋子里的面包拿出来。 “哥，你先吃几口垫垫肚子。” “你吃就好了，我等会再买。” “我不喜欢吃这个，你先吃嘛。” 佟童倔强地把面包举到许青山脸前，一双明眸就这么盯着他。 “好好好。” 许青山抬手要接，却被佟童躲过。 “你刚刚拿了那么多东西，手不干净，我洗过手的，我拿着就好。” 佟童今天很是不听话。 但许青山能说什么呢？ 张开嘴，佟童就小心翼翼地把面包塞过来了。 早上买的新出炉的面包还是香软，许青山啃了两口，还没来得及把剩下的一半吃完，少女的手就缩了回去。 “唔？” 许青山嘴里还在嚼着面包，有些诧异地看着佟童。 “嘿......我也饿了，留一半给我。” 佟童从许青山身边移开脚，那双大眼一边提防着许青山过来抢，一边双手捧着半个面包。 许青山愣了一下。 看着佟童把那张清纯可爱的小脸埋进面包里，就着方才自己咬过的地方顺着往下吃。 樱唇微启，贝齿轻咬。 少女的秀发顺着脸颊前后摇晃，似乎是要将她脸上的羞赧彻底隐藏。 动作是勇敢的。 双手是颤抖的。 眼睛是不敢再看许青山的。 少女的小心机，并非都会令人不喜，就像眼前一般。 许青山没有开口。 他只是看着佟童，伸手轻轻地揽过佟童，绕过她的小耳朵，怜惜地揉了揉她的秀发。 “下次你先吃。” 许青山的声音平缓，语调低沉，却是佟童今天听到的最让她心跳加速的天籁。 “嗯......” 声如蚊振，少女越发不敢乱动，眼睛紧紧地盯着下一颗树的树坛石条。 没多久，许青山就松开了佟童。 两人并排走着回到了家中。 早上佟童陪许学军和林月华聊了一阵，就到许青山的屋里一人一把椅子，一张长桌划分两边，他们俩斜着面对面写作业、刷题。 学习的时候。 许青山专注沉浸，倒是佟童写两个字就要悄悄看许青山一眼，还生怕被他发现。 下午的时候。 许学军和林月华又带着佟童和许青山一起去商业街买了几身衣服，佟童几次推拒都被热情的林月华生拉着去换了衣服。 十五岁的少女是天生的衣架子。 不管是什么样的风格，都有其独特的美感。 不过，林月华还在和许学军夸耀自己的眼光好。 也不知是挑衣服的眼光。 还是挑人的。 第53章 我儿人脉恐怖如斯 除了正常的两身衣服外，林月华还给许青山和佟童挑了一套看起来风格相似的情侣装，还非要说是兄妹装。 小姑娘其他衣服是真不好意思收。 但这身衣服，她是嘴上说着不好意思，但喜欢得紧。 特别是刚刚两人换了衣服站在镜子前的时候，她下意识地朝着许青山的方向靠，要不是林月华在，她估计都能贴住许青山。 晚上，一家五口又一起去吃了潮州牛肉火锅。 吃饭的时候。 桌上只有盘炒牛河做主食，其他的都是牛肉，吊龙、脖仁、匙仁、五花趾、胸口朥......店头明档，大师傅的刀工了得，切出来的牛肉脉络清晰、薄如蝉翼。 许学军掌勺，牛肉涮烫片刻就均匀分摊至众人碗中。 “叮叮叮......” 正吃着，许青山的诺基亚响了。 许青山掏出手机看了眼，乐了。 巧了，蔡文勝竟然这时候打电话过来。 许青山接通电话，也不避着家人，当着许学军和林月华的面，和蔡文勝聊了起来。 “喂，哥？” 许学军手里举着的大漏勺停住了，他竖起耳朵听。 林月华正往佟童碗里夹牛肉，也停住了筷子。 不过佟童也没注意林月华的筷子在自己碗里放着，因为她那一双星眸正盯着许青山，眼中闪着星光。 只有小老太一个人慢悠悠地嚼牛肉，这家切得薄，肉好，小老太虽然牙口不好，但也能吃得下去。 “嗯，跟家人一起吃饭呢。” “这次月考还不错，645，年段38。嗯，对，那今天我爸妈来了，还没来得及联系。” “好，行，那国庆见。” “嗯，麻烦哥了。” 许青山简单地聊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转过头来，看到一家人都在看着自己。 “嗯？怎么了？吃呀。” 许青山伸出筷子到漏勺里夹起牛肉就往盛着沙茶酱的料碗里浸，塞进嘴里大口满足。 “刚刚谁打给你了？” 林月华先开口问道，她表情倒是严肃。 “约国庆见面，你现在高三是关键时期，可不能结交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啊。” “确实，不能走上歪路。” 许学军也板着脸说道。 夫妻俩一唱一和的模样，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昨晚差点撕破脸皮、即将离婚的模样。 许青山看了看父母二人的表情，又看了看一直盯着自己的佟童和投来目光的小老太。 他笑了笑。 “哪有什么不三不四的人，蔡哥是我在技术论坛上认识的。” 许青山顶着四人的目光注视，悠哉悠哉地自己给自己烫牛肉吃，毕竟许学军这位掌勺的暂时罢工了。 “我给爸的那份资料，就是让蔡哥的朋友帮我做的。” “蔡文勝，企业家，咱们闽南老乡，现在还在京都，这么说你们可能不认识，谷歌你们知道吧？前阵子谷歌花了2000万美元买了蔡哥手里的265网站。4399小游戏的那个网站你们也知道吧？就是蔡哥投资的。” 眼前四位对互联网的了解都不多，许青山只能尽可能简单地描述一下。 听了许青山前半句话，许学军皱起的眉头才舒展一些，但林月华还是担心。 “你不会被人骗了吧？” “我有什么值得骗的？” 许青山笑着反问道。 “而且再说了，蔡哥是我主动联系认识的，我们两投缘，聊得挺来的。他平时也比较关注我学习成绩，这次国庆他邀请我去京都参观一下华清大学和京都大学走一走，感受一下真正顶级大学的氛围，让自己坚定一下冲击高考状元的信念。” 虽然许青山并不想让家人知道自己做事业的事情。 但是他又没法毫无理由地消失好几天，也就只能找到这么个理由。 还在读书的孩子，在人身自由方面还是有限的。 “所以国庆你要去京都？” 林月华有些紧张，这世上没人比她更宝贝他儿子。 “对，去走一走，几天而已，很快就回来了。” 正常的国庆，要么回老家云漳，要么就一家人都在龙江市区的房子过，许青山想要脱身是不容易的，不如直接告诉父母。 “那不行啊，万一要是......” 林月华想出言阻止，却被一旁一直在思考的许学军止住了。 “你说他叫什么？” “蔡文勝，蔡京的蔡，文章的文，勝利的勝。” “蔡哥安排联系我的人叫李兴坪，4399的创始人，现在应该也是总经理。” 许青山又给自己烫了一片胸口油，细嚼慢咽。 “爸，你不是在集美财专上的学么？应该有在鹭岛税务那边的同学吧？你可以问问他们认不认识蔡哥和李兴坪呗。” “好。” 事关儿子安全，许学军还真就马上打开手机的通讯录开始找自己的老同学。 许青山并不着急，也没阻拦。 他知道没有打消父母的戒心，没有闯过这关，他在高考结束前都很难有人身自由。 这一关，必须要硬闯。 许学军把漏勺递给了林月华，让她给佟童和小老太继续涮牛肉，自己则是拨通了电话。 “喂，诶，老周啊，好久没联系了......” “哦哦，你说江老师应该认识啊？江老师现在都当副总了？好好好，我这就给江老师打个电话。” 许学军和老友聊了片刻，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也得到了方向。 他挂了电话，看了眼还在认真干饭的许青山，又拨通了另外一个电话。 只不过这次他在拨通电话前，深呼吸了几次，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 “嘟...嘟...嘟......喂？学军？” “诶，江老师！” 明明只是打电话，许学军却满脸堆笑，一手按着手机，一手托着手机，背都不自觉地弯了一些，那声调上扬的模样，和平日里摆着脸的他判若两人。 就连林月华也忍不住停下漏勺多看他几眼。 “诶诶，好，确定是家公司的老板吧？诶，好嘞好嘞，嗯，我记着，妖叁捌，陆贰......好，我记下来了，我重复一遍您听听对不对。” 许学军把方才记下来的电话号码又重复了一遍，确认无误之后，又多说了一阵问候身体的客套话，他才挂了电话。 “叮！叮！” 许学军刚挂断电话，许青山的手机就又收到了短信。 许青山看了一眼，是蔡文勝发来的李兴坪的联系方式，其实之前就发过了，看样子是怕他忘了。 “喏。” 许青山把手机递给父亲，自己继续埋头吃肉。 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时代的牛肉要比十几年后的肉质更加鲜嫩多汁。 再加上他现在这半大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最近又运动得极多，能吃上个三四斤。 许学军接过了诺基亚1200。 他认真地比对了一下短信里的联系方式和自己从江老师那边问来的联系方式。 十一位数，没有偏差，确定是本人。 “嘶......” 许学军没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眼神再看向许青山的时候，已然发生了变化。 我儿人脉恐怖如斯，这真的能是我儿子？这么强的吗？ 第54章 高三二班全疯了！ 证据在眼前，尽管林月华还是不放心，但许青山依旧得到许可。 毕竟这次家庭冲突中他的表现过于亮眼，让人不得不信服。 当晚，饭后。 许青山把佟童送回了学校参加晚自习。 许学军夫妇满怀心事地驱车回家，他们明天还要正常上班。 按照2008年实行的调休政策，国庆节放假从9月29日至10月5日。下周末的27号和28号两个公休日调整到29日和30日，10月4日和5日照常公休。 所以其实满打满算，实际上真正休假的就三天。 龙江实验中学高三更实在，他们只休10月1日到3日三天，周末照常上课。 这时候还不太时兴家长去教育局举报学校的套路。 所以龙江实验中学可以明目张胆地继续上课。 不过这对许青山来说不是坏事。 他觉得自己在学校上课的时候，无论是学习安排还是运动锻炼，都要更加规律。 他已经开始享受这种规律又健康的生活了。 2008年9月22日，周一。 秋分已至，季节迈入下半个秋，也意味今年已开始步入尾声。 许青山明显地感觉到天越来越早暗了。 往日他跑完步的时候，天还泛着霞光。 如今跑完，已是披星戴月。 或许也是因为他把日常长跑的距离从5公里拉长到了10公里吧。 在5公里较难突破25分钟以内的情况下，许青山选择了用更长距离的训练来提升自己的心肺功能。 长跑是极好的，再加上许青山自己有意识的徒手健身塑形训练。 如今的许青山身姿挺拔，如盘根青松，狂风吹过依旧屹立不倒。 月考过后的许青山并没有什么变化。 从早到晚，依旧按照原定计划进行。 该学的学，该刷题的刷题，每天跑步，徒手健身，睡前用电脑检索了解一下近期的时事。 但许青山没变。 龙江实验变了。 从周一到周四，每天下午放学过后，在操场上跑步的人越来越多。 这些突然在操场上冒出来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他们都来自高三2班。 这些人有男有女，高矮胖瘦各不相同，有人跑两三圈，有人能跑五六圈。只不过他们在奔跑时眼里都是许青山。一旦稳步前进的许青山从他们身边掠过，他们就会加快步伐去追逐他。 这都是许青山的成绩和演说带来的效果。 他的同班同学们最先被他的状态所感染，就连之前不爱跑步的叶新城，现在也要跟着许青山跑上三四圈。 至于有些和许青山不是很对付，也看不惯许青山这种做派的同学，担心被说不合群，也会被身边的朋友拉着一起出教室去找地方锻炼锻炼。 所以。 每到放学，高三2班就人去楼空。 有次1班有个男同学放学以后想去上个厕所再走，路过2班，往里一瞧，座位上都是书包，就是没有人影。 那男同学爱看《故事会》，特别是都市传说，当时就以为自己遇到什么校园怪谈，硬生生把尿憋了回去。 周五晚上，月色悄然换了天。 天暗得瞧不清十米外的人，校道边的路灯也还没开，但操场上依旧热闹非凡。 “嗬...嗬...嗬......” 叶新城气喘得像拉风箱一般，吞咽口水都有些困难，他头昏脑胀地看了眼身边都还没怎么流汗的许青山。 这都五圈了，他怎么大气都不带出的呢？ 算了，谁能跑得过他啊。 叶新城艰难地摆了摆手。 “今...今天...咳咳...我就到这了，我先歇歇，你跑吧。” “行，喝水慢点，别一下子就坐下去，多站一会。” 许青山交代了几句，就开始加速飞驰。 叶新城拖着老态阑珊的步伐，到了跑道边的相思树上靠着，逐渐调整着呼吸。 他看着操场上或是结伴或是独行的跑者，突然看到了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 “呼......咕噜噜......” 不过叶新城还是先灌了几口水。 “郭伟？他不是拉着周闻说傻子才会学许青山的学习模式么？” 叶新城嘀咕着。 又看了两眼，跟做贼一样慢跑的郭伟身边，正是被他扯着衣服的周闻。 两人看样子是刚开始跑，估摸着是趁着夜色落下，混进人群里，怕被同班同学看到的。 “嘿，这年头还有自己骂自己的，真稀奇。” 叶新城摇了摇头，回教室去换衣服。 换了衣服，他就开始在位置上刷题等许青山回教室一起回家。 等他回到教室，教室里已回来了小半，多是些女生。 只不过这些女孩，跑得脸蛋粉扑扑的，坐在位置上，一边盯着眼前的题目，一边掰着保温杯吸管在慢慢喝水。 应该都是刚刚跑完步就回来教室再多刷会题目，多复习一会知识点的同学。 叶新城坐回自己的座位，拿过书来也继续刷题。 过了将近四十分钟。 “喂，城儿，走了。” 许青山换好衣服，略微有些诧异地看了看班里的同学们。 什么情况？ 前几天他还只当是偶然，可今天自己回教室的时候，同学们基本都在教室里自学。 走读的没走，寄宿的跑完步吃个饭洗个澡就回教室。 别的班教室都空了，自己班却是满的。 现在自己一进教室里，大家就开始收拾东西。 他有一种感觉，大家似乎是在等他一起走的。 但他觉得这只是错觉。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许青山拉着叶新城回家去，结果他们身后跟着一大票人。 在路上还遇到了在外面吃完饭要回来值晚自习班的班主任张静娴和语文老师林诗。 “老师好！” “老师辛苦了。” “老师再见。” 两位美女老师抬起来的手就没放下过。 等到那一大票人过去了，语文老师林诗一脸古怪地看着身边的张静娴。 “静娴，你们班这是真......” 就像是许青山的改变很容易受到老师的关注，2班一整个班这几天的变化，自然也不会逃过老师的眼睛。 像跑步这种一眼就能看出来人数变化的除外。 现在班级里课间几乎没了嬉笑打闹的人，反而是笔锋在纸张上摩擦的声音变多了。 整个2班的氛围都变得有些怪。 沉闷，却似乎在酝酿爆发。 林诗老师正准备找个合适的词形容2班自从月考放假完回来后有点疯魔古怪的状态，却看到了身边的2班班主任张静娴满脸自豪。 “真的有点疯么？” 张静娴问道，脸上快乐开了花。 “我听说，有人说我们高三二班全疯了。” “也不是这么说啦。” 林诗尴尬地笑了笑，想解释两句。 “其实这说的也没错。” 张静娴被方才少年少女们的那种活力和动力所感染，一脸兴奋地看着林诗老师说道。 “就连我这个班主任也疯了，我放话要平均分超越1班，那可是大几十分了。” “没事啦，就开个玩笑而已.......” 林诗老师继续尬笑，想给张静娴找补，大家关系都挺好的，她也不想张静娴这个年纪轻轻就接手实验班的青年教师被一些眼红的人非议。 “这可不是玩笑！” 张静娴一脸认真，看起来很是中二。 林诗爱替别人尴尬的老毛病犯了，她脚趾头都快抠出来三室一厅了。 “不疯魔，不成活！谁说实验班平均分不能超过创新班的？要是人人都跟许青山一样拼，一样努力，那我觉得并不是不可能。” 张静娴看起来信心满满，似乎她在说的话并非水中捞月。 “走吧，晚上还要带晚读，给他们答疑解惑呢。” 张静娴拉着林诗，步伐又快了些，迫不及待回去年级办公室里去做准备。 林诗一脸担忧。 第55章 进阶学习法三步走【感谢盟主玉梦珏】 “呼......终于把基础题过得差不多了。” 许青山长出一口气。 他抬头看向窗外，入秋的天有些灰蒙蒙的，云浪似被一道剑气分割，半面晴空无云，半面层叠鱼鳞。 临近国庆假期，此去京都，他必然没有太多时间沉浸复习。 尽管如今许青山跻身年级前50，但他仍然觉得自己还是落后了。 许青山低头把自己课桌上堆叠的习题册码整齐，厚厚的两座小书山，竟然已经被他全部刷完。把这些已经失去价值的书堆到课桌与墙壁之间的空地上，许青山轻轻揉动手腕，放松指关节。 对于许青山而言，题海战术只适合基础阶段。 接下来，才是重点。 有心争夺闽越省2009年高考理科状元的候选人们，现在必然早已过完第一轮复习，许青山的假想敌是来自闽越各大名校的顶尖学子。 闽越省内有十大高中之列，历年高考状元几乎被十大名校包揽。 榕城一中、鹭岛双十、鹭岛一中、鲤城五中、榕师大附中、鹭岛外国语、荔城一中、榕城三中、龙山一中，以及龙江实验......并名的龙江一中。 龙江一中底蕴深厚，历史成绩绝非02年成立的龙江实验可比。 对于许青山而言，他的对手就在这些学校之中。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 2009年闽越省高考状元，文科原始分状元出自榕师大附中，文科的投档分状元和理科原始分状元都出自武平一中，理科的投档分状元出自鹭岛外国语。 说起来，这也是爆冷的一年了。 武平一中就是前几年央视拍摄《高三》纪录片的中学，知名校友不乏队伍、政坛大佬，雪球的CEO方三闻也曾在此就读。 像武平一中这种隐藏实力强劲的学校，闽越省内不在少数。 每一所有机会触及桂冠的学校都在拼尽全力。 尽管龙江实验并没有冲击状元计划，只想多培养几个华清、京大选手。 但许青山自己却目标明确，剑指王座。 颇有种落魄草创小宗门中刚升级的核心弟子背着宗门一个人偷偷摸摸独战各大百年圣地千年世家的圣子圣女的即视感。 既然都爆冷了，那为何不更冷一些？ 这大冷门，让我来！ 如果说同样满分750，许青山能考650。那他的对手们此时应该都是能稳定680，甚至700多的恐怖实力，最后这几十分的差距，如隔天堑。 “还好，我还有时间。” 许青山自言自语道。 他收起了自己刷完的最后一本基础习题，转头拿起了他用许学军给的那680买来的压轴题教辅。 只不过能找到合适的、高难度的、综合性的压轴题教辅，只有数学和物理两门科目，语文和英语且不谈，就连生物和化学压轴题也没有。 想在现有基础上提高总分，许青山必须去积累和啃硬骨头，试卷上已经没有可以让他快速拉分的基础题和中等题了。 许青山看着手里的数学压轴题。 心里沉甸甸的，这是久违的压力。 并非是题目带来的压力，而是许青山自己的心理压力，如何快速地赶上闽越省高考华清、京大选手的第一梯队，成了他的首要目标。 许青山并没有急着翻开压轴题教辅。 他手里拿着书，抬头目光在教室里扫视着，寻找着自己的目标。 想要更快突破，要有更好方法。 许青山拥有一套更加合适的进阶式学习法，特别适合在打好基础后的阶段。 这种方法并非课内学习得来的。 而是许青山混迹沪都研究如何完美伪装身份的时候跟个老东西学来的。 想掌握一门技能臻至化境，最好的方法就是快速打好基础后，找到掌握这门技能最强、学习速度最快的人，然后跟着他学。 他做什么，你就跟着做什么。 不用问为什么，不要想怎么做，前期只需要单纯的模仿式学习。 去揣测对方的思路，研究对方的细节，先做到完全模仿，再去转化成自己的东西。 许青山觉得，这个方法用在高中学习上也是一样。 他要找到单科成绩最好的同学，然后去模仿他、化用他、超越他！ 许青山的进阶学习法三步走，就是如此简单！ 只不过，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单单是那份观察能力、专注能力和理解能力，就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许青山的眼神在班级里飘。 他在每个人的脸上都停留了一下，思索着自己能够从对方的身上学习到什么。 很快，他就锁定了目标。 高三2班虽然并非1班那样全员学霸。 但毕竟也是优中选优的实验班，班中自然也是藏龙卧虎。 有不少人是因为科目成绩长短脚而导致总分提不上去的，也就是俗称的偏科怪。 1班没有偏科怪，因为他们每科都好。 但能留在2班的超级偏科怪，一定是有能撑起自己总分的单科，且一定实力爆表。 语文，班长陈瑜，语文稳定130+，高分作文典范。 物理，物理课代表郑少平，物竞省二，经常物理拿满分的男人。 化学，叶新城，化竞省二选手，化学狂热者，化学起步98。 但英语、数学和生物，许青山却没有在班里找到稳定极限高分的选择。 郑少平能稳定145+的数学成绩已经是班里最强一档了，但却并不符合许青山的需求。 “英语大不了找miss张，但现在要去哪里再找个数学天才和生物天才呢？” 许青山念叨着，手指轻轻地敲着压轴题教辅。 正琢磨着，突然。 许青山就想到了有谁能够给自己帮忙了。 江浣溪。 小鸵鸟最拿手的就是数学和物理，她物理稍逊一筹，但也能稳定在95+，可数学她基本上是没丢过分的，考试要是考到148，那都算她考砸了。 没有这强大的数学给小鸵鸟撑场面，她也没法稳稳当当地次次位居前列，最后高考一战功成，进入震旦大学数学系。 大家都是好朋友了，放着这资源不用，干嘛呢？养鱼呢？ 而且江浣溪还带买一送一的。 许青山印象里，江浣溪的好闺蜜，1班的叶芊芊，高考后似乎就是去了沪交的生物医学工程，也是个生物经常能拿满分的主。 这次月考生物难度没有那么大，许青山才能登临88分高位。 如果按照物理和化学那种难度出，许青山觉得自己应该只能稳定在80以上。 而想要成为高考状元。 他必须要保证每个环节都不出问题。 除了语文的作文相对不可控，其他有标准答案的科目，他都要竭尽全力拿到满分。 只有满分，才能给许青山足够的安全感。 第56章 翻手为明覆手为暗 只不过，还有两天就放假了。 许青山也不着急在这两天就去一一讨教，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除了为即将出发的京都之行做准备，许青山还要开始着手布置如何解决小舅的事情。 小舅的事情并没有许学军和林月华想的那么简单，而且这件事直接导致了许青山在性格上发生巨变，成为他后来走入歧途的引子。 小舅林辰华年纪要比林月华小十岁，年轻的时候，不听母亲劝阻，因意气之争过失伤人，在十八九岁的时候进里面蹲了十年。 如今外婆都不太愿意见小舅，觉得他丢尽了老林家的脸，是这个书香世家最大的污点。 这也是为何外婆在看到许青山剪了个美式短寸后会生气的缘故。 林辰华本性不坏，但年少入狱，难免天真。 此次纠纷也是因为他出狱后想找份正经工作，却因为有案底而处处碰壁，最后只能去找道上朋友借本钱做小生意赚钱。 只是道上的钱没那么好借，十年时间，年少时的挚友，已非昔年之人。 林辰华从朋友手里借到10万，但要林月华担保，一旦林辰华还不上，就由林月华承担这笔债务。 这笔钱从林辰华找上朋友的时候，就已经是一个局。 他们瞄准的并非林辰华，而是由林辰华的发小提供的信息，瞄准了云漳、龙江两处有房，有小轿车，夫妻二人都是公职的许学军、林月华夫妻。 而且这帮盘踞龙江城区以放贷为生的混混更加清楚。 林辰华的老母亲和外甥就住在龙江实验中学附近。 对于他们来说。 这就是待宰的羔羊，可以手拿把掐。 前世的许青山高三的时候其实也有被父母强压、老师关注的情况下，挣扎努力过一阵，分数也有所提升。 但因为这帮人，09年3月的时候许青山被殴打威胁过一次，这让他直至高考浑浑噩噩，他甚至现在回忆高考，都记不得多少题目。 否则他现在也不用这么辛苦学习。 虽然这件事的爆发还有很久，但许青山绝不可能等事情爆发了再处理。 这样大雷，他必须摘掉。 临近京都之行的最后两天。 许青山并没有刷题，也没有全力复习，而是如同老僧入定一般在上课时、下课后静坐沉思。 就连叶新城发出的放水邀请也被许青山拒绝。 他像是一个没有任何需求的机器人一般。 如果这不是法制社会的话，他也爱惜自己羽毛。 许青山甚至想用尽手段把那帮祸害沉江。 但他现在更需要保全自身，等到事情发生之后，需要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既然他们设局，那自己也能做局。 许青山脑海中快速地略过许多自己了解的江湖事迹，他需要找到最适合、最简单的手段。 2008年，扫黑除恶还未大举开始。 在龙江这种小城市，更容易滋生阴暗。 不过好在，龙江的这帮混混倒也没到那种级别。 但许青山想全身而退，仍然需要足够谨慎。 许青山坐在位置上思考着。 “许青山......” 一声轻唤传来，声音的颤抖显得来者有些胆怯。 许青山皱着眉抬头看去，却是有一小段时间没见的江婧怡。 她怎么又来了？ 许青山看着站在后门的江婧怡。 她此时惶恐不安地看着许青山，见许青山投来眼神，脸上出现了怯弱讨饶的神情。 许青山正准备拒绝江婧怡，却突然想到了一个在自己的布局中最合适的人选。 想到这，许青山长出了一口积郁在胸腔里的气。 他从位置上起来，走出后门，来到江婧怡面前。 见到他愿意出来，江婧怡松了口气。 “你怎么来了？” 许青山口气寻常，就像是对待寻常朋友。 可就是这种语气，让江婧怡难掩喜色。 “我......我来恭喜你月考考进年级前五十。” “月考都快过去一周了，你现在才来恭喜？” 许青山笑了笑。 江婧怡呜呜啦啦半天，像嘴里含了串冰糖胡立，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听说你最近成绩有些下滑。” 许青山主动问道。 江婧怡眼中闪过精光，一下就委屈地低头扭手指。 “我...最近状态不好......学不太进去。” “学不进去也得学，你也不想考不上自己喜欢的大学吧？” 两人说着话，也没停在2班门口，而是走到了操场上的相思树下。 许青山另有图谋。 江婧怡别有用心。 两人竟然也聊得有来有往，这让有些看到他们两的同学，颇为诧异，私下就聊了起来。 “原来许青山的努力，还是为了江婧怡啊？” “那可不，这次月考完，江婧怡主动来找他的那个样子，换作是我，我也会心动。” “得了吧你，回教室去照照镜子，还是读书适合你。” 许青山并不在意别人说什么。 他只在意自己想要得到什么。 今天和许青山聊了这一个月来最久的天，江婧怡心情极好，见许青山似乎对自己不再排斥，她也终于开口邀请许青山。 “青山，国庆你有没有时间？我请你去沃尔玛那边新开的经典牛排吃饭怎么样？” 或许是觉得自己目的性太强，江婧怡又补上一句。 “我们刚好庆祝一下你的成绩进步。” “国庆我没时间。” 许青山摇了摇头。 “国庆没时间的话......那2号或者3号都可以，或者30号晚上放学了也行，我都有时间的。” 江婧怡以为许青山说的是1号。 巴掌大的俏脸上写满了哀求和委屈。 她已经下定决心不管被妈妈怎么责骂，自己也要找到时间去和许青山约会。 “我是真没时间，30号一放学我就要去鹭岛，当晚飞京都。” 许青山笑了笑。 “去京都？” “嗯，去办些事情。” 许青山言简意赅。 在龙江，在学生时代，有这样的男孩坐在你身边，成熟稳重不带半点炫耀地提起要去京都办点事。 那种感觉是难以形容的。 江婧怡突然就觉得眼前的许青山对自己的吸引力又更增添了两层。 一层神秘感。 一层沉稳的可靠感。 第57章 年轻人有自知之明（求追读！） 虽然再度被许青山拒绝让江婧怡有些难过，但这次许青山的态度让她比较满意。 起码他给自己解释了。 她绝不会放弃把许青山抓在自己手里，哪怕是重新回到朋友身份开始。 “哦对了。” 和江婧怡又闲聊几句，许青山不经意间提起了一个人。 “暑假的时候，你不是和我提过你有个小学同学打算转学来我们学校么？” “你是说…嗯…秦子锋？” 江婧怡在记忆里搜索了一下，才找到这个人的名字。 提到这个人名字，江婧怡脸上还下意识地露出了一丝厌恶的表情。 许青山捕捉到了这一点，打了个哈哈。 “听你说他以前很喜欢欺负人？那等他来了，不会来找我麻烦吧？” “应该不会吧。” 江婧怡黛眉紧蹙，思考起了许青山所说的话。 秦子锋打小不干人事，仗着家里卖小灵通发家，就爱欺负人。只不过他也聪明，欺负人都看对方家境，他只欺负家境不好的懦弱内向的学生，拿人取乐，最后闹出大点的事，就赔钱了事。 江婧怡觉得，如果是之前的许青山，秦子锋可能敢，但如果是现在的话…… “没事，到时候等他来了，你介绍我跟他认识认识，处好关系了，他就不会找我麻烦了。” 许青山笑着说道。 “嗯……好，但你可不能跟他一样。” 江婧怡有些担忧，但是又没法拒绝许青山的请求。 她总觉得许青山似乎并非想认识秦子锋，但又说不出来哪里有问题。 许青山点了点头。 “那走吧，也差不多该上课了。” 他的目的达到了。 最佳的工具人，正在赶来战场的路上。 秦子锋可不是什么善茬，特别是高三的他更爱霸凌弱者，同学也好，路边的环卫工也罢，他都能尽兴虐待。 这次所谓转学，其实是寄读，如果不是关系够硬，给的钱够多，他都没法被塞进最后面的平衡班里。 前世的许青山那种怯弱内向的模样正是秦子锋最喜欢的弱者姿态。再加上秦子锋喜欢江婧怡，许青山围在江婧怡身边更是显得扎眼。 只不过碍于高三老师看管严格，秦子锋一直没找到机会，直到高考结束才把许青山堵在路上。 那天被江婧怡撞见了。 但许青山后来也想通了，那时江婧怡对自己的态度就开始变了。 突然想点一根。 许青山手揣在口袋里摸索半天，发现自己已经许久没有抽过了。 “罢了。” 许青山看着江婧怡走上楼梯的背影，摇摇头走进教室中。 戏台要慢慢布置，等主角都到齐了，自然就会开场。 9月30日，周二晚。 许青山背着书包就在校门口上了一辆银灰色的别克GL8路尊版。 车里并没有别人，只有一个看起来很是憨厚的司机，方脸平头。 “麻烦您了，师傅。” “嗯。” 司机只应了一句。 许青山没在车里见到李兴坪，心中便已明白。 故而他也没有多问，只和司机客气一句，就靠在舒适的商务座椅上休息。 车快且稳。 一个小时不到，拎着书包的许青山就被放在了鹭岛国际机场的T3航站楼入口。 取了机票，过了安检。 许青山站在干净透亮的玻璃窗前欣赏着鹭岛机场的夜色，盯着远处的亮灯思考。 “请航班MF8065的乘客到7号登机口登机......” 出发，北上。 许青山踏入廊桥之中，星眸闪烁。 ...... “李总。” 沉默寡言的司机回到了公司里，此时已是饭点，李兴坪正举着酒杯和大伙聊着接下来应该要参考哪款游戏。 “哦？老方回来了？来，一起吃点。” 李兴坪脸色通红，他喝酒上脸。 “我吃过了。” 司机老方摆了摆手说道。 “怎么？那小子没见到我，应该很失望吧？” 李兴坪往嘴里夹了颗花生米。 今晚在公司里聚的都是李兴坪嫡系，没有不能说的话，他又多喝了点酒，多少有点狂。 “额......没有，他上车了就跟我问了声好，然后就在车上休息。” 司机老方实诚人，如实回答。 “嚯？看来这小年轻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嘛。” 李兴坪笑着朝身边下属们说道。 “文勝哥也真是的，就喜欢这样东挑西捡的到处扶持小年轻，又不是什么人都能跟新鸿那样，读高中就脑袋灵光。” 李兴坪明着夸吴新鸿。 下属们闻着味就顺着吹嘘。 “就是，不是什么人都能跟我们兴坪哥一样，在家里就能知天下，随手一做的hao123就能被百度收购。” “文勝哥还是爱玩这种广撒网的投资游戏啊。” “那可不，投项目也是，投人也是，看到稍微有点意思的就要玩玩，咱们鹭岛这边都28个项目组了吧？前两天文勝哥来的时候，感觉对其他项目组挺不满意的。” “还是咱们4399最稳。” “那也得是兴坪哥带得好啊！” 谈笑间，觥筹交错。 李兴坪根本就没把许青山这种又一个被蔡文勝看中的幸运儿放在眼里。 要他亲自接？ 那纯粹是在开国际玩笑。 可能是因为太有钱了，喜欢玩养成游戏。 就这几年，蔡文勝看好培养的年轻人，不说有一百，都有四五十个了。 要是人人都要他李兴坪去接待，那他还做个屁的总经理。 高中生，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年轻人能有自知之明，挺好的。 等高考毕业上大学了，要是学校还行，李兴坪不介意让许青山来4399实习实习。 把这事抛之脑后，李兴坪继续笑着和下属们喝酒。 司机老方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2008年的飞机票，鹭岛飞京都这条线，闲时最低六七百，平时千把块。 相比于现在的工资水平，确实不算便宜。 真让许青山自己买，他兜里那百八十块的完全不够。 他静静靠着椅背，看着窗外的流云。 飞机上很是安静，乘客几乎都在休息，毕竟此时已将近十二点。 许青山看着自己贴身放着的成绩单。 这张打印出了高二期末考和高三两场考试的成绩并盖上了学校证明公章的成绩单。 希望这次京都之行，不要让自己失望。 许青山收好成绩单，闭目养神。 约莫凌晨一点多。 天蓝配色的飞机跨越千里，穿越云层，最终抵达了此时依旧处于奥运会余韵的京都。 许青山拎着书包，身穿较为保守的休闲装，戴上了一副平光镜，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精英技术专家的气质。 他大步流星地前进，在前往出口的通道里，看到四处还有各种奥运会纪念标志、海报。 待到彻底走出行李取件区，他一眼就看到了守在出口的一个大汉手里正高举着牌子，上面写着自己的名字。 许青山快步上前，面带微笑，看不出半点疲惫。 他主动地伸出左手。 “你好，我就是许青山。” 第58章 京都处处都是人才（求追读！） 蔡文勝并没有亲自来接。 就像他安排的李兴坪没有来见许青山一样。 许青山很有心理建设，毕竟他只是一个无名小卒，哪怕靠着领先的认知和见解暂时得到蔡文勝的欣赏，那他依旧是处于完全下位的局面。 众所周知，蔡文勝是广撒网式投资策略，又偏爱草根。 也是这个原因，许青山才会选他作为目标。 大佬们喜欢跟人聊天吹牛逼。 不代表他们真把你当对等的朋友。 “许先生您好，您叫我小川就行。” 这大汉分明是京都人，他倒是挺活泼热情的。 “蔡先生平时休息得早，今天安排我来接您，现在我送您去酒店，这是我名片，您有什么需要随时打给我。” “谢谢，麻烦你了。” 许青山接过了名片，只有名字和电话。 【王川】 “这边请。” 许青山已经够高了，可到王川面前，还要矮上一截，估摸着他得有一米九几。 三弯两绕，两人走了许久才出京都机场。 王川开来一辆京A车牌的迈巴赫，亲自为许青山开车门，许青山上车后，他又主动地递上矿泉水和报纸，主打一个服务周全。 许青山在后视镜里能看见王川一路上脸上都带着笑容。而且他一路上关于许青山的事，他是什么都没问，但只要见着许青山还醒着，路过哪边有点意思的，他就会主动介绍一下。 直到酒店，王川还一路陪同许青山办理了手续，送到酒店电梯边才微笑离开。 回到房间里，许青山拿出王川的名片，把他的号码录入手机通讯录里。 果然，京都处处都是人才。 以后得找个机会挖挖他。 蔡文勝绝对想不到自己打算见面投资培养的小老弟，心里已经在盘算着挖自己的墙角了。 在京都的第一夜，许青山只睡了几个小时。 倒不是他紧张，而是他一早就起床跑去看国庆升旗仪式。 既然都是国庆的时候来京都。 怎么能不看升旗？ 只是广场之上、街道周边，皆是人头攒动，摩肩擦踵。 许青山没叫王川，自己在人群里挤，隔了老远。 他看了眼时间，6点10分，那广场上奏响了雄壮的国歌，在东方同时显露出了第一缕晨曦。 6点10分46秒，五星红旗升至杆顶，迎风飘扬。 “祖国万岁！” “国庆快乐！” 许青山看见一个父亲肩上夹着孩子，孩子脸上贴着红旗爱心贴纸，正欢呼着。 他突然想起来。 似乎自己小时候，也在鹭岛看过一次升旗仪式，只是那时候年纪太小了，和眼前这孩子差不多大，印象不深。 那时候，还年轻健壮的许学军也是这么把自己架在头顶，托着自己去看到更好的风景。 虽然他很是嘴硬，也有些顽固，生活里吝啬，也有自己的小算盘和小自私。 但他终归是....... 许青山突然有些落寞。 也不知道自己是真的重活一次，还是失孤的父母在另一头苦苦煎熬。 前世的他于家于国皆是祸害。 就像是一滩烂泥，独自溃烂。 自己这一世的回头，是否真的能让一切按照自己想象的一样推进，摘掉一颗又一颗的雷，迈过一道又一道的坎，最终如自己所愿。 许青山混在人群中，随着人流离开。 或许是蔡文勝也有此意，订的酒店离这里并不远。 人群散去，天开始亮。 但许青山并没有出现在酒店里，他和蔡文勝的见面是约在2号下午的，那时候蔡文勝才有空。 等到日上梢头，街上热闹起来，许青山才打电话给王川。 片刻后，京A迈巴赫停在了胡同口。 许青山正站在胡同里看着在墙上攀蔓的爬山虎，青葱翠绿，充满生机。 “许先生。” 王川找了地方停好车，走进胡同里。 “川哥，早。” 许青山笑着递上了一份早餐，牛肉烧饼和焦圈儿，还有杯豆浆。 “谢谢许先生。” 王川接过手，却没吃，只拎着。 他穿着一身西装，和昨晚的不一样。 皮鞋油光滑亮，衣服熨烫得平整。 两人站一块，王川看起来更像是精英。 “这老京都最地道的胡同都让您找着了，许先生可真是好眼力。” 方才那声川哥，王川挺受用，但也只在心里。 “我待会想去亦庄看看，不知道川哥这会方便不方便。” 许青山还在看爬山虎，看阳光渗透进叶里，落在灰白墙上，浮现的那光影斑驳。 “是南兴那边的亦庄么？” 王川愣了一下，南兴区是01年才刚撤县改区的，老京都人倒是没多少会往那地方跑。 “嗯，对。” 许青山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王川。 这是他今早先做的，做得不多，花得不少，许青山特地让用的更好的卡纸材质，上面同样也只有姓名和电话号码。 “刚好这次来京都有生意要谈，要麻烦一下川哥，以后有来龙江或者鹭岛玩的话，给我打个电话。” 王川双手接过了许青山的名片，小心翼翼地放进自己的名片盒里，许青山瞧见了他那名片盒里还有不少各式各样的名片。 “那许先生，请？” “走吧。” 王川在前带路，许青山在后。 从京都二环到南兴亦庄，自己开车的话也需要个将近一小时的路程，再加上这个点路上车不少，路上也有些堵。 好在出了城区就快起来了。 王川开车很稳，许青山一直看着窗外，建筑的风格不断在变化，出了三环，高楼便也多了起来。 此时的京都还是颇有活力的。 路上还有赶着通勤的人，他们都在为留在这座城市而努力。 不多时，京A迈巴赫停在了亦庄镇上。 王川下车问了几位溜达的大爷，才继续把车开到了一栋看起来不算太新的小楼前。 “许先生，到了。” 王川坐进车里说道。 “那川哥，麻烦你在这先歇会，我要谈的事情不多，一会办完了，我请你去吃个饭。” 许青山客气道。 王川憨笑摆手。 “您这哪里的话，我就在这等您，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喊我。” “行。” 许青山没多客气，下了车。 目光炯炯地看着眼前这栋小楼，小楼上挂着不太显眼的招牌。 【曲一线图书】 许青山器宇轩昂，昂首阔步地走进小楼里，坦然地走到前台小姑娘的面前，伸手把手里的名片按在前台桌上，沉声说道。 “你好，我和刘主编约好，今天来提供五三教辅的大量错误内容的。” “麻烦帮我联系一下。” 第59章 路子野，背景深！ 前台小姑娘大大方方地欣赏许青山的颜值，在亦庄她可没遇到过这么帅且年轻的小伙。 早在月考成绩出来的时候，许青山就通过曲一线那简陋的官网上的联系方式，联系到了曲一线的主编刘琦。 因为他没有能直接联系曲一线老总魏星的方式。 蔡文勝当然能办得到。 但如果他请蔡文勝帮忙，那就是浪费人情和机会。 许青山要借的不是名，是势。 “刘主编吗？好的，您稍等一下。” 前台小姑娘给办公室里打了个电话，三两句后，抬头对许青山说道。 “刘主编一会就下来，麻烦您等一下。” 前台小姑娘说道。 “好。” 许青山知道对方是在拿架子，不急不恼，安之若素。 他在厅里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前台小姐姐主动去接了杯温水给他。 “谢谢。” 许青山温文尔雅，看起来颇有风度。 片刻后。 一个有些矮胖的眼镜中年男人才从里面出来，先是看向了前台小姐姐，在看到前台示意了许青山的方向，他才略微皱着眉头走到许青山跟前。 “就是你说我们五三教材有大量错误的？” 许青山正拿着纸杯，轻轻地吹了吹杯子里本就不烫的水，连正眼都没有看刘琦。 刘琦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眼前这年轻人看起来年龄并不大，如果不是仪容姿态不俗，他都觉得对方是来闹事的。 不过刘琦本身就没啥情商。 “不是，咱们都约好了，你不是应该把出错误的材料给我吗？我们官网说了，提供错误线索，我们会给现金奖励的。” 刘琦不知道这少年为什么要约见面，还说大量。 估计是想直接拿钱，怕被赖账。 “喂？川哥，帮我把放在后座的文件拿来一下，嗯，我昨晚忘在车里的。” 许青山没有搭理刘琦，而是掏出手机给王川打了个电话。 刘琦瞧见了许青山的手机。 呵，诺基亚1200。 他坐实了心中的猜测。 “不急，你要的材料来了。” 许青山抿了一口水，朝着门外扬了扬下巴。 刘琦顺着看过去，就见到一个穿着得体西装的高大男人从一辆京A车牌的迈巴赫上下来，手里拿着资料袋。 让他觉得更加离谱的是，他竟然径直地朝着自己和眼前的少年走了过来。 “许先生，您要的文件。” 王川先是笑容可掬地把文件袋递给了许青山，随后又冷着脸看了刘琦一眼。 刘琦手足无措，坐立难安。 “谢谢。” 许青山依旧温文尔雅。 他手里拿着文件，却没有给刘琦的意思。 “许先生。” 刘琦反应过来，脸色一变，勉强堆笑，主动凑到许青山面前。 “您看这里也不是个谈事情的地儿，要不咱去楼上雅间里谈谈？” 许青山抬眼看了看刘琦，眼神平静。 “魏总在吗？” “魏总在是在，不过我要是有什么不周到的，您见谅，这边校正材料的事情都是我负责的，我办事保准您满意。” 刘琦只是不会说话，不是没眼力见。 虽然他眼力浅薄，但也明白京A和迈巴赫组合在一起代表着什么。 这样的人，哪怕他拿着诺基亚1200，也不会是为了那核对错误的三瓜两枣跑到公司来。 人家还问了魏总。 “那材料的事就交给你了，魏总那边，我刚好想到一些事和他谈谈，你安排一下。” 许青山老神在在。 “别太晚，我下午还要回西城。” 许青山不经意地提醒了一句。 刘琦咽了咽口水。 “您先雅间坐着，我去找魏总来接待您。” “没事，我在这等着就行。” “那行，我马上去。” 许青山抬手把文件袋给了刘琦。 刘琦接过了许青山手里的文件袋，屁颠屁颠一溜小跑上楼，到规格不大的董事长办公室门前，赶忙敲两下就往里闯。 魏星正沉着脸在看着报告，那张国字脸看起来颇有威严，两颊显肉，看起来有些神似《猫和老鼠》里的斗牛犬斯派克。 “老刘，你怎么又冒冒失失的，又怎么了？” 魏星见闯进办公室里的是刘琦，皱眉说道。 “要稳重一点，还有，要有眼力见，不然什么时候得罪人了都不知道，也是好在你干的是台后工作......” “魏董，魏董，先不说这个。” 刘琦神色慎重地凑到魏星桌前，故作神秘地说道。 “下面来了个说要和您谈事情的年轻人，一开始是来给我们送五三教辅错误材料的，我一开始态度有些不对。” 刘琦嘴巴很快，赶忙要把事情说完整，好让魏星知道情况，等下方便应对。 “谈事情，谈什么事情？” 魏星正心烦着。 “诶，您别急，您先听我说，我先晾了他一阵，然后下去跟他要材料，嘿，您猜怎么着？” “你他娘的给我正经说事！” “说重点！” 魏星卷起手里的报告就往刘琦脑袋敲了一下。 “迈巴赫！京A迈巴赫！” 刘琦捂着脑袋，也不恼，他自曲一线成立就跟着魏星到处跑业务，因为这没眼力见和口无遮拦，惹了不少麻烦，后来才被魏星塞来当个校对的主编。 “那还是西城来的，魏董你没瞧见，那人高马大的保镖司机鞍前马后的，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少爷，年纪也不大，我估摸着啊，是读书的时候用过咱们五三，看着有点意思，又是一个想跟家里证明自己能力的二代来找生意创业了。” 刘琦把自己方才的猜测说了一通。 魏星却不见喜色，而是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帮二世祖，看见哪里有肉吃，就都赶着上来啃。” 魏星原本就黑着的脸更黑了。 要是额头再给他盖个白月牙，那活脱脱的包公再世。 “走吧，去应付一下。” “再怎么说也是二代，指不定以后有要用到人家爹妈的时候，肉不能割，面子得给。” 魏星起身，大阔步地要下楼去。 没耽误多少时间，刘琦跟在他身后，两人下了楼，到了大厅，原本在位置上双手托腮欣赏帅哥安静看报的前台小姐姐见着大老板下来，连忙站起来在一旁候着。 她看着小帅哥的眼神又好奇了几分。 这是哪里来的二郎神？ 能把大老板这尊黑面神也惊动了，还带着刘主编一起到大厅里接待？ 若是她问许青山。 那许青山只会和她说...... 路子野，背景深，肥马轻裘遍地春。 第60章 京A迈巴赫二世祖 魏星走入前厅，就见一个仪表堂堂、相貌出众的年轻人悠哉悠哉地坐在厅里慢慢喝水。 这位就是那京A迈巴赫二世祖？ 魏星面色古怪。 就自家前厅那饮水机的水，还能品出什么味来？ 难道二代的味觉还能跟咱不一样？ 魏星咧开嘴角，尽可能和善地笑着，走上前来。 “这位就是小许总吧？” 魏星上前就伸出手来想握手，笑容爽朗，根本看不出方才在办公室里那咬牙切齿的模样。 “小许总这没打声招呼就来我们这小庙，我老魏没早点下来招待，还真是不好意思。” 魏星也算是草莽英豪。 叫许总是抬身份，认可人家二代创业，但偏偏就要加上个“小”字，暗地里意思不言而喻。 明着是欢迎许青山来，暗着说他不讲规矩，这里不欢迎。 许青山抬头，自然地放下纸杯，伸出手。 魏星却尬了一下。 因为他伸出来的是右手，但许青山伸出来的是左手。 许青山眼神清澈，看着他。 玛德。 魏星心中暗骂，连忙换手，伸出自己的左手，有些别扭地握住了许青山的手。 2008年，大家还不懂什么叫服从性测试。 “魏总说笑了，这不是先和刘主编约好了吗？我们平头老百姓想和大企业家见一面可不容易，不想点办法，都跨不过门槛。” 许青山笑容清爽，看起来就是个阳光开朗大男孩。 一大一小，两人握着手。 平头老百姓？ “小许总坐车来的？” 魏星明知故问。 他就是借机光明正大地看眼那辆京A迈巴赫，把车牌记住，京都就这么大，打听打听就能知道是哪里来的佛。 “请朋友帮忙送了一下。” 许青山笑了笑，示意魏星看门外。 见许青山和魏星看过来，王川在驾驶座上手扶着方向盘，点了点头。 魏星记住了车牌号。 不过看样子不是什么政界人物，他倒是心里松了口气。 “老刘，去把我最好的茶拿出来，我请小许总去雅间坐坐，有什么事咱们慢慢聊。” 魏星眼见为实。 这小年轻气度底气看起来着实不弱，能聊聊。 “那就打扰了。” 许青山自己要借的势，在魏星看到京A迈巴赫的时候就已经借到了。 他抬手一请。 刘琦屁颠屁颠地去取茶叶，魏星和许青山并排着上楼进了他们一直在提的雅间。 魏星叫来了个身穿旗袍，看着气质极佳的姑娘来泡茶，自己则是和许青山面对面坐下。 “不知道小许总这趟来，是想聊点什么呢？” 许青山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眼前的魏星。 有种倒反天罡的意思。 许青山是了解过魏星的。 魏星，冀北人，卖鸡饲料出身。 走进教辅行业纯属偶然，还是上个世纪末的时候，他在京都发现有本老旧破烂的英语语法手册销量奇高，那时他就动了把这书重新修订出版的念头。 说干就干，魏星四处联系了一批京都知名中学的老师，将这手册重新修订装帧，还加上了批注和注释，分成上下册印刷。 这排版精美、打印清晰的新语法手册一开卖就大爆，开启了魏星这草莽英豪的教辅大亨之路。 这2008年，正是魏星巩固了京都市场，拿下了一线市场，准备朝着各省城去开拓更宽广市场的时候。 这要是哪里的地头蛇来找魏星谈生意，魏星欢迎。 但若是许青山这种京都二世祖，魏星是真不喜欢。 “来聊聊五三。” 许青山言简意赅。 “小许总要喜欢五三，咱们这最新版一整套，您要几套咱们这就给您送到车上去。” 魏星故意说道。 许青山笑了笑，伸手虚扶旗袍小姐姐用茶托递来的茶杯。 “送我可以，刚好有用。不过今天我是来和魏总聊聊生意的，我虽然年轻，但应该能在销售上帮魏总点忙。” 许青山可不想在这弯弯绕绕。 “生意？销售？” 魏星乐了。 “小许总，别怪老魏我说话不客气，咱老魏也是把您当自己人，才敢这么明着说的。” “京都里的少爷们，咱老魏也不是没接待过，嘴里聊着谈生意，但上来就给咱老魏提些异想天开的条件，拿着点百八十万就想来混上一股。要我说啊，他们纯粹就是在城里见五三卖得太好了，想来分一杯羹。” 魏星撇了撇嘴，继续说道。 “真不是咱老魏自夸，这五三在京都这二两地，还真就不用怎么推销，要是您今天也打着这主意来，那可千万别怪老魏说话不中听，这事没得谈。” 魏星觉得自己说话有些重了。 他观察了一下许青山的表情。 发现对方不仅没有气恼，反而脸上带笑。 一想到这许少爷虽然不见得是什么能拿捏自己的政二代，但就自己说完这些话之后的反应，看样子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他见许青山没急着说话，自己就又找了句补。 “许少，咱刚刚是在商言商，谈不拢是正常。不过我个人还是很乐意和您这样年少有为的青年才俊交朋友的，咱老魏不是什么爱玩弄风雅的人，这是我名片，要是有什么教育界的事有需要，就打我电话，咱们事儿上见。” 魏星不愧是能从草莽中杀出来的人才。 这前前后后一番话，把想来他这里打秋风的二世祖们的路都给堵上了，还给人家个台阶下。 四九城里最讲究的就是个面子。 魏星这么处理，虽然话糙了点，但也能守得住，吃得开。 可偏偏他遇到的，是许青山。 许青山从头到尾就说了两句话。 现在也只是细细品茶，笑笑不说话，就魏星自己在这叭叭。 许青山也有些感慨，魏总也是真跳脱，胆大心细、能说会道，后来还拉着五三的编辑团队跑去上各种综艺节目推广宣传。 后来实体教辅市场不景气了，他还转行卖茶叶，亏了3个亿，又依托“五三”打着“考神附体”、“知识的味道”的宣传口号，卖雪糕、手机、护肤品...... 说他是人才，他真的是人才。 说他真是个人才，也没毛病。 “听说魏总当年靠着一本英语手册就能搅浑京都这滩水，靠着一双腿一张嘴就白手起家，今天这番话听下来，还真不是传闻。” 许青山放下茶杯，开口就捧。 魏星眉毛一挑，不知眼前年轻人如何出招。 “不过，魏总这看人的本事，还得再练练。” 方才魏星说他是京都少爷，暗讽白日做梦。 许青山现在就要找回场子，把地位拉平了。 “首先，我真的只是个平头老百姓，既不是总，也不是少爷，更不是京都人。” “其次，魏总怎么就知道我提的生意和销售，说的就是京都这片地盘呢？” 许青山说完，朝着魏星笑了笑。 他又捧起茶杯，朝魏星敬了一下。 这次他捧着茶杯的手，用的是右手。 魏星吸了吸鼻子，舔了舔嘴唇。 第61章 此次归程剑指高考 “许少的意思是？” 魏星耐心询问。 “一个高三学生用一个月的时间从421考到645，剑指2009年省高考状元，魏总觉得这样的故事励志吗？” “是挺励志的，不过要说励志，更多是在天赋吧。” 锚定高考教辅领域的魏星对于高考这件事经验充足。 能一个月提升两百多分的，基本都是脑袋开挂的。 觉得这还不天才的，多半是成绩稳定的优越者，和没好好读过书想当然的。 “那如果这个学生是用了五三教辅，最后真成了2009年省高考状元的话，魏总觉得怎么样？” 魏星听到许青山的话，眼睛一亮。 不过却也马上黯淡下来。 “好是好，但这不可能。现在高三都一个多月了，哪去找能配合的学生？还能扛得住媒体关注的？” 魏星说道，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期待又有些怀疑地看向了许青山。 在他的注视下，许青山取出了自己的成绩单。 “自我介绍一下。” “许青山，闽越省龙江实验高三学生，这是我的成绩单。” 魏星看着许青山放到他面前那盖着学校公章的成绩单，眼皮子就开始抽了。 这到底闹的是哪出？ 刘琦呢？ 说好的西城少爷呢？ 魏星拿过成绩单看起来，默不作声，心中百味杂陈。 “魏总是个爽快人，我也是。” 许青山微笑说道。 “我有完整的营销方案，我出创意，出人，出肖像权和代言权益，五三出闽越省代理权，出产品，出师资，只要魏总有合作意向，我们之后细聊。” 许青山两根手指夹起了方才魏星给他的名片。 魏星沉默不语。 “时间不早了，我午饭有约，就不多留了。” 许青山姿态轻松，似乎根本不在意魏星是否答应。 “今天多谢魏总款待，下次有来龙江给我打个电话，我招待你。” 他喝完茶，放下茶杯，微笑地起身离席。 抽身得干净利落，根本就不像是个来谈生意、寻求合作的人一样。 魏星看着头也不回的许青山，仍然沉默不语。 他拿起手机，拨给朋友，说出了一串京A车牌号。 片刻后，刘琦拎着资料袋急匆匆地跑进雅间，神色慌张。 “小许总怎么走了呀？他东西给错了，他给我们的不是教辅的错误内容，哎呀！” “我看看。” 魏星拿过资料袋，抽出文件看了起来。 片刻过后。 他手机也响了。 一边听着电话一边看文件。 魏星原本古井不波甚至有点沉闷的脸笑开了花。 “这小许总可是真有意思啊。” “不就闽越省的代理权么？给你又怎么了？咱老魏是那种抠搜的人么？” 刘琦在一旁一头雾水。 魏星给他简单讲了一下。 “那咱们还和他合作啥？这营销方案又不难，还把完整方案都给我们，不就是互联网抄热点吗？有手就行！” 刘琦得意洋洋，脑袋又挨了魏星一巴掌。 “要不说我是董事长，你就校对主编呢？” 魏星白了刘琦一眼。 “人家一开始就把这方案给我们了，但咱要是没他那个人，这方案就是一沓废纸。” “再说了，人家说他是高三生是没错，但你又忘了人家坐什么车来的么？” “他说他平头老百姓，你就信他平头老百姓啊？不管他是自己有背景，还是别人推出来找我们合作的，都得交个朋友。” “去，小许总不是跟你约的么？把小许总电话给我。” 魏星一通教训。 刘琦却一脸委屈。 “我也没他联系方式啊。” “那去前台找啊！” 被魏星一脚踹在屁股上，刘琦屁颠屁颠地跑下楼去问前台小姐姐要许青山的名片。 另一边。 许青山和王川在路边的沙县小吃里吃饭。 “川哥，谢了。” 许青山说道。 “小事儿，能给许先生帮忙是我的荣幸。” 王川咧了咧嘴，似乎他就没有不笑的时候。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许青山的经典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喂？” “嗯，好。” “之后详谈，我3号走，嗯，对，好，那到时候欢迎魏哥来龙江。” 三两句后，许青山挂断电话。 王川嗦了一口葱油拌面，朝许青山竖了根大拇指。 “许先生厉害。” “小打小闹而已。” 许青山笑着摆了摆手。 他当年玩猫鼠游戏的时候，最擅长的技巧之一：背景信息模糊化。 自己只负责把想展示的展示给对方，抛出问题。 至于答案？ 全靠对方想象。 他并没有在欺骗对方，他只是简单的诱导，实际上他说的做的都是实话实事，其他东西都只是对方脑补而已。 饭后。 王川把许青山送回酒店，他狠狠地补了一觉。 翌日，晚六点。 王川把许青山送到启明门公寓门口，目送他走进公寓内。 许青山走进这座位于京二环的公寓里。 他即将面见闽南互联网商帮最具有影响力的男人。 而且今天见面的性质，他也很清楚，是同乡前辈对于晚辈的提携。 许青山并不会打破这种关系。 最起码现在不会。 许青山走出电梯，蔡文勝家的房门早已打开，许青山一走出电梯，就看到蔡文勝脸上带着笑意起身迎接自己。 看样子他一直坐在能第一时间观察到电梯门的位置。 蔡文勝正值壮年，又是人生巅峰，意气风发，三七分发，眉眼距宽，脸型扁平，鼻头宽大，看起来像头雄狮。 “阿哥(a hia)。” 许青山显得有些拘谨，腼腆，乖巧地喊了一声。 “哟，怎么？去广场看升旗仪式了没有啊？昨天我这边处理的事情比较多，你阿姐也忙，刚好你是半夜来的，就让你多休息休息，怎么样，喜欢京都吗？” “没事的哥，我还比较少坐飞机，刚刚好缓一天，升旗仪式我去看了，很有感触，就是不知道怎么说。至于京都的话，喜欢是喜欢，但感觉没我们老家那种安全感。” 那声浓郁亲切的乡音让蔡文勝脸上笑容更盛，他主动揽过许青山的肩膀，就像是看待小兄弟一样。 “你怎么长这么高个呢？可要跟你阿姐讲讲，让小凯也再长高点。” “走，进来先坐，今天你阿姐亲自下厨，小凯和小琳出去旅游了，就我们三个，今天是家宴哈，放松点，我又不是什么吃人的老妖怪。” 听了蔡文勝这番话，许青山才表现出了更多一些的想法和观点。 王宝姗还在厨房里忙活。 一大一小坐在客厅里聊着。 话题聊得广泛，聊得长远，不管蔡文勝聊到什么，许青山都能简单但精准地搭上两句。 “阿山啊，哥跟你说，现在我们华夏的天使投资人还是很少的，包括VC、PE能叫得出名字的就那么几个人，薛满子啊、徐晓平啊......你看现在不少人都开始要聊创业，聊投资了。” 蔡文勝很是感慨，亦是唏嘘，跟许青山说道。 “其实我们之前聊那么多，哥是觉得你这个年纪就有这种眼光，这种想法，是很难得的。但你不应该现在就把心放在创业这种事上，还是更应该要把书读好。你放心，资源哥有，你好好读，越高越好，出来以后我带你做。” “我是比较看好以后互联网高科技的，之前我们创业成功有太多的偶然性了，你看新鸿，没读大学，高中毕业就搞，鹭岛我还投了个飞鱼科技，也是草根创业做游戏，还有手里好多项目都是初中生创业的，现在都还不错，但是我在想，他们如果通过了正规的系统化学习，可能公司成绩能翻好几番、十几番，包括我自己，我想我如果当时能上清华，我现在的成就肯定更高。” 蔡文勝的表达欲还是比较旺盛的。 许青山更多是附和和认同，还有时不时地穿插两句自己对于互联网科技创业的理解和想法。 “而且你看现在的富二代，基本上都是从英吉利、美利坚留学回来的，他们接受海外的信息，又拿着老爸的钱，他们这批力量是很强的。” “咱们闽南人总是觉得读书好就该去搞研究，读书差就去找门路做生意赚钱，但是我觉得读书好更应该来做生意，那赚的钱是不一样的，你看人家华清现在也天天做金融。” 蔡文勝的口吻其实就是以长辈的身份，给许青山传输一些观念和认知，表达自己的立场。 这对于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年轻人来说，是开阔眼界，是极好的。 但对于许青山来说，那就是机会。 “阿哥，你放心，我成绩你也知道，你看看我成绩单。” 许青山又把成绩单拿出来。 “我目标就是考状元，上华清，就按哥说的走，好好学，好好练，正规化系统化地学习。” “好！” 蔡文勝笑着拍了拍许青山的肩膀。 “要不是你现在高三，喝酒会伤脑袋瓜，今晚一定让你陪哥喝两杯，走吧，你阿姐应该也做得差不多了，我们边吃边说。” 蔡家的这顿饭，吃得很热闹。 王宝姗也很是热情。 但许青山和蔡文勝都没有谈任何金钱、资源来往的事情。 这次见面，很是简单。 所有随口说来的承诺，都要看许青山的实力和成绩。 10月3号。 许青山拿了套魏星让刘琦送来的五三，踏上了回程的飞机。 看着白亮的流云弥散在倒悬的海。 许青山很是平静。 此次归程，剑指高考。 第62章 学习先从热爱开始 京都之行，并没有给许青山的生活带来多大的影响。 五三代理的事和魏星达成初步意向，合作的具体事宜要等月底魏星整合团队到闽越省考察和寻访名师后才会有下一步进展。 蔡文胜这边，也只是联络感情。 许青山眼前主业，仍是学习。 归程之后，该学学，该练练，该吃饭睡觉打新城，就吃饭睡觉打新城，打羽毛球的打。 似乎国庆前的聊天，让他和江婧怡的关系有所缓和，她没再操之过急寻求答案，两人见面还会点头打招呼，许青山也听她抱怨过周末需要去名师补习的事情。 至于佟童，在一个月的适应期后也开始投入学习中备战月考，她必须要能够保证自己的每一次考试成绩都位居前列。 江浣溪？ 这小透明上次月考失利，掉出了稳定的年级前二十，最近憋着一股劲埋头猛学。跟人家许青山说好好学习才是好学生，结果自己成绩反而下滑了？小鸵鸟本就害羞，更丢不起这个脸。 开学首月的适应阶段度过后，每个人的日常都开始步入正轨。 或许这就是高三，也是高中。 大多数人，青春的主旋律依旧是学习。 许青山也是，他准备开始执行自己的进阶学习法。 对于他来说，最好执行和尝试的第一对象，就是化学。 毕竟，从叶新城这里光明正大地“偷师”，并不需要什么沟通成本。 在课间叶新城又溜达到许青山旁边空位上的时候，许青山突然停笔问道。 “城儿，你说，要怎么考才能把化学考满分？” “考满分？” 叶新城才刚放下书，准备翻两页，听到许青山的问题。他瞪大眼，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你是在问我吗？” “难道为父还有第二个义子？” “我自己都没法经常考满分，你问我这个。” 叶新城一脸无语。 “再说了，你这提分这么猛还不满意？我估摸你下次都能考到90去了，从19到90，啧。” 叶新城觉得这世界真跟在开玩笑一样。 “那也不够，要抓住每一分，看看我的理综卷子，分析分析我该怎么查缺补漏才能更稳定地拿到满分。” 许青山把自己的月考卷子递给叶新城，还把自己近期的化学难题的练习册翻开。 叶新城细细看了一会。 “我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哪里？” “你这些答案一看就很标准，跟课本上一字不动抄过来一样，但你学化学明显就是只按课本上的来了。” 叶新城为许青山解释道。 许青山现在确实是脑子好，但也有限，本身学习之路就不是无中生有，而是先有种子再发芽成长，产生联想。 每一种学科有每一种学科独道的学习方式。 叶新城的意思，许青山一点就通。 “你的意思是，我得探究原理？” “对，物质的原理。” 叶新城开始比划道。 “我自己的话，其实是经过长时间的积累，在我脑子里就已经对我们高中范围会涉及到的化学元素的信息、物质原理都有一个比较明确和深刻的认知。” “每一次做题，其实我的脑袋里都是在模拟一场虚拟实验，也就是我脑袋里的物质在那具体地发生化学反应，这样我在答题的时候，考虑的会更加全面。” 叶新城似乎是发现自己讲得有点抽象，正想解释，却被许青山打断。 “所以你的意思是，依旧要完成基础化学知识结构体系真正的构建，然后再进行拓展和模拟。” “那基础化学知识结构体系最好的依托点其实就是......” 许青山翻开每一本化学课本后都有的那折叠页。 “元素周期表。” 叶新城拉开了这张元素周期表。 “对，虽然你已经把元素周期表背熟了，但你只背了元素周期表本身，至于这个元素周期表上的每个元素，如何具象，衍生，它的信息，如果你没有办法很好地组合在一起，那你就要从这里开始架构、模拟实验。” 叶新城继续说道。 “化学的本质你也知道，其实就是原子、分子水平上研究物质的组成、结构、转化以及应用的基础科学。” “所以你所想象的虚拟实验，本质上也不过是旧化学键断裂和新化学键形成的过程，这句话很经典吧？” “嗯。” 许青山一边听着，一边已经开始在将自己脑袋里关于化学的知识体系打乱重构，按照新的知识框架去搭建。 “化学反应，我理解为分子运动，是微观的能量问题，属于物质本身与完整环境生态的稳定平衡问题。” 许青山有所感悟。 “没什么毛病。” 叶新城思索了一下答道。 他觉得自己已经铺垫得差不多，可以开始给自己的好兄弟传道授业。 但许青山却点点头，收回了自己的卷子和练习册。 “好，我悟了。” 许青山拿了本干净的科作业纸，开始写写画画。 “不是，你悟了啥？我还没说啥重点呢？” 叶新城嘀咕着，探过头去看许青山的动作。 他发现许青山是真懂了。 过去的一个月里，虽然许青山的提分速度极快，基础巩固的速度也很是惊人，在叶新城看来相当于是一个月自己补上了高中阶段的全课程。 但那只局限于应试。 许青山靠的是博闻强记，答题手段和通用学习手段，并非真正地进入到每个科目的核心，去注入自己的灵魂。 简而言之。 他对于学科学习缺乏真正的热爱。 许青山前世高中就是陪跑过场，之后更是没什么机会好好学习，走上偏门路。 甚至他回来后想拿下高考状元，原始动机是为了父母、为了个人更好的发展，以及那巨额奖学金...... 许青山突然停下了笔。 “城儿，你为什么喜欢化学？” “为什么？” 叶新城想了想。 “没有为什么啊，喜欢就是喜欢，我就是单纯的享受研究化学的过程，不管题目我做得对不对，只要我解题的过程爽到了就好，我以后大学估计也会去学化学或者材料吧。” 叶新城耸了耸肩。 “嗯......” 许青山沉默了。 比起叶新城，自己似乎更像是一台得分机器。 但得分机器真能抵达高考的极限么？ 或许能，但那并不好。 他突然觉得，自己或许是时候调整一下自己的作战思路了。 学习，要先从热爱学习开始。 明悟自己真正的方向，而不是只把目光放眼于眼前步入倒计时的高中生涯。 就先从化学开始吧！ 国庆回来后没几天。 在高三2班里哐哐刷题的许青山突然又不刷题了。 但他似乎开始进入了另外一种学习状态里。 放松而专注。 甚至有种隐隐约约在享受的感觉。 这和之前他那种老树盘根，缺乏活力的快节奏复习状态是截然不同的。 而这样的学习状态是否也适合许青山？ 国庆后的第一周就是新的半月考。 这次考试会给许青山答案。 第63章 科技才是真正暴利 “其实我感觉化学还是真的蛮有意思的。” 许青山拿着半月考的理综卷子，一边跟叶新城说道。 “你走开，我不想跟你说话。” 叶新城没精打采的。 他现在严重怀疑许青山这家伙会吸收别人的气运，把别人的专长吸收走，然后通过恶意竞争的方式来获得进步。 真是可恶的男人！ “干嘛啊？” “不就是化学比我低了一分吗？” 许青山放下了卷子，伸手揽住叶新城的脖子。 “那是一分的事吗？” 叶新城面露绝望之色。 “你我兄弟之间已经出现了一道无法跨越的屏障了。” 这次半月考。 许青山用总分658、年级24名的成绩再次证明了自己的成功并非偶然，甚至仍然保持着很高的上冲趋势。 许青山自己自归程以来对于学习这件事不断思考，随后与叶新城讨论了化学进阶提升的关键后，他终于开始去寻找学习的乐趣。 许青山靠着知识点整理打牢基础，靠着海量话题进行提分。 那时候所谓的学习乐趣，其实只是在每次考试结算阶段得到的最终成绩提升的快感而已，并非是学习本身的乐趣。 但在度过了急需改变自己家庭及社会地位的阶段后。 许青山就不能再靠简单地刷题了。 基础题库刷题目前对他来说作用已经微乎其微。 他开始去挖掘学科的乐趣。 这不挖掘还好，一挖掘，许青山这才懂了什么叫真正的悟性。 由兴趣和主观能动性结合推动的思考，效率比纯粹为了得分高上不知多少倍。 “不过，山儿......你是怎么做到这么短时间这么快提升的？就算那天我看你列出来的框架和思路，你整理得再快，也要有理解时间吧？” 叶新城很是费解。 他把许青山和自己的理综卷子放在一起，又把上次月考的掏出来。 虽然这次半月考的理综难度比上次简单不少，可这也不是许青山把化学一口气从80考到99的理由啊？ 从卷面答题内容上，其实很容易看出一个学生的成绩是临场发挥好，还是实打实的懂。 许青山这份理综卷，答案准确，精准对点，理由详实，计算清晰，思路没有多余步骤。 可以看得出来是吃透了高中化学。 “那还不是我城哥教得好？我进步才这么快啊。” “你可别说了，你越这么说我越郁闷，我就根本没把我的方法教给你，你就悟了。” 叶新城更加郁闷。 但郁闷归郁闷，他也想知道许青山的秘诀。 没有什么功利心，叶新城纯粹是对化学的热爱。 “其实就是我之前死记硬背得太扎实，又靠刷基础题把广度刷通透了。” 许青山解释道。 “现在建构核心概念，一下就把之前那些孤立的知识点串联起来，一切知识就像是原子分子一样在我脑袋里活跃。” 许青山随便找了个科作业纸，打算稍微系统一些把自己的想法分享给叶新城。 “核心概念其实就是我们之前说的元素周期表的元素，我自己理解是三种特征。” “一，是核心性，这占据了知识网络的核心位置，是建立小概念间联系的关键桥梁，就像是知识树，脱离了核心，那就孤立的知识点就只能是落叶，被遗忘。” “二，抽象性，其实就是溯其本源，对整个体系的一般特征总结归纳法，是知识的本质联系。” “三，迁移性，核心概念阐释事物本质，你说的模拟实验，就能在不同真实情境迁移，可以解决我们的学科问题，也能解决生活的一些同类同质问题。” 许青山说的这些，其实并非创新。 他只是把叶新城的方法归纳总结成更系统性的体系。 “而且我们还要区分出概念跟术语，白起老师讲课有时候也会搞混淆了。” “像酸、物质的量、化学平衡常熟数、盐类的水解这些术语，老师讲的时候我们是不是也经常当成概念？” “但我们只复述表象，忽略意义，就会混淆概念，就像我们答题偶尔出错，会把电离写成电解，电子守恒说是电荷守恒，都很正常，有时候考试老师都没发现，给了分，但高考是给不了的，就算高考给了，真实的物理世界会给么？给不了。” 许青山把自己的体系概念完全展现出来。 叶新城陷入了沉思。 他是知道怎么做的，但缺乏科学的指导思想。 他的化学是经年累月的热爱、学习打下来的基础。 叶新城原以为自己考试偶尔出的问题是因为粗心大意。 但现在看来，可能不一定。 “我在理解整个普高化学体系的时候，我是用完整的语句把我理解的化学概念表述出来的，去掉专业术语，去掉多重概念，用最本真的陈述语句来表达。就像......” “宇宙中的所有物质都是由很小的微粒构成的。” “这是认知观念和已有经验的结合。” “然后我发现【微粒】的泛指，就会产生问题，发现并提出问题，就会出现兴趣、热爱和创新能力。” “所以，宏观认知核心，微观解释原因，拓展下位概念，构造了我固若金汤的学科体系。” 许青山在纸上已经写出了完整的认知体系。 这也是他最近从化学里找到乐趣的方式。 “如果真的要对化学这个学科进行界定，那我认为......” “化学是在原子、分子水平上研究物质的组成、结构、性质、转化及其应用的基础学科，其特征是从微观层次认知物质，以符号形式描述物质，在不同层面创造物质。” “解释了研究对象，研究内容，研究视角和化学物质表征方法，以及这个学科的价值。” 叶新城突然感觉到许青山的身上诞生了一种对于科学本源明悟的专注与狂热。 很像是他小时候看到爷爷拿着带回家的材料进行滴定测样的时候，见到材料缓慢变色的过程，从而诱发出了他对于化学材料的兴趣一样。 那是源自于人类对于知识、自然、科学最原始的探索欲、求知欲。 以及一种企图掌握世界的强烈控制欲、权欲。 叶新城突然觉得许青山突飞猛进的化学成绩，并不是那么夸张了。 打个比方。 许青山之前背化学公式、背知识点、刷题库，就像是在练习武功套路。 他空有套路，对敌有三分效用，但纯靠架势撑着。 可现在不一样。 他明悟且探索了化学这一学科在高中阶段的本质，找到了学习和探索的乐趣，并且构建了自己的核心知识体系，那他就是内功大成了。 浑厚的内功和扎实丰富的武功套路，让许青山在实际知识运用，还是应试考场上，都能所向披靡。 用一个不太恰当、不太成熟的想法来说。 如果许青山现在想退学。 那东南亚金三角一定会出现一个顶级技术派超级大粉枭，做出来的东西估计会纯得可怕。 转行就能祸害世界。 许青山只觉得自己现在强得可怕。 当然，也就想想。 说好的这辈子走正道的，而且未来材料市场那么广阔，许青山可不觉得搞高新科技会比做粉的差。 科技，才是真正的暴利！ 第64章 我真的太想进步了 许青山在国庆后首次半月考的成绩再次坚定了高三2班同学们跟进他步伐的决心。 现在每天高三放学后，操场上就是一大帮人在跑步。 这次半月考的龙虎榜一张贴出来，大家就关注到了许青山各科成绩的变化。 叶新城坐在前排，第一时间看完了许青山和自己的成绩就跑到后排。 这时前面还在讨论。 孟继伟正挤在龙虎榜右边，一抬头就看到了那熟悉的名字，一脸惊叹地感慨道。 “青山是真猛啊，又升了。总分658，年级24，班级第2。语文115，数学137，英语140，物理80，化学99，生物87，理综266。” “这实力，除了少平那总分678，年级13名能压他一头，咱们其他人只能看着他们的背影了。” 上次月考还排在第二的班长陈瑜，这次只考了652，屈居第三。 她这时候也在看榜单，颇为惊讶。 她想过以许青山这冲劲，能很快超过她，但却也没想到他只用了一场考试的时间。 陈瑜又是佩服又是无奈地附和道。 “把许青山放到8班去都能前十了，估计下次月考就能进1班前十，是真稳呐。” 这次年级前24，1班占11个，8班占9个，2班2个，9班2个。 只能说，等级森严。 许青山这次其他科目的成绩波动也很正常，毕竟每次考试的试卷难度并不同。 “我们关注点难道不应该是许青山的化学么？他怎么不声不响把化学拉满了？” “嘶......看看叶新城多少，98？” “那许青山成我们班化学第一了？” 从教室前面人堆里传出来的议论声，再次重创了趴在许青山旁边的叶新城。 还有人时不时回头过来看他们两眼。 “不行！从下次考试开始，我化学次次都要满分！” 叶新城咬牙切齿。 这是身为化学世家后人的尊严！ 许青山笑了笑。 挺好。 自己成活水的鲶鱼了。 “那就多动脑，脑子就是越用越好。” “来吧，化学复习得差不多，以后这门课我们就互相给对方出题，看看谁能难得倒谁，出题思路要尽可能符合高考出题人的思路。” “多看看历年高考卷，然后对应每年的考纲去比较比较，一起多动脑。” 许青山从抽屉里抽出来了一本历年高考卷集合。 “行。” 叶新城干劲满满。 “那你先坐着，我去找少平聊聊。” 许青山目标明确。 他要做的就是找到每一科的强者，了解他们对于学科的热爱和进阶提升的方式，让自己变成全科天才。 化学拿下，下一步自然就是理综其他科目。 “呸，狗贼！” “把人家用完了就抛弃了，真是负心汉。” 叶新城坐在位置上，看着许青山的背景吐槽一句。 随后就拿起卷子来研究。 他要一步一步走到化学最高，次次满分，让许青山喊他义父，求他倾囊相授！ 许青山顺着过道很是自然地坐到了郑少平身边。 “少平。” 郑少平的同桌在前面围观，位置正好空着。 “嗯？青山，厉害啊，下次考试你应该就要超越我了。” 郑少平正在位置上看题。 许青山笑着点点头，顺势瞥了一眼，有些意外。 那题目不像是高考范围里的。 似乎更像是......奥赛题？ “那可还差不少呢，一起努力，不过少平你这做的是奥赛题？” “嗯，对，有时候和我们高中范围比较贴近的奥赛题有利于我锻炼一下思维。” 郑少平性子极好，主动和许青山聊起竞赛的事情。 “学习物理就像是在重新认识世界，整个世界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系统一样。” 郑少平在描绘到自己喜欢的学科，也是神采奕奕，和叶新城那时候差不多。 许青山突然觉得自己不需要再去问其他人了。 “数学奥赛和物理奥赛的题目对高考的帮助其实也挺大的，特别是我看你现在数学和物理都卡在临界点了。” “基本上我们当时物竞队的同学物理都是稳定高分的，数竞队那边甚至基本都能满分。” “不过这只适合你这样的，其他人还是更适合打好基础。” 郑少平好心说道。 他是物理课代表，半月考的理综卷批改完后，沈玉京有叫他去帮忙核对，他有好好看过许青山的卷子。 哪怕是学霸，对冉冉升起的新学霸也会很好奇。 更何况郑少平对许青山观感很好。 讲台对答，两次演说。 正能量的人容易与正能量的人互相吸引。 “物理奥赛的题目我可以跟你分享，不过我还是比较建议你和B段的娄老师要一些全新的，这样你不会受我的思路影响。” “数学的话我没有，而且带队的是现在在教高一的季老师，我也不认识，你可以问问.......” 郑少平挠了挠脑袋。 想不到有很熟悉的数竞队同学。 “没事，我直接去找老师就行，谢了少平。” 许青山谢道。 郑少平温和地笑了笑。 “都是同学。” 许青山觉得郑少平这性格就很符合后来的“男妈妈”的形容，是真的生性温和，为人善良。 由于化学的本质其实也可溯源物理，而数学和物理又是难以分家的。 许青山从化学诞生的兴趣，也自然而然地为其数学、物理的兴趣成功筑基。 究其原因，还是求知欲。 “为什么”和“怎么做”。 从郑少平这里得到了答案，到了下午自习课的时候，许青山立即行动。 成功人士之所以成功，就在于其强大的执行力。 什么时候想睡觉了就睡觉，这是我们常人做不到的。 毒鸡汤，手到拈来。 许青山并没有自己莽着去找两位并不认识的老师。 他选择使用自己的人脉。 高中生有什么人脉？ “你想认识一下B段的娄老师和高一的季老师？” “是的，miss张，我真的太想进步了。” 张静娴盖住了自己的备课教案，睁大眼睛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许青山。 她刚刚还在想自己这位爱徒最近越来越有男人味。 现在他转头跟自己说他太想进步了？ 张静娴一脸迷惑。 “可是现在都十月份了，各学科奥林匹克竞赛初赛都已经结束，而且也都是高一高二生去参加竞赛，你现在去找竞赛老师干嘛？” 张静娴作为班主任，2班也有去参加竞赛队选拔的学生，再加上都是龙江实验的老师，每一届高三毕业后都会有老师岗位调动的情况，老师之间还是都认识的。 只不过她不理解许青山的想法。 “miss张你也看了我这次成绩了吧？我这数学和物理都还差了一线，这不想找找稳定突破的路子么。” 许青山笑容满满，双手交叉地放置身前，看起来乖巧得很。 “那你怎么不突破突破英语啊，你英语什么时候和化学一样给我考个149啊？” 张静娴颇具风情地白了许青山一眼。 她打开手机翻找起通讯录，娄老师和季老师的联系方式她应该都有存。 她才不想整天带着本实体的小通讯录。 那样就没有办法给大家展示一下自己贴了贴纸和水钻的iPhone3。 “这英语有点极限了嘛，要不miss张给我传授点屠龙刀倚天剑一样的秘籍？以后我次次考试150，但凡考到149，那都是侮辱师门，提头来见。” “去去去，就你会耍宝。” 张静娴已经找到了号码，朝许青山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就拨出电话。 第65章 我把老师给拖堂了 “喂？季老师吗？诶，对，是我，高三的张静娴，想麻烦您件事......” “嗯嗯，好，那我让他现在过去找您。” 张静娴打电话的时候温良淑德，半点也没有在教室里训人的那劲头。 许青山就站在旁边乐。 他可不想自己跑去和陌生的老师上演什么“轻视-自证-打脸”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尴尬中二剧情。 这美人计多好使啊，一个电话就解决了。 “行了，你现在去厚德楼高一1班找季老师吧，娄老师那边的物竞书我晚自习帮你要，研究这些可以，但其他科的成绩不能掉下来。” 张静娴美目流眄，佯装嗔怒，却是风情万种。 “谢谢miss张，果然大美人的面子就是好使啊。” 许青山装腔作势，打趣张静娴，自己则是已经快步走开，躲了老师的轻打，旋即就往高一厚德楼的方向过去。 “臭小子......” 张静娴霞飞双颊。 她翻开教案，继续准备下周的复习计划。 许青山穿过走廊，朝着厚德楼的方向走去，路过1班教室的时候，瞥见窝在座位上拿着个橡皮擦在那戳的江浣溪，愣了一下。 这傻姑娘在干啥呢？ 江浣溪正在位置上专注地用没笔芯的自动铅笔戳橡皮擦，一边戳一边自闭。 怎么肥事！ 这次半月考，她不仅没有一雪前耻，甚至在年级排名上还要屈居许青山身下！ 她只考了657，连班级前十都没进！ 年级排名正正好好的25名！ 可恶的许青山。 但是好像又和他没什么关系，是自己心思杂乱。 江浣溪的内心十分纠结，她聪明的小脑袋瓜在怀疑许青山是不是用这种肮脏的竞争手段来超越自己。 但在认真复盘过后，觉得更多是因为自己想太多。 她的善良让她觉得谴责许青山是在冤枉他。 许青山本想和江浣溪打个招呼，但见她那表情纠结奇怪的模样，觉得也不方便，就继续往前走。 不多时。 他就在厚德楼二楼北侧走廊尽头找到了高一1班，从楼梯口上去，走过了2班就是1班。 佟童就在1班。 他步调沉稳，泰然自若地闯过高一1班、2班的窗外，就像是误入窗框取景器内的男神般。 许青山步履如龙，身姿矫健，这道挺拔的身影、这张儒雅俊朗的面庞，像是一颗子弹一样直接击中了高一学弟学妹们的心脏。 人的外貌和气质帅到一定程度，是男女通杀的。 高一这个点也是自习课，只不过他们要早放学。 大家原本都在收拾东西准备走了，看到窗外来客，一下都停住了手里的动作。 1班里有个鹅蛋脸姑娘正看着窗外发呆，就瞧见许青山，她脑袋宕机了片刻，立马反应过来，连忙推身边的同桌。 “佟童，佟童！你哥哥，你哥哥来了。” 这姑娘声音里透露着兴奋，不知道的还以为哪个明星扫楼来了。 “我哥？” 佟童正在埋头做作业，被同桌这么一推有些懵，才刚刚抬头，见看到教室前门站着那道熟悉的身影。 “报告，季老师好，我是拜托张老师请您帮忙的学生，我可以进来么。” 许青山声音不大，态度尊敬。 “过来吧。” 坐在讲台后戴着副黑框眼镜的季老师约莫三十岁左右，讲台桌上堆放着一些卷子和几本书，看样子他正在批改学生的作业。 许青山走到讲台边，他瞧见了坐在班级中间的佟童，朝她收敛地笑了笑，随后便半蹲在讲台边和季老师交流。 “老师好，我叫许青山。” “张老师说你想自学一下数学奥赛的基础？” “嗯对，想提升一下自己的思维。” 许青山轻声地给季老师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好，你的想法不错，但不要太钻牛角尖。” 季老师推了推眼镜，把桌上给许青山准备的几本书和一沓打印出来的习题册拿到许青山面前。 他想了想，又从书里抽出来一张纸。 挺大一张纸上，只有一道题，题目也并不长。 “不过，我刚刚给你们段老师打过电话，他说你推理逻辑和思维梳理的潜力很不错，这里有道题，你看看题目，我现在给你讲讲题目相关的知识点，也在奥赛教材里给你标注出来了，要是你三天内能解出来，这些材料就不收你钱了。” 季老师脸上带笑。 “这材料还得钱啊？” 许青山撇了撇嘴，还以为能白嫖，看来美人计的力度还是不够大啊。 “废话，这都是数竞队的库存，学校财务要对账的。” 季老师伸出手指点了点题目。 “别废话了，先试试吧。” 季老师看了眼时间，离放学还有十分钟，给这眼缘不错的帅小伙讲讲题目还是可以的。 “好吧。” 台下高一的学弟学妹们有听到两人对话，满是好奇地看着台上的季老师和帅学长。 季老师开始就着卷子上的题目，给许青山简单讲解所需知识点。 这卷子空得很，题目就两行。 1.求最大实数M，使得对任何n都存在正数数列（ai）i=1的n方，（bi）i=1的n方使得2bi≥b i-1 +b i+1，2≤i≤n-1；ai平方≤1+i∑j=1 ajbj，1≤i≤n；并且an=M。 许青山看得很是认真。 他并不清楚，这是季老师从今年年初的数竞国家队选拔考试中摘出来的题目。 刚刚季老师简单讲解知识点的时候，他也听得很入神。 说实话。 许青山之前刷高考数学题，并没有这种感觉，只有各种套路和换着花样找答题者麻烦的出题思路。 他觉得这次短暂的尚未结束的接触，似乎让他初窥数学的魅力。 “行了，就讲到这，你可以现在看看，有不懂的马上问我，等等铃声响了我就去吃饭了，我还要带晚自习。” 季老师态度已经很好。 不过这也是因为他从张静娴和段永明那边听说了眼前这小帅哥的事情，幡然醒悟，一个多月冲刺两百多分。 哪会有老师不喜欢这种有潜力的学生呢？ 只是季老师是龙江实验数竞队的指导老师，从数竞角度来看，他觉得许青山这种没有任何基础的学生，三天能搞明白这道选拔题就已经很强了。 “好的，老师。” 许青山此时已经拿起了笔，把方才季老师给自己讲解的相关知识点罗列出来，一边看题目，一边看知识点。 也就看了一分多钟。 许青山刚停下来的笔就又动了起来。 季老师好奇地看向笔尖，他想看看许青山能现在就写出什么来。 是糊弄自己呢？还是有点思路？ 不看还好。 一看，他出不来了。 “叮铃铃铃铃.......” 高一1班教室里的铃声响了。 但许青山的笔还在动，季老师的眼睛还在看，两个男人格外的专注，班级里的同学们看了看台上的组合画，短暂地思索了片刻就悄咪咪地往教室外跑。 佟童原本想等许青山说两句话。 可她观察了一会许青山和季老师的状态，似乎并不是能打断的样子，也就打消了自己的想法。 窗外的天色由亮变暗，教室里的灯光一直亮着。 有学生吃完饭回到了教室，许青山和季老师还在那边，一个写一个看。 别人最怕的就是老师拖堂。 许青山倒好，他一个人把老师拖堂了，还硬控了老师一个小时！ 第66章 明珠蒙尘君生我晚 不管是许青山，还是季老师，都没有意识到外界事物的变化。 高一的学生也是乖巧，有这两尊大佛在这，他们是不吵也不闹。 “呼，好了。” 许青山停下了笔，长出一口气，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时钟，愣神片刻。 他刚刚根本没怎么感受到时间的流逝，这竟然都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了。 平时这时候，他们高三下课，他已经跑完步了。 “嘶......” 季老师倒吸一大口凉气，坐在讲台下的前排同学感觉四周降温了几度。 “把不等式递推改为等式递推，但是因为放缩只能得到取不了等的上界，不符合上凸数列，为此分析出要让bk的所有数在n趋于无穷的极限下达到一致极小，然后使得ak的递推关系步进极小。” 季老师眼球快速重复扫动，嘴里也快速念叨着周围高一嫩崽们完全听不懂的话。 “同序和......用Chebyshev不等式放小......目标就转化成了只证明max（1≤i≤n）bi在n趋于无穷大的时候趋于0就行......” “拆分了主要部分和极小部分，分别求和定值，和求和控制趋零，就用了一个简单极限。” 季老师的手掌猛然拍在了这张写满了公式的卷子上。 “这思路太清晰了，实在是太清晰了。” “许青山，你真的没有学过数竞么？” “真没有，之前没认真学习过，现在是有点晚了么？” 许青山看了看卷子，刚刚季老师给自己讲完知识点和数学分析的简单思想以后，他觉得这题也算挺常规的。 季老师目光炯炯地猛盯许青山，可却又在想起眼前少年身份的时候，眼神一暗。 “是晚了，唉。” 季老师遗憾地长叹了一声。 他认为自己遇到了一个极具潜力的数竞天才。 但遇到的这个时间并不巧妙。 高三上学期的10月份，意味着许青山已经没有机会参加竞赛的。 高中数学竞赛的流程很是漫长。 预赛阶段，在每年的4月到9月，各省自行组织，时间不一，每省约有数万人参加，最终进入复赛的选手在数千人不等。 联赛阶段，在每年9月，由各省评选出省级一二三等奖，由各省阅卷评分，一等奖送至主办方复评，最终由华夏科协宣布最终结果。同时，各省以排名选拔省队队员，省队队员名额由去年各省于CMO（华夏数学奥林匹克）的表现与成绩决定。 决赛阶段，也就是CMO，时间则在11月，评选出的国一二三奖项就是常说的金银铜牌，而国赛前六十能进入国家集训队。 集训阶段，在次年3月，是由国家集训队进行两轮难度极高的内部选拔，决出6人国家队前往参加IMO（国际奥林匹克竞赛）。 最后的IMO，在次年6-7月举办，每国至多6名选手及两名领队。 虽然学生要求是20周岁以下、最高学历为中学即可，但出战的选手基本都是高一高二。 龙江实验在组建竞赛队上下了不少功夫，从无到有，到如今稳定省奖、目标拿牌，发展可谓辛苦。 季老师也算是龙江实验数竞队的创办人兼负责人。 他看着眼前的许青山，就像是在看着一颗明珠蒙尘，在错误的时间遇到对的人。 虽然这么说并不恰当。 但季老师作为一位不通情爱的理科生，总算是明白了那一句“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所包含的真挚情感。 如果，自己在许青山高一的时候就发掘了他。 如果，这一届高三的数学老师是他。 如果...... 该死的段永明！ 季老师不去细还好，越是细想越是怒火中烧。 在季老师的认知中，像许青山表现出这样的潜力和学习能力的天才，要是被他这位扫地僧好好培养，那起码也是保铜稳银争金剑指的数竞新星。 这是能一举奠定龙江实验数竞队队史第一人的存在！ 哇呀呀！ 我与段狗誓不两立！ 许青山听见季老师的话，又见他面色阴晴不定，眼神之中燃烧着怒火，有点拿不准。 “晚了的话也没事，我就自己学点简单基础的锻炼锻炼思维就好，其实这还是我第一次发现数学其实还蛮有意思的。” 许青山主动开导季老师。 这老师其实挺好的，虽然稍微有点秃顶，但是给自己讲知识点和讲题的时候还是挺认真的。 许青山也没说假话，他上辈子就没怎么认真学过数学，毕业后更是连加减乘除都要用手机计算器，日期相距都要用手指指着数...... 也难怪有人说大部分人的学识巅峰是在高考。 “你...我...唉.......” 季老师听了许青山的话，想说点什么，却又如鲠在喉。 本来他已经在调节心态了。 许青山这话又给他整崩了。 “那老师，你看这材料费？” 许青山试探性地问了一声，这些材料可不便宜。 “免了，都拿去吧，用完了我再给你新的，你有电话吧？” “有。” “行，这是我电话号码，要是做题的时候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打电话问我，要是问题多，也可以随时来厚德楼找我。” 季老师在卷子上写下了自己的姓名和电话号码，许青山看了一眼名字。 季老师的名字很有韵味：柏杨。 许青山下意识地又看了眼季柏杨老师的绝顶聪明，突然觉得确实有一种扎根大西北的柏杨树之美。 “去吧，时间差不多，我刚好就在这带晚自习。” “老师你不用去吃个饭吗？” “我不饿，你快回去吃饭吧，家人应该等急了，要知道你听完就能直接做出来，就让你晚自习过来了。” 季柏杨很是惆怅。 抛开对段永明的怒火不谈，季老师还是挺温柔的。 “没关系，我也不饿，那老师，我先走了？” 许青山已经瞄到了在高一1班教室外猫猫祟祟的少女。 “去吧，刚好我想静静。” 静静？想我们大美人班主任？ 许青山曲意解读，恶意腹诽。 自己则是已经走出门外。 “哦，对了亻......” 季老师像是才想起什么，要叫住许青山，却看到了教室外一个少女正仰着头把手里的卷饼双手递给少年。 他收回手，停住嘴。 “唉。” 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季老师继续批改起了学生的作业。 等教室外的少年走后，他看向了那给少年送饭的女孩，有些意外。 “佟童，你过来。” 季老师朝着正准备回座位的佟童轻喊了一声。 佟童有些拘谨。 “老师。” “你认识许青山？” “嗯......他是我哥哥。” “哦......” 师生聊天有些尴尬，但季老师并没有在意为什么佟童姓佟，许青山姓许。 季老师突然眼睛一动，推了推眼镜。 “来，佟童，我记得你入学考和月考的数学都是满分，这题老师给你讲一下知识点，你来试着做看看。” 季老师从一旁又抽出了一张卷子，和方才给许青山的卷子一模一样。 他手指按在卷子上，双眼希冀地看着佟童。 第67章 那日天日地的男人 许青山并不知道当晚晚自习结束后，龙江实验有两个数学老头在操场上激情对线。 他只知道从他去找季柏杨老师的第二天开始。 段永明就时不时在自习课的时候晃悠到高三2班，装作很不经意的模样问许青山。 “怎么？有没有问题要问？竞赛题也可以。” 许青山本想谢绝的。 但是看到段永明那渴望的眼神，他还是装模作样地找点看起来有难度的题目问他。 看着段永明给自己解答完后神采飞扬的模样，许青山觉得老段可能是思想出了问题。 不过他并不排斥。 物理竞赛的题目他也拿到手了，只不过B段的娄老师比较有个性，似乎对许青山没什么兴趣，也没收材料费，也不知道是不是张静娴帮忙交的。 2008年的数竞和物竞在基础题上还没有完全靠拢本科内容，而是有不少题稍微改一改就能作为高考压轴拉分题。 许青山学起来极爽。 做到这种题目，他才算是真正感受到了自己的悟性和智商提升后的显著效果。 原来解开谜题的感觉是如此的美妙。 许青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是那种兴奋、雀跃的烧。 他恨不得整天沉浸在这种让人上瘾的感觉中，用自己虽粗但宽的知识去狠狠地填满那白皙的答题处。 我可太喜欢学习了！ 许青山时不时在解开一道繁杂但有趣的大题后深深地感慨道。 自己前世在沪都坐拥那么多资源，怎么就没能发现学习的妙处呢？和那些学识渊博的美女教授、博士们在一块的时候，姿势虽学得深，但知识却学得浅。 那可真是太浪费了。 10月，正值金秋。 闽南的深秋并不似北方的浓烈。 没有“一夜秋风起，涂黄又涂红”的画染山川，也没有真正的金黄秋色。 只有江畔的水汽渗着丝丝凉意，灌木丛里的蓬勃绿草，紧缩着一片方寸春，秋意染不透这闽南林，只留些许酸酸的淡黄和霞红的天，衬些许诗意。 凉气攀脊的秋晚天暗。 许青山除了钻研数竞题和物竞题，依旧也是跑步。 只不过他现在不等到晚上回家继续做徒手健身，而是直接在学校里跑完5公里后就开始做进阶版徒手健身。 学校操场的草坪虽然没办过几场正经球赛，有几片地寸草不生，看起来像斑秃，但好歹宽敞。 许青山把前世学来的进阶动作使了个遍。 当年沪都富太太们可有不少就喜欢看他表演这个。 基础转换、兽式伸展、兽式侧踢进阶转换、后弯俯卧撑、爆发起身、兽式后压俯卧撑、单腿蹲、风车转换、蝎式俯卧撑、坐姿翻滚...... 有基础和经验，许青山刚开始吃力，后来就习惯了。 龙江实验的操场上，往来的少年少女们都能看到在夕阳余晖下在操场上自娱自乐、斗转腾挪的少年。 这些动作同时考验了力量、柔韧、体能和技巧，更是能展现出许青山的身体优势和张力，只是这姿势确实有些独特。 所以...... 龙江实验多了一个新的传说。 许青山，那个放学跑十几圈后开始日天日地的男人。 好在。 许青山并不在意这些。 他只在意他的形体愈发完美，精气神十足。 想要成为一名优秀的时间管理大师，自然需要有一副同样优秀的身体。 叶新城看着许青山充满美感的肌肉，掐了掐自己的小肚腩，也想跟着练，但第一天他就败下阵来，老老实实地跑步去了。 如此，沉迷学习，沉迷健身，十月眨眼就过。 大家都认为许青山冲劲十足。 但大家没想到他冲劲这么足。 原本以为许青山日天日地只是指的他的锻炼动作，没想到同样指的也是他的成绩。 十月月考。 许青山强势闯入年级前三。 在高三2班的龙虎榜上，许青山的名字像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一样，狠狠地镇压在第一的位置上。 许青山，总分694，年级第3，班级第1。 语文121分，数学150分，英语139分，物理97分，化学100分，生物87分，理综284。 令人咋舌。 剩下排在他面前的两位，1班黄浩，8班石朝，两位猛男。 这两位许青山认识，他们这届的知名校友，平时考试一骑绝尘，稳定700分，是龙江实验2009届的高考双子星，高考的时候一位市状元排省第四，一位市榜眼排省第八，一同进入华清，也被视为龙江实验开始压制龙江一中的分水岭。 能紧随这两位身后，也意味着许青山已经成功地步入了高考的最顶尖梯队。 但他并不满足。 他的目标从来都是第一，而且不是全校第一。 “物理用的时间还是少了呀。” 许青山拿着自己的卷子不禁摇头道。 叶新城在他旁边拿着他满分的数学卷子，人已经麻了大半边。 这厮真的不做人了啊。 “城儿，你看我这语文和英语，怎么补强比较好？” 许青山重生后有一点好。 脑子太好了，学过的东西不怕忘，刷完一科就能继续下一科，除了生物的陈雨霖老师好像改卷的时候特别喜欢给他挑刺，连涂改都要很没道理地小扣他0.5分，其他科许青山完全不用担心。 只不过时间确实不够用。 这两周数学太入迷了，物理不够使劲，这只提升了十来分，他觉得有点丢人。 叶新城先是掏出了自己的语文卷子和英语卷子，鲜红的117和136很亮眼。 “哥，你问一个没有任何一科比你高的人怎么学习，你礼貌吗？” 许青山看了一会叶新城。 “有道理，那你让一让，我去找陈瑜问问。” “山儿，你这样把我当抹布一样用完就丢，会让我很伤心的。” “没事，没丢，等有用的时候我会把你捡起来洗一洗再用的。” 许青山很是核善地宽慰叶新城道。 比较了一下许青山的腱子肉和自己的拜拜肉，叶新城乖巧懂事地为许青山让开了道。 班长陈瑜毕竟是女生，许青山摸到了陈瑜身旁，正在酝酿着怎么和陈瑜开口聊聊，只见陈瑜在余光瞥到他之后，就开始埋头在书包里翻找东西。 许青山是那种会让人逃避的人吗？ 当年在沪都，他可是那种对方受不了了想跑，都得被他掐着腰拉回来继续的存在。 “班......” 许青山正准备开口。 “喏，给你准备好了，这里是我以前自己整理的一些我自己优化过的答题模板和思路，还有最适合我们积累文学修养的书单，包括我自己总结的一些写作的规律，总结的满分作文的共性什么的都有。” 陈瑜笑容十分健康。 除了那会控制不住偶尔偷瞄许青山锁骨的小眼神。 许青山捧着手里的笔记本，满头问号。 自己这算是被预判了吗？ 第68章 八闽地乱成一锅粥 许青山注意到陈瑜的眼神，觉着两人此时离得有些近。 “班长这么贴心，大恩无以为报，唯有......” 许青山故意停顿了一下。 陈瑜柔和的脸上有些泛红，似有期待又似有羞恼。 “诶，你别乱说......” “其实班长，一般说到这是要分两种情况，一种是对方长得好看，就会说大恩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 陈瑜被许青山打断，听完见许青山没有下文，收起了方才的粉红泡泡，好奇地追问道。 “那另一种呢？” “另一种就是长得不好看的，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只能来世做牛做马报答恩公。” 许青山笑着说道。 “那我是哪种？” 陈瑜脱口而出。 方才刚打消的粉红泡泡又冒出头来。 “班长嘛......” 许青山佯装认真地打量了一番，一本正经地说道。 “如果是班长的话，其实也不是不行。” “去，看把你为难得，学完了记得还我。” 陈瑜难得地憋出一个去字，羞恼地回过头去继续学习。 只是她也忍不住嘀咕道。 “什么叫也不是不行？真气人。” 许青山得秘籍，意满离。 像班长陈瑜这种乖巧温和又大方的姑娘，偶尔嘴上玩闹两句，倒是身心愉快，也促进同学之间的革命友谊。 只是，许青山这边还在岁月静好。 八闽地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闽越各大名校都得到了小道消息。 一支来自京城的过江龙高考教育团队一头撞进了闽越省里来。 那领头家伙姓魏，嘴里说着什么“促进京闽教育合作”、“推动高考深化改革”、“京城名师团队普惠闽越兄弟省”、“共建南北教育生态圈”之类的话，风风火火地举着【资源互助】的牌子，拉了一群名师教授过来采风，就把闽越省教育厅那些渴求提高当地教育质量的领导们给哄得七荤八素的。 原以为这是哪来的骗子。 结果再一问，好家伙，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京城最火的高考教辅团队。 这过江龙是真不好惹啊。 就连龙江实验的老师们都从各种途径听到了消息，正在办公室里聊着。 “老段，你们说这什么五三团队突然跑来咱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做什么？” 沈玉京做事随性，问问题也随性。 “还能做什么？卖教辅呗。” 段永明拉了拉老花镜，在研究一道复合型压轴题。 “可他们这京城用的卷子又跟咱不一样，他们的名师团队顶个鸟用啊。” “谁知道呢？” 段永明继续看题目。 突然他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他顺手接起来。 “喂？” 段永明放下手里的题，摘了老花镜，表情又诧异又欣喜。 “好好好，我这就通知一下几位老师。” “诶好，11月17号对吧，嗯好。” 沈玉京收起报纸，好奇地探头看着段永明。 “啥事啊？” “好事。” 段永明翻找了个本子，记了一下名字和时间。 “人家那过江龙不是来压我们地头蛇的，刚刚副校长来电话了。” 段永明都嘴角都快翘到耳根了。 “人家五三团队啊，跟省教育厅和考试院刚沟通完，希望能够联系到我们省内各地名校、各大名师，打造专属我们闽越的名师团队。” 段永明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那叫一个得意洋洋。 “据说啊，这名师团队是省考试院选的，就跟高考出卷人的选拔标准一样，有大学教授，有特级教师，还有就是各优秀高中的优秀教师.....” “比如我这样的优秀老教师。” 图穷匕见，燕国的地图果然不短。 “选你们去出教辅？给多少钱？” 沈玉京不为所动，翘着二郎腿。 他是个实在人。 “什么出教辅，是出卷子！” 段永明吹鼻子瞪眼，他觉得沈玉京的态度玷污了他的新荣誉。 “卷子？” “对，五三团队要推动闽越省在12月来一次百校联考，全省一起排名，高三上收官大战，也算是模拟高考，之后根据这次情况邀请我们闽越名师定制闽越版五三。” “到时候还会有什么反馈评价环节，优选率高的老师，可以到京城去交流学习，到京师大培训一阵呢。” 段永明很是向往。 这饼是魏星画的，主意是许青山出的。 他们联手给闽越省画的饼并不算大，但是却很能填得饱肚子。 闽越省教育厅需要提升整体闽越教育的综合素质，这年头的京城教育还是有地位和诱惑力的，虽然曲一线就是个做生意的，但魏星手里的海淀派资源，人大附中、京城四中，都是难得的。 闽越省的老师们更是想去见识见识京城的教育，学习学习人家先进的、国际化的教育理念。 这些年正是京城教育影响力越来越大的时候，再过几年，HD区的虎妈虎爸们都会成为社会热点。 再加上，现在京城的钱大，闽越还穷，魏星手指缝里漏出来的三瓜两枣，在闽越这边的老师眼里就是大把钞票。 其实许青山给魏星的那份企划案里不止这些。 包括但不限于什么“五三，只为高考”、“提分不理想，无理由退款”、“百所名校，千位名师，专为高考定制”的精准向宣传。 《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从书名上就能看得出是以高考为导向做宣传的。 但这年头的营销方案还没有那么全面。 许青山是彻彻底底地把高考应试教辅的路子铺在了魏星眼前，怎么改，改成什么样，加什么东西，齐活了。 至于这方案怎么来？ 羊毛出在羊身上，懂得都懂。 许青山是没吃过猪肉，但他前世看过猪跑啊。 而且这方案更多的也是思路创意，也不用全对全准，只要有七八成管用，魏星就会觉得捡了大漏。 扯虎皮拉大旗，对需供应，这两也是魏星拿手的。 这出饼溜圆的大戏，此时才刚刚拉开帷幕。 这场营销里真正的主角可还没上台露过面。 许青山对此还是蛮有信心的，这年头互联网还没那么普及，各种噱头式营销事件还没遍地都是。 这是2008年。 一个外国人买个国产iPhone手机里有几张打工妹的照片这种一眼鉴假的事度能在互联网引起喧哗。 联想在数码社区搞出个《7天7夜不吃不喝网络追踪红本女事件》能让红本女这个词成为全网热搜词。 去年的一起“正龙看虎”事件折腾到今年6月才盖棺定论，引发争议无数。 在这个时代，只需要有足够夺人眼球的爆点，就能享受到整个互联网的流量红利。 这是野蛮的年代，也是机会遍地的年代。 第69章 不气盛叫年轻人吗 在高三阶段，成绩就是真理。 许学军没有再提过祭拜的事情，每次来精气神都要好上不少，似乎在彻查泰鑫工厂一案上有不错的进展，整个人看起来意气风发。 只是林月华的状态依旧不佳。 虽然许学军托关系找人处理了林辰华和混混起冲突的事，但林辰华的债务未消，依旧是雷。好在儿子的状态越来越好，人越来越争气，这才让煎熬的林月华缓了口气，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许青山把一切看在眼里，却并不作声。 他有自己的计划。 但在计划实施之前，倒是有人先找上门来了。 “魏总，你倒是挺会挑时间的嘛。” 许青山看着魏星打趣道。 “这不是上次咱聊过么？我知道小许总只有周日有空，怎么？上车？” 魏星招呼道，那边坐在驾驶座的刘琦没有眼力见，也不懂下来给自家董事长和许青山开个门。 “走吧。” 上了车，魏星这才又认真打量了许青山一会，憋出了一句。 “小许总这风格也是挺多变的。” “哦？你说上次啊。” 许青山不以为意。 “装的，我用右手。” “啊？” 魏星微愣。 “不兵行险路，怎么出奇制胜？” 许青山看向魏星。 “以魏总的格局，应该不会怪我吧？毕竟我们做生意的，看的是这个。” 许青山伸出手来搓了一下。 魏星秒懂，恍然大悟。 “怎么会呢？小许总胆识过人，总设计不是说过么，管它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 魏星笑容依旧，没有丝毫膈应。 毕竟他这从九十年代开始经商拼搏的人，又怎么会不理解许青山的路数？ “小许总这也算是给我们五三开了个新模式，给我们开了新销路，就是接下来这舆论吧......” 虽然许青山表现出了远超同龄人的才智，但魏星依旧有些担心那种网络关注过盛所带来的压力。 “做不到才会被舆论反噬，做得到......” 许青山到这不说了，只笑了两声。 魏星心里盘算，出声问道。 “这么有把握的么？小许总不怕被人说年轻气盛，太狂了？” “这算什么狂？” 许青山摇了摇头。 “再说了.......” “不气盛叫年轻人吗？” 魏星扑哧一乐。 “得嘞，小许总也是看过《征服》的。” 两人聊了一路，刘琦车开得挺慢，老半天才到了目的地，一栋看起来有些年岁的红砖古厝。 “魏总还挺会找的。” 许青山下了车看四周，他在龙江读了六年书，后来就很少回龙江，这里他是真没来过。 “也是偶然逛到的，走吧，小许总，樊记者在里面等我们呢，你还真别说，到门口了，我倒是有点紧张了。” 刘琦跟在许青山和魏星身后，三人进了这古厝里。 今日无雨。 茶桌就摆在庭院天井里，许青山一跨过门槛，就瞧见了天井里的矮椅上坐着一位女士，旁边还有两位摆弄摄像机的摄影师。 这女人相貌中上，看模样约莫二十七八，比张静娴成熟些，却又没有少妇的媚态，发簪盘发，青绿旗袍，看起来丝毫不艳俗，倒是这身气质给她添色不少。 茶桌上是青花白瓷的茶盘，看样子已备多时。 “这位就是小许总么？” 樊锦宁一手扶着大腿侧的旗袍下摆，起身看来，眼前一亮，主动伸手问道。 “叫我小许就好，樊记者比我想象中要更不像是个记者。” 许青山轻握柔荑，一触即分，嘴上还谈笑着。 “请坐。” 樊锦宁招呼魏星和许青山，自己又护着旗袍坐下。 “小许总为什么会觉得我不像是个记者？” 樊锦宁盯着许青山，眼神大胆。 或许是媒体人天性如此，气场外放。 “因为你看起来更像是从江南诗画里走出的女子，明明是靠才华吃饭的，却长得这么好看，这么不给人活路，不要命了？” 许青山三两句话就把樊锦宁逗得笑容难抑，眼里的神色更浓。 魏星坐在一旁，从方才就没插上嘴，此时见许青山如此会和女人聊天，他倒是艳羡。 咱老魏做生意是一把能手，但这女人缘却不算顶好的。 就许青山这信手拈来的奉承话，他自觉学不来。 “咳咳。” 魏星找存在感。 “咱要不先办正事？办完了再慢慢聊。” “好。” 樊锦宁收起舒心笑容，换上职业假笑。 许青山无奈地白了魏星一眼。 这年头，记者可还是无冕之王，这笔锋落下，可比钝刀子疼。 不事先把印象刷好，给人哄开心了，等会提些刁钻问题，看你怎么下台。 什么？ 你说她收了钱的？ 谁跟你说记者收了钱就一定会把你往好了写？ 无冕之王指的就是收了钱还是你大爷。 好在。 樊锦宁的问题还是比较稳的。 这场以“一本五三提高数百分，对话逆袭少年许青山”为主题的访谈，以较为平缓的节奏开始。 樊锦宁一开始很是温和地介绍了许青山和魏星的情况，又聊到了魏星如何认识许青山的。 “其实也是很巧，一开始我是先收到了许同学的来信，他说自己的闽越省的高三学生，再做完了我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之后，基础得到了很大的补足，一个月的时间就提高了两百多分，从年级五六百名一下提高到了前一百》” “但他希望我们五三团队能够为闽越省的学子专门定制一套更适合闽越学生体质的五三，经过深思熟虑之后，虽然这需要投入很高的成本，甚至可能会亏损，但毕竟我们是做教辅行业的嘛，做教辅，本质也是做教育......” 魏星把许青山特地强调的那套“以天下为己任，以教育为本质”、“自己淋过雨，要为他人撑把伞”之类的话术翻轱辘讲了一通。 樊锦宁才把问题对向了许青山。 “那我想问问许青山同学，你是怎么想到给五三写信的。” 许青山面对镜头，泰然自若。 “发现一个好东西，分享给大家，不是很正常么？” “我想这是我们每一位成长在红旗下的社会主义接班人们都会做的。” 他神色无异，表情自然。 “高考对于我，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足以改变人生的大事。” “寒窗苦读十二载，只为一朝梅花开。” “这十年磨一剑的路，和我一样久久难觅其道的人有多少，我不敢想。” “我知道或许你会觉得，别人也掌握了这份提分秘籍，那超过我了怎么办？” “我只有两个想法。” 许青山伸出了两根手指。 “第一，关键不在秘籍，而在人，人家勤学苦练、细心钻研，取得更好的成绩，我们应该祝福。” “高考在即，你我是对手，高考过后，你我是战友。我们同样来自八闽大地，都是闽越学子，是同乡亲友。” “五三剑指高考，但却绝不只服务于高考，其对于学习思维模式、习惯养成都有莫大的帮助。学习是一辈子的事，我希望我们闽越学子都能有这份能力。” “第二。” 许青山眼神锐利，气势非凡。 “我的目标是，高考状元！” “想成为高考状元，如果连战胜所有人的信心都没有，那我还不如回家种地。” 第72章 龙江狂徒名声大噪 “阿山呐，你小子可真行啊。” 蔡文勝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那种不加掩饰的爽朗笑声，像极了看热闹的乐子人。 “怎么了哥？” 蔡文勝这没头没脑的乐呵，让许青山有些许纳闷。 “怎么？还不知道呢？” 蔡文勝笑着说道。 “你的还都已经传到京城来了，我这正全都安排妥了准备回鹭岛，朋友突然给我打电话，让我上网看看新闻，说是我们闽南出狂人，我一看，嘿，这不是阿山你么？” “新闻出来了？” 许青山昨晚倒是没关注，没想到樊锦宁的动作这么快，这才一周的时间就全部弄好。 “那可不，人家现在都叫你龙江狂徒。” “不过你那几句话，够狂，我喜欢。” 蔡文勝又和许青山聊了一会，打趣了他几句，最后才交代他不要因为网络上的个别言论影响到心情。 至于承受能力？ 以后要混互联网的，想成大佬，谁能不扛得住几句骂啊？ 再说了。 蔡文勝和许青山是接触过的，也深入交流过，自然多少是了解许青山的个性。 意志坚定，心智成熟，不是普通的三言两语可以影响他的。 “行，哥，等我这边忙完，你回了鹭岛我们再聚聚，嗯，好。” 两人又聊了一阵，许青山才挂了电话。 但他丝毫不急着回去拿电脑看消息。 而是去拿了羽毛球拍招呼着叶新城去打球。 至于网上的舆论？ 许青山完全不在乎。 本来就是自己和魏星联手做出来的营销局，他要的是关注度和结果，而非过程。 可没等许青山拉叶新城出去，手机铃声又响了。 “喂？” “老弟啊，爆了！爆了！早上发的新闻，现在快到中午了，点击量浏览量已经爆了！现在已经多了不少跟风的报道，热度起来了。” 魏星兴奋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 他是干实体的，此时对于网络营销了解不多，这么兴奋也能理解。 “哦，我知道了，一切按原定计划进行。” 许青山很是淡定地回应道。 “可老弟，这热度是爆了，但是这批评伱攻击你的人可不少，你可别去看那些......” “魏总，放心吧。” 许青山说道。 “网上黑我的，在我这里，一概都是我们请的水军，黑得越狠，说明他们工作做得越好。” 或许是从许青山的话里听出来了他那种拿捏把控的信心，魏星这才松了口气。 其实就是他作为合作伙伴的身份看那些评论，都差点气得脑溢血。 “行了，放心吧，我还要备战这次百校联考呢，先挂了，别的事可就辛苦你了，魏老哥。” 说着，许青山自己笑了起来。 互联网的这舆论也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许青山要做的，就是别人要做的。 走小黑子们的路，让小黑子们无路可走。 当一个公众人物出现在大众视野的时候，一开始因为各种各样的事件作为理由被人挑刺，是以一個让人期待值和预期比较低的形象出现时。 那之后所出现的反转和取得的具有含金量的成绩，就更容易带来情绪上的反哺。 塑造完美人设是最难的，但凡有些许瑕疵，就会被放大。 互联网是最能淋漓尽致地展现出种族多样性和人性善恶的地方。 人的感知，人的情绪，人的表达，都会被网络文字所扩散、放大。 而许青山的心态就让他立足于不败之地。 从0到100，情绪提升的差值是100。 但从-100到100，情绪提升的差值却能翻倍。 甚至如果许青山后续再进行一些语言上的诱导，利用上人性善良的一面，利用人的愧疚同理心，那情绪上限将会突破100。 这种技巧，其实也被广泛运用于“Pick-Up Artist”之中，是推动情感锁定的一部分。 但事实上，这种技巧也并非现代才有。 自古以来，就有这种驯化思想。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浪子回头金不换。” 便是这种技巧和道理的精华浓缩。 许青山需要做的，就是在百校联考中拿下第一，一举奠定胜局。 但那并不是这场舆论的结束。 那只是为了更加盛大的舞台的开始。 无论成也好，败也罢，许青山都有后手方案。 只不过...... 这场舆论风暴。 没有影响到许青山自己，但却影响到他身边的人。 云漳师范附属小学的操场上。 林月华正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拿着口哨在召集着四年级的孩子们整队准备带回教室里下课。 小学的体育老师一周五天有十四节课。 这些课里不少都是连在一块的。 林月华刚连着上完两节课，嗓子有些不舒服，把孩子们安全地送回教室后，才回办公室里去倒水喝。 她有自己的办公室，除了是学校里最优秀的体育老师外，她还兼任了学校的保卫科科长，倒是能分到一间小办公室。 只不过，林月华刚坐下来想喝口水。 从办公室的门外就站着一个神色古怪的老师，伸手敲门，手里拿着一把看起来很像是苹果的尼采手机。 “咳咳，老张，怎么了？” 林月华放下杯子，招呼着人家进来坐。 “月华，你看看这个，你儿子去龙江读书以后我太久没见到了，不太敢认，你看看这个是不是你儿子，还是只是同名同姓而已。” 张老师捧着手机，赶忙进了办公室把手机递给林月华。 林月华没用过智能机，不太会操作。 张老师动手帮她把视频播放了出来。 “......不如回家种田......” “高考状元，我的。” “虽千万人吾亦往矣。” “虽千万人吾亦可往。” 3.2寸的手机屏幕里，播放着看不太清五官的视频。 但许青山是林月华掉下来的心头肉，她怎么可能会因为这马赛克画质就认不出来自家儿子。 看着这访谈视频，林月华又惊又忧。 而这样的场景，并非只在云漳师范附属小学里发生。 在云漳地方税务局里，许学军所在综合科的科室里，以皱着眉头的许学军为中心，也在看着这视频。 江浣溪、江婧怡、龙江实验的老师们，另外一部分周末会接触电脑手机的同学，也都看到了许青山的访谈。 龙江狂徒，名声大噪，褒贬不一。 第73章 太阳越亮黑子越多 对于访谈所会带来的变化和影响，对于他人的关注，许青山早有准备。 其实只要心境开阔，自然可以无视。 就像是许青山刚刚开始特立独行的时候，那时候他人的眼光不也是各不相同的么？ 这场访谈，只不过是把许青山所处的舞台从龙江实验转移到了更加广阔的舞台罢了。 这社会便是如此。 舞台越大，光芒越盛，支持者和反对者自然也会更多。 太阳越亮，黑子越多。 这是科学现象，也是社会现象。 一般情况下，黑子越多，磁场极性越复杂，磁场强度也越大。而太阳风暴实际上则是太阳物质和能量挣脱磁场束缚的一次强释放。而黑子则在这场“博弈”中处于关键位置，可以说，没有黑子，就没有太阳风暴。 而许青山，就是太阳。 太阳风暴，即是他的爆发式表现。 抑郁？ 抑郁是不可能抑郁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抑郁的。 如果自己有不开心的事情，那就把这种不开心转移给别人，看着自己讨厌的人不开心，这样自己就会很开心。 许青山觉得自己活得很通透。 只不过，身边人可就不一样了。 “嗯嗯，好，妈，你就放心吧，我没事的。” 许青山一脸无奈地对着电话解释道。 “真没事，我说这些话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我这是在造势呢，你就不用管这个了，你放心，我肯定拿出成绩来，你想想，如果我真考了状元，那我不就留名了吗？你在学校里可得风光到退休啊。” 如果是别人，许青山能嗤笑一二。 但自家老妈，他还是得多费点心的。 “行，你让我爸也不用着急不用生气，放心就好，他那副科应该流程走得差不多了吧？泰鑫的案子应该差不多结了吧？” “嗯，好。” 许青山挂了电话，摇了摇头。 泰鑫工厂的事情已经到了尾声，许学军的副科级评选也差不多尘埃落定。 只不过，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许学军的副科级评选也只是会留在综合科里。 因为他的副科级属于副主任科员，是公务员队列的非领导职务。 我国公务员职务层次总共分为12级，有办事员级、科员级、副科级、正科级、副处级、正处级、副厅级、正厅级等等。 但许学军参与的这种副科级选拔，一般指的都是非领导职务的副主任科员选拔，也就是常说的“虚职虚权”，在某种程度上，和“享受副科级待遇”差不多。 后者一般都是公务员退休时，国家给予的优待，享受提半级待遇。 但此时还未施行新的《公务员法》，一直到2019年6月，公务员才划分出了职务和职级两个序列，职务即是实权，职级即是待遇。 所以，许学军哪怕晋升副科，和那些同为副科待遇的乡科级副职，在权力上是有差距的，常见的乡科级副职有副镇长、副乡长、人大副主席等。 至于这种实权干部到底有多少实力...... 不用细说，大家懂得都懂。 哪怕是一个选举式村长，一年就能盆满钵满。 单单一個“退耕还林”、“退林还耕”的政策执行操作，反复横跳，就能让人满嘴流油。 虽然，激励许学军继续向上只是许青山用来转移家庭矛盾的一个手段而已，但如果能让许学军逐渐走上台前，有自己的助推，那或许也不是没有机会。 没等许青山考虑完这些。 许学军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青山，年轻人应该要戒骄戒躁，不能口出狂言，不然最后很难收场，爸爸之前是怎么教伱的，你怎么一点都不记在心里呢？” 上一次家庭冲突化解，其实也并不是许学军被说服。 如果上一代人有那么容易就摆脱了孔儒思想的影响，那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父母和孩子的矛盾了。 只是因为当时许青山不仅手握突飞猛进的成绩，又表现出了对许学军认知冲击极强的成熟思维和态度，更是拿出了那份报告。 哪个在体制里的男人没有向上爬的梦想呢。 对于许学军而言，不管那份报告到底是不是许青山自己弄出来的，那都代表着他有向上爬的希望，同样也有更多地从许青山这里得到一定资源支持的可能。 这种可能并不是他指望许青山，而是指望许青山和他的二代同学们打好关系。 尽管这种观念有些可悲，可这也是常态。 你以为有些人削破了脑袋都想把孩子送进机关幼儿园里，是为了什么？ “爸，你副科的事情怎么样了？” 用提出问题来回答问题。 许青山使得炉火纯青。 “副科应该是稳了，只不过还在综合科，怎么你那边有什么说法吗？” 政治前途，在目前的许学军心中地位还是更高的。 “哦，没什么，就是问问。我同学她大伯说，如果想要往上走，那要么就是外调到地方政府，不过你们地税的比较麻烦，手续流程多。所以，要么就是去竞争一下县行政服务中心的不动产交易税务窗口的办事处主任，之后再过渡提升。” “行政服务中心的不动产交易税务窗口的办事处主任？” 许学军在电话里重复了一遍。 “这也算是重要岗位了，竞争不小，真能行？” “要是你都不行，那还有谁行？而且，最近房市情况可不咋样，估计原本的主任也想调岗走，你去疏通疏通关系，接手应该不难。” 许青山倒是记得这件事。 因为前世许学军一直念叨，他不记住都难。那个办事处主任花了不少功夫才找回了综合科里，刚好去当了许学军的领导，那老东西也不是个东西，经常恶心许学军，许学军本身副科晋升又没提成功，就把在单位里受的气往家里带。 许学军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像是在商量。 “那既然房市情况不咋样，那这岗位也没那么重要了吧？” 许学军听了许青山的逻辑，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们地税一个萝卜一个坑的，要是重要的，咱这没背景的能争得到？” 许青山刚刚还在夸许学军呢，转头又泼了点冷水。 “再说了，我也咨询过蔡哥，蔡哥说下一年经济形势变动很大，房地产不见得会颓，而且建发也有进军我们云漳的计划，你现在去，是抢占先机。” “行了，不说了，我还要复习备考，你好好琢磨琢磨。” 许青山抛下一句，就挂了电话。 其实他左借同学长辈，右借蔡文勝的名头，说的都是他自己的话。 但对于许学军这样的爹，就是需要有他认知中的权威背书，他才会认真去想，否则许青山空口无凭的，他就算现在再重视儿子，也只会当他是在放屁。 许青山也不愿把太多精力放在这上面。 他现在只负责给许学军指路，如果指好了路还办不成，那也没必要浪费精力。 许青山又回短信应付了一下江婧怡、江浣溪她们的关心，许青山知道下周上课免不了要被老师们再关心一顿。 但他现在除了下个月的百校联考之外，还有另外一个考学目标需要去执行和实现。 翌日，周一。 没等段永明和张静娴找到合适的时间找许青山来聊聊，许青山就自己主动出击，去找他们聊天了。 只不过，许青山一进办公室就表明的来意，让老段有些惊讶，但细想却又很是合理。 第74章 去自主招生试试水 “你说你想和学校申请让校长推荐你去参加各个高校的自主招生考试？” 段永明原本在沏茶的杯盖停了下来。 “咔。” 扭着旋，杯盖被紧紧锁在双层玻璃杯上。 透明玻璃里正准备浮起的茶叶晃一下又沉了底。 “对，自招考试比较考验思维，我想试试。” 许青山看着一旁正眨巴眼盯着自己的张静娴，笑了笑，继续说道。 “而且我现在虽然成绩冲起来了，但高考不一定稳，如果能过自招，那我们学校也能再出个清北生。” “不一定稳你还才访谈的时候说那些。” 段永明无奈地抬了抬下巴，让许青山坐下来说。 “你知不知道这样万一引来太多热议，会影响你接下来的复习状态啊。” 找到了口子，段永明开始摆出自己身为老段长的经验姿态来指点许青山。 “嗯嗯嗯。” 许青山积极回应。 不过主打一个说什么都是好好好，做起来还是看自己，尽管许青山并没有表现出来心里的想法，但见他这副模样，段永明突然就没了说教的兴致。 “伱这学期的表现，老师都看在眼里，相信你会有自己的判断，但是如果有遇到什么问题，任何问题，都要及时告诉老师，老师会想办法帮你一起解决的。” 段永明最后还是有些啰嗦地交代道。 “老师在龙江还是略有几分薄面。” 许青山认真地点了点头。 这回没有半点敷衍。 对于龙江实验这一届高三A段的学生来说，能遇到像段永明这样的段长，实在是人生之幸。 其实整個社会的教师群体里，能够真真正正地被学生尊称为恩师的老师不少，但也不是太多。 段永明就是其中的一员。 并不是因为许青山是许青山，所以他才这个态度。而是因为许青山是他的学生，所以如此。 这也让段永明为首的龙江实验高三老师们，成功地带出了被誉为龙江实验兴起的分水岭一届，迈入省重点高中的行列。 “至于自主招生的事情......” 段永明打开抽屉，翻找了一会，找到了一份文件，又打开电脑。 自主招生这种报名，正常来说还是以学校推荐为主。 这样的推荐权自然在资历深厚段长或者校长手里。 “你想要报哪家的自主招生？” 段永明戴上了老花镜，一边看文件一边说给许青山听。 “自招主要分竞赛奖项路线和学业优秀路线，竞赛你没参加，就只能走学业优秀了，要求成绩前1%，你之前的成绩不行，不过这东西，学校会给你安排。” “华清、京大、震旦这几家今年的自主招生文件里可以走，其他几家都有竞赛门槛。看看你更想去哪家。” 段永明把68所重点高校自主招生的要求和政策资料递给了许青山，让他自己看看。 许青山接过来看了一会。 华清今年首次增加了给考生选专业的加分优惠，在自招里成功通过专业加分面试的话，原则上可以把降分政策降低到一本线录取，优惠政策不受30分的限制。 而京大在给予当地省份录取线下降30分以内的优惠之外，也同样给了专业录取的叠加10分降分政策。 今年的自招算是小有改革。 但仍和之后的博雅计划和领军计划有所差别。 “我就报华清和京大就好了。” 许青山扫了一眼，就把单子还给段永明。 “你小子也是真自信。” “不过华清和京大今年都是在1月1号、2号就开始笔试了，到时候要是出现时间上的冲突，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段永明笑着摇摇头，要是没看到那视频，他只觉得这敢给自己点烟的小子很皮，但看过就知道他是真狂。 “而且这个需要校长推荐信，我去找校长聊聊。” 段永明正准备把个人信息表、自我介绍表拿给许青山，说到这里突然停住，把手缩了回来。 “你小子是不是想好了要参加自招，所以才那么说的？” 段永明一脸狐疑地看向许青山。 “咱们校长可天天想着打响知名度，你这是提前准备好的？” 老段心情有点复杂。 “您姑且可以这么认为。” 许青山没有否认，也没必要否认。 反正有个理由，能省不少事。 “你小子可真是的......” 段永明蹙着眉头。 “你先跟我说，我也会去给你争取来，没有必要冒着这种风险，你还只是个孩子，过早地接触那些有的没的，对你外来的发展不好，不要留下污点。” “嗯，就这次，老段你放心吧。” 许青山点了点头。 “行了，回去等消息吧。” 段永明有些心烦意燥，摆了摆手送客。 许青山也不急，起身回教室。 他打算参加自主招生，自然不是真的为了那几十分的降分。 而是为了话题度。 接受访谈，百校联考，自主招生，决战高考。 这样的阶段性步骤，能够让许青山的知名度居高不下，并且许青山也已经做好心理准备。 不管是高三上校内考试的突飞猛进，还是百校联考的成绩，都会有人去质疑考试成绩的真实性。 那由华清和京大举办的自招，就是去巩固保证许青山高考含金量的护城河。 届时，谁想发表一些攻击许青山的成绩真伪，想去质疑闽越省考试简单的话，那就很容易把华清和京大放到许青山的统一战线。 这样的含金量，才更有含金量。 在互联网时代，名气本身就代表了流量，流量本身也代表了资源。 许青山并不介意自己成为顶流。 回到教室。 叶新城正埋头苦学，他看着一道数学题，有些头疼。 “山儿，这题的思路要怎么出来，我看着答案觉得再遇到这样的题我还是会抓瞎啊。” 许青山接过题目看了眼。 “那你就看着答案，把这题的做法讲解给我听听。” 许青山坐了下来。 “我讲给你听？不是我在问你问题的吗？” 叶新城有些懵。 “山儿，你是不是看网上那些言论看傻了？我跟你说，别管那些乱说话的，你想想你现在也有一些粉丝了，你说的那些话也挺酷的，我觉得你的实力完全没问题。” 虽然懵，但他还是开口劝慰道。 他也觉得许青山刚刚去办公室是和老师谈这个去了。 “你才傻了呢。” 许青山轻轻拍了一下叶新城后脑勺。 “我让你把这题的思路讲解给我听，你就讲，这叫费曼学习法，以教代学。” 许青山指着题目说道。 “你要是给我讲，能把它讲顺了，那你就懂了。” “首先，你选择了这道题，这个概念。其次，你要把这道题教给我，但是你要假设我什么都不懂。然后你在讲的时候，到哪里讲不下去了，就停下来把那个点研究透。最后再简化你的思路流程，要是你没法简化表述，那就用一个类比来说。这样你就会真正掌握这道题，understand？” 许青山看着将信将疑的叶新城。 “快点，我还能骗你不成？” “行吧，那我试试，咳咳......” 叶新城还是选择盲从好兄弟的方法，开始拿着题目尝试给许青山讲解。 第75章 强者又怎么会独行 “卧槽？” 叶新城看了看题目，又看了看一脸淡定的许青山，又低头看了看题目。 “还真行啊！” “废话，我骗谁都不会骗你。” 许青山撇了撇嘴。 “哥哥~还得是你好。” 叶新城心情大好，朝着许青山抖了抖眉毛，模仿着佟童的声调，觉得自己很是俏皮。 “你别恶心我，别逼我揍你。” 许青山发现这闷骚小子越来越能放飞自己。 “咳咳。” 叶新城咳了两下，旁边正好有个女同学路过，他脸色收敛，拿着书一本正经地看。 切，真装。 闷骚男也都是反差男。 许青山不屑地用膝盖撞了叶新城大腿一下，尽管年纪不小了，但似乎人在年轻人的环境里，有些无关紧要的时候，心态也会变得年轻。 只是叶新城面不改色，上半身佁然不动。 等女同学过去。 叶新城这才呲牙咧嘴地揉了揉大腿。 “你无情无义无理取闹。” “你才无情无义无理取闹。” 虽然许青山觉得叶新城很无聊，但还是陪他闹腾了一会。 青春或许没有过后想象的那么美好。 但最起码，那是心灵最无拘无束的时候。 心里只需要想着学习，身边的朋友也更纯粹一些。 不用愁钱，不用愁结婚，不用愁孩子。 当然，这前提是没有遇到那同样纯粹的恶和霸凌。 鹭岛，白鹭洲公园边的洋房别墅里。 “子峰呐，这次回龙江读书，一定要好好听话，别总让伱妈咪担心。” “你只要正常地读完最后一个学期，参加了高考，走个流程就好，不管你考多少分，爸爸都给你安排去国外的名校读书。” “这次还好处理，那女孩和男孩的家人都收了钱，要是下次你闹出人命就不一定能用钱解决了。还有，下次不要什么女孩都睡，不知道底细的，很容易染病的你知道吗？” “要是你真需要，下次给爸爸打电话，爸爸给你安排，但是你不能告诉你妈咪。” 一個宽阔脸鹰钩鼻的中年男人苦口婆心地在和躺在沙发上翘着腿玩手机的大男孩说话。 这男人看起来气度不凡，身上没有标识的手工高定西装看起来颇为贵气，手腕上的名表并不显眼。 “哦，知道了。” 秦子锋玩着手机，撇了撇嘴，并不把父亲的话放在心上。 “爸爸平时工作忙，没法经常陪你，来，这是给你补的生日礼物。” 秦隼拿出一个看起来奢华的包装盒，放到桌上。 “那你先玩，等你妈咪从美容院回来，记得跟她说爸爸今晚还要应酬，就不回来吃饭了。” “好好好，忙着呢，别吵我。” 秦子锋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秦隼叹了口气，只能起身离开别墅。 秦子锋看着一直没有回复的qq聊天框，心头一阵烦躁。 要不是因为那女孩周末和男朋友出来玩的时候穿着那件和江婧怡很像的泡泡袖公主裙，侧脸又跟江婧怡长得有几分像，他才不会那么冲动呢。 只是很奇怪。 秦子锋才十八岁，想不通很多事情。 为什么自己见到像她的会那么上头，但真见到她本人，反而没有亵渎的想法。 人可真奇怪。 不过，那女孩也挺润的。 秦子锋咧嘴笑了笑，翻开手机相册里的照片。 只不过他有些变态，不仅拍人家，还拍了不少人家被打伤捆起来的男朋友的照片。 似乎这样才能给他带来更多的快感。 只是这件事让他没法回学校去当他的小霸王，下个学期还要被转回龙江读书，好在自己强烈要求去江婧怡的学校。 虽然这次被禁止在学校里做出格的事。 但如果是在校外的话，应该就没什么了吧？ 秦子锋一边想着，一边回忆着自己小时候在龙江的生活。 他已经开始期待每天都能见到江婧怡的生活了。 ...... 由于国庆假期的缘故，龙江实验的第二次月考是在11月初进行的。 而今天正是月考出分的日子。 高三2班。 已经到了成绩总结会的时间，只不过班主任张静娴还没进教室。 同学们安静地坐在位置上。 虽然安静，但是每个人脸上都有压都压不住的笑意。 “没有啦，都是孩子们自己努力，我也就是......” 还没进门呢。 同学们都能听到张静娴在门外跟别的班主任说笑的声音。 人都还没见到，大家就都知道miss张现在肯定笑得灿烂至极。 果不其然。 曼妙的身姿迈入教室里，大美人的脸上那叫一个红光满面。 人逢喜事精神爽，月到中秋分外明。 张静娴今天觉得自己眼前的路都开阔了许多。 “大家久等了！” 张静娴中气十足，现在她站在讲台上，看谁都是好心情。 “不久不久，要不......miss张今天咱们就不走流程了，直接夸？” 前排一个比较活宝的同学吱了一声。 引得班里不坏恶意的哄堂大笑。 “行！你们这么争气，你们说的算！” 张静娴中气十足，小手一挥。 “这次大家真给我涨脸，我今天在9班班主任面前说话那叫一个有底气。” “很棒！” 张静娴眉眼的笑意根本藏不住。 “这一次，我们平均分比9班高了整整9分！” “这次第二轮月考的考试难度比较低一点，但是大家的分数进步很大。” “首先还是表扬许青山，721分，年级第一。” “你们知道隔壁1班的班主任陈老师怎么说的吗？” “从我看到许青山那张化学100分的理综卷开始，我就知道这一天总有一天会到来，但是我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张静娴模仿着陈白起老师的语调，惟妙惟肖地展现了当时陈白起老师的表情。 “希望青山同学继续保持，让我们这一届的第一，能一直留在我们2班！” 张静娴精神饱满，她早就准备好了，对于这次班级同学的进步和发挥了然于胸。 她拿着龙虎榜成绩表，一个一个表扬过去。 一直到最后才公布了全班的平均分。 “这一次，1班平均分648.75，8班平均分645.36，9班平均分607.94，我们班617.10！” 张静娴是真兴奋了。 她这辈子都没有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许青山坐在台下，表情微妙。 常有人说。 弱者才需合群，强者往往独行。 可他觉得。 真正的强者，除了自己会是强者，也会把身边的人带领成强者。 就像是现在这样，这也只是一个开始。 第76章 势如破竹百校联考 高三2班的平均分属实是让张静娴在整个高三年段扬眉吐气了一把。 并且往常实验班与创新班之间稳定在四五十分的分差，也在这一次被打破了，成功拉近到二十几分。 公布成绩这件事并不是只有2班班主任会做。 高三很快就都知道了2班集体飞升的事情。 青山得道，鸡犬升天。 原本高三2班跟着许青山去操场集体跑步、认真投入学习的事情，也在成绩面前变得合理了起来。 悄然间。 每天学校的操场上开始又渐渐地多出来了一些身影。 或是2班的同学和自己在其他班的朋友提起，亦或是有了模仿对象和目标的学习心理，跟随着许青山的脚步进入真正的高三状态的人，并不在少数。 有另外一些比较清醒又独立的学霸，现在也不藏了，也开始正常地进行着自己的学习和锻炼。 在中学时代，其实不少人是迷茫而没有主见的。 害怕被老师批评。 害怕特立独行。 害怕被同学们、朋友们说她很装，在装模作样。 当原本就不够坚定的立场，在外界各种小群体的声音的影响下，就很容易产生厌学心理。 也很容易出现想要合群的举动。 再加上高中学习并不是努力就一定有结果，而想要找对方法和路径，又更需要时间去摸索和尝试。 在没有及时反馈的情况下，更多人会放弃，得过且过。 当然，也有一些心思比较坏的，明面上嘲讽这嘲讽那，一副看不惯假装勤奋学生的模样的人，实际上背后自己在偷偷努力。 这便是所谓的学习风气的影响。 龙江实验已经在龙江各个中学里算是学风比较好的了，害群之马不是没有，但不是特别多，只是依旧也会有上述的问题。 但许青山的横空出世，打破了这种状态。 他就是那只出头鸟。 许青山这样的人不管出现在哪一届，都会对身边的人带来很大的认知冲击和观念改变。 再加上他的演说，他的人人都能成功的成功学理论。 那种接近于传销模式的思想矫正。 无论其他人做什么，又有谁会比许青山出格？又有谁会比许青山醒目？ 人常常会有一种思想。 特别是对于自己身边人的成功，这种思想更为明显。 “他都可以，我凭什么不能？” 许青山作为最核心的点，以高三2班为圈，向整个龙江实验高三部缓慢地扩散着这种影响力。 夕阳下。 这群在操场上奔跑的少年少女们，正在一点一点地培育着自己的坚定与勇气。 11月的半月考。 高三2班依旧高歌猛进。 以一种势如破竹的姿态，正式地迎接最终定档在12月12日和13日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冠名的闽越省百校联考。 由各地考试院配合监管，各校按照高考同规格标准安排考试规范。 悄然入冬。 闽越的冬日，是不下雪的。 只有阴冷的雨丝斜飘着没入土里。 街道旁的树依旧骄挺，绿意依旧，只是多一层冷色。树干涂上层白，路人换上长袖，湿冷的气息朝着衣口四处的缝隙往里钻。 龙江实验今日的布置也显得森严，有如这冬日。 学生们鱼贯入校，在面生的监考官们注视下，走入教室里。 铃响，笔落，铃停，卷收。 两日的考试让人有些紧张，但也过得很快。 许青山从考场里出来，现在还回不了教室。 他坐在操场边相思树下的石凳上，等待着叶新城找来。 只是他现在在盯着眼前石头缝里的一株小草。 12月到了。 秦子锋应该已经要提前回龙江了吧？ 按照他爸秦隼的安排，刚成年的秦子锋靠着钱免除了刑事责任。 尽管许青山自认为是個烂人，也算是畜牲，但他觉得自己还是比不上秦子锋的，那是人渣。 只不过渣归渣，话说回来，秦子锋对江婧怡应该也是真用心，他那些混账事，就没见他对江婧怡用过，哪怕是言语上的调戏也没有。 说来，有点像富二代人渣版的陆九良。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秦子锋了解江婧怡的家世。 龙江混混刘海也好，富二代校霸秦子锋也好，许青山都很是了解。 前世他在沪都抬头后，有让人去调查过。 只不过。 前者因为他哥在一件轰动闽越的扫黑除恶事件倒台而一起被送进去，后者则是玩出格害人性命，再加上其父事业爆雷被查，在被抓前跳楼自杀。 都遭了报应。 但许青山很不爽，因为不是他亲自动的手。 但这一次就不一样了。 比他们这帮人渣更了解他们的，是他们的对手，许青山。 更何况，他们现在还不清楚许青山的存在。 许青山可不是什么侠客。 他觉得自己的内心更像是阴暗潮湿臭水沟里的烂泥，更像是见不得光的蛇。 但那又如何，自己爽就行了。 他不会让秦子锋有平安落地龙江实验的那天，更不会让刘海在龙江再逍遥多久。 许青山脸色阴翳，目光闪动。 百校联考结束。 半个月后即是自招。 自己的正道坦途一帆风顺，摘掉了这两个雷，就更加身心舒畅、意念通达了。 “山儿，这次我感觉我发挥得真好，我感觉我这次能进班级前三，年级前三十。” 叶新城到了石凳，兴致勃勃地说道。 “发挥得好就好，不过，如果只是年级前三十，可不一定能班级前三哦。” 许青山站起来，收起方才脸上的阴翳，笑着对叶新城说道。 “不会吧？也就少平能考进前二十吧？” “那说不好，你没发现最近大班长也经常来找我问问题借复习笔记么？” 叶新城郁闷。 “行吧，明天我多学会，我们少打一会球。” “明天你学一整天吧，我有点事，来不了学校，你自己好好学吧。” 许青山说道。 “你要去干嘛？不带我？” 叶新城跃跃欲试。 “大人的事小孩子别掺和，我去找小姐姐约会，你来干什么？” 许青山笑着虚踹了叶新城一脚。 “呸，又约了哪个小姐姐，真是花心大萝卜。” 这时候还不流行渣男的说法。 不然叶新城肯定来一句，“呸，臭渣男。” “行了，有骂我的功夫，不如想想怎么在期末考彻底冲进班级前二吧。” 许青山拎起书包。 等会回教室听张静娴再交代两句就能回家了。 他也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诺基亚1200。 手机屏幕里，是一条江婧怡发来的短信，里面是秦子锋的QQ号。 啧，可真是令人感到兴奋的事情呢。 许青山脸上带着阳光开朗的笑容。 这种笑容看起来就很健康。 秦子锋么，你这辈子应该是没什么机会进龙江实验的大门了。 许青山收起手机，离开学校。 但他并没有回家，而是选择朝着老城区的方向去。 第77章 别让我不愿意叫你 初冬，龙江老城棚户区。 花花绿绿蒙着灰的衣服湿哒哒地晾在窗外，杂乱的电线胶皮破损，斜垂在墙边巷顶。 棚户区里随意搭建的铁皮顶、棚屋挤压着这本就狭小的老厝屋空间。 不说车，哪怕是两辆电动车在小巷里遇到，都得小心翼翼地靠边蹭着墙，多少要蹭下来些碎石土灰。 许青山站在巷子口，朝里看。 污水弥漫在下水口边，连成沟。两侧的水泥墙上糊着喷着各种各样的做假证、帮助失足妇女再就业的广告。 许青山面色平静地走入了巷道阴影之中。 他在弯折的小巷里走了许久，才找到了目的地的楼，踩着只能容纳半截脚掌的陡梯，他上到了这栋破旧自建房的三楼。 这里住户多，有些门敞着，年纪不大却显得有些黝黑的妇女正带着孩子在洗菜，看到干净的许青山，就收回眼光。 312。 门很是破旧，上面贴着的广告还有些印，看起来像是用脚踹的。 许青山敲了敲门。 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那黝黑妇女出门看一眼，连忙把门关上。 “叩叩叩。” 许青山又敲了敲门。 “老三在吗？” “谁？” “什么事？” 声音沉闷，没有活力，像是颓唐的窝囊中年。 许青山没有回答。 “咿呀......” 破旧的门打开，一个浑身散发一股馊臭异味的男人站在门口，头发长到耳边散乱不堪，看起来像个游乞。 “你是......” “进去说。” 许青山并不在乎这里脏，他推了推林辰华，跻身屋内，皱着眉头。 这屋有十来平，但却堆满垃圾、拆了一半的货物，其中有些服装似乎被泼了什么，已经泛黄发霉。 这完全就不像是人能活的地方。 这里也没有像样的床，只有铺在地上的被褥，一旁倒扣的油漆桶上还有份吃了一半的盒饭。 “你是？” 林辰华也皱着眉头在想，他只觉得眼前的少年很是亲切，他本性良善，也不暴虐，只是一根筋又讲义气。 这样的人，会是这社会最早被牺牲的炮灰。 “我妈叫林月华。” 许青山进去打开了窗户通风，又动手把屋里的垃圾简单的归总清理了一下，才给自己腾了个地方坐。 林辰华才想起自己还有個外甥。 但这人直愣，看着许青山动手，他也下意识跟着动手，并没有开口让许青山别弄。 “坐吧，聊聊。” 许青山大马金刀地坐在另一个油漆桶上。 他先把门关上了。 “阿弟，你怎么过来了。” 闽南人长辈称呼晚辈时都爱叫阿弟阿妹，从一两岁的孩子，到三四十岁的，只要年龄小，都是如此。 “我不来，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还有个娘？” 许青山说话并不客气。 这小舅心地不坏，但确确实实做蠢事，还不止一件。 因为出狱后，没人管没人教，进牢里的时候也才十七岁，如今出来，依旧是十七岁的心智。 “我不是......我没有......我只是......” 林辰华被外甥突如其来的质问逼得哑口无言。 “你没有？” “那你来过么？” 林辰华沉默了。 “伱觉得你孝顺么？” “你觉得你现在看起来还像个男人么？” 外甥训舅，倒反天罡。 “我......” “你要还有心气，能让我训成这样？” 许青山继续刺激林辰华。 “刘海他们的钱你也敢借？” “外人放屁你都信，家里一点都不听。” “就死倔着等出事了才要人给你擦屁股。你觉得这样很好玩么？” 林辰华坐在地上，低着头。 但他牙关紧咬着，头上青筋迸发。 “生气了？” “然后你能做什么？” “无能狂怒？” 许青山盯着林辰华，虽然他了解这小舅的性子如何都不会对自己的亲人特别是侄子动手，但不能不防。 毕竟他要下猛料了。 “你到底在等什么？” “等还不上钱，被人上门讨债，被人羞辱。让人追到老娘和外甥面前，把其他家人也拖入泥潭。” “然后呢？” “就像现在这样？什么都做不了。” “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许青山说到这，嗤笑了一声。 那些话积压在林辰华的心头，这笑声更是给了他最致命的一击。 “不是这样的。” 林辰华咬牙切齿地说道。 “低着头你说什么都是错的。” 许青山轻描淡写地说道。 “我说，不是你说的这样的，我不会让这些发生！” 林辰华仰起头，瞪着眼，眼里充满了血丝，眼球都有些许的变形。 他喘着粗气，像头愤怒的公牛。 “你拿什么保护你的家人？” “拿你现在这废物模样？拿你这屋子垃圾？” 许青山不为所动，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蔑视着林辰华。 他的淡然冷漠，和林辰华的愤怒冲动，鲜明得让人难以呼吸。 “我拿我的命，我的拳头。” 林辰华站了起来，低吼道。 “你的命值几个钱？” “你的拳头能打几个人？” “舅舅，你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孩子了，你是个大人。你今年已经三十好几了。” “你挥出去的拳头，让你坐了十年的牢。” “你觉得，你还有几个十年？” “你在牢里的时候，别人欺负你的家人，你又能做什么？” “等你七老八十了出来给我们哭坟么？” “呵呵。” “现在是法制社会。” “杀人不靠拳头，靠脑子。” “但是脑子，你觉得你现在有么？” 许青山字字见血。 “你当年为她出头的姑娘给你所谓的兄弟生了三个儿子了，那你呢？” “一事无成，一无所有，一穷二白。” 许青山言语恶毒。 他训舅舅的模样就像是在玩玩具。 “你还不上钱，那些人找我和外婆讨，外婆身体不好，受那些人惊吓可能突然就会走了，我读高三，那帮人只需要打断我一只手，我就参加不了高考。你姐呢？可能会丢了工作，也可能接受不了这些，跟你姐夫离婚，然后呢？” 许青山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阐述着一件仿佛事不关己的事情。 “这，就是你想要的么？” 许青山明明站着没动，从头至尾只是在轻描淡写地说着话。 但林辰华却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精神上几乎要窒息。 他脸色很是难看，似乎在想着许青山说的话。他越想越咬牙切齿，因为那些事，那帮人是真的做得出来。 突然，许青山的气势收敛。 许青山看着神色变幻的小舅，知道今日这针肾上腺素扎得够猛了。 他声音轻柔一些，伸手整理了一下林辰华的衣领。 “你已经有答案了，不是么？” “想好了，打给我。” 许青山把一张自己的名片塞进林辰华的口袋里。 起身就往屋外走。 “舅舅。” 许青山关上门之前背对着林辰华，侧过头说道。 “娘亲舅大，抛开父母外婆，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亲人。” “做个男人，别让我以后不愿意再叫你。” “走了，照顾好自己。” 许青山毫不留恋地离开。 只留下林辰华一个人站在方才无人知道这里爆发着愤怒低语的阴暗小屋里。 林辰华呆立原地良久。 在许青山方才坐过的油漆桶上，放着有零有整的两百多块。 那几个硬币和几张零钱，仿佛在嘲笑林辰华的无能。 许青山在楼梯转角处停下脚步，再回望一眼那破旧的小屋廊口，喃喃自语道。 “小舅，可别让我失望。” 他突然望着那门廊，笑了笑，摇摇头，走下楼梯，离开了巷里。 第78章 许青山的手套舅舅 许青山走出昏暗的巷子。 他找了家小门户、没监控的黑店，买了张三无号码卡和一台才几十块的二手破功能机，能发短信就行。 但他依旧没有回家，而是按照自己的记忆，摸索着找到一处地方，找了个公厕换了身不起眼的衣服。 他站在街角，手里夹着一根燃起的烟。 许青山压低帽檐，但那烟嘴没碰过唇，他现在差不多戒了，如无必要，就不抽了。 只是在老城区这种街角，若不抽烟，寻常人不会在这里停驻太久，不想引人注目，就要尽可能融入环境。 他攥着手里一包软包的石狮富健。 一包两块半的石狮烟最适合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场合当消耗品。 不知等了多久。 许青山的脚下已是一地烟头，手里的石狮富健已经空了大半。 “海哥说过几天要带我去鹭岛玩，要去开游艇呢。” “是嘛？好羡慕你哦，找了海哥当男朋友，怎么样？海哥在床上行么？腰还好吧？” “诶呀，讨厌，别乱说，海哥那么多女朋友，我也就是他图个新鲜嘛，你别说，海哥还真行。” 街角一侧，几个化着浓妆的女人花枝招展地路过，虽然妆浓，但能看得出来年龄并不大。 其中那個被人叫做海哥女朋友之一的少女，哪怕浓妆艳抹，也能看得出来姿色不错，特别是那身材，充满肉感。 许青山动了。 许青山戴着口罩，他提前踩点过，这附近并没有监控探头，他伸手招来了一个小孩，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把一张打印出来的纸条和一张五块塞进小孩手里。 在巷子里乱跑的孩子不少，一找一个准。 小孩奔跑着追上那群女人，许青山依旧站在街角电线杆下用余光观察。 那小孩说着话，那群女人笑得花枝乱颤，最后，中间那个纯欲少女被众女拱着，接过了那小孩递来的纸条，拿出了手机。 “嗡嗡嗡......” 许青山手里新买的旧手机震动起来。 许青山接通电话，电话里传来小孩的声音。 “哥哥我在老城区阿芬卤面这边，你等等过来接我呀。” “谢谢姐姐，拜拜。” 许青山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 他看到那少女收起手机才转身离开。 楚楚的手机号码，到手。 楚楚是刘海的新女朋友，算是小太妹，但她长相也算清纯，身材很好，算是刘海的女朋友里处得最久的女朋友。 只不过后来因为钱背叛刘海，也是扫黑除恶系列案中供出刘海案的重要污点证人。 对于许青山来说。 物要物尽其用，人则与物无异。 他并没有着急操作。 回到家里，继续当他的三好学生。 百校联考的成绩并没有那么快出来，需要送到省里考试院进行统一批改，最后统一出分、排列，再分发各市。 许青山很有把握。 他现在已经差不多把高中知识完全吃透了。 他现在在复习的是自主招生的材料。 也不算复习，就是了解一下华清大学和京城大学的题型跟思路。 百校联考结束一周。 距离1月1日华清、京大自招同样一周。 许青山接到了三个来电。 第一个来电，是段永明。通知他华清大学和京城大学的自招笔试资格已经拿到。 第二个来电，是魏星。百校联考后，五三准备推出第一版闽越版五三，省会榕城和鹭岛那边已经有十几家学校预订，他把一部分定金打给许青山先用，不多，万把块。 第三个来电，是林辰华。 上次一别，他思考一周，方才踏出那间阴暗潮湿的小屋。 “喂，阿弟，舅舅需要怎么做？” 林辰华沉闷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 许青山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能想明白是好事，接下来，你听我安排。” 许青山整理了一下思路。 “晚点你过来我这边，我给你一笔钱，去打理一下自己，换身不起眼的衣服，剩下的钱留好，听我下一步安排。” “好。” 林辰华不爱言语，让他自己去折腾生意并不合适，但用来干活是一等一的好手。 吃过饭，许青山和小老太说要出去买点东西，借口下楼去取了钱，在公园里等林辰华。 “阿弟。” 两人在昏暗公园的偏僻一角接头。 “坐吧，这个拿着。” 许青山把装着现金的信封递给林辰华。 “每个信封我都做了标记。” “这个是给伱生活日用。” “这个用来布置任务。” “这个用来给刘海送礼。” 林辰华抓着信封，皱着眉头，不解地问道。 “布置任务？为什么还要给刘海送礼？” “现代社会，要解决一个人，最好不要动我们自己的手。” 许青山环顾四周，并没有人靠近。 “要学会制造巧合。” “到时候你要全力配合我的指令，把钱和道具放到我指定的位置，就可以。最后我让你给刘海送礼，请他去他最常去的大排档吃饭，就是巧合的终点。” 许青山简单地为林辰华点明路线。 “满分750，我考721。龙江比我聪明的不多，小舅，你不用担心计划有漏洞。” 许青山知道林辰华这一代人对于学习好的人有盲目的信心，开口说道。 “行。” 林辰华收好东西，点了点头。 “接下来我说的三点你切记。” 许青山表情严肃。 “第一，着装必须正常且不起眼，具体着装我会根据场景环境随时告诉你。” “第二，拿钱和道具的时候，必须戴上手套，不要留下任何痕迹，去买个紫外线灯，记得检查你的指纹和毛发。” “第三，出现在任务相关的场景，一定要尽可能避开摄像头，具体位置和注意事项我已经打印在最后那个信封里。” “最后，等我指令，不允许有自己自作主张的行动。” 许青山的声音很是严肃。 这是小舅要成为他手套的必经之路。 娘亲舅大，并非只是说说而已。 古时候，外甥造反都是舅舅起事支持。 眼前的小舅，虽然心思单纯，但护犊子，办事也算踏实，就是缺乏指导而已。 是许青山的最佳人选。 “我知道了。” 林辰华点了点头。 像他这样的人，争勇好斗并不怕，胆子也不小，只是出狱这几年被连连的打击颓了志气，如今不能说恢复，但起码好些。 “去吧，注意安全。” 许青山关心了他一句。 “还有，加油，做完这个，光明正大的回来看看外婆吧。” 许青山轻轻拍了拍林辰华的肩膀。 “她其实也挺想你的。” 说完，许青山把空间留给林辰华自己去消化，自己回到家中。 小老太坐在电视前看戏，见许青山回来，顺手就把电视调成无声。 “阿嬷，你调大声看就好，干嘛调低，我晚上不用复习的。” “臭弟。” 小老太瘪嘴。 “不要因为考得好了就松懈，还没有到最后的结果，就不能把气松掉。” “好~好~” 许青山一屁股坐到外婆身边，陪她一起看电视。 “我这是劳逸结合嘛，阿嬷你放心，这次百校联考我一定给你拿个全省第一回来。” “多少都好，只要你尽力了就行。” 小老太如今毒舌倒是少了不少，偶尔余光瞥到自己这小外孙，她也满是欣慰。 最近在楼下跟其他老太一起跳舞，经常有同样读高三的老太在夸自家乖孙。 “行，我陪你看会，等会就去学。” 许青山轻轻拍了拍小老太的手背，笑着说道。 他目光闪动。 眼睛看着电视，脑子在最后过一遍计划的每个步骤。 第79章 任务驱动诱饵上钩 2008年12月28日。 今天是楚楚的幸运日。 她坐在台球厅的休息区，四周烟雾缭绕，她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手机，生怕被其他人看到自己手机里的内容。 她那在身前勒出沟壑的贴身小包里，有几张崭新干净的纸钞。 这是今天她收到幸运短信，完成任务拿到的赏金。 那些任务并不困难，都是一些没有什么目的性的指令。 但楚楚确确实实能够拿到钱。 一开始她其实还是有些戒心的，但连续的任务完成，她会获得摸得着的现金和预言线索。 而短信里预言的事情也在她面前精准地发生，让她不得不相信这可能是上天赐予自己的金手指。 拐角的自行车碰撞。 被野猫推下窗台的花盆。 绕开了积水眼中的路段。 甚至......还准确地预测了彩票店的开奖情况。 如果这不是预言，那是什么？ 楚楚抬起头，刘海正摆弄自己的斜刘海，观察着台球桌上的方位。 如果说楚楚一开始还在想有谁打算戏弄自己，那现在实打实的小一千块钱，还有那些成真的预言，已经让她完全放下戒心。 “嗡嗡。” 楚楚的手机震动。 【下午四点，卸妆换上校服，到芝山公园芝山湖边寻找隐藏的珠宝。藏宝图正对着芝山红楼的标识右侧第三个石凳内侧。】 【完成任务，奖励1000元、珠宝及特殊线索。】 两条短信一前一后，让楚楚眼前一亮。 她可不喜欢读书，也不喜欢打工，跟着刘海这种混混一起玩，起码一个月几千块有的。 但她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更有前途的未来。 只要一直完成任务，她岂不是就能成为有钱人？ 也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辍学小太妹，不能指望她太有脑子，基本上和好吃懒做逃不开干系。 刘海似乎打完那局，就要过来休息一会。 楚楚懂事地上前给他点烟，还软软柔柔地窝在他怀里，用自己身上的突出亮点轻轻地蹭着刘海的胳膊。 “海哥~我下午和小姐妹约了逛街，我等等可以自己先回去吗？” 刘海瞥了眼楚楚。 他最近对于楚楚还是挺满意的，甚至有点喜欢。 这娘们活好不黏人，也就有点小贪财，即好上手又好把握。 “行，那等会你自己回去吧。” 刘海吞云吐雾，靠在沙发上探着手就在楚楚身上享受那种肉感。 “那，海哥~” 楚楚娇声发腻，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盯着刘海，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上周不是给过你零花钱么？这么快就用完了？” 刘海脸色一拉。 楚楚噤声，但可怜巴巴地看着刘海。 “真烦人。” 刘海从兜里掏了掏，拿了几张钞票，再楚楚期待的眼神里抽了两张出来。 “喏，拿去，老子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最近那几個叽歪人欠着老子的钱还不还，那是我大哥拿给我去放的，等收上来了再带你去潇洒。” 刘海嘴里叨叨，楚楚也不嫌弃，接过来收好，笑着继续服侍刘海。 等出了台球厅，楚楚脸色一黑。 “呸。” “什么货色，两百块钱打发乞丐呢。” 扭着胯，浓妆艳抹穿着暴露的少女回家卸了妆，换了身今天拿到的校服，美滋滋地出门往芝山公园去。 下午。 芝山公园，芝山湖。 “在这种地方见面？行吧，可能这年纪的小女孩子都喜欢这种调调。” 秦子锋转着手机，在芝山湖边上溜达。 他刚回来龙江没几天，就有各路闻到味的人马来找他奉承，有朋友想拉着他去娱乐，也有各路小姑娘通过各种渠道给他发短信、加他qq，想认识他。 谁都想通过讨好他来跟他爹套近乎。 如许青山所知道的一样，秦子锋并没有什么保密意识，他觉得自己到哪都能被人追捧是很有面子的事。 秦子锋刚回来龙江就被一群狐朋狗友拉去各种商K、会所里潇洒得有点无趣了。 他对于会所里那些花枝招展的没什么兴趣。 他还是更喜欢那种看起来清纯可爱，玩起来让人兴奋变态的学生妹。 就像是...... 眼前这个。 秦子锋看着那湖边似乎在寻找什么的少女，一身朴素校服都遮挡不住的肉感身材，看着侧脸很是俏丽清纯，不管是颜值还是造型，都很对秦子锋的胃口。 比他在鹭岛玩的那女孩都要极品一些。 “不会就是她吧？” 秦子锋看了看自己手机里的qq聊天框。 往上翻了翻，看了看照片，似乎并不是。 但是...... 约个屁！ 极品在眼前不搞，非要去网上抽奖？ 他现在根本压不住枪，脑袋里只有一个心思，那就是把眼前这女孩玩到手。 与此同时，那女孩似乎是找到东西，一脸惊喜地拿着盒子坐到石凳上。 楚楚打开了盒子，里面俨然是一个镶钻金戒指。 她拿出来戴在手上，阳光下耀眼得很。 【恭喜你找到珠宝，装有1000元的信封已投放至你家邮箱，稍微为你提供未来线索。】 【未来线索：1分钟后，会有个男人来搭讪伱，他叫秦子锋，鹭岛南秦集团继承人，喜欢清纯肉感的少女，出手大方，但喜欢被反抗的感觉。你可以配合满足秦子峰的需求，之后你将得到1万元奖励。】 楚楚先是脸色一变，随后看到下一条信息又是一愣。 她没想到自己这任务奖励竟然能把钱放到自己家里去，如果这是一个局的话.....那岂不是他们知道自己的住址，随时可能威胁自己？ 但看到了下一条短信。 楚楚觉得自己已经察觉到了真相。 不管是真的神奇短信，还是人为制造的偶遇，应该都是为了最终一条服务秦子锋的任务铺垫的。 楚楚虽然见识得不多，但做房产暴利起家的南秦集团她还是知道的，龙江也好，鹭岛也好，有的是人想攀上南秦集团的大腿，没想到机会就在自己眼前。 呸。 这些有钱人可真会玩。 玩得真变态。 就是这种玩弄人的手段，可比刘海那种小混混高级多了，起码自己也开心。 楚楚收起了珠宝，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妆容，坐在原位有些忐忑。 “美女？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坐呢？” 一道又邪又骚的声音从楚楚身后响起。 楚楚回过头，正对上秦子锋那双有些邪气的眸子。 本打算回话。 楚楚想起了短信里的线索，连忙装出一副即娇羞又害怕的模样，想要躲开。 “诶，妹妹，你别怕，我就是路过这里，看到你......” 见眼前的少女羞郝，秦子锋觉得自己现在硬如混元铁，恨不得来场野外鸳鸯戏。 楚楚毕竟是混过的，拿捏男人还是有几下子的。 秦子锋也把自己的花样都使出来。 两人你来我往的。 而在芝山公园的芝山上，一处很适合架设狙击枪的隐蔽的制高点，一个打扮得认不出人的背包客正在用望远镜看着风景。 见到芝山湖边两人说着话，若即若离，最后牵上了手，搂进了怀，摸上了要害。 这背包客才满意地收起东西，拿出手机发送了一条短信。 “无意外，已完成。” “嗡嗡......” 背包客的手机刚发出去消息就收到了新的短信。 “收到，按计划进行，下一步，意识诱导。” “收到。” 这次背包客发出去的短信没有再收到回复。 第80章 意识诱导台搭戏起 秦子锋觉得自己今天很爽。 虽然没有约到那还不错的网友，但他收获了更加纯欲的对象。 楚楚那小脸化着素颜妆，显得很是清纯，但贴在秦子锋手臂上的身材却是爆炸得让他压不住枪。 虽然一开始有些波折，小姑娘不是很情愿。 但在秦子锋的半胁迫半诱惑下，这小姑娘还是落入了秦子锋的掌握之中。 “我们这样进展太快了，就算是要约会，也要做些约会的事嘛，要不我们去看电影吧。” 楚楚瞅了眼手机后，突然开口对秦子锋说道。 秦子锋眉毛一挑。 “看电影？行啊，你想看什么？” “钟法街那边有家小影院......我想看那个最新出来的南韩电影，叫什么马粥街残酷史？” “那是什么东西？你要看，那走吧。” 秦子锋脸上难捱笑容。 小电影院？ 那岂不是更方便？ 楚楚还保持着矜持，只有商量事情的时候才会和秦子锋贴近一下，这让秦子锋很享受，他喜欢这种感觉。 两人逛了两步路，就钻进了小电影院里。 两小时后，秦子锋意犹未尽地走出小电影院，而楚楚此时也挎着他的手，身子紧紧地贴着他。 秦子锋脚步有些虚浮。 只不过刚从小电影院里出来的楚楚要兴奋得多，她拉着秦子锋逛着各种小商品店。 “锋哥，你看这个双节棍看起来像不像是刚刚电影里玄洙用的？” 楚楚从一家看起来就不是很正规的杂货店里的货架上拿下一副双节棍，比划了几下。 “确实像。” 秦子锋打量着楚楚身材的波动，一边接过双节棍，回想起方才电影里的悲凉热血。 这个年纪的少年，情绪是很容易被渲染同化的。 “锋哥，龙江老城这边治安可不是很好，你要不要和我一起也挑一個呀。” 楚楚问道。 “少年郎，双节棍没练过很容易伤到自己，要是真想防身的话，女孩子我推进这个喷雾，普通人的话，我比较推进用指虎或者这种笔。” 店家看起来乐乐呵呵。 在杂货店里选了几样。 只不过，末了他又补上一句。 “主要是这些东西也便宜，适合你们学生。” 不说还好，秦子锋还在看，有心挑一个。 但店家这话说完，秦子锋不乐意了，当下还嘴。 “都是些普通货色，没什么意思，老子零花钱都能把你这家店都包下来。” 店家心领神会。 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 “说这话，少年家伱不是普通人吧。” 秦子锋嗤之以鼻。 “我这有比较特别的东西，要不，你看看？就是这价格嘛......” 店家的表情让秦子锋更加不爽。 “拿出来看，还能有我看不起的？” “行。” 店家也不多嘴，拿来了一个看起来很是精致的钢盒，侧着身子挡着光，偷感十足地打开箱。 秦子锋就看了一眼就吸引住了。 他不由多看了店家两眼。 “行啊，你这里连这都有。” 箱子里是一把造型独特、涂层高级的三棱军刺，只不过看起来更短一些，像把小刀。 “咳咳，淘汰下来的货，正规的正规的。” 店家拉着秦子锋又吹嘘了一番。 还以退伍老兵的身份，传授了他如何更好地使用三棱军刺给人放学。 甚至还教了他刺击角度和力道。 不轻不重，恰好是不致死量。 只是这老东西还特地强调了如果不是血仇，千万别捅胸口，更不要捅心脏，再三强调。 本来在鹭岛的时候，秦隼别的能答应，但就这种危险的东西不让秦子锋碰，眼下恰好，秦子锋又看到身旁眼睛都亮了的楚楚，有心露一手。 掏了五百买下这把疑似将军用过的新科技军刺。 等秦子锋和楚楚出了店。 店家甩着手里的钞票，啧啧称奇。 “这种带着女朋友的小二代就是好赚钱，五百，啧啧。” 他把钱点好验过收起来。 又从柜台下面拿了一把和方才秦子锋买的一模一样的小短刺放进了钢箱里。 在阴暗的小店里跷着腿，等着下一个有缘人上门。 秦子锋和楚楚又逛了一阵。 或是偶然瞥见。 又或是楚楚带着逛。 秦子锋觉得自己今天又神气又热血的，神气是因为在少女面前的风采，热血是因为看到各种刺激的暴力元素，感官刺激上就很热血。 他觉得自己可太喜欢龙江了。 这里简直就是能让自己放飞自我的天堂。 “锋哥，要不咱们去公园那边的四果汤摊子喝四果汤吧。” 天色渐晚。 楚楚有些娇羞地说道。 “走！” 秦子锋大手一挥。 楚楚引着路，朝着四果汤摊子去，她现在心情也好得没得说。 秦少出手是真阔绰。 刘海，那是什么东西？ 一道站在远处小楼上的身影手里拿着一把手机，又掏出了另一把手机，拨通了电话。 “诶，海哥，上次是我不对。” “我这次已经借到钱的，最晚三天，我一定把钱给海哥送过来，连本带息的，还有孝敬海哥的好处费。” “就是海哥能不能赏个脸，今晚我从朋友那花大价钱买了瓶好酒来孝敬海哥。” “诶，好，海哥，就之前你常去的那公园大排档是吧，我这就带着酒过来，你稍等我一下哈。” 挂了电话。 夜色里难看清，这道身影收拾好东西，从背包里拿出另一套衣服换上，走下小楼天台。 从楼梯里汇入热闹的夜市中。 一道看起来沉闷木讷的脸显露出来。 这提着酒往公园去的男人正是林辰华。 许青山此时也不在家中。 他正和一脸懵的叶新城一起坐在家附近的茶室里喝茶，侧面对着茶室里的监控，把自己的侧脸露出来。 “怎么今天约到这茶室来学习啊？” “等一出戏。” 许青山亲手给叶新城斟茶，叶新城牛嚼牡丹，慢慢地喝着。 “什么戏？” “《山寨情仇》，十回，奸人末路，义斩仁杰。” “喏，来了。” 许青山抬头指向了茶室里在放歌仔戏的电视机。 电视里，穿着华装戏服的演员们在台上立起公堂。 “华仁杰！天理昭彰莫轻心！” “将这恶徒押往午门斩首！” “善恶终见报应临。” “切记举头有神明。” “苍天难眷不义人......” 叶新城看着许青山一边饮茶，一边手指在榆木茶桌上有规律地点着。 虽然有些看不懂，但他还是跟着许青山继续欣赏电视里的歌仔戏。 两个半大小子，在这茶室里感受着上了年纪的风雅。 不知不觉，茶室外也刮起了一阵风。 “啪嗒啪嗒......” 雨自云中落。 海从天上倾。 窗外骤起的瓢泼大雨，这一夜一点也不宁静。 公园边。 大排档。 刘海喝得脸色微红，今天林辰华给他赔罪，敬了很多杯酒。 “海哥，我这日子没选好，对不起。” 林辰华那张沉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生硬的讨好，把手里的酒往刘海手里塞。 “你个老小子也是不打不识趣，三天后把钱拿来。” 刘海见一向犟着个牛脾气和他们顶牛的林辰华今天也低了头，心情也顺畅。 “知道的，海哥，这盒子里还有些钱，是我自己孝敬你的，得谢谢你给我资金缓口气，就是你看这天下大雨......要不走涯檐口？那边雨小。” 林辰华难得的说了一通话。 刘海拉开装酒的袋子，确实有一沓钱，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行吧，我自己安排，你滚吧。” “好。” 林辰华也不多嘴，连忙离开。 刘海拎着东西，带着小弟们，往涯檐口走，这附近下雨的时候常有人去那躲雨。 他们刚过拐角，进了那道口子，就瞧见了两道同样在屋檐下避雨的身影，只是夜里昏暗，看不得清。 第81章 夜黑风高雨夜带刀 但这狭窄长远的巷道里，刘海他们进来之后，那在屋檐下其中一人突然挣扎起来。 “别，不要。” 刘海眉头一皱，脸色一黑，猛然朝着那两人走去。 “不要什么？这里又没人能看见。” “被我压着的时候叫得那么欢，现在还跟我装什么清纯呢？” 那男人的笑声，点燃了刘海心中的火。 “楚楚？” “你他妈的干嘛呢？” 刘海在小弟们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上前拉开了那女孩，仔细一看，正是楚楚。 再看向那男人，一脸淫邪。 明明自己才是龙江出了名的混混，这小子看着自己，那眼神比自己还猖獗。 本就喝了三两杯酒，气血往上冲。再加上方才秦子锋那三两句让他觉得自己脑袋上绿油油的。 刘海又算是龙江一霸，欺负人惯了，哪能受得了这种气？ 向来都只有他绿别人的份，今日这种事对他来说就是奇耻大辱。 “他妈的贱人。” 刘海先甩了楚楚一巴掌，把她拽着拉开，自己和秦子锋面对面。 楚楚像是早有准备，挨了一巴掌后，没等刘海的小弟们反应过来就跑开了。 巷子里只剩刘海的人和秦子锋。 不用刘海发话，这帮喝了不少酒的小弟就把秦子锋团团围住。 “你小子很狂是吧？我刘海的女人都敢动？” 刘海上前就掐住了秦子锋的脖子，将他按到了墙边。 秦子锋还没有从这突如其来的遭遇战里缓过神来，他正想说话，脖子却已经被刘海掐住，他伸手挣扎着去掰刘海的脖子。 可秦子锋再怎么是校霸，他也不过是个十八岁少年，跟刘海这种三十好几经常动手的混混比起来，力量是远不如的。 “唔......放手......” 秦子锋的背被顶在墙上，刘海掐着他脖子往上抬。 雨很大，浇着他的脑袋，顺着他的鼻子嘴巴呛进腔体之中，让他说话都困难。 “这小逼崽子竟然敢睡我们嫂子？这是不给我海哥面子，弄他！” “给我海哥戴绿帽子？这传出去能听？这小子何止是不给面子，肯定是故意的。” “干他！” 雨夜里吵闹，刘海听不清是哪个小弟喊了几声，其他人似乎也被这句话激起火气，叫嚣着要弄死秦子锋。 刘海生气是生气，但是却没想出格。 女人他不缺，但不能丢面子。 而这时候身后的小弟们都在拱火，他面子自然就被架起来。 “小子，按规矩，你这是要浸猪笼沉江的。” 刘海阴恻恻地说道。 嘴里说着，他另一只手朝着秦子锋腹部锤了一拳，疼得秦子锋背弓成虾米，腹部一阵痉挛。 刘海可根本没留手。 松开了秦子锋的脖子，刘海又一脚踢在了他肚子上。 “你.....知道.....我是谁吗？” 秦子锋在地上缩成一团。 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欺负。 脸上和着泥水沙砾，整个人狼狈地痛苦呼吸着，秦子锋想起了马粥街残酷史里的场景，他挣扎地想站起来。 “你是谁？你是孙子！干他！” 没等秦子锋缓过气来，刘海摆了摆手，小弟们就已经凑上来架起了秦子锋开始动手。 拳打脚踢的，平日里他们怎么教训人最狠，今天就怎么招呼在秦子锋的身上。 刘海看着秦子锋被人打成一条死狗。 却还是觉得不解气。 今天跟着他一起出门的小弟实在太多，这要是手段不够狠，传出去了，他刘海还怎么做人？ “去，给我拿個酒瓶来。” 刘海看着秦子锋还在那被扇嘴巴，片刻后接过了小弟找来的瓶子，给了小弟脑袋一巴掌。 “让伱找酒瓶，你给我找了个菊花茶。” 刘海唾了口唾沫。 “算了，也行。” 他解开裤腰带，把惠尔康菊花茶的塑料瓶放到身下，一声窸窸窣窣的声音后，表情一阵舒畅。 他举起菊花茶瓶子，晃荡晃荡。 微弱的灯光下，这发黄的液体浮着泡沫，看起来暖暖的。 刘海拎着瓶子到秦子锋面前。 此时他两个小弟正架着秦子锋，让他跪在地上。 “来，尝尝你海爹赏你的菊花茶。” 刘海笑着把菊花茶的瓶子在秦子锋面前晃了晃。 随后打开瓶盖。 他一手捏住秦子锋的嘴。 秦子锋本就被打得有些没了力气，此时看着眼前这东西，双目睁圆，眼眶欲裂。 “别碰我！” 秦子锋就连说话的力气都是用挤出来的。 但他话还没说完，刘海就已经把菊花茶塞进了他的嘴里。 “咕噜咕噜噜噜.....” 冒着热气的泡沫从秦子锋的嘴角溢出，他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见秦子锋不肯往下咽。 刘海又是一脚直接揣在他胃部。 两个小弟松开了手，让秦子锋趴在地上干呕。 这种套路他们已经轻车熟路。 “哇。” 秦子锋拼命地挤压着自己的喉咙，要把嘴里的污秽肮脏尽皆吐出。 他以前在学校里欺负人的时候也用过类似的路数。 但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被用在自己身上。 “就这种没卵蛋的家伙，也能睡女人？” 刘海不屑地转过身去，后面还有两个小弟在看戏，他放心得很。 而且秦子锋并不抗揍，就他这模样，能不能站起来还是问题呢。 刘海站到屋檐下，正准备脱掉自己身上黏在身上的衣服，却看到自己面前几个小弟的表情瞬间变色，似乎想朝着自己过来。 “后面！” 有人喊了一声。 刘海转过身去。 “噗嗤！” 利器入肉的声音。 刘海不敢置信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又看了看自己面前这个被殴打得鼻青脸肿的少年，那乌青流血的眼眶里，隐藏着疯狂的暴虐。 “呲呲呲呲.....” 刘海被推翻在地。 他的小弟们只有两三个上前要拉开已经发疯的秦子锋，其他人在看到刘海胸前在雨幕中绽放出血红花时，便已经手忙脚乱地跑开了。 秦子锋牢记电影里的，逮着一个人死命打。 他手中紧紧地攥着三棱短刺，脑袋里只剩下了杂货店店家跟自己反复强调的不能做的要点。 刀刀入肉，血箭飙射。 夜黑风高，雨夜带刀。 只是并没有侠客行的豪放，只有在社会法则之外的可怖。 一道背着背包，披着雨衣的身影从附近的一处待拆小楼里离开。 瓢泼的大雨清理了这里的痕迹。 到了明天，什么就都不知道了。 “滴唔......滴唔......滴唔......” 红蓝色的光芒旋转着。 一道道蓝色身影从车上下来，脚步沉稳，踏进了这条巷道里。 另一边，刘海他们作为基地，放着钱和一些资料的台球厅也莫名其妙地室内起火，好在外面下雨，屋里没人，没有蔓延，无人伤亡。 雨还在下。 是夜。 龙江被一场大雨洗得一清二白。 肮脏和污渍被冲刷到了石头缝中，等待着卷土重来的机会。 林辰华站在龙江战备大桥上，手里提着几尾鱼。 把三四张电话卡掰碎了塞进鱼嘴中，把鱼丢进江里。 随后把两部旧手机牢牢地绑在石头上，朝着江心远远掷过去。 做完这些。 林辰华回到了自己的小屋里。 此时他的小屋里很是干净，已经完全腾出来了。 他背着自己不多的行李从小屋里出来。 虽然他有些可惜这一次的行动花了许青山不少钱，但是能除掉刘海这样的隐患，也是值得了。 接下来，许青山让他到鹭岛的大学城附近去做生意。 等他到鹭岛安定下来，许青山会电话联系告诉他如何进行每一步。 而此时的许青山，正在家中睡得香甜。 他似乎很久没有睡过这么好的一场觉了。 他灵魂里的一部分似乎在这雨夜里升腾、溶解，消失不见。 后天就是2009年1月1日。 他即将迎来他的自主招生考试，即将迎来属于他那一路坦途的正道人生。 第82章 新生 2008年12月30日。 距离时局多变的这一年过去只剩下最后2天。 前天晚上在芝山公园附近涯檐口发生的命案在今天彻底发酵。 一群混迹老城区的混混，一个持刀夺命的富二代，一场瓢泼大雨，一条阴暗小巷。 这种极具戏剧性和效果冲突的元素结合在一起，成了龙江茶余饭后、斗阵闲聊的谈资。 生命很重，重得要按故意杀人罪判刑。 生命很轻，轻得不如路人口中二两茶。 想从鹭岛到龙江市区，基本上最方便的路是从龙江实验门口和许青山家的楼下过。 许青山昨日睡醒后，听外婆说。 “天快亮的时候，楼下过了好多车哦，看起来都是好车，分了好像三四批过来，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怕不是市区出事死了人。” 小老太的话很是灵验，昨晚就已经打听到了消息。 今早许青山出门的时候，她还千叮咛万嘱咐的。 她就支着门把手，靠在门框上跟等电梯的许青山交待着。 “路上看到奇怪的人就跑开点，到了学校不要和同学起冲突，要保护好自己哦。” “没事的，阿嬷，我这肌肉不是白练的。” 许青山咧嘴一笑，亮了亮自己的肌肉。 “傻仔，你肉能扛得住刀砍呐，听话，遇到了就赶紧跑。” 小老太皱着眉头瘪着嘴，瞪了许青山一眼。 “知道啦，我长跑也不是白练的。” 许青山笑得很是轻松。 他怎能不轻松呢？ 高考前悬在他头上最大的两颗雷在发生之前就被他一并摘掉，也尽可能地不留隐患。 于他而言。 这又何尝不是他此世的新生。 无论这两个雷是否象征着他堕入深渊、坠入邪道的开始，但摘了雷，也意味着他离邪道更远一步。 至于刘海的性命和秦子锋的刑罚？ 那与他何干？ 他又不是什么好人。 有威胁就尽早除掉。 等亲友受伤再动手，为时已晚。 好人应比恶人更恶。 有时用邪道手段，也是为了更好地走正道。 只不过这样的手段也只适用于天网尚未完善、实名制还没贯彻的2008年。否则，封闭式环境下诱导成本必然会大幅度增加，暴露的风险也会更大。 但这并不意味着这场戏里许青山就没有留下破绽，可谁又分得清楚，他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骗术分三层动机。 表面动机，潜在动机，真实动机。 有时让对方揭开表面动机，找到潜在动机，以为自己找到真相，证据确凿确信无疑，那才是骗术的开始。 只是...... 许青山拎着书包满脸笑容地走在前往学校的街上，看着车流飞驰而过，心情愉悦。 这些和我好学生许青山又有什么关系？ 人是秦子锋杀的，事是刘海惹的，矛盾点是楚楚，跑腿是林辰华。 所以......就算查到了，又能怎样？ 甚至是小舅林辰华被查到，官方也没有办法去定他的罪，怎么定？用什么条例？哪条法律法规？ 重生以来，许青山从未如此舒畅过。 今天他进学校的时候看到满脸痤疮的郭伟都觉得他可爱了几分。 郭伟和许青山擦肩而过，感受到了许青山的眼神，打了个寒颤。 自己最近应该没有招惹他吧？ 自从许青山一路飞驰踩着1班和8班的脑袋顺理成章地坐上了年级第一的宝座之后，郭伟就没什么想法了。 当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大到了一個恐怖的程度时，原本的嫉妒心理也会消失。 郭伟自觉地低下了头，偷偷观察许青山，发现他好像只是今天心情比较好而已，才松了口气。 “喂，山儿，过几天百校联考的成绩就要出来了，你怎么一点也不紧张？” 还没上课，叶新城坐在后排。 叶新城的同桌觉得叶新城在座位上的时间还不如他在许青山身边的时间长。 他不是在吃飞醋。 而是......为什么和许青山关系好的是叶新城而不是他啊！ 他也想到学神的旁边聆听旨意啊！ 你真该死啊，叶新城！ 整个高三2班都是一种欣欣向荣的面貌，有了前面几场考试的铺垫，如今他们也都很期待自己在百校联考的表现。 课堂上复习计划还在正常进行着。 由于2班同学的完成率好，如今总复习已经完成了第一轮，开始第二轮的精化复习。 而许青山则是正在座位上看着华清和京大之前自招的材料。 他并非在做题，他早就做过。 他要逆推出清北自招出题老师的思路。 看看出题老师是以什么样的视角来考察学生，希望考察学生什么方面的能力。 这需要从题目提问的重点来挖掘。 上了几节课，叶新城在身旁来来回回。 许青山始终安静地在自己的位置上思考着。 只是下午大课间的时候，身旁的叶新城突然起身离开。 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递到许青山面前。 许青山停住笔。 顺着拿着礼盒的手往上看，捧着这礼物的那双雪白手臂，如同藕节，看起来干净白皙。 “青山，这是你的生日礼物。” 许青山抬起头。 正对上了江婧怡的那双明眸。 少女此时的气色已经要比那段日子好上许多了，那段因为许青山的突然抽身而患得患失的日子。 江婧怡五官立体，鼻梁高挺，樱唇薄软，常人远远地看她的时候，只会觉得她有些距离感。 但她笑起来的时候，又很有吸引力。哭起来的时候，又破碎感拉满。 也难怪那么多人会把她当做白月光。 只不过，自己今天生日？ 许青山愣了一下，很是客气地笑了一下。 “谢谢。” 接过礼物，收进书桌，许青山点了点头，继续学习。 江婧怡有些愣神。 不是，我这么精心挑选的礼物，你就一句谢谢就完了？ 江婧怡突然觉得有些委屈，朋友不应该收到礼物会很开心地陪自己出去逛逛么？ 最近这段时间，怕打扰许青山学习，她自己也要努力提升成绩，两人来往不多，但许青山的回应还算热情。 但今天却又有些微妙的不同。 “你......不打开看看么？” 江婧怡开口问道。 许青山思考一下，打开礼盒，拿出一根精美的进口钢笔，看起来价格不菲。 “嗯，很好看，谢谢。” 许青山依旧只是淡然地微笑。 江婧怡表情一滞。 那种若即若离的感觉似乎又重新萦绕在她的心头。 许青山见江婧怡站在这既不说话也不走，便收起礼盒，起身和江婧怡出去。 江婧怡脸色一缓，背着手跟在许青山身后。 “青山，今天伱生日，我觉得我们......” 江婧怡想开口再拉近一些关系。 “我们现在这样相处起来还挺舒服的，你不觉得么？” “高考还有半年，我们需要更专心。” “很感谢你作为朋友送我的礼物，高三加油。” 许青山笑容依旧灿烂。 但江婧怡听起来却是冷冰冰的距离感。 可许青山都这么说了，哪怕她再怎么想主动，也没法在这时候拉下面子来再说些什么。 “那......好吧。” 江婧怡低下了头。 “我会努力的。” 许青山很是客气地送走了江婧怡，还没等她完全离开，就看到一个少女从高三艺术楼外跑了过来。 第83章 最佳礼物（求追读！） “哥哥！” 许青山站在高三艺术楼前的小广场上，看着那跑得急促、香汗淋漓的少女朝着自己奔来的时候，有些恍惚。 这道身影和前世记忆里的那道身影再度重合。 “哥哥，生日快乐！” 只是，这时的少女似乎没有前世那般望而却步和迷茫，而是眼里充满着坚定与光。 佟童把自己花了不少时间精心制作出来的礼盒塞到许青山怀里。 来自许青山的关心和疼爱，让她那颗心滋养出了生机和朝气，也更有站在许青山面前的勇气。 “你怎么知道是我生日呢？” 许青山揉了揉佟童的脑袋。 “就是知道嘛。” 佟童抿着小嘴，眼中洋溢狡黠。 “小时候你的每个生日我都有陪你过呢。” 佟童得意地说道。 许青山笑着又揉了揉佟童的脑袋。 “揉轻点嘛，太用力了会长不高。” 佟童捂着小脑袋埋怨道。 “长太高干嘛？你这样就很可爱。” “可爱，嘿嘿......但是还是要多长点的，不然会麻烦......” 佟童脸颊绯红，悄悄看向许青山的唇角。 许青山伸手要拆礼物，不明所以。 “麻烦什么？” “呀！你不要现在拆，等晚上回去了回你自己房间里再拆。” 佟童伸出两只小手抓住许青山的大手，脸蛋愈发滚烫，但她却握着紧紧不放。 “行行行，神神秘秘的。” 许青山笑着放下手。 “好啦，又要上课了，我得赶紧回去了，不然下一节课来不及。哥哥，白白。” 佟童努着嘴和许青山玩闹几下，就依依不舍地要回厚德楼去，毕竟两栋楼之间也是有些距离的。 只是这小姑娘跑起来，一步三回头。 很适合当放风筝职业选手。 许青山看着佟童的身影没入厚德楼内，也捧着礼盒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转身回教室。 在三楼高三14班前的走廊扶栏边上，一道倩影呆呆地站在那。 许青山回了教室。 可屁股还没有坐热两节课，又在小课间收到了来自叶新城的礼物。 一个包装简约典雅的小礼物盒，还有一本书。 “天下红雨马生角了？伱叶总也有心思送我这种礼物？” 许青山笑着掂量了一下这小礼物盒。 “什么我送的？这本书才是我给你的，那礼物盒是隔壁班叶芊芊托我给你的，说是江浣溪送你的。” 叶新城看了看礼物盒，又看了看自己的书。 “要我说还得是我更懂你呢。” 叶新城洋洋得意。 “好兄弟才更懂你的内心。” “这就是你送我盗版《金瓶梅》的理由么？” 许青山白了叶新城一眼。 “什么盗版？这分明是未删节版，多好啊。不是真兄弟，人家都不敢送。” 许青山和叶新城的关系，向来都是轻松的。 “你看看人家送的，一个個都有包装盒呢。” 许青山把这本盗版《金瓶梅》赶紧塞桌子里。 “你送我这种书，还不帮我包装一下。” 只不过说到这，叶新城突然语气有些酸溜溜的。 “这两年就只有我给你送生日礼物，每年一本书，今年你这收到礼物突然多起来了，显得书普通了，反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滚，少看点红楼。” 许青山虚抬一脚。 叶新城乐呵乐呵地跑去装水。 趁着没人，许青山拆了礼物。 佟童送的不止一件，一条围巾，一件毛衣，一个针织帽和一副手套，这四件套看针脚就知道是少女自己织出来的。 许青山伸手轻轻地抚摸这四件衣物的质感和技巧，其实是能感受得到差距的。 这种差距就像是四件衣物上面放着的卡片。 2005-2006-2007-2008 少女的手艺在进步。 她空缺的心意也终于补足。 许青山觉得自己有些扛不住这样的真心，可一想起前世佟童的境遇，又更是揪心。 他的良心不多，家人挚友，佟童算是一份。 暂且收起，悉心呵护。 许青山又打开了江浣溪送的礼盒，里面是个zippo打火机，还有一封手写信。 信不算太长，却洋溢着少女的文采，暗藏着少女的心事。 “抽烟有害健康，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少抽点烟好。” 手写信的第一句话，就让许青山哑然失笑。 江浣溪向来如此。 你要做的事，她哪怕觉得不好，也不会泾渭分明地阻拦你，而是会一边用行动支持你去做任何事，一边柔柔地告诫你这样并不好。 前世便是如此。 “虽然我不会用异样的眼神看待自己朋友在道德伦理上的问题，但是作为朋友，我也同样希望你能够及时地察觉到身边一些不太符合道德伦理的眼光......” 明明是生日礼物的手写祝福信。 但江浣溪却在信里写了一通弯弯绕绕、欲盖弥彰的话。 直到信的最后才是“祝你生日快乐，成年快乐。” 若是旁人或许根本分不清江浣溪别扭文字的含义。 可许青山懂。 这分明就是看到佟童和自己的互动，误解了自己和佟童的关系。 明明是个修罗场预备役。 但许青山丝毫不慌，甚至有点想笑。 把这些东西一一收好。 江婧怡的钢笔，佟童的贴身衣物，江浣溪的打火机，还有叶新城的盗版《金瓶梅》。 许青山突然觉得世界似乎就是一场巨大的预言。 关系与人生就浓缩在这小小礼物里。 “许青山，生日快乐哦。” 陈瑜也从旁边冒出来了，手里也拿着一个小猪挂件和一本书。 “这是用班费给你买的礼物，每个同学都有的生日礼物。” “这是我送你的，最新出的，接下来半年，也要继续加油哦。” 许青山礼貌地答谢，却看清了这本书的封皮。 《五年高考三年模拟（闽越A版）》 嗯？ 这算什么？ 或许是作为如今班级第一人，乃至高三第一人带来的光环，许青山多多少少也收到了同学们各种各样的生日礼物。 这些礼物，除了叶新城的《金瓶梅》，都是上辈子许青山没有得到过的。 许青山背着书包拎着装满礼物的大袋子，和叶新城分开后站在自家小区楼下，突然自嘲地笑了几声。 学校是纯粹的。 象牙塔是干净的。 但纯粹和干净，也并不意味着不现实，同样不意味着这并非一座小社会。 恰恰相反。 反而因为纯粹和干净，在复刻社会规则和意图时，也显得更加纯粹。 这也是大家会单纯地因为成绩好而尊重你的时候。 许青山乘坐着电梯上到九楼。 钥匙拧开了902的门。 他满怀期待。 他如愿以偿。 小小的家里，站着一位等着他回家的老人。 传统的餐桌上摆着一个看起来很是普通的芒果蛋糕，虽然看起来很普通，但很是干净，也很是新鲜。 “阿嬷，我回来了。” 许青山在玄关换着鞋子，明知故问道。 “今天什么日子啊，你怎么还买了蛋糕？” “傻仔读书读楞头喽，连自己的生日都要忘记。” 小老太摇头晃脑地把门关上，转身去厨房里端热乎的菜。 “这么隆重的吗？好久没过这样的生日了。” 许青山趿拉着拖鞋坐到餐桌边，笑容灿烂。 “啧，是真傻不是假傻，其实我们也不用读到状元的，不然书读好了，人读傻了，也是亏哦。明明每年都给你过到，还说好久没过。” 外婆把做好的蒸排骨、海鲜蒸蛋、韭菜猪肉水饺、长寿鸡蛋面都端出来，没好气地说道。 “新的一年要顺顺，高考也要顺顺，最重要的是你身体要顺顺好好。” “喏，蜡烛给你点好了，吹吧。” 小老太得意地展示。 许青山看着眼前的那根大红蜡烛上摇曳着的火苗，哭笑不得。 “呼。” “这可不能吹灭，让你吹个形式而已，这火要点着，寓意着成年以后红红火火呢。” 小老太护宝一样护着红蜡烛。 许青山乐得像个孩子，挖了一勺蛋糕往嘴里塞，好吃不腻，淡淡的甜。 或许这才是他的最佳礼物。 第84章 监考老师闹麻了（求追读） 高三学子的生日是没有余韵的。 像元旦假期的“如放”。 放假一天十几张卷子，这假其实也不是非放不可。 许青山不仅要做卷子，还要迎战自主招生。 1月1日，华清大学和京城大学同时举办自主招生。 龙江是没有考点的，许青山需要去榕城参加考试，华清大学和京城大学在各省市的笔试地点大多数只设置在省会。 倒是京城、冀北、齐鲁、草原四省市考生在华清大学和京城大学内举行，西北三省陇西、西宁、西青在陇西的省会金城举行。 许青山在31日下午就已抵达榕城。 此时的榕城城建还是有些拉胯。 街道并不算干净，城区里高楼倒是不少，人行道天桥也与龙江不同，更显规整。 但在城建水平上，还是略逊鹭岛一筹。 许青山并非一个人来的榕城。 龙江实验参加各校自主招生的学生不止他一个，华清和京城的自招也有几个。 除了黄浩和石朝外，另外三個是1班和8班有竞赛奖项的同学。 人不多，段永明亲自带队。 下午去考点报道，把身份证、学生证、自己打印的准考证等材料交上去，还给了100块的报名费，才算是报道完。 本来因为实际排出来的考试时间出现了冲突，段永明让许青山选好其中一家再去报道。 但许青山选择了交200块。 他想明天看心情再做选择。 学霸就是如此任性。 弄完这些，他一个人出门逛。 今年的冬天没有去年的那么冷。 去年冬天，南方各地遭遇五十年难遇的特大雪灾，据说当时榕城就下了很大的雪。 许青山逛到了东街口，站在天桥上趴在栏杆边看着这座于他而言有些陌生的城市。 车流不息，灯火通明。 左侧肯德基的小招牌高挂在四五楼上，其后是发着白光的沪都三菱电机大招牌，右侧二楼高的地方挂了个麦当劳的M字。 天桥下八车道的大街，靠边三两道满是摩托，就连在夜晚时分也显得格外拥挤。 很难想象。 眼前这座其貌不扬的城市，会在未来十几年内腾飞。 今年过后，两岸局势缓和，闽越省也作出了建设海峡西岸经济区战略部署，将榕城确立为海峡西岸经济区的核心开发区。 两年后，又进一步明确榕城的省会龙头作用，加快建设新城、构建榕城大都市区。 政策的倾向与支持，是地区发展最强有力的支柱。 未来十年的时间，榕城的GDP规模从3000亿增长到10000亿，是全国增长第三快的城市。 值得一提的是，鹭岛第七，鲤城第十四，仅次鹏城。 许青山前世跑去别人的地盘上寻寻觅觅，渴求淘金。 可却忽略了自己的故土，也是遍地黄金。 虽然只是参加自招。 但对于许青山来说，眼前其实已是一条岔路口。 就像是他会犹豫选华清还是选京城一样，他也会犹豫自己要走哪一条路。 是成为学术大牛，还是商业巨擘，亦或是流量达人？ 小孩子才做选择。 成年人会选全部都要。 许青山已经成年了，就在昨天。 华清大学的笔试时间是1号9点到12点考察中英文综合，下午2点到3点30分考察数学，4点到5点30分考察物理，2号早上9点到11点考察理科综合。 京城大学的笔试时间是1号8点到9点30分考察语文，10点30分到12点考察英语，下午3点到5点考察数学，2号早上10点到12点考察物理，下午3点到5点考察化学。 因为华清大学和京城大学的考试地点在同一个地方，就对面楼而已。 本身这样的时间安排是为了错开入场时间。 而且两所学校的考试内容和时间安排也有不小区别。 正常来说，准备一所学校的考试就已经足以让众多学霸竭尽全力，所以这种时候，一般都是二选一。 但。 许青山不一样。 他研究了一下考试规则。 允许开考15分钟内再进场，允许提前交卷。 这就给了他操作的空间。 谁说一定要二选一的？ 老子可是交了200块！ 2009年的第一天来得很是仓促。 天蒙蒙亮，考点旁边就开始有学子拿着材料一边看一边等待着考点开放。 哪怕是学霸们，在面对清北这样的巨头时，也会临时抱佛脚。 考点开门，检查证件。 学子们排着队进考场。 一直到进得都差不多了，有个男孩才打着哈欠在一个老男人的陪同下慢悠悠地往考场赶。 “你小子，要选京大就早点起来嘛。” 段永明在许青山身边絮叨着，还主动给他提着笔袋，让许青山把衣服穿上别感冒了。 堂堂段长此时就像是操心东操心西的老妈子。 另外四个同学选的都是华清，段永明就没怎么在意，结果许青山七点四十多了才起床说要去考试。 让他这睡眠不多的老人家直接被这股寒意折腾醒了。 “没事嘛，赶不上了就去华清。” 许青山打了个哈欠。 “哎呀，快去吧，等等真来不及了，跑两步。” 被段永明催着，许青山象征性地跑了两步，赶上了证件检查，走进考点里，许青山才回过头来跟段永明招了招手。 “中午见，老段。” “见见见，快去呀。” 可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许青山迈着轻松的步伐朝着自己记住的考点而去。 进教室再次检查，坐到座位，正好7点58，开始发卷子。 考场里其他人看着轻松写意的许青山，还以为他是来旅游的，不是来考试的。 2009年1月1日早8点45分。 “唰。” 一声卷子整理的声音，京大自招一号考场里的老师瞪大双眼，看着台下举起手的许青山。 “有什么问题吗？” 老师走到许青山身边，低声问道，尽量不打扰其他同学。 “老师，交卷。” “交卷？你确定？” 监考老师不敢置信地看了眼时间，只过去了45分钟，一半的考试时间。 “确定。” 许青山把考卷朝老师那推了推。 “老师你收了吧，我要先走了，我还要赶下一场呢。” “下一场不是十点半才考么？现在交这么早干嘛？” “我赶隔壁华清的那场，谢谢老师。” 许青山见老师下意识地收了试卷，微笑着点了点头，拿着笔袋走人。 “隔壁华清？” 监考老师双眼睁圆。 看着许青山走出教室都背影。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夸张的么？” “不过，这么赶着串着考，应该最后两边都考不上吧？太赶了，就算是真天才，也不能这么胡闹。啧。” 监考老师用别人听不见的声音嘟嚷着，但还是恪尽职守，把许青山的卷子好好地整理好收起来。 这动作让考场里的节奏倏然一紧。 开始有考生频繁地抬头看时间。 9点整。 许青山坐在了华清大学第一场语文英语综合考试的一号考场之中。 他神色自然，状态悠闲。 就差着在桌上泡上一壶茶，和监考老师对饮一杯了。 10点30分。 华清大学语英综合一号考场。 方才监考京城大学的老师收完卷送到保密科后，正从华清考场外路过，要去作为京大考场的下一场机动监考。 他远远地路过窗边，偶然抬头，呆立原地片刻。 在华清考场里，他分明看到了那让人有些熟悉的手再度举了起来。 麻了。 这小年轻是要闹哪样啊？ 第85章 自招传说（求追读） 只不过这位京大考场的监考老师并没有去多管闲事，只是再次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现在的年轻人，太浮躁了。 然后。 他就站在机动监考岗的常驻位置上，看着许青山拎着笔袋子从华清的考场出来之后，又一头钻进了京大的已经分发完试卷的英语考场之中。 这小子是真的想通吃？ 他确实没有猜错。 在许青山脑海中是有着关于这两天考试的完整计划表的。 1号，8点京大语文，9点交卷去考华清语英综合，10点30分交卷去考京大英语。2点华清数学，3点交卷去考京大数学，4点10分交卷去考华清物理。 2号，9点华清理综，10点交卷去考京大物理；3点京大化学。 多么完美的时间安排。 简直就是时间管理大师。 除了每门考试所用的答题时间有些短得让人费解，没有办法去想象许青山应该如何在那么短的时间里给出高质量的答案之外，似乎没有什么漏洞。 许青山是这么想到，也是这么做的。 这段时间对于华清大学和京城大学的自招命题进行研究，还真让他发现了两所top0的自招命题思路和考察方向。 现在他觉得自己强得可怕。 比刚重生回来的时候不知道强上多少倍。 脑子这东西，在不超负荷的情况下，果然是越用越好，越动越长。 那位京大考场的监考老师在下午又见识到了许青山的串考操作。 全场都在考试的时候，就许青山一个人会在两栋楼里走。 看起来对华夏两大顶级学府没有丝毫的敬畏之心。 可如果他真是天才，那就另当别论了。 这世界向来如此。 普通人做叫狂，天才做叫理所应当、可以理解。 许青山此时已经坐到了京大数学考场中，看着试卷上的五道题，神色轻松。 【1.圆内接四边形中ABCD中，AB=1，BC=2，CD=3，DA=4，求ABCD的外接圆半径。】 简单。 角ADC为a，角ABC为π-a，由余弦定理，解AC定式，可得cosa为5/7，且可得sina，而圆半径即为根号55/7除以2sina。 许青山信手拈来。 现在这种玩弄思维，考察基础活用的题目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过于轻松了，答题甚至都不太需要思考。 看向第二题。 考察的是公差为正的无穷项等差数列，给了3项数，13、25、41，要求证2009为数列项。 啧，非常有特色的年代时间强行命题法。 这些都只不过是基础题。 许青山在心中比较点评了一下华清大学和京城大学这次自主招生考试的出题水平，觉得虽然京城大学的理科实力更好，但这次得是华清大学题目出得好。 或许这么些年，能有心情在自招考场上分析点评两校出题水平的，也就许青山独一家。 直到两天的自主招生考试结束，许青山施施然地从考点离开，他要在回龙江之前在榕城再逛逛。 考点里慢慢有学生们走出来，正巧能看得见许青山的背影。 “这个应该就是许青山吧？” “对，就那个说高考状元是他的。” “狂是真狂啊，清北的自招他都要串着考，估计今年把考点安排在一起的时候，都没想过会有这种情况吧?” “那可不，我跟他同考场的，我这边刚做完一半，他就交卷去隔壁赶考了，我们是来考试的，人家是真赶考的。” “走了走了，可能人家就是来过個场子的。” “装什么啊？等百校联考成绩出来了，看他能不能挤得进省前一百。” 学生们议论纷纷。 有人羡慕许青山能如此潇洒地表达出自己的情绪和展现自己的性格。 有人嫉妒他的自由和松弛感。 人心驳杂，言语难分。 但这根本影响不到许青山，因为他已经走远。 哪怕许青山听见了，他也只会淡淡地说一句。 “如果你走得够快，走得够前，那你就听不见那些落后者的咒骂。” 这一次两校自主招生的难度并没有超过许青山的预期。 甚至还略显简单。 许青山认为在自招拿高分的难度要小于自己高考考满分。 可能也只有他才会去比较这两件事。 可惜段永明跟得紧。 生怕许青山个宝贝疙瘩丢了。 天还没暗，许青山就被段永明的夺命连环call给找了回去。 对于眼前这座待兴的榕城，许青山还是挺感兴趣的，只是不知道等到下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又会是怎样的境遇和身份。 少年随着队伍返程龙江。 却给在这里的监考阅卷组留下了一个小小的传说。 那个从一开始就关注了许青山的监考老师，在第一天吃饭的时候就和其他老师聊到了许青山的情况。 许青山最近在互联网上的热度可不低。 这些老师又都有所关注，自然能够认得出来。 就这么聊着传着，华清大学和京城大学来负责自招笔试的老师们也都知道了这件事。 那个叫许青山的学生，利用考试时间安排的机制，同时参加了华清和京城的自主招生考试。 这样的话。 事情就变得有趣了起来。 众所周知。 虽然华清大学和京城大学并称华夏Top0。 学校也离得很近，也算得上是兄弟院校，但不管是明面上还是私底下，两校还是经常明争暗斗。 不管是自招也好，还是高考招生也罢，亦或者是科研项目，都是战场。 只不过这种明争暗斗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和谐的。 所以。 许青山作为两校自招的交集，也就牵扯出了另一个标准。 那就是许青山在谁家的自招发挥得更好。 以及许青山之后会选择去哪家。 清北的自招资格审查自然不是摆设，龙江实验的校长推荐，并且附上了许多证明材料，其中也包括了许青山每次考试的试卷。 本身一个省有资格参加清北自招的人就不是特别多，每一分材料都会被细心审查。 比起那些长期品学兼优的学生。 许青山这种横空出世的黑马，自然更容易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自招笔试的结果出得很快。 正当聚餐的时候，两边负责人凑到一起，手里拿着成绩单打算向对方嘚瑟许青山的表现和亮点的时候。 他们都看到了成绩单上的数字和排名。 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分数是有些不同。 但这家伙的分数，在华清和京大，都是第一。 几乎每场考试都只参加一半多的时间，同一时间里串场两边赶考。 程序无错，流程正确，答案完美。 许青山不仅是时间管理大师，还是考神。 两个负责人对视一眼。 觉得面前大桌上的饭菜都不香了。 他们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火花，看到了一种强烈的欲望。 第86章 抢人！(进来说点事！) 华清的王组长和京大的曹组长都是两校招生办的，这次来闽越招生，对于之前在网络上火了一把的许青山本就挺感兴趣的。 华清和京大并不算迂腐。 对于敢在网络上大胆宣言的许青山，更多的是一种欣赏态度。 年轻活力，敢想敢说。 气质上也和寻常的学生有些区别。 从玄学角度来说，这小子一看就很有天才的气质，狂一点也好，呆一点也罢，只要实力强什么都好说。 毕竟许青山的材料里不仅有两个月提升三百分的超神战绩，还有龙江实验的数学竞赛负责人季老师、段长段永明等人的详细推荐信。 特别是季老师还详细讲述了一开始给许青山奥数国集试题的时候，初次接触数竞和相关知识的许青山竟然在一小时内解开。 并且还呈上了许多许青山的数竞题及答题思路、各种富有创新性的衍生想法。 直言许青山就是沧海遗珠。 许青山的超强思维、超强学习能力，让着重工科的华清和文理第一的京大都颇为心动。 因为这代表着创新性和开拓性。 保不准，这就是给自家某位顶级院士招个继承衣钵的弟子。 现在自招的成绩摆在面前了，不管是曹组长也好，还是王组长也好，现在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 上报给学校，看看是提前面试还是怎么说，提前把许青山签约下来。 这种提前掐尖的签约手法，是不需要经过高校组织的各种体验营、科学营、金秋营、赛事营的选拔的，招生组的老师直接空降到学校去面试，符合条件就签约。 两家学校争夺优质生源的事已经人尽皆知。 现在就要看谁的动作更快了。 “呵呵呵，曹老师，你先吃，我去上個厕所。” “没事没事，你吃你吃，我去抽根烟。” 王组长和曹组长同时站了起来，抓住对方的手臂。 在其他人有些诧异的眼神里，两人较着劲，就是不让对方先走。 其他人看了两位组长一眼，习以为常地继续干饭。 肯定是这次自招出妖孽了。 之前他们不约而同地跑去榕城一中那个常年第一且物理、数学、信息学三省队的江欣晨家里的时候，两个组长也是这么在人家家门口互相扶着胳膊，硬生生僵持了快半个小时。 还是人家江欣晨自己开门出来倒垃圾的时候看到了才把他们请进屋的。 王组长朝着华清招生办其他老师使了个眼色，立马有人心领神会，马上接腔。 “曹组长，其实烟也没必要去外面抽的，你就在这里抽，我们不介意的。” “对呀，曹组长，反倒是我这个吧，它不太方便在这吧？您先放开手，我去去就回。” 王组长笑容可掬，手使劲地抽，想挣脱出曹组长的不灭之握。 曹组长顿感不妙。 自己方才找的理由有些勉强了。 他见有人给王组长帮腔，立马也朝自己人挑了挑眉。 “咳咳咳，唉，我这嗓子真不好，还得请曹组长出去抽烟，真是辛苦曹组长了。” “对呀，我也想上厕所了，我陪王组长一起去吧。” 两个京大的老师也跟上。 小小聚会厅里，就这么十来号人。 先是客气礼貌地盘逻辑，后面就互相纠缠在一起，想要控制住对方。 当地教育机关来负责接待和陪同监考的老师们看得那叫一个叹为观止。 这每年啊，都能看得到华清大学和京城大学的招生办老师们跟没什么架子一样在各种场合互相纠缠。 看起来就像是一对冤家怨偶。 只不过。 纠缠了一会，双方还是都成功地保护了组长撤离，抓紧时间给学校打去了电话。 学校那边的答复，不得而知。 只不过。 在这两通电话打出去的第二天。 京城。 北四环过学院桥，要前往京城国际机场的红绿灯十字路口。 两辆车并排着在等红绿灯。 降下车窗。 经常负责招生面试的几位华清和京大的老师笑容满面。 “这么巧啊，孙老师，你们出动这么多人，这是要出差？” “没呢，就是今天天气不错，去郊外逛逛，哦，对去晨阳公园看看。嘿，张老师看这架势，是要去机场？” 孙老师抬头看向车窗外。 天空中乌云密布。 “哈哈，没有，去什么机场啊？我们去钓鱼，顺便露个营。” “有情调，下次一起哈。” “好，一起一起。” 两小时后。 京城国际机场的登机口。 两行人在vip通道面面相觑。 “孙老师你们不是要去晨阳公园么？” “额......哈哈，晨阳公园去太多次了，刚刚姜老师提议去鹭岛的白鹭洲公园看看。” “这样啊，那伱们还挺有雅兴的。” “还好还好，嗯？不过张老师你们不是要去钓鱼露营吗？怎么也要去鹭岛？” “哈哈哈，这不最近冬天冷么？我们去海钓，开船出去海钓，海钓完就在沙滩露营。” “哦哦，好主意好主意。” 两行人委与虚蛇。 但实际上打的什么主意，大家心里都清楚。 自家闽越招生组的组长能跟人干着仗打着电话回来特别交代的学生。 对方不可能不知道。 许青山。 大家的目标都是一致的，谁先到，谁占据优势，就得看手段了。 到了鹭岛。 两行人慢悠悠地互相看着对方提着公文包远去。 一脱离视线，这些老师步伐就快得要抡起来跑一般。 华清孙老师那边，孙老师频繁地看着手表，他旁边的一个年轻女老师说道。 “孙老师，咱们订的车到了，现在就出发？” “出发，马上出发！” 另一边，京大的老师们。 “张老师，咱们要自己开过去么？我现在订车。” 张老师也在看手表，听到这话，摇了摇头。 “订什么车，我找人来载我们了，去码头。” “去码头？” “对，刚刚来消息了，两个出鹭岛的大桥都堵车了，我们直接坐船过去龙江港，那边我找了朋友接应我们，会更快。” 张老师目露精光。 他可是龙江人！这一点是孙老师远远比不上的！ 要想抢人，就要对症下药！ 华清的老师们开着车朝着出岛大桥而去，汇入车流。 京大的老师们则是已经提着公文包，三四个人互相搀扶着登上了摇摆不定的快艇。 “小小华清，可笑可笑。” 张老师意气风发，有些光滑的地中海在海风吹拂下显得格外的圆润亮眼。 “想从我张进才的手里抢闽南生源，没那么容易！真以为我名字是白起的么？” 张进才远眺龙江港，大手一挥。 “出发！” 其他三个老师有些紧张地抓着快艇边缘的钢质扶手。 小快艇乘风破浪，在海面上疯狂飞驰。 至于这些。 参加完自主招生，回到学校里继续开始复习的许青山并不知晓。 百校联考结束了。 自主招生结束了。 他现在似乎也就只剩下了冲击高考这个目标。 但作为眼下全校第一，并且自信很快就会是全省第一的许青山，似乎只剩下了最后一个目标。 高考满分。 成为史上第一位高考满分状元。 对于如今已经把高中知识体系完全掌握并且深入剖析过的他来说。 要考到700分以上，甚至是720分以上都很轻松。 但750分原始分满分却不同。 许青山想要追求的，不是那种加分后的投档分满分，而是要真正的裸分满分。 这种难比蜀道难还难。 裸分满分最大的难点在于语文。 其他各个科目同样也有可能会因为一些细节上的错误而丢掉一分两分。 许青山想要摘下桂冠。 就必须要小心谨慎、一丝不苟，并且在考场上迸发出绝佳的灵感来。 毕竟这是恢复高考以来，从未有人做到过的。 许青山想当一当这个第一人。 因为他知道，在华夏“第一人”的头衔将会有多么的吃香。 第87章 待价而沽 “什么？华清孙老师正在开车赶来的路上？” “嗯，好，好，文印室那边已经马上赶工做横幅？嗯，我们到校门口去迎接，没问题，林校长也来么？好，我这边马上过去。” 段永明挂了电话，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大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们。 他脸涨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都隐隐作现。 如果让许青山过来点评的话应该是：“看起来很像是急性脑溢血，面部血管即将爆炸。” “大家！大家！” 段永明忍不住踮着脚尖，恨不得从地上跃起来。 整个人灵魂似乎都要荡漾到天上去了。 “在呢！华清来人了吗？有说要签谁吗？” 大家可没有耳聋，陈白起老师也和往常的死鱼眼躺平脸不一样，略显激动地凑到段永明跟前。 他的激动就跟李荣浩睁眼一样。 略有波澜就已是竭尽全力。 他可是知道，自家班上的黄浩自招报的就是华清。 听说今年华清的政策有调整。 对于表现极好的学生，会给出超过常规30分降分的待遇，提前签署一本线录取的合同。 如果自己带的班级能够有保底进入华清大学的学生，陈白起老师觉得自己今年的奖金就稳了。 虽然像黄浩那种极其稳健的学霸在高考的发挥一般也会很稳定。 但是凡事都有个万一呢。 能多加几重保障，那就多加几重保障。 “签谁没说，但是既然来了，肯定就有的签。” 段永明摇了摇头。 他是段长，他格局大一点。 毕竟不管是1班黄浩和其他人，还是2班许青山，只要是A段的学生上了清北，那他的奖金都是稳稳的。 要是8班的石朝上了的话，那也是好事。 学校名声响亮了，他们这些老师自然也与有荣焉。 “B段的估计已经过去了，我们收拾收拾也去校门口接待一下吧，看看能不能再争取一点福利。” 段永明从抽屉里抽出了一把梳子，一丝不苟地梳着自己的头发，翻出来一面小镜子，认认真真地打理了一下自己的外形。 “走走走，大家都收拾一下形象啊！不要给华清的老师不好的印象。” 段永明先把自己收拾好，又招呼着大家一起去校门。 乌泱泱的一群老师从楼上楼下的办公室出来，朝着校门口涌去。 这阵仗，学生们哪怕定力再强，也都会忍不住抬头看看老师们要去做什么。 片刻后。 龙江实验的林东校长带着一大群老师在校门口望眼欲穿。 一辆别克GL8商务车停到龙江实验的校门口。 林东校长一脸激动兴奋地带着段永明他们凑到商务车车门前，主动打开车门，也不管下来的是什么人，就直接热情地握手。 “孙老师，有失远迎啊，没想到你们华清动作这么快的，快请进。” 林东校长身边就站着段永明。 林校长兴奋地重重握了几下手，又往身后一招，那些背景板老师们伸着手举着横幅，在那踮着脚抬头想多看看华清的大佬。 人生而慕强，更不用说能带来好处的。 “额......” 先下车的张进才有些尴尬地握完林校长的手，握段永明的手。 “我不是孙老师......” “哦哦，不好意思呀老师，那孙老师还在车里吗？” 林校长笑容满面。 他可是很期待龙江实验能够拿到华清大学的优质生源基地的牌子的，这可都是招生推广的时候大大的加分项。 来实验，上华清。 听听，多响亮啊！ “额，我们这里没有孙老师。” 张进才看着龙江实验热情洋溢地拉起了横幅，心中又是暗骂孙老师，又是庆幸自己的决策正确。 骂是因为孙栋梁那家伙竟然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已经和龙江实验打过招呼了。 庆幸是因为他看到横幅就知道现在孙栋梁他们还没来，自己已经抢占了先机。 “啊？没有孙老师，那这......” 林校长有点懵，他看着眼前这几个提着公文包，气质明显不普通的家伙，一时间大脑飞速旋转。 “我们是京城大学招生面试组的，我是面试组组长，张进才，也是龙江人，不请自来，见谅。” 张进才并不尴尬。 因为他知道，京城大学的招牌放出来就够了。 “京大的？张老师？” 林校长有些懵了，还是旁边的段永明迅速地反应了过来。 “张老师好，你们这次来，是想见见许青山的？” “对，青山同学现在在不在学校？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安排我们尽快见個面？” 张进才一点都不含糊，也不摆任何架子。 他可不想自己乘风破浪争取来的时间，被浪费在各种形式主义上。 “行，没问题，我就是许青山的段长和数学老师，段永明，很荣幸见到张老师。” 段永明虽然已经是老登了，但脑子却转得很快。 今天华清是一定要来的，龙江实验参加京大自招的只有许青山一个，而京大这么不请自来，看样子是许青山的笔试结果极为优秀。 华清应该也是为他而来。 那这就涉及一个问题了。 他作为许青山的师长，从许青山的角度出发，现在马上接触京城大学不一定是好事，容易被忽悠。 只有让京大和华清碰上面，那历年来各种抢人的条件才能开出高价来。 段永明的想法很是纯粹。 待价而沽。 现在选择权是在许青山手里的。 只是，段永明并不清楚许青山到底能让华清和京大高看到什么程度。 如果让许青山拿架子，他担心过犹不及，平白让许青山恶了京大，对他未来发展不利。 所以，段永明决定自己来，用形式主义拖着京大，尽可能让待遇谈判拖后，等到华清来竞价。 想要尽快见到许青山的京大老师，想要尽可能拖延时间的段长，两人就这么在校门口暗中交锋了起来。 张进才三句不离见许青山。 段永明三句不离龙江实验。 一个直击主题，一个迂回困敌。 只不过这才几分钟，张进才看了好几次手表时间，就忍不住了。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段老师，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你放心，我代表京大给出最大的诚意，不管后面华清开出什么条件，我们京大在规则允许范围内，都会跟上。” 张进才对许青山势在必得。 段永明颇为意外地看着这么给出承诺的张进才，他总算是认识到了许青山这次的自招表现可能有多么炸裂。 “行，几位，跟我走吧。” 林校长和高三B段的老师们面面相觑，刚刚他们好像没能插上嘴。 主要是因为迎接华清结果来了京大这件事还有点晕头转向的。 “那......校长，我们是继续等呢？还是去陪京大的老师？” 副校长小心翼翼地问道。 “反正都是好事，你在这等，我去陪京大的老师，一旦华清的老师来了，你马上喊我，我出来接待。” 林东校长一咬牙一跺脚，当机立断，转身就朝着段永明和张进才他们的方向追去。 副校长看着他们那奇怪的背影组合，又回头看了看那帮同样懵逼的老师们。 “愣着干嘛，继续举着呀，别停，累了就换人，要拿出最大的热情来迎接华清的老师们。” 老师们又动了起来。 第88章 这小子......? 把话说开，张进才和段永明就相谈甚欢了。 毕竟大家都是龙江人。 张进才还主动和段永明互换了联系方式。 段永明夸张进才有魄力，张进才夸段永明会教育，倒是校长林东在一旁插不上话，只能左右附和。 只不过龙江实验是这样的。 林校长稍微年轻一些，比较敬重段永明他们这些有实力又会管理的老教师。 这一点从开会发言和薪资就能看得出来。 到了高三的艺术楼，直接跨过了1班，到了2班门口。 “许青山，出来一下。” 段永明拍了拍教室门，朝着教室里喊了一声。 正在看名著的许青山抬起头，教室里其他同学也都看向门口。 段长、校长，不认识的老男人。 看校长作陪的姿态，这老男人绝对不简单。 结合一下许青山去榕城参加自招，刚刚老师们乌压压一片跑去校门口迎接。 那这位老男人大概率是...... 华清或者京大的老师！ 这些学生眼里的光芒骤然火热，能读实验班的学生脑袋都很灵光。 “好。” 许青山点了点头，放下书，起身从教室里离开。 班里同学们看着许青山的背影，感觉他此时格外的耀眼。 那种沉稳，那种自信，那种宠辱不惊。 学！都学他么的！ 虽然许青山根本没有什么装逼的行为，但在同学们的眼里，他的行为举止带着一股淡淡的不刻意的逼味。 许青山并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 他向来如此。 客客气气地和校长、张进才打了个招呼，许青山就和他们一起去了高三办公室里的教研室里。 “你好啊，青山，我是京大的张进才，我也是云漳人，咱们可是老乡，估计我们也沾亲带故的，不用生分，叫我声进才叔就行。” 林东在旁边看得直呼过瘾。 能让京大的老师主动套近乎，自己学校到底孕育出一条怎样的真龙？ 他已经可以预见到今年龙江实验的傲人佳绩了。 “好的，进才叔。” 许青山笑容和煦，看不出什么城府。 “那我长话短说，我们这次来，是想给你做一个简单的面试，面试结束后，我们就可以签署意向合同了，包括高考后一本线优待，专业选择等等优待。你需要做的就是高考以后只填报京大就行。” 张进才见许青山态度极好，似乎很好接近，开口就提面试和签约的事。 段永明挑了挑眉毛。 这家伙，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 段永明正准备发挥一下自己作为段长的作用，可还没等他开口，就看到许青山一脸无辜地问道。 “面试？签约？我没打算提前签约啊。” 熟知许青山的老师们看到他这模样，嘴角暗抽。 这小子这表情跟谁学的？ “我只是感兴趣华清和京大自招考试的出题水平，所以去参加一下笔试，但是我还是更想全力以赴，备战高考。” 许青山故意找了个无厘头的借口。 张进才有些急了。 “咱们面個试，签了约，也不影响你参加高考啊。” “那不一样。” 许青山摇了摇头。 张进才有点懵。 “怎么不一样了？这不是有保障你更能放松去发挥？” “问题就出在这保障上。要是我只能靠高考分上华清京大，那我就只能背水一战，不敢懈怠。但是如果有了加分保障，那我很容易放松自己，安于现状。” 许青山一本正经地说道。 张进才听到许青山方才话里说的是华清京大，而不是京大华清，心提了起来。 “而且吧，其实我是一个比较喜欢培养自己动手能力的人，我觉得可能工科会比较适合我一点。” 张进才的心沉到了谷底。 “其实我们京大的工科也挺不错的，有更加扎实的理科学科实力作为基础，学校里的科学院院士很多，夯实基础才能对你未来发展更好啊。” 张进才不愧是招生组的金牌干将。 一通话，想把许青山绕回京大。 “我没说京大的工科差啊？” 张进才心又提起来，许青山摊手，绕开话题。 “我只是听说今年华清有针对各地高考状元设立内部奖学金，数额似乎不小。” 谈钱？ 钱好说呀。 “我们京大也有啊，虽然比华清少点，但是我们可以再打申请啊。” 张进才额头冒汗，看了看手表。 这个时间，就算是再堵，孙栋梁他们那帮家伙也快到了吧？ “打申请，那多麻烦伱们呀。” 许青山茶言茶语。 张进才不敢再等了。 “不麻烦，都好谈，这样吧，我们先面试，面试完我们就来谈谈款项，小姜你去把门锁上，守在外面，别让任何人进来，我们这就开始面试。” 张进才也没问林东和段永明的意见，也把他们留在教研室里，可林东的手机这时候收到了电话。 “哦？华清的孙老师来了？” 林东立即起身，拉着段永明就卡在门口。 “我们在教研室，好，我这就出去迎接一下，什么，你们已经跑过来了？” 林东故意说话很大声，他还偷偷瞥张进才。 张进才右眼狂跳，拉了身边的姜老师一把，姜老师心领神会，立马上去想关门。 一个校长，一个段长，一个京大老师。 都是有身份的人，却在这里掰着个门委与虚蛇。 “张老师，你们动作可真快啊，这鱼已经钓完了？” 就在他们僵持不下的时候，华清的孙栋梁来了，虽然他满头大汗，气喘如牛，但来的速度也是真快。 “钓完了，孙老师动作也不慢嘛，公园已经逛完了？” 华清和京大的两位组长一碰面就迸裂出火花来。 段永明他们三人停了动作，和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许青山靠在一边看着两位组长唇枪舌战。 孙栋梁看现场的架势就知道许青山还没有签约。 当即就开始往外丢华清大学能够给的优待和条件。 张进才见架势不对，也立马跟注。 两人像是杀红了眼的赌徒，都誓要拿下许青山这颗还没打磨的明珠。 虽然在他们的认知里，许青山不一定真能以一己之力改变学校格局。 但每一届的顶尖人才他们可都是这么血拼过来的。 许青山在一旁听着两位组长不断抛出来的条件，又把自己方才的那套话抛出来用了。 “什么？不想签约？” 孙栋梁用巴掌推了推眼镜，一边拿着手帕擦着汗，皱着眉头问道。 “青山同学，是我们的条件不够好么？这可是我们最大的诚意了，如果你有别的需要，尽管提，规则允许范围内我们都能提供。” 许青山摇了摇头。 “这不是条件不条件的问题。” “这样吧，既然两位都在，那要不我们来场联合面试吧，我对贵校的面试内容其实也挺感兴趣的，也想看看自己的综合水平怎么样。” 许青山手握天大的筹码，不疾不徐，缓缓说道。 孙栋梁和张进才对视了一眼。 “也行。” “小姜，去把门关上。” “小李，布置一下场地。” 两位组长吩咐下去，看着眼前神色自若的许青山，心中却是满满的期待。 教研室的门被关上了。 段永明和林东都被请出了门外。 这两位蹲在一块，捉耳挠腮。 “老段，你说许青山应该没问题吧？” 林东有些担忧，他怕许青山这样会鸡飞蛋打。 “这可是两大顶校的面试，难度估计要比单独面试大不少，一对八呀。” “他小子能行的。” 段永明挠了挠裤子后面，自顾自地说道。 “真能行？” “能行！” 两人在门外蹲了好久，连去找两把椅子过来坐都没，怕等等错过了第一时间的结果。 不多时。 教研室的门猛然打开。 只见孙栋梁和张进才面色不佳。 段永明和林东心里咯噔了一下。 林校长艰难地咽下了唾沫，他感觉自己快要碎掉了。 段永明虽然也表情艰难，但他的视线第一时间越过了两位组长，看向了教研室里的许青山。 这小子......竟然在微笑？ 第89章 大格局 “林校长，段老师，谢了。” 方才龙争虎斗的两位组长这个时候并肩过来，看起来亲如兄弟，也不知许青山在屋里和他们都谈了什么。 “我们回去商量一下，我们这几天都住在龙江宾馆。” “对了，等青山的事处理好，学校里其他分数够、有意向的同学，也可以来参加一下选拔。” 张进才和颜悦色地对着林校长说道。 “今天临时打扰，辛苦各位了。” 华清和京大的招生老师们竟然凑成一队，推拒了龙江实验老师们的挽留，离开了龙江实验。 那么，问题来了。 许青山到底在面试里表现得怎么样？ 段永明连忙抢先进了教研室，迫不及待地问许青山。 “青山，怎么样？面试还顺利吗？现在是什么情况？” 面对老段的连环三问，许青山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拿下了。” 许青山脸上依旧保持微笑。 “他们回去商量条款，我还是全力高考，我高考成绩到哪一档，他们就激活什么条件待遇，到时候谁的条件好就签谁。” “那本一线录取的优待呢？” 段永明比较关心这个。 许青山耸了耸肩。 “稳的。” “好！好好好！” 段永明乐开怀。 稳了！奖金稳了！龙江名师头衔稳了！ 老段我成了！ “老段，你先别急着乐。” 许青山抬手摆了摆，示意老段做一下表情管理。 “怎么？还有什么好事？” “我请他们在我们学校再办一场难度选拔，笔试面试的，流程和我这样差不多，不过优待应该就是减免30分顶天，你看着安排一下考试名单？” 许青山淡然地说道。 他一直说过，学校里的同学并不是他的对手，甚至整個龙江的学生都不是他的对手。 如果有什么能够让大家的未来更加光明的事，许青山是愿意做一做的。 因为未来的他，可能需要更多的人才。 段永明眉飞色舞，一脸惊奇地看着许青山，就像是在观赏什么稀有保护动物一样。 “怎么了？” 许青山被段永明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 “大，格局真大。” 段永明生平很少对一个学生出现佩服这种感觉。 但对许青山，他是真服气。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行了，事情安排好，我也继续去看书了，有事叫我。” 许青山轻描淡写，起身从教研室里离开。 如果有一天许青山登临高位，那这帮龙江人才，甚至他的同届同学，将有可能出现他最坚实的左膀右臂。 就算他之后只是寻常事业发展。 也很有可能会在同学会上促成一些高精尖的合作。 他自己的平台越高，同学们的平台越高，他所能够获得的资源自然也越多。 同学本身也是他的人脉资源。 人脉不一定是向上的，也可以是横向的。 比起寻求向上提携式人脉，横向人脉更容易促成合作和成功。 许青山完全有动机去做这件事。 而且...... “应许青山同学的邀请，我们决定在这里再举办一场资格选拔，大家今天能够坐在这个教室里，就是被学校寄予厚望的优秀生，等会笔试和面试的时候，要尽可能多自信地表达，我们也都只是普通的老师而已，和你们的老师没有什么不同，明白吗，同学们？” 张进才和孙栋梁坐在阶梯教室的主讲台上，对着跟前的细杆话筒说道。 “来吧，小姜，和华清那边的老师一起安排一下笔试。” 张进才说完，就和孙栋梁一起出去了。 他们两要负责面试的部分。 阶梯教室里坐着的二三十个学生无不是年级前列或者竞赛特长，其中不乏和许青山熟悉的人。 1班的江浣溪、叶芊芊，2班的郑少平，叶新城，还有文科那边也来了几个同学，江婧怡俨然在列。 值得一提的是...... 其实叶新城并没有达到参加华清京大自招的成绩标准，但是谁让他是许青山兄弟呢？ 许青山亲自给叶新城开的后门。 叶新城看了看四周的学霸们，感觉自己坐在这里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在听到华清和京大两位负责人老师的话，他心中了然。 这是山儿给自己争取来的。 许青山并不在现场。 江浣溪拘谨地坐在角落里隐身，听到了许青山的名字，眼睛微微亮了一下，又像是做贼一样看了看身边表情浮夸的叶芊芊。 “那家伙有点东西嘛。” 叶芊芊兴奋地要去拍江浣溪大腿，小声嘀咕道。 结果却被江浣溪躲过，一手拍在了椅子硬质底座上，疼得她直咧嘴。 “嗯呢。” 江浣溪瞧着叶芊芊的狼狈模样，忍不住笑了。 阶梯教室的另一侧。 江婧怡正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边角位置上，她不想和别人待在一块。 一节课上千块的名师补习还是很有用的。 也可能是许青山的影响。 江婧怡在文科班的排名算是挺稳定的，最近又有所提升，勉强被捡进来。 毕竟龙江实验的文科实力确实不强。 她原本是有些冷淡，甚至是有些无精打采地参加这场选拔的。 可当她听到了这场选拔是许青山为龙江实验争取来的之后，瞬间就精神了起来。 现在龙江实验高三部谁都知道。 许青山去华清、京大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如果只看高考，自己和许青山未来没有同校的机会了。 江婧怡突然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 她看向了坐在前面的叶新城，确定了自己心中所想。 自己和叶新城都是许青山走的后门。 以她的成绩，要来参加这场选拔实在过于勉强，如果没有许青山开口的话，自己也进不了吧？ 想通了这一点，江婧怡突然觉得自己心情好很多。 “哼......” 江婧怡打起精神来看手里的资料，要竭尽全力去在这次选拔里表现到最好。 这可能是她能全力以赴朝着许青山靠拢的唯一机会！ 此时。 在阶梯教室外，14班的班主任正在和江丽华打电话。 “嗯，好的，静怡妈妈，您放心，我这边有情况就第一时间通知您。” “对，段长交代过我了，这次名单也是段长定的，让静怡也来参加一下选拔，如果有加分的话，之后再好好提一提分数也不是没有希望。” “嗯，就是接下来您可能要更上心一些。” “嗯嗯，好。” 电话挂断。 江丽华虽然喜欢和江婧怡反复强调她的辛苦和付出，但在这种走关系的事情上，她并不喜欢让江婧怡知道。 因为前者是用来强化江婧怡的愧疚感。 但后者却容易打破孩子的认知，觉得自己不行。 江丽华还是经常在工作之余学习一些教育手段的。 只是...... 这种误会谁又说得清呢？ 第90章 母女 尖子生们在奋斗着天降的前程。 清北老师在挑选有潜力的学生。 许青山事了拂衣去，身藏功与名，直接回到教室里继续看书。 他要靠着自己的快速阅读能力和文字理解能力，去尽可能多地提升自己的综合语感。 语文满分，这基本上就是许青山的最后目标。 今天开的是选拔通知宣讲会。 正式考试则在周日。 许青山看完书、锻炼完身体，等着叶新城从通知宣讲会回来，两人才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山儿，你说我这波有多少机会？” 叶新城拎着书包，走在许青山身边，兴奋地说道。 如果是寻常的朋友，或许会不好意思地道谢，但许青山和叶新城的关系，不需要客套，事上见真心。 “多少机会？不应该是稳稳拿下么？” 许青山背上书包，一手拎着装着湿衣服的塑料袋，打趣着叶新城。 “诶，我说认真的！我明天周日就考，我有点慌啊，跟他们比起来，心里根本没底。” 叶新城挠了挠脑袋。 哥俩朝着校门口走去。 却看到了江婧怡提着书包安静地站在校门口。 “青山！” 远远地看到了许青山，江婧怡的双眸一亮，上前两步主动和搭话。 “你在等我？” 许青山挑了挑眉，看着眼前容光焕发的江婧怡。 “嗯！” 江婧怡笑容甜美，一双眼就紧紧地盯着许青山那锻炼还有些许汗珠的脸看着，她感觉眼前这个男孩的男人味越来越浓，想到他做的那些事，人也有些迷醉。 “谢谢你。” 江婧怡主动开口道谢。 “给了我这次机会，我一定会努力追上你的。” 抛开男女关系不谈，华清京大的机会对于一名高三生而言意味着什么，众所周知。 许青山以为江婧怡说的是自己提出让华清和京大的老师在学校里跟其他省内名校一样进行独立选拔的事，微笑摆手。 “不用谢，加油。” 江婧怡盯着许青山，眼眸亮晶晶的，但校门口那辆宝马轿跑已经停了许久，她只能一步三回头地朝许青山挥了挥手，坐上了车。 “那个男生是谁？” 江丽华坐在车里，冷着脸问道。 她原以为女儿说要等一下同学，是等个姐妹闺蜜什么的，没想到等的却是一個男生。 而且那男生看起来和这个年纪寻常的小男生并不一样，那相貌，还有那与众不同的气质。 江丽华扪心自问，如果自己年轻读书的时候遇到这样的男生，能否抵挡得住？ 答案是很难的。 但她绝对不支持女儿在这种时候谈恋爱。 “同学。” 江婧怡罕见地头都不回，趴在车窗边看着许青山和叶新城说笑着走远的背影。 “江婧怡！” 江丽华把声音又提了起来。 “妈妈是不是和你说过毕业之前不可以谈恋爱？你现在是高三，伱......” “我没有谈恋爱，而且就算我想谈也要人家愿意和我谈！” 江婧怡猛然转过头来。 精致的少女犟着脸和江丽华对视。 听到了她的话，江丽华火气一下子起来了，她坐直了身子，在狭窄的空间里前倾，压迫力十足。 “江婧怡，我培养你长大就是让你这么下贱...卑微地去讨男人欢心的吗？” 江丽华咬牙切齿。 她很难想象这样的话从女儿的口中说出来。 “我就是喜欢他，就想讨他欢心。他给我华清京大选拔考的机会。他现在什么都不图我，只把我当朋友保持距离，可你知道他暑假的时候跟我说过喜欢我，但我因为你不让我谈恋爱拒绝他，让我现在失去他了！” 或许是因为许青山在学生阶段登临顶峰，也或许是江婧怡在许青山身上看到足以抗衡、超过母亲的力量。 她把自己积攒了许久的怨气都发泄了出来。 江婧怡把问题都归罪到了过于严厉的母亲身上，这让江丽华有些错愕，愤怒，气得嗤笑。 江丽华不屑地笑着。 “你说他什么都不图你？你说他给你选拔考的机会？” “是！华清和京大的老师就是为了他来的，如果不是许青山，你觉得华清京大会看我们实验一眼么？” 尽管从小到大一直被母亲强势地管控着。 但她终究是江丽华的女儿，骨子里是有着极为相似的东西的。 “如果不是他，我的成绩够参加选拔么？” 江婧怡倔强着伸着脸。 她在等待愤怒的母亲用一个巴掌来结束这场争论。 她已经习惯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如此的坚持己见，让她感受到了一种来自于灵魂深处的颤栗感和刺激感。 既然许青山心中还有她。 那她就要先拿下母亲这关，然后竭尽全力考上华清京大，和许青山在一起。 但抬着脸的江婧怡并没有等来江丽华的巴掌。 而是一道有些不确定又踌躇的声音。 “那个男生，就是许青山？” 江丽华皱着眉头，透过车窗看向了已经快看不到背影的那个男孩。 江婧怡以为江丽华要去找许青山的麻烦，有些慌了。 “有什么事你就冲我来，和他没有关系。” 2009年，这年纪的少男少女们，都爱这种唯爱一人为他牺牲的戏码。 “我没说和他有关系。” 江丽华虽然眉头紧锁，但说话的语气也松了下来。 因为她在和江婧怡的班主任、段长联系的时候，有听说过许青山这个名字。 虽然她知道，江婧怡的入选是自己的关系，而不是许青山。 但此时此刻，她却并没有开口解释。 “那个说要当高考状元的就是他？最近几次考试在你们学校理科班那边都是第一名的那个许青山？” 江婧怡愣了一下。 相伴这么多年，虽然母亲经常忙碌，但这并不代表江婧怡不了解自己的母亲。 平心而论，江丽华对于江婧怡疼爱到了骨子里，对于她的成长也极为重视，只是控制欲过强了。 此时见母亲的语气平缓了下来，江婧怡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是他。” 江婧怡也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身份，骄傲地说道。 “他从421分考到721分只用了两个多月，这次去榕城参加了自招，把华清京大的老师都引过来了......” 江婧怡并没有发现自己在面对着江丽华，说到许青山的时候，两眼有光，滔滔不绝，和她平日里在学校对别人的态度截然不同。 此时此刻的她，就像是极为渴望得到妈妈祝福和认可的小孩。 江丽华双手把着方向盘，但却没有启动，而是认真地听着女儿的介绍，脸上表情变幻不停。 她作为龙江商界女强人，自然能够凭着江婧怡说的这些，去判断出许青山那能把人眼睛亮瞎的潜力和实力。 作为母亲的角度，她并不希望女儿早恋。 但作为一个投资人的角度。 许青山，是一个很好的投资对象，特别是他现在已经展现出了一定的能力。 母女两方才被气氛拱到了顶点的那种矛盾一时间像是被戳破的泡沫一样转瞬即空。 车内莫名其妙地平缓了下来。 等江婧怡说完，江丽华沉吟片刻，才开口说道。 “我还是不会支持你谈恋爱。” 江丽华观察着女儿的表情。 “但如果只是作为朋友的接触的话，我也不会反对。” “谈恋爱的事情，等你大学了再说。” “而且，如果你不够努力的话，哪怕你能参加这次选拔考，甚至是拿到了加分，你也不一定能上清北。” 江丽华觉得自己找到了能刺激江婧怡更主动去学习的关键点。 只是，哪怕松了口，她也坚持着自己的原则。 “女孩子，永远要自己足够强大，才有吸引人的资格。” “如果没有，那你再怎么讨好，只会掉价。” 江婧怡默不作声。 宝马z4的引擎启动，车子驶入了主路，朝着新城区而去。 第91章 全体起立！（1/4） 在回家的路上，叶新城和许青山聊了一下关于选拔考的要点，实在是忍不住了，开口问道。 “山儿，你这是跟江婧怡彻底和好了？” 众所周知，叶新城是兄弟许青山的头号cp粉。 但江婧怡就像是过了期的蛋，不仅闻起来不对，吃起来更是要命。 而且，叶新城眼下更磕许青山和佟童。 “和好？” 许青山笑了笑。 “如果你说的是男女关系的那种和好，那没有。如果你说的是纯洁的同学关系，那算。” “那伱刚刚还和她那么客气？” 叶新城松了口气，但还是有些纳闷。 许青山知道自己这兄弟对于感情的理解还是比较单纯，但他并不想让叶新城因为自己感情的事纠结思考，影响了发挥。 “客气是我基本的礼貌，你没觉得我对江婧怡的态度和对其他同学一样么？甚至还不如我跟陈瑜和郑少平吧。” 许青山说完。 叶新城琢磨片刻，确实如此。 “可你之前毕竟那么喜欢她，还做了那么多事，现在的话，她看起来好像挺喜欢你的，上次不也” 叶新城欲言又止。 想了想没再细说，而是直说了自己的担心。 “我其实就是担心你又回到以前那样。” “错误的。” 许青山淡然答道。 “首先，这段时间你应该认识到一点，现在的我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我。” “其次。” 许青山酝酿了一下，很是冷静点评道。 “江婧怡只是看起来喜欢我，但不管她什么表现，你记住，她只是现在分不清自己到底喜欢什么，认为自己是喜欢我。” “实际上，她的性格、家庭和成长决定了她的潜在思维方式和未来路径。” “她是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 “她会把责任归咎于身边的人，把自己的欲望当成对别人的情感。” 叶新城听着许青山这种不留情面的点评，惊讶地睁大了双眼。 之前哪怕许青山拒绝和不搭理江婧怡，也都从未把话说得如此直刺本真过。 “她的核心目的不会因为外界变化而变化。” “她现在喜欢我，是因为我从长得很帅，变成了又帅又强，学习好，潜力足，有独特性。在她目前对于世界的认知里，我就是她接触到最优质的男性。” “她的喜欢是最优解，而不是感情。” 许青山走在叶新城身边，一手拎着书包，一手拎着塑料袋，眼神深邃地望向前方。 龙江这座充满古早味的小城被笼罩在霞光里。 只是这霞光在逐渐黯淡，夜幕在寸寸垂下。 叶新城看着许青山的侧脸，看着他的眼。 他突然觉得自己身边的好兄弟是如此的充满了哲学气息和理性批判目光，而且他还帅而自知。 许青山的视线像是能够贯穿天幕一般，直指每个人的人心本质。 叶新城打了个哆嗦，忍不住裹了裹外套。 有种自己被一览无余的感觉。 怪！ 太怪了！ “她可以喜欢我，但当她到达了另一个新高度的平台，她也会去喜欢其他人。” “我们很难去要求现在的社会能有纯粹的爱情，金钱、权力、家世等等涉及慕强元素的杂质太多。不掺杂质的爱情或许存在，但我们终其一生也难遇见。” 说起这些，许青山其实已经不止在说江婧怡。 他心里闪过了数道身影。 “可如果把所谓爱情拆解成各种因素，解析权重，那在一段爱情里，‘她是她’的这种唯一情感在爱情各因素中权重最低时，这还能算得上是爱情吗？” “这” 叶新城大脑疯狂旋转。 对于没有任何感情经历和异性深入交流经验的他来说，这种问题实在不好解答。 “或许也可以被称为爱情。” “而我觉得这应该叫合适。合适没有错，在构成家庭婚姻的时候，合适甚至比爱情要稳定得多。” 许青山摸了摸口袋。 “但我不喜欢，所以我不要。” “人对于感情的认知应该源于自己。” “就像我觉得，好马不吃回头草，我是好马，我不吃。” “就这么简单。” 叶新城觉得自己对于爱情的认知，似乎被许青山的这番话点透了，他觉得自己似乎明悟了一些本质。 也更加明白了许青山对于江婧怡的态度。 只是叶新城在感情上确实还单纯。 “那她还觉得自己喜欢你，一直要你给她回应的话，怎么办？” 许青山又笑了笑。 “感情不是绑架，不是她喜欢我，我就得喜欢她。” “之前我那样对她，她不也是如此么？” “不过我并不怪她，因为那是我的选择，就像现在也是我的选择。可如果她想像我之前那样去做，那也是她的选择。” “行了，我们可是高三生，感情可不是我们的重点，走吧，等会去我家，我给你讲讲华清和京大的出题思路。” 许青山揽着叶新城的肩膀，打断了那种有些惆怅的氛围。 两人先是回了许青山家。 许青山和外婆打过招呼了，做了叶新城的饭，吃过饭，留了些他自己按照两校思路出的题给叶新城做，自己就洗澡去了。 虽然叶新城并不能留得太晚。 但是就晚上那两三小时的时间，已经够许青山把答题思路和面试要点说清楚。 叶新城临走前突然感慨道。 “本来没啥底气的，现在我信心满满了。不过，我怎么感觉这些东西好像你一个月前就让我去学过？难不成你那时候就已经想到” “你想多了，行了，回去吧，太晚你爸妈着急。” 许青山打断了叶新城的柯南行为。 推搡着把他塞进电梯里，按着电梯按键让他滚蛋。 叶新城走了之后，外婆才从房间里出来，凑过来打量着许青山，开口问道。 “你们在说什么华清京大，是那个华清京大么？” “对，全国最好的那两家。” 许青山把门关好，反锁上，温和地笑着对外婆说道。 “是什么情况？他们来你们学校选拔了？你有参加吗？前几天不是刚去榕城参加过吗？” 小老太并不是很懂这些。 但华清京大的名头，是菜市场买菜的大妈都能如数家珍的，小老太这么多年自然也听说过一些传奇。 她之前也只知道外孙成绩很好，但她并不知道好到什么概念。 “嗯，这次选拔我不用参加，已经谈好了，等高考完让我自己选，去华清还是去京大都行。” 许青山陪着小老太坐了下来。 他把事情简单地和小老太说了清楚，小老太可能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兴奋过。 许青山并没有不耐烦，而是陪着容光焕发的小老太聊了许久，答应明天就把这件事打电话告诉爸妈，才把小老太哄去睡觉。 是夜。 许青山在房间里能听到隔壁小老太絮絮叨叨的声音，像是在自言自语，说了一夜。 他知道。 那是外婆和故去的外公说着话，是分享着看到自己疼爱有加的孩子有出息的喜悦。 是祖辈的古早爱情。 翌日。 虽然是周日，但许青山早早就起床了。 因为外婆干劲十足地捣鼓着锅碗瓢盆，要给许青山做些花样早餐。 天知道她老人家是怎么用一口铁锅做出来肠粉和鸡蛋汉堡的。 虽然卖相糟糕，但口感不差。 小老太做饭，许青山没嫌弃过。 如果有他不喜欢吃的，那他就夸其他道菜，那道不爱吃的就不动筷也不多嘴。 下次在餐桌上就见不到这道菜了。 “行，阿嬷，我先去学校了。” 许青山拎着包，看着整个人气质起码年轻了十岁的小老太，打了个招呼就往学校去。 到了学校。 那些尖子生正在阶梯教室外等着。 “山儿，这里！” 叶新城瞧见许青山，喊了一嗓子，招着手。 “看见了。” 许青山走了过去。 不远处的江婧怡停住了止不住想往前的脚。 “记住我昨天说的，自信点，你没问题的。” 许青山给叶新城捋了捋校服肩膀的褶皱。 “行的。” 许青山和另一边的江浣溪、叶芊芊她们微笑着打了个招呼，又和凑过来的郑少平聊了两句，目送着这群同窗进入考场内。 许青山在考场外等着。 冬日的龙江还是挺冷的，而且这是湿冷，会从四肢、脖颈处找缝隙钻进衣服里的冷，属于魔法攻击。 “诶，青山！” 从高三办公室里出来瞅瞅情况的林校长正好瞧见了许青山，满脸兴奋地过来拉住许青山。 “嗯？校长好。” 对于这位半生不熟的校长，许青山保持礼貌。 “走，跟我进屋。” 如果说。 林校长昨天知道许青山和华清京大定下来签预录取保底合同的时候，看到许青山就像看一块美玉。 他知道许青山给龙江实验争取了专场选拔考的时候，看到许青山就像是在看一件美玉雕成的艺术品。 那他早上得到了最新消息的时候，现在看到许青山就跟看到传国玉玺一样。 我龙江实验何德何能，能拥有这样的学生啊？ “没事，校长其实我能自己走的。” 许青山被林东半拉半架地拽进了高三办公室里。 他刚进办公室，就发现大家都在。 高三的两位段长，创新班、实验班的各科老师们，都在办公室里坐着。 许青山一如往常地走进来。 老师们先看到了林校长，都还坐在位置上谈天说地，聊着哪个学生更有机会被录取，也就看到林校长的时候主动打个招呼。 但看到林校长拉在身后的许青山。 无一例外。 这帮老师突然表情就变了，躺在沙发上的，靠着椅子跷二郎腿的，全都第一时间站了起来。 全体起立！ 饶是许青山见多识广，看到这阵仗也愣了一下。 这是又怎么了？ 第92章 王炸！（2/4） “青山呐！你小子是真行啊！” “青山，老师就知道你没问题！” “不愧是我的学生！” 许青山进了门，迎面就是老师们的全体起立。 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老师们又围了上来，有人拉着他的手，有人拍着他的肩膀，有人把着他的手臂 不是，怎么还有搭在腰上的？ 老师们就像是要沾喜气一样围着许青山，最内圈的就是许青山的任课老师们，以段永明为代表，一个个脸上那是开心得要溢出来一样。 其他许青山觉得面熟但不熟悉的老师，也一个个与有荣焉的模样。 “行了，都让让，腾个位置让青山坐坐。” 林校长刚刚被挤开了。 他又扒拉开几个老师，重新挤进来。 闹腾片刻，最后大家才坐了下来，林校长就坐在许青山身边，段永明坐在另一边，其他老师都靠着坐。 许青山俨然就是全场中心。 “各位老师，这是？” 许青山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青山啊，之前看到你接受访谈的时候，我们还很担心，但现在我们都知道了伱是胸有成竹啊。” 林校长拉着许青山的手，笑容和蔼地说道。 此话一出。 许青山心里就有数了。 不太习惯这么被一帮老登拉着手说话，要是换成大美人miss张来还差不多。 许青山不动声色地把手抽出来。 他佯装不好意思地挠头笑了笑。 “这也是咱们龙江实验给我的底气，我年纪小，不懂事，当时对着镜头就想着给咱们实验振一振声势，让大家看看我都这么自信了，大家也可以更自信，就那么说了。” 许青山这话说到了林校长的心坎上了。 那张老脸笑得比菊花瓣还灿烂。 许青山趁热打铁，继续说道。 “有林校这样关心我的校长，又有老段这样的段长，又有对我倾囊相授的各位恩师，还有各位没教过我但看到我就会用笑容鼓励我的老师们。” “在咱们这种环境，我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各位老师给我搭的庇护所好，我就能有底气说那样的话。” “所以.是不是百校联考的分数排名出来？” 场面话谁不会说？ 许青山的嘴巴甜得让在场的老师都觉得有些发腻。 可腻歪归腻歪，这话谁不爱听呢？ “你啊，就是聪明，也难怪能考到全省第一。” 林东校长笑容满面，刚刚那些话他最受用，这话里话外都是夸赞他这个校长工作做得好，学校氛围好。 他看许青山的眼神除了像看宝，又多了几分亲切。 “喏，你的成绩单，我给你单独打印出来了。” 段永明在一边也拿出了用文件夹单独夹住的A4纸。 “百校第一，总分736分。” “语文138，数学150满分，英语148，理综满分，物理、化学、生物通通满分。” 说着废话，老段眉飞色舞。 听着这分数，许青山突然明白了方才两道似乎有小小的幽怨的眼神从哪来的。 坐在斜对面的语文老师林诗和班主任张静娴。 老段公布了喜讯，在场的老师又很是捧场地夸赞起来，老段和林校期待地看着许青山，想从他脸上看到惊喜和兴奋的表情。 但他们失望了。 许青山不仅不喜，反而微微蹙眉。 眼神里充满了遗憾和忧伤，略微低着头，盯着地板，似乎是有些无奈地摇头叹了口气。 “青山，你这是？” 林校吓了一跳，许青山现在可是他都宝贝疙瘩。 没见人家林校没见过许青山几次，都能青山青山的叫得那么亲近么？ 说句夸张的。 林校宁愿自己断条腿，都不想让许青山磕着碰着。 这可是他们龙江实验校史以来首位有望冲刺省状元的宝贝学生啊！ “唉。” 许青山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神情颇为懊恼。 “这语文怎么会被扣12分呢？这英语又怎么被扣了2分？” “唉。” “还是学得不够扎实，学得不够用心。考试的时候还是粗心大意了。” “愧对老师们平时的教导呐。” “不然，不说满分，起码也得上个740吧。” 一时间。 在场的老师们突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这时候还没有凡尔赛这个词。 他们只能从许青山的叹息中感受到一种淡淡的逼味。 先抑后扬，明贬暗褒，自问自答，要素拉满。 这小子说的一句都不是人话。 能让善于教书育人、能说会道的一群老师安静下来，一句话都接不上，又何尝不是一种天赋呢？ “不过还是要多感谢各位老师的帮助，我下次还会更加努力的，不给老师们丢脸，不给龙江实验丢脸。” 许青山一本正经地说道。 这才把气氛又活跃开了。 借着这场机会，许青山又简单地与林校长、两位段长和其他老师聊了聊关于高三模式的事情。 他寥寥数语就能给老师们不少启发，也算的上是妙语连珠，让老师们印象更加深刻。 这小子，不只是读书好，对学校认可度也高，脑袋还灵活，绝绝对对的人才、天才、奇才！ 见选拔考快结束了，许青山和各位老师道了别。 办公室里其他老师也都陆陆续续收拾了一下准备去接应自己的得意门生。 倒是林校长和段永明最后走，他们在办公室里多聊了两句。 “老段，你说，要是青山真拿到省理科状元，咱们学校安排多少奖学金给他比较合适？” “要是真拿到了，这毕竟也是咱们学校校史首位状元，青山这小子您也看到了，很懂感恩咱们学校，所以这奖学金要是更高点的话，不仅他会更记得咱们，对咱们招牌的宣传也更好。” 老段是真把自己以许青山恩师自居了。 哪怕面对学校，也下意识地想尽可能争取。 “我觉得你说得对，今天这聊下来，这小子真对我胃口，不过就咱们学校的拨款有点不太够，我去给董事长打个报告，写份申请，这钱能申得越多越好。” 林东看青山，那是越看越满意。 恨不得马上就去给董事长打电话。 龙江实验是私立校，所谓的董事长其实也是闽越地方商界大亨，集团囊括全面，在各地市都有建校，只不过龙江实验算得上是集团的教育招牌。 阶梯教室外。 尖子生们从教室里出来，有人面色不虞，有人笑逐颜开。 这年纪的孩子，心事大多都写在脸上。 许青山见叶新城嘴角都要咧到耳根，还偷感十足的想遮掩笑容，就知道这小子应该稳了。 “青山？你今天也过来了？” 没等叶新城开口报喜。 从尖子生们身后就传来了一道惊喜的声音，众人都回头看去，正是刚刚主持考试的两位招生面试组组长之一的张进才。 “青山同学来了？在哪呢？” 孙栋梁听到许青山的名字，也快步从考场里出来。 “两位老师早上好。” 许青山彬彬有礼。 他能够感觉到两位组长看向自己的眼神愈发炽热，就差直接把自己扛起来就跑回学校去。 “我来看看我好朋友。” 许青山笑了笑，拉了有些懵逼又不好意思的叶新城一把。 “老师好。” 叶新城敢和许青山闹，在两位华清京大的老师面前可不敢。 其他学生满是艳羡地看着和名校老师谈笑风生的许青山，又更是嫉妒地看着叶新城，恨不能取而代之。 “我这些同学可都是品学兼优、潜力十足的拔尖学生，就是老师们气场太足了，我看着都想喊报告了，要是还不错的话，可要劳烦两位老师费心了。” 但许青山的格局自然不会只捞叶新城一人，他又补上一句。 在场的尖子生们眼神又变了，像是松了口气，又有感激。 张进才和孙栋梁有点犯难，不过也说着一定，口头答应下来。 主要是他们也从未遇到过许青山这种会想着提携身边人的领袖型天才。 按理说，名校是有傲气的，不可能对一个学生这般礼待。 但问题是华清京大是有傲气，可张进才和孙栋梁不一样啊！ 他们刚刚就收到了许青山这次又拿下了百校第一，也就是全省第一的消息。 这小子提出的类似于对赌协议的阶梯式待遇要求，还真就朝着满分考。 如果真让这小子成了。 那这华夏高考史第一位裸分满分高考状元，份量还是很足的。 提起高考，就会提状元，提状元，就得提满分的许青山，提到许青山，自然就会提到大学。 再说了。 以许青山展现出来的思维和悟性，还有这全科满分的实力，只要愿意投入资源，这未来打底都是大牛，保不准就能是个年轻院士，甚至更夸张的也不是不能想。 当然，如果他要学商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青山呐，你知道你这次百校联考考了736分，全省第一的事么？” 张进才抢先一步过来扶着许青山的胳膊说道。 孙栋梁暗恨自己慢了一步。 在场的尖子生，包括叶新城在内，听到了张进才的话，集体瞳孔失焦，下意识地望着许青山那高大身影。 全省第一，什么概念？ “嗯是知道。” 许青山听到张进才这么说，心中了然。 自己在华清京大的表现是小王，那百校第一、全省第一的成绩就是大王。 现在双王在手，即是王炸！ 对于华清和京大而言，自己的含金量又上升了。 只不过，众目睽睽之下。 许青山竟然又叹了口气。 那些已经过来的老师心中一个咯噔，想起了方才的场景，只要这小子又要来一遍。 但其他人不明所以。 张进才和孙栋梁更是紧张了起来。 “这成绩勉强还行，只是还是被扣了14分，看来我仍有不足，还是有待提升呐。” 许青山微微摇头。 张进才和孙栋梁对视一眼，咽了口唾沫。 大家提提意见，小陵能了解一下节奏情况，每一章3200字，准备了400-500字的细纲，依旧会担心节奏不够稳，随时会接收订阅读者、衣食父母的反馈。今天还有2更，下午4点和晚上8点。 第93章 儿媳？（3/4） 距离许青山最近的叶新城拳头都硬了。 人群里的江婧怡看着许青山的双眼熠熠生辉。 叶芊芊嘴角抽抽，拉了拉小嘴长圆、还在可爱的江浣溪的手，吐槽了一句。 “我怎么感觉许青山好像在很平等地打击我们啊？” 江浣溪收回目光，眨巴眨巴眼。 “有么？我感觉.我感觉对自己要求高挺好的。” 江浣溪弱弱地说道。 “论语里不是说了么？取法其上，得乎其中。取法其中，得乎其下。” “给自己定个高目标，更容易得到突破嘛。” 她认为自己作为许青山的朋友，又是芊芊的闺蜜，应该努力消除芊芊对许青山的不良印象。 叶芊芊无语地打量了江浣溪几眼。 “行吧，这都八字没一撇呢，就护上了。” “你胡说什么呢？我们只是朋友，我最近都没怎么跟他说过话。” 江浣溪被叶芊芊内涵了一下，小脸俏红，也不知是被冻的还是羞的。 “我又没说你们是什么，你怎么就急了。” 叶芊芊眼神暧昧，眯起来看着江浣溪。 “伱” “下次不给你带我妈妈做的小蛋糕了！” 江浣溪咬牙切齿地朝着叶芊芊放狠话道。 “别呀我就开个玩笑嘛，你不会？” 叶芊芊拉住江浣溪的手，故意拉长音。 “没有就是没有！” “还有半年就高考了，你还想那么多，哼。” 江浣溪佯装板着脸教育叶芊芊端正思想，但她脸颊已经出卖了她。 “好啦，我不说了。” “不过，许青山也是真厉害，那可是全省第一。” 不止叶芊芊觉得许青山厉害。 张进才和孙栋梁也是这么觉得的。 他们两虽然合作主持了选拔考试，但现在却是貌合神离，一边和许青山聊着天，一边满脑子都是应该怎么联系一下学校的领导，看看怎么商量着把许青山定下来，稳稳捞走。 这两个中年老男人，长了八百个心眼。 只不过，明争暗斗是他们的事。 许青山只需要手握王炸，然后继续在省质检和高考证明自己，彻底拿下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行。 告别周日依旧喧闹的校园。 许青山回了家。 因为许学军和林月华早上也接到了林校和老段亲自打过去报喜的电话，刚刚给许青山发消息说中午就到。 本来这周许学军夫妻俩并没有打算上来的。 可收到这消息，那可是人在飞机上都得兴奋地请求返航的心态。 平时要开一个半小时的路程。 林月华这次只用了一个小时就到家了。 她和许学军都迫不及待地想见到自家的宝贝儿子。 不管许青山之后能否在高考真正拿下高考状元，就单单华清京大意向预录取保底，再加上百校联考全省第一，就足以让这家庭在孩子的学生阶段达到巅峰圆满。 所以. 许青山看着此时焕然一新，甚至新得有点超前的家，他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词来形容。 孔雀开屏？不合适。 百花争艳？不合理。 但看着眼前的爸妈，许青山很难想象他们的状态。 似乎已经许久没有化过妆的林月华，被生活里各种各样看不见的、繁重的隐形家务拖成劳累模样。但她今天却化着精心准备的妆容，哪怕不经常化妆的她对着镜子化出来的并不好美观。 但许青山觉得好看。 整天沉浸在算账记事，明明四十出头的人却脊背微弯的许学军，平日里吝啬还计较，今天也换上了一件看起来就是新买的行政夹克，还梳了一个油光发亮的大背头。 老两口默契的没有任何的争吵，脸上只有笑容。 许青山只觉得老两口胸前再挂上一朵大红花，就能拉去民政局再结一次婚了。 “啊！儿子！” 见到许青山回来，林月华兴奋地喊了一声，上来就抱着许青山摇他。 “很好！” 就连许学军都不吝赞词，凑在一边拍着许青山的背。 被父母包夹的许青山有些别扭。 全家人这般亲昵和睦的场景，似乎在他的记忆很深很深处才能回想起。 可记忆是记忆，现在真实的触觉，让他不习惯。 此生重来。 弥补遗憾。 他所奋斗的第一个小目标，也算是做到了。 许青山今天并没有说一些超过自己这个年龄和阶段的话，而是乖巧地以一个高三生儿子的身份，陪着父母、外婆，共同享受着这种单纯的喜悦。 陪着爸爸妈妈聊天，很少在许青山面前夸奖他的许学军，今天也不避着许青山，在全家人面前打电话给亲戚朋友炫耀。 龙江冬日，万家灯火。 高楼上亮着的这盏暖黄色的灯似乎在逐渐地升温。 今日的晚餐要比上次还要丰盛。 林月华把佟童也喊来了，就坐在许青山身边。 在许学军和林月华身边，佟童向来都是乖巧又收敛的，她的收敛是把靠近许青山的时候自然而然会散发出来的温度和热烈收拢。 可吃着饭，佟童就发现许学军今天高兴多喝了几杯，不怎么喝酒的林月华也高举着高脚杯，摇晃酒液。 只有林奶奶在一脸祥和地看着她和许青山。 似乎从外婆眼里感受到鼓励和支持，佟童小心脏砰砰地跳，一边用那双小鹿般的大眼睛观察着许爸许妈，一边手里慢慢地拿着筷子去夹许青山爱吃的蒸排骨。 明明只是夹道菜。 佟童却夹出了一种玩扫雷的紧张感。 只不过许爸许妈根本没注意。 “哥哥，你吃这个” 佟童夹住排骨慢慢朝自己碗里挪动了一会后，趁着许爸许妈在说话，迅速一个拐弯把排骨塞进了许青山碗里，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筷子收回来，头埋下去扒饭。 米粒往嘴里塞，实际上没咽下去多少。 和许青山单独待在一起的时候，佟童做这种事完全没有心理压力。 但在家长面前，就不一样了。 许青山看了看碗里的排骨，又看了看身旁不敢抬头，但是耳尖都已泛红的少女。 “好吃。” “你也多吃点。” 许青山认认真真地吃完排骨，又主动伸筷子去夹给佟童。 他很是坦然。 他的动作自然，也没有任何隐藏，自然引来了爸妈的关注。 佟童那对眼睫毛紧张地扑朔着。 在许学军和林月华的注视下，许青山先把排骨夹到她碗里来，又夹了菜，不止一次，不止一种。 看着许爸许妈只是脸色泛红地笑盈盈地看着她，佟童的胆怯才收回一些，她乖巧地把许青山夹给她的东西一一吃掉。 “佟童这么漂亮，又乖，还会读书，以后要是给青山当媳妇多好。” 林月华不知想到什么，一脸感慨地开口道。 许学军先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随机想到不对劲。 “胡说什么呢？小童现在才读高一，不要影响两个孩子学习。” “我说了以后嘛。” 老两口又拌嘴起来。 但他们对佟童的态度已经不言而喻。 许青山笑着看了眼身旁的少女，佟童现在连椅子都快坐不住了，整个人热气满满，似乎都快熟透了。 可她的眼神又是那么明亮。 一直到晚上许青山把佟童送回学校，佟童身上依然在绽放着一种更加有信念感的活力。 站在女生宿舍门前和佟童挥手道别。 许青山看着少女的背影。 都重生了，总不能还让她失去继续前进的信念和希望吧？ 回到家中。 小老太作为老人家，早早的就去休息了。 但许学军和林月华夫妻两还在那里一边聊着一边对饮。 这场酣畅淋漓的喜事，成为夫妻两交心的契机。 只是许青山在进门的时候刚好听见许学军在聊工作上的事。 “华啊，其实儿子现在这么出息，我感觉我也不用去那个什么行政大厅了，其实有些事也不用那么争” 许学军喝了一口，满脸放松。 “儿子出息就够了，我们又没什么背景，去争那些也没啥意思，要是争不到不就白费力气了么？” 许青山在一旁听着，并没有急着说什么。 而是微笑着跟许学军和林月华打了个招呼，自己走进房间里去学习。 只不过，这次的学习和往常的时候并不一样。 许青山并没有把门关上。 还特地把房间里的吸顶灯关了，只开着一盏明亮的台灯，自己就在台灯下看着书。 与其说他是在学习。 不如说他是在摆拍。 只不过这个姿势摆着，是为了摆给许学军和林月华看的。 一开始。 许学军和林月华见许青山学习了，声音小了很多，怕打扰了儿子的学习热情。 许学军还在和林月华说。 “你看，儿子这么自觉，这么努力，都不用我们管，多好。” “和我们局里其他人比起来，我已经胜过太多。” 林月华附和点头。 但她心中却叹了口气，许学军并不知道债务情况，如果知道就没法如此乐观。 可许青山的这场学习秀。 并没有在达到正常的休息时间就结束了。 他的书桌在房间里摆的位置正对着走廊，林月华已经收拾打扫好东西，许学军也坐在收拾好的饭桌边看着工作上的资料。 他和林月华今晚能留在这边，是跟单位专门请了假上来的。 因为明天龙江实验邀请他们夫妻去学校做客，华清京大的老师也想和他们见见面。 只是。 到了凌晨一点多。 许青山还在学习，丝毫不见休息的意思。 许学军和林月华对视一眼，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却没有做声。 但许青山并没有停止。 时间走到凌晨两点出头。 林月华有些担心许青山这样对身体不好，进屋去劝许青山。 “青山，已经很晚了，明天还得去学校呢，明天再学也不迟。” 许青山面对林月华的劝说，却沉默地摇了摇头。 还有1更，8点有可能来不及，可能稍微晚点。因为没存稿，都是现写现改现修，接下来尽可能多写存一点点稿把更新时间确定下来，目前应该是没有生病没有意外的话，都是每天4更1.2万字地爆发。 第94章 新时代反向劝学（4/4） 林月华又劝一阵，许青山仍旧拒绝并说道。 “事业尚未成功，同志任需努力。” 许青山的话让林月华摸不着头脑。 许学军见林月华劝不动，也起身过来要帮忙说说，尽一尽自己作为父亲的责任。 可见许学军过来，许青山反而学得更起劲了。 “青山啊，这次不是已经全省第一了吗？华清和京大也谈了预录取，你喜欢学习是好事，但是也是身体更重要啊。” 许学军刚说完，许青山就放下了书。 夫妻两原以为许青山是被说通了，但没等他们两心头一喜，许青山却深深地叹了口气。 “不学不行啊。” 许青山感慨道。 “都学得这么好了，怎么会还需要这么努力呢？只要稳住现状不就好了？” 许学军有些不解地说道。 许青山却再叹了口气，再度摇了摇头。 “哪有那么容易呢？” “人生很多时候，学习也好，事业也好，都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像我这种没有家世没有背景的人，只能靠着自己一步一步往上爬。” 林月华和许学军表情僵住，听到许青山的话，不由的开始有些自责和愧疚的心理在滋生。 “如果我要是像那谁就好了，有个当大官的爸爸，在我们学校读平衡班，读书也不用多认真，随便考都行，只要稍微优秀一点，什么都有人安排好，读书、以后实习、单位。” 夜色下。 许青山的房间里灯光昏暗，只有一盏台灯照亮着许青山的半边脸。 夫妻两从许青山的脸上读到了极为复杂的情绪。 许青山被灯光照亮的那右半边脸，看起来似乎在笑，只是那强装阳光的笑容看起来多少是有些苦涩。 许青山稍稍侧了点脸。 那昏暗中的另半边脸，才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 嘴角下垂，左眼失神。 看起来像是没有什么活力和生机，黯淡无光。 许学军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觉得话堵在嗓子眼。 “似乎我拼尽全力，做到最好，都很难拥有他那样的人生，但我也知道这并不能怪我们家，不能怪爸，爸已经在他的认知范围和能力范围内给到我最好了。” 许青山继续开口道。 “世家、背景、资源、眼界，我都没有，我想改变我们一家人的命运，想让大家都过上更好的生活的话。” “我就必须要一步一步往上爬，爬到最高。” “让自己成为苍天大树，去撑起一个家。” 许青山的话并非没有漏洞。 但他在说话的时候，语音语调自然，节奏沉稳，情感饱满丰富。 任何一个成功学大师，如果没有办法单靠演讲让人相信你说的话，那都是假冒伪劣不合格的。 “我的十年寒窗，想要战胜别人的四世从政三代经商，没有那么容易。” “我只能燃烧自己，拼命地去读书。” “我现在也只是闽越省的第一，但全国像我这样的第一名，还有很多，还有很多竞赛生，根本就没有参加考试的。” 许青山陈述了一个客观事实，但是隐瞒了部分内容。 毕竟不是所有省份的第一都和他一样的。 “其实，我不应该说这句话的，但是不说我又心里堵的难受，所以我才一直读一直读，想着能不能麻痹一下自己。” “我爸还这么年轻，却被困在了云漳，这不怪他，他也没有背景，时运不济，只能怀才不遇，遇到了竞争激烈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太多的办法，唉。” “要是我读得更好，要是我的社会地位更高，如果我能成为我爸的背景的话，那一切就都会不一样了吧？” 许青山说完这些。 起身扶着爸妈的肩膀，把陷入了沉默和沉思的他们轻轻地推出了房间。 “你们早点休息吧，我把这些读完就睡觉。” “啪嗒。” 许青山关上了门。 林月华皱着眉直担心，许学军愣愣地盯着许青山房间的门。 “唉，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伱别往心里去，都洗过澡了，回去睡觉吧。” 林月华见许学军的脸色变化，宽慰了他一句。 “嗯。” 许学军原本脸上的喜色和担心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沉思。 凌晨五点，天蒙蒙亮。 林月华裹着被子睡着。 许学军背对着林月华，睁着双眼，看着白墙，他的脑袋枕在自己的左小臂上。 一夜，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反思、内疚、自我质问。 许学军思考着自己怎么能有那种骄纵放松的心态，只想着把属于自己的责任都交给儿子来承担。 他明明.刚满十八岁。 那双稚嫩的肩膀又能承受多少呢？ 自己作为父亲，这些年究竟有多少失职，才会让他那么一个孩子就看到了那么多社会现实的面，感觉到了明显的差距和不同？ 又是为何会让他失望，让他觉得只能依靠自己？ 没有哪一个有点责任心的父亲会不希望自己是孩子心目中无所不能的顶梁柱。 许学军虽然有着这样那样的毛病。 但他其实对许青山是极有责任心的。 许青山的一番话在他脑海中如同魔音绕耳一般，回荡了一整晚。 不仅如此。 他还想起了之前和许青山的那次在家里的冲突，他说的那些话。 其实 儿子他一直对自己这个父亲寄予厚望。 可自己却 第二天。 许青山去上了学。 许学军和林月华去学校里简单地走了一圈，跟老师们熟悉了一下，又和华清京大的老师见了面之后就回云漳了。 云漳县地方税务局里。 许学军坐在综合科内自己的办公桌前沉思良久，他的双眼通红，布满了血丝。 他看起来状态很差，之前打理的油光大背头现在也显得有些凌乱。 但他并不是邋遢，而是在压抑着什么。 同事们有来关心一下他，但许学军都摇摇头摆手说自己没事。 一直到这一天快下班的时候。 许学军才和同事说了声自己要去旁边的行政大厅。 他大阔步地朝着行政大厅走去，虽然看起来有些狼狈，但整个人的气势却丝毫不颓。 从行政大厅的正门昂首挺胸地进去。 有不少人看到他这一身税务制服，又见他如此有气势，都以为他是哪里来视察的巡视组领导。 有些年轻的纷纷站起来跟许学军微笑点头示意。 上点年纪的也会友善客套一笑。 许学军找到了行政大厅的不动产交易税务窗口办事处，那位郭主任正在窗口里的办公桌前，满脸愁容、百无聊赖地坐着。 “郭主任。” 许学军很是自信大方地走进窗口办事处里，跟郭主任打招呼。 “诶？许科，你怎么过来了？” 综合科的工作覆盖面广，郭主任自然也认识许学军，而且这次最新的副科许学军也评上了。 “是这样的，郭主任。” 许学军没坐下来，而是客气地站着，说道。 “我想看看你什么时候在家有时间，我去做客一下，我们聊聊，岗位调动的事？” 郭主任眼前一亮。 立马站起来握住许学军的手，拉着就让他坐下来。 “好说，好说，这事咱们细聊。” 两个中年男人就在这办事处理聊了起来，前面的事有年轻的办事员在处理，没有重要事情，也不会有人过来。 这一晚，许学军和郭主任一起下的班，聊得颇欢。 翌日。 许青山接到了林月华的来电。 林月华告诉他许学军去找关系和找人脉申请岗位调动的事情，许青山颇为欣慰。 新时代的反向劝学。 有时候，往往只需要几句话。 他之所以想让许学军继续往上爬，一方面是他未来的发展指不定和许学军能互为助力。 另外一方面，他也不希望现在的许学军会闲下来。 因为一旦闲下来，许家那边的亲戚的乱七八糟的事就会被带不少进许青山家里来，而林月华那边想要再瞒着许学军，也难。 如今许青山学习上的目标就只剩下高考满分。 但生活上的目标却还有很多未完成。 他摘了秦子锋和刘海的雷，但暂时还没有听说秦子锋杀人事件后续的发展。 虽然他已经在事先的布局里留了一些套。 以刘江和秦隼的性格，和他们的对手级别，都很难会想到这会是一个高三学生和一个负债累累的无业游民做出来的局。 他们只会在他们的对手里挑人发火。 更不用说，此时刘江和秦隼这两不是什么好鸟的家伙已经出现了不可能化解的冲突。 解决刘江和秦隼的事还早。 但林月华的债务，许青山却觉得差不多是时候想办法解决掉了。 如果许青山没有记错的话。 林月华高考后爆出来的总债务是167万。 按照许青山自己计算过的利息情况，此时2009年元旦刚过没多久，林月华手中的债务应该还在155-160万之间。 这在2009年，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有时候，许青山也觉得社会发展的信贷问题很大。 每个月工资只有小几千块的老师群体，竟然能够在有单位、有家庭住址的情况下，就能从随便一家银行里贷出来几十万。 只要贷上几家，再加上颇具闽越色彩的特殊产物：合会，或者可以称之为标会。 合会，或称标会，属于一种民间自发的信用融资行为，发起人被称为会头，参与进来的亲友作为会员。 每期筹款的会款按约定归某位会员所有，每人一次，一会一轮回。 这种建立在血缘、地缘关系的融资。 很容易牵扯数十万的资金。 而老师、公务员、事业编这种体制内员工，因为其稳定性和可靠性，并且工资稳定不高，需要周转，就更容易成为这种民间融资的温床。 假设一会24人24期，1人1期1000块。 那1期就是24000块，24期就是57万6。 但就算是这种体制，也不是没有人会跑路的可能。 也就是说，随便一个老师就可以用一千块的月薪，撬动一百多万的资金杠杆。 就许青山自己对老家的了解。 龙江市市区还好，但龙江下面的各个县城里，教师、公务员负债上百万、数百万的，并不在少数。 如果只有一家两家这样，那或许是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成为特例。 可当这样的事情在地区普遍存在的时候。 那就有其根源问题。 来晚了，不多说，明天继续4更日1.3w字，大家能跟得起吗？要是不能的话，我慢点？真的要我慢点吗？ 第95章 命轨既定悲剧（1/4） 这笔巨额债务对于一个县城家庭来说数目过大，又正是在许青山成年之际。 钱是小事，这债务带来的各种各样的衍生事件给许青山带来的创伤更为严重。 林月华债务如此多，许青山也颇为无奈。 因为许学军和林月华夫妻两的钱是分开的。 许学军财专出身，爱算账，不管家务，不理家事。 所以按许学军的想法。 许学军负责大项，例如买房的首付、买车、许青山的学费之类的。 林月华负责其他，共同还房贷。 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如今教师薪资是地税公务员的四五分之一，夫妻两工资差距悬殊。 林月华一个月一千出头的工资，要负责在云漳夫妻两的各种生活开销，买菜、水电、各种生活用品等等，还要每个月开车去龙江看望老母亲和儿子。 许青山有什么需求，比如考试成绩进步了，想吃顿好的，想买双鞋，也都是林月华出的钱。 如果问许学军要钱。 许学军说：“小孩子哪里需要穿什么好的，用什么好的，我们小时候不也是那么过来的。” 许学军过于粗养的观念，和林月华过于疼爱的想法，在经济上出现了很大的冲突。 再加上初中的时候，许青山的外婆林密检查出来淋巴癌，几年在龙江、榕城做过几次手术，还需长期打针来缓解病情，虽然许青山的大舅二舅也有出钱。 但外婆是来照顾许青山的，林月华自然觉得自己责任更大，需要多出钱。 林月华自然不可能只靠着那份微薄的工资来负担这一切，她在课后会去想办法多赚点钱，只是教师能够腾出来的时间并不多，只能去卖各种各样的产品。 说好听是产品代理，实际上就是低买高卖传统带货，卫生巾、洗发液、沐浴露，林月华都代理卖过。 专门干进货销售的人都会因为各种问题出现亏损。又何况是林月华这种挤着时间干的。 没几年的时间，林月华的小生意出现亏损，贷款、借钱、当会头开合会标会，凑资金出来补窟窿。 她生性好强，出现负债窟窿没有到完全支撑不下去的时候，常人尚且不会和家人说，更何况是她。 拆东墙补西墙，最终滚成了167万的巨额债款。 许青山觉得这很难提谁对谁错。 甚至从情感上，他没有任何立场去指责林月华，因为他是这些年的既得利益者。 无论是外婆来照顾他，还是自己从妈妈这里得到的鼓励和支持，他都觉得自己有义务去共同承担。 只是想解决如此错综复杂的债务，涉及了多家银行贷款、十数家银行的信用卡、多达五六十人的标会会员，以及几份私人借款，并不是靠着一腔热血和一颗头颅就能解决的。 当然。 许青山也不是没有解决。 这167万的巨额债务崩塌，导火索就是小舅林辰华通过朋友从刘海那边借到的10万。 而民间借贷的暴利程度，是惊人的。 10万本金，月息1角，是欠条上的内容。 实际上走的账是九出十三归。 月息1角，指的是1个月1块钱利息1角，也就是月利率10%，10万本金，一个月利息就是1万，就算是欠条账目，也是绝对的高利贷。 除此之外，10万本金需要支付10%的砍头息。所以，林辰华真正拿到手里的只有九万。但三个月后他需要归还13万，如果逾期，就以每天3分的日息计算。 逾期姑且不算。 就九出十三归的玩法，简单来算，起码是133%的年化率。 年初借一块，年底还两块都不够。 在网贷还未兴起的2009。 社会还没有开始广泛地去研究经济问题的时候，这样的高利贷在小地方很容易让不少人家破人亡。 可除非是读过书，懂经济账的。 又有多少人在一开始接触这样的账目的时候，能够捋得清呢？ 小舅林辰华从里面出来，在外面没有单位、没有工作，想要找份工作都很麻烦，根本没有借到正规贷款，想自己做小生意，又只能借钱，最后被朋友领着去借了这样的高利贷。 哪怕是如今。 许青山再回头，也觉得似乎从自己出生在这个家族、家庭开始，就已经能够看得到未来的人生轨迹。 那就像是一条贯穿星河的命运轨迹线。 命轨上既定着悲剧。 悲剧的尽头是分不清善恶的他。 似乎哪个18岁的少年面对这样开局的人生，都很难再挺起自己的胸膛，直起自己的腰杆。 但. 对于重生的许青山而言。 他将会是自己人生的编剧，命轨只会出现在他手里。 除去了小舅林辰华那笔账之外。 许青山想要彻底解决掉林月华的问题，他必须要先搞到150万。 钱到手，他才能和林月华开口，去揭开妈妈维持了那么久的表面宁静。 最大程度地维持住家庭和睦，不让外婆担心。 思绪过了良久。 “山儿？山儿？许青山！” 叶新城不小的手劲拍在许青山肩膀上，才把许青山从深陷的思绪里猛然拉出。 尽管是许青山这样的人。 在回想起自己的前世，回忆起那些事情，也总是会眼神黯淡，双目失神，空洞地发呆。 “怎么了？” 许青山闭眼缓了一下，转过头来看向了凑到自己身边的叶新城。 “就就我有点担心，这都一天了，选拔的成绩还没出来。” 叶新城纠结地扭动，像条焦虑的蛆。 许青山发现这小子脸上都爆了两个痘。 “昨晚没睡着？就因为担心选拔的事？” “对啊！那可是京大化学啊！” 叶新城理所当然地说道。 “喜欢化学的谁不想进华清京大的呢？不过比起华清，我可能更想去京大。” 叶新城絮絮叨叨。 他焦虑起来的时候，在自己关系亲近的人面前就会如此。 “不对啊，你怎么知道我昨晚没睡着？” 叶新城凑近了质问许青山。 “你不会在我床头装监控了吧？” 许青山撇了撇嘴。 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嘴角。 “你每次熬夜通宵，嘴角必定爆痘。” 叶新城伸手摸了摸，脸色一僵，还真是。 看他脸色突然垮下来，许青山有些奇怪。 “不就爆个痘？怎么emo了？” 叶新城哭丧着脸。 “emo是什么意思？” “算了，爆痘是小事，早上课间去打水的时候，我遇到1班的叶芊芊，我不好意思打招呼，只觉得我侧脸比较好看，故意侧着站和她很礼貌地笑了笑，可” 叶新城自闭了。 闷骚理工男首次孔雀开屏开出掉毛来了。 许青山很没道德地笑了。 只是 “伱喜欢那个叶芊芊？” 许青山压低了声音，开口问道。 “啊？我没有，我不是，我哪能呢。” 叶新城愣了一下，否认三连。 “哦，那就是不喜欢了。不喜欢的话，又没什么事。” 许青山见好兄弟这表情，就知道这小子多少是动心了。 好家伙。 许青山自己都不是很清楚，自己重生的变化到底是怎么振动翅膀的时候，把叶新城一巴掌扇到叶芊芊那去的。 重生前也没听叶新城说过喜欢叶芊芊。 难道是因为自己和江浣溪的来往？ “也不是不喜欢，嘶，就是” 叶新城就算是再闷骚，被许青山这么故意挑动，也装不下去了，只能悄声承认。 “是有那么一点好感的。” “行，好感。” 许青山笑着摇了摇头。 叶新城等待着，许青山则是翻开了桌上的书继续看。 等待了好一会没有等到许青山下一句话的叶新城有些疑惑。 “不是，山儿，正常话都说到这边了，你不应该指导指导我应该怎么和女孩子相处吗？或者是” “给你牵牵红线，教你怎么谈恋爱？当你的爱情军师？” 许青山手里拿着一本《菜根谭》翻动着，随口地回答了叶新城道。 “对啊！爱情军师，这词用得真好！我看电视剧里不都是这样的么？甚至人家异性朋友都会帮忙指导呢。” 叶新城虽然是找许青山帮忙的，但说起话来却理直气壮的，关系够好才敢这样。 许青山听完，却摇了摇头，把书翻过来盖在桌上，对叶新城说道。 “你都知道那是电视剧，电视剧和现实生活是存在区别的。东京爱情故事，看看就好，电视剧都是由生活艺术加工，好好去感受，你遇到的人会比莉香更好。” 许青山可不爱给人牵红线。 “至于帮你，给你牵红线。” “作为好兄弟，我要做的就是帮你识人，只要对方的品行为人没有问题，其他的相处就是你们之间的事情，爱也好，不爱也罢，个中滋味只有自己明白。” 许青山的话让叶新城陷入了沉思。 “我能做，是在你迷茫时帮你理清思路，在你困难时为你伸出援手，是在你无头苍蝇的时候为你准备好各种各样的选择。” “但最终的决定权，始终在你手里，你明白么？” “由他人推动的关系，终究也会因为他人破裂，我希望一段真正好的关系，是你自己有突破的动力。” “感情是水到渠成，是顺其自然，是每对情侣之间都会经历的独属于他们自己的特殊方式。” “如果你足够喜欢，她也一样，那最本真的你们之间或许能够摩擦出比人为助力更加有趣和惊艳的火花。” 许青山说完，拍了拍叶新城的肩膀。 继续从书桌上拿起了自己的《菜根谭》继续看。 不得不说，《菜根谭》这本书，在高中阶段的语文作文环节，简直是抢分大杀器。 又小有知名度，又略显冷门，颇有逼格。 等再过十年，估计就被用得差不多了。 趁现在，赶紧用！ 起晚了，但依旧四更1.3w！开冲！这章的内容比较干，尽快地理清第二阶段的事件背景和目标。 至于这个钱的问题，大家可以不用考虑真假，这本书有些事件被质疑过，但这本书很多事，其实都是我的亲身经历，甚至包括一些数字。 当然，我希望大家一辈子都不要遇到许青山这一路遇到的所有糟糕的事情，一件也不要。 大家都要好好的，平平安安的。 但如果遇到一定要坚信活着有明天，不要放弃。 烂泥如我，亦能渡过，那你也能。 愿安。 第96章 拔尖计划（2/4） 龙江宾馆。 这座位于老城区中心的四星级酒店，已经是龙江最好的酒店了。 华清和京大招生组的一过来，哪怕和地方没有什么关系，他们也会很热情地接待，这就是牌子的作用。 在宾馆里楼四层靠边角的套间里。 干净的玻璃后站着一个人，正持着手机，情绪似乎有些激动，对着玻璃，对着窗外的龙江街景，比划着。 “真的，我张进才是那种会骗你的人么？真的行，起码华清跟我们的笔试面试，他都是第一，这次百校联考又拿了第一。” 张进才正对着自己手里的手机喷着口水，那架势看起来就是在说服什么有些固执的朋友。 “哎，我老张这么多年看人没看错过吧？不然你说怎么安排我来当招生组组长呢？” “没问题，你放心，对，做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的那家公司和闽越考试院组织的，伱找你同学不就成了？他不是就在四中当教研组长？” “行，你去打听吧，我这边做点别的工作。” 张进才絮絮叨叨了许久才把电话挂断。 直到把这件事交代完，他才扯了扯领带，松了一口气。 把许青山的重点材料申报上去之后，在审核组那边遇到了一个问题。 即许青山的情况是否真实。 特别是作为后补的闽越省百校联考全省第一的成绩是否属实。 按照正常的情况来说。 这种涉及到企业、公司参与主办的考试，其成绩并不会作为有含金量的参考资料通过审核。 华清和京大在考试、赛事上还是只以有官方认证的考试的成绩为准的。 可. 许青山走的是学业优秀的路线，递送的资料是加盖学校公章的，那从这个角度来看，这场百校联考也应当归属于申请资料里。 只是现在张进才现在要求的是为许青山提供特殊待遇，提供更多的条件，以尽可能地把许青山争取到京大来。 这几年华清可是铆足了劲在各地招生下功夫，硬生生从京大手里抢走了不少顶级优质生源。 京大这边也在内部商讨在基础科学方面要开始筹办“基础学科拔尖学生培养计划”试点，也就是俗称的“拔尖计划”。 建立起灵活课程、科研训练、全球课堂“三位一体”的培养体系，强化大团队、大平台、大项目的科研优势转化为育人优势。 依托京大如今全国第一的理科优势，培育出更多基础学科人才，把京大的辉煌延续下去。 张进才现在就是想往“拔尖计划”里把许青山塞进去。 这样，他才能把【院士】这样的条件直接列出来。 虽然能够进入华清、京大，如果拥有足够高的天赋的话，成为院士弟子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但如果能够在高考前就给出这样一份协议，张进才觉得自己如果是许青山的话，应该没有什么可能拒绝。 师从院士，这哪个学生能拒绝的了？ 这样不仅能够在华清之前拿下许青山，还能够防止许青山等会跑去报商科。 但张进才想给许青山争取的条件越多。 那京大那边的材料审核和资格审核就会愈发严格。 京大那边。 在简单的联系过后，京大材料审核的负责人就把电话直接打电话到了魏星那边去。 魏星早就回到京城了。 闽越这边他弄了个分公司，专门负责对接闽越这边的名师，处理闽越版《五三》的题目整理、划分和题型总结、出题的事情，这些魏星都做了妥善的安排。 回到京城他只管收钱就行。 魏星本来还躺在自己的办公室躺椅上用电脑看新闻，在等着闽越版《五三》的销售情况。 结果这一通京大的电话给他打懵了。 “想了解一下我和许青山同学去参加访谈的情况？” 魏星表情有点愣。 “对，是这样的，许青山同学现在正在走我们学校预录取的资料审核流程，最新的资料显示他在这次贵司主办的百校联考里拿到全省第一，但你们之前一起参加过访谈，所以需要确认一下，许青山的成绩是否真实，是否是营销行为？” 京大那边的负责人和张进才不一样。 张进才是到了龙江亲眼见到了惊才艳艳的许青山。 不仅有学校的材料，还有自招考试的答题，以及在龙江实验的联合面试。 但京大这边的负责人只能通过资料来分析。 至于张进才的说法，他只会作为参考。 “嘿？你们京大真有意思。” 魏星听完消化了一会，乐了。 “那个访谈里的那些话是青山自己说的，这百校联考不是我们五三团队主办的，我们只是推动而已，主办方还是闽越考试院啊，不就像是个省质检嘛。” 如果不是因为电话对面是京大的老师，魏星估计说话会更不客气。 “说实话，要是您没给我打这个电话，我都不知道青山他是第一，既然他都在走你们预录取了，那我其实挺建议你们让他选管理学院的。” 魏星也是爱聊的，特别是遇到眼前这事。 他活这么大了，都还是第一次见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这么有本事地站到他面前来把自己一通忽悠。 主要是，他也不是说忽悠，是真有东西，还很多。 起码现在的魏星是受益匪浅。 既然如此，如果这时候有人来攻击许青山的能力，那魏星绝对上去就是两个大嘴巴子，因为这也是在攻击他老魏的识人之能。 所以. 魏星在电话里跟京大的负责人吹了一个多小时。 他着重强调了许青山的头脑和能力，把自己跟许青山之间的互动挑了有亮点的地方着重讲，又把许青山设计布局的方案，已经实现的部分拿出来炫耀。 原本京大的负责人还是皱着眉头听。 作为材料审核的负责人，他向来都是以严谨为重，以真实性为准。 魏星开口闭口的那种江湖味，不太对他胃口。 而且他总觉得魏星说的那些事，听起来就有点太不符合逻辑，也不够严谨。 可到魏星开始讲许青山的安排和布局之后。 这位负责人的表情就变了。 因为从听感就能知道。 电话那头的魏星，是想不出来这样严谨又充满可行性的方案的。 让魏星来夸，他只会夸许青山牛逼。 但让这负责人看来，他觉得许青山有想象力、有胆量、有执行力，又同时预留多个出口作为风险控制预案。 等到他这边在直接求证、侧面求证之后。 这位负责人才把消息反馈到了张进才那边，并且承诺会去找上面聊聊，看看这个特殊情况怎么处理比较好。 张进才熟知这位老友的脾气。 收到消息，又是松了口气，这样学校那边争取待遇的事就好说，但他现在需要去考虑争取许青山了。 “小姜，你们明天自己组织一下，看看是去逛一逛还是怎么说，我明天一早回一趟云漳老家。” 张进才敲开了年轻老师的房门，简单地交代了一下，就回自己的房间里收拾行李。 天还没亮。 他就已经约好了一辆私家车包车回云漳县城。 张进才的动作很快。 他不仅约了网约车，还约了自己留在云漳任职的老同学。 其实就张进才自己京大老师及招生组负责人的身份，就足以让他回来的时候被县长接待。 只是他这次特地约的两位，县长都不一定有这么好用。 约莫八点出头，张进才就到了云漳县城的一家茶叶店门前，才刚下车，就有两人从店里站起来，迎了上来。 “进才哥，没想到你不声不响就回来了。” “张教授，这次回来要住多久啊？” 这两位，一位是张进才的师弟，葛凡，现在在云漳县教育局当副局长，一位是张进才请葛凡帮忙找来的地税周局长。 “这次回来有急事要办，应该晚上就回龙江了。就是先回来看看你，刚好顺便了解一下情况，麻烦两位了。” 张进才很是客气。 “这说得哪里话啊，走，坐车辛苦，先喝茶。” 葛凡笑得爽朗，周局长在一旁也笑容满满。 “进才哥可是从我们云漳这小地方一直走到京大当主任的，周局家大女儿过两年可就想考京大的研究生呢，这次可得认识认识。” 简单客套过后，三人进茶叶店里备好的雅间。 坐下喝上几杯茶，叙叙旧，聊聊天。 张进才这才图穷匕见，把自己的来意和目的说了出来。 “这趟回来呢，跟京大没什么关系，就纯粹是我个人回来一趟，有点事想请你们帮忙一下。” 张进才笑着说道。 虽然是请人帮忙，但张进才却老神在在的。 “进才哥尽管说，能做的我这边都妥妥的。” 葛凡直接开了口，周局在一旁也附和了一句，只是态度没那么坚决。 “是这样的，我们云漳这次在龙江读书有个学生非常优秀，我这边想尽可能把他争取到京大去。” 张进才长话短说，认真说道。 “前天和他父母见过面加了联系方式，他爸就在周局你们地税，他妈妈在老葛你们教育体系里。” 这话一出来，意思就明显了。 反向推书！倒反天罡！ 第97章 儿子比老子强（3/4） “我们云漳去龙江读书的学生？” 葛凡愣了一下，表情很是复杂，有点牙疼。 他娘的。 这种天才怎么不在我们云漳读书就好了？ 也不由葛凡这么想，云漳08年的县状元林益民可是考上华清的，就在本地的云漳一中读的。 其实像云漳这种小县城，县状元如果只算在当地学校就读的学生，那经常会出现好多年颗粒无收的情况。 08年的林益民之前考上华清京大的县状元，得算到十二年前去了。 所以去年的时候，云漳县城教育局还拿到了一次集体三等功呢。 真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葛凡这突然听到张进才这么讲，心里酸酸的。 要是09年再来个能上华清京大的，那他这头顶的这个副字都能摘掉了。 只不过，能让张进才特地跑来帮忙办事情的。 葛凡心中一个咯噔。 估计这位没那么简单，就算是市状元都不见得能有这种待遇。 他不敢多想，他怕他想太多等等就哭出来了。 “对，在龙江实验读书。” 张进才说道。 “我来是想问问他父母的工作情况，有没有什么不违背原则的，规则内的需要帮助的地方的？” 张进才说话很有艺术感。 这么句话出来，就足够表态了。 “这学生的爸爸叫许学军，在地税，他妈妈叫林月华，在云漳师范附属小学当体育老师，具体的情况我没问太深，两位？” 张进才把自己掌握的情况说出来，看向了葛凡和周局。 “许学军的儿子？” 没想到，葛凡还没开口，周局倒先是一脸惊讶地说话了。 “诶？周局认识？” 张进才刚刚可没说是男孩女孩，但周局却一口说出来是男孩。 “是认识啊，学军前阵子刚评副科呢，现在在综合科里，昨天还刚刚和行政服务中心窗口的郭主任打申请，想下基层去窗口处理处理事情。” 周局脸上的惊讶不似作伪。 税务相对而言是比较封闭的体系，特别是地税，内部调动的权力也比较大，而地税局局长并不参与地方行政。 就像周局如果提拔，那也是直接提拔到市局里，下一步往上就是去省局，华夏总局。 这也导致了地税内部其实也比较封闭。 同事之间基本上都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基本上不会出现对外调动的事情。 所以周局能认识许学军，很是正常。 “那” 张进才倒是没怎么接触过税务体系的，对于税务体系内部的情况，不是很明白，这就得看周局怎么说了。 “这样吧，这也算是我们云漳地税的喜事，下午我请张教授来我们地税参观一下，然后我让学军陪你，我去和其他副局长商量一下怎么安排好？” 周局并没有马上答应下来。 但看样子态度也很是暧昧。 有些话不用放到明面上讲。 张进才心领神会，立马答应了下来。 “没问题，来了云漳不去地税走走太可惜了，下午刚好有时间，刚好也让许青山同学的家长感受一下我们京大的热情。” 这时候张进才又不抛开京大了。 他很清楚周局邀请他的，是京大教授和招生组组长的身份。 不过，京大愿意为人才付出热情，又不是什么丢脸事，张进才自然就答应下来。 “老葛，你这边呢？” 许学军的事情有了眉目，张进才又看向葛凡。 可葛凡从方才听到了林月华的名字，脸色就苦了下来。 “怎么了老葛，不方便的话就算了，也没事。” 张进才见葛凡这表情，还以为是有什么大困难。 当下也没有为难葛凡，毕竟，不管是父亲还是母亲，只要张进才为许青山的父母提供过了帮助，那许青山就得念着这个情。 虽然张进才并不指望靠着这份情就让许青山坚定地选京大，但是总归会让他在做选择的时候多考虑一些。 其实往年在高考后抢人的时候。 张进才并没有为哪个学生做这么多过。 但许青山不一样。 对于张进才来说，这是出自自己老家的后生，是具备地缘关系的晚辈。 这一点从孙栋梁还在正正常常地打申请就能看出来。 孙栋梁那才是真正的高校招生组对于天才学生的正常反应，重视，但也就是重视而已。 张进才这样已经完全超标了。 “也不是，这困难不是我们局里的，真要说调动什么的，都好说，就是这林月华吧，她的情况比较复杂一点。” 葛凡表情就跟便秘了一样。 “其实之前就有人找过想帮林月华调动到人社局去，但她自己不要，就喜欢当老师。可如果只是老师的话，那就只有课时和职称的事情可以办了。” 葛凡说着，难免有些无奈。 “但课时就算现在去交代她们校长，那也是下学期开学才会调整的，职称就更不是现在一时半会的事了。” 葛凡一说，张进才就了解，他点了点头。 “那就只能让老葛你交代一下，有机会就多照顾一点吧。” 张进才没有强求。 “那喝完茶，中午我在和满楼摆一桌，吃完下午就去我们地税参观参观？” 周局趁机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可还等着多跟张进才联络联络感情，聊一聊看看关于京大研究生的事情。 三个老男人喝着茶聊着，时间就那么过去。 许青山并不知道张进才跑到云漳去给自己爸妈帮忙这件事。 许学军自然就更不可能知道。 下午的时候。 许学军还在思考应该去找哪位领导坐一坐，推动一下调岗的事情，却被从副局办公室回来的同事通知去局长办公室一趟。 “难道是申请结果被驳回了？” 许学军心中犯嘀咕。 按照正常的流程，这申请的话起码需要小半个月才能有正常的结果。 在体制里就是这样，如果申请回复得很快，那基本上就是拒绝了。 因为一件重要的事要定下来需要开会开会再开会。 当然，这指的是正常情况。 当许学军想着应该怎么办的时候，正走到了周局的办公室门前。 他习惯伸手敲了敲开着的门想打声招呼，却在周局的办公室会客区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周局。” “张老师，伱怎么来了？” 许学军见张进才笑着和自己打招呼，很是意外。 “应周局的邀请来你们云漳地税参观参观，青山爸爸，你应该不会不欢迎吧？” 张进才开口称呼青山爸爸，把关系拉近了。 “学军啊，你儿子那么厉害，上次只听局里有人在说你儿子考试经常考得很好，没想到好到这种程度啊。” 周局从中午的饭局已经大概地了解许青山的情况，也明白了为什么张进才要如此不辞辛苦地跑到云漳来找人帮忙。 百校联考全省第一，华清京大自招双第一。 张进才甚至把许青山在自招的时候，在华清和京大的考场里串场这件事都说得惟妙惟肖。 此时周局看向许学军的眼神也颇为火热。 他也已经起身一手搭着许学军的肩膀。 “周局邀请我来参观参观云漳地税，下午就我们三个逛一逛，聊一聊。” 张进才握住许学军的手，热切地说道 “下午可就要辛苦你了学军，你的申请我有认真看，结果估计还需要再开几个会。” 或许是怕这样让许学军还不定心，周局又补上了几句。 “不过你可以放心一些，你工作做得很好，泰鑫的事办得很漂亮，你就放心工作就好，其他的有我在。” “倒是你儿子呀，这么优秀的小伙子，等他高考完，有回家，可一定要带来局里玩，让我这老头子也见一见，我家大女儿现在大三，也在京城读书我家小女儿在鹭岛读高二，也很” 许学军一手握着张进才的手，一边被自家局长亲切地搭着肩膀不停地絮絮叨叨地说着里里外外的话，看那架势有几分想把许青山预定下来的意思。 一时间，即荒谬，又真切。 儿子许青山那天晚上说的话。 竟然仅仅过了几天就应验了？ 他只有好好地学，拼命地学，那么没日没夜地学，就是为了争取到能够成为自己这个没用的父亲的靠山么？ 成为自己的背景，成为自己的资源。 就像是眼前这样。 本来被儿子那番话说得这几天心事重重的许学军，现在更是有些难受了。 只不过，一边难受的是觉得自己作为父亲把责任都推卸到孩子身上，一边则是难受自己竟然还不如儿子。 许学军脑袋乱乱的。 但下午还是和周局、张进才一起逛了几圈，又聊了不少。 可话题怎么聊，三句都离不开许青山。 直到把张进才送走。 许学军和周局站在地税大门门口，许学军还有些懵，周局却是笑着拍了拍许学军的肩膀。 “学军啊，平时我们还是聊得不够多，你对我们单位各项工作还是很有独到的见解的，想去基层服务大众挺好的。” 周局意味深长地说道。 “不过，去行政服务中心窗口的话，有点太浪费你的能力，最近好好调整一下状态，等通知吧。” 说完，周局背着手回了大楼里，看他走路的姿态，心情别提多愉悦了。 许学军自己站在门口。 回头看向地税大楼。 此时已是傍晚，这座大楼笼罩在夕阳之下。 同事们零零散散地从大楼里出来，去停车棚里取车准备下班回家，路过大门时还会和许学军打个招呼。 突然，许学军释怀地笑了笑。 他自己其实并没有完全想通。 但他已经想明白了。 既然，机会、资源、背景都已经送到眼前来了，他还能不抓住么？ 至于，儿子比老子强。 强就强，谁叫我这么会生儿子呢？ 第98章 欢迎加入京大（4/4） 2009年1月12日，周一。 距离2009年春节，还有两周时间。 许青山坐在教室里，手里捧着一本《传习录》，这是他现在还在积累的最后一门学科，语文。 因为在前天公布成绩的半月考里。 许青山的英语也满分了。 让龙江实验的同学们颇为疑惑的是，为什么许青山的单科成绩在抵达满分之后，就像是变成固定值了一样，在下次考试就不会再出现变化。 一次满分，之后便是次次满分。 如果说许青山在期中考之前的进步，在大家都看来还像是一个明珠蒙尘的学习奇才在走上正轨之后的飞速提升。 那许青山在期中考结束之后的表现。 完全超出了大家的认知，就他那条成绩线，看起来就像是尘封记忆许多年的渡劫期老怪物重生了一样。 其实许青山自己也略微有些意外。 他现在其实基本上还会保持每天练习的，就是新的数学奥赛题和物理奥赛题。 正常的高中课本内容，他都已经不需要看了。 因为不管是教材内容，还是高中部分的题目，他的脑袋里基本都有。 就算是有新的变式题型，也基本上会被储备丰厚的许青山一眼识破。 他如今在高中知识的状态，已经到了一种层次：无论什么题目，在他眼里都是“万变不离其宗”。 只是还有半年时间才高考。 许青山开始考虑一些更多的东西。 自己如果真的走上了科研的道路，应该选择什么样的方向？ 数学？物理？ 还是化学？生物？ 许青山并不像叶新城那样从小就培养出了对于化学忠贞不渝的爱。 他更像是一个学术渣男。 仗着自己重生之后所出现的惊人悟性、顶级头脑，肆无忌惮地挥霍着自己的天赋，想到什么学什么。 可就算许青山对学术科研不够了解，他也很清楚。 人类科学的世界树之广袤，之深奥。 哪怕许青山仗着自己有着这样的天赋想当学术渣男，也不可能穷尽所有学科。 他再怎么变态，他也还是人。 是人，就需要学习和思考的时间。 科学的发展是由许多代人无数学者不断地积累起来的。 许青山终究是需要做一个选择。 只是 许青山放下了《传习录》，从抽屉里拿出了自己的诺基亚1200，他把玩着这台小巧的手机。 在没有特别强的信念驱动下。 许青山更愿意选择能够更大程度影响未来主流的方向，能够更大程度地提升自己的影响力。 如果单纯从兴趣出发，许青山自己其实也更倾向于数学物理.以及计算机。 至于其他的，还是有空的时候再玩玩吧。 如果是要学数学或物理的话，那或许京大会更加适合自己。 许青山重新拿起传习录。 不急，反正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考虑，选学校也好，还会是选专业、选方向也好。 只是。 许青山根本就没想到，张进才对他的欣赏程度已经高到不想等许青山到高考后再做选择了。 这天晚上。 许青山锻炼完后洗完澡，在镜子前认真地观察了一下自己的肌肉线条，回到房间里就接到了妈妈林月华打来的电话。 “喂，妈？怎么笑得这么开心呢？今天出门捡到钱了？” 许青山笑着调侃道。 “哈哈哈。” 林月华开心的笑声从手机里传出来。 “臭弟！你现在都敢调侃老妈了！今天有两个好消息，可得跟你分享分享。” 林月华的急脾气，在分享喜悦的时候也很明显。 “什么好事呢？总不能是给我讨了房媳妇吧？” 许青山整理着自己桌面上的书和卷子。 他现在已经越来越不需要把时间花在做题和看书上了。 取而代之的，是摆在桌子正中的那台笔记本。 “你小子可不要沾花惹草啊，我看佟童就挺好的，又乖又懂事，学习也好，人也长得漂亮。伱小子就算去了大学也得好好读书。” 林月华现在已经完全不担心许青山的高考了。 这.也是她为什么现在负债累累还能笑得出来。 在她那朴素的观念里，父母就是应该毫无保留地为孩子付出的。 只要孩子有出息，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妈，你可别乱点鸳鸯谱了，指不定人家佟童长大了有喜欢的男孩。” 许青山嘴角带笑，但却提醒了林月华一句。 只是 “你在说小童还是在说你自己啊？” 林月华毫不留情地戳穿许青山。 “诶，妈，你说的喜事是什么？” 许青山可不想在这种事上跟亲妈纠缠，他迅速地转移话题。 “哦哦，是我和你爸的工作。” “你知道吗？那天我们见到的那个京大的老师，就那个咱们云漳老乡的那个张进才老师。” 林月华认真地描述了一番，明明说个名字许青山就知道。 “嗯，知道，他怎么了么？” 许青山疑惑，这位见面就让自己叫他进才叔的老乡和自己父母的工作有什么关系。 “张老师上周回云漳看望家人，然后顺路去你爸他们单位坐了坐，他还认识你爸他们地税的周局，让你爸带着他参观了一圈地税。” 林月华说话容易说不到重点。 但是许青山却在这里捕获了几个重要信息。 看望家人？ 上次聊天的时候，许青山可是记得张进才跟自己说他家人现在都在京城生活了，老家没有亲戚，就比较少回去。 顺路去地税做客，认识周局，让许爸带着参观。 许青山不是书呆子，他自然清楚张进才这是在做什么。 “然后啊，这周就直接出结果了，你爸没有去那个什么行政大厅的窗口。” “那他去哪了？” 许青山皱起眉头。 “去了地税办税大厅当主任，你爸说这下他成实权副科了。” 许青山一愣。 地税办税大厅主任可不是小岗位。 全称地方税务局办税服务厅，而办税大厅主任的职位级别会因为地区不同有些区别，但在云漳县，这岗位就是实打实的副科。 这个岗位经常被视为地税体系的提拔预备役。 因为在后来国地税合并改革之后，国地税办税大厅也一起合并，以地税大厅为主，地税大厅主任会调职成为地区税务局的第一税务分局局长。 而许学军之前只是综合科的虚职副科。 但升任主任就不一样了。 张进才这一趟去，是直接把许学军的副科评选，变成了实质的副科提拔，以职级配上了职权。 这份情，对于普通人家来说，可不小。 许青山了然，继续问道。 “然后呢？” “这还不够开心吗？我听我同事说，你爸现在还年轻，这次调动很关键，接下来很能发展呢！” 林月华并不太懂这些，只能听别人说。 “开心啊，不过好事不是有两件吗？我比较想听老妈你这边的开心事。” 许青山笑着说道。 “哦对，你老妈下学期课表只有10课时啦！” “我们校长前天还给我打电话说了让我辛苦辛苦等明年秋天开两节公开课，要给我报送多评一些奖，能拿奖金，还能把职称评上去。” “啧，他还带老婆孩子提着礼物水果来咱家做客，那张脸笑得呀，咦。我还是比较喜欢看我上次拍他桌子的时候他的表情。” 林月华是能拍校长桌子的猛人。 唯一能让她开心的，就是少上课，多拿钱，高职称，这样以后能多领退休金。 “好好好，你拍桌子别把自己手拍疼了就行。” 许青山无奈地笑道。 特地安排明年秋天，这还不明显么？ 看来张进才是真的下了不少功夫，用了不少心思。 许青山和林月华又聊了一阵，才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之后，许青山坐在电脑前思考了一会，忍不住笑了笑。 虽然京大这波抢跑没有任何预告，就连许青山这个间接受益人都未曾被告知。 但说实话，许青山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他觉得这应该是张进才的个人行为，因为从孙栋梁的动作就知道名校的姿态。 哪怕再喜欢，他们再想争，也不会牵扯别的。 许青山摇了摇脑袋，打开了搜索引擎。 他开始搜索起了京城大学的数学科学学院和物理学院的教授、院士名单。 翌日。 许青山在下午的时候选了个时间，给张进才打了个电话。 他找了个安静的角落，旁人听不太见许青山在说什么。 但他的神色明显是放松自然的，甚至有些愉悦。 在许青山挂断了这通电话之后。 下午放学的时候，张进才已经带着京城大学招生组的老师们在高三的办公室里等候了。 “青山，这边，你要是要收拾东西的话，慢慢来，我们在办公室里等你。” 张进才喜形于色，整个人都快飘起来。 一个京大的招生组组长，就这么扒拉着人家班级后门，探着脑袋跟学生打招呼。 “没事，先过去吧，签个字的事，签完我还要去跑步。” 许青山笑着摆了摆手，从位置上站起来朝办公室就去了。 高三2班的同学们只是看了看，羡慕地赞叹两声，倒是没有人惊讶了。 因为就许青山那种表现，华清和京大不签他才是值得惊讶的事情。 大家基本上都被许青山的稳定高强度发挥给搞麻了，情绪阈值都被硬生生地抬高了。 许青山进了高三办公室。 老师们都热忱地看着他，在瞩目中，许青山微笑着走进了教研室里。 张进才也进来坐到他对面，他的身侧是其他四位京大的招生老师。 “辛苦各位老师了。” 许青山仔细地看过一遍合同后，拿起一旁的签字笔爽快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他站起身向各位老师道谢。 张进才起身，其他老师也跟着起身。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张进才笑得灿烂，朝着许青山伸出手。 “许青山同学，欢迎你加入京城大学。” 一只苍劲有力的手，一只健康年轻的手，握在一起。 桌面上躺着那签完名字的合同。 4更1.3w字送到 第99章 四大疯人院（1/4） 就自己的顶级抢跑操作成功地把许青山这样的天才纳入京大囊中，张进才能乐一整天。 不，一整天哪够，起码得乐一个月！ 他做梦都能笑醒！ 只需等张进才这边把合同送回京大，把流程手续帮许青山都走完，那许青山就彻彻底底是京大的人了。 教研室里。 许青山签完名字握手后，跟各位老师一起拍了个合照，结果在外面凑热闹的老段，以及听到了消息一溜烟从校长办公室跑到高三来的林校长，还有其他几个闻风而来的副校长，一窝蜂地凑进来也要跟着合照。 许青山只能耽误自己五分钟跑步时间，保持着职业假笑地和大家合影了一会。 跟张进才和老段他们打了个招呼，正准备离开，许青山又被张进才拉住了。 “诶，等等，青山，我这边还有资料没给你呢。” 张进才让一旁的老师把早就准备好的印刷资料交给许青山，让他带着，一边又开口和许青山说道。 “青山，既然签了合同，那你得开始考虑一下选学院的事情了。” 张进才指了指自己递给许青山的那些材料。 “这里是我自己整理出来的现在各个学院的情况，你应该也知道我们京大的优势吧？” 许青山看了看袋子里的材料。 原本就要往外走的身子拧了回来。 “要不，讲讲？” “也行，刚好今天我们招生组的老师也有各院的留校博士，一起给伱讲讲。林校，又要麻烦借用你们的教研室一会了。” 张进才笑着答应下来。 别说是讲讲学校的事了，就是许青山现在说想直接去京城参观参观，张进才都能马上订票。 林校他们哪有说不的道理。 笑着出门去，还贴心地把门给带上。 “我听说，京大有四大疯人院？” 许青山饶有兴趣地开口问道。 “这具体是怎么疯的？有多疯？” 他上辈子可没去过京大。 对于京大有些广为流传的传闻，倒也很是感兴趣。 这不自己就快要进去了么，提前打听打听。 “这哈哈，真要说四大疯人院，那应该就是数院、物院、化院和生院了。” 张进才想了想笑着说道。 “毕竟，青山你也知道，咱们京大有着全国最强的数理学科嘛，像学术科研最前沿的领域，在常人眼里就是天方夜谭，被叫做疯人院可再正常不够了。” 许青山啧啧称奇。 张进才能当上招生组组长，这本事也不是盖的，不是个吃干饭的。 这三言两语的就把这调侃转化成了优势。 “确实，天才在左，疯子在右嘛。还好现在文明了，接受度高，放古代可得上火刑架。” 一旁一个戴着黑框眼睛的年轻男老师也笑着说道。 “科学家在古代能上火刑架也是荣誉了。” “你们呐，正经点说。” 张进才白了几人一眼，继续说道。 “主要是这四大院算是最重要的四大基础科学学科，本身我们京大的学生质量就高，大家又都比较努力，动脑子这种事又容易长白头发，所以就有人说京大读书读白头，坊间就有了疯人院的说法，不过你别担心，白头发的其实占比也不是特别多。” 张进才瞄了瞄许青山的头顶。 嘿，放心。 乌黑乌黑的，够掉个好多年了。 “青山你来咱京大，我就比较推荐这四大院，或者是元培学院，如果你想读商，那就去光华管理学院。” 张进才说完，又补上一句。 “不过以你的天赋，我觉得你选择四院或者元培会更合适一些。” “咱们京大数学学院可是华夏数理龙头，就连隔壁华清就算再不服气，也得认咱们京大数院这‘华夏第一系’的名头，而且数院前身是咱京大的数学力学系，学院编号都是001。” 张进才说到这个，脸上满是骄傲与满足。 “你要是填报啊，我们京大编号是10001，学院是001，到时候报上了” 张进才朝着许青山挑了挑眉，其意思不言而喻。 许青山笑了笑。 老一辈的果然还是对于这种数字真看重。 不是1就是0。 不是4就是8。 “数院确实强，那物化生呢？” 许青山可不想跟张进才在数字上纠结，开口问道。 “物理学院的话，其实京大数学物理不分家，读物理的也是天天都在做数理方程，小姜，对吧？” 张进才转过头和一个年轻的女老师说道。 “广义来讲是没问题的，但是从狭义来讲” “好，没问题就对。” 张进才打断了她的进一步延展。 “物理我反正是不太懂的，不过我看你的数学和物理方面的评分最优秀，我想你可能会感兴趣，刚好咱们京大的数学物理就是最强的，这不正好最适合你么？” 张进才舌灿生莲，这稀里哗啦的。 许青山已经开始在想，这进才叔到底是哪个学院的，这么能说。 “剩下两个学院就是咱京大化学与分子工程学院，还有生物科学学院了，这两一个在炼丹修仙，一个在种田养怪。” “至于元培的话，之前还是元培试验班，07年才刚立院，培养方案还在探索，不过现在基本上是定下来第一年通识课，第二年自己选专业课，喜欢哪个方向就往哪个方向走，去数院、去物院什么的都行，只不过可能会缺乏一些先发优势。” “光华就都是商科专业，我就不多赘述。” “具体各学院各专业的培养方案和大致路线，能参加的比赛、项目，里面都整理好了，你回去慢慢看，选学院的事还早，不急的。” 张进才有些期待地看着许青山。 从自招的情况来看，在他看里，许青山是更适合去基础科学的。 去学商科，那简直就是浪费天赋！ 只是，路还得是许青山自己走的，方向也是他自己选的。 “明白了，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 许青山笑着问道。 “你说，你进才叔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进才叔，你是哪个学院的老师。” 张进才眨了眨眼。 “额我是马院的老师。” “哦~难怪。” “不愧是进才叔。” 许青山提着袋子，招了招手。 “那今天就麻烦各位了，那我先去锻炼，我们京大见。” 许青山留下话，人就出了教研室门，其他几个老师听了许青山最后留下的话，忍不住笑出声来。 张进才一副黑人问号脸。 “不是，你们笑啥呢？” 老张有点郁闷。 “青山这小子这是夸我还是骂我呢？” 张进才回过头，其他老师纷纷摇头推脱自己不懂，但脸上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们。 没再多问。 张进才略显郁闷。 “马院怎么了，马院多人才啊。这小子应该不会因为我报了马院吧？” 许青山在操场上步伐稳定地慢跑着。 长时间保持有氧让他并没有特别明显的很大块的那种肌肉。 但是徒手健身却帮他在现在这种很是精壮的身材上雕刻出了很是美观的线条。 现在龙江实验里，知道许青山，认知许青山的，早就不止高三年段的人了。 高一高二的老师们都听说了今年高三出了妖孽，还引来了华清和京大的招生组直接跑到学校里里来抢人，还组织了二次选拔。 再加上，许青山本身去请教过高一的季柏杨老师，现在季柏杨老师每次在数竞队里上课的时候，基本上就得把许青山当圣杯举起来，然后用他的光芒狠狠地吊打那些数竞生。 “你们的许青山学长，没读过数竞，我就现场给他讲了十分钟，他就能在规定时间内解出来一道国集的题目，要是他之前参加竞赛，我肯定能把他培养到去参加imo。” 这时候，季柏杨老师就会一脸惆怅地抬头看天。 然后再黑着脸训斥数竞队的学生。 “再看看你们！我给你们讲了这么多遍，笔记也不做一下，一个个都以为自己是天才，结果连个省二都悬！还不用心一点学？” 季柏杨老师每每想到许青山就会心碎，再看看自己手里这帮眼高手低的数竞队员。 他总是会感慨。 做老师的不能遇到太惊艳的学生，不然很容易会满是遗憾。 许青山虽然从没来过数竞队，也没进过数竞队的小教室，但他的传说却一直流传在数竞队中。 成为了数竞队的少年们的梦魇。 而且也不只是高中部的学生知道。 龙江实验中学的初中部人数更多，和高一年段一起被放在全校最大的厚德楼。 虽然初中部和高中部确实存在年龄差距和老师群体的区别。 但是像许青山这种级别的，基本上已经超脱六界之外了。 甚至有不少初三毕业班的老师在劝说班里优秀的尖子生不用跑去鹭岛或者榕城读高中，就留在龙江实验读高中也会出大成绩的时候，都会搬出来许青山这尊大神出来亮亮相，遛遛弯。 不少老师可能连许青山的人都没见过长什么样，但是已经对他的事迹倒背如流了。 就连现在初一入学的小学弟，出去找朋友玩都能说上一句。 “许青山知道吧？我们学校高三的学长.” 大家投投月票啊，更新这么猛捏！ 第100章 博名（2/4） 许青山又火了。 只不过和上次有些区别。 上次算是许青山自己和魏星找水军用争议性的内容把话题吵了起来。 当时的网民舆论还是好引导的。 对于许青山的言论，大部分人还是持批判态度。 毕竟在此时的华夏。 谦逊低调依旧是最被认可的品质之一，还没有到后来的那种精神状态非常放得开的程度。 对于许青山那种看起来就很是狂傲，听起来就很是嚣张的发言，网民更多的还是觉得他太年轻气盛，太骄纵了。 这也和此时网民整体年龄偏成熟有关。 可这一次却不一样。 在许青山和京大签约之后，闽越省百校联考的成绩也随之公布。 只不过现在与后来的情况不太一样。 还没有微博，还没有那种传播度、热点速度极快的社交媒体平台。 主要的互联网信息传播还是在新闻门户和社交论坛、qq群之类的。 一直到有媒体报道了五三团队在闽越推动的全省百校联考的成绩后，才开始有了和许青山相关的系列报道。 《豪言一出，即刻实现！闽越省百校第一，龙江狂徒尽显锋芒！》 《浪子回头？天才觉醒？是自负还是自信？》 《震惊！闽越百校第一的竟然是他！》 《736分！闽越百校联考状元许青山！》 这些只是开头。 原本之前许青山因为那段访谈的狂言被自己安排的水军带头黑了一阵之后，黑出了不少热度。 可因为许青山并没有再出来正面回应过那件事，热度慢慢散去，但网民对于一个月前的事情还是有印象的。 如今被蜂拥而来的新闻再度唤醒了对于许青山这个人的回忆，却发现一个月前还在狠狠喷的家伙，现在竟然翻身了。 原本的阵营一下子打乱，重新激发起了新一轮的讨论。 不用怀疑。 这些跑到各个大型论坛打乱议论阵营的，也是魏星的人，许青山之前的安排的。 现在魏星在执行许青山安排的计划时，基本上都不需要动脑了，他只负责做到最好就行。 许青山其实并没有从魏星那里拿太多的钱。 尽管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五三在闽越的销量已经很漂亮了，而且由于百校联考的影响，还有许青山的标杆作用，已经有不少参加考试的院校向五三订购了特供闽越A版的五三。 现在曲一线公司的账面上，前期的投入、运营成本、请名师团队、印刷成本等等都已经成功收回。 如果不是还有需要分给许青山，还有闽越考试院、教育厅，曲一线公司现在都已经开始盈利了。 但魏星已经很满足了。 因为这还只是开始。 他们教辅又不是只赚这第一年。 再说了，许青山的影响力已经从闽越省开始拓展到周边，目前魏星已经开始计划在拿下一线市场的基础上，继续开拓更多的独立出卷的省份的版图。 只是，如果说之前许青山在访谈的时候提起了五三，是以软广的形式推动五三销量的话。 那现在魏星继续给许青山的博名行为付出和助推的话，和五三的关系已经没有很深了。 但魏星依旧坚持继续请水军执行许青山的计划，也没有开口和他提需要他自己负担成本之类的话。 有着魏星这位讲义气的江湖草莽大哥顶着执行计划，许青山根本不需要操心这些七七八八的事情。 他始终在学校里继续保持着自己的节奏。 只不过，从确定了京大预录取之后，许青山除了还在看语文相关的书籍，要把语文的最后缺口补上，其他时间就没有再花在高中学科的基础学习上了。 他开始看张进才给的那些资料。 张进才给他的资料，是招生组的老师们帮忙一起整理的。 不仅仅有着各个学院的详细介绍，资源情况。 也有着每一个学院的专业方向，培养方案，以及需要学习的课程目录。 只要许青山感兴趣，给京大打个电话，这份课程目录上的专业书，张进才就会从京城给他寄过来。 就比如许青山现在手上的这本1998年华夏科技大学出版社出版的《复变函数（第四版）》。 教室外的天依旧晴朗。 只是临近春节，还是有点显灰。 云层被路过的飞机划开了一道笔直的轨迹，看起来颇为扎眼。 高三2班的教室里。 讲台上老师正在讲着二轮总复习的细节内容，许青山一边耳朵听着，一边手在动着。 这本书寄到他手里只有两天的时间，他简单地翻阅了一下书的内容，果然这种高校教材类型的书，相对于数竞材料的只言片语，要更加详细得多。 《复变函数》所包含的理论内容并不少，作为工程数学的核心，与常微分方程、积分方程、概率论、解析数论、算子理论等数学分支密切关联。 许青山对于《复变函数》的热情，其实还是来自华夏老一辈的数学家。 复变函数理论是我国数学工作者从事研究最早也是最有成效的数学分支之一。 我国老一辈数学家在单复变函数及多复变函数理论方面都有着重要贡献，不少成果已达到当时的国际先进水平。 像是华罗庚、陈建功、张广厚、杨乐、陆启铿等就是其中的杰出代表，在国际数学界都拥有极大的影响和崇高的声誉。 许青山瞄准复变函数，也是为了尝试一下自己是否能够朝着应数方向发展突破。 就算不能，把复变函数的基础打好了，不管是在什么学科的学术研究中都能派上用场。 复动力系统能研究平面点集在复映射下的作用，可以研究研究混沌现象。 复几何能去搞搞黎曼面。 复概率论能很好解释随机变量。 复数值分析让他就算跑去读个古生物学，在做数据分析的时候都能派上用场。 除此之外，复变函数在物理、工程、经济等领域也广泛应用，如电磁学、量子力学、信号处理、金融数学等。 总而言之。 许青山不管选什么专业，研究复变函数是绝对不会亏的。 这小子一起手就是冲着复合型可转职的方向去的。 只不过。 眼前这本《复变函数》并没有涉及到太多的研究方向，只以Cauchy的积分理论、Weierstrass的级数理论和Riemann的几何理论这三部分内容作为中心来编写的。 不过这也适合许青山的初级自学阶段。 许青山学得并不吃力，甚至还觉得有点轻松。 之前数学竞赛的材料和题目已经给他打了不错的底子。 如果仅仅是凭借高中数学的部分，那他可能还需要从头开始学习。 只不过。 许青山这边在高中的课堂上痛快地沉浸在了大学的教材里，外面还在因为许青山的高中成绩吵翻天了。 因为在各个媒体报道了这次闽越百校联考的成绩之后。 在一开始对于许青山的认可之后。 又有一批新的小黑子出现了。 只不过这一次他们质疑的内容就不太一样了。 这次小黑子剑指五三团队。 《一场营销闹剧？许青山涉嫌成绩造假？五三团队为推广教辅主导了这场超级大戏！》 这篇文章发布在了一位大博主的博客上。 这位大博主能算得上是早期发展起来的公众号了，平时会收收稿，用来刊登这样那样的文章。 这篇文章一出来。 这位博主的博客就爆了。 浏览量一高，热度就高，新浪自己也不可能放着不管，新闻自然也就跟着出来了。 特别是。 之前因为百校联考第一这件事狂吹许青山的热度在前面都被几家主流媒体吃完了，剩下的小媒体就算是跟着继续吹许青山，也没多少网民想看。 毕竟他们现在对于许青山的事迹已经能倒背如流。 2009年开年的网民能有多少不知道闽越省龙江实验有个很狂的学生在放话后一个月后真就考了全省第一啊？ 这时候就需要一些唱反调的出来博眼球了。 而这篇文章，则为这些小媒体提供了很好的证据支撑和情报来源。 《成绩造假？龙江狂徒不过是一场闹剧！》 《抵制五三，取消高考资格！不诚信不配高考！》 《五三与闽越省考试院联合造假？造神运动该停一停了！》 只不过。 在这时候，很多媒体就已经开始展现出了不要脸的程度了。 在那篇文章里，通篇都是在质疑五三团队和许青山联手造假，就算是涉及许青山成绩造假的消息，也是按照蒙骗了闽越省考试院的说法来提的，一点都没往挑战官方的方向碰。 但这些媒体却连考试院和教育厅都要质疑了。 在华夏。 自古以来，民众最爱看的就是热闹。 而这热闹里呢，又分三六九等。 这头等热闹啊，就是造反不是，是民闹官，民告官。 这种热闹虽然看起来要命，但也是真好看啊！ 也不想想这么多年，包拯也好，狄仁杰也好，还是什么神探断案的故事也好。 百姓最爱看的，不就是龙头铡斩驸马、斩王爷吗？ 要不是因为在古代斩皇帝涉及到问题太多。 指不定把皇帝拉下来跳脱衣舞才是真正的与民同乐呢。 不管如何，许青山这把火。 被别有用心的人烧到了官方的头上了。 还有两章，今天看复变函数看太久了，突然感觉写完书有钱有闲了，想再去重新考个研玩玩. 第101章 许青山？不过尔尔！（3/4） 那这把火最开始是谁引的呢？ 你还是没猜错。 还是许青山。 那篇文章就是许青山自己写的。 刚好最近很是认真地学习了《菜根谭》、《传习录》、《厚黑学》、《如何取悦富婆》.等书的许青山对于自己这无处安放的文学积累和文化素养很是发愁。 刚好就洋洋洒洒地写上一片檄文，骂一骂魏星他们，再骂一骂自己。 如果被人骂会觉得不舒服的话，那就应该先自己骂自己。 这是许青山秉持的信念。 因为自己先骂了，别人再跟着骂，那他们就是拾人牙慧，只不过是我的玩具罢了。 拥有如此良好的心态，许青山完全不用担心自己会红温。 而且。 这篇文章也不是纯粹地骂骂自己而已。 这篇本质上是阴谋论的文章，在许青山的安排中有三步作用。 第一步，炒起热度，并保持长期热度。 如果一件公众舆论事件只有一边倒的声音，无论是夸赞也好，还是批评也好，会因为公众统一的意见和认知很快就销声匿迹。 现在智能手机的便捷程度还远远不够。 暂时还没有到十几年后那种程度。 一天上午中午下午晚上都有各种热点，人对于热点的记忆能力别说按天算了，按小时算都是强者。 如今就算是一边倒舆论的事件也能持续个好几天。 但许青山想要让这把火坚挺到自己高考结束，将近半年的时间，那就需要有足够的争论点。 【成绩真伪】、【公平与否】 在高考生最为核心的这两点常青树争论点一旦被摆出来，许青山就将会成为考试类别下避不开的争论话题。 所以许青山就是要为这团火添上一根最耐烧的柴。 第二步，就是绑定官方。 许青山用这篇文章勾起了那些追逐流量与热度的媒体人的小心思，这里面到底有多少1450和50万，许青山不知道。 但他知道在现在国内的互联网舆论环境里公知之流并不在少数。 甚至现在都还是读者体、意林体横行霸道的天下。 必然有人会借此机会把矛头引向官方，但对于许青山来说，这就是为他增加天然的盟友。 闽越省考试院、教育厅，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名誉，也需要去保护和证明许青山的成绩没有造假。 而之后许青山与他们出现了初步绑定之后，更多的互动，在京大的表现，自然而然也会受到闽越省的关注。 简单来说。 许青山越好，代表闽越省教育越好。 许青山越成功，代表闽越省教育越成功。 但如果想让官方下场来给许青山证明？那大概率会先迎来调查，所以这里就需要许青山的第三步了。 第三步，含金量。 鲁迅说过，只有被质疑后证实的成果才是真正有含金量的成果。 如果鲁迅没说过这句话。 那就是许青山说的。 本身许青山在上一次热点中就是以一个被质疑的形象出现的，如果只是简单的报道证实，给人的印象并不够深刻。 那这时候，在百校联考全省第一的含金量被质疑的时候，聪明的人应该做什么呢？ 接受调查是最次选。 在这个网络社会，接受调查、接受测试，这种进行自证的行为，其实都只能挽回一小部分受众，民众依旧会相信他们所坚定相信的。 自证的环节依旧会被各种各样地挑刺。 自证，是在互联网时代最不可取的时行为之一。 没有人想看六子吃了几碗粉，他们只想看六子剖肚子而已。 许青山选择的路线，是以事件压事件。 当代网民最容易被转移视线和热点，也就很容易让热点事件形成一条稳定的事件链条。 从而让人遗忘了最初的时候大家是为了什么争吵。 而最终事件链条的结尾，才是网络判官们对于这个事件定性的依据。 许青山保留在手中的自主招生成绩，华清大学和京城大学两大顶级名校的自招第一，就是最好的证明。 华清京大的含金量，在国内不言而喻。 虽然有些地方还是会被诟病，但总体来说，作为为许青山站台的背景，已经完全足够了。 而自主招生的成绩会经过复核，预录取结果也会在3-4月份的时候正式公布。 这里还有一个信息差，许青山还留在手里。 那时候，这把火已经烧得旺得不能再旺了。 在此之前。 许青山不会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的打算，就算是家人、叶新城，他也一字都不会提。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幕后黑手。 只负责动嘴，动笔，动手的事都交给其他人去做了，自己则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学习之中。 不得不说，难怪古人爱嘴炮，也爱马后炮。 这种很容易让人误以为自己很运筹帷幄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难怪大家都崇拜诸葛亮呢。 许青山撇了撇嘴，继续动笔演算一下共形映射下分式线性映射的性质推论。 玩那些东西还是太简单了。 不如数学好玩。 2009年1月19日。 全国各地参加了华清大学和京城大学自主招生笔试的学生在收到了笔试通过的面试通知之后，都已经启程来到了京城。 他们要参加在华清和京大校内的面试。 在京大的面试现场。 从闽越省来的一波南方小土豆，在报名点的时候能看到花名册。 他们对于当时考场里许青山的表现记忆犹新，自然就有人去寻找许青山的名字，在人群里搜索许青山的身影。 很遗憾，并没有找到。 不仅没有找到许青山，他们就连一个龙江实验的学生都没有看见。 这时候，榕城一中的带队老师正好尿急，交代学生在原地聊聊天，放松一下，等待面试顺序，自己要去上个厕所。 原本老师还在的时候，气氛还是比较安静的。 但老师一走，就开始有人忍不住聊起许青山的事了。 “看到名单了没，许青山没来。” “果然小学校就是小学校，就算出了一个会装逼的人，实力不够就是不够。” 有个榕城一中的学生装作感慨地说道。 “好像只有许青山参加了京大的自招吧，那天看到穿许青山一样校服的，好像都去了华清那边的考场。” 有些比较在意事实真相的同学开口解释道。 “没有，我问去华清面试的同学，他们在华清也没见到许青山和龙江实验的人。” “那就是都凉了喽，啧，正常，资源不足嘛，学生的资质也不够嘛。” 闽越省的名校生因为人数多，自有自己的小圈子。 没到一定的级别，虽然可能当面不会说什么，但心里多少是会蛐蛐普通学校的人，觉得他们是幸运儿。 那些从龙山一中、宁福一中、荔城一中、龙江一中来的学生，就显得有些许孤单。 “你们说的许青山，是不是那个在你们闽越百校联考考第一的那个啊？” 突然，旁边在听到江东省学子凑过来好奇地问了一句。 毕竟最近许青山引起的争论，在互联网上可是热度很高的。 有人先凑过来了，其他对许青山好奇的学子自然也有比较社会恐怖分子的e人代表也凑了过来，准备吃一手瓜，带回去分享给自己的同学。 “是他啊，害，那个什么百校联考，大家就都当做普通的月考来考而已，我们这些准备自招的，哪里有时间和精力去准备那个啊？” 刚刚点操许青山的那个榕城一中的学生脸上满是不屑地说道。 “我们榕城一中能考730的也不是没人在，这次省第二第五不就都是我们榕城一中的？他们两位还没尽全力呢，今天也去隔壁华清面试了。” 这位同学很以榕城一中为荣，张口闭口就是我们榕城一中。 “他们备战自招，还能考720，稍微认真点就能730了，只不过伱们看看现在就知道了，我们来自招了，许青山没来，不就很明显？” 这位老哥似乎很享受被关注的感觉，嘴上也没有个把门的。 “而且网上那个文章不也说了么？许青山的成绩真实不真实还另说呢。我看连华清京大的自招都过不了，那就不好说了。” 这老哥脸上嫌弃，摇了摇头，最后来了一句气势如潮的收尾。 “许青山？不过尔尔！” “依我之见，一时萤火罢了！” 这样的论调很快地就传到了来参加自招的其他团体里去了。 不过。 闽越省里有些名校的队伍，虽然没有出来一起拉踩许青山，但也稍微和那位大嘴的老哥拉开了一点距离。 榕城一中的带队老师回来之后，觉得有些纳闷。 怎么总觉得好像刚刚学校之间的队伍没有拉得这么开啊？ 还有闽越省其他那些小学校落单的学生怎么都跑得那么远，看自家学校学生的眼神还有点怪怪的？ 这位老师没有多想。 他觉得自己就去上个厕所几分钟的时间，应该不太会发生什么事。 “行了，都做好准备啊，记住我们模拟面试的各种突发情况，都给自己鼓鼓劲，加油。” 京大那边已经开始让人进去面试了。 这位老师鼓鼓掌，激励了一下学生。 而京大面试还没完全结束。 关于“许青山自招狂妄串场，最后连笔试都没通过”的消息，已经开始在全国一些中学的qq群里传播了起来。 好在。 眼下的互联网时代，消息的传播还是需要时间的。 如果现在有微博的话。 估计这个话题就已经热度爆表了。 事实证明。 在这个时候，一件事想要快速获得爆炸性的曝光，那还是需要找媒体的。 可就算这件事出来了。 许青山会在意么？ 他只会想怎么把分式映射的三种特殊形式研究透彻。 第102章 真哭了（4/4） “青山，今天要打羽毛球吗？” 叶新城跃跃欲试地凑到后排来问道。 “不打了，今天我跑完步就得回去，晚上有点事需要忙一下。” 许青山笑了笑。 叶新城略微有点失落，他最近发现好像每次自己和许青山打羽毛球的时候，隔壁班的叶芊芊带着书一边背东西，一边看。 虽然她大概率是陪江浣溪去操场的。 但是叶新城也发现了。 许青山在叶芊芊在场的时候和自己打羽毛球，都会放一个太平洋那么多的水。 每一发回球都用轻挑，把球送到最适合自己跳跃扣杀的高度，让自己每一次的爆发跳跃都显得很有美感。 虽然这么打，打个半小时，叶新城就觉得自己要累成死狗了。 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每次打完，叶新城总觉得叶芊芊有时候看到自己的眼神会发生一定的变化。 这种关注会让他心神荡漾一整天。 许青山见叶新城这魂不守舍的模样，笑了笑自己这痴儿。 他收拾好东西，拖着叶新城，出门正巧碰到也拿着书要去操场看书的江浣溪和叶芊芊。 “小鸵鸟！” 许青山出声跟江浣溪打了个招呼，又朝着叶芊芊礼貌一笑。 “小鸵鸟？” 叶芊芊皱起眉头，那双喜欢发掘线索的大眼睛一下锁定了江浣溪的脸。 什么时候，自家闺蜜和许青山都有这种爱称了？ 江浣溪听到许青山的叫法，小脸刹那红润，好在天色有些暗，看不太真切，也就身边的叶芊芊看得清。 叶芊芊原本睁大的眼又睁得更大了。 不是，你脸红个泡泡茶壶啊？ “这么多人.不要这么叫我。” 江浣溪停住脚，看着一脸轻笑的许青山走了过来，糯糯地说道。 “你说什么？刚刚离得远，我没听见。” 许青山凑近过来，双手撑着膝盖，弯下腰，耳朵凑近了江浣溪的脸。 “你伱.你别靠得这么近.” “这里好多人呢。” 江浣溪轻轻地推开许青山的脸，自己也退后了半步。 “那你的意思是，人少的时候就可以？” 许青山站直身子，像是有些意外的模样，扬了扬眉毛。 “你！我” 江浣溪此时脸红得像是熟透的麻辣兔头，看起来就香喷喷的，很好吃的样子。 “喂，许青山，你干嘛呢？” 虽然在旁边第一线磕cp磕得很爽，但是叶芊芊作为江浣溪的好闺蜜，自然不可能放任许青山这么调戏江浣溪。 “叶总，我没干嘛呀。” 许青山摊手。 “我就是想问问浣溪要不要一起去跑步，叶总不会介意吧？” 许青山眉眼弯弯，就连叶芊芊以女方家长的心态来审视许青山，也只能夸他一句人模狗样。 “我介意什么？这要看浣溪自己。” 叶芊芊嘴上说着，实际上眼睛却瞟着江浣溪，担心她答应。 她敢保证，打百分百包票。 就像是小五郎和柯南的组合出现的场合绝对会有刑事案件一样！ 江浣溪和许青山独处的时候，肯定要被这个坏男人狠狠地拿捏、揉搓、拨弄、挑逗，直到颤抖！ 这小红帽怎么可能会是这条大灰狼的对手呢？ “我我.” 江浣溪看了看许青山，又看了看叶芊芊。 她在纠结自己要不要抛下闺蜜和许青山去跑步，又觉得拒绝许青山这位现任好朋友的这种正常邀请好像不太好。 主要是. 其实她也挺想近距离看看许青山跑步时候的样子的. 尽管江浣溪一再地告诉自己，自己不是贪图男色，但是她实在是很好奇许青山在跑步的时候，喘息的话会是什么样的。 她只是好奇而已。 可还没等江浣溪在心里做出决定，就看到许青山朝自己隐晦地挤眉弄眼了一下，又眼神示意她看一下旁边的叶新城和叶芊芊。 “叶总，要是浣溪跟我去跑步，我就让你本家小叶陪你背背书吧，你手里拿着不是化学公式么？我们小叶的化学还是很强的，不比你的生物差。” 许青山很是刻意地说道。 他话一出来，叶新城原本还在假装文雅，保持安静的表情忍不住了，双眼睁大，看向许青山。 义父！ 你果然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虽然嘴上说着不帮忙，但是一有机会就安排，我叶新城就知道你许青山是口嫌体正直的好爸爸！ 叶新城鼻孔都粗了，排气都到2.0了。 江浣溪也秒懂。 只有叶芊芊关注的重点不一样。 “叶新城的化学水平不比我的生物水平差？” 叶芊芊表情愤懑。 “我生物每次都满分好吧！他不是考过99，98吗？” “这你都知道？你看过我们小叶的成绩？” 许青山没有理会叶芊芊不知道哪来的愤怒，而是就地反问了一句。 “我” 叶芊芊原本的好胜心刚点燃一瞬间又消了。 “就，偶尔会看到一下。” “哦~偶尔，行，那就麻烦叶总给小叶补补生物了，我和浣溪先去跑步了。” 许青山说完，也没给江浣溪的cpu缓冲的时间。 他直接一把捞起江浣溪的手，牵着她的手腕，就把脑袋上已经在冒热气的少女往操场上拉。 只留下叶新城和叶芊芊两人在教学楼前的小操场上大眼瞪小眼。 “你生物不好？” 叶芊芊见叶新城憋红了脸，半天了她才开口问道。 “我还行。” 叶新城理论不错，实战零分。 不说自己生物不好，怎么让叶芊芊给他补补，创造接触机会呢。 “那你化学很好？” “也还行？” 叶芊芊有点无语。 但她看着眼前这个平时在别人面前总是很沉稳和善，在许青山面前很是闷骚，到了自己面前像个钢铁木头呆比兽的家伙。 突然觉得心情还挺不错的。 “那，我们也去跑步？” 叶芊芊侧过身去，看到操场上许青山正慢速陪江浣溪跑圈。 “你会打羽毛球吗？我羽毛球贼溜。” 叶新城挠了挠脑袋，蹦出来这么一句。 “羽毛球？你确定？” 叶芊芊面色古怪，盯着叶新城看着。 “确定！” 叶新城最近信心爆棚，他觉得叶芊芊会观察自己和许青山打羽毛球，一定是觉得会打羽毛球的男生很帅，自己这次一定要好好表现！ “没事的，你要是不会打，我们慢慢来，不会像我跟青山那样打得那么激烈，我可以慢慢教你。” 叶新城挠着头，略显羞涩地说道。 “行吧。” 叶芊芊撇了撇嘴。 “你等我一下。” 叶芊芊反身回了1班的教室，踩着凳子打开了自己尘封已久的铁柜。 1班的人少，人数不到正常班级的三分之二。 在教室后面还有每个学生自己的铁柜，一般都是放些书或者自己喜欢钻研的东西。 叶芊芊从铁柜里取出来了一副球拍。 “走吧。” 她拿了一根球拍，稍微试了试磅数，就出了教室，对叶新城说道。 叶新城看到这把看起来就很专业的球拍，突然觉得有些不妙。 事实证明，他想到没有错。 等到许青山拉着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江浣溪回到这边找他们的时候。 叶新城正坐在石凳上，双手拿着球拍，低着头怀疑人生，而叶芊芊还在另一边收拾着球拍和羽毛球。 “怎么了你们这是？” 许青山给江浣溪拿了水瓶，让她小口小口慢慢喝。 江浣溪现在已经跑得七荤八素了。 她可没有这么跑过步，而且许青山说带她跑步，是真跑啊！ 谁家好人带女孩子跑步，一边跑一边悄悄提速，还不让人降速的。 她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耳朵听了许青山多少话，不知道自己身体被许青山拉推拽顶了多久。 她只知道自己竟然跑完了3公里。 本来她是想近距离听一听许青山的喘息的，可是三公里结束以后，许青山的喘息她是一点都没听到，纯粹在听自己的心跳声了。 整个世界都静了一圈。 叶新城并没有抬头看许青山。 他自闭了。 被不怎么经常打羽毛球的许青山光速进步打爆了他都没有自闭，但是今天不一样。 他在打之前放话要教叶芊芊打羽毛球。 结果刚刚开局第一场就被打了21:7，第二局被打了21:9。 后面重新来了好几局，叶新城无一胜绩。 “不知道诶，刚刚打完他就这样了。” 叶芊芊收好东西，过来这边对许青山说道。 “你怎么把我们家浣溪弄成这样了？” 叶芊芊看到半站半倚着许青山的江浣溪，脸色一变。 “她都受不了了，都快不行了！” 叶芊芊生气，叶芊芊变脸。 许青山摇了摇头。 “缓缓就好了，浣溪身体素质不够好，以后我要多带她跑跑，你这话说得，好像我做了什么奇怪的事，倒是你啊，叶总，你怎么把我们小叶玩成这样了？” 许青山很是纳闷。 “没有啊！我们就是打了几局球。” 叶芊芊也满是疑惑，她已经去扶江浣溪，帮她顺气呼吸，还有喂她小口喝水。 许青山蹲下来凑近叶新城，却发现自家小叶这时候红着脸，泪流满面。 “嘶城儿，你这是失了清白了？” “山儿.我.我说教她打球，但打完以后，我没赢过啊。一局都没赢过啊，我第一局就被打了21:7啊.” 叶新城顶不住了，泪眼婆娑地看着许青山。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打羽毛球有一天会被一个女生打哭了。 其实打不过是一回事，主要是一开始放的话，太丢脸了。 这还是自己喜欢的女生，这多重因素叠加。 从平时叶新城的闷骚样就知道这小子其实还是挺在意面子的，不然也不会在别人面前都保持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只有在许青山面前骚得一批。 比起被喜欢的人看到自己不行的样子。 或许被喜欢的人亲手击败要更加让叶新城痛苦。 “这” 许青山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叶新城。 任他脑子再好，他都想不到这种展开啊！ 他是真不知道叶芊芊会打羽毛球，也不知道叶芊芊这么强，更不知道自己拉着江浣溪给他们创造环境之后，他们两竟然约起了羽毛球。 许青山只能叹了口气，拍了拍叶新城的肩膀。 “城儿，看开点吧，下次遇到了，还是先了解了解。” “你们在说什么呢？” 一道好奇的声音传来。 一颗脑袋探过来，原本打球绑起的头发现在又披散下来，露出了一张可爱的圆脸。 叶芊芊正在给脑袋散散热，凑过来就看到叶新城的泪目。 嘶. 叶芊芊心头一跳。 最近看的一个叫云少陵的作者写的言情里，总说什么“眼泪是男孩最好的黑丝”，原本叶芊芊还觉得不信，但现在看来 作者诚不欺我！ 以后一定全订！大看特看！研究人生哲理。 压制着心头的古怪想法，叶芊芊假装若无其事地开口道。 “诶，叶新城。” “昂？” 许青山观察两人表情，似乎品出了一点不同的感觉，他默不作声，悄悄退开到一旁。 “你羽毛球打得不错嘛。” 嘶。 许青山倒吸一口凉气，本就骤冷的现场更冷了。 你们两可真是说话鬼才啊。 对于叶新城来说，这句话简直就是在回应他那句“你不会的话我教你打啊”。 就像是竞技体育的垃圾话，杀人诛心。 叶新城心头一凉，本就脆弱的心理防线正准备继续大破特破，狠狠破防的时候。 叶芊芊站直了身子，侧过头，假装不经意地捋了捋自己额前的秀发，别到耳后。 “你打不过我正常啦，我以前初中的时候就是特长生保送，拿到过省中学生羽毛球锦标赛的女子单打亚军的。” “不过，你球真的打得挺好的，我很久没打球就是因为大学加分已经拿到了，学校里又没几个能跟我打的，所以很久没动过球拍。” 叶芊芊回过头来，看着叶新城认真地说道。 “今天跟你打得很开心，也很尽兴，以后有空的话，也可以一起多打打球。” “如果还有球友的话，也可以试试当双打搭档。” 说完，叶芊芊就转头走了。 叶新城坐在石凳上。 许青山微微歪头。 似乎自己的经验不太适用于这对奇葩，果然自己一开始定下来不管的策略是对的。 然后。 叶新城又哭了，真哭了。 只不过，这次是喜极而泣。 原来，人生的大悲大喜，不过如此。 【推本好朋友的书，顶好看！】 穿越平行世界蓝星，我顶流塌房了？ 觉醒了个系统，系统有种业绩卡道具，用了直接加业绩？ 粉丝们： “呵呵，这个死人渣塌房的好，这种人就该糊掉！” “不是，这死人渣怎么专辑破九百万啊，你们有病吧，脱粉了还买他专辑？” “不是，死人渣开的网店卖爆了？全是粉丝在买？什么脑残粉啊，叉出去！” “啊，他又票房破五十亿了？圈内都在传他粉丝断层第一？” “说好的脱粉黑他一辈子呢？你们就是这样黑的！？？” 第103章 狗咬狗（1/4） 许青山觉得自己搞不懂这两个姓叶的在玩什么奇怪的play。 他决定当个稳重的旁观者。 江浣溪那边也缓得差不多，叶芊芊陪着她回家，许青山则是在这看着又哭又笑的叶新城。 良久之后，叶新城才在洗手间外的水池洗完脸，和许青山一同回家。 此时天色已晚。 街灯一盏一盏亮起，明黄灯色如同一炉旧日之火，悬挂在龙江大小街道的半空中。 这或许不能成为人的指路明灯。 但这能让黑暗无处遁形。 许青山和叶新城循着路灯在找自己的影子，影子若隐若现，忽长忽短，能屈能伸。 只是找了一路，也没能找到自己的影子。 许青山和叶新城道了别，自己转角往家走，正巧路过那间小便利店，老板一家正围着柜台在吃饭。 老板，老板娘，还有他女儿，三人围着小小的柜台，三菜一汤，看起来有些许寡淡。 许青山在店门口犹豫片刻，被老板瞧见。 老板站起身来，热情地招呼道。 “帅哥，进来一起吃饭啊。” 老板娘也只是温婉地笑着，起身去店里后间拿碗筷。 这么热情，许青山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不用了嫂子，我就进来买个东西，家里煮好饭了。” 许青山笑得柔和，连忙阻止了老板娘去拿碗筷。 “蔚蓝星空？” 老板已经顺手从柜子里取下了一包烟，准备递给许青山，许青山却摇了摇头。 “一盒益达。” 老板诧异地看了许青山一眼，收起烟，从柜台旁拿了一盒益达给许青山，突然笑了。 “怎么？戒了？” “本来就没瘾嘛。” 许青山付完钱，手里掂量一下口香糖。 “没瘾好，年轻人少抽点。” 老板笑着继续捧起碗筷。 只是见许青山还站在柜台前看着烟盒，开口问道。 “年轻人抽烟是为了装成熟耍酷，中年人抽烟是事后掩饰自己的尴尬，老年人抽烟是在等待阎王来收，那你呢？你看起来什么都不像。” 许青山无奈地笑了笑。 “我的话，是为了不叹气。” 老板愣住，端详了许青山一会。 “有意思。” 他从柜台里拿出一包蔚蓝星空，丢给许青山。 “请你的。” “嗯谢了。” 说罢，又自顾自地陪老婆孩子吃起饭来。 许青山与他道声别就回了家。 只不过许青山刚到家，还没吃上晚饭，他的诺基亚1200就响了。 “喂？” 许青山走进卧室里，接起电话。 “青山？” 电话里传来的江婧怡的声音，她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抖，有些紧张，还有一些惊慌失措。 “怎么了？” 许青山看了看已经开始把菜从厨房里端到餐桌上的外婆，问道。 “伱你有联系过秦子锋么？” “秦子锋？谁？” 许青山停顿了一下，像是突然想起。 “哦，你说的是你那要转学过来的发小？那天我有加他，但没通过，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许青山拉开窗户，缓慢呼吸，一边声音放松地说道。 “怎么？他什么时候过来？” “他他出事了” “出事了？什么事？是不转学了么？行吧，还说认识认识呢。” 许青山像是自言自语地嘀咕道，随后又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不来就算了，反正他要是来了再说，我吃饭去了，家里人在催了。” “青山，我.” 龙江新城高楼上的江婧怡房间内。 江婧怡瘫坐在懒人沙发上，江丽华就坐在江婧怡面前听着许青山挂断了电话。 “妈” 江婧怡有些许失神。 她今晚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了。 “嗯，没什么问题，那这件事就跟你无关。” 江丽华神情严肃，但却安慰江婧怡道。 “接下来就交给妈妈来处理，你休息一会，等会继续好好复习。” 说完，江丽华就从江婧怡的房间里出去。 她走到客厅的阳台上，看着龙江夜景，拨通了秦隼的电话。 “江总，你那边有什么眉目吗？” 秦隼疲惫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 “没有。” 江丽华冷静地回答道。 “我已经都仔细调查过了，秦子锋的事和我女儿这边的圈子没有任何关系。这次帮你看在以前的交情，如果没有别的事，我警告你，秦隼，不要影响到我女儿的学业和生活。” 江丽华的公司和秦隼相比简直就是蚂蚁撼大树。 但这丝毫不妨碍江丽华在秦隼面前如此说话。 “我知道的，江总。” 秦隼听起来没什么精神气。 “我只是想尽可能地找到是谁，是谁给我儿子做的局。” “龙江这边我都有问过了，没什么头绪，也没什么线索，应该是鹭岛这边的对家偷偷办的事，只是还没找到证据。现在刘江那边一直在找麻烦，我这边很被动。” 秦隼说着，但江丽华却不愿意听。 “秦隼，你儿子什么德行你自己清楚，难听的话我就不说了，你别把火引到龙江来。” 秦隼沉默了片刻，才继续开口。 “这些我知道，就是想请你二哥帮忙的那件事” “秦子锋在局里现在还是很安全，但是异地办理要按流程走，应该很快就会移交给鹭岛了，到时候你多找点人过来跟着。” 江丽华也很是糟心。 如果不是秦隼的父亲对江家有恩，她是一点都不想搭理秦隼这种赚钱赚到没良心的人。 “刘江那帮人，我不在鹭岛都有所耳闻，做人做事很不讲规矩，就算是官方移交，他们也不是没有动手的可能，你自己要做好心理准备。” “好。” 秦隼和江丽华认识了很多年，知道江丽华的脾气和个性，又因为江家四兄妹的发展和潜力。 哪怕他现在身家惊人，也不敢造次。 挂了电话，江丽华没有回房间，而是站在阳台上趴着栏杆眺望远方。 闽三角乱成一锅粥了。 她可不想让这些事影响女儿太多。 房间里。 江婧怡坐回了书桌前。 她依旧失神。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隐隐觉得不安。 一整夜都没睡好。 闽越。 鹭岛。 白鹭洲别墅。 “操！操操操操！” 秦隼刚刚挂断电话，脸上的颓然就消失不见，那鹰钩鼻有些红肿，整个人脸上满是暴虐。 秦隼并非对江丽华方才的话逆来顺受。 只是眼下有求于人，他不得不低头。 “等我弄完刘江那臭卖鱼的，别让我找着机会了，跟老子装什么二五八万呢？臭婊子！” 秦隼猛然把手机往桌上一摔，昂贵的名牌手机磕出洞来。 他一个黑白灰通吃的房地产大亨，如果不是此时处境特殊，涉及到了他儿子，他能这么受江丽华一个小服装公司老板的气？ 只是这件事正是由江丽华的二哥江德华经手。 江德华又是现在风头正盛的公安新星，省里都挂上领导的关注名单的。 江德华又是个软硬不吃的臭脾气。 看起来在单位里和和气气的，跟谁都能处得好关系，但一旦涉及原则问题，外界几乎没有突破口。 哪怕秦隼走江家这边，挟恩求报，江德华也只表态会更上心一些去调查这件事，并推动事情走合法程序。 无奈之下，秦隼只能联系鹭岛公安，又请江德华多出点力，把此案异地办理的申请走过了，才能把秦子锋送回鹭岛去处理。 到了鹭岛，秦隼觉得就是自己的地盘。 不管有什么事，都好照应一些。 申请移交异地办理的理由，用的是秦子锋是鹭岛户口，并且这件事涉及到的作案嫌疑人可能也来自鹭岛。 虽然理由很是牵强。 但秦隼的房地产在鹭岛涉及了许多方面，有些关系也确实好走，只要江德华这边没有抓着不放，就能过。 至于江德华。 作为多年的老公安，他自然能够在各种各样的线索和细枝末节中，察觉出来公园涯檐口杀人案的不寻常。 只不过，他也觉得这应该是和秦隼或者刘江不对付的鹭岛老对手做的事。 自然也就没有不同意移交鹭岛的理由。 再说了。 由于鹭岛是副省级城市，所以鹭岛公安是比龙江公安要高上半级的。 就算移交了，由于案发地点在龙江。 鹭岛公安还是会要求龙江公安继续配合调查。 江德华是有底线没错，但他也不想卷进这些纷争之中，明显不涉及普通老百姓的，他并不是很感兴趣。 秦隼在家里发着火。 但同在鹭岛的刘江，此时更是怒火中烧。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刘江反手扇着眼前一个男人的脸。 他的三个不知道，从一开始的陈述，到反问，再到最后拎着人都衣领，口水都喷到人脸上去。 “老大，真没找到海哥手底下那帮人说的那个女孩。” 那人脸都肿了，还是唯唯诺诺地说道。 “连个婊子都找不到，你们吃干饭的啊！” 刘江一脚把人踹倒在地。 他双眼通红，血丝满满。 刘海这弟弟是他亲手养大的，就是怕自己在鹭岛跟人冲突大了，让刘海遭了殃。 结果现在转头告诉自己刘海死了？ 他刘江是光脚打渔做起来的，他能怕秦隼那老东西？ “哥，你别把自己气坏了，这事还得慢慢来。” 一旁跟刘江，还有死去的刘海长得七八分像的高大男人沉声说道。 “我没事。” 刘江摆了摆手。 他又走到灵堂里停着的灵柩边，看着长眠不起的弟弟。 “老二。” “哥，我在。” 刘河陪在自家大哥的身边。 “我们兄弟几个就是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野狗。” 刘江盯着刘海被入俭师收拾得栩栩如生的脸，低声说道。 “你还记得大哥那年和你说的话么？” “记得，谁敢动我们兄弟，我们就咬死谁。” 倒反天罡+1 第104章 许青山的生意经（2/4） 2009年1月20日，周二，大寒。 天蒙蒙亮。 两辆警车缓缓驶离龙江，朝着鹭岛方向而去。 许青山站在窗边，一边穿衣服一边看着楼下那些不近不远跟在警车后面的车群。 他摸出手机，拨通了林辰华的电话。 “喂。” 林辰华声音低沉，背景音有些嘈杂，听起来像是在早市里。 “怎么，小舅，吃早饭呢？” 许青山一边单手收拾东西，一边拿着电话。 “来八市买点菜回去做饭。” 林辰华说着，还有些模糊地在回应着市场里招呼的商家。 “最近在鹭岛有听到什么风声吗？” “有，等会我买完菜给你打回去，外面不方便说。” 经过过刘海的事，林辰华现在做人做事都更加谨慎。 算吃一堑长一智。 “没事，你再多熟悉几天，也打探打探鹭岛的市场，过几天我们考完试了，你回龙江来，我们细聊，今天我还要上课。” 许青山提醒道。 他这种幕后操盘手的姿态，总是很容易让林辰华忘记了自己这个外甥还在读书。 “哦，好。” 林辰华木讷地应答了一声。 许青山上学的时候，在进校门口后遇到江婧怡，不知是巧合还是江婧怡故意在等。 许青山看到江婧怡，发现她脸色并不是很好。 看样子似乎一夜没睡。 他没说什么，只是很是寻常地朝她笑了笑，看起来很是阳光开朗，没有任何心机，没有任何异样。 江婧怡盯着许青山的笑容愣了愣，才缓过神来。 只不过，等她想跟许青山说话的时候，许青山已经远去，回自己教室去了。 见过人，江婧怡才心安。 尽管她也不清楚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从哪来的。 虽然秦子锋杀人的事对于江婧怡这种生活平安的小姑娘来说很恐怖。 但只是听说，虽是熟人，却多年未见。 那种身边熟人发生大案的震惊和影响也容易消退。 她按捺住昨晚那些稀奇古怪的联想，也回自己教室去继续复习。 眼下还不知道华清和京大的选拔结果，她还需要竭尽全力才有追赶上许青山脚步的可能。 即将进入华夏人传统意义的下一年。 但在最冷的时候，偌大的龙江实验里，依旧有着一栋楼的学子还在复习，备考。 龙江实验的高三上期末考定在1月22日和23日，考完试后，学生24号收拾东西和开会听放假注意事项。25日过除夕，26日过春节。 高三学生的整个假期从1月24号晚上开始放假到1月30号回来上课，准确地说是放假五天。 周末的时候，许学军有来过电话问许青山要不要回云漳县城过年。 许青山用学业繁忙为由拒绝了回县城过年。 前世的时候。 这次回云漳县城过年，还又因为许青山的奶奶和许家的亲戚们闹了热闹。 尽管许青山如今内心强大，却也没那时间陪那边的亲戚去闹腾那些事。 他还有重要的事要做。 对于许青山的回答，许学军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准备春节跟林月华一起到龙江来陪许青山过年。 24号晚，老荣茶室。 许青山找到这处比较偏僻的老茶室，门口有颗百年的老榕树。 他独自一人坐在茶室门口的小椅子上，一边慢悠悠地喝着热茶，一边看着附近的街景。 冬季的时候爱出门的人少了。 远处街角突然转进来了一个穿着单薄的人。 许青山抬手招了招，林辰华快步过来，一张胯就坐下。 “阿舅，伱怎么穿得这么少？” 许青山给林辰华斟茶，滚烫的茶水都还来不及把热气散发，就被林辰华端起来一口闷进嘴里。 林辰华不懂品茶，如牛嚼牡丹，杯杯一口闷。 “没有买冬天衣服，我也不用。” 林辰华闷闷地说道。 “不该省的钱别省，钱就是用来花的，没有身体怎么赚钱？身体才是赚钱的本钱。” 许青山自顾自地斟茶，又对林辰华说道。 “怎么样，最近在鹭岛那边考察之后，有什么想法？要不先说说秦隼和刘江的事吧。” “嗯，好。” 林辰华几杯热茶下肚，虽然烫舌头烫喉咙，但他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就开始说。 “去道上打听过了，刘海在龙江被南秦集团董事长秦隼的儿子秦子锋刺死的事情已经传遍鹭岛道上了。” “道上人都知道刘江护短，也知道秦隼宠儿子，这两人之前在鹭岛道上都很有名气，只不过没什么交集，这次很多人都在观望。” 林辰华在说事的时候，很是精准，并没有多余的话。 许青山是越看小舅越满意。 虽然小舅没有那种八面玲珑的本事，但真激活了，执行力也是独一档的，只要自己的指令准确，独当一面没有问题。 “两边的动作呢？” “秦隼那边在查那天把秦子锋约去芝山公园的人，另一边在加派人手暗地里看着秦子锋的安全，怕刘江的人疯了对条子动手。” “刘江那边也在查楚楚的下落，不过那时候最后一笔钱给楚楚的时候，也留了线索让她连夜去蓉城躲两年。除此之外，刘江的二弟刘河跟三弟刘湖一直在召集人手，沙场那边、码头那边最近都停了工，似乎在准备什么大动作。但是那边口风严，没有具体的消息。” “行的。” 许青山点了点头，只要了解鹭岛此时道上的局面就行。 眼下秦隼和刘江的生死仇局是解不开的。 不管这件事是谁在背后下手，他们都要先较出个高下才会往死里查，否则就会被对方掣肘。 这样林辰华有足够的时间在鹭岛打基础，继续布局，慢慢地执行许青山的计划。 “那荔城鞋的情况，你弄清楚了么？” “弄清楚了。” 林辰华从身上掏出来了一个小本子，上面有他记录的各种信息。 “找到了荔城那边有几个代工厂的路子，也拿到了一些样鞋，只不过按照你给我的那个标准的话，那些样鞋都不过关。” 林辰华一五一十地说道。 “没事，我给你的那个标准是之后有用的，慢慢找，只要找到能达到标准的代工厂，再告诉我。” 许青山说道。 “现在的话，你就先卖卖高仿鞋试试，你把在鹭岛找到的渠道和鹭岛大学那边的售价说来听听。” “嗯，好。” 林辰华翻了几页。 “荔城普a的匡威经典款的鞋一双进货同等质量下最低价格是25一双，高a的话要30一双。” “鹭岛大学那边都是拿a货当真货卖，匡威正品皮面400多，网面300多，但那边按265到295之间卖的。” “普a和高a的鞋子我都带过来一支了。” 林辰华从随身带着的包里掏出来两只鞋码不大的鞋。 许青山听完拿起这两双鞋子看了一会，他的手指轻轻地敲着桌面。 “那这样。” 许青山喝了口茶说道。 “他们用假货当真货卖，我们就直接卖假货，你去买双正品的经典款，就放在假鞋旁边，给学生自己去对比。” 许青山说着，林辰华手里的笔已经开始记起来了。 他怕自己漏了哪些细节，事情没办好。 “也别管普a了，就选高a，你尽可能去选做得最像正品的高a，你印象里那种要多少进价？” “能谈到30。” 林辰华思索片刻，答道。 “那就按30算成本，每双30，你去鹭岛大学城附近摆上一段时间，一双就按99卖。” “记住了，卖的时候一定要和对方强调，这不是正品，这也不是假鞋，这是平替鞋。” “平替？” “嗯，看起来一样，用料也一样，质量也一样，三四百买的所谓正品鞋，其实是把钱花在品牌溢价上，但不到一百块就能达到一样的效果。你强调好两位数、差价、平替、品牌溢价，就够了。” “嗯，好。” 林辰华并没有去质疑这利润笔别人少了两三倍，得卖多少双鞋才能补上差距。 他只负责听，听完负责干，自我定位准确。 “我等等给你写一套话术，不管来什么人，你都按照这样的套路说。” “然后卖鞋子的时候，你可以标个牌子，买鞋返现，或者是每卖出去一双鞋子，你都可以问对方要不要返现，具体怎么操作看你自己。” “如果想要返现的，就跟他介绍一下规则，如果拉人过来买，每卖出去一双，返现给他5块钱，能拉来20个人，这双鞋送他，我们还倒给1块。” 许青山说着，林辰华的表情已经严肃了起来。 他感觉自己开始听到自己不懂的东西了。 “如果能够拉到20个人来买的话，不仅那双鞋钱可以退给他，给他1块钱，还可以让他再挑一双拿走，只不过想再拿一双鞋，就要有新的条件了。” “等等，我记一下。” 林辰华听得极为认真，手里的笔也一直在动。 他觉得自己在听一些很新的东西。 “行，你慢慢来。” 许青山不疾不徐。 他给林辰华讲的，只不过是他掌握的最浅层的生意经。 或许在后来已经卷麻了的市场上很难激起浪花。 但是在2009，玩这套的人可并不多。 比较焦虑，凌晨只睡了3-4个小时，今天写得比较卡顿，等等第三章多写一些，写4k，先保证日万，再看看能不能写出来第四章，对不住大家 第105章 数院的关注（3/3,4k+） 林辰华记得很是认真。 他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再鹭岛按许青山教的方法做市场调研的时候，也没有发现这时候有什么很超前的营销手段。 顶多就还是买一送一、三人减多少的套路。 许青山这套营销方案的要素在于三点：百元内、平替款、买鞋赚钱。 至于拉人头发展下家的操作。 许青山很清楚，只要不是发展三级代理以上，就很难被定性为传销。 而这种平铺的一级代理的方式，虽然规模较小，但是完全足够让林辰华熟悉最基础的生意操作，并且快速地积累到本金。 有本金，许青山就有了更加广阔的操作空间。 “如果对方想要拿走这第二双鞋，你就告诉他，可以拿走这双鞋，但是要注册成为我们的校园代理。” 许青山放慢了语速，让林辰华能慢慢地把内容详细地记录。 他知道这种操作对于林辰华来说是需要时间去适应和学习的，但好在现在他们舅甥两都很年轻，许青山也没有特别着急。 “成为校园代理以后呢？” “成为校园代理以后，就让他只要像之前那样每卖出去一双鞋子，就能拿20块的提成。” “20？” 这次林辰华还是出声了。 在他看来，一双鞋成本30，卖99块，结果成为校园代理以后，一双鞋竟然抽成20，那如果规模大一些，再算上房租水电、仓库人工什么的，一双鞋才只能赚个小几十块？ “对，就是20。” 许青山点了点头。 “一旦开始发展校园代理，你就要开始着手在鹭岛去申请开办两家公司，我也会开一家公司，到时候我们交叉持股，然后再用两家公司去持股最后的服装公司。具体流程到时候我教你。股份伱三我七，没问题吧。” “没问题。” 林辰华并不是很懂，但他对钱的事并不是很在意，他只想做好事情，证明自己，好好地回归母亲身边。 眼前的外甥，是自己最亲的二姐的孩子，也是母亲最疼爱的孙辈，他没有任何担心。 “行。” “末端的服装公司办妥以后，就把那些校园代理都签在公司员工的行列里，实际利润低没关系，把毛利润做起来，量铺出去。” 许青山说道。 他想的可不仅仅只是赚点辛苦钱，虽然他不辛苦，是林辰华在辛苦。 “到时候，货流量大，资金周转健康，财务报表好看，不用担心没有人开价收购。” 林辰华并不是很懂。 “到时候，我们公司又没有真的货物，能卖吗？” “能，怎么不能？” 许青山去一旁又取了一壶热水过来泡茶，这茶泡了许久，味道都有些淡了。 “我们卖的不是货，卖的是渠道，是销路，是那张销售网。” 许青山见林辰华似懂非懂，撇了撇嘴，用最简单的说法让他明白。 “说白了，我们就是卖人的。” “所以就算一开始我们薄利多销赚的少，可能就算后面卖得好了，一个月也就十几万几十万的，但最后抛掉公司那一手就是我们要的本金。从一开始，我们就不是冲着学生的钱去的，是冲着那帮投资人的钱去的。” 许青山老神在在的。 明明此时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但他半倚在躺椅上，手里捧着茶的时候，看起来就很有那种尘世闲游的气质。 “我好像明白了。” 林辰华一一记录下来，认认真真地核对，点了点头郑重地说道。 “阿舅，要是有什么想不通的，趁现在问。” 许青山看着那颗老榕树在落叶子。 林辰华点了点头，只不过，他重新捋完一遍后，还真提出了一个问题。 “不过，既然这个东西薄利多销我们也能一直稳定一个月赚十几万几十万的话，为什么不一直做呢？” 林辰华皱着眉头。 “因为这是跟法律擦边的。” 许青山毫不避讳地解释道。 “现在国内知识产权还不健全，没有相关的法律法规，我们卖高仿，实际上就是擦着知识产权的边在赚灰色区域的钱，规模一旦做大，自然就会受到关注。” “按照我的预估，大概明年年底，或者11年年初，国家就会开始出台新的针对性法律法规来控制这方面了。到时候，有一个算一个，都跑不了。 “所以，到时候我们要提前把这东西扔到谁手里，也是有讲究的。” 许青山坐直了身体，拍了拍林辰华的肩膀。 “到时候，你就在鹭岛看看，看谁不爽，谁不干人事，就把这个雷丢给谁。” 明明许青山只是开玩笑的语气，但林辰华这常年古井不波的身子竟然打了个冷颤。 “嗯。” 林辰华点了点头。 “阿舅，好好干，干出名堂来。” 许青山面色认真。 “今年这也算是我陪你一起过春节了，等明年春节，我们做出点成绩来，我们全家人一起过。” “嗯！” 冬日里吹来到扫街风很冷。 但林辰华却暖暖的，他觉得自己似乎更有目标了。 “还有。” 许青山见林辰华振作一些，又声音低沉了一些开口说道。 “外婆的身体可能不是很好，有可能明年今年年底还需要再做手术，这次要是没能彻底清理干净，以她的身体情况，可能撑不了几年。” 许青山语气沉重。 但这也是他的真情实感。 “我现在已经被京大预录取了，到时候我打算带外婆去京城最好的医院看医生，做手术，疗养身体，我不想我们会因为没钱而看着她离开，你明白么？” “嗯明白。” 林辰华微微低头，沉声应道。 “行了，去吧，别不舍得花钱，把自己的生活先过好，把自己收拾干净了，在外面做生意才有脸面。” 许青山起身，去茶室里付过钱以后，和林辰华两人一左一右地分开了。 林辰华带走的，还有许青山从卡里取出来给他的新一笔起步资金。 其实林辰华到现在都不知道许青山身上到底有多少钱。 上次设局秦子锋和刘海那次，许青山总的给了他将近一万。 这次又直接给了他5万块。 只是许青山没说，林辰华也就没有过问。 这是魏星那边打过来，总共就十来万。 许青山也不会去问魏星那边的情况，两人合作主打一个信任，一个有钱到账算完就给，一个有钱就用没钱不问。 送走了林辰华之后。 许青山回家去陪外婆，一起等着父母上来共同跨年。 高三的春节。 许青山不知道别人家的快不快乐，轻不轻松。 反正他挺快乐的。 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睡觉就睡觉，想干嘛就干嘛。 可似乎学习和锻炼身体这两件事能够给人带来长效的满足感，让许青山根本没有办法停下来。 春节的时候学校里除了保安也没别人。 要是普通学生，可能保安就不让进了。 可许青山过来，就连保安大叔都认识他，什么都没问，直接把小门拉开让许青山进去了。 春节的五天假期。 许青山发现自己其实过起来跟平时没啥区别，每天依旧是吃饭睡觉读书锻炼。 自从他拿下了百校联考第一之后，现在老师们上复习课的时候都不管许青山在干嘛了。 毕竟现在让老师和许青山做题，也没法赢他。 而且许青山坐在最后一排，也打扰不到课堂秩序。 其实许青山甚至都可以不留在教室里学习了，只要他想，他回家也行，去办公室也行。 只不过，许青山总觉得人生就这么一次高三。 前世浑浑噩噩地度过。 这辈子怎么说，也得好好地体验一下这种生活吧？ 但是。 提前通关了的勇者想待在新手村里沉浸温柔乡，有人可不愿意看着他这样挥霍时光。 远在数千里外的京城。 过完年后，今年全国自主招生资格考试的结果已经出来了。 各个学院会开始筛选在特定学科方向成绩比较突出的学生。 只不过今年的质量好像比较普通。 “小章啊，怎么？都访学回来了，现在都是副教授了，老陈怎么还让你过来干杂活？” 有人朝着一个三十出头、剪着齐刘海、戴着圆框眼镜的女老师开玩笑道。 “夏教授不也过来了吗？” 章复曦翻看着资料数据，按顺序看着那些数学答卷，一边回答道。 夏璧灿咧嘴一笑，亮出一口白牙。 “我是批卷的嘛，这些我都看过了，今年都还行，但特别突出的没有。” 夏璧灿想了想，却突然开口说道。 “其实也不是没有，面试组的马院老张他们，今年跑去闽越，特地去收了一个学生，那学生笔试的卷子我看过，很好，只不过现在被收起来了，不在这批卷子里。” “嗯嗯，好，我先看看。” “行吧，那小章你看，老夏我翘班喽。” 夏璧灿把屋子留给章复曦一个人，自己打卡跑路。 章复曦一开始也没太在意。 但随后翻看了一会，都没有看到那种能让她很是眼前一亮的答卷。 特别是稍微涉及到概率论领域的题目，这些小家伙答得都没有灵魂。 什么？ 你问什么答案是灵魂？ 你要是去问汤老师，他保准能把这话给你唱出来。 数学，是一门优雅的学科，数学很美，美在哪里？你看这道题它. 章复曦就是过来找着有没有在概率统计学上能表现出异于常人的美感嗅觉的学生。 有些失望地打算离开，她才想起了夏璧灿的话。 想着要不去看看，不能今年又什么漏都没捡到，又要等到新生开学再慢慢捞吧？ “马院的老张？张进才主任么？” 章复曦找到了正在办公室里悠哉悠哉地泡着茶哼着小曲的张进才，表明了来意。 “你想看看许青山的数学卷子？” 由于许青山这边已经走完流程了，按照特殊选拔的流程，许青山的资料档案是已经存起来的，之后会等许青山入学再合并。 他的卷子，还真就在张进才手里。 “你们数院不是老夏带组改的卷么？他跟你说的？” “对，夏老师说今年答得最好的就这位许同学，让我过来看看。” 章复曦有些期待地看着张进才。 “看看是可以，不过现在这孩子可都是我在联系，你们数院概率统计系可不够强哦，这孩子资质很高，你可别想抢去你们概率统计系的，有点浪费。” 张进才絮絮叨叨的，看章复曦的眼神都有些提防。 数院概率统计系现在又没院士坐镇。 “没有的事，我就看看。” 章复曦讪笑两声，被看穿了。 “就看看啊。” 张进才将信将疑地把许青山的资料袋取出来，翻出了数学试卷。 “诺，给你，其实能看出来的东西也不多，这里还有我们和华清联合面试问到的问题，华清倒是有个老师问了一点概率论相关的问题。” 章复曦接过试卷，认真地看了起来。 这一看，就是半个小时。 张进才在旁边纳闷，就这么些内容，这数院的小章怎么能在这看这么久呢？ “呼” 章复曦抬头看向了张进才，眼睛水灵灵的。 “诶，别来这套，你让陈大跃来了也没用。” 张进才伸手把那些卷子和记录收回来，拿回资料袋里收好。 “那这许青山同学的联系方式？” 章复曦小声说道。 “你让陈大跃自己来问，我到时候问问他愿不愿意给。” 张进才满是骄傲。 不过，他也有他的小心思。 不能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跟许青山联系啊，不然在许青山那边他之前吹的那么多京大的优势，多没排面啊。 “我这就回去找主任。” 章复曦小跑地就出了办公室。 第二天。 张进才还在办公室里，还没开始泡茶呢，就迎来了不速之客。 “哟，老陈，稀客。” 张进才拿捏架势。 “老张，许久没见，精神气还是很好啊。” “是挺好。” 两人你来我往地聊了一阵，陈大跃才亮明来意。 “老张，我昨天听复曦说，咱们京大今年让你抢到个宝贝了？你看” “诶，老陈，这我得先问问孩子自己。不过吧，你们这概率统计系.啧。” 张进才那人嫌狗厌的表情，让陈大跃拳头都硬了。 “咱话也不能这么说。” 陈大跃搓了搓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数院里我们系确实上去没院士，但我有朋友啊，你看我们院之前我带得好好的小丁，丁箭，我不就把他推到佩雷斯那边读博了么？我们资源也不差的嘛。” “别急着聊这些。” 张进才手一摆。 “别的我做不了主，这孩子很有主见，我可以帮你联系他，让他学一学试一试，不过，最后怎么选，我劝不了。” “行吧。” 陈大跃看了眼身边从跟着他进门以后就没说话的章复曦。 小章啊，老陈我可就信你这回啊。 “那，我和他聊聊，给他寄几本书去，让他先看看概率论和应用随机过程？我相信他能写出那样的答案，让小章在我耳边夸半天的，应该会喜欢概率论的。” 张进才瘪了瘪嘴。 数院这帮人真是闲得蛋疼。 但他还是些许青山发了消息，等他回电话过来。 过了片刻，张进才的手机响起。 陈大跃连忙抢过，接通了电话。 “喂，是许青山同学吗？” “诶，对，我是京大数院概率统计系的主任陈大跃” 今天只日万了，早点睡，明天起来争取这两天把更新时间稳定下来在白天。 第106章 我怎么成学阀了？（1/3） “概率论与数理统计？应用随机过程？随机过程论？” 许青山听着电话里那位自称是京大数院概率统计系主任的陈大跃教授说起话来跟滔滔江水一样，也有些兴趣。 “陈教授，刚好我最近自己在随便学学，你这边要是方便的话，能不能大致给我讲一讲我们京大本科数学培养的进程？” 虽然张进才给许青山的那些材料里是有列出来，但许青山还是更想直接听京大数院这种主任级的教授讲讲。 “哦？” 陈大跃抬起头看了张进才一眼，脸上露出了笑容。 “那这样吧，我现在用老张的手机给你打呢，也不方便，而且是你拨过来的电话，伱那边话费也贵，这样，我留一下你联系方式，等等我回我办公室给你回个电话，然后我们继续联系，怎么样？” 许青山自然不知道张进才那边的情况，也就随口答应下来。 陈大跃朝着张进才挑挑眉毛。 张进才脸色古怪。 “好了，你就别矫情了，把青山的卷子再给我看看，看看他数理思维怎么样。” 陈大跃又理直气壮地跟张进才伸手讨要许青山的卷子。 “你可别小气，每年招生的时候，我那生普茶饼可没少着你了，你看看这两三年，选数院的都没几个愿意主动来我们概率统计系，都怪你。” 陈大跃嘟囔着跟张进才讨人情。 张进才纯纯的无语。 “给给给，自己看去。” 张进才把资料袋给了陈大跃，白了他一眼。 “还怪上我了，那不是你们概率统计的问题么？要院士没院士的，要就业没就业的，奖项也不好拿，论文都不好写。” 张进才对数学不是很了解，但对于数院的情况多少还是有所关注的。 “哪不好写了？你看我不就一直写么？毕竟还在发展嘛，我们又不像复变那样那么多人做，再说了，就业哪不好就业，以后互联网时代呢，我们概率统计的学生就算不做学术了，做计算机也很强好吧。” “那他们为什么不直接去读计算机？是不想吗？” “懒得理你，你个搞哲学的不懂我们数学的美丽，我看卷子了。” 陈大跃和张进才两人拌嘴了几句，陈大跃认认真真地看了许青山的卷子。 甚至把他其他科目的卷子和面试记录也都看了。 这越看是越喜上眉梢，他还时不时看章复曦一眼，赞许地点了点头。 小章是福星啊。 直到陈大跃兴冲冲地拿到了许青山的联系方式，带着章复曦跑回自家办公室去。 张进才还站在自己办公桌边一边手里拿着茶杯，一边表情古怪地嘀咕道。 “上赶着给人家当老婆的见过，上赶着给人家免费指导的倒是今天第一次见。” 他喝了口水，漱了漱口，却没吐出来。 “算了，反正老陈水平还行，先用着，反正文老那边还得继续找人帮忙联系呢。” 张进才是马院的老师。 马院最不缺的就是学生了，所以他没有办法理解陈大跃的悲催。 每年都有的是各行各业各科的学生想考进来京大马院。 至于为什么？ 好换一身衣服啊。 许青山那边其实有点二丈摸不着头脑。 虽然进才叔确实说了会给他多提供点资源，让许青山好好地了解各个学科，然后再进行未来方向的选择。 但许青山也没想到这么快。 他手里的几本复变函数递进式的教材都还没看完呢。 到了自习课的时候。 许青山就收到陈大跃发来的消息，想找他空闲的时候聊聊。 许青山态度恭敬，这位是主动来被白嫖的老师。 “陈主任好。” “诶，学习的时候称什么职务？叫我老师就好了。” 陈大跃一想起许青山所体现出来思维和逻辑，就心花怒放，这说话都带了三分和气。 “好的，陈老师。” 许青山自习课没待教室，就拿着手机在操场上坐着。 “就我现在看进才叔给我的培养方案和课程表里，数院这边要学的基础科目是：数学分析、高等代数、几何学、概率论、复变函数、实变函数、常微分方程和抽象代数这些，对吧？” 许青山现在就拿了复变函数的书。 “嗯，对，差不多这些就是基础课了。” “那老师，我现在是在学复变函数这些，您对我接下来的课程路线，或者说专业方向有什么建议么？” “诶，这你就问对人了。” 陈大跃一听，有戏。 “这专业方向的课程，这正常来说，像我们概率统计其实涉及得很多，也很广。像我们概率统计的核心，就是我教的这两门课啊，应用随机过程，还有应用随机分析，就很适合打我们数学、物理和计算机三学科的基础。” “专业面还得学数理统计、测度论、泛函分析、偏微分方程、拓扑学、微分流形、数学模型和集合论与图论这些。我们概率统计其实啊，不仅能走向纯数，也能搞应数，不能被简单的说概率统计都是应数这种话定义了。” “不是我和你吹啊，物院那帮老东西时不时就得来找我帮忙，我对普通物理、理论力学、统计物理这些，也是略懂一二，也就是寻常的物院力学系主任的水平，还行还行。” 许青山听得一愣一愣的。 不是介绍学科么？ 怎么开始吹逼起来了？ 这位陈主任听起来似乎不是特别靠谱的样子，但也有优点，爱交流，能交流，倒是很适合白嫖。 如果陈大跃知道许青山心中所想，估计心都要碎成八瓣。 但他此时还是热情地继续说着。 “这本科基本上掌握这些就行，你要是还感兴趣概率论和数理统计这些，我觉得你非常适合来读我研究生啊，我亲自带你，从本科就开始带，就跟我之前的弟子丁箭一样，他现在被我推去佩雷斯那里读博，尤瓦尔·佩雷斯，也是这方面的大家。” “像研究生课程就比较深入了，得学一学高等概率论、高等统计学、随机过程论、随机分析、泛函分析II、随机过程选讲I、近代偏微分方程、黎曼几何引论、概率极限定理、现代时间序列分析，这些课程可能没老师带的话，你自己研究起来比较费劲，不过也可以先看看，看看感不感兴趣。” 陈大跃的热情几乎要把许青山淹没。 只不过陈大跃说话却没怎么讲到许青山想知道的重点。 “不是，陈老师，这么多课程的话，暂时看也找不到重点，概率论我还是挺感兴趣的，只是你有没有比较推荐我学的路线？” 许青山再次问出口，陈大跃恍然大悟。 光顾着秀一把自己懂得多，什么都能教，忘了最开始的问题了。 “那这样。” 陈大跃思考了片刻。 “我个人比较推荐你第一阶段先看《概率论》，然后看完以后，我给你出个卷子，能满分就接着学。第二阶段学《应用随机过程》、《实变函数》、《数理统计》。这三门同步学，学完一起考，然后第三阶段学《测度论》和《泛函分析》，都学完测完，再进入《高等概率论》和《泛函分析II》，最后再学随机过程论，这样基本上你就能打下来非常扎实的概率论方向的基础了。” 说到这。 陈大跃已经浮想联翩。 许青山要是按照自己推荐的这种培养方案走，那还能不是我概率统计的学生？还能不是我陈大跃的弟子？ 这把稳了！ 这把高端局，已拿下！ “基础打好了，到时候肯定已经在学校待不短时间了，我一边教你《随机分析》和《高等统计学》，然后多带你去参加参加讨论班、学术研讨会，带你去开开学术会议，保证你很快就能写出来有含金量的论文，到时候轻松京大留校任教。” 陈大跃不仅畅想，他还说。 这边还想着给许青山继续画饼，但许青山听完却只是笑了笑，记住了陈大跃说的学习路线。 京大教授？ 这种荣誉对于普通的学霸，对于常人来说，或许已经能够算得上是人生巅峰了。 但他不一样。 他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路线。 “行，谢谢陈老师，那我去买一下这些教材，教材的版本就按咱们京大的来么？” “诶，不用买，我给你寄就行，我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教材，我把我的讲义复印件和一些资料卷子也都给你寄过去，放心学，不懂就问。” 陈大跃信心满满。 他在为自己成功提前抢跑拿下许青山这颗好苗子而感到骄傲，一时间有些忘乎所以。 “没事，就算你到时候到了京大，没有来数院，没来我们概率统计系，那你也是我陈大跃的学生，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只要你能做出来些成绩，我就很满足。” 到了陈大跃他们这个级别的。 其实学术上，除非是能拿到最高奖项的重大突破，否则就算是顶刊论文他们都不缺了。 名声不缺，钱不缺，成绩也不缺。 缺的就是带出高徒的成就感。 “您放心，不管我去没去数院，我许青山这辈子都是您学生。” 许青山也是个会说话的。 这话说到陈大跃的心痒痒尖。 又聊了一会，挂了电话。 许青山坐在操场石凳上看着这座静美的龙江实验，突然一乐。 又白嫖到一位京大系主任了。 而且就华夏学术圈这情况，京大华清两大学阀。 陈大跃这种话出来，许青山现在都还没有入学呢，就已经被纳入了京大数院的弟子行列。 这么说。 许青山看着天边飘过的云。 嘿，我怎么打个电话的功夫，也成学阀了？ 虽然这话不甚准确，但许青山确实感觉有些奇妙。 感觉1.3万的文字质量不够生动，不知道时不时状态问题，先正常三更日1.1万字，看看追订和节奏会不会更好。 py一本新书呀，大家有空可以帮忙追读一下！ 第107章 逼王？狼王！（2/3） 陈大跃是真的说干就干。 没几天，许青山就收到了一个大包裹，包裹里全是陈大跃提到的教材。 而且他不是只发了他建议许青山学习概率论的路线的那些书，是直接把所有他说过的教材、复印教案、材料都打包送过来了。 许青山还闲来没事看了一下价格。 嗯，千把块要有了。 这老师真香。 教材到手，许青山在龙江实验的日常，也就从之前的复习各种科目，变成了一整天除了快速地做一整套全科卷来维持状态之外，就是在研究概率论。 脑袋真的是越用越好。 许青山如今要做完一张高考数学卷子，只需要30分钟，并且能够拿到满分。 这速度是越来越快的。 只不过除了语文和英语，数学和理综卷子许青山的极限差不多就是半小时做完。 因为再快，他的手速会有点跟不上。 眼下的高中知识范围内的题目放到许青山面前，他基本都能做到看到题目秒出答案。 这都是他刷题阶段积累下来的经验，以及自己大脑快速检索解题方式的天赋。 至于语文要写的字多，英语听听力，许青山要注意字迹好看，自然相对慢一些。 不过平时自己练习，许青山倒是不用写作文，每周找时间写上两篇，再拿给林诗看看。 数月的积累，强大的记忆。 许青山此时的文化底蕴分毫不差。 虽然他在文字创造力上可能不够优秀，无法成文豪，但高考作文这种存在主题标准的东西。 许青山表示，手拿把掐，轻轻松松。 从一开始的练习，林诗还能给许青山挑出来一些不够好的地方。 但现在的练习作文。 毫不夸张的说，林诗觉得篇篇满分都不为过。 高三下学期刚开学没几天。 许青山正在教室里看着陈大跃送的《概率论》，他的学习速度很快。 到手两天就已经推进了小半本书了。 当然，这也得益于之前读数竞的部分基础。 “期末考成绩出来了！” 许青山还在看连续型随机变量设未知数，密度函数设限，求证特征函数的题目。 结果有人嚷嚷着就从办公室那边的方向跑回教室里了。 总会有人喜欢在成绩公布前跑去办公室里打探自己考了多少分。 许青山并不是很懂为什么。 毕竟对于他来说，可能除了语文之外，其他科目的分数都是固定的。 但是对于其他的同学来说，发成绩单就像是在开盲盒，开到什么是什么，所以才有期待感。 “唉” 许青山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抬头看了一眼，从前门跑进教室的那人却是郭伟，之前和他不太对付的男生，只不过自从许青山开始平等地碾压所有人之后，他看到许青山也会开始笑了。 那种纯粹的、不加杂质的谄媚笑容。 只能说有时候真不是许青山刻板印象。 有些人就是这样的。 “不是，我刚过来就听到你唉声叹气，怎么？又叹气什么呢？” 叶新城正巧从后门进来，他刚装完水。 这家伙现在装水都等叶芊芊路过了才一起去装，许青山对此嗤之以鼻。 “我在感慨我已经失去了作为一个正常学生的学习生活和期待感了。” 许青山一脸惆怅，看向了叶新城。 叶新城挑起右眉，两眉一高一低。 “怎么说？心情不好？我陪你聊聊呗。” 叶新城拉开凳子，坐到许青山身旁，他也看到了许青山此时摆在桌面上的书。 《概率论》 嗯，这家伙提前学点大学内容，挺合理。 “刚刚听到郭伟在喊出成绩了，我也很羡慕你们每次看成绩都能有种打开礼物的惊喜心态，我就没有。” 许青山话里充满着遗憾，话外充满凡尔赛。 叶新城的拳头又硬了。 不知道为什么。 他发现最近和许青山待在一起，总是容易开始出现一些“拳头硬了”、“眼睛红了”、“喉咙黏住了”之类的症状。 他想上百度查查自己是不是得什么绝症了。 “城儿，伱怎么不说话了？” 许青山侧过脸来问道。 “是不想说吗？” 叶新城咬牙切齿。 “你要是再装逼，我下次就偷偷往你水杯里吐口水！” 许青山表情一滞。 “咦，你真恶心。” “是你先恶心我的！” “行了行了，帮我看看成绩，晚上陪你打球。” 许青山轻轻推了推叶新城。 和叶新城呆在一块的时候，许青山觉得自己总是能够找到年少时候这种嬉笑怒骂的轻快时光的乐趣。 青春之所以吸引人。 不正是因为此时的你我能肆无忌惮地做自己么？ 尽管你我毫无意识。 等时间慢慢过去，等年纪慢慢长大，甚至都不需要到三四十岁的同学聚会。 高考一结束，便开始明了。 大家脱去相同的校园长衫，换上家里准备的衣裳，你我之间可悲的沟壑已然分明。 叶新城虽然一边朝着许青山在呲牙咧嘴，但还是口嫌体正直地上前去班长陈瑜从办公室出来去贴成绩单。 郭伟满脸兴奋地进了教室没多久。 陈瑜就从办公室里快步出来，手里拿着一张成绩单，她面色红润，双眼炯炯，看起来很是精神气。 进了教室，陈瑜也和往常不太一样，什么话都没说，就把那成绩单往墙上贴。 早就在那边候着的人一窝蜂凑上前去看。 尽管陈瑜还在贴四边角，有些名字和成绩都被挡着，但所有人还是习惯性的先看第一行。 “woooo”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嘶嘶嘶” “真不是人啊！” 在教室前面又发出了这样的惊叹声。 许青山倒是有点习惯，上次自己第一次除了语文和英语，其他都满分的时候，班里同学也是这种反应。 毕竟是第一次嘛。 大家都还很嫩，不太适应。 有点不习惯，有点膈应，有点奇怪是很正常的事。 只要来到次数够多，慢慢变成了许青山的形状，自然而然也就习惯了。 只不过，后来不就慢慢脱敏了么？ 许青山想着，却见叶新城跟换了新马达的四驱车一样一溜烟跑到自己身边，不由分说地就拉着许青山要往前走。 “怎么了这么激动？不就是个分数而已吗？” 许青山不明所以。 “你别管，你快看，走走走。” 叶新城脸色涨红，对许青山生拉硬拽。 其他同学也和叶新城差不多表情，只是脸上的神色多是震惊，但也没人说许青山到底考了多少。 “来了来了！都让让啊！考神驾到，通通闪开！” 叶新城像个嚣张跋扈的狗腿。 每到这种时候，他就一点都不腼腆沉稳。 只不过平时里的叶新城为人温柔腼腆得有些可爱，以至于这种时候大家也只觉得他是因为好朋友超乎常人认知的优异而失态，在开玩笑。 大家都给许青山让出一条道来。 许青山情绪极为稳定地走到了成绩单前，成绩单旁是刚贴完榜单，一张俏脸红润的班长陈瑜。 陈瑜长得落落大方。 此时站在许青山身边，这般仪容，也是好看。 但许青山也只是笑了笑，就看向了成绩单。 【许青山，总分750，年级第1，班级第1。】 单科不用看了。 清一色的满分。 这是一个标志性的结束，也是一个标志性的开始。 所有人都知道。 在这一刻。 许青山的提分之旅正式结束。 高三考试的总分是750分，许青山能考750分。 他考750，并不是因为他只能考750，而是因为考试总分就只有750。 这种话，全国范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只有许青山一个人能说。 从高二下的期末考421分，到高三上的期末考750分，京大预录取。 许青山用一个学期的时间，就完成了绝对的绝地反击、完美逆袭。 他就像是一个骤然梦醒的浪子，在临门一脚时回头，然后势如破竹地抵达终点。 叶新城的话并不夸张。 这确实是真正意义上的考神。 但这同样意味着另一个开始。 属于许青山的高中生涯也将彻底划上句号，就像是他现在已经开始在教室里看大学数学教材了一样。 许青山淡然地看完成绩，随后环顾四周。 朝夕相处的同班同学们看向他的眼神里，都闪烁着光芒，只不过这种光芒似乎开始显现出更加明显的距离感。 他想要成绩，但却不要这种结果。 众人注视下，许青山缓缓开口。 “其实，大家并不用这么激动。” 许青山这句话说出口，把现场的气氛和情绪降低了几个点，因为他自己在说话的时候，是真的很淡定。 从许青山走到这里，看到成绩，站到讲台边缘转过身来，他几乎360度都处于同学们的观察视线里。 但许青山的脸上没有出现过一丝一毫的骄傲、得意、满足、兴奋和喜悦。 他很是平静，一种古井不波的平静。 “能考满分，我很开心。” 许青山看起来像是睁着眼说瞎话。 就他现在这种表情，反而更像是他考砸了。 “但大家为什么不看看自己的成绩呢？” “也看一看，我们整个2班的成绩？” 许青山说出这话，脸上才笑了起来。 似乎这两件事，才更加让他喜悦和认可。 许青山很清楚自己在干嘛。 他要当的不是逼王，是狼王。 py一本好兄弟的书！好看，燃，老作者，稳健！ 第108章 神的演讲（3/3） 许青山站在讲台边缘的台阶上。 高三2班的同学们就聚在教室的前半部分，围着许青山，微微仰着脑袋看着这位耀眼的少年。 “但大家为什么不看看自己的成绩呢？” “也看一看，我们整个2班的成绩？” 许青山话说出口。 他看向了一旁的班长陈瑜，陈瑜的那双明媚大眼正盯着许青山。 “班长，你高二下期末656分，班级第二，年段排名33名，对吧。” “嗯。” 陈瑜听许青山熟练地报出自己的成绩和排名，眼前一亮，点了点头，鼻音应道。 “那你看看这次你的成绩。” 许青山让了个身，让陈瑜自己去看看。 陈瑜认真再看了一遍，似乎有些明白许青山什么意思。 “伱这次，班级第三，但总分突破680，年段排名17名。进步了多少，显而易见。” “少平？” 许青山对着陈瑜说完，又叫了一声郑少平。 “嗯，我也进步了，这次考进前十，排名第八，总分692。” 郑少平眉眼弯弯，心情愉悦。 “叶新城？” “我这次考进前30了！25名，678！” 许青山一个一个地点名过去。 他对于班级每一个同学的名字都记得很清楚，一个一个点过去，就连郭伟他都没有故意绕开。 结果郭伟这小子此时表现得最为兴奋。 “我们都知道，学校当时给我们分班，就是按照成绩分的。” 许青山问完开口说道。 “但谁说当时分班的成绩，就决定了我们今后的命运？” “我们是年轻人，是充满了朝气的年轻人。” “谁说的年轻人就可以被那么简单地定义？” 许青山表情严肃。 他的眉眼，他的腔调，他的声势，完全就是一个领袖者的风采和姿态。 “我，按成绩排的，我们2班的56号，曾经整个高三年段加起来都排不进前150名的人，现在也可以考到满分。” “我问你们。” “我们资质差么？” “如果差的话，我们就没法上高中。” “那我问你们，我们不努力么？” “如果没努力地话，我们也没法站在实验班的教室里。” “那我们缺什么？” 许青山朗声问道。 “勇气？” 有人小声地说道。 “是勇气，也是想象力。是搏至无憾，也是无怨无悔。” 许青山伸手拍了拍自己身侧的那张成绩单。 “现在你们看着这张成绩单，告诉我，我们已经没有潜力了吗？” “再问问你们自己，我们真的没有办法超过创新班吗？” “我坚定地相信你们可以。” “我们是共同相处了两年的伙伴，我们是一起冲锋高考战场的战友，我不仅相信你们可以，我还相信你们能够做得更好，能够超乎我的想象。” “就像是现在这样。” 许青山又伸手用力地拍了拍墙上的那张成绩单。 “你们以为你们自己不行的时候。” “你们却已经做到了！” 许青山目光坚定地看着所有人。 “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你们都在进步，你们进步的速度并不比我慢，你们的努力和勇气也并不比现在的我少。” “你们知道你们有多强么？” 他眼神十分大胆，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不管是开朗还是腼腆，他都投之以充满热忱的眼神。 许青山很少像这样，用这样的眼神去看班级的每一个人。 似乎有一种别样的感觉在大家的心中滋生。 如果说，方才许青山在他们眼中所绽放出来的光芒让他们觉得这是别人家的孩子，让他们觉得有距离感。 那此时的许青山，在他们的眼中，是这支队伍的领袖。 甚至有些共情能力特别强的，已经被许青山的这种演说能力狠狠地控住，就差高举双手，大喊一声。 “为了青山！” 尽管在许青山演讲的时候。 教室里鸦雀无声。 但这并不是冷场。 恰恰相反。 此时所有人都在紧紧地注视着他，他们都在积累着情绪，在蓄力，在强化，在等待。 许青山的肢体动作有些夸张。 但是并不尴尬。 因为他的语言在此时此地，显得是那般的气势如虹。 “你们不需为我的成绩和排名而感到陌生，不管我考多少分，我做多少事，我成为什么样的人，我也永远都是龙江实验中学2009届高三2班的许青山。” “你们也一样。” “你是科学家也好，是商业大佬也好，是工程师也好，我去捡破烂扫大街也好，我们是同学，是战友，是并肩前行的人。” “你们见证了我的全力以赴，我也见证了你们。” “我们都在变得更好，都在竭尽全力。” 许青山的演讲节奏很有层次感。 暴风骤雨与晴空万里的顺畅转化，让在场的人很容易地吸收他的每一句话，感受到他真切的情绪和情感。 “我们还有一个学期。” “我们还能继续向前。” “没有目标，就设定目标。” “达成目标，就再设目标。” “没有行动，就马上行动，无需在意他人的目光，只有自己的，才是真正的。” “同学们，一定要牢牢地记住我说的话。” 许青山猛然停顿，他的手重重地按在了讲台桌的边角，身体前倾，极为强势地说道。 “你们远比你们想象的，更加强大！” 声声掷地，铿锵有力。 许青山静了下来，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的同学们脸上已经开始在诞生一种可以被称呼为狂热的东西。 “啪。” 叶新城没忍住，鼓了一下掌，见众人都看向他，连忙停住了手。 “啪啪啪啪啪” 但叶新城刚停，他们又扭过头来看着许青山，由衷地为许青山的演讲而鼓掌。 他们切实地从许青山的演讲之中感受到了力量，感受到了能量，感受到了那种贯彻信念的精神。 只不过。 在掌声缓缓平息之后，许青山又再度开口。 “同学们。” “这只是期末考，是我们众多考试的一场，我们的终点和起点，一直在前方没有变过，始终都是高考。” “半年时间，不让自己留下遗憾。” “各位，共勉。” 许青山走下讲台，面带微笑。 “我也该回去继续学习了。” 穿过了人群，许青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继续开始看书。 不用别人提醒，其他人在上前记录了数字之后，也都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休息的时候没有人乱跑，也没有人聊天。 教室里只有讨论题目的声音，和书本翻页的声音。 这让高三2班在这栋楼都显得非常的显眼。 但教室外的声音再怎么杂乱，也影响不了他们。 “张老师，你教得真好啊。” 林诗老师透过高三办公室的玻璃，看到高三2班的纪律和状态，很是惊叹地跟红光满面的张静娴说道。 张静娴抬起头，眨了眨那双漂亮的眸子，有些疑惑。 “嗯？” 她此时并不知道教室里发生了什么。 她只知道这次实验2班的平均分距离8班，只剩下了18.76分的差距。 也不知道是应该她大声地笑呢？ 还是应该8班班主任大声地哭呢？ 对于许青山而言。 那场演讲只不过是他团结同学，培养今后交际圈的重要手段之一。 但龙江实验为他准备的人脉资源，远不只有这些。 许青山有了一些别的想法。 他放下了一直在学的《概率论》，反手从抽屉里抽出来了几张空白的A4纸。 他要建言！ 把自己认知里的各种可以用于高三年级最后冲刺阶段的办法和方案一一写在了纸上之后。 许青山把这些建议，找了个文件夹装了起来。 他也没有犹豫，就拿着文件夹就往办公室去。 别的学生可能害怕去办公室被老师批斗，也有的学生喜欢去办公室问老师问题。 但许青山不一样，高三办公室就像是他家一样。 不是说有多温暖多熟悉。 是许青山在特殊的情况下在这里进进出出了那么多回。 就连这里的老师都已经被他的实力和资本狠狠地征服。 许青山进办公室，都会有老师来端茶倒水的。 只能说。 许青山是一个把倒反天罡刻在骨子里的男人。 “青山？” 老段刚从厕所回来，手上还有点湿湿的，本来想搭许青山肩膀的，连忙又缩回手。 “老段，来找你帮忙给林校递个东西。” 许青山扬了扬手里的文件夹。 “什么东西？” “一点建言。” 许青山端起了张静娴给他倒的茶，淡然地说道。 “建言？是学校什么制度不合理么？你要是感觉不舒服的话，说一声就行，你其实不用这么守规矩的。” 段永明接过了文件夹，随口说道。 老段这么说，倒不是想让许青山干坏事。 主要是许青山现在的表现太正常了。 一点都不带飘的那种。 每天稳定地跟着上课，学习，正常地锻炼身体，没要任何特权。 像人家1班、8班的学生，有些学生在某个单科成绩很好的情况下，就会和老师商量在这单科的复习课上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 相比起来，许青山一点都不像是考满分，被保送的。 “不是不满意，是我觉得我们学校能做得更好。” 许青山说道。 “老段，你看看我们2班就知道了。” “要我说，我们2班估计再过两个月都能跟1班和8班并列了。” 许青山努了努嘴。 “你可知道1班和8班加起来也才只比我们班多了十几号人。” “你的意思是，你想利用这些新的制度和学习方法，来让整个年级的成绩都变得更好？” 段永明翻看着文件夹里的内容。 哪怕他当了这么多年的老教师，哪怕他当了这么多年的段长，他也不得不惊叹许青山的想法。 对于他来说，有些惊艳。 其实许青山并没有弄出来什么很惊世骇俗的东西。 他只是按照学生目前的成绩分层，针对每个大的层次段落进行一些高效学习方法的归纳总结。 并且建议学校稍微调整一下排课情况。 每天都能够调出一节课的时间，像复刻培优补差的模式，进行每日常态化的走班式教学。 让学生尽可能高效地去接收信息，补上短板，提高强项。 还有组建华清京大小班，进行小班式试验性教学。 许青山也想让华清和京大尽可能的有更多的自己的校友。 像许青山此时在龙江实验的地位，还有他自己本身的性格和气质。 这帮龙江实验出身的学生去了华清京大之后，很快就会凝聚成一个以许青山为轴心的小团体。 所以，许青山能帮到的人越多，未来能为他提供人手的机会就越多。 不管是着眼于怎样的未来。 地缘性的关系，依旧会成为许青山手中强有力的力量之一。 “行吧，我现在就拿去给林校，刚好要给他拿点资料。” 段永明看完，也没有啥反对的想法。 挺好的。 而且，人家750。 许青山被大美人班主任好好地招待了一会后，就又回了教室里继续他的概率论。 段永明一路溜达到了林校的办公室里。 “林校。” 段永明敲了敲门，走进了办公室。 “老段？来，坐，上好的铁观音，刚到的。” 林东校长热情地招待段永明。 “好啊，喝茶。” 段永明一屁股坐了下来，他有的是底气。 “对了，林校，咱高三有学生关于我们高三教学制度的事情，提了些意见，想让你看看，刚好喝茶的时候能看看。” 林校长听完一愣，翻了个白眼，黑着张脸。 “看什么看啊？” “年轻人太气盛，以为什么都是他们能指指点点、指手画脚的啊？我们高三年段的制度可是我们开大会定下来的，跟鹭岛、榕城的名校比起来都不落后的。” 林东自信满满。 “教学制度这种东西，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提意见的吗？让他好好读书，别浪费时间搞这些有的没的。” 毕竟这制度是林东亲手定的。 他当然自信。 三言两语，林东就把事情撇开。 但段永明却一点也不急，也不附和，而是悠哉悠哉地端起茶杯，用热水冲洗了一下。 “真不看啊？” “真不看，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林校长取出茶叶，放在桌上的那个文件夹，他是嗤之以鼻，一眼都不想看。 “哦，这样的嘛？” 段永明继续卖弄关子。 “当然了，老段你今天是怎么了？学生哪能懂什么教育啊？” “他是老师还是你是老师？” “他是校长还是我是校长啊？” “老段，你可是知道我的，这龙江实验还有人能比我更懂教育制度？” “要是有，那我还当什么校长啊？校长给他当得了。” 林校被老段的语气激了一堆话。 不过他们两关系挺不错的，林校也没顾忌。 “哦，好吧，那我把这文件夹还给许青山，我就说这小子现在这么闲呢，没事还在那研究什么教学制度。” 段永明抿了一口茶，老神在在地说道。 他嘴里说着，手上就要去拿那份文件夹。 “啪！” 段永明还没拿到文件夹。 文件夹就被另一只手迅速地按住了。 是林东。 段永明转过头来。 “嗐老段你。” 林校长的脸色已经变成了灿烂小雏菊的模样。 他另一只手抬起食指无奈地指了指段永明几下。 “你呀你，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是这么调皮呢。” 林校长一把将文件夹拿到面前，迫不及待地翻开来看。 段永明坐回沙发，给自己斟了杯茶。 py一本朋友美少女作者的新书啊。 【我叫顾琢，在大灵气复苏的时代，是帝都大学万法理论派的最强讲师。 最近，我总是听到一些奇怪的传闻，他们说我那貌美心善、贤惠温婉的老婆是女魔头？ 哈？ 诽谤，必须是诽谤。 * 我叫林清也，圣地仙人首席大弟子是我隐藏身份的马甲。 最近总是有些宵小之徒想要对我的老公图谋不轨，还对他进行恶意诽谤，说他是什么应该挂路灯的黑心资本家！ 可恶，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 我叫徐鑫，是个重生者，我这辈子必须是大帝之资！ 可是谁能告诉我，为什么华国最大的两个魔头会成了我的养父和养母？！ 我这一生如履薄冰，你说我能走到对岸吗？】 第109章 用《易经》研究数学（1/3） “不愧是青山呐！” 林校长手里捧着那个文件夹，喃喃自语道。 段永明瘪着嘴。 说不看的是，现在吹上天的也是你。 好好好，好话歹话都让你一个人说完了。 “老段，你看，这写得多好啊！” 林校还不忘拉着段永明一起欣赏。 “那就这么办了？” 段永明可懒得跟他在这唠唠，他要忙着去做别的事情呢。 “这里东西这么多，就这么贸然直接改，学生们估计要接受也有点难度。” 林校长想了想。 “我给它按照接受程度再划分一下，分三阶段实施吧，可行就安排上，三周时间让学生逐步适应。” 林校长也不是没点东西的。 没点东西他真能把龙江实验给带到和龙江一中并驾齐驱的高度？ 龙江实验内部教改的事情。 暂时只有段永明和林东两人知道，林东需要凭借自己作为校长的经验进行评估判断，最终转化可行。 他说自己是这学校里最懂龙江实验的人，真不是说大话。 不过。 许青山那边把这份材料交给段永明之后，就没有再想这边的事情。 就算之后组建了清北小班，他会把自己物色好的几个同学也带过去，然后偶尔带带他们。 但这种事情是互惠互利的。 许青山现在有那个资格去指导这帮龙江实验最顶尖的学生，他也同样可以在用新的方法指导的过程中，继续稳固自己在应试教育中的能力。 其他时间，他将完全投诸于概率论中。 许青山现在对于概率论确实很感兴趣。 其实概率论最早可以追溯到古希腊时期和春秋战国时期。 亚里士多德虽然是搞哲学的，但他也确实关注到了必然性与偶然性之间的差异。 亚里士多德认为，必然性是根据原因和规律性发生的事件，而偶然性是没有明显原因或规律的事件。 这听起来似乎很简单。 但大的要来了。 咱们的老祖宗把这种必然与偶然的区别与联系，直接创作出了《易经》。 周易流传数千年，迄今依旧是许多人的研究对象。 搞哲学的研究周易，搞数学的研究周易，搞神学的也研究周易，就连搞气象学的也研究周易。 像许青山这种都不知道是搞什么的家伙，现在手上也拿着一本《易经》。 “不是，山儿，伱这.你不是要看数学么？怎么看着看着看到周易去了？” 叶新城看着许青山正神神叨叨地翻着那本看起来就很神棍的古籍，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数学卷子。 他突然觉得自己和许青山之间的鸿沟已经不仅仅是学习了。 “我学概率论啊，看周易不是很正常么？” 许青山见叶新城不解，只能花点时间和他解释了一番。 “来，你看看这张图。” 许青山把书挪到了叶新城的面前，让他看那张八卦图。 “我看不懂.” 叶新城两眼昏花，他根本认不清上面哪个是哪个，是干嘛的。 “看不懂就对了。” 许青山指着这张图说道。 “周易里的八卦图所对应的六十四卦象，就是我国在文明早期探讨随机现象的表征之一。” “这六十四卦由六爻组成，每爻有阴和阳两种状态，分为阳爻和阴爻。” “古人用投掷三枚铜钱的方法来随机产生六爻的状态从而形成最后的卦象，然后结合易经的爻辞以及时间的干支来占卜事物的发展过程和结果。” “这其实就是通过抛硬币来模拟了随机现象、随机过程的方法，本质上也是一种特殊的概率学。” 许青山这么讲了一通。 叶新城似懂非懂。 犹豫了片刻，他还是问出了自己的好奇问题。 “所以周易算命到底准不准啊？” 许青山无语地看了叶新城一眼。 “你还是做你的数学卷子去吧。” 不过。 许青山用周易研究数学这件事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这也只不过是追溯一下人类文明对于概率论的初步认知而已。 叶新城看着许青山把《易经》收回桌里，又重新掏出了一本《概率论》。 他做着题，但余光总能瞄到那本《概率论》的封皮。 有点心痒痒。 “那概率论就是从几千年前就有的？” 许青山听到了叶新城的问题，放下了手里的书。 这小子问题真多。 不过想想费曼学习法，自己刚好讲给他听，看看自己的掌握程度。 “如果是狭义上的概率论，应该要从17世纪的古典概率说起来。” “概率论的真正开端，目前公认的是来自赌博。” 许青山合上了书，一本正经地说道。 “赌博？” 叶新城也放下卷子，睁大眼似乎在听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 “一开始是因为一场赌局，1654年的时候，法国数学家布莱兹·帕斯卡跟一个法国律师皮埃尔·费马在写信聊天的时候，聊到了一场赌局，然后两个人就讨论起了关于这场赌局的问题。” “其实问题很简单，那就是应该要怎么做、怎么押，才能赢到更多的钱。” 许青山的科普让叶新城眼界大开。 就连他这个其实不是那么喜欢数学的人都感觉这有点意思，听得起劲。 “这么说，那娱乐还真就是推动人类进步的阶梯了？” “你如果非要这么说，我也认同。” 许青山听着叶新城脑洞大开的理论，笑了笑。 “在这场关于赌局的对谈中，布莱兹·帕斯卡和皮埃尔·费马在历史上第一次引入了数学期望的概念，expected value。” “就是我们现在数学在做概率统计题目的时候，用到的那个数学期望？” 叶新城感觉知识以一种奇怪的方式进入了自己的脑袋里了。 “对，你听英译名就知道，其实数学期望就是对于某个随机事件的可能结果做加权平均值，用来衡量事件的平均结果。” “理论上来说，只要事件数量够大，最终结果是必然会趋向于期望结果的。” “所以通过计算数学期望，布莱兹·帕斯卡和皮埃尔·费马就能解决到各种赌局里涉及到的概率问题，当时他们还跑去赌场试过了，美其名曰实际检验，实际上就是跑去赚点外快。” 许青山笑了笑。 他突然想到前世看过新闻，有一群名校数学家、计算机专家组成的赌博团队，跑去拉斯维加斯通过各种计算，硬生生赢了一堆钱跑路，最后还被赌场给拉黑了。 所以. 当赌狗才是数学家最终的归宿吗？ 叶新城听到这个，眯起眼睛看向了许青山。 “我说，山儿，要不你就把这个概率论学到臻至化境，然后我们就去” “想都别想。” 许青山白了叶新城一眼。 “你还小，不懂世道艰险，你以为赌场都是真的只跟你玩数学游戏啊？” 叶新城挠了挠头笑了笑，但却又反应过来。 “不对啊，我比你早出生呢。” “我说你小又不一定就是说你年龄。” 许青山不屑地说道。 叶新城下意识往下瞄了一眼，恼羞成怒。 “你！” “你急了，看来猜对了。” “我没有。” “哦，那我继续说。” 许青山淡定的接茬让叶新城狠狠磨牙。 “其实因为赌博来研究概率论的人并不少。” “1657年的时候，德国数学家、物理学家克里斯蒂安·惠更斯就写了一本《论赌博中的计算》。” “还专门写了赌博专著？” 叶新城咋舌。 “这算不算是赌狗们推动了一个学科方向的发展？” “那肯定不算啊。” 许青山答道。 “是因为赌博本身就是数学问题，所以自然而然就会吸引到注意。这本书里就开始系统性地研究概率论了。” “惠更斯提出了加法定理和乘法定理，加法定理指出，当两个事件互斥时，它们的概率和等于各自的概率之和；乘法定理则指出，当两个事件独立时，它们同时发生的概率等于各自概率的乘积。” “其实所谓的互斥和独立，你可以理解为时间顺序的不同，互斥就是不能同时发生，独立就是可以同时发生。” “像我们学的集合的交集并集，几何的覆盖，你想想，数学是不是存在着具象化的一致？” 许青山说完。 叶新城双眼睁圆，仔细想了想。 “还真是啊。” “那当然，所以有时候弄清楚抽象概念和具象表现，能更好地帮我们学好数学。” “你别以为你以后是学材料的就不用管数学了哈，你到时候什么高数、线代都逃不过。” 许青山小小地恐吓了一下叶新城。 叶新城愁眉苦脸的。 “我就喜欢做实验而已嘛。” “做实验，你只管杀不管埋，做完实验你不用分析实验数据的吗？” 许青山戳破了叶新城的逃避梦。 “好吧，那我还是先学好高中数学吧。不过，你刚刚说的这个，就是概率论吗？那感觉其实挺好玩，也不复杂？” “不复杂？” 许青山挑了挑眉，看向叶新城的眼神，充满了怜悯和慈爱。 叶新城觉得自己在这种眼神下像个三岁小孩。 “这只是古典概率，属于是概率论的前置学说，算是给概率论定了个基本框架。” “真正好玩的概率论，还在后头呢。” 第110章 古典概率论的决定论特征与达朗贝尔的混合数学观（2/3） “我和你说的这些东西，都只是开始而已。” 许青山并不打算浪费叶新城太久的时间。 “概率论成型后，雅各布·伯努利提出的大数定律和正态分布的发现，才是概率论彻底成型、统计学快速发展的核心基础。” “原来如此，正态分布，那我们学的那个？” 叶新城感觉自己在听许青山科普讲课的时候，那种感觉很妙。 自己就好像是在听天书。 但意外的是这种天书自己竟然能够听得下去？ “对，其实那也叫做高斯分布。” “数学之王高斯？” 叶新城虽然不怎么热爱数学，但是高斯的大名还是听过的。 “嗯，虽然这只是高斯诸多成就中不算起眼的那个，但高斯分布在概率论中的作用很大，高斯分布在自然界和社会现象中广泛存在，例如身高、体重等指标都可以近似服从正态分布。” 许青山简单地讲述了一下。 “那就算是这些，我们高中也都已经开始接触了呀，感觉这个概率论好像也没有那么难嘛。” 叶新城突然感觉来了信心。 似乎许青山跟自己在学的东西差距并不太大。 “错误的。” 许青山又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这也只是开始。” “之后拉普拉斯的的贡献才真正的奠定了概率论的基础，他提出了概率的古典定义，把概率的概念从实现可能性的角度进行了界定。” “他还创立了分析方法，引入了拉普拉斯变量和拉普拉斯积分，研究了多项式的根和对称函数的性质” “停停停。” 叶新城连忙喊停。 如果说正态分布、高斯分布这种东西，还是他的认知范围里，那许青山提到的拉普拉斯，他就是听都没听说过了。 “那还只是两百年前的事呢。” 许青山见叶新城已经两眼打转，笑着说道。 “后来还有切比雪夫不等式，我之前在第一次做数竞题的时候就用上了，之后更是有马尔可夫创立了马尔可夫过程，也是现代工程应用学的基础之一。” “好吧，我承认，这么听起来，概率论其实还是挺复杂的。” 叶新城甘拜下风，他这边已经是在真正地听天书了。 “复杂？” 许青山又摇了摇头。 “还是错误的。” “这里也只不过是概率论的基础，接下来才是现代概率论的严格表述和严谨开端。” “20世纪科尔莫戈罗夫采用了测度论的方法，让概率论彻底成为一门极其严谨的科学。科尔莫戈罗夫不等式更是成为了随机过程现象分析的核心工具。” “如果要去细数一门学科的诞生、建立、基础、提高、严谨、进化，最后成为一门严谨的、被广泛认可的学科，其实都荟聚着不知道多少天才的心血和灵感。” 许青山给叶新城诉说着自己对于概率论，乃至对于数学的见解。 他最近一直在高强度地输入，但是如果只有输入而没有输出，他觉得自己会有点闷。 把这些话说出来的同时，许青山也是在不断地整理着自己的思路。 “概率论的起源和发展是一个漫长而丰富的过程。从古代至现代，数学家们通过不断的研究与探索，揭示了随机现象的规律性，建立了一套完善的概率论体系。” “在这种过程中，其实概率论不断地在接受着来自各行各业各界的批判和注释，不断地和各种各样的学科融合，优化，最后才是我们如今拿在手里的这样。” “敬伟大的数学家们。” 许青山拿起了自己桌上的《概率论》。 叶新城不知道为什么，许青山在轻描淡写地做这个动作的时候，给他的感觉很帅。 就像是那种充满温度的学者，却同样冷清的学霸。 很有画面感。 只不过。 叶新城却发现许青山保持住了这个动作，没有动，表情也瞬间呆滞，眼神也空洞了起来，仿佛是一瞬间失了神。 “山儿？” 叶新城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他看许青山的状态很奇怪，回头看了看，也没有人过来。 现在看起来就像是许青山突然被人抽走了灵魂一样。 许青山很难用言语和行动去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感觉。 方才。 他在给叶新城简单地讲述概率论的数学史的时候，他的大脑里也像是捋出来了一条完整的路线。 他所看到的，学到的，在书本中一个版块一个版块的东西，正在以一种飞舞的姿态，在他的头脑中旋转、散开，重新拼装。 他发现自己似乎发现了一点什么。 似乎是与数学本身关系并没有那么大的，但是却与数学相互辉映的东西。 许青山眼神已经失焦了。 他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路里，哪怕是叶新城去碰他人都没法惊醒他。 一种滚烫的、清澈的、汹涌的浪潮从许青山的胸口顺着咽喉、颈椎，一直涌入大脑，直冲天灵盖。 就这么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灵台都亮了。 别人印堂发黑，许青山印堂发光。 “我好像能写点东西。” 许青山的言语中有着欣喜，他形成了完整的思路。 “写什么东西？刚刚你怎么叫都叫不醒，吓我一跳。” “不说了，你回去学吧，我请假回个家先。” 许青山连忙起身，要去办公室里请假。 不过，他似乎是怕自己忘记了这想法，哪怕他如今的记忆力已经远超常人，他依旧拿了几张科作业纸，垫着个文件夹，一边走一边写。 【古典概率论的决定论特征与达朗贝尔的混合数学观】 没错。 许青山在手写的东西，就是他突然想到的论文题目。 只不过他挑选下手的，并不是研究数学本身的算术、理论模型，或者是最前沿的算法内容，也不是什么猜想的解法，没那么高端。 他只是以他自己这段时间，在追根溯源地学习概率论的时候，所感受到的，所得到的东西作为核心，想要去表述，想要去表达。 许青山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学习者最开始写论文的初心了。 段永明这时候正在高三办公室里。 他已经从林校的办公室回来了。 他才刚回来坐到椅子上，整个人有些慵懒地靠着靠背，摘下了自己的老花镜，准备好好地放松休息一会，再看看题目。 可刚刚一抬头，就看到了许青山又拿着一个文件夹从办公室外面走了进来。 段永明心里咯噔一跳。 不是吧？ 我才刚刚把那份文件交上去，伱小子又来？ 我们高三办公室距离校长办公室可不近的啊！ 我这把老骨头，你让我跑一趟没什么，但是你要让我跑好几趟，我可受不了。 段永明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盯着屏幕，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他就差埋着头，想让许青山看不见自己了。 不过。 余光偷瞄。 段永明发现许青山走得不快，而且还边走边写，这就让段永明更无语了。 这位小少爷还搁这现想现写呢？ 虽然老段自己也是在1班拿着许青山在食堂里一边吃一边走，然后节省时间为了学习的故事翻来覆去地讲过好多遍。 但他也没想到有一天这回旋镖就砸自己脸上了。 你看许青山手里的那文件夹，像不像是让老段跑腿的催命符。 “miss张？” 许青山手写的速度并不快，他只是把自己现在脑袋里出现的思路和角度都简单地记录下来。 这样自己在到时候写论文的时候，就会更容易有条理性。 只不过进了办公室，许青山却没看到班主任张静娴。 没办法，他只能走向段永明。 “老段？” “啊青山啊，刚刚的那份我已经给林校了，他觉得很不错，不过你要是有别的想法的话，应该可以等调整完.” “我想跟你请个假，有点事。” 许青山现在看起来似乎有点不尊重老师，而且眼前这位还是段长。 因为许青山在跟段永明说话的时候，眼睛始终盯着自己的文件夹上的纸，笔也一直在动。 “啊？请假啊？干嘛去？” 段永明愣了一下，也松了口气。 “不早说？想回去就回去休息，你还需要请什么假？只要不影响到其他同学的学习就好了。要走的时候记得给我发个消息，到家了也发一下，不要乱跑，注意安全。” 段永明听到不用再跑，也松了口气，说话也豪迈两分。 “哦哦，好。” “我突然有点想法，想写篇论文，用电脑写比较方便所以我回家一趟。” 许青山应声道。 段永明好说话得很。 主要还是因为学校的风格，分数就是说话都本钱。 尽管这里并不算是唯分数论，但许青山的分数足以让他拥有特权。 如果在龙江一中，那边可能大多数人管理会宽松一些，但没法为许青山打破规章制度。 许青山点了点头。 他也就是过来知会一声。 “嗯，好，注意安” “等等，你在说什么？” 段永明反应了过来，没能控制住自己的音量，大声地问道。 “昂？” “我说我现在有点想法，想回去用电脑写篇论文试试。” 许青山进办公室以来第一次把视线从文件夹上挪开，一脸无辜地看着段永明。 血红老大的新书！冲冲冲！ 第111章 谁家高中好学生起手SCI啊？（3/3） 许青山不知道段永明在激动什么劲。 他现在整个人的思维都沉浸在构建自己的论文中。 “你这么快就能写论文了？” 段永明的动静惊扰了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他们听到了论文这两个字，也都凑过来看热闹。 京大的老师给许青山寄包裹的事情大家是知道的。 毕竟许青山现在上课的时候摆在桌子上的那些概率论相关教材和资料又不是没标题的。 但谁也没想到许青山竟然在这个时候就会想着写论文。 虽然许青山在老师们眼里无疑就是一个高考天才，对于应试教育有着属于自己独到的技巧。 可他也才刚刚完成了提分冲刺，这才刚刚接触了一点点大学的内容，甚至可能连论文需要写什么都不知道，就开始想着自己写论文了。 实在是有些荒谬。 这种事就像是还没学会跑就想着飞一样离谱。 老师们没有看不起许青山的意思。 但也怕他太飘了，下半学期弄这些东西，结果要是没成，自信心受挫了，甚至都有可能会影响到高考成绩。 在老师们挤眉弄眼地示意下。 还得是身为段长的段永明出场。 “青山啊。” 段永明又戴上了自己的老花镜，让许青山先把文件夹放下，自己劝劝他。 “你喜欢搞学术的话，老师是很支持的，但是这个论文啊，它这个东西不是那么好把握的，你才刚开始看教材，很多东西才刚学。” 段永明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了许青山递过来的文件夹，嘴里还在传授着自己的经验。 “老师也是读过大学的，像我们办公室里的老师啊，不少其实都是硕士研究生。” “论文这个东西对我们来说是家常便饭，但也是这样我们就更清楚它这个东西没那么简单。” “伱还年轻，论文这东西你把握不住。” 段永明说着，他稍稍把自己的老花镜往下挪了挪，就把鼻托架在鼻梁尖尖，然后开始看许青山的手书。 “古典概率论的决定论特征与达朗贝尔的混合数学观？” 就这第一眼。 段永明本来还想继续引导许青山稳扎稳打的话，都到了嘴边了，被他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古典决定论：在自然现象中，因果关系的必然性完全对应着数学证明中前提和结论之间的必然性。” “新决定论：在某种程度上可以为人所洞察和把握的偶然性，即以稳定的概率而发生的某些偶然现象或事件。” “达朗贝尔为了克服传统数学的形而上学特性与其应用的有效性、合理性之间的矛盾，他致力于重建从公理到整个体系的所有命题都具有经验性的混合数学。” 许青山这个时候在科作业纸上打的只是一个概述草稿。 陈大跃给他的那些资料里，就有不少让他参考学习的论文。 而且，毕竟是京大数院系主任挑出来的论文。 无论是从论文结构，还是从规范标准，还是从学术内容来看，都是精品。 许青山前世对论文并不太懂。 但奈何这辈子悟性太好，学习速度快，再加上现在手里的这种资源又极为丰富。 在动笔之前，就已经把论文结构大纲列好了。 而段永明看到的，就是许青山在分步式的论文结构中，作为亮点核心的内容。 当然，他手写的速度也就那么点。 就这几句，还只是简单总结，算是依旧在这篇数学史综述里的前半部分。 段永明大学的时候也是学数学的。 这些内容他是看得懂的。 但正因为看得懂，他才惊讶地发现，许青山的思路并没有什么问题，他的结构也没什么问题。 看起来比段永明自己当年在写毕业论文的时候都要清晰明了得多。 段永明沉默了。 他现在突然有点明白了当许青山同学是什么感受了。 原来被天赋降维打击是这种感觉。 “没事了，那你回去写吧。” 段永明想提提意见。 但他可悲地发现，自己现在能给许青山提的意见，似乎只剩下了“过马路要记得等红灯”、“剪头发刘海不要超过眉毛”这种没有质量的意见。 他有点悲伤。 许青山得到了老段的准许，又拿起文件夹托着科作业纸一边写一边走地出了教室。 只剩下老段一个人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连茶都不沏了，就坐在电脑前发呆。 “老段长，怎么回事啊？你怎么说两句就不说了？” “对啊，可不能让青山太飘了，那摔跤了可就不好安慰了，现在距离高考就百来天了。” “老段长，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想说吗？” 高三老师办公室里，叽叽喳喳。 段永明安详地眠在椅子上。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他只觉得他们吵闹。 这句鲁迅真说过。 许青山稍微收拾了东西，就回了家。 大家有些好奇地看了看许青山匆匆离去的背影，还以为他是出了什么事情。 毕竟许青山这么多天都没有早退迟到请假过。 许青山偷感十足地跑到家。 这个点有点早，下午才三点，小老太并不在家，应该出去外面遛弯了。 许青山书包一丢，把自己的草稿掏出来，就打开了桌上放着的笔记本电脑。 许青山直接在桌面上新建了一个Word文档，照着自己的草稿，把那一长串的标题输了进去，随后就开始按照自己的想法写初步摘要了。 【摘要：古典概率论本质上具有决定论的特征。17世纪以来决定论思想转向发生在形而上学，人们相信决定论的适用范围可以极大地拓展，可以将一切现象都纳入到数学的规则之下。但同时，西方数学史中最重要的代表人物之一法国数学家、哲学家达朗贝尔将哲学的批判、分析和审视等功能融贯于其数学研究中，他致力重建完全具有经验性的混合数学(Mixed Mathematics)。而他的混合数学观直接影响了他的数学实践，尤其是对当时新兴的概率论这门“关于猜测的艺术“的看法】 理论上来说。 写论文最方便排版的还得是LaTeX。 但许青山现在写的只是综述，而是是数学史论文，相对而言会出现公式的地方比较少。 反而是文字部分会比较多。 其实学数学的人多半都会喜欢讲数学史。 如果是某个方向、某一个学派的深入研究者，那他对于自家的数学史更是如数家珍。 这其实不难理解。 就像修仙里，那些名门望族、世家圣地，随便来个弟子，都能对自家门派的历史大谈特谈。 当然了。 数学是讲作用的。 数学史的作用也不仅仅是用来让人知道这个学科方向曾经有过怎样的辉煌，亦或者是如何发展。 数学史存在其更加重要的意义。 那就是让看史的人去明白课本上都知识为什么是这样的，以及为什么只能这样。 结合数学史，就能够明白数学知识点的历史局限性。 许青山对此有很大的感触。 之前他在学习复变函数的时候，就有看到复分析相关的一个有趣的点。 在复分析里，couchy积分定理有非常多的版本。 他们都叫couchy积分，但其实有些东西大相径庭。 只有结合了复分析的数学史，才能够轻轻松松地讲清楚每个版本的由来、发展、变化，了解一个知识点的演替。 许青山的双手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着。 他发现其实这个年代的键盘虽然没有后来那么多花里胡哨的客制化、轴体什么都区分。 但用起来意外的干脆。 噼里啪啦的键盘声。 许青山的双手编织出了一袭美妙的数学史画。 在写论文的时候。 许青山越发地察觉到了数学背后的历史逻辑。 这种如同成型世界秩序发展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能够更加深刻和清晰地记住这些演变的细节。 就仿佛. 他在看，在写，在想的时候。 他本人就已经穿越了时空，走到了那些为了学术纷争不休的年代。 那帮数学家用着古旧的书信，洋洋洒洒地抒发着自己对于新学说的推崇，对于旧学说的更替意见。 那些吵闹的声音，美丽的公式符号，让他沉沦。 许青山在正文里顺畅轻松地把自己的灵感和思路呈现出来。 他甚至都没有发现。 窗外的世界已经被月亮锁进了暗黑牢笼里。 狭小的厨房里冒着暖黄灯光，传出呲油的声响。 时间已经走到了晚上9点。 许青山长久以来坚持的长跑健身竟然在今天被这样的意外打断了。 “呼” 许青山看着自己洋洋洒洒写下来的几千字。 嗯，差强人意。 大家写过论文的都知道。 一篇论文的完整结构很是严谨。 抬头页「Title Page」需要包含题目、作者、单位和其他信息。 摘要和关键词「Abstract和Key words」要清晰。 之后的正文，附表「Tables」，附图「Figures」图题「Figure captions」，图例「Lable」、图注「legends」、附录「Cover letter」等等更是不能错乱。 参考文献更是折磨人的重中之重。 许青山要写的这篇古典概率论数学史的论文，正文的内容其实也算不上太多。 但真正需要让他花时间的，就是弄这些七七八八的东西。 特别是参考文献。 许青山觉得自己比较抽象，他是先写正文，再找文献的。 好在他记忆力好，有些有来历的话，他都能想起出处再哪，哪本书，哪份期刊资料。 而且，又好在数学史这种内容，所需要引用的参考文献也不算太多。 围绕着“数学观”、“古典概率论”、“概率论”、“混合数学”、“决定论”这些核心关键词。 许青山以完整视角梳理了古典概率论发展进程中所得到的融合发展与批判调整。 在外婆的再三催促下，许青山手脚麻利地吃完了午饭。 随后便又开始了自己对于论文的撰写。 如果不是自己的肌肉惯性地发出信号，许青山估计今晚连屋内的徒手健身都懒得做了，只想把论文一气呵成。 可尽管如此。 许青山还是那样的渣。 他身体一边下意识地在做组训练，但眼神却完全放空，脑袋里还在想着自己要写的内容。 做几组，趁间歇就坐到椅子上写百来字。 结果他那把木椅都让他坐出汗渍来了。 就这么一整晚。 也不知道许青山究竟是几点睡觉的。 第二天一早，许青山就带着打印好的十几页论文，背着书包去上学了。 午休的时候。 许青山给陈大跃打了电话过去。 “喂？青山啊，这几天都没见你有动静，怎么样？概率论学起来还行吗？要是有哪里不懂的，刚好一起问我。” 陈大跃心情不错。 他觉得许青山能够主动来电话来问问题，就说明了有用心在钻研问题。 “陈老师，最近还不错，今天打电话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许青山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直接开口。 “不是问问题啊？哦，你说说什么事。” 陈大跃心情瞬间不美丽。 虽然他挺欣赏许青山的天赋和思维的，但是如果许青山只是一直从他这里“拿”东西，而不是“给”东西的话，他也是会不舒服的。 这里所谓的“给”，不是让许青山送礼。 而是许青山在学习上的困惑，学习上的点，好好学习，勤问问题，就是陈大跃眼里最好的礼。 听到了陈大跃语气里的失望，许青山并不在意。 他拿起了自己手里的打印论文，开口问道。 “陈老师，要是我现在写了一篇论文的话，我这边应该要怎么投稿给期刊比较好？我是走龙江实验的单位，还是走京大的单位啊？” 许青山的问题在这。 他现在可不是很清楚这论文写完往哪投。 “嗯？” 陈大跃愣了一会。 “啊？” “你写了一篇论文？什么东西？” 陈大跃很难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还想着许青山多问自己点问题，结果许青山上来反手就甩给自己一篇论文。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离谱的吗？ 陈大跃不知道应该用狂，还是妖孽来形容许青山。 在没有看到论文全貌之前，他选择保留态度。 “对，我自己最近学完概率论有些灵感，就写了篇数学史综述，讲的是古典概率论的决定论特征与达朗贝尔的混合数学观。” “陈老师知道这样方向的论文比较适合发哪里吗？” “我还没试过，不是很懂，不知道这质量能不能发去SCI科学引文索引收录的期刊上去？” 许青山语气很是平和。 但电话那头的陈大跃心中却已是翻江倒海。 “你给我详细说说，你写的内容，具体的思路，论文结构，框架，都给我说说。” 陈大跃急不可耐地说道。 “那要不晚上我回去把论文发老师你邮箱里？” “行！一回去就发！邮箱号我等等发给你！” 陈大跃感觉自己下午的课都不想上了。 不是。 谁家高中好学生，起手就写想投SCI期刊的论文啊？ 第112章 有亿点东西（1/3） 陈大跃一整个下午都过得很是焦虑。 对于他来说，没有办法看到许青山的论文是很折磨的一件事。 下午上课的时候，他都没心思和学生们说：“考试就是老师和学生关于知识斗智斗勇拉锯战。”这样的话。 这让陈大跃的学生们都松了一口气。 心中暗叹今天的陈主任讲课的时候压迫感没有那么强。 一直等到下课时间到了。 陈大跃才像家里着火了一般冲出教室，就连那些急着下课出去找女朋友约会的学生速度都没有他快。 陈大跃回到办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检查自己的邮箱有没有来自许青山的邮件。 可并没有。 抬头一看时钟，他才发现。 现在才六点。 许青山估计都还没有放学到家。 虽然心里依旧挂念着许青山简述的那篇数学史论文，但陈大跃也只能跑去食堂打了份饭回办公室一边批改学生作业，一边等待许青山的论文。 “嗯？” 陈大跃开着的电脑的邮箱界面刷新了一下。 【收件箱：1】 多出来了一封新的邮件。 他迅速打开，就看到一眼发件人是“许青山”，别的什么都不看，就下载附件，打开。 等待着文档缓慢打开的转圈圈，陈大跃突然产生了想找后勤申请把办公室的电脑换一换。 实在是太慢了！ 其实许青山的文章含金量，可能远不如陈大跃现在手里带着的几个博士生的论文水准。 但是奈何，人家年纪小，天赋高啊！ 陈大跃觉得自己都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激动兴奋过。 虽然他对于许青山刚刚接触概率论没多久就认为自己能够写得出一篇能发SCI这件事并不抱太大希望，但刚接触学科，就有创作论文的兴趣，并且能够在没有指导的情况下独立完成一篇论文。 而且还是高中生。 陈大跃觉得自己这把简直就是稳中稳中稳，稳到不行。 我陈大跃一定能够带出来一个顶级学生，手拿陈省身奖，脚踩华罗庚奖. 就在陈大跃还在梦游的时候。 那个旋转的圈圈消失。 许青山的论文刷新出了全貌。 【古典概率论的决定论特征与达朗贝尔的混合数学观】 许青山之前电话里就有提到过。 陈大跃没有很意外。 他并没有急着看内容，而是快速地浏览了一遍许青山的论文格式和规范。 “哦？这么标准的啊？” 许青山点论文格式非常规范。 陈大跃觉得这甚至要比他手里一些研究生们都要规范。 “有点意思啊。” 如果说陈大跃之前只是想靠着这篇论文来挖掘许青山的学术潜力。 那现在他就要用对待博士生的态度来审视这篇文章了。 此时的陈大跃不仅仅是京大数院概率统计系的主任。 同时他还兼任了中国概率统计学会的常务理事、《应用数学学报》的编委会委员、《应用概率统计》第六届编辑委员会委员、《系统科学与数学》第五届编辑委员会委员、《京城大学数学教学系列丛书》编委. 这同样代表着，陈大跃熟知各级期刊的审稿标准。 哪怕他用自己给许青山的那种精品学术论文的标准来衡量许青山的论文。 陈大跃发现，并无区别。 “嘶，这小子，很行啊。” 陈大跃赞叹道，他突然觉得似乎许青山要摘下斯隆研究奖、戴维逊奖也不是没有机会。 这小子，天生的学术料啊！ 要知道不少人到了博士阶段都没把这论文结构格式整明白呢！ 如果抛开许青山没有接受过系统指导的高三学生身份，那这份论文其实也只能说是美观，还不错。 问题是，这事实踏马的抛不开啊！ 许青山就是高中生！ 不过，目前都还是在理解范畴里。 在陈大跃的评估价值体系里，许青山目前还是属于：具备使用基本科研工具的实力+还未兑现的学术研究潜力。 前者是作为科研从业者的职业底线。 而后者是作为科研从业者的尖端上限。 陈大跃把页面拉回一开始，开始认认真真地以一个编审的视角和心态来看待许青山的这篇文章。 这篇文章其实并不复杂。 许青山用简洁流畅的语言概述了概率论的起源、发展、变革、奠基的数学史进程。 尽管许青山用的文字并不多，也不华丽。 但却真切、实在、简洁、优雅。 对于数学家而言，用最简洁的文字叙述出最核心的内容，让人能够一眼就理解自己的想法。 是一种优雅、绝美、让人嫉妒的天赋。 陈大跃也是如此。 他觉得自己来讲概率论的数学史，或许在广度和深度能更加丰富和完美，但是在主干的顺畅叙述上，是绝对没法达到许青山这种美感和简洁的。 写数学史的时候。 困扰数学家们的就是语言表达能力和文字书写能力。 陈大跃恍然大悟。 妈的！ 这小子语文和英语都是满分！ 在阐述了概率论的数学史部分，许青山把视角缩放到了18世纪这一古典概率论发展的重要阶段。 他在论述了早期由帕斯卡和惠更斯等人所启动的概率演算的进程，其以期望作为核心而非概率作为核心的概率期望思想成为启蒙思想实践的一部分，从而引出了詹森主义者对于数学信仰价值的质疑，以及德·梅勒对于数学的确定性及应用的局限性的质问，推动了初代概率论启动者们的思与反思。 从而引入了决定论对概率论的融入结合与达朗贝尔对于概率论的质疑和变相推动，来描述那段历史。 数学史是充满辩驳和决斗的。 数学家对于数学的热情甚至值得他们为其付出生命，物理学意义的付出。 比如就曾有数学家为证明问题分歧走上决斗场。 许青山那种简洁顺畅但是充满了趣味，又不失严谨的文字，让陈大跃这种对概率论数学史倒背如流的人都能沉浸其中。 其后更是背靠着这种数学史的争论，许青山阐述了古典概率论直到发展到马尔可夫时期的数理变化和公理演变，把每一个变化的细节都展现出来。 陈大跃眼中神采奕奕。 如果这篇让他以编审的视角盲审，他估计会以为对方和自己一样是沉淫概率论多年的老登。 而且是属于那种文采很好的老登。 真别说。 虽然数学史的论文想要上好的SCI期刊不容易，但以陈大跃的认知，写得这么漂亮的数学史论文，只要投递的方向好，SCI还真行。 他原以为许青山这小子是不太懂期刊的这些那些，但没想到这小子他是真懂啊！ 陈大跃的这种心情，就和叶新城之前的一模一样。 许青山这个逼。 不仅长得帅，他还知道自己长得帅！ 存在天赋，知道天赋，运用天赋。 这完全就拥有了一个伟大数学家的先决条件！ 陈大跃感觉自己彻底满足了。 什么小领域奖？ 直接剑指四大奖！ 菲尔兹、沃尔夫、阿贝尔、WLA！ 白日梦还是要多做一做的，搞学术的，要是连做梦的勇气都没有了，那才是可怕呢。 许青山用一篇论文，向陈大跃展示了什么叫做满满得快要溢出来的天赋。 通篇看完。 陈大跃觉得许青山完全够格了。 起码本科毕业的时候，许青山要是能够交一份和这篇数学史论文同等级别标准的数学研究论文，陈大跃都愿意去给许青山争取个京城优秀毕业生。 许青山是真的有亿点点东西的啊！ 陈大跃如痴如醉地又看了几遍论文，他晃了晃脑袋，抛开了一些无意义的幻想。 开始在思考应该让许青山把这篇文章往哪里发好。 通讯作者他得挂个名。 他在国内外的概率论与数理统计领域还是颇有名望的，哪怕是拎到整个数学圈来说，作为京大学阀数院的一派小山主，他在学术界的口碑和名望也是稳稳的前列。 抛开国内的院士不谈，他就已经算得上是国内数学界大牛了。 一篇论文的作者主要分为通讯作者和第一作者。 很多时候对于论文成果的评定，都是以第一作者为准，简称“一作”。 如果在没有注明的情况下，默认通讯作者和第一作者是同一个人。 如果注明的话，那通讯作者就是这篇文章的第一责任人，负责对论文全程进行把关、对论文的内容真实性、论证根据等进行审核，认为其拥有发往某期刊的水平，其实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核心推荐人。 只是如果论文出现造假，那通讯作者也会是第一责任人。 至于通讯单位。 虽然此时许青山还没有正式入学京大，但陈大跃还是更倾向于让许青山以京大学子的身份发论文，这样这篇论文的通讯单位在京大，对于许青山之后的评职称有一定的帮助。 是的，陈大跃已经开始在考虑以后许青山在京大任教的事情了。 以后许青山当自己的研究生，然后留校任教，安排出去放学两年，回来接任自己的系主任，自己直接成为太上系主任，再去运作运作，冲击院士。 啧，这梦真美！ 人在火车上，尽可能早点写完更新！ 第113章 您人脉真好，现在是我的了！（2/3） 陈大跃在许青山的论文上批注了一些可以拓展的点，让这篇数学史论文更像是一篇大篇幅综述。 他一边批注，一边在思考着应该要把许青山这篇论文投递去哪个期刊。 “诶，青山呐。” 陈大跃拿起手机，给许青山打了个电话过去。 “陈老师。” 许青山在家里也刚练习完徒手健身。 囚徒健身的六艺他现在都已经推进到第七、第八式了，等到达到第十式，他就需要考虑寻找其他的训练手段。 而且，徒手健身是为了让自己拥有更加健康、强劲、有爆发力的体魄。 这样的体魄可以实现的事情很多，许青山也有尝试各种各样运动和武术、舞蹈之类的想法。 只不过，他还是更想先把身体基础打好再去尝试。 洗完澡的许青山赤裸着上身，哪怕是在冬末，他也不觉得寒冷。 一手拎着毛巾擦拭着自己上半身还没擦干的水珠，一边拿着手机和陈大跃打电话。 许青山此时充满雄性魅力。 他的身材如同古典雕塑般完美无瑕，每一块肌肉都像是精心雕琢而成的。 他的腹肌和胸肌就像是排列整齐的巧克力板，充满了力量和活力。他的臂膀和腿部肌肉线条流畅，充满张力，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自信而坚定的气息。 虽然并没有那种健身狂热者的大肌霸，或者是那种练到拉丝的感觉，但许青山此时这种薄肌状态在视觉效果最符合大众审美。 可惜，这种画面，并没有人能看得到。 许青山还在电话里和陈大跃认真地交流着。 最终把这美好的身体藏在了蓝白条纹睡衣之下。 “好的，我都听老师的，老师怎么安排我都可以。” 许青山听了陈大跃仔细地介绍了一下期刊的情况。 陈大跃更倾向于他指导许青山把这篇论文修改得更加完整和深入，把深度也增强之后，他很看好这篇论文能够投递到《Probability Theory and Related Fields》/《概率论及相关领域》，简称《PROBAB THEORY REL》，缩写PTR。 “我老陈在国际统计学与概率论领域也是颇有名望的，你小子可能根本没有办法想象我老陈的人脉。” “这PTR啊，我跟他们编委的编审委员法比奥很熟的，以前我在UCLA读博的时候，去开了个学术会议，那时候就认识了法比奥” 陈大跃开始给许青山大吹特吹自己的影响力和学术界人脉。 许青山听得很认真，还时不时地回应几句，表示自己的认可和崇拜。 学术界啊。 在还没有走到顶端的时候，谁说这里没有人情世故呢？ 许青山这种混社会出来的，面对学术界这帮人，更是清楚他们想要什么。 该不该说。 许青山觉得他们之中一部分人，像陈大跃这样的，有时候还是比较纯粹的。 他们追求的是来自自己所研究的领域的幸福和愉悦。 “青山呐，你没接触过期刊，你可能不太清楚这PTR的水平啊，这可不是普通的期刊。” “PTR是SPRINGER HEIDELBERG出版的专攻统计学和概率论的学术刊物。伱看名字就知道了，只要是统计学概率论相关领域的研究成果和实践、研究都可以投稿，但是标准其实挺高的。” “从1962年创刊到现在，一直都在国际一流水平，影响因子、SJR指数一直都在2以上，H指数也一直很高，也入选了SCI。” “你不要看影响因子只有2哈，国内多的是大学教师只能发国内影响因子不到1的期刊。” 陈大跃生怕许青山觉得自己在他的事情上不够上心。 “老师，没事的，你能安排给我的，肯定就是我现在这个阶段能接触的最好的，而且” 许青山的声音很是真诚，让人听不出来半点虚伪恭维的感觉。 “我觉得，如果没有老师的大力帮助的话，我这篇应该也就是顶多发到国内的期刊上吧？我这还是蹭了老师弟子这个身份的光。” 许青山态度很是谦逊。 但最让陈大跃欣慰和开心的是，许青山话里话外透露着对于自己弟子身份的认可，这是完全认下来了？ 我概率统计系终于要翻身当主人啦！ 陈大跃心中狂喜。 “放心！青山，老师每个地方都给你批注好，到时候你记得千万不要把我写到共一去，老师挂通讯作者就够了，这篇成绩你要留着自己用。” “老师现在已经不需要这些身外之物来证明自己的实力了，但对于你来说，一篇独立完成的SCI顶刊独立一作会是你学术生涯很好的起步。” 陈大跃也开始给许青山讲了讲，接下来要给许青山安排怎样的学术路线和社交路线。 “只不过，我们毕竟是做学术的，社交是次要，重要的还是自己的学术水平，所以后续概率论其他课程的学习，你可千万不能放下。” 陈大跃聊完，还是郑重其事地和许青山说道。 “嗯，我明白的，老师。” “向上社交的核心竞争力，就是自身的实力水平。只有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才有向上社交的真正基础。” 许青山很是淡定地回答道。 这种人生道理，他不一定比陈大跃差。 “很好！老师很期待你的学习成果！” “记得按照我给你的批注好好增加，然后再把文章自己用英文重写一遍，我记得你的英语基础不差，一定要记得是重写，如果是纯翻译，在文字表达上就会有漏洞和缺陷，知道了吗？” “知道了，谢谢老师，老师辛苦了。” 许青山面对陈大跃的循循善诱，一直都是虚心听讲的态度。 尽管有不少东西，陈大跃已经在前面说过好几遍了。 但许青山没有任何不耐烦。 “行了，加油，好好干！” 陈大跃比许青山还兴奋。 挂断电话。 许青山吐出了一口气。 看来自己的悟性和天赋在接下来的阶段依旧有用，而且看样子，似乎比在自己高中阶段展现得更加淋漓尽致。 其实这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许青山的这种记忆力、理解能力和悟性的提升，在面对高中阶段的应试教育时，依旧需要通过考试技巧和学习方法来将整个学习的广度纳入自己的知识体系里。 就像是要架构起来整个知识框架，所需要的是重复的基础工作，夯实基础。 但在进入大学阶段，或者说进入接触学术研究阶段。 他需要学习的是巨大知识树上的一根枝桠，甚至是这根枝桠上一根幼苗，属于是对点式的深研。 在这种场景里，专精式的研究，更能够体验出一个人的智力和学术天赋。 至于为什么历史上很多科学家都是多科全才，包括许青山之后的发展路线应该也是朝着全科大牛的方向发展。 是因为他们的智力和学术天赋，能够帮助他们快速地掌握一门细分领域的学科，花费的时间并不长，随后再把时间放到其他学科去。 而他们对于每个大领域学科的基础掌握又很扎实，寻找到学科之间的共性，掌握得自然也更快。 所以无论是想要成为专才，还是成为全才。 都是需要先找到自己的主营领域深耕。 很多博士生，博士论文写的其实并不是自己喜欢和最为擅长的领域，而是自己导师的领域，这样方便做出指导。 所以很多致力于学术发展的博士生在毕业后，去应聘教职的时候。 院校会很关注这些博士生在博士毕业之后，所选择的课题和研究方向，是否完全延续之前的课题和研究方向。 最好是能有自己深入了解的方向，但是又不能脱离原有的学科基础太远。 许青山暂时不需要想那么远。 他可没打算留在京大任教。 那是凡人的选择。 至于陈大跃提到的这些资源和人脉。 嗯，确实很好。 但接下来，就都是我许青山的了！ 谁说京大的学生就只能有一个老师？又是谁说京大只能修一个学位？ 只要学分拿够，考试全满，论文满足，难道京大还能不给人发学位证书了？ 不发就不发，有的是学校愿意给许青山发。 许青山把擦完的毛巾搭在椅子边，自己就这么坐到桌前，继续用电脑开始接收陈大跃给自己发来的修改意见，并且新建了另一个文档，用来写英文版的论文。 而且这一次他还把LaTeX下好了。 其实昨晚就下好了。 昨晚他熬了个通宵把这篇论文干出来，用Word写了老半天，发现还是LaTeX方便，自己跑到华清的水木论坛里去找帖子整了一个，环境文件也都配置好，才有了陈大跃看到的那篇优秀论文。 说来说去。 搞数学的写论文果然还是没法脱离LaTeX。 当然。 如果陈大跃知道这是许青山一晚上自学LaTeX操作和技巧写出来的论文，估计也不会太惊讶。 他现在的心理阈值也被许青山抬得挺高的了。 只要许青山现在不是来搞个解开什么猜想、变革什么马氏链，陈大跃觉得自己都能坦然接受。 天才嘛，做点离谱的事情都是挺正常的。 人家高斯一晚上就整出来“高斯公式”，直接成为了高中数学的基石么？ 许青山跟人家高斯比起来，还是弱了不少。 当然，陈大跃没意识到，自己开始拿着许青山跟这种数学之王比较的时候，许青山就已经赢过太多。 原来火车上码字也能晕车的啊头好晕啊，不过还是能日万，我真猛啊！ 第114章 进场砸场子！（3/3） 许青山的学术起航一帆风顺，还有着京大数院这样的学阀背景，有着陈大跃这样的大牛背书。 放眼全国，除了那些院士子弟、大牛子弟，很难有人的起步资源能够超越许青山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 按照陈大跃的说法，PTR是月刊，一年12期，再加上有陈大跃作为通讯作者背书，审稿通过、登刊的概率极大。 而PTR的正常审稿周期在12周左右，但如果有陈大跃的名头，这个时间可以缩短到一个半月之内。 甚至陈大跃已经打算亲手写一篇情感丰富的推荐信，说服PTR给许青山稍微插插队。 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但陈大跃希望能够让许青山在进入京大之前，就彻彻底底地打上京大数院概率统计系的标签。 哪怕许青山最终并没有成给概率统计系的继承者，陈大跃也能自豪地说一句。 “青山啊，我带进门的！”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鹭岛开元区，林辰华带着许青山给的钱和方案，已经在开元区这里站稳了跟脚。 闽南中心在鹭岛，鹭岛中心在开元。 就连闻名远近，被誉为“最美大学”、戏称“网红大学”的鹭岛大学，也修建在开元区。 陈嘉庚先生当年在炮火纷飞的年代，回到鹭岛以一己之力修建了鹭岛大学。 说来，鹭岛大学和京城大学也颇有渊源。 从建校时期的元培先生担任鹭岛大学建校委员会的副主席开始，到后来陈景润先生从鹭岛大学毕业，前往京城当教研员，最后进入京城大学进行学术研究。 鹭岛大学和京城大学学系学派的关联很深。 真要论学阀关系，鹭大也算是京大学阀的一部分。 只不过。 鹭岛这座美丽的海岛城市太容易让人只注意到它的美，忽视了它的底蕴。 鹭岛大学顺着白城隧道和环岛干道就能到鹭岛大学最大的学生公寓宿舍区海韵园，这里少说住着上万名师生。 林辰华此时正在海韵园的街道上寻找着适合摆摊的地方。 他在海韵园这边租了个带仓库的二层民房，每个月租金得要1200，有些贵，但毕竟在开元区，而且地方也不小。 除此之外，林辰华还买了辆二手小面包车。 这辆小柳州面包，他只花了2000，都不用细说成色了，就这摩托车都不一定能买得了的价格，能买到货车，就已经代表了一切。 林辰华穿得很是普通，不像是农民工，也不像是知识分子，更不像是生意人，看起来反而有点像间谍。 他双手插着兜，穿着一身没啥特色的兜帽卫衣，长出来有些蓬松的头发把兜帽塞得鼓鼓囊囊的，脸上还有道浅浅的瘢痕。 看起来就有点凶。 在街上观察了许久。 林辰华心中有了答案。 在他出发回鹭岛之前，许青山又给了他许多标准，之前只是去打探假鞋行业的情况，这一次让他直接搬到鹭岛大学学生宿舍的海韵园来。 让他观察这边街道的店铺客流量、学生回宿舍的路线，选择最适合的街口。 到时候直接把小柳州开过来，后备箱一打开，鞋子就摆在后备箱里。 这样起步不需要什么成本，遇到了城管直接开着跑就行。 林辰华也差不多瞄准了公寓出来拐角的那个路口。 他发现了学生基本上都需要从那边过。 定了位置。 林辰华就去找之前问到的渠道商。 开着那辆小破柳州，林辰华七拐八拐地出了鹭岛的内岛，到了集美那块。 “到了，你在哪？” “诶老哥，我看到你了，车牌闽D751E2对吧？这边，穿黑衣服的就是我。” 林辰华开着车过去，见到一个骑着小电动的黑衣年轻人正和自己招手。 “老哥，我在前面带路，你跟着我走就行，路有点绕。” 这小年轻趴到车窗边和林辰华说了两句，就跑到前面骑着小电驴带路。 林辰华没有多话，只是稳稳地跟在了这个年轻人身后。 七绕八绕。 他才拐进了一处各式各样的民房堆叠拥挤的棚户区里。 这里的棚户区和龙江之前他住的棚户区又有不小区别，林辰华下车之后观察了一下四周，虽然民房模样混乱，但却都比较低矮一些，如果有人围住了这边，看样子似乎不是很适合跑路。 不知道为什么，林辰华脑袋里就先是这个。 “老哥，来，伱要的高仿高A就在这边，我们一仓库的货，管够，你放心。” 这小年轻苍蝇搓手，背有点弯，笑着看着面前的大客户。 “先看货。” 林辰华打量了眼前的仓库，没什么特型标志，应该是私人倒手的渠道。 “行嘞，看货。” 见林辰华不怎么搭理自己，这小年轻也不自讨没趣，他拉开了仓库卷帘门，却只拉开了一半，自己矮身进去。 林辰华见这年轻人的小把戏，面不改色，也不作声。 手搭在卷帘门上试了试，是活扣。 “唰啦！” 他直接把仓库门抬到过头顶的位置，再神色自然地走进仓库里。 “老哥，门开半扇，是我们这里的规矩。” 那小年轻脸色不是很好，开口说道。 “这样么？” 林辰华点了点头，又回头单手把卷帘门拉了下来，拉回一半的位置。 小年轻不说话了。 “货。” 林辰华往里走，小年轻带着他往里面去。 这仓库里进来就是摆着一堆箱子，看样子货不少，起码几千双鞋子是有的。 只不过往深处走一会，就是个随意搭建起来的货架区。 货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各个牌子的鞋。 这些鞋子都有共同点，都是假鞋。 “老哥，我们这里什么款式都有，而且如果你自己有仓库，我们还能直接给你送货，基本上市面上潮流的新款我们都有货源，价格也便宜，只不过这进货的量越大，我们这价格就越便宜。” 小年轻继续苍蝇搓手。 虽然方才林辰华的姿态看起来就不太好惹，但这同样也代表了这位哥是有实力的。 面子才值几个钱？ 要是这位哥能多买点，多批发一些，就算他拿着那卷帘门在那里玩引体向上又如何？ 终究是用钱说话。 “这些。” 林辰华指了指大部分的货架，他这一通指把这边大部分款式都囊括进去了。 小年轻脸色一喜。 果然是大客户，这手一指，哪怕一款就拿个几十双，那量也能堆起来啊。 小年轻的手搓得更厉害了，腰也更弯了，巴不得叫上两声。 “都不要。” 林辰华表情淡定，甚至有点冷漠。 他这句话说出口，那小年轻脸上的笑容瞬间停滞了。 什么意思？ 再看看林辰华留下的那两款，都是大名牌的老款式。 经典是经典，但是都被荔城那边的工厂琢磨透了。 一点新意都没有，这种鞋他们的利润最低了，而且鞋贩子也不喜欢买，因为同样的价格，年轻人们都更喜欢选择那些看起来花里胡哨的鞋型。 “每个常规鞋码各来两百双，特码配个小几十双就行。” 但林辰华的下一句话，又让他脸色有些古怪。 这位哥是来消遣的？ 花这么多钱来买这些老款鞋子去做慈善？ 每个常规鞋码两百双，特码也配，那这每一款鞋起码也得一两千双了。 两款鞋下来，也得十几万。 这老哥开着辆破柳州，看不出来这么有实力啊？ 心里快速算了一下利润。 小年轻又开始苍蝇搓手。 “哥，这两款可都是经典款，这个价格嘛……” “经典？我挑你们滞销的，要是你们卖的好的话，我就不挑这两款了。” 林辰华淡然说道。 这也是许青山教的谈判话术。 果不其然，那小年轻硬生生把自己打算说的话都咽了回去。 妈的。 这什么客人啊？ 小年轻心中腹诽，却只能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老哥看来也是老玩家，那咱不讲虚的，这两款便宜，老哥量这么大的可以接，也可以送，但是这个订金就得……” “我这里有四万五，都给你。” 林辰华从包里直接拿出了四沓半的红钞，那小年轻眼睛就黏到了红钞上下不来了。 林辰华默然观察小年轻。 发现外甥说得很对。 在谈判涉及到钱的时候，直接把钱用现金的形式摆在对方面前。 现金对于人的视觉冲击力是远大于数字给人带来的感觉的。 如果一个人手里只有一万现金，那他花起钱来的感觉，和手机里有一万存款的人并不一样。 数字的变化，增加或流逝，并不能给人带来特别直观特别直触灵魂的冲击力。 但现金不一样。 “行，订金四万五，我等等给你开个单子，按单子打电话让人送货过去，货现场清点，货清给单，钱货两讫。” 小年轻从腰间抽出来个特制的条子就开始写。 “别急，鞋单价给我多少。” 林辰华手里还拿着现金，开口问道。 “一双35。” “30。” 林辰华人狠话不多，上来砍个七分之一。 “老哥，生意不是这么做的……” 林辰华没二话，收起现金，揣进包里，扭头就走。 小年轻看着那现金消失在眼前，急了。 “诶，不是，老哥，哥！爷！” 林辰华没搭理他，自顾自地往外走。 “行，30就30，你别走啊！我算是看明白了，老哥你就是来体验生活的，这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说订就订，还直接掏钱的。” 这小年轻好不容易拉住林辰华，无奈地吐槽道。 以前他经常跟人打交道掰扯的部分，今天是一句都没掰扯。 但是这老哥实在是太有个性了。 说一不二的那种。 这两款确实滞销，做得好归做得好，不好卖也是不好卖。 好不容易来个冤大头，他能让他跑了么？ “行，钱给你，单子给我，我先走一部分货，帮我搬到车上。” 林辰华毫不留念地把钱直接塞到小年轻手里。 本来小年轻还有动一瞬邪念。 但看到林辰华袖口手腕露出来的纹身，一下子烟消云散。 看看人家的体格子，再看看人家的气势。 算了，老实做生意吧。 一阵折腾捣鼓之后，林辰华载着半车的鞋子，朝着岛内开。 小年轻捏了捏腰包里的钱，摇头晃脑地往仓库里去。 “也不知道是愣头青还是滚刀肉，算了，跟我有啥关系，我就一仓管，不压仓就行。” 林辰华回了海韵园那边。 干脆利落。 把车子往路边一停，找了个公共停车位，小柳州的后备箱门一开，半车厢的鞋，他按许青山给的大致示意图把鞋子摆好，又去车前面取了一双贴着标签的正品真鞋。 摆到后面由鞋盒搭起来的展台上。 随后把一张大海报一扯，挂在了小柳州的侧面，正对着走路回学生公寓的学生那面。 林辰华也不叫卖，也不吆喝。 他就取了把折叠椅，往旁边一坐，双手抱胸，脸上戴着一副墨镜，看起来就是个老酷哥。 不过他那冷冽的气质让不少人看到他的时候都先是退后两步躲一躲，随后才是在那看会海报。 海报上的大字着实吸引人。 【名牌经典款平替】 【百元内极致性价比】 【最新活动：免费买鞋！】 三个标题，直接击穿了用户的薅羊毛心理。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 东西我是可以不买不用的，衣服我是可以不买不穿的。 但是羊毛。 只要是让我看见的羊毛，就没有我不薅的！ 林辰华就这么搁这硬坐。 都有路过的学生上来问问价格。 林辰华也不多说话，他遇到人来，就把一双真鞋，一双假鞋，递给人家看。 “这个是真的，298。” “这个是平替，99。” 他就这两句话。 但好用得很。 有些学生爱面子，没问免费买鞋什么情况，但也会挑上一双带走。 就一个下午到晚上吃过饭的时间。 这阵子，这边学生最热闹。 林辰华就卖出去了十几双鞋子。 这可是刚开张，完全还没口碑，能卖出去十几双，就林辰华这种沉默式卖法，已经是奇迹了。 而且。 这边在卖99块一双鞋的事，已经传出去了。 这附近的大小鞋贩子都知道。 今天海韵园有个新家伙进场了。 但是，人家是来砸场子的！ 日万达成！晕了一路，干脆站着举着电脑码…一边工作一边健身，我也是时间鬼才了…不说了，大家，睡觉去，明天一早就起床去喝胡辣汤去。 第115章 恋爱是第一生产力（1/3） 只不过，海韵园这边的鞋贩子都不过是普通老百姓过来倒腾。 有本事路子野的人都折腾大的去了，比如赖某星，刘某，秦某等等。 不过好在那帮“本事大”的人早晚被抓，这帮小摊小贩只要跑得过城管就行。 所以大家知道了有个戴着墨镜开着小柳州的酷哥跑来海韵园卖鞋砸场子，一开始很紧张。 但是很快在知道了酷哥卖99一双，而且这些鞋只有两个落后的老旧款式，他们就懒得折腾动静和管了。 毕竟。 这也算是差异化市场。 他们现在基本上都不卖那两款了，同样的价格，年轻人们更喜欢选择更新潮更奇特的鞋子。 在2009年，林辰华玩的这套许青山为鹭岛大学大学生量身定做的套路，依旧显得有些超前了。 如今大家对于这种羊毛，薅得那叫一个胆大包天又小心翼翼。 几天下来，买鞋的不少，但是想着连吃带拿的还是不多。 可能还是这一届大学生的脸皮太薄了。 不过。 林辰华正在思考其实自己辛苦一点，就这样单卖鞋子，要是一天能卖个20双的话，也能净赚个一千多块。 他没什么野心，觉得这钱已经很大了。 一天一千块，一个月就是三万，一年就是三十六万。 林辰华十五六岁去混社会之前，其实也算是个小学霸，这种加减乘除的小小算法，他还是手到擒来的。 正当林辰华还在算着。 自己要是听外甥的话，在明年就跑路从这行撤出去，只要卖力一些干，一年半赚个五十万应该也没有问题的时候。 一个看起来长得尖嘴猴腮的男孩凑了过来。 “大叔，你这免费买鞋还给钱是什么说法？你还缺人吗？我能来帮忙卖鞋的。” 侯成今年在鹭岛大学读大二，管理学院学生。 他最近确实手头有点紧缺。 倒不是因为别的，主要是最近谈了个女朋友，逢年过节的时候要给女朋友买礼物，而且每到周末没课的时候，小情侣就要出去没羞没躁两天，那开房的钱自然也是侯成付。 普通学生哪来那么多生活费这么潇洒？ 鹭岛大学依山傍海的，校门正大门就跟南普陀寺景区相邻，另一边的海滨白城沙滩又紧挨着胡里山炮台，校内又有芙蓉湖、情人谷等等，这“华夏最美大学”、“谈情说爱在鹭大”可都不是白说的。 再加上，鹭岛大学是以人文、经管作为强势科目的综合院校，校内男女比例接近4:6。 这鹭岛大学里的小情侣就格外的多。 像侯成这种因为谈了恋爱，生活费紧缺的，并不在少数。 要不是真没钱了，谁也不想找这种随时跑路的小摊小贩干活啊。 侯成只是路过凑巧看到。 这边卖的两款匡威板鞋，虽然说是平替，但是那手感和质量让普通人根本没法分辨哪个才是真的。 女朋友最近正在纠结想换双鞋，正品觉得贵，海韵园这边其他鞋贩倒是有卖高仿，但价格也不算便宜。 这就让侯成纠结，要不要为了那几十块钱上正品。 结果现在好了。 林辰华的摊子来了，他正打算挑两双，结果就看到了这免费买鞋还有钱拿的活动。 林辰华戴着墨镜。 他坐在折叠椅上，上下打量了一会眼前这个看起来跟大圣子孙有些相像的年轻学生。 林辰华点了点头。 他起身，从车厢一旁抽出来了一张打印出来的单子。 “你看看。” 林辰华把打印了规则的单子递给侯成，侯成一把接过。 “拉人卖出去一双鞋子，能返现5块？” “卖出去20双就能白拿一双鞋，还倒给我1块钱？” 侯成眼前一亮。 虽然这看起来不多，一双鞋就五块，但是这是无本生意啊！ 他空手套白狼的，也不用当主业，遇到机会就卖上一双，5块钱就到手了。 要知道现在海韵园这边，还是食堂也好，5块都够他吃上一份份量十足的炒粉了。 一双鞋一顿饭，这对一个月生活费才几百块钱的侯成来说，还是挺划算的。 “行，那大叔，先给我来一双，我后面只要领人过来买就行对吧？还是我自己来买也行？” 侯成心里还有小算盘。 “都行，只要鞋卖出去，从伱手里过的，都算。” 林辰华按许青山说的，别的什么都不过问，只管出货进货走流程。 “行，那大叔你等着，我很快就会给你拉人来，你可别开两天不开了啊！” 侯成付了钱，提溜着那双鞋就跑了，一边跑一边不忘回头和林辰华交代道。 “知道了。” 林辰华依旧是那副带着墨镜的酷样子，似乎那钱不是给他赚的一样。 侯成一去不复返。 林辰华依旧在海韵园这里卖鞋子。 也不知道是这边的独特生态还是怎么的，海韵园里的这种移动商贩没有城管过来管。 但林辰华也开始考虑在这边物色一个店面或者小楼作为接下来的公司地址。 侯成是第一个，但之后每搁一两天就会来上一个想赚返现钱的学生。 这天林辰华正把摊子支好，还没把自己的折叠椅摆好坐上去坐等客人上门。 侯成就已经过来了。 “大叔！大叔！你可算来了。” 侯成一脸欣喜地朝着林辰华打招呼，林辰华鼻音一哼，点了点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侯成也不恼，就凑在林辰华身边。 “大叔，上次可说好了，要是能拉人来买鞋子，一双鞋返我5块，你还记得吧？” “记得。” 林辰华点了点头。 “行，钱在这，693，七双，鞋码要这几个的。” 侯成拿出一张便利贴，又掏出一把钞票，有零有整，递给了林辰华。 林辰华忍不住看了侯成一眼。 这小子可以啊。 这才几天，就折腾来了七单？ “行。” 林辰华接过钱和单子，从车厢里找了七双鞋递给侯成，侯成特地骑了辆不知从哪里借来的自行车，前车筐塞几盒，用弹力绳绑好。 “侯成对吧，7单，这是35块。” 林辰华看侯成一脸乐呵地接过了钱往兜里揣，感觉这小子也怪有意思的，就提醒了他一句。 “你要是缺钱，还可以继续带，再通过你这卖出去13双，你可以考虑一下要不要当代理。” 这还是林辰华和侯成讲话的时候，讲得最多，最为主动的一次。 听到了这个，侯成眼睛都亮了。 “大叔，这代理怎么说？还是5块钱一双么？” “不是。” 林辰华摇了摇头。 侯成眼神黯淡了一下。 咱就是说，这种白捡钱的事情也没有那么容易遇到。 “10一双。” 林辰华说完，又瞄了侯成几眼。 “你要是能出示鹭岛大学的学生证的话，当校园代理，一双20，但每周都有任务指标。” 林辰华淡定地说道。 “多少？你说多少？” 侯成呆住了，表情精彩无比，他脑袋里像是有航空母舰撞船了，好像星际飞船搁浅了，好像诺亚方舟解体了。 他的世界杯林辰华的这句话直接点燃。 他甚至都忽略了林辰华说的每周的任务指标。 “普通代理10，校园代理20。” 林辰华看着侯成的表情，知道这小子肯定心动了。 “真20？” “骗你干嘛，拿到钱就知道了。” 林辰华没打算继续搭理侯成，他点了点钱，继续坐回了自己的折叠凳。 他就在这老神在在地坐着。 侯成就给他带来了448块的利润。 林辰华在收钱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懂了许青山的意思。 坐着看别人跑着帮自己卖东西，货本身也不用自己产，属于是中间商赚差价，赢麻了。 侯成手里拿着35块，揣进口袋里。 他先小心翼翼地骑着车把这7双鞋带回宿舍。 这7双鞋，就是侯成宿舍三个舍友和隔壁宿舍4个同班同学让侯成帮他们买的。 虽然一双鞋99，但他们都给了100，算是补贴侯成跑腿的费用。 把鞋子发完，侯成找了个台阶坐下算自己手里的钱。 卖出去这7双鞋，其实侯成也就是在qq里跟舍友们和隔壁宿舍的同学聊了一会就敲定下来了。 42块钱。 侯成跑这一趟，起码赚了半天的小旅馆房钱。 一想到卖够20双鞋后，就能成为校园代理，到时候，只要每天能卖出去5双鞋，一天就能赚100块！一个月就是3000！要是卖得更好，那一个月大几千块也不是不可能。 这2009年的大几千块，可是大得不行。 侯成是管理学院的学生，本身鹭岛大学的经管专业收分就高，他脑子就不差，再加上他又是个爱琢磨，爱折腾的。 就坐在台阶这么点时间，心里闪过了许多想法。 想到就干！ 侯成回了宿舍，把自己的存款翻了出来，数了数，还有八百多块。 不够。 他立马给女朋友发了个短信过去。 不多时，侯成手里拿着一千二百多，趁着夜色刚落下，就朝着林辰华的摊位去。 果然林辰华还没走。 侯成攥着钱一阵快跑，拦住了正准备要关上车后备箱的林辰华。 “怎么了？” “叔，再来13双，我今天开始就能当代理人了吧？” 林辰华松开了手，打量了一下侯成。 这小子，有点魄力啊。 虽然人在外地，但是照常更新！ 第116章 专业事交给专业人做（2/3） “13双？” “嗯，我要当校园代理，这是我的学生证，叔你看看。” 侯成一手掏钱，一手掏学生证。 林辰华接过来看了看，还真是鹭岛大学的高材生。 “行。” 送上门的生意，林辰华没有道理不做。 他接过了侯成的钱，清点了一下，把大钞都过了一遍他刚买来没几天的验钞机，正准备取鞋，却被侯成拦住。 “叔，这样，我这13双鞋先存你这里，我们留个联系方式，我到时候直接电话跟你说要几双什么码的鞋，然后我过来取，行么？” 林辰华愣了一下。 他没看懂这小年轻是怎么玩的。 为什么要先把钱压在自己这里，这是几个意思。 但林辰华想了想，这对自己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也就点了点头。 “那这样，叔，伱这有没有比较特殊的批条，你给我批十三张条子，我到时候署名，然后写一串数字，到时候短信和条子同步，叔就把鞋给那人就行，怎么样？” 侯成生怕自己说得太快，眼前这个大叔听不懂。 虽然这个大叔看起来很酷。 但是就这么短暂地接触下来，侯成并不觉得眼前这种营销手段会是这个大叔自己搞出来的。 他的背后肯定还有高手。 但这对侯成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应该如何依靠着这位大叔摊子的规则，来获取更多的利益。 “行。” 林辰华仔细想了想，便答应了下来。 只要他拿出去的鞋子和收进来的钱一比一的对照就行。 “那就这么说定了！” “等我这十三双的库存卖完了，我再来找叔你。” 侯成心里已经有了一整套完整的计划。 林辰华点了点头，看着这小伙子又风风火火地跑开。 本以为这13双的库存，侯成会需要花一阵子时间才能卖完。 结果，两天不到，13个学生跑到林辰华这里拿着批条领走了鞋子。 林辰华有些惊讶。 “现在的年轻人，读书读得好，脑子也灵光。” 他把侯成寄存的最后一双也清空，自顾自地念叨道。 不过，他心中想的却不只是侯成，而是自己那给人感觉气场很强、城府很深的外甥。 眼前的侯成还能说是有些小聪明和小本事的年轻人，但自家外甥，林辰华只觉得看他的时候就像是在凝视深渊，深不见底。 在第13双鞋子出货的时候。 侯成又准时地找到了林辰华，又重新付钱订了10双。 只不过林辰华以需要走校园代理的手续为由拖了两天，他立马找到时间给许青山打电话过去。 “这个叫侯成的小伙子这么能干？” 许青山也有些意外。 他这几天都在用重写英文版的论文，倒是没想到会在林辰华这里收到这样的信息。 “是的，那我们现在要拟校园代理的合同么？是不是应该先去把公司注册了，然后拟合同。” “嗯，可以。” 许青山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在浏览自己的论文格式。 “你直接花点钱，在鹭岛找一家有口碑的代办公司，正常来说，所有流程走完，差不多两三周的时间就可以了。” “其实可以你教我怎么做，我自己去跑流程的。” 林辰华主动开口请缨道。 “没必要。” 许青山冷静地快速回答道。 “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他了解林辰华的这种比较传统的思想，想要什么事情都自己一个人包办了，不想花钱雇人帮忙。 但如果是要做公司的话，这种心态是万万不可取的。 作为一个公司的领导者，可以做到对什么业务都略知一二，但是不能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 哪怕是强如诸葛亮，他也只是事事关心，并没有说亲自去跑腿干嘛。 “要注册一家公司，企业名称就得核准一周，还得提供各种材料。之后还得去工商网点核实身份，又得提供一堆材料，然后就是银行开户验资，大家又要一周多，然后办理三正，办理经营地，最后还要开设基本户。” 许青山快速地给林辰华讲了一遍开公司的流程，随后又补充道。 “这些事且不说我有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教你，就算教会了，我们基本上需要你跑的也就这么一次，浪费那么多的时间去学只用上没几次的事情。而且，我们自己跑，差不多要一个半月才有机会跑完全程，但你付钱了，交给专门的机构跑，他们两周就能把手续给你办全，还不需要你验资。” “嗯我知道了。” 林辰华沉闷地回应道。 “那，侯成那边怎么说？” “你给他拟一份试用期合同，为期一个月，如果一个月内业绩达到.200双鞋吧。就转正，可以和公司签订正规的代理合同。” 许青山简单想了一下就开口安排道。 “这一个月里，价格按照正常计算，但是作为口头约定，让他先熟悉熟悉。” 200双看起来并不少，但是在许青山看来，这个侯成应该是能办得到的。 至于侯成是用什么办法拿下这么多的订单的呢？ 许青山用膝盖想都能想出好几种办法，但最可能的应该还是侯成自己补贴抽成进去，同样是利用了人的趋利心理。 99的鞋子，他在学校里可能就按活动价卖95，或者更拼一点就卖个90。 在市场里。 最容易获得优势的方式就是降价，打价格战。 这也是为什么打价格战经常打得双方一起亏、一起爆炸，但是还是那么多企业愿意打价格战来抢占市场份额。 有句话说得好。 同样都是这把手机。 如果他卖7999，那我觉得它是一坨史上最臭的答辩。 但是如果他卖999，那我觉得它就是史上第一神机。 一个产品是否会促进用户的购买意愿，很大程度上是在于这个产品的性价比。 准确的说，是在用户的眼里，这个产品的性价比。 在真实需求上追逐性价比。 在优势部分创造用户需求。 这一套一套的，许青山已经用得轻车熟路了。 只是这些东西暂时也没必要用在鞋业这种小事情上，许青山有更大的追求。 卖假鞋这件事，就像是他做五三代理一样，都只是为了一笔启动资金，为了一笔能够解开自己当前困局的资金。 “我明白了，我这边有其他情况的话，随时问你。” 林辰华觉得自己的脑袋虽然变灵光了不少，但是在外甥面前总是显得自己很笨拙。 现在涉及到了真真切切在赚钱的事情，他自然不敢含糊。 “没事，也不用事事都问。” 许青山淡然地安慰舅舅道。 “有时候就是需要试错成本的，做生意不要害怕犯错，而是在犯错之后要懂得吸取教训，下一次避开问题就行。这么多做生意的，哪个成功的人没有吃过亏？” “不是说吃亏是好事，但是也不必过于纠结失败和错误，只要大方向是正确的，底线是存在的，就没问题。” “嗯嗯。” 林辰华连忙答应。 他丝毫没有觉得舅舅被外甥这样说教是多么丢脸的一件事。 许青山有本事。 他就听许青山。 按照许青山的安排，林辰华在鹭岛里找到了一家专门代理公司注册的机构。 之后又开始物色起了一名合适可靠的会计。 不知道为什么，许青山要求林辰华要找一个女会计，一定要可靠，有软肋，有道德底线，并且容易掌控的。 虽然林辰华以前也是混社会混江湖的。 但是说实话，他脑袋里秉持的还是好男不打女人的那套思维逻辑，对于许青山这种明摆着就是要拿捏住人家的做法，他并不是很认可。 可林辰华这家伙好就好在。 他不认可归不认可，做会照做，主打一手有自己的想法，但是不会有多余的行为。 侯成那边拿到了校园代理的试用期资格之后，很是兴奋。 隔三差五的就过来付钱给林辰华订新的存货。 甚至没两周时间，他就已经开始不用像之前那样让人来林辰华这里拿货了，他自己带人过来一次性搬一堆货回学校。 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老板。 只不过，期间侯成有想过和林辰华聊聊能不能付定金走批量的路线，但是却被林辰华拒绝了。 这次拒绝，是许青山在背后授意。 一来，他不想让侯成在鹭岛大学内一家独大。 二来，这项事业，没有必要承担任何的风险。 侯成付款提货，那就是钱货两讫，比较没有后续风险，但是如果是以定金的方式，很容易就形成了资金链的连锁反应。 在许青山的指点下，林辰华也开始去接触一些有想法的鹭岛大学学生。 侯成之后，又陆陆续续的有几个学生成了林辰华的校园代理。 有代理，就会有竞争。 但林辰华不需要去管那些，他现在依旧保持着每日出摊，物色更多的校园代理。 甚至有些附近的学校的学生听说了这边的事，都会跑老远的路过来找林辰华。 这边的事业慢慢的有起色，那边许青山的论文也在陈大跃的指导下逐渐进入了收尾阶段。 但许青山接下来先遇到的事情，却是龙江实验的事。 我果然是吃辣菜逼，今晚快拉晕了 第117章 青山讲堂，母题思维（3/3） 2009年2月11号。 龙江实验中学艺术楼的高三A段办公室，许青山正在段永明的位置上稳坐钓鱼台。 明明桌子上摆着一个【段长】的铭牌，坐着的却是个身穿校服的学生，正在用笔记本电脑飞快地打字着。 被雀占鸠巢的老段正在茶几那边打着电话。 办公室里的老师们对于这奇怪的一幕并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他们已经习以为常了。 自从上次许青山问，在上课的时候在教室里用笔记本电脑合适不合适，老段直接一把把人拉到自己办公桌上，示意许青山随便用，放肆地用，想用多久用多久。 毕竟，上次在闲聊的时候，段永明已经旁敲侧击地了解到了许青山现在的论文进度。 不仅得到了京大数院系主任的认可，而且还要被引荐投递去一家SCI的顶刊期刊。 真是羡煞人也。 就这实力。 段永明把位置让出来，都要振奋于一篇由高中生写成的顶刊论文竟然能够在自己的位置上完成。 与有荣焉！ 只不过，今天他在茶几那边打电话，倒和论文没啥关系。 而是高三改制的事情。 “青山，这周基本上改制完成大半了，你最近比较忙，可能没注意到变动，你要不这两天看看情况？” “行，林校的动作这么快的嘛？” 许青山有些惊讶于林东的手段和速度。 这些建议才刚提出来没多久，竟然已经被他们落实了大半部分。 “毕竟是你提出来的建议嘛，当然，这也不是说伱提的就采用，林校也去找了专家评估，找了资深教师来评估，最后觉得你给的建议还是挺不错的。” 段永明解释道，他手里还端着自己的双层玻璃茶杯。 “每天最后一节走班式已经安排好了，这个是清北小班的名单。” 老段从抽屉里抽出来了一张名单。 上面是高三年段在总成绩单榜上总能看到排在前面的学霸们的名字。 “第一批的话，我们觉得安排安排8个人就好，你看看要不要再加人？” 老段现在跟许青山商量事情都是用询问的语气。 没办法。 谁家高中出了这么个妖孽，别说是在做这种有利于学校冲刺应试的事情，就算人家闹情绪了，该哄的还是要哄的。 “8个人太少了。” 许青山摇了摇头。 “我们办清北小班的目的，是让有机会冲刺华清和京大的同学都得到资源和提高，把原本只能上震旦、沪交、人大、江大的学生提高到能上华清和京大，才是我们的目标。” 许青山此时侃侃而谈的做派，比段永明更像是高三段长。 段永明甚至还在他面前耐心倾听。 “那打算安排多少人好？腾出来的那个小教室，之前是器材室，空间不是很大，估计只能容纳个三四十个人。” 段永明挠头。 老段似乎自从段长之位被许青山霸占去写论文以后，主见都有所下滑了。 “够了，就定24人吧。” 许青山小手一勾，把叶新城也拉了进来。 这24人里，1班10个人，8班8个人，2班4个人，9班2个人。 许青山纯属开挂。 叶新城也算开挂，他的挂是许青山。 在这份名单里，黄浩、石朝、江浣溪、叶芊芊、郑少平、陈瑜他们的名字也赫然在列。 这24人，基本上就已经是龙江实验最稳定实力的24人了。 而且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特点。 在张进才他们两个招生组来找许青山的时候，这帮人都去参加了华清和京大的自招。 只不过到现在，京大和华清那边的自招都还没有出结果，据说要等到3月才会公示。 “那我再去跟林校沟通一下，就确定这24人了吧？” “嗯，如果上次华清和京大的加分有成功拿到的其他人，也可以酌情安排加入。” 许青山想了想，交代道。 他对于这个清北小班这么上心，是因为等到这个清北小班成立之后，他也会在这里进行一些题目、思路的讲解，来帮助这帮尖子生突破到更尖端的位置。 有时候，优秀和顶尖，可能就只差了一线。 而这一线，有时候可能就差被人点拨那么一句话。 在林校和段永明马不停蹄地折腾下。 这个每天别的学生在上培优补差走班式课程的时候，清北小班的学生就会被统一召集到艺术楼边角的那个小教室里。 如果是平时的复习课，自己有把握的，也可以和老师申请过后，自己到这个小教室里来自习。 当天傍晚。 最后一节课，这些学生就收到了班主任的通知，背着书包集中到了小教室里。 “我们这次组建清北小班，怎么没看到许青山？” 黄浩有些好奇地问身边的石朝。 许青山横空出世之前，他们两常年争第一，现在则是在争第二。 所以彼此之间也是很熟悉的。 “我是8班的，得问2班。” 石朝摊手摇头。 他相对于黄浩的随和来说，显得要更沉闷一点。 黄浩转过头去，朝着2班的郑少平和陈瑜招了招手，声音稍微大一些问道。 “你们班的许青山怎么还没过来？” 在陈瑜和郑少平都摇了摇头之后，黄浩才有些失落地叹了口气，回过头去。 “可能人家已经不需要提升了吧。” “他750，确实不用。” 黄浩刚刚叹气说了一句，石朝就在他身边幽幽地补充道。 江浣溪拉着叶芊芊躲到教室一角的位置当小透明。 叶新城则是老老实实地坐在中间靠后、贴着郑少平和陈瑜的位置，显得很不起眼。 “不知道今天第一堂给我们讲提升的会是哪科的老师。” 有8班的同学聊了起来。 “要么是A段的段长，要么就是B段的段长吧？” “我们要是冲华清和京大的话，应该是校长来给我们开个讲座什么的吧？” “猜不准，指不定从外面请名师了。” 就在他们还在讨论的时候。 教室的门口出现了AB段两位段长。 尖子生们瞬间安静了下来。 第一堂课两位段长一起上？那其实还是挺有排面的。 可两位段长的架势，并不像是要进教室里讲课的模样，手里什么都没拿，而是一左一右站在门口，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有心思敏捷的人，一下就想到了林东校长。 林东校长毕竟也是教英语出身的优秀教师，来象征性地上一课也不是不可能。 可门口却出现了一道在大家意料之中，又在预料之外的身影。 只见那个身穿校服、眉飞入鬓、眼唇如画的少年施施然地在两位段长开鲁下走入了教室里。 许青山。 尖子生们一致认为，这清北小班要是没有许青山坐镇的话，那还配叫清北小班吗？ 所以许青山会来到教室里完全在众人预料之中。 但. 你许青山直接走上讲台是什么鬼？ 许青山在台上看着台下熟悉的面孔，面带微笑，双手轻轻地撑在讲台桌上。 “大家下午好啊，我想我就不用给大家做自我介绍了吧？” 许青山笑着问道。 见台下有人摇了摇头回答，其他人还在发懵的时候，许青山拿起粉笔在身后的黑板左上角写了【青山讲堂·第一堂】的小字。 看起来还有模有样的。 随后，他在黑板上写下了四个大字。 【母题思维】 “不知道大家信不信，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本来我想以同学的身份跟大家相处的。” 许青山转过身来，面色轻松，以闲聊的姿态继续和教室内的尖子生们互动。 没有那种上来就很生硬的身份区别的架子。 “但是林校和两位段长一再要求下，没办法，我只能腆着这张小脸过来给大家分享分享我对于学习，对于高考的一些个人见解。” “那既然是个人见解，那首先是个人，其次才是见解。” 许青山语速平稳，吐字清晰，声调节奏完美，站在门外旁听的两位段长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小子简直就是先天教师圣体。 就这开场的功力，来个高级教师都打不住，给他多教上几年，特级教师也是稳稳的。 “所以，在我的课堂上，你们要先听我讲，等我讲完，不管你们有什么意见和不同的看法，都可以提，然后我们一起来探讨，明白了吗？” “明白了。” 许青山的气场一如既往的强。 哪怕此时台下的学生已经是龙江实验中学最为精锐的存在，在许青山面前，还是乖巧得一批。 只是因为两位段长就站在门外。 咱也不知道这是对许青山的实力服气，还是对两位段长的存在服气。 但不管如何，两位段长站在这里，本就是为了帮许青山战场掠阵的。 “好，那我先问大家一个问题。” “大家应该知道我成绩在突飞猛进的阶段，最关键的行为是什么吧？” 许青山笑容满满，但随后教室里的回答却让他肉笑不起来。 “跑步。” “裸体跑步。” “变帅。” “变酷儿。” “感情风流事。” “弄哭江婧怡，调戏江浣溪。” 简直是什么回答都有。 最后那句还是叶芊芊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捏着嗓子起哄的。 不得不说。 尖子生也都是人，特别是他们脑子好，有时候在特别的时候给你来上一句，比寻常爱混的学生都闹腾人。 许青山面不改色。 笑着点了点头，自己接上了话。 “从回答就能看出来，大家平时关注的点都不在学习上，不够专注，难怪距离华清和京大会有一线之隔。” AOE还击，但在场的人除了黄浩和石朝，其他人还真没法还嘴。 “黄浩，你觉得是什么？” “刷题。” 黄浩在许青山进了教室以后眼睛的光就没灭过。 这时候被问道，言简意赅地说出答案。 “宾果。” 许青山打了个响指。 “但如果只是纯粹的刷题，你会发现，其实有时候刷题刷太多了，你的成绩不仅没法提升，甚至还会倒退？” “刷题的时候有出现过这种情况的同学，举个手让我看看。” 许青山此时的姿态就像是一个沉浸教育多年的老教师。 那种教育者、引导者、洗脑者的姿态体现得淋漓尽致。 似乎这里面有些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但那并不重要。 “好，那你们清楚这种情况是为什么吗？” 许青山手背在身后。 大家也很是配合地摇头，等待许青山点题。 “叩叩。” 许青山用指关节在黑板上敲了敲。 “就是母题思维。” “我们学理科的，其实很多时候在学习也好，做题也好，是讲灵感的。” 许青山在讲台上神采飞扬地讲述着。 “特别是到了我们这个层次，已经把基础夯实到了一定程度，我们现在拥有完整的知识体系树，拥有对于整个高中内容一个整体又细节的认知。” “要细心，不要粗心大意，这样的话我就不说了，如果你连简单题都丢分，那上不了华清和京大，只能说是你活该。” “那回归正题，在遇到难题、特难题的时候，我们需要把那个点点透了，就自然而然迎刃而解。” “那这个点在哪？” “难道只靠着我们刷题刷出来的解题思维去赌那个点么？” 许青山摇了摇头。 “理科需要思维，这句话大家应该听过很多遍了。” “那到底什么是理科思维？” “我谈谈我的，我在做题的时候，特别是难题，其实你会发现很多难题是有很多不同的解法，并不会局限于一种得分手段。” “这是因为，这些题目其实都是由最开始的那一道母题发源而来的。” “那这道母题的解法，就是我们要的那个灵感点。” “我们不是出题人，我们不知道最初的那个母题是什么，所以我们要去寻找母题。” “去发掘到这个母题的根源，我们在它的核心、板块的这么一个深挖过程，就是我们找到灵感的过程。” “而在这个过程中，你再去看母题演化成诸多子题的过程，你就会理解和发现出题人的套路。” “在明悟了这层出题套路后，你再把它转变成解题套路，就能百战百胜。” 许青山在教室里提的这些。 其实很多人并不是没有察觉到边边角角的点，但是像许青山这么清晰地把这一整套的思路捋出来的。 少，少之又少。 或许像黄浩、石朝他们在平时已经有在做这样的事，但是他们也并没有组建起完全的思维框架去达成破解版。 “所以，我给你们上的第一课其实很简单。” 许青山从门外的段永明手里接过了文件袋。 他扬起手里的文件袋。 “这里面是我依照同一份母题出的三份试卷，你们拿回去做，做完以后，告诉我母题是什么，并且用你们自己的思路，再出一套题。” 许青山的这种教学思路，完全不在常规范畴内。 或者说根本不适合大多数学生。 就算是这批最顶尖的尖子生，也不一定能够完全达成他都期望。 但现在达不成，不代表接下来几个月都达不成。 如果他们都直接能提枪上马，那还要他许青山来讲什么课呢？ “等所有人出完题，再把卷子发下来，大家一起做。” “做完，谁题出得好，有奖励。” 许青山轻描淡写地给所有人安排了做26份卷子和出一套卷子的重压。 但在场的尖子生，却跃跃欲试。 毕竟读书的时候，谁不想难倒和自己实力相当的同学呢？ 母题思维源自16岁704分理科状元nora。可能在她之前也有人总结过，不过这里举这位天才少女就好。 第118章 陈，你丧失了学术底线！（1/3） 龙江实验的尖子生们，如今围绕着许青山一个人，紧紧地凝聚成了一个群体。 当一件超越常人认知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眼前的时候，人们总是会逐渐地接纳这件事，然后对做成这件事的人完全信服。 就像是那些跟随着初代帝王起事的乡党。 许许多多巧合的事情发生时，在他们眼中就会自然而然地被代入到天命之子的视角，那一切不合理也就变得合理起来。 就像是眼前的许青山。 此时无论许青山站在讲台之上高谈阔论什么素质教育才是最吊的，我们不应该参加高考。 台下的尖子生们也会在这个时候点头称是，然后转头继续备战高考。 许青山的750分，他的京大预录取，为大家带来的特殊选拔，还有传说中正在写着的学术论文. 这些都足以让许青山拥有一些在高中阶段能把黑说成白的资格。 听起来似乎有些天方夜谭。 但如果哪家学校真能出一个许青山，哪怕让校长亲自服侍他起居，都有不少校长愿意，估计还得排队。 许青山给这帮尖子生布置的任务看起来挺困难的，实际上做起来也一点都不轻松。 但好在他并没有设定时限。 他只是希望这帮家伙能清晰地掌握母题思维，然后顺着题目的脉络去发掘背后的出题人所暗藏的险恶用心。 而母题思维只是做题思维。 许青山在之后更是打算把他的杀手锏拿出来，给这帮小年轻在最后的百来天狠狠地洗脑一波，让他们拥有绝对的执行力和信念力。 他是真的不遗余力。 这帮人如果真能集体上岸华清和京大，那势必会像是在地图上撕开一道口子一样。 在偌大的京城，偌大的学术圈里，开始打开一道龙江学派的入口。 而许青山也理所应当是这龙江学派的头人。 在华夏。 权力的本质是由下而上的，而不是由上而下的。 许多人无法看清这一点，所以不断地损失自己的基本盘，最终身陷囹圄。 但许青山很清楚这一点。 前世他在沪都再怎么猖狂的时候，始终是缺乏根基、缺乏一张巨大的、紧密的关系网。 他不是沪都本地人，哪怕学会了说沪都话也无济于事。 新沪都人在老沪都人眼里永远都是小赤佬。 但在闽越不同，尤其是闽南。 许青山在此土生土长，他若是能够为这方土地带来但凡任何一方面的巨大变化，他都能走向一条由人向神的道路。 成为一个符号，成为一个象征，成为一个屹立不倒的支柱。 如果能把龙江实验这二十几个少年带到华清京大的殿堂上。 那许青山就算是真正开启了自己的进阶之路。 且不说. 江浣溪的爸爸是龙江公安刑侦大队二中队中队长，黄浩的爸爸是国土资源局的某科室主任、妈妈是龙江师范学院的教授，石朝的. 这些学生如何且不谈，他们这些善于教育的家长们又是否有可能会放弃靠近一个拥有肉眼可见的天赋和绝对光明的未来的年轻人接触的机会么？ 这便是许青山隐形的关系网。 这种关系网，都是建立在许青山拥有强大的实力或者是拥有超强的潜力的基础上才能成型的。 许青山算不上纯粹的学术研究人员。 他甚至从学术生涯尚未彻底起步的时候，就已经在规划着更大的目标，野心昭然若揭。 但所有的野心必须要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上。 所以，许青山这几天把空余的时间都花在了自己第一篇论文的扩充和撰写上。 经过陈大跃指导修改后的论文，与其说是一篇数学史论文，不如说是以决定论特征和达朗贝尔为左右核心概述了完整的古典概率论迭代史。 更加完善，更加全面，在知识点演变的推演过程也更加深入专业，最后导向的是马尔可夫的研究。 许青山受益匪浅。 在检查过了前后文内容的衔接和完整性后，他再参考一部分顶级期刊论文的用词，对自己全篇英文版论文再度润色。 忙完这一切工作后，许青山才把自己的论文发送到陈大跃的邮箱之中，顺便给他发了个消息。 到这里，他就可以不用管这篇论文了。 因为陈大跃才是通讯作者，期刊那边的主编、编辑评审，都只需要跟陈大跃联系即可。 忙完后。 许青山有极为短暂的片刻空虚。 自己踏上学术之路实在是过于轻松，有位国内大牛为自己鞍前马后，这是无数想走学术道路的学生梦寐以求的事情。 或者说，他们想都不敢这么想。 如果不是陈大跃的指导和帮助。 许青山会遇到的第一关就是不知道要把论文投递到哪个期刊去。 全球期刊数以万计，就连SCI收录的期刊都多如牛毛。 如果只看影响因子的话，根本看不出来这期刊的侧重和偏好。 而且，就算许青山在数以千计的专业领域期刊里选出来合适的期刊。 也可能会因为自己的学历不够而被拒绝。 虽然学术期刊在原则上是支持所有人投递的，但是如果投递作者的学历不够，那有不少期刊可能连这篇论文都不会打开来看看。 有一些期刊更是明确表示只会收博士以上学历作者的学术论文。 投稿是这样的，许青山只需要考虑怎么写论文就可以，可是陈大跃要考虑的事情就很多了。 陈大跃那边已经收到了许青山的邮件。 第一时间就下载下来，还打印出来仔细研究。 “好小子，真的是一点就通，这文章，真好啊。” 陈大跃那边已经收到了许青山修改重写之后的英文版论文，他看着论文赞不绝口。 在他的观感里。 许青山这样的天才就是为学术而生的，完完全全不需要去考虑别的东西，只需要专注地为学术研究做贡献就行了。 陈大跃找到了《PROBAB THEORY REL》的编委委员法比奥的邮件，字斟句酌地写了一封推荐信和投稿函，附上了许青山的这篇论文。 在这信里，陈大跃不乏溢美之词。 从头到尾都是对于自己挖掘了许青山这么一位数学学术界的未来天才而感到自豪和激动。 不过说那么多，最终还是想让法比奥能够尽快地安排许青山的这篇论文能够过稿，印刷，发布。 最好是能够赶在许青山高考之前，在许青山仍然是高三在校学生的身份的时候发表。 陈大跃的邮件发送出去，他满怀期待地松了口气，整个人靠在椅背上，正在思考着接下来应该如何引导许青山走向更深的概率论方向研究。 与此同时。 京城时间下午16时40分。 柏林时间上午10时40分。 一个即将走向夜幕，一个刚刚从夜幕中醒来。 法比奥坐在铁艺窗花的小窗户前，一边喝着自己手打的咖啡，一边的盘子里放着几片黑麦面包、半根火腿，另一个盘子里装着黄油炒嫩蛋。 他早餐总是需要吃比较多的东西。 这样能够帮助他更好地处理工作上的事情。 今天他不用去学校，没有他的课程，所以他决定在今天早上把自己邮箱里的投稿来件都看一遍。 他不仅是PTR的编委委员，也同样是另外几家期刊的编委，只不过相对来说，他在统计学领域的研究更加深入，自然也更加关注PTR的投稿，话语权也更大。 正打开笔记本电脑浏览来件的时候。 法比奥看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邮箱名字。 “哦，陈怎么会给我发邮件呢？难道他带的博士生想发论文？” 法比奥喃喃自语道，在众多邮件里优先点开了陈大跃的邮件。 之所以熟悉，是因为法比奥和陈大跃在概率统计方面的工作有不少互相认可的地方，之前在还在读博的时候去参加了一次学术会议，见面之后就引为知己。 陌生主要是因为陈大跃很少用这么正式的表述来给自己发邮件，而且还是投稿邮件。 法比奥打开了邮件。 “Qingshan Xu？” 他念着这个不太拗口的名字。 随后，他打开了附件里的论文开始认真地看了起来。 原本法比奥认为这篇论文应该是勉强能登刊而已，但却惊讶地发现这篇论文无论是从内容的深度还是广度，亦或者是语言、书写、排版的版面来看，都是无可挑剔的。 哪怕不是陈大跃推荐，一般期刊也会将之收入囊中。 但是问题是。 这篇看起来就像是沉淫学术写作领域多年的老道论文真的是这个叫许青山的学生亲手写的么？ 而且还是第一作者，唯一作者，独立作者！ 陈大跃仅仅只是通讯作者而已！ “高中生？” “陈一定是疯了！” “他都已经当上了京城大学的教授了，还是系主任，怎么还会需要为那些贵族服务呢？” 法比奥很是不解。 陈大跃虽然提及了许青山的年轻和天才，但并没有详细地说许青山的来历。 此时20世纪初，西方正在大规模地通过各种各样的舆论方式来渗透各界，制造信息误导。 当然，不可否认的是，国内也好，国外也罢，学阀、学术世家的事情也确实并不少见。 只是法比奥认为这是陈大跃为了贵族服务而降低了自己的底线。 法比奥先是惊愕。 然后是愤怒。 最后是满腔愤慨地洋洋洒洒地写了一篇回复信给陈大跃。 这篇回复信的开头就是这样的一句话。 “陈！你已经丧失了做学术的底线了吗？” 在信中，法比奥认认真真地询问了关于许青山的信息，他的父母，他的家世，以及陈大跃为何会被驱使着做这样可以被称为学术污点的事情。 最后，他表示，如果陈大跃需要，他可以帮忙登刊，但是今后大家就只是学术的笔友，不再是好朋友。 不得不说，法比奥脾气还是比较刚的。 第119章 华夏顶尖学术人的职责（2/3） 学者们天然带有一种“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的傲气。 法比奥对于陈大跃的行为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愤懑。 他在信中极尽自己最能表达情绪的语言，向陈大跃表示痛心。 当陈大跃满怀期待地打开邮箱，准备接收法比奥的“没问题”的邮件的时候，却收到了法比奥一篇没有技巧，全是感情的质问信。 陈大跃只有满头的问号。 我什么都没说呢，怎么法比奥就已经脑补了这么多东西了？ 陈大跃在办公室里皱着眉头看着法比奥给自己的回信。 这封回信，通篇都是情绪，没有半点客观技巧。 “法比奥是怎么搞的？” 陈大跃很是不满。 自己当时和法比奥认识的时候，并没有看出来法比奥对于华夏国内的情况有这样的偏见。 其实陈大跃这一代人在留学的时候，倒是会经常性地遇到歧视和排外。 在主流的学术圈，对于华夏人，特别是华夏籍的学者，态度是很明显的。 想要拿奖很简单，加入西方学术圈，那你的任何成果成就，都能够轻而易举地拿到奖项，这样更能够彰显出西方学术圈的正确性。 虽然科学无国界，但科学家有国界。 而华夏人在学术界的地位，是伴随着华夏在国际的地位和国力在不断地变化的。 或许有人能够发现。 自从进入21世纪之后，在21世纪的头十年，国内的学者想要获得国际学术圈的认可，难度是极大的。 学者们哪怕是做出来成果，也依旧很难拿到国际奖项。 这就导致了学术成果很是难得。 也导致了很大一部分顶尖学子在走向学术道路后，最终会选择外出。 零几年时。 慕外月圆，这样的论调不在少数。 发达国家的生活水平，西方把持学术圈话语权，会让一部分人选择留下。 从而出现恶性循环。 不过，在外的学者不代表没有爱国人士。 就像李和杨，最后也选择了回国。 可其中门道，是非对错，争议繁多。 只不过，这也是局限于09年。 再过几年，形势就大有缓和。 特别是在2012到2018年期间，华夏的国力飞速上升，国际形势特殊。 国际地位的提升，不仅在外交，在各种世界奖项上也可见一斑。 2012年至2018年期间，华夏学者在国际拿奖和顶级期刊的论文发表数量，呈指数增长的势态。 在此时2009年的时候。 能够发一篇SCI论文，哪怕是对于一名普通的教授来说都是职称评选的关键支撑。 但等到十年后十几年后，SCI论文甚至在华夏会沦落为本科生的玩物。 想要打破西方学术界的傲慢与偏见。 只有两种路线。 要么就是用绝对的学术实力，成为他们完全绕不开的通天之柱，所有学习这个学科的人都必须朝着这位学者三叩九拜，自然也就没有人敢拿那些东西出来说事。 要么就是用绝对的火力。 无论是哪种选择。 都需要时间。 但好在，法比奥虽然也出现了明显的偏见倾向，但陈大跃也不是吃素的。 他立马又写信一封，这次他也不整什么虚的，直接用情绪轰击情绪。 “法比奥，我不再尊称你为亲爱的，因为你的偏见，以及对我的不信任，我们今后也不再是朋友。我对于伱的傲慢与偏见感到愤怒！” 陈大跃倒不是真的要跟法比奥撕逼。 只是对于欧美人，有时候也别藏着掖着，不爽开喷就完事了，反正自己在国际的学术地位也并不需要一个两个学者支持。 所以他可以尽情地输出情绪。 “我想你一定是每天都在看那些屎一样的媒体报道，你都没有来过华夏，你怎么能够对你没有实证过的国度进行定论，就凭借着那些愚蠢的候选人的说辞吗？” “你对我也没有任何信任，你觉得我作为京大的数学科学学院概率统计系主任是靠着讨好得来的吗？” “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从未诋毁过你的祖国，但是你却因为我发掘了一个真正的天才而感觉到了嫉妒，把矛头指向了我的祖国，你不相信我的国家会出现这样的天才，你甚至不愿意多问我几句，向我求证！你回了博林在洪堡大学每天一定都在吃屎，把你脑袋里的脑浆也都变成了屎，屎，屎屎！” “你不配作为一个令人尊敬的学者，你现在是一个人重歧视和正志头脑的正志学者。” “你是一个水货，一个懦夫，是一个只会向每天都在投降的高卢鸡和拿着棒槌敲你脑袋的毛熊鞠躬的废物！” 陈大跃用英文骂人的词汇比较匮乏。 但是通篇回信下来，含“shit”量极高。 而且一些不带脏字的辱骂攻击性却比脏话更强。 作为一位向来以温文尔雅的一面示人的文明学者，陈大跃能够有这样情绪激动的一面，是很难得的。 法比奥在收到了陈大跃的这篇来信之后，脸色就跟吃了屎一样难看。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晚餐。 包裹着酸黄瓜、洋葱、培根煨烧而成的牛肉卷，那色泽和模样确实很像是 用碎牛肉揉成的柯尼斯堡肉丸子搭配着用刺山柑和柠檬调配成的浓稠酱汁，看起来也确实很像是. 最后一道用猪肉、土豆、酸菜炖成的软烂的肉汤，看起来更像是 “呕” “Scheie！” 法比奥找了张纸巾擦了擦嘴，他没有任何食欲了。 他暗骂了一声，但是自己却又冷静了下来，重新用手机打开了陈大跃发给自己的邮件，把他那火力全开的信从头到尾认认真真地再看一遍，脸上阴晴不定的。 “Scheie” 法比奥又骂了一声。 但这句话是在骂自己的。 能够让陈以这样的口吻和愤怒来问候自己的，那确实就是自己的态度问题。 法比奥不是不会反思的人。 恰恰相反。 他觉得自己最会反思了，也最会认错了。 只是，陈说得似乎有点道理。 自己最近这些年都在参加大不列颠那群用鼻孔看人的大鼻子呆比的会议。 虽然自己并不是很喜欢接触正志倾向的东西。 但似乎在不知不觉中，思维也已经被渗透了。 华夏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地方，法比奥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完整的认知和概念。 只是在他求学的时候，只知道那边是一个神奇的学术荒漠。 华夏国内并没能出现什么在理论学术界很有影响力的成果，但是来自于华夏的天才却在世界各地展现着他们的天赋。 就像是他认识的陈大跃。 法比奥脸上的脸色变幻了许多，最终化作了一口浊气狠狠地吐了出来。 他觉得自己不纯粹了。 肮脏了。 就像是被该死的高卢鸡用他们的根茎在自己的脸上拍打的感觉。 “Scheie。” 法比奥连忙回到了家里。 这一次他没有选择用邮件去回复陈大跃，而是选择拨打了昂贵的国际电话。 “谁啊？” 睡眼蒙眬的陈大跃被法比奥的夺命连环call吵醒，他也没看电话号码，揉着眼睛直接一把接起了电话。 谁家好人三更半夜的给人打电话？ “Chen，sorry” 陈大跃听着电话里口音浓郁的英文，皱着眉头看向了电话号码。 很是陌生。 像他们这些搞学术的，正常的时候都是用邮件联系，虽然关系好的朋友会保留对方的电话号码，但是正常的时候，好多年都不见得会打一次电话。 陈大跃听着对面在那疯狂忏悔了一会之后，才算是听明白了给自己打电话的是法比奥。 “法比奥，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陈大跃终于开口回应了忏悔的法比奥，法比奥一脸懵逼，他都快把自己忏悔哭了。 “不是晚上九点么？” “那是博林时间！我这里是京城，现在是凌晨三点！” 陈大跃无语地吐槽道。 “不过看在你道歉很诚恳的份上，我明天愿意给你一个机会，聊一聊关于我的天才学生许青山的事情，并且，你需要对我的宝贝学生进行一些补偿，你明白的。” 这才是陈大跃的目的。 没有目的和最终目标的争吵是毫无意义的。 陈大跃的情绪发泄，最终是要拿到来自法比奥的资源。 当然，如果法比奥翻脸不认人了，陈大跃也没啥损失，对于他来说，也算是筛选了一个潜在敌人。 当陈大跃成为京大数院概率统计系一员的时候，他就坚定着自己学成回国的信念。 无论是他让章复曦去访学回来任教，还是把丁箭推出去读博，但是极力想让丁箭在之后回归京大数学系担任教职。 陈大跃确确实实的是一心一意地在建设京大概率统计系上。 他最常和自己的得意门生们私下聊天的时候说起： “我们出国，是为了更好地回国。” “把前沿带回来，直至我们成为前沿。” “这是我们身为华夏学术顶尖存在的职责。” “如果连我们都不做，那还应该让谁去承担这份职责？” 他是一名真正的学者。 他一直坚持着自己的底线和职责，和热爱着自己的祖国。 目前，丁剑已获得广泛的国际认可，获得斯隆研究奖、戴维逊奖、洛伊夫概率奖、第九届世界华人数学家大会数学金奖、科学探索奖等国内外多个重量级奖项，曾受邀在2022年国际数学家大会作45分钟报告、2024年国际数学物理大会上作1小时报告。作为芝大终身副教授、宾大终身副教授的丁剑，目前已回国在北大担任数学科学学院讲席教授。 第120章 玉皇大帝懂数学（3/3） “亲爱的陈，我再度诚恳地向你和这位小天才道歉。” 法比奥的态度确实诚恳。 他甚至在陈大跃说他现在已经变成了水货教授的时候，也是一声不吭地应了下来。 德意志人比小日子人稍微好一点就在于他们认错真认。 毕竟一边是在搞工业务实的，一边是在搞奇奇怪怪的。 小日子那边鞠躬归鞠躬，鞠躬完错误照犯，反正鞠躬就能解决。 陈大跃的火气也在法比奥的不断认错中消了。 “法比奥，国际电话的话费可是很贵的，我接也要钱，我把许青山的具体情况编写一下，用邮件发给你吧，至于如何补偿，你不需要补偿我，我们的友谊足够承受这一次伱的偏见，但是今后不允许了。你需要考虑补偿的是我的学生，一位真正的天才少年。” 陈大跃最后表态完后，表示自己这边过去了，但是许青山那边需要法比奥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 法比奥满口答应下来。 在收到了许青山的履历之后，法比奥整个人都亚麻呆住了。 “这该死的傲慢与偏见！” 法比奥看着邮件，突然抬手就给了自己一耳光。 “我简直就是在给概率学界添乱，这年轻人简直就是华夏的小拉马努金！” 法比奥最为关注的，其实就是许青山在去年9月的时候，突然开始想要学习，从而真的开始认真学习。 并且用很是短暂的时间，快速地学完了华夏高考的六门科目，并且在之后更是取到了全科满分的恐怖成绩。 按照陈大跃的说法，华夏高考这几十年来，从来没有出现过全科满分、总分满分的超级天才。 而许青山真正开始接触和数学学术相关的基础的时间，是在去年年底，按照陈大跃的说法，是在两到三个月之前。 他用了这么点时间，就成功地自学了大量的高等数学内容，还深入地学习了概率论相关的部分，现在就能够独立写出来这样一篇充满美感和严谨的论文来。 虽然他尚未在数学的前沿领域展现出自己的天赋和潜力，但是能够被陈大跃这般看中，而且能够展现出这样的学习天赋，法比奥可不觉得未来许青山在概率统计方面的成就会低。 他甚至愿意称他一声“华夏小拉马努金”。 虽然。 其实很难说“小拉马努金”这样的评价，对于许青山来说，算是夸赞，还是贬低。 拉马努金，指的是印度历史上最著名的数学家之一，斯里尼瓦萨·拉马努金。 这位“知识神授”的数学家，没有接受过正规的高等教育，但却沉迷数论，完全靠着直觉，跳步导公式，也不喜欢写过程做证明，直接给答案。 如果说，以上的这些行为是民科行为的话。 那后来他留下的大量被证明是正确的公式，则将这位神奇的数学家推上了神坛。 出生在1888年的拉马努金，小时候第一次接触到正规的数学是在10岁的时候去中学上学。 但11岁的时候，他就从住在他家的政府大学的学生们那里学到了大量的高等数学知识。 但拉马努金的高中考试经常不及格，就连数学也考得很抽象。 但一直到1913年，拉马努金把一串复杂又冗长的定理发给了三位剑桥数学大拿，其中三一学院的院士哈代注意到了这个未经训练的野生数学家的来信。 哈代作为许多领域的专家，却在看过了拉马努金的各种定理之后，声称自己完全被打败了。 拉马努金在伽玛函数、模形式、发散级数、超几何级数、质数理论都做出了重大的突破和发现，和哈代合作的高度合成数的性质、整数分割函数和渐近线、拉马努金函数等等也流传甚广。 对于世人而言。 拉马努金的天赋和知识，只能被解释为“知识天授”，从此之外，没有人有办法去解释一个野生数学家是如何做到那些的。 而在法比奥的眼中。 突然浪子回头好好读书、但却没有接受过正规的大学教育的许青山，同样拥有着这种神奇的力量。 要知道，华夏的历史可是更加源远流长的。 难道是华夏的神明在保佑？ 玉皇大帝？ 法比奥依稀记得之前看到过有关华夏仙神的书籍。 看来，玉皇大帝也懂数学啊！ 法比奥在得到了陈大跃的原谅后，重新认认真真地按照最正规的审稿标准去审视许青山的这篇论文。 确实足够成熟，足够美丽。 不仅拥有很强的学术归纳性，也同样拥有一定的普及意义。 《PROBAB THEORY REL》倒也不是没有刊登过数学史综述的论文，只不过一般都不会给太好的版面。 但这一次，法比奥决定动用自己的推荐权，向编委会推荐一下这篇论文，并且要给这篇论文的作者一定版面介绍。 在他看来。 这其实并不能算是自己给许青山的补偿。 因为如果许青山在未来的表现足够惊人的话，那作为他学术出道的《PROBAB THEORY REL》，自然也会沾沾光。 许青山可并不知道。 陈大跃为了自己跟自己的老友发生了那么激烈焦灼的碰撞的事情。 他还在考虑应该怎么把龙江实验清北小班的人给洗洗脑。 这说来似乎有点不道德。 但是中学生其实是最适合洗脑的群体，当然，洗脑只是一种操作，好与坏另谈。 许青山要给他们洗脑的内容，倒是跟学习没啥太大关系，跟高考也没有什么关系。 许青山要培养他们的，是执行力和意志力。 虽然能够走到这个高度，把学习做到能够冲击清北的程度，一定程度上已经代表着这个学生拥有不俗的执行力和意志力了。 但在许青山看来，这还远远不够。 他要的是那种深入认知的，接近部队式的效果。 所以. “这就是你带着我们在这么冷的天洗头的理由？” 叶芊芊实在是忍不了，她不会放过怼许青山的机会，特别是现在许青山正带着他们跑到水池旁边排队洗头。 你说你要给大家洗脑就洗脑，大家也不说啥。 你明说了，大家就算是心里没爽到，但是也会假装配合你喊上几声好爽。 可是你这物理洗脑是什么操作？ 许青山站在水池边，给每个洗完脑袋走过的同学发一条干毛巾擦头发。 “都记得头发要擦干啊，不要湿着头发，会感冒的。” 随后，许青山才和被江浣溪生拉硬拽都拽不走的叶芊芊说道。 “物理洗脑，效果更好。” “你们的大脑就像是海绵，如果没有水的话，就会干巴巴，然后一个个的就汲取不了知识。” “让你们感受一下物理层面的水入脑，那学习的时候，你们就能够理解什么叫真正的知识入脑了。” 许青山一本正经地跟叶芊芊胡诌道。 “许青山你不要这样逗芊芊，她会较真的。” 江浣溪一边拉着叶芊芊，一边无奈地跟许青山说道。 “而且你一本正经的样子，说得像你自己都信了。” 许青山弯下腰，凑近了江浣溪。 他动作倒是暧昧，但表情却还是一本正经的严肃。 “我真信啊。” “想要说服你们，那总得我自己先相信吧。” 许青山笑眯眯的。 看起来就不像是什么善种好人。 “其实就是春困到了，大家上课的时候会不容易集中注意力，山儿让大家洗洗头的话，人会精神一点，他只是嘴上不着调，其实让我们做的一些看起来有点奇怪的事情，都是有用的，你们没发现最近我们的学习状态一直维持在一个比较高涨的水平吗？” 叶新城最近和叶芊芊关系不错，也过来虚着拉了一下叶芊芊，主动帮许青山解释道。 他可不想看到自己喜欢的姑娘和自己的好兄弟起冲突。 “你就是被他洗脑成功的！” 叶芊芊一句话真相了。 但是闺蜜和喜欢的男生都在劝自己，她觉得无语归无语，但还是送了一句口。 “要是真这样的话，就我们几个，许青山你就不要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了，我感觉我的核心认知正在被不断挑战，我会下意识地很烦躁的。” 叶芊芊解释道。 许青山点了点头。 最近叶新城和叶芊芊走得近，自己又把江浣溪拎来了清北小班，大家接触的时间多了，他就有些了解叶芊芊是个什么样的女孩了。 有一说一，确实挺适合自家好兄弟的。 聪明，中二，主观意识很强，信念坚定，不容易被左右动摇。 虽然她主观，但不是那种打拳的主观，是真的有自己的主见。 和叶新城形成了奇妙的组合和互补。 “嘟嘟嘟” 许青山和三人解释了几句，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 他掏出来看了一眼，是陈大跃的电话，估计是和论文的事情有关。 许青山朝三人示意了一下噤声，自己则是接起了电话。 “喂，老师，最近还好吗？” 许青山并没有用传统的“有什么事？”、“怎么了？”来开场，而是直接抢先关心陈大跃。 这波啊，都是技巧，没有感情。 “都挺好都挺好，我给你打电话是要跟你说一下论文的事情。” 陈大跃并没有隐瞒许青山的想法。 他把自己跟法比奥邮件对骂，然后法比奥低头道歉的事情讲了一遍，保障了许青山的知情权。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的，我虽然是通讯作者，但是这件事还是需要由你来做决定，要不要发在PTR。现在法比奥道歉得很诚恳，也承诺在他个人能力范围内进行补偿，按照我的经验，应该是会在版面上给你优待。” “但是具体的情况就是这样，你自己来决定，还要不要投给PTR。不投，我们就换一家。” “当然，就算是投PTR，也不会是法比奥给你审稿，他需要推荐上去，经过两名编审的盲审，然后由主编决定，毕竟版面问题和刊次问题还是挺重要的。” 陈大跃耐心地向许青山介绍说明了这些。 让许青山很是暖心。 其实陈大跃是可以自己做决定的。 “没问题的，老师，这种事情又不少见，我相信老师为我争取到的一定都是最好的，其他的事都老师决定就行。” 许青山很认真地表态道。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目标远大，就陈大跃这种态度，许青山都想直接彻底拜入师门了。 但因为自己的需要. 许青山决定以后在拿奖致谢的时候，在致谢恩师们的名单时，把陈大跃放第一个致谢。 我许青山果然是一个知恩图报的好少年。 “那行，我这边继续和PTR对接，到时候你需要做到就是收到版权授权协议书之后，签好名字，发到我这边来。” 陈大跃对许青山的回答很是满意。 “到时候我整理好材料和协议，一起发过去，之后你就只需要等样稿就行了。” “哦，如果你关心流程走到什么程度的话，我等等邮件发你一个说明和网页，你可以直接在网页里刷新看结果。” 陈大跃语气淡然。 就像是许青山的论文被期刊录用是板上钉钉的事。 这种逼味，就连许青山都暗中赞叹。 只不过，他这逼好像是帮许青山装的。 因为许青山刚刚在接电话的时候，“不经意”地把电话外放了。 “好，老师辛苦了。” 许青山又和陈大跃寒暄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挂断电话，就看到三只小青蛙正瞪着大眼直愣愣地看着自己。 “看什么看？没看过帅哥？” 许青山收起手机，笑着说道。 “你写好了论文是真的？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已经能发表论文了？” 还是叶芊芊先开的口，她的震惊不似作伪。 “嗯，PTR，PROBAB THEORY REL。” 许青山嘴里窜出来一串英语。 他又一拍脑袋补充了一下。 “不太出名，只是概率统计领域的SCI小top期刊而已。” 叶芊芊和叶新城是读过竞赛的，虽然对学术没那么了解，但也多少知道SCI和top代表什么。 江浣溪知道SCI，但她没啥想法，她只觉得许青山厉害。 至于是一等厉害，还是二等厉害，不重要。 叶芊芊突然泄了一口气，从许青山手里又抢走了一条毛巾，人就往水池那边钻。 “芊芊，你干嘛去呢？” 叶新城收回眼神，连忙追上去，不知道这中二姑娘突然来了脾气是要干什么。 “干嘛？我再去洗洗脑。” 叶芊芊停下脚步，看着叶新城，眼中燃烧着斗志。 中二的人脑回路是很难理解的，你甚至都不知道她听到什么节奏的鼓点声就会突然开始尬燃起来。 “啊？” “我要去物理洗脑，新城，我觉得你说得很对，许青山的话必然有其特殊的用意。” 说完，叶芊芊拧开水龙头，直接弯着腰把脑袋探到水龙头下。 “唰！” 今晚119章被封了好久折腾修改重写了一个小时了才放出来，还找了编辑找了程序，结果发现.是作家说里提到了北大的全名，敏感了.我.唉. 第121章 普鲁斯特效应，代表我喜欢你（1/3） “阿嚏！” 叶芊芊打了个喷嚏，江浣溪无奈地又给她递上了纸巾。 “虽然让你洗一洗脑袋，但是没有让你冲那么久呀。” 江浣溪叹了口气。 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评价自己这可爱的闺蜜，中二起来处于有脑子和没脑子的薛定谔态，冷静起来又让人觉得很成熟。 “我阿嚏！” 叶芊芊又打了个喷嚏，晶莹的鼻涕连成丝，她愣了一下，有些慌乱地立马使劲擦干净脸上的鼻涕。 “我没想到他有准备吹风机的嘛。” 叶芊芊撇了撇嘴。 她冲完脑袋就头脑清醒、斗志昂扬地跑回教室里去学习了，就拿了条毛巾裹在脑袋上而已。 结果许青山在办公室等叶芊芊去用吹风机，等了半天都没等到人，去了小班把人叫出来再吹，小姑娘就已经着凉了。 “行啦，你跟他不对付干嘛呢。” 江浣溪耐心地继续给叶芊芊递纸，还把她精心调配好的温度适宜的水端着给叶芊芊喝。 “乖，吃药啦。” “我不想吃药” 叶芊芊嘟囔着，但还是乖乖地接过了江浣溪手里的药，就着水吞服了下去。 “只要我不依赖药物，靠着锻炼和饮食调理，我的身体就会不断增强免疫力，产生抗体，然后我就会变成超人！” 叶芊芊人有点迷糊，但是还不忘记做中二梦。 “别超人了。” 许青山从一旁过来，朝着江浣溪摇了摇头。 “感冒严重会急性卡他性中耳炎、呼吸道感染、心肌炎、肾炎、病毒性脑炎，然后伱发烧发热，出现中枢性神经发热，导致下丘脑体温调节中枢受损，体内血液循环不畅，长时间缺血缺氧，最后引发小脑萎缩。” 许青山像是报菜名一样报出来一连串的医学症状，把本来脑袋里迷迷糊糊得只想着怎么变成超人的叶芊芊给惊醒了。 “怎么样？叶总你也想变成小脑萎缩的超人吗？” “不变了不变了，阿嚏！” 叶芊芊连忙摆手，老老实实地趴在桌子上睡觉。 江浣溪贴心地给她盖上了外套。 “怎么样，最近复习的感觉如何？” 把爱折腾的叶芊芊安抚休息。 许青山从一边拉过一把椅子，柔声对江浣溪问道。 或许是因为一直以来，许青山对江浣溪的态度都更像是同性朋友，虽然时不时戏弄她，但还是保持着一种比较纯洁的关系。 江浣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健忘，要老年痴呆了。 怎么总觉得这还是许青山第一次这么温声细语地跟自己说话？ “还还行” 江浣溪小心翼翼地用余光瞥了瞥教室四周。 这节课大家都在自己的教室里正常上课。 叶芊芊是因为感冒生病了，自己则是留下来照顾叶芊芊，许青山是习惯性流窜份子。 所以，这教室里现在就只有他们三个人。 准确的说。 不把已经睡着在轻声打鼾的叶芊芊算人的话，那现在教室里就只有许青山和江浣溪两个人。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这样独处。 “还行是行还是不行？” 许青山明知故问。 他看着江浣溪脸上的那层红晕，还有不敢像平时在很多人在的时候那样有点胆怯地直视自己，眼神飘忽，看起来可爱呆萌。 “这个给你吧，一点小秘笈。” 许青山从怀里掏出了一本册子，递给了江浣溪。 他一脸平静地说道。 “你的数学和物理是强项，但是还需要把最难题给稳定攻克下来，其他各科你的薄弱点我也给你总结好了，都在这本册子里，你根据这个册子的内容好好补上。” 许青山顿了顿。 他向来都不是那种会想着隐藏感情和遮遮掩掩的人。 “全部补好，你要考上700分也不难。” “小鸵鸟” “我是说，江浣溪。” “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去京大，好么？” 许青山伸出手，把本子递到江浣溪的面前，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江浣溪看。 江浣溪被这种滚烫的目光所注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许青山此时就站在江浣溪的课桌前，稍微俯身递上册子，两人之间的距离在半米之内。 这个距离对于喜欢当小透明的江浣溪来说已经算是极限安全距离了。 但这半年的相处，江浣溪发现自己的身体、意识，似乎都并不排斥许青山这样和自己接触。 她甚至觉得许青山身上的味道有点好闻。 气味和爱情，似乎隐藏着一些人们似懂非懂的联系。 总有那么一些味道。 你在闻到的那一刻就知道，哦，这就是爱情。 江浣溪不懂这些，她只会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接过许青山手里的册子，然后侧着脸，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用不轻不重的鼻音发出一个“嗯”字。 可没等她缓口气。 许青山却凑上来，轻轻地嗅了一下江浣溪。 “哎你干嘛呀” 江浣溪脸色刹那间红透了，又担心吵醒睡得正香的叶芊芊，她抬手轻轻推了推许青山。 “感觉有点香，看看是不是你身上的味道。” 许青山嘴角微弯，笑着说道。 这样的动作，对于陌生女性来说是性骚扰，对于朋友来说是猥琐过界，对于相亲对象来说是油腻。 但是对于许青山和江浣溪来说，这个尺度刚刚好。 起码许青山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你又胡来。” 江浣溪杏眼一瞪，有气没势地弱弱地说了许青山一句。 “我我没洗头呢。” 见许青山还在笑，她弱弱地补上一句，似乎是想要为什么做辩解。 “是么？确实挺香的。” 许青山神情很放松。 “马塞尔·普鲁斯特在《追忆似水年华》里有写到，我吃了一口马德琳饼时，一瞬间触发了童年的记忆。这种嗅觉、味觉带来的感官刺激，引发了我们的记忆闪回或者是情感记忆，就叫普鲁斯特效应。” 许青山缓缓说道。 江浣溪不明所以，但是面红心跳，默不作声。 “而当人在兴奋、紧张、恋爱的时候，气味会传递潜在配偶的免疫匹配的化学信号，这些化学信号源自细胞表面编码在MHC的蛋白质，也有助于对抗多种病原体。” “或许这就是普鲁斯特效应的潜在机理，如果人在闻到另一个人身上独特的味道，并且喜欢，那就是代表我喜欢你。” “所以.” 许青山说到这停顿了一下，看着江浣溪，不再言语。 大家现在都是成年人。 也都是生物学得不错的学霸。 当情感以理性科学的视角被诠释和叙述的时候，人们往往容易回避。 更不用提生性像只小鸵鸟的江浣溪。 “我我才没有觉得你好闻呢。” 江浣溪看着自己面前的许青山，她的耳根都已经红得能滴血，但还是努力为自己辩解道。 可是下一秒。 许青山突然往前靠了靠，带动了一阵风到江浣溪脸上，江浣溪琼鼻微动，鼻翼下意识地张合，有些贪婪地嗅着这股香气。 “嗯？” 她有点懵地看着似笑非笑的许青山，又反应过来自己的动作。 江浣溪此时反应快得惊人，她快速说道。 “你忙你的吧，我也生病了，我也要休息。” 她稍微扯了一半叶芊芊盖着的外套。 自己双臂环绕撑在桌面上，把小脑袋埋进臂弯里，又在头发上盖上一层外套。 江浣溪在这密闭空间里，听着自己不断加速的心跳。 这个许青山。 真烦人！呜. 许青山见好就收，他笑容洋溢，脚步轻快，走出了小教室。 二月分外短，三月瞬息至。 这段时间里，许青山完全沉浸在数学的世界里，但他没有缺席任何一场例行的考试。 他一次也没让人失望。 场场满分。 如果说许青山满分在众人眼中已经是理所应当的存在，那清北小班的战绩才是最让人惊讶的。 虽然清北小班本身就是由年级排名最前列的尖子生们组成的。 算得上是精锐中的精锐。 这个24人组成的小班，再组班之前的平均分，在不算许青山的情况下，就已经高达670多分了。 当然，分数没法作为评估标准。 毕竟每一次出卷的难度并不一样。 再抛开许青山这个每次都能考满分的妖孽不谈，其他23人，再开始清北小班制之后，虽然一开始成绩没有出现很大的突破，但是却在成绩稳定性上得到了不小的提升。 之前这些人成绩还是多少会出现一些波动的。 但是在他们开始执行了许青山安排的母题思维和各种执行力、意志力的小锻炼后，这二十几号人，每次考试都稳稳地待在原位。 虽然名次没有变化。 但是各位经验丰富的老师，也察觉到他们似乎都出现了细微的进步。 这种进步在他们这种高分段是难以察觉的。 但带来的影响却翻天覆地。 有时候。 682和681只差了一分。 但是，却是京大和震旦的差别。 如果能上得了华清和京大，那又有多少人会放弃去选其他呢？ 许青山从来都是玩真实的。 因为清北小班的进步，在小教室的课堂和自习的时间比重，也被段长们允许增加。 一切都在朝着更好地方向进发。 对于许青山自己来说。 三月也同样是他大丰收的一个月。 第122章 论文发表！百日誓师！（2/3） “这几天上官网看一下流程么？嗯，好。” 许青山接到了陈大跃的提醒，他最近已经在深化地学习研究马尔可夫的研究领域了。 虽然上一篇论文还没有正式登刊发表，但许青山感觉自己似乎又找到了一些巧妙的灵感。 而这一次并非是数学史。 数学史这东西，偶尔写个一两次陶冶情操还不错，要是一直写，许青山可就会被戴上科普学者的帽子了。 毕竟谁家好人不做研究，一天天的在那写数学史啊？ 陈大跃提醒许青山，PTR那边的流程可以关注一下。 其实之前陈大跃就有把相关操作发给许青山，让他自己可以时不时看一下进度，关心一下自己的成果。 但是也不知道是这账号在PTR那边后台没有登陆记录，还是陈大跃知道许青山根本没看，今天特地打电话来说。 许青山回到办公室里。 现在高三教师办公室在角落里多加了一个位置，就是让许青山随时需要用电脑的时候过来这边用的。 这样可以防止打扰到小班里和2班在专注学习的同学。 此时的许青山可谓是把特权两个字体现得淋漓尽致。 许青山悠哉悠哉地走进办公室里。 他跟几个在位置上批改卷子和出习题卷的老师很是自然地打了个招呼，随后就一屁股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启动电脑，打开网页，登陆账号。 在看起来有点古旧的网页里找到投稿流程查询，许青山看到了上面一串流程，自己已经走了大半，显示绿条。 PTR的投稿流程还是比较复古的。 投稿（Submit） 投稿成功（Manuscript submitted） 稿件处理（With editor） 邀请评审（Reviewer Invited） 同行外审（Under Review） 完成外审（Required Reviewsplete） 决策期间（Decision in Process） 修改意见（Revise：直接接pleted-accept/修订Revision/重大修订Major Revision/拒稿Reject） 寄版权协议书 制作（Send to production） 校样（Proof） 正常来说，学术期刊审稿流程周期都需要走很久，短则数月，多则近年。 但是时间长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在Under review和Ready for decision之间反复横跳。 许青山就听陈大跃说过，国内有个教授在发一篇top顶刊的时候，在Under review和Ready for decision之间变化了四次，最终还是收到了【major revision】的重大修订意见。 一般这种情况。 代表着编辑和同行学术评审的意见相左。 然后把前面的同行学术评审的意见选择留置，去寻找下一位该领域有权威和见解的同行学术评审。 所以当UR开始横跳的时候。 那就代表着，起码有一方是不认可你的论文。 想要做学术，特别是投核心期刊，心理素质一定要过硬。 要有接收被不断拒稿和打回重改的勇气。 而许青山显然是没有这种烦恼的。 他的心态好得一批。 毕竟这可是陈大跃亲自出面的，就算不给我许青山面子，那也得给人家陈主任一个面子嘛。 许青山非常轻松地看向了官网进度。 pleted-accept】 啧。 老陈就是老陈啊。 这一手偷梁换柱，许青山这隔岸观火得那叫一个叹为观止啊。 许青山看着这评审意见，心里成语跟不要钱似的疯狂往外冒。 先是在心里猛夸了一顿陈大跃，又开始夸自己。 实在是因为pleted-accept】这样的评价很是特殊。 只有期刊编辑对于论文作者的稿件十分满意，并且在通过了多轮评审之后，确定完全没有问题，就会在没有提出任何修改意见的情况下决定接收这份稿件。 不过许青山自己也很清楚。 其实这并不是陈大跃的脸面有多大，也不是法比奥的补偿是这样的方式。 因为【Revise】修订环节几乎在学术投稿是绕不开的一环。 哪怕是诺奖得主、领域大牛，有时候在顶刊投递论文的时候，也会因为一些可能是小小的排版偏差，一两句话的语言错误，被一些要求变态到极致的学术编辑打回去，要求一改再改，改上几个月都很正常。 所以。 陈大跃有面子是有面子，但他的面子并到不了那帮变态的外审学术编辑那边去。 部分期刊的外审学术编辑都是盲审，甚至都不知道论文作者是谁。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更加心态轻松地放飞自我，狠狠地批改。 许青山能够拿到pleted-accept】这样的结果，和他自己的论文功力也是脱离不了关系的。 当然，也跟投稿前就被陈大跃先狠狠地操练了一遍也脱离不了关系。 挂壁就是挂壁，真爽！ 许青山觉得今天的风都显得可爱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就是收到版权授权协议书，然后签合同，签完以后。 自己的这篇论文在三个月内就会刊登在《PROBAB THEORY REL》上，同时还会跟随这一期《PROBAB THEORY REL》被收录进SCI期刊数据库索引之中，全世界的学者都能查询到他这篇论文，指不定还会被拿去引用。 呀，美滋滋。 现在正是三月。 要是能够在这三个月内刊登，那自己就真的在高考之前，以高三学生的身份，在数学学界的SCI期刊上刊登了独立一作的学术论文。 在此时的华夏。 这样的新闻无疑是充满传奇色彩的。 许青山已经能够预见到，到时候自己又会在互联网上掀起怎样的风波了。 这种感觉其实是有些奇妙的。 前世的许青山在去沪都闯荡一年后，彻底走入了灰路歧途，就像是一只见不得光的老鼠一样，只能在手机、电脑里关注着互联网上那些搅动风云的人，艳羡，嫉妒，渴望不已。 但这一世。 他虽然还只是一个18岁的少年。 却已经成为了早期调教国内互联网、在互联网上肆意弄潮的小名人。 而且，自己也在逐渐地踏上一条高速前进的正道之路。 真是造化弄人。 “青山！青山！” 许青山正在发着呆，想着自己的前世今生。 却突然被一阵急促的呼喊声打断。 来人是老段，他似乎刚去教室那边找了一下没找到许青山，就断定许青山一定在教师办公室里。 “老段，都是当段长的人了，不要大惊小怪、大呼小叫，这样容易丢失你的威信的。” 许青山心情大好，生性中自有些皮的他。 跟段永明说话的时候不自觉地就带上了几分说教的口吻。 段永明先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应是，但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嘶，你小子可真是.” 段永明没把皮痒两字说出来，可看口型分明就是。 “倒反天罡。” 老段过来许青山旁边，拉了把凳子坐了过来。 “可摊上伱这么个稀奇古怪的妖孽，打不得骂不得的，真让人憋屈。” 老段和许青山关系好，自然有些话都能说一说。 许青山乐呵一笑，伸出手去，跟段永明勾肩搭背。 “老段，你这心态就不对了。” 许青山说道。 “你怎么说都还是段长，我再怎么牛，那也是学生，还是你亲自带的学生。” “你说，你要打要骂，我还能顶回去不成？” “咱哥俩师生情归师生情，交情归交情嘛。” “你说对不，老段。” “嗯” 段永明点了点头，又反应过来，实在忍不住伸手敲了许青山一个爆栗。 “对你个头，什么哥俩？” “要是对你喊打喊骂的，你信不信林校明天就过来把我扛走了？” 段永明没好气地白了许青山一眼。 随后又正色道。 “不跟你逗趣，和你说点正经的事，后天就是百日誓师了，我打算让你上台讲一讲，把你给清北班讲课的那股劲，带到整个高三年段来，给大家壮壮士气，咋样？” 段永明看着许青山。 他知道现在许青山也挺忙的，但是这种演讲对于许青山来说，应该是信手拈来。 毕竟，他已经从学生那边听说了一些事，也亲眼看过许青山在清北小班折腾的那些事。 说实在的。 要不是觉得让许青山这种天才来教书有点浪费，段永明都想把许青山留下来年年带毕业班了。 只可惜。 这种传奇，应该只能有这么一届。 “百日誓师？” 许青山看了看时间。 已经是2009年3月2号了。 6月7号的高考，当倒计时进入了两位数，原本似乎还有一段距离的高考，瞬间变得近在咫尺。 “演讲的话，行。不过我不保证篇幅够长，我只能说刺激性够强。” 许青山想了想，给段永明提前打了个预防针。 “没问题，只要你能上台讲讲就行。” 段永明松了口气。 只要许青山答应了就行。 重要的事情商量好，段永明就看向了许青山电脑里的网站。 “怎么？在看论文么？” “看论文投稿的情况。” “怎么说？应该不会被拒稿吧？如果是小修的话就很厉害了，我看看.” 老段找出了自己的老花镜，戴上，认认真真地看着许青山屏幕上的英文。 ” “行了。” 段永明马上摘下了老花镜。 “我们还是来谈谈百日誓师的事情吧。” “百日誓师，我刚刚不是答应了么？” 许青山挑了挑眉毛。 看着老段这古怪的表情，他有些忍不住想笑。 老段不愧是老段。 这一本正经地转移话题来掩饰自己的尴尬的水平，一如既往的容易被看穿啊。 第123章 变故惊雷，春风化雨（3/3） 一切似乎都在向着完美、顺畅的方向发展。 哪怕是许青山自己也是如此认为的。 高考满分十拿九稳，接下来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学术道路天胡开局，京大学阀、数院名师作为背景，已经有一篇SCI论文等待刊登。 情感方面江婧怡情况不明，江浣溪这段时间亲近不少，佟童在认真准备考试拿奖学金，许青山并不会受到束缚。 生意方面风生水起，林辰华在鹭岛的假鞋代理生意已经走上正轨，如今已经在鹭岛几家大学里发展了数十名校园代理，他也按照许青山的要求，找人成立了三家公司，找了个可靠的女会计，如今也算得上是日进斗金。 但似乎. 有什么地方出现了遗漏。 只是许青山一直以来都全身心地投入到学校的事情和自己论文之中，对于其他事情，按照前世的经验，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可这世上有句话说得好。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许青山再如何妖孽，他的精力终究还是有限的，他如今的身份已经翻天覆地，和前世截然不同。 蝴蝶就算未曾亲自到过南美，但它振起的那阵风，依旧会成为南美的飓风。 答应段永明百日誓师演讲发言之后。 许青山不知为什么，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欣喜，他不自觉地皱起眉头，右眼不知不觉地跳动了几下。 有些心神不宁。 “可能是最近看论文太累了，没休息好吧。” 许青山喃喃自语道。 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 明明这种感觉，在他重生之后，是很难会出现的状态，一个悟性逆天、记性极强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状态？ “算了，先去跑步吧。” 许青山把电脑收进书包里。 回教室看了看，叶新城也在收拾东西。 “山儿，今天打球不？老样子？你先去跑步，跑完步我们打一会？” 叶新城看到许青山进来，出声问道。 “老样子？” 许青山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你最近可天天都陪着叶总打球呢，什么老样子？” “那她不是被你弄感冒了嘛，今天江浣溪放学了就要送她回去，我肯定陪伱啊。” 叶新城一脸理所应当地说道。 “诶，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啊，什么叫被我弄感冒了，明明是她自己折腾的。” 许青山表示自己不可能背这个锅。 “走吧。” “我今天状态不是很对劲，稍微跑一下，打会球我就回家。” 许青山觉得自己的大脑、心脏，似乎都在释放着一种有些躁动不安的讯号。 那种躁动不安，甚至让他有点略微暴躁。 他只以为是自己最近的状态不对，一切过于顺利，成绩又稳定的好，让自己有些飘飘然，从而导致的心态失衡。 可在和操场上尽力发泄一通，又陪着叶新城打球，把叶新城再度扣杀到怀疑人生之后。 许青山发现自己身体里的那种状态不仅没有消退，似乎还越来越强烈。 叶新城收拾好球拍，倒是没怎么气馁，而是关心地问道。 “山儿，今天怎么了？感觉你的状态很不对，有什么劲想要发出来，但是却没有发不出来。” 叶新城客观地描述了一下自己的感觉。 作为兄弟，在平时可以嬉笑怒骂、不干正经事，但是到遇到问题的时候，他自然会像一块海绵一样，去吸收，去包容，去容纳。 “不知道。” 许青山喘着粗气。 自从保持长跑、徒手健身以来，他的身体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疲惫过。 这种感觉 许青山眼神一凝。 似乎有些熟悉。 前世到了这个关口的时候，发生了很多很多杂乱的事情，包括秦子锋、刘海，还有林月华、林辰华、许学军和许家人的事情。 只是在许青山的记忆里。 威胁最大的秦子锋和刘海，一个进去，一个下去。 他自己不可能再受到威胁，林辰华没有了那笔款的逼迫，自然也不会走上抱着石头去投海自寻短见的绝路，林月华的债务虽然还在，但不会因为那笔钱被点爆。 问题究竟在哪里？ 许青山脑袋在飞速地运转着，思考着各种可能，一边拉着叶新城快速地踏上了回家的路。 “快回去吧。” 叶新城也拍了拍许青山的背。 “有什么事情的话，一定要告诉我，你还有我呢。” “行了，我先回去。” 许青山点了点头，快步地朝着家里走去。 他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在小区门口的停车位上，停放着的那辆车，是爸妈的车。 今天是周一。 没有特殊情况，夫妻两是不会在周一的时候来龙江的。 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但不管出了什么事，他总要去解决，总会去解决的。 许青山在电梯里等待着电梯抵达自家楼层，自己则是深呼吸了片刻，调整自己的身体状态和精神状态。 尽管他还不知道眼下的意外会是什么。 但他相信自己会有完全的对策。 “叮。” 一道提示音过，电梯门缓缓打开。 高大精壮的少年从电梯中走了出来，他面庞坚毅，眉眼透露着沉稳的气息。 许青山刚刚踏出电梯，就看到了自己家的防盗门打开。 屋里的灯开着。 开的是那盏平日里几乎不会打开的圆顶大灯。 光芒充斥在屋里的每个角落，但是此时屋里的气氛却并不明媚。 此时林月华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默不作声地低垂着头，许学军站在茶几旁边，也是闷不作声，黑着一张脸。 屋里不见外婆的身影。 “怎么了？” 许青山出声问道，他的表情很是淡然，仿佛根本没有看出家里这个时候的氛围很低。 “回来了？” 许学军先开的口。 听着他的口气，许青山就觉得许学军的胸腔之中憋着一股气，在等待着释放，等待着爆发。 他在等待的那个点，似乎就是自己。 等待着的是自己的认同。 “回来了。” “妈，你们怎么今天来了？” 许青山朝着许学军点了点头，但是却主动把书包放到一边，到茶几旁的另一边沙发坐下，就在许学军和林月华的中间。 “怎么？青山都回来了，你还想瞒什么？你现在还不说清楚吗？你还想要继续骗人吗？再拖下去，我们全家都要被你拖进沟里，永世不得翻身” “爸，你又急了。” 许青山皱起眉来。 许学军这句话一出来，许青山就大概能够猜到发生了什么。 应该是林月华的债务问题提前爆了出来。 可是按照正常的路线来看，哪怕有林辰华的事情，林月华也硬生生地撑到了6月许青山高考完之后，要去上大学了才爆发出来。 但这辈子。 许青山提前摘掉了大雷，反而却让林月华的债务提前爆雷？ “我急什么？” 如果是之前，许学军指不定会被许青山这一句话给顶得难受，但今天没有。 “青山，你也知道爸爸为了这个家庭付出了多少。” 许学军今天的状态大有不同。 “爸爸这么多年，工作都勤勤恳恳的，花钱你也都看在眼里，很是节俭，衣服买一件能穿很多年，基本上一整年都在穿制服。” “能省出来一点是一点，好不容易才能够在云漳我们能有一套有天有地有院子小别墅，在龙江这边也能买得下这套房子。” 许学军的话语中很是愤慨，似乎在为自己的努力和为家庭的付出而不值。 “但是现在，你妈，她不声不响的就给我捣鼓出来了一百多万的大窟窿。” “一百多万是什么概念，我不吃不喝十年都还不上的钱！” 许学军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声。 许青山坐着，耐心地听着许学军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这件事和之前的情况不同。 如果说之前的事，许青山可以用别的角度来劝说许学军，可以倒反天罡地用望夫成龙的话来刺激许学军在一些小事上让步。 但是关于债务的问题。 客观来说，在家庭相处和经济关系里，许学军有错，林月华也有错。 如果说要解决问题，并且是以保留住这个家庭的完整为目的，那这个错误必须是林月华的。 许青山没有阻拦许学军的愤怒与发泄。 他人在这里，要做的只有握住母亲的手，防止许学军在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情况下，出现对林月华动手的情况。 虽然许学军没有表现过这方面倾向，但是防备是必要的。 许青山进门的时候已经顺手把门关上了。 在这套房子里。 许学军在茶几前喋喋不休地控诉着，他把结婚二十年以来，林月华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搬出来说事。 从林月华以前年轻的时候打麻将输了钱，到后来投资做代理亏了钱，一直到现在这一百五六十万的大窟窿。 许学军积攒了多年的情绪，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一般，使劲地往外倒。 本身在许青山回来之前就已经被说得很是内疚的林月华，听着许学军的这么多藏在心里的话，那么多对她的不满。 尽管她的手被许青山握着，她也忍不住地颤抖着。 “啪嗒啪嗒.” 林月华始终低着头，头发有些散乱。 但许青山却听到了水滴落地面的声音。 “妈，没事的。” 许青山轻声安慰道。 “爸节俭了一辈子，这辈子他都没花过几笔大钱，这突然告诉他一百多万，对于他来说肯定是很难接受的。” 许青山今天说话的语气很是平静，又很是能稳定人心。 “但是，他今天愿意这么把心里话讲出来，把自己的难受讲出来，就是因为他还有担当，他想着要和你一起面对这个问题，去解决这个问题。” “对吧，老爸。” 许青山用这种劝慰的语气开口。 许学军虽然还在气头上，不想答应，但他也没有用多余的话再去攻击林月华。 “夫妻之间，不可能有天造地设的，完全没有缺点，对于对方完全没有意见的。” 许青山开口缓缓地说道。 “你们老夫老妻二十年，自然会有一些对彼此不满的事情。” “但不满并不是问题，问题是没有沟通。” “爸爸说的话，你应该去想想，但是也不能因此感到绝望。” “我们终究是一家人。” 许青山轻声说道，一只手扶着林月华的手，另一只手轻轻地拍着她的手背。 “青山，你怎么还向着她说话？” 许学军见许青山还在安慰林月华，他的不满更是要溢出来。 他方才发泄情绪地说那些，说自己的好，说林月华的不好，不就是为了争取到许青山的支持，一起去谴责林月华。 结果许青山竟然开始安慰林月华。 这让许学军大为不解。 “你已经18岁了，你要认清楚是非对错，不能听一面之词就袒护她。” 许学军见许青山不惊不怪的模样。 以为是林月华在之前就和许青山通过气了，心中更是不舒服。 “什么一面之词？刚刚不是只有你在说话吗？” 许青山松开林月华的手，倒了杯水，站起来递给了许学军。 “来，爸，刚刚说了那么多，你口渴了吧，喝点水。” 许青山把水杯递到许学军面前。 “我不渴。” “不你渴。” 许青山也不管许学军推辞，把水杯塞进他的手里。 见林月华不再啜泣，似乎微微抬起头来看许学军和自己，而许学军也被自己连番的转移情绪的小动作，整个人缓和了不少。 这才是能开口的时候。 “爸，坐下吧。” “虽然我不是很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你们今天来，肯定就是想听听我的意见。” 许青山开口说道。 许学军不情不愿地坐了下来。 林月华伸手擦了擦眼泪鼻涕，吸了吸鼻子，捋开头发。 许青山见到一生要强的母亲，这时候双眼通红的，一声不吭的任由人责骂，心中也暗暗叹了口气。 “那爸，我得问你一个问题。” “我先不问这件事的爆发来源，我就问你，你是希望我冷静、稳定地处理这件事，来告诉你们我的想法呢？” “还是希望我暴跳如雷、话不择口，盲目地对家人指责，然后影响到家庭的氛围，影响到我自己都学习状态，让我从本来预定高考状元的情况，落到一个迷茫厌学的境地？” 许青山缓缓开口地问道。 许学军的表情方且一滞。 “从爸你刚刚的话里，我能听得出来。妈应该是犯了经济上的错误。” “你一直以来都说她一个教体育的，马大哈，粗人，草包，完全不应该去理经济账。” “但是，为什么，妈需要去理经济账，并且把窟窿弄成这么大呢？” “这些钱，必然有其来路，也有其去向。” “可你再看看妈妈。” “这几十年，是你们夫妻两一起生活的，她自己过得好不好，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她喜欢珠宝首饰，喜欢名牌包包，但是你见她买过吗？她依旧还是只有出嫁的那一套首饰，还有买过一些盗版的包。” “既然如此，这笔钱，她并不是用在个人享受上。” 许青山条理清晰地帮许学军捋清楚这一点。 这是为了回应方才许学军在说自己为了家庭，降低自己的生活质量，结果如何。 可问题是，林月华也并没有把钱用在自己身上。 许学军闻言，脸色仍旧愤怒不满，但却明显冷静了些许。 第124章 云漳往事（1/3） 其实相比于前世的动静，这一次林月华债务的突然爆雷，要显得平稳许多。 许青山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那天自己刚刚去旅游完回家，正是晚上。 老妈把自己从家里叫出去陪她散步，她铁青而没有血色的脸让许青山刚刚旅游回来的愉快心情瞬间消散，不妙的预感涌上心头。 那天晚上，许青山家没有开灯。 一家三口人就这么坐在黑暗的客厅里。 许学军咆哮着，他愤怒地释放着情绪，他在屋里找着能砸的东西砸，但又舍不得砸需要再花钱买的。 林月华蜷缩在椅子上哭，许青山也陪着林月华哭。 那时候的自己可真懦弱啊. 许青山把自己的意识从记忆中硬生生地拔出来，看着眼前的父母。 在这种时候。 去争论谁对谁错，是最愚蠢的事情。 因为在这种复杂的情况下，谁都认为自己没有错，是对方的错。 争论一个不可定的结果。 那最终只会变成了更加严重的导火索，把关系推向悬崖边。 就像是许青山父母前世那样。 最后不得不离婚。 所以，许青山春风化雨的语气，成了承接父母两边压力的弹簧，缓冲着双方的矛盾。 “她没花是没花，但是这窟窿太大，你说爸爸我只是一个小公务员，一个月工资就五六千，一年加上奖金也才十来万，怎么可能还得起这笔钱？” 许学军的口气是缓和了一些。 但他愁眉苦脸，也是快想哭出来。 “我们家是双职工，都是走正路的，我们又不做假烟，又不做六合彩，也不是开赌场的，哪来那么大一笔钱去还？” 许学军靠着读书从山里走出来，考上了集美财专，又考进了地方税务局，当年也算是前途大好。 可在云漳县城，经济情况是畸形的。 在其他地方，或许公务员有钱有权，吃着公家铁饭碗，大家颇为羡慕。 但在云漳，大部分公务员只是明面上好听，日子却不见得多潇洒。 由于云漳90年代到00年代初，假烟工厂泛滥，家庭式的造假工坊比比皆是。 假烟成为了这座看起来很穷的县城的核心。 假烟之所以是假烟，正是因为其不纳税。 烟草本就是暴利，少了税那更是暴富通天路。 对比起做假烟的人里随便来个包烟工都能月入过万，公务员的薪资也确实显得有些单薄了。 至于云漳县城做假烟的人有多少。 鼎盛时，云漳规模之大，人数之广。 三家一房，五家一坊，一村十厂。 你去云漳玩，路上遇到的行人里，三选一，都能选中一个从事该行业的人。 毕竟 这是以一县之力占据北美行业95%份额的地方。 甚至云漳假烟后来为了能够更好地抢占市场，还花高价高薪请了技术人员和设计师，对各种类型的品牌烟进行革新和开发。 后来 这些革新技术和外观开发，在几次大案扫除之后。 悄悄地出现在了正规产品上。 有传言鹭岛三分之一的房子都被云漳做假烟的大老板买走了。 不过，这种传言听听就好。 毕竟传闻中鹭岛被买走的三分之一加起来可以填满太平洋。 除了这个行当。 云漳花里胡哨的东西可不少。 从港岛流传过来的六盒菜，都已经算是比较正规、比较大型的护理胡哨了。 有人做庄家。 有人买单子。 有人做攻略。 家屋茶室，街头巷尾，甚至是大山深处，无论是大人小孩，还是半百老人，坐下来聊天，这话题都绕不开。 上一期出了什么生肖，是了哪个数，这是谁的生日。 除开六盒菜。 网菜在云漳那更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 什么时时菜、澳岛菜、狗狗菜、猫猫菜，那真是什么名字都有，什么类型都有。 例如时时菜，滚盘式上菜，几分钟一盘，半小时一大桌。 主打的就是一手榨干红眼菜民的钱。 假烟、网菜。 堪称云漳经济的两大金刚。 两大金刚独领风骚，但其下还有各种各样花里胡哨。 云漳后来一直到2017年都还是全国贫困县，但是早在2000年，这里的人就已经走向全世界，资产惊人，到处可见隐形富豪。 比如偷氵度、走禾厷、网络青楼、高利息借款、雅库扎、洗马内、跑八刀 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云漳没有的。 有句话说得好。 云漳虽小，五脏俱全。 这个五脏的脏，那可说的不是内脏的脏。 在这种钱来得快、路走得邪的地方，想要当那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可不容易。 许青山家已经是云漳县城里干净程度能排到全县前1%的家庭。 但可悲的是。 在这种县城社会的大环境下，洁身自好并不代表着能屹立不倒。 林月华去代理卖那些生活用品，辛辛苦苦卖一整个月，甚至不如人家随手卖两条假烟赚得多。 所以，许学军才有这样的话。 许青山吐出胸腔中的一口浊气。 曾几何时，他也觉得许学军说得很对，在他们这种普通的工薪家庭，遇到这种上百万的大债务时，说是倾家荡产并不为过。 但那是放眼于云漳县城。 如果眼界开阔，平台提高，往外看看，就会发现一百多万的债务其实也不算很少。 “爸，如果伱是担心还不上这笔钱的话，你可以放心一些。” 许青山缓缓地开口劝慰道。 “距离高考不到一百天了，只要我拿下高考状元，那我的奖学金绝对不在少数，宗族的、政府的、还有学校的，以及我和京大签署的协议里，如果我能考到满分，那还有额外的大额奖学金，起码几十万。” 许青山耐心地安抚着许学军的情绪。 他现在需要精准地切入许学军的点，让他不会觉得过于难受，让他的情绪能有口子慢慢释放出来。 许青山此时就是这个家庭的托底基石。 简单列数了自己到时候能拿到的奖金，许青山轻声开口道。 “总的来说，百来万应该不是问题。” “爸，钱的事情你倒是不用太担心了，这一关对于我们家来说是难，但是也没有难到需要我们卖房卖车、倾家荡产的程度。” 许青山又轻轻拍了拍林月华的手，示意她缓一缓。 自己则是从沙发上起来，又坐到了许学军的身边，身后揽住许学军的肩膀。 许学军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 他与许青山之间的父子关系，一直以来都是比较有代沟和疏离感的。 准确的来说，见过父子关系不好的，但是比较少见过许家父子这样父子关系不熟的。 小时候，许青山住在外公外婆家。 后来上了小学，也在林月华所在的小学读书，算是教师子女，自然也就每天由林月华接送上下学。 许学军这些年的工作忙，又有自己的社交，对于家庭的关心并不算太多。 后来许青山考上了龙江实验的初中部实验班，也就只身前往龙江实验寄宿。 但是因为许青山是第一次寄宿，一直以来都被妈妈保护得很好，性格过于懦弱和内向，不管在哪都想当个好好先生，和几个舍友的相处并不愉快，在遭受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后，林月华就决定让许青山改走读生。 当时求遍了许青山的爷爷奶奶、无业的姑姑、婶婶，都没人答应。 只有许青山的外婆在听到了小外孙受了欺负以后，二话没说就把自己承包的枇杷果树山转让给别人，自己拎着一个大编织袋就上了龙江。 一开始是借住在林月华的朋友在龙江闲置的房子里。 后来不好意思借住太久，许学军也有置业的想法，夫妻两就到龙江按揭贷款，买了一套在龙江实验旁边的房子，两人用公积金共同还贷款。 所以中学时候，许青山也是在外婆的陪伴下成长的。 至于许学军。 或许是因为工作忙，又或许是作为中年男人，他也想要有自己的生活。 基本上每周、每两周，林月华都会去一趟龙江给许青山和外婆带点家里的菜、熟食、生活用品。 但许学军基本上一个月才会挑个周末去一次。 如今许青山18岁。 父子二人相处的时光，可能还没有许青山和故去的外公多。 也就有了这一幕。 许青山伸手揽住许学军的肩膀，许学军却很是不自在。 “爸，这些年你也辛苦了。” 许青山感受到了许学军的状态，但他并没有放手。 眼下就是父慈子孝的最佳时机，有些话就需要在这种情况下说，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但我也18岁了，成年了。” “辛苦你了，以后的担子就交给我吧。” “你只要好好地努力去完成你的梦想，去走好你的仕途。” 许学军默不作声。 但他原本因为愤怒和绝望而紧绷的身体，在许青山说完这些之后，也明显松弛了不少。 看样子，他也是在心里接受了许青山要拿高考奖学金来填补林月华留下的这个巨大窟窿的事实。 许青山的观察力很敏锐。 他注意到了许学军的状态，这才松开了手。 【ps补：这章被审核强制修改，希望大家能看懂。】 py一本好朋友的新书，万订涅槃老登，顶好看。 《欢迎来到人生Online》 这个世界是一个巨大的不删档开放世界游戏？并且自由度极高？ 当陈宇一觉醒来，他发现，他所处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眼前的UI，右上角的几道条形码，分别标注几个图案，代表血量，娱乐值，饱腹感. 当他看见自己的母亲时，除了日常的问候，还有头上悬浮着的小图标。 【新任务待接取】 妈妈，好感度：100 选择1：散发善意。 选择2：激怒。 选择3：无视。 选择4：随机对话：“老登！今天你还没爆金币！” 不仅如此，甚至看到随机一家商店的老板，他还能看见【拔出武器】的选项。 看着路上川流不息的车，每一辆都能蹦跶出【上车】的字样。 陈宇：“我真是越来越有五星好市民的潜质了。” 一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了一个提示：【已发现库存中的DLC启动任务，是否开启DLC：‘进击的武者’系列任务？】 陈宇懵了：“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第125章 一笔烂账（2/3） “债务的事，我想办法。” “奖学金你自己留着用，你爸我还没有混到那么差，需要让儿子来掏钱的地步。” 许学军声音闷闷的，表情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黑脸。 但是许青山的嘴角却微微弯起。 他知道，许学军的心理防线已经往后撤退了第一条。 他这样的话说出来，就代表了他的态度，同意以家庭为统一战线，去面对这场巨额债务。 “爸。” 许青山又饱含情绪地开口唤了一声。 “我知道，以你的能力，想要解决这场债务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我作为儿子，我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伱一个人辛苦。你是家里的顶梁柱没错，但是我现在也成年了。” “动物尚有乌鸦反哺、羊羔跪乳，我许青山是你许学军的儿子，我会是那种不懂知恩图报的人么？” 许青山经典的话术又来了。 但奈何，许学军就吃这么一套。 许青山越是说，许学军就越是受用。 许青山见许学军表情阴转多云，整个人的状态也没有方才自己回来的时候那么激动，他才把握住了这个窗口期，开始轻声说道。 “爸，这笔债务，你如果让我客观公正的说，其实我能说得出来源，这来源，应该要分为四个部分的。” “嗯？” “啊？” 许学军转过头看向了许青山。 就连林月华也抬起头来，看向了许青山。 方才许青山安慰许学军的那一段话，也同样在林月华那里起到了效果，她现在已经不怎么流眼泪了，只是人还在一种比较难受难过的状态之中。 许青山感受到父母不解的注视，慢慢开口解释道。 “说来源之前，我还是得先批评一下老妈。” 许青山对着有点懵却又面露自责的林月华说道。 “老妈，有多少能力，办多少事。” “有些责任，不是你硬着头皮想要承担就能承担得住的，就像是这笔经济账，你觉得是体育专业出身的你更能把利息压到最低，还是会计专业出身的老爸能把利息压到最低？” “你不能捂着问题不说，这样就变成了你全责。” “如果你能够每个时候都把问题都交给老爸，让能力更强的老爸来解决，今天就不会有这笔账了。” 林月华欲言又止，许学军脸色稍霁。 许青山又接上了话。 “而且，你把问题拿出来说，如果是老爸不处理，那就是他的问题了，那当时该吵吵该解决解决，也就没有今天这样的事了。” “当然，我觉得像我爸这样顶天立地的好男人，肯定不会拒绝你，对吧？爸。” 许青山又怎么会不知道许学军的吝啬。 但他此时就是要说这样的话，让许学军没法否认，对着林月华明着贬低，实则解围。 “.嗯.” 许学军不情不愿地憋出这样的话来。 他并不是一个不明事理的人，也不是一个喜欢颠倒黑白的人，但他很多时候行为和语言会被自己的情绪所左右。 “这笔账最本质的原因，还是因为爸妈你们缺乏交流。” “经济互相独立，又不互相通气，遇到问题又都自己解决，像我爸工资每个月五六千，妈你一个月工资才一千，你拿什么跟老爸经济独立？” “这笔钱四个源头。” “第一个源头，就是我的花销。” “说起来，是我的问题。” 许青山叹了口气，用很是自责的语气说道。 “如果我没有来龙江读书，没有被人欺负，我们就不需要在外面买房子，这一切的花费都不小。” 许青山抬头看向了许学军，问道。 “爸，我记得当时你说的，你出买房首付的大头钱，然后其他的费用琐费，你拿了五万，让妈妈用着五万去借给别人，然后用利息来给我当生活费对吧？” “嗯，是五万。” 许学军点了点头。 “好，但是爸，你想过吗，你这打算是理想状态，但是实际上，别人给利息的时间不一定稳定，我们生活的开销也不可能一直都是一千块。” 许青山继续说道。 “我的学费是你付的，但是书本费、学杂费、学校要求的一些课内外的东西、教辅，这些钱看着一项项不多，但是并不少。” “那这些独立于生活费之外的钱，还是得从本金里扣。” 许青山说这些不是真的要跟许学军盘账。 他很清楚林月华的这笔账是笔大烂账，错综复杂，根本盘不清。 “再加上，当时过户，各种各样跑流程，各种花费，也从这五万里出，这五万是不小，但也没有那么大。” “而且我这几年长身体，本身就吃得多，不然也吃不出我这鹤立鸡群的身高来。还需要衣服鞋子，我就算再省，这么多年了，几千块也要吧？” “所以，爸，你要清楚，持家和不持家对于消费的认知是不同的。” “可以说老妈太疼我，不舍得我受委屈，所以透支了自己的消费能力。” “但如果真要说错，那这份错得算在我头上，因为真正的获利者是我。” 许青山说完，林月华点了点头，许学军又陷入了沉闷之中。 “现在说第二个来源。” “是外婆的医药费和手术费。” “说来说去，这一点的源头，也还是我。” 许青山并不是在为林月华背锅，而是他自己确实是这样认为的。 “当时的情况，我也不多说了，说多了伤感情。” “爸，我就问你一句话。” “你了解我妈的性格，如果来给我做饭的是我奶，没有任何报酬，没有任何好处，但是我说句不恭敬的话，要是我奶也得了癌症，你觉得我妈会不愿意出这个钱么？” “人活于世，有恩报恩，有德报德，若是外婆这样为我付出，代替了你们两的监管职责和照顾职责，却落得一个患病无医的下场。” 许青山说倒这里，声音有些低沉。 像是深渊的低语，又像是空中的回音。 “那你会放心的把你的晚年交给我么？” 许学军一时语塞。 他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又不得不承认许青山说的是对的。 “所以这笔账，还是得我来认。” “其一其二，都源于我，这笔百万烂账，我起码占大半的源头。” “其三，是人情世故。” 许青山接下来说的就比较清晰直接了。 “云漳县城的人情世故，爸我想你在地税也很清楚。” “今天这家结婚包400，明天那家亲人过世包280，后天那家孩子上大学包600。” “几个堂哥去上学，你每个人都包了1200。” 许青山说完，许学军脸色有些变了。 “那都是应该的.” “我没说不应该。” 许青山见许学军因为自己提到他的兄弟侄子而有些应激，马上把许学军的话按住了。 “只是你也知道这些人情世故是避免不了的，你一个月工资五六千，你都觉得吃力了。” “老妈学校一个学校一百多号老师，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有这样那样的事出现，就算老妈再怎么选择性地去参加，那你觉得，她那一千块工资够用吗？” 许青山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跟许学军争执太久。 他只是把问题铺开，陈列在许学军面前，让他自己去思考。 “其四，是亲戚借债问题。” “爸，我说，你先别急。” “大伯家从我们家借了十万，没利息，还没还。二伯家五万，大姑家十五万，小姑家十万，都是无息没还。” “你每周只要有时间都会进去山里看望奶奶，每个月还会给她八百。” “而且老家那边很多东西坏了也都是你花钱去买新的，老家那边大伯和你一起承包了山，当时花了小几万，后来你比较大方，把山直接全让给大伯了。那这么多年，我总的算个十万不过分吧。” “还有你借给了几个好朋友的那些没要回来的钱，就不给你算了。” “那” “你也说了，你既没有捞偏门，又没有贪污受贿。” “爸，你自己算一算，你从工作开始到现在的工资有多少。” “你从哪里来的这五十万呢？” “你能省下来那么多钱，家里却从来没有缺过东西、少过用品，那些东西和用品从哪来呢？” 许青山依旧没有直接说答案。 这种呼之欲出的答案，当事人自己想清楚了才更有意义。 他已经把过程完全给出了。 许学军脸上阴晴不定，变化不断。 他爱面子。 所以他不想被儿子在亲戚朋友借债的问题上指指点点。 只是碍于之前许青山的话，他没法在这时候发泄自己突如其来的情绪。 因为，他爱面子。 许青山顿了顿，用眼神制止了正准备开口跟着说两句的林月华。 这时候要是林月华开口跟着说上两句，那他的努力可就前功尽弃了。 “但这些都不是我和老妈责怪你的理由。” “我们也不会去责怪你对于钱的处理。” “只是，爸，你要知道，这样的钱左口袋进右口袋出，老妈那边需要付的钱太多了。” “你请客，也是她去付钱。” “你说这笔烂账，能算得清吗？” 许青山说完。 许学军深吸几口气，重重吐了出来，摇了摇头。 “嗯，算不清。” py一本朋友的新书，喜欢游戏类的可以看看哦 第126章 我许青山就是最大的金山银山！（3/3） “所以，老妈这笔账，一开始可能真正的缺口就是大几十万。” “但是她处理不来，贷款、信用卡、开标会。”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标会还有人跑了会。她做代理销售，还亏了不少钱，我们家里卫生纸、沐浴露都能用到我大学毕业了。” 许青山继续收尾说道。 也算是把这笔账铺开给许学军看看，让他清楚这来龙去脉。 “爸，你是会计出身，也是地税的头牌。” “你也很清楚复利的恐怖吧？” “嗯，什么头牌，别乱开玩笑。” 许学军这时候，一口气也缓过去了。 这时候，他虽然脸色还不太好，但是也算是会开口说话了。 有许青山这么直接把事情铺开了谈，再加上他再怎么生气，也不可能对面前这品学兼优的儿子生气。 许青山也是仗着自己现在的情况优势，在缓解他们夫妻两的心理压力和情绪。 “除了复利，还有拆东墙补西墙，亏损、折损，乱七八糟的。” 许青山自嘲地笑了笑。 “你们看，我一个能考750的学霸，都算不明白这个账，更不用提老妈那能记一本册子的标会了。” “所以，爸，伱看？” 许青山轻声试探地对许学军说道。 “嗯。” 许学军看向了一脸茫然的林月华。 突然有些心生感慨。 林月华虽然脾气是爆了点，性子是急了点，做事是不过脑子了一些，可在其他事情上，为了他，为了家庭，也确实是足够上心。 “人是我自己选的，婚也是我结的，名字都是我签的，我还能说什么？” 许学军无奈又撒气地吐槽道。 原本有些懵的林月华下意识地就想要反驳一句。 结果被眼疾手快的许青山一把抓住胳膊，安抚下来。 “妈，这次的事不是天塌下来的事，但是对于我们来说，可一不可有二，更不可能有三。” 许青山耐心地说道。 不知为何。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重生之前的时候，自己从提篮桥里出来，爸妈围坐在自己身边，一个也是臭脾气不会说人话，另一个是暴脾气絮絮叨叨。 虽然和此时的情况并不太像，但他却莫名有感触。 果然 前世后来的纸醉金迷、浪迹花丛，也根本没有办法给他带来像现在这样的满足感和幸福感。 “老爸面前我得给你留点面子，等会私下我们娘俩再聊聊，我可是要严肃地批评你的。” 许青山故意当着许学军的面这么说。 林月华被许青山按住了几回，这时候人才从那种懵逼、脑袋不清不楚的状态清醒过来，点了点头。 她明白儿子所说所做的都是为了自己。 而且。 如果是许学军批评教育她，她会忍不住自己的情绪。 但是如果是许青山，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难过会痛苦，但是不会心生怨恨和不满。 儿子是妈妈的心头肉。 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对于她这种重感情的人来说，尤为重要。 “是该说说！” 许学军这才想起来自己这次亲自开着车拉着林月华上来是什么目的。 不就是为了让现在家里最有出息的儿子跟自己同一阵线，好好地批斗批斗林月华么？ 好消息，儿子和自己同一阵线，并且说要批斗林月华了。 坏消息，好像是自己被拉去和他两同一阵线了。 “这件事对于我们家来说，不一定是坏事。” 许青山又左手拉着林月华，右手拉着许学军，让两人坐下，慢慢说话。 “钱财是身外之物，钱可以再赚，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许青山说道。 “不管你们两遇到什么事，需要多少钱，都还有我，不能因为钱的事，甚至是不能因为任何事而想不开。” “你们凡事要想想，你们还有我，一个即将高考满分当状元的儿子。” “对了，我的期刊论文也已经被接收了，这代表我已经领先了不少京大学生，甚至是研究生。” “所以，你们儿子这么强，你们不得好好生活，好好养好身体，看着我一步一步变成牛人，你们就是牛人的爸妈。” “要看着我娶妻生子，我们一家四世同堂。” 许青山尽力地描绘着一幅美好的愿景。 他时不时还会抖个机灵让许学军夫妻俩笑骂他一句，脸上逐渐放松。 “追我的女孩子那么多，你们可得把家里的门槛做高点，不然上面说亲的人太多。” “到时候，我就领着十几个女孩子回家，让你们慢慢挑，喜欢哪个就让哪个当大老婆。” 许青山说着。 至于这句话是不是机灵，是不是玩笑话…… “你爸年轻的时候也不油嘴滑舌的，我怎么就生了你这样能说会道的？” 林月华笑着拍打了许青山几下，说道。 她的性格就是如此。 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甚至都没有半点怨恨许学军之前那么久的对她的抨击和情绪宣泄。 “我不油嘴滑舌，但我有幽默感啊。” 许学军认真地说道。 “你当时谈恋爱的时候也说我为人风趣，谈吐幽默，还很自信，有魄力，跟别的男人都不一样。” 许青山笑着没插话。 让老两口就隔着他看似拌嘴，实则腻歪一会。 老一辈的感觉就是如此。 他们其实也算是比较早自由恋爱的那一批人。 是第一次做夫妻，也是第一次做父母。 很多人不懂爱是什么方式。 许青山想了想，突然开怀一笑。 前世的自己难道就懂了么？ 如果不是八年铁窗和跨过生死那条线，或许自己可能也不懂什么是爱吧？ 不过。 自己现在真懂了么？ 许青山也不敢确定。 待到老两口的情绪都缓和很多，许青山才再度开口。 “你们可以更有底气一些地把问题拿出来和我沟通，我越来越好，会成为你们的后盾。” “但是。” 许青山话锋一转，表情又严肃了起来。 “我还是希望你们可以做事情考虑得更周全一些。” “毕竟，我想你们都是很爱我的。” “也不希望我一直都活得很辛苦，一直都在考虑钱的问题，没有办法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然后压力太大，最后想不开吧？” 许青山轻飘飘的话，却让许学军和林月华都哆嗦了一下。 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去接受那样的结局。 “你们也不要说什么，就算是你们去跳，也不会让我出事的话。” 许青山又幽幽地说道。 “说冷血点，按照现在的法律，父债子偿，你们就算跳了，我也得还那个钱。” “说温情点，你们人没了，钱也没了，对于我来说什么都没了，那我是不是也得跟着跳一下？” “所以，以后你们如果想做什么涉及到人情、钱财、资源的事情，一定在做决定之前要再三考虑一下我。” “如果你们确定只有我一个娃，未来的财产都是想留给我的，那你们现在在做的每一个涉及财产的决定，都需要考虑一下让我参与。” “当然了。” 许青山看向了许学军，接下来这句话是专门说给他听的。 “也不要真的为了给我留什么财产就把生活过得乱糟糟的，你们把身体养好，做自己想做的事业，然后等着以后享福就行了。” “爸，妈。” 许青山开口说道。 “我最后说一下我对于钱的观点。” “如果孩子培养的好，像我这样的，你们就算什么都不留给我，我也能混得风生水起。” “我许青山就是最大的金山银山！” “如果不培养我，我当个败家子，那你们就算留下几座金山给我，也会被我败光。” “就这样。” 许青山说完。 只见许学军和林月华都点了点头，他们并不是敷衍，而是真的认可。 因为此时的许青山，就是如此。 “那账的事.我3月4号就得还信用卡的” 林月华突然想到了最重要的事，有些弱弱地开口说道。 “多少？” 许学军冷着脸装酷，但却主动开口问道。 “这笔最大，要12万7，就是最近腾不出来的点。” 林月华叹了口气。 “我就是去问了哪里还能去贷款或者是借钱的时候，被人传到你大嫂那边去了，你大嫂才把事情捅给你的。” “原来如此.” 许青山眼睛微眯，喃喃道。 前世的债并没有在这个时候爆发。 这次突如其来的意外，许青山觉得自己已经琢磨到了对方的心思了。 其实也挺简单的。 大伯母因为上次的要求没被满足，再加上许青山如今过于耀眼，出于不满也好，出于嫉妒也罢，就想把事情赶紧捅出来，还让丈夫给许学军支招让他故意拉着林月华到龙江去闹。 目的很明确，手段很下作。 就是想影响许青山的状态，给许青山一个重大打击。 可谁曾想如今的许青山内心强大，实力更是强大，完全就不是那18岁的灵魂，不是大伯母认知中懦弱敏感的模样，硬生生的就把事情解决了。 “12万7” 许学军皱着眉头想着。 “我手里现在只有五万多现金，我去问问大哥，说清楚一下情况，看看能不能让他先把钱还给我们。” 许学军沉思了片刻。 他也不是真傻子，许青山给他盘完这些，再结合一开始的话，许学军心中对于大哥一家也有些异样的想法。 “不用。” “不需要让他们知道我们具体是什么情况。” 许青山摇了摇头。 他拿起手机，找到了林辰华的号码，拨了过去。 在许学军和林月华费解的眼神里，林辰华沉闷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喂？有新安排吗？” 林月华瞪大双眼。 她最近都没联系上林辰华，但是因为自己的债务问题，没来得及去找人问问情况。 结果现在他竟然跟自己儿子勾搭在一起？ 不对，什么勾搭。 林月华是真没想到许青山他们甥舅两会有联系。 “没什么新的安排。” 许青山淡定地说道。 “小舅，你查一下现在我们手里的账户，有多少可以挪出来用的钱。” “好。” 许青山轻描淡写的模样，让许学军和林月华都懵了。 听这话，自家儿子似乎又干了什么很牛的事。 “现在能挪用的有四十三万左右，最近盘子扩得不小，一天好的时候能进账一两万，少的时候也有几千块，只不过有些钱得留下来当货款定金。” 林辰华说的时候也有些意外。 他也没查过账，只是现在每天闷头在忙，这生意真正赚钱的情况，比他想象中的更迅猛。 “好，那你拿四十万出来分账，你三我七，记得办好纳税，我这边就先给我打20万过来吧，急用。” “嗯，好。” 林辰华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下来，随后又补了一句。 “是遇到什么事么？我直接把40万都打过去吧。我这边现在用不到钱，你有用你就拿去用。” 林辰华的话，让许学军也瞪大了眼。 “也行，那先打过来吧，等之后我这边事情解决了，再重新分。” 许青山没有矫揉造作，一口答应下来。 说完，林辰华就去办事了。 许青山也挂了电话，转头看向了瞠目结舌的父母。 “怎么了？我让小舅去鹭岛做了点小生意。” “妈，你去把你所有的账都整理出来，几号需要还多少，都记一下。” “爸，你会计出身，你去算一下每笔账的利息，看看你们夫妻两能不能贷点低息贷款，把利息压到最低。” 许青山不给任何商讨机会地吩咐道。 随后。 他就带着这股气势，又盯着许学军说道。 “爸，好好想明白我说的话，从头到尾。” “如果你希望我能安安稳稳地度过这几个月，高考不被影响，那你要和那边保持距离。” 许青山冷静地说道。 “你这次情绪上头，被教唆两句就如此鲁莽做事。” “你有想过如果我受不了，崩溃了，那你究竟会损失什么？是钱重要，还是我重要？” “为了已经失去的东西去再失去拥有的东西，更加愚蠢。” “但这次我不怪你，毕竟你也不容易。” 许青山严肃地说道。 “凡事可一可二不可三。” “祭祖的事，这次的事，他们想什么，你要清楚。” “如果有第三次，我不会再多费口舌。” 许青山冷冷地说道。 他此时的气场极强，他的表情，姿态，攻击性极强。 “本来是亲戚，不是什么仇人，但做事不地道，就别怪我冷血。” “我能不能做到，我想他们应该不会愿意去赌这个可能。” 许学军不敢做声。 特别是刚刚儿子轻描淡写地跟林辰华说话的样子，许学军真的觉得眼前的儿子有些陌生。 自己作为父亲，似乎根本就不了解儿子。 py一本书 第127章 既是天选，也是唯一（1/3） “总共157万。” “贷款39万，信用卡36万，标会总缺口42万，私人借款分别是3家5万，1家10万，1家25万。” 不得不说，许学军是有真本事在身上的。 否则也不能在80年代就考上财专，也不能在后来直接上岸地方税务局。 许青山并不打算插手算账这件事。 这也算是让他们夫妻两能多点好好交流的机会，他需要做到是把控住家庭的氛围。 林月华手里错综复杂的账，最终清算出来的有3家银行贷款、12张额度不等的信用卡、62人标会会员、5家亲友私人借款。 “贷款和私人借款不急，信用卡有额度的话，暂时刷pos机倒手维稳，一万块60费用，还行。” 许青山只在这种定调部分开口。 “妈，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标会崩了，被起诉非法集资，被判经济罪，那你在我身上所投注的一切心血，都是白费。” “因为直系亲属有刑事犯罪的话，我会过不了任何政审，难保研，无法考公，大公司就业背调也过不了。” “爱是一个很抽象的词，我能感受到伱的真心。” “但若凡事不经思考就胡乱作为的话，有时候你的爱就会变成囚笼，让我永世不得翻身。” “妈，你也不想你要给我的翅膀，变成牢笼吧？” 许青山的话让林月华愧疚地低下了头。 她是真不懂。 其实无论是许学军也好，还是林月华也好，虽然都是公职人员，但是实际上在2009年的时候，他们也大抵算得上是法盲。 从1997年提出全面推进依法治国，一直到2014年再度强调，2017年成立中央专项小组，20年的时间才把全民法治意识推广到最基层。 就像是许青山刚刚唬他们两的父债子偿的事情。 实际上，民法典中提出的是继承了财产才需要偿还遗留债务。 但那又怎样。 等到他两知道这一点，估计人都快退休了。 “青山，你那边40万，我这边几万的话，应该刚好能把标会理清，该退会的给人退了，已经拿走钱的，我会和你妈一起去和人谈一下退钱的事。私人那边已经给过不少利息了，这次也会去谈尽量今年一次性还清，但是不要再算利息的条件。” 许学军沉稳地说道。 “我再和你妈一起去农信，信用社那边我有个同学在，我和她加起来应该能贷个五六十万三厘的低息贷款。” 许学军看着列出来一整张纸满满的数，也有些头大。 天知道林月华究竟是怎么把这种杂乱无章、错综复杂的烂账理五六年的。 他不沉稳才怪，这钱大头都是许青山出的，他脑袋里都还在想许青山到底做了什么生意，做得多大。 一次性能掏出来40万，这是他这个当爹的一辈子都很难做到的事。 “这样就能把原本一个月两万多的利息，压缩到每个月4000左右。” “我和你妈的工资最近又涨了，加起来能8000多，稍微节俭一阵子，我也去把借出去的钱要回来，等你高考完，应该就能解决了。” 许学军估量了一阵，最终说道。 “行，那到时候你们两就多辛苦一些。” 许青山点了点头。 他需要夫妻俩共同去面对问题，在有儿子托底的情况下去共患难，才更容易在不关系崩掉的情况下见真情。 “那这件事我就不掺和了，你们自己慢慢处理，我这边资金充裕了就跟你们说一声，最晚也就是7月，高考出成绩领奖金就能解决。” 许青山给了父母一个奔头。 有目标的艰苦生活，那都叫做过渡期。 许青山拿出来40万，是展现实力，稳住军心。 但在高考结束之前，他不会再拿出大笔钱来帮父母完全解决这个债务。 因为他需要的是控制、管理。 他需要林月华完成一个比较有深刻认知的心态转变，以预防下一次再出现隐瞒暗雷式债务的可能。 也需要许学军借着这次机会去认清一部分他那部分并不可靠的亲友。 患难见真情。 这也是一种筛选手段，甚至属于高效方式。 至于在这个阶段丢失的面子？ 等你卷土重来的时候，所有丢过的面子都是你的沉淀。 在华夏传统文化中。 丢脸并不可怕，在华夏上下五千年，多的是先苦后甜的成语为其注脚，胯下之辱、卧薪尝胆、韬光养晦、厚积薄发. 精准或不精准的，都是让人不纠结于一时得失。 这依旧是许青山一贯的认知。 从0到100很强，但是能从-100到100更强。 再说了，他已留足充分的后手。 这又何尝不是让爸妈来一次共同体验生活呢？ 许青山的苦心，都在望亲成龙上。 第二天一早。 许青山去上学，顺便送许学军夫妇两开车回云漳县城。 这记突然爆炸的闷雷，被许青山用这种迅疾的手段解决，并没有爆发出前世的那种破坏性。 这几件事一一摊开，暗雷颗颗排掉。 许青山去学校的路上只觉得浑身轻松。 重生后，面对着一重重的乌云，他慢慢地伸手拨开，把这些闲杂事厘清，最终露出了一片光明。 但这件事并非到此为止。 许青山原本之前只是想随着时间的流逝，以自己的身份地位，让许家人逐渐认清事实。 现在这跳梁小丑都舞到脸上来了。 如果不是因为许青山还想留着他们再磨一磨父母爱情，他都想直接杀回云漳去把桌子掀了。 他可不是那种喜欢忍受的个性。 只是暂时把他们当工具而已。 此时已是春三月。 春风拂面，还带着些许冬日冷气的余韵，吹在脸上有些泛凉。 但地面隐隐的热，在缓缓升腾，似乎在预告夏的来到。 许青山背着装着电脑的书包，再度站到十字路口前。 车流不息，行人不止。 颇有龙江特色的电动车车群拥挤在狭小的非机动车道里，等待着红绿灯的变化。 眼前的一切极为真实。 他切切实实地改变了人生。 按照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来说，人类的需求由下往上是：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社交需求，尊重需求和自我实现需求。 许青山觉得对自己来说。 此时的他，才算是彻彻底底地把家庭处理妥当，把风险完全控制在了自己的手中。 那接下来。 他要做到，就是彻底挽回自己前世家庭的遗憾，情感的遗憾，享受幸福家庭生活，以及向上寻求更高的价值。 他并不清楚这个世界上是否还有其他重生者。 如果没有。 那他许青山，既是天选，也是唯一。 如此特殊的存在，如果不能为这个世界带来一些重大的改变，那他岂不是白活了？ 人活于世，但求心念通达。 许青山顺心达意，就连脚步都轻快了许多，但步伐却更加坚定。 人听再多道理，都不如自己亲自去面对事情。 许青山昂首挺胸大阔步地迈入校园之中。 在此时的龙江实验，他已经是炙手可热的大明星，晚上放学的时候都会有不少迷弟迷妹去操场上看帅哥跑步，特别是许青山脱衣服裸着上半身跑的时候。 那个脱衣服甩衣服的动作，总能惊起一滩鸥鹭。 许青山微笑着跟所有和他打招呼的人回应，一路到高三办公室，许青山的嘴角就没放下来过。 这是他的日常。 只不过或许一开始还会觉得累和僵硬，但越到后来越是习惯，这种自信的笑容就跟焊在他脸上一样。 “青山，今天来得这么早啊？” 张静娴正在办公室里收拾材料，见到许青山进来便出声问道。 “嗯呢，miss张不也挺早。” 许青山把包放到桌子上，笑着和大美人闲聊了几句。 “有时间就多回咱2班看看嘛，其他同学也挺想你的。” 张静娴到许青山桌旁正聊着，找到了话口，撒娇模样地开口道。 大美人最近心情好，气血畅通，人看起来更漂亮了。 她今天穿着一身紧实的白色毛衣，双手撑在许青山桌前，山峰倒垂。 饶是许青山纵览群芳，在这诱惑曲线面前也有些眼神飘忽。 “行，等会我就去咱班里坐着。” 答应了下来。 许青山又想起了明天就是百日誓师。 百日誓师过后，就是省质检和六轮模拟考，也叫摸底考。 走完这最后的几十天。 他就要正式从龙江实验毕业，成为一名京大学子。 许青山没有觉得唏嘘。 他这小半年的时间，已经纵情地享受了青春的美好和活力。 接下来的人生，才是刚刚开始。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很多在高中阶段有所限制的事情，他惦记了许久的事情，也终于可以开始慢慢推进和布局了。 张静娴还想跟自己最得意的门生多聊一会，但办公室外出现了其他老师的身影，她便又回了位置收拾东西。 许青山想了想。 打开电脑，开始着手写一封信。 这封信是写给蔡文勝的。 这几个月，蔡文勝似乎因为回到鹭岛之后众多项目的琐事缠身，根本没有时间关心别的事情。 许青山打算告诉蔡文勝自己的近况和成就。 顺便和他借笔钱。 py朋友一本书 徐枫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回到了09年高考前夕。 在这个时代，都知道遍地都是成功的机会，但这对于别人来说还需要摸索，研究，最后生根发芽，但对徐枫来讲，成功就是一圃含苞待放的花朵等着采撷。 徐枫自然而然是不客气的打算收下，甚至制定了初步计划。 把握这最后两个月，不要和上辈子一样，这次要考个好学校。 暑假赚个第一桶金，大学之时就是腾飞之刻！ 但搞着搞着徐枫发现有点不对起来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都说攘外必先安内，徐枫这‘内’发生了大问题—— 街边偶遇从此就被她纠缠，表面上看着是个不务正业没心眼其实另有缘由的叛逆少女。 上辈子充满遗憾的前任，在大学之时再次相遇，甚至就算徐枫一开始没打算交集，但二人的命运却依旧不断产生纠缠。 人生这道选择题第一次出现了选择项。 对此，徐枫只说一句话：作为一名暖男，我当然是选择全都要！ 爱一个人是藏不住的，但爱两个人那就得藏好了。 …… 第128章 许青山的新项目（2/3） 2009年3月3日。 蔡文勝在鼓浪屿的创业基地里，眉头紧皱，靠坐在老板椅上，整个人很是疲惫。 他从京城回到鹭岛的本意，是想要把生活重心从工作转移回家庭，陪伴孩子好好成长。 但是他回到鹭岛之后，却发现自己前往京城之前留下来的那些团队，现在竟然已经成立了27个项目。 其中以李兴坪、吴新鸿、姚剑軍等人为核心的团队林立。 谁都想从蔡文勝这里拿到更多的资金和资源。 但是这27个项目实在是过于杂乱，有些项目蔡文勝甚至都感受不到其存在的必要性。 此时，蔡文勝偏爱草根投资和广撒网的策略就出现了一定的弊端。 虽然确实出现了4399的李兴坪、目前在做美图看看的吴新鸿、飞鱼科技的姚剑軍，但是也确实更多的是毫无章法、东一榔头西一块砖的情况。 他正在头疼应该怎么整理这些业务。 这样，最起码他能省事很多。 “叮！” 蔡文勝的电脑提示音惊醒了他。 他揉了揉鼻子，缓缓坐直身子打开了邮箱，看到来件人的时候，有些意外。 “阿山怎么这个时候有空用电脑写邮件呢？” 蔡文勝有些奇怪。 按照正常的时间来说，许青山这个时候应该正在积极备战高考吧？ 上次百校联考许青山考到全省第一的成绩，蔡文勝还在家里高兴得跟老婆王宝姗多喝了杯酒庆祝。 蔡文勝看了一眼桌面上摆的日历，距离6月7号高考，剩下不到白天，这个时候许青山竟然还在分心，他不禁有点担心。 打开这封邮件，蔡文勝看到了许青山写给自己的长信。 “1月的时候就已经参加过自招考试了？” “已经被京大预录取，而且已经开始在学大学内容了？” “还有奖学金条款。” “甚至都已经发了一篇学术论文了？” “啧啧啧啧.” 蔡文勝越看眼睛越亮。 这小子行啊！ 亏自己还在担心他分心，原来早就不需要担心了。 想了想，蔡文勝拿出手机给许青山打了个电话过去。 这个点他应该没在忙。 三声铃响后，电话被接通。 “阿山呐，你小子很厉害的嘛。怎么被预录取保送的事情不早点跟我说呢？这不得拉着你来鹭岛庆祝一下！” 蔡文勝很是高兴地说道。 “再过几天就要公布，那边流程应该全都走完了，这种重要的事不得等尘埃落定了才好跟哥说嘛。” 许青山轻笑着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但是这种笑声里是浓浓的自信。 两人又聊了两句。 “我最近太忙了，鹭岛这边事情一大堆，都没能找到时间回龙江去看看你。” 高兴过后，蔡文勝又回到那种有些疲惫的状态中。 “哥是因为项目组太多的事情在烦恼？” “啊，是，上次跟伱提过一次，但是回来之后把这些项目统筹理了理，发现比想象中的还要麻烦。” 蔡文勝无奈地说道。 “麻烦在裁撤项目的事情上？” 许青山问道。 “对，人手不少，项目有些都做到一半了，鸡肋啊，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蔡文勝摇了摇头，很是无奈。 那些做到一半的项目，直接裁撤的话，那前面的投资就算是彻底打水漂的。 那可不是五万五万的投，有些项目已经花了几十万了。 “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许青山建议道。 “你直接让专业评估的来评估，最符合预期价值的留下，其他的全部裁撤，员工的话进行考核，考核过的合并进新团队里，不合格的调岗。” “就我了解的话，4399就发展得很好，另外一个团队，你可以把美图看看作为核心产品，组建一个新团队专门做集合自拍、美颜、P图的双端软件，现在智能手机的发展情况越来越好，电脑的Photoshop上手有门槛。” 许青山言简意赅地说道。 “如果你的团队能够推出来更加贴近大众化的软件，专向开发一键美颜的这种傻瓜式操作的核心算法，到时候肯定能很好地抢占市场，也符合草根的定位。” “哥，你想想，我们国内有多少人，女孩子又有多少，没有哪个女孩子是不爱美的。” “现在又是互联网的时代，这种软件的前景，我想哥应该很清楚有多广。” 许青山说完，让蔡文勝自己去思考。 他和人交流的时候就是如此。 不轻易替人做决定，只是提供建议和可能，让对方自己去权衡利弊，最终做出合适的选择。 “嗯” 蔡文勝答应了一声，心里还在思考着许青山所说的这个方向。 不琢磨不知道，一琢磨发现似乎确实大有可为。 这未来的发展方向一下清晰了许多。 “我再琢磨琢磨，找人来把评估做了。” 蔡文勝想起了邮件里最后许青山提到的事情。 “对了，你小子最近是遇到什么事了么？突然需要钱？” 蔡文勝笑着问道。 他手里别的不多，就是钱多。 许青山想和他借钱这件事，他倒是不反感，毕竟许青山把之前他跟魏星合作的事情说过了，眼下又有京大签署合约。 蔡文勝倒是担心许青山一直不来找自己帮忙，以后两人的来往和交情就不够深。 现在这个机会放到眼前了，他自然不会推脱。 “是遇到了一些事，家里的事。不过我借钱倒不是为了处理家里的事，是我眼下有些短周期的机会，但是手里资金不够，这不得找哥来了嘛。” 许青山毫不避讳地和蔡文勝说道。 “投机？” 蔡文勝本身做域名也算是投机起家，自然对于这种事并不会很排斥，只是他比较好奇许青山一个高三学生能接触到什么投机生意。 “赚点钱可以，但是别陷进去，有什么别的问题，第一时间要记得来找我。” “等会卡号发给我。” 蔡文勝一点也不含糊，简单交代两句，就脸许青山要去搞什么具体项目都没有过问。 “行的哥，谢了。” 许青山根本不和蔡文勝客气。 他给蔡文勝提前把美图的方向点出来，这个信息差就很有价值了，待会他还打算简单地写一份前瞻方案发给蔡文勝，这笔借款的情分自然就足够了。 至于借多少钱。 许青山没提，蔡文勝没问，主打的就是一个默契。 挂了电话后。 许青山把自己成年后去办的一张工行卡发给蔡文勝。 “工银信使：您的尾号为4311的牡丹卡3日13:18在网上银行收入1000000.00元，目前余额为1052345.75元。如有疑问，请致电95588。” 工行的短信通知很快就发到手机里来。 这时候想要开通网上银行，想要开启工银信使，算起来每个月可都需要钱，远没有后来那种免费短信方便。 这时候的网银，注册账户年服务费20块钱，工银信使的余额变动提醒每个月每个号10块钱，普卡证书工本费10块，金邦达2006的U盾工本费60一个。 还有各种各样1块2块的信息服务。 看得许青山都有些头疼。 不过好在，处理钱的事情不需要他烦恼。 许青山收到钱之后，又开始动笔手写一份材料，这份材料是要邮寄去给林辰华的，要尽量简单明了。 许青山甚至在电脑上找了鹭岛岛内地图，手绘了一份地图和行政区域出来。 忙完这些。 许青山在下午课间的时候，和老段提前交代了一声，出了学校去找到工行的柜台转账。 现在这个时候，网银的转账上限都还只有5万。 只有到柜台来转账才是无限额的。 只不过许青山卡里的钱都是来得快去得也快，根本就没能持续地在银行里存多久，这也让他根本就没有累积星级分数，没有成为贵宾户和进贵宾室的资格。 柜台办理转账手续的小姐姐看着许青山穿着一身校服，却在柜台办这么大笔的转账，十分惊讶。 如果不是许青山解释了两句用途和情况，对方差点都想报警看看是不是这个帅学生被骗了。 坐在柜台前隔着厚重的防弹玻璃，许青山感受到柜台小姐姐那透着几厘米厚玻璃的炽热眼神，满是无奈。 好不容易折腾了老半天。 许青山才把这笔巨款转到了林辰华的账户里。 随后在回学校的路上，才掏出手机来拨通了林辰华的电话。 “喂？” 林辰华的声音微微喘着粗气。 估计是刚刚在搬东西。 “阿舅，在忙呢？” “嗯，刚刚又去提了一仓库的货。” “那你还亲自动手，不是让你规模大了以后多雇点人么？” “能自己做到就自己做吧，实在做不了忙不过来了再雇人。” 林辰华瓮声瓮气地答道。 “行吧，那你接下来必须得雇人了。” 许青山笑着说道。 “怎么了？要我去忙别的事吗？” “对，平替鞋这边的生意，进出货分派人去，代理那边做得好就行，我刚刚给你卡里打了一百万，晚点我快递寄一份资料去给你，你就按照资料上面的要求去实地看看，问问情况。” 许青山吩咐道。 “切记，一定只能在我圈定的那几个区域里问，只要是低于市场价的老房子，符合我资料里要求的几点基本要素的，就直接拿下。” “不要玩订金，直接全款拿，拿完就马上去办手续，不要拖，在4月之前就全部处理好，明白了吗？” “嗯嗯。” 林辰华大概懂许青山的意思了。 应该是要让他在鹭岛收购房产，但为什么要收购老房子，林辰华并不是很懂。 但不懂没关系，他只要照办就行了。 “鹭岛房价去年9月均价跌到6000了，现在应该在7000左右，老房子相对来说和岛外新盘差不多，你就按7000以下这个价位在岛内这几个区域里找。” 许青山再度交代道。 第129章 亦是可越龙门之鲤！（3/3） 许青山就是冲着鹭岛09年的新一波拆迁去的。 鹭岛岛内的拆迁价格要比岛外的高很多，而且这几年一场一场的拆迁，也造就了许许多多的千万元户。 如今鹭岛的房价还没有到后来全国前四房价、全国第一房价收入比的那种程度。 2008年底的全球经济冲击下，鹭岛房价均价跌入6000谷底，今年年初稍微回暖一点，但却依旧挣扎在7000左右。 如果是新开盘的新小区，价格或许还能近万，甚至过万。 但是那些在湖里区的老旧小区、自建房，价格更是从08年前期的单价近万，到如今的7000左右，抵达全鹭岛均价。 至于那些拉低均价的板块，主要在岛外。 许青山这次安排林辰华去收，也只不过是乘着风吃一点时代红利而已。 拆迁嘛，机会在面前。 有钱不赚王八蛋。 再说了，许青山并不打算依靠这个做长久的生意，这只是他用来赚点启动资金和本钱的投机行为。 真要拿着房子，等到房价飞升。 那七八年的时间，都足够他功成名就了。 把资料准备好，去邮政把信件寄出去。 许青山又回到家中，不再关心这些事，他现在已经开始享受当甩手掌柜的这种感觉了。 特别像是收房子等拆迁这种完全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完全就是看信息差的事情。 许青山更是不用操半点心。 有些地方懂得钻营的人，和拆迁相关的人打好关系，在一收到哪里要拆迁的风声，就立马在当地快速收购房子，或者是直接买块宅基地就连夜盖房子。 许青山前世还见过那种收到消息，7天之内就把房子盖起来的。 而且为了能够按照《国有土地上房屋征收与补偿条例》拿到更多的赔偿。 这7天时间，人家还能给你折腾出精装修来。 忙碌完这些。 许青山又回到学校完成了自己的日常。 看着自己的身材一天天变得更好，许青山很是满意，但这身材暂时没有能派上用场的地方，让他有点可惜。 翌日。 上完了上半天的课。 下午过了太阳最大的日头，龙江实验的操场上就站满了身穿校服的学生。 百日誓师，虽然是高三的百日誓师。 但是从初一到高二，这些学弟学妹们也被提溜着出来当观众。 什么样的言语都无法形容这种场面的冲击感。 氛围是挺好的。 就是 许青山站在主席台边，看着面前乌泱泱的人头，他突然发现，这似乎是自己第一次在这种场合上台发言？ 之前一路突破到第一的时候，老段和miss张倒是有来问过他有没有时间准备一下国旗下讲话，但都被许青山婉拒了。 他当时冲刺阶段是真的忙，也没有闲心功夫。 所以才有老段过来再耐心地问他能不能在百日誓师发言的事。 不那么闪眼的太阳倾泻在操场上。 金色的雨笼罩在四处，映照着每个人的脸庞。 龙江实验的所有学生，按照班级为单位站成了一个又一个的方阵。 在最靠近国旗台的，是一个个高三方阵，每个班级里都有一个高举着班旗的旗手。 和其他来当观众的学弟学妹们不一样。 高三每个班级的学生今天都穿着自己的班服。 许青山身上也是一件青蓝色相间的班服，上面有一个泼墨的“2”字。 这让和他穿着同款班服的高三2班同学格外振奋，热情高涨，就连站在前面举旗挥舞的陈瑜都脸色涨红，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 如果许青山没发言，这旗帜可能得许青山来举。 本来班主任张静娴是不打算让陈瑜来干这体力活的，是陈瑜自己争取来的。 国旗台上，校长段长们轮流发言。 直到林东校长再次接过话筒，他才笑眯眯地看着台下自己的学生们，开口说道。 “百日誓师，自然也需要一个有份量的领誓人。” “说实话。”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们龙江实验能够拥有这样一位优秀的学子，但他确确实实地出现在我面前，在我们的高三年段刮起了一阵独属于他的风暴。” “我相信很多同学应该都认识他。” 林东自己都说得有些过于兴奋和激动。 “高三逆袭！” “百校第一！” “许青山！” 在林校长有点尬的介绍声里，许青山保持着笑容，从台下沉稳地走到国旗台上，朝着面前的年轻人们挥了挥手。 龙江实验基本上已经没有人不认识许青山了，从林东喊到他名字，到他走上国旗台期间，台下的掌声和欢呼声就没有停过。 江浣溪穿着黑色的1班班服，因为个子不算太高，站在方阵前面近距离地看着许青山。 她的眼里倒映着那台上少年的英姿，多彩的情绪在眼眸里流转。 “我也会加油的，和你一样。” 江浣溪喃喃道，她的手缩在口袋里，口袋里是一本字迹满满的小册子。 但此时同样情绪复杂地看着许青山的并不止她一个。 在距离国旗台稍微远一点但同样前排的14班。 江婧怡牢牢地盯着国旗台上的那个少年，她心中有着许许多多的话想和他说，可她现在还在使劲憋着，因为只有能够跟上了他的步伐，才有机会说出那些话。 但华清京大的自招还没出结果，她的裸分成绩又距离太远。 这段时间，江婧怡一直都没休息好。 许青山若即若离的感觉，实在是让她觉得难受。 “青山，接下来的演讲和百日誓师，就交给你了。” 林东把话筒交到许青山手里。 这老登还兴奋地一把抱住许青山，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大庭广众之下，多冒昧啊。 许青山保持微笑，应付了自家这些没有什么边界感的校长。 手里拿着话筒，台上只剩下他一个人，他站到了演讲台后，把话筒放回麦架上。 许青山并没有急着开口，他环视众人。 这场百日誓师，他并不打算强行煽情。 “听到刚刚的欢呼声，我想我应该不用自我介绍了。” 许青山双手扶在演讲台两侧，开口说道。 “我不浪费大家太多时间。” “大家是知道我的，我是一个腼腆内向的小男生。” 许青山的发言，让台下数千名师生忍不住发出了善意的笑声。 在高一的方阵里，佟童站在人群之中，尽力地踮着脚尖，视线越过一颗颗的人头，锁定在许青山的身上。 她的眼神那样的纯粹，那样的热烈，明亮得让人一眼就能看见。 台上的许青山注意到了佟童的视线，在台上浅浅地朝她笑了一下。 “诸位。” “应该没有人不知道我高三开学的时候，手里的成绩单还是可怜兮兮的421分吧？” 台下又是一阵哄笑。 “不仅421！我们还知道伱英语76.5，化学19分！” 台下有比较活泼的皮猴子抻着脖子喊道。 “嚯，还真有人记得啊。” “我记住你了，等会放学别走。” 许青山笑着朝那男生的方向指指点点了两下。 “这么多人揭我短，我不要面子的嘛？晚上我直接拉着你跑十公里。” 这下就连老师们也都笑了起来。 “拉我！拉我！” “看这边，男神！我想跟你一起跑！” “好哥哥，我腿长劲大，让我陪你跑！” 见老师们也都笑了，许青山也是开得起玩笑的人，也挺会开玩笑的，刚刚出声的那同学也没有被斥责，大家胆子也大了些。 谁会不喜欢一个幽默风趣的学生代表呢？ “咳咳，老师们都还在呢。” 许青山挑了挑眉。 这场百日誓师已经在许青山的脱口秀下变得不是那么正经。 可现场的氛围却是意外的好。 林东校长原本其实是想要那种高燃的、振奋的、甚至是狂热的效果，但似乎现在的学生并不是特别买单。 反倒是许青山这种脱口秀式演讲，学生们还挺愿意互动的。 “想跑的都可以一起跑，特别是那个腿长劲大的那个，你放学也别走，操场等我。” 许青山笑着转移了话题。 “好了，不开玩笑了。” “不然等等林校得上来抢我话筒了。” 台下又是一阵哄笑，林东校长在一旁连连摆手，忙说不会。 “所以，其实大家也都知道我之前也是标准的普通学生，甚至成绩和同班同学比起来，差得像一坨狗烂泥。” 许青山佯装尴尬地笑了笑。 “不过高三开学那天，我突然觉得，我的人生似乎不应该是这样的。” “家人叹气，老师失望，同学无语。” 许青山深深地叹了口气。 大家都能从他身上感受到那种强烈的即视感和表现力。 “就连我来上学路过街口的时候.” “狗看到我都摇头。” “那时候我在想。” “烂泥如我，浪子回头会如何？” “我问自己，我能逆袭吗？” “其实我并不知道能不能，但我知道，如果我不去试试，那我永远不能。” 许青山说话的时候，眼神真诚，语气诚挚，让人相信他当时就是那么想的。 “所以我开始把课本一本一本地拿出来看，题目一题一题地拿出来刷。” “后来我发现想要久坐学习，我需要有一个好的身体。” “所以我开始跑步，一开始跑3公里，后来跑5公里，最后能跑10公里。” “我把我曾经没有做过的事情，没有坚持的事情，做了，坚持了。” “我也很挣扎。” “我每天都在想着明天还要不要坚持，我还能不能坚持。” “跑步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喘不上气，学习的时候我觉得知识不进脑子，就连晚上睡觉的时候，情绪也容易崩溃，会躲在被子里突然哭。” “可我还是坚持下来了。” 许青山自始至终，都没有用特别激动的情绪去要求大家共情。 但他这种娓娓道来的节奏，却让很多人对他的经历产生了共鸣。 特别是许青山缓缓诉说自己这一路的艰辛苦痛时，更是让人深有同感。 许青山见操场上大家的情绪受到了感染。 他这才伸出了一根手指，轻声说道。 “从8月25号那上不了去年高考本科线的421分，到12月的百校联考全省第一名，我用了一百天。” “一百天的时间，我向自己证明了一件事。” “我虽烂泥，但若浪子回头，亦是可越龙门之鲤。” 他的声音很轻。 轻得像是对自己证明的事情充满了不信任。 这让台下的许多女孩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 什么叫美强惨？ 台上这位不就是了？ 这种说话的语气，这种姿态，这种气质，对于拥有人性的人类来说，简直就是通杀。 “同学们，在我眼里，你们都是比我更优秀、更有潜力的胚子。我尚且能靠着努力一路走到这里，你们又怎么不能呢？” 许青山仰起头，笑容阳光地朝着众人说道。 “高考只是我们人生的开始，而不是终点。” “百日誓师，誓师的是我们漫长前路的出征。” “我希望，大家都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方向，做自己喜欢做到事，在一百天后，我们能够取得自己满意的成绩，去迎接我们未来的人生。” 许青山用一场并不振奋，也不煽情的演讲，开始了这场百日誓师。 “现在，请大家随我一起。” 许青山缓声说道，举起了自己的右手，握拳举在太阳穴处。 “我宣誓” “我宣誓。” “从今天起，我将埋头三月，昂首一生。我将不气馁，不放弃，不言败。我将矢志不渝，坚持学习。严格自律，惜时如金，不屈不挠，奋斗拼搏，崇尚一流，力铸辉煌，以学为乐，百炼成钢，无愧于自己，无愧于青春，无愧于未来。我坚信我亦是可越龙门之鲤。学习是我的天职，我潜力无穷不怕吃苦。我能勤奋学习，我是黑暗中的曙光，学习长夜中的守卫，我自愿将时间奉献给学习，日日如此，夜夜皆然。” “宣誓人：许青山。” 操场上，回荡着学子们跟随着许青山的宣誓声。 这声音和寻常的百日誓师并不相同，没有那种慷慨激昂，没有那种热血沸腾，但这轻柔却有一种坚定不移的信念感。 校长老师们站在台边，颇为意外。 但他们能从这些少年们的眼神中看到他们的未来。 等待宣誓结束，许青山放下手臂，拿起话筒。 他面带和煦的笑容说道。 “最后大家报个喜。” “我已保送京大，发表了一篇概率论领域的SCI期刊论文，我将在我热爱的道路上继续前行，而这一切都是命运对我努力的馈赠。” “诸位。” “逆袭，是真实存在的！” “一百天的时间，我可以，相信你们也可以。” 第130章 媒体打假，争议再起（1/3） 百日誓师刚一结束散场，高三2班却没走，他们在等他们的许青山回来一起走。 “山儿！你刚刚可太帅了！” 许青山刚刚回到班级方阵前，看着眼前这群笑容灿烂、充满朝气的同学们，叶新城就一个熊抱，兴奋地说道。 “青山，你说得太好了！” “老许，你真的会躲在被子里偷偷哭吗？” “伱说得是真对，我现在每天跑完3公里，回来做卷子人都很精神。” 高三2班的同学们围着许青山兴奋地说着。 许青山最近都没怎么回高三2班。 但他曾在高三2班留下的影响，如今也一直持续存在着。 许青山友善地笑着和同学聊着方才誓师演讲时的话，一边看着他们的神情。 无论是关系一直比较和谐的郑少平，还是孟继伟，亦或是出现过冲突的周闻、郭伟，此时看着他的眼神都是同样的憧憬。 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其实很难说什么崇敬。 但憧憬就是他们对一个同龄人最好的认可。 “青山，很棒！” 手里还鞶着班旗的陈瑜，脸颊红润，额尖还微微冒着热气，有些凌乱的发丝沾湿了贴合在她的鬓角。 虽然人看起来很是狼狈，但陈瑜目光灼灼地盯着许青山。 “大班长，辛苦了。” 许青山伸手接过陈瑜手里的班旗。 他能够感觉到陈瑜的目光。 但他只是朝着陈瑜轻轻地笑了笑。 “走吧，回班。” 许青山单手举起班旗，朝着同学们喊道。 此时操场人已经散去过半。 高三2班的学生们像是大胜凯旋一般，欢腾地往艺术楼去。 百日誓师结束后。 龙江实验把誓师相关的视频物料都送去闽南日报投递刊登。 许青山坐在办公室里打印几份马尔可夫逻辑网络的文献资料，也听到了相关的事情，他心中有了主意。 找了个上课时的间隙，许青山拿着手机找到不容易被人听见动静的体育馆后面，拨通了魏星的电话。 “哟？这不是我们的许大状元吗？怎么今天有空给我老魏来电话了？” 魏星的江湖气比蔡文勝的还重。 这开心和不开心都写在了脸上。 许青山最近没联系他，他感觉自己被小老弟冷落了。 但是小老弟最近忙，他又不好意思打扰。 “啧，那不是怕打扰我们魏大老板么？魏大老板现在可是如日中天，家喻户晓呢。” 许青山这家伙就是最经典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张口那味就来了。 搁着电话都把魏星说得一愣一愣的。 魏星还拿开手机，看了看来电人，没错啊，是许青山。 不是，到底你是魏星，还是我是魏星啊？ “怎么，老弟，今个儿是有啥事儿？” 魏星乐呵乐呵地问道。 “没啥，就是我们学校今天百日誓师，我顺口吹了两个逼，一个京大保送，一个SCI论文发表。” 许青山笑着说道。 “不过保送估计要月末才公示，论文也是确认接收，但是还没刊印。” 许青山言简意赅地把情况说一下。 “学校这边把百日誓师的视频和物料送去媒体那边，闽南日报。魏哥，你看着安排，就按照我之前的路线三步走，不要太快，不要太急，鼓动就好。” 许青山说着。 若是此时有人偶然路过体育馆这个角落，看着许青山的笑容，估计会有些发冷。 明明看起来笑得很明媚，但是却弥漫着一种慑人的气息。 像笑面虎，也像毒蛇。 “而且之前你不是说有些地方的论坛和学生群体有传播关于我清北自招笔试就被淘汰的消息么？” “不用辟谣，就借着这个机会，在名单公示之前，去把节奏带起来，情绪鼓动起来。” 许青山看了看脚边的野草。 他伸出脚尖轻轻地点了点那野草。 “正好有百日誓师，干脆就把节奏带成全民打假，媒体领头打假我这个根本没拿到自招的伪状元。” 许青山三言两语就把基调定了下来。 魏星那边只能一边记录一边啧啧称奇。 这个年龄的年轻人，都还满脑子想着怎么玩，想着要去网吧开张卡玩CF或者DNF。 但许青山却已经走上了玩弄媒体、玩弄网络、玩弄人心的路。 如果魏星的想法让许青山知道了。 许青山一定会告诉他。 玩别人就不是玩了吗？他也是个纯粹爱玩的年轻人。 寒暄几句，魏星和许青山报了喜。 年初的闽越版五三如今已经基本上在闽越全省都推广开来了，有些学校还去榕城找分公司谈了纳入每年预购教辅名单，然后拿些返点的事情。 对于这一类的，魏星都是一概不拒，全盘接收。 这种事是让利换长远，不亏。 “对了，老弟，现在我已经开始复制咱们闽越五三的模式去其他省市开拓市场了。” 魏星突然开口说道。 “不过，我们打算请你继续担任代言人。” 魏星说话很是气派。 “老弟，我是这么想的，现在你跟咱五三都已经绑定了，要不你就当全国代言人吧。” “之前谈的省区域代理的比例，全国也按这个来。” “怎么样？” 魏星的话让许青山稍微有些意外，但却能理解。 自己如今表现出来的潜力已经不只是一个普通的省份高考状元，而是具有更高价值的超级潜力股。 魏星看似让利许青山，实则也是想提前投资，获得更高的未来收益。 “可以。” 许青山并不排斥和魏星合作。 老魏是个实诚人，接受能力也强，花活也不少，人挺有干劲的，很适合作为一个优秀的合作伙伴。 而且，他们现在谈的也只是实体教辅的代言，以及全国销量分成抽点。 魏星或许觉得自己这算是提前抢占了许青山的绑定资格。 但许青山自己知道。 这样的合作距离深度绑定、完全绑定，可还差远着呢。 “那我过几天就让人去龙江找你把合同签了，现在我先去把老弟你交代的事情办一下。” 事情谈成了，魏星心情好，这话听着声调波动都能听出来。 许青山笑着挂了电话，回去继续研究马尔可夫。 如果不知道的人，可能会以为许青山只是在研究概率论，但是看看他手里的那本《计算机组成原理》和《python程序涉及与算法基础教程》，还有另外基本还没拆封的C语言、Java编程教程，就会发现许青山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许青山的生活一如既往的平稳。 学习、看文献、锻炼。 日日如此，从未中断。 可与他平平无奇的宁静生活不同的是，此时在互联网上，各地非官方媒体都已经开始狂热地挖掘着他的信息。 《2009年最狂高考生！》 《百日誓师的时候竟然有人挑衅全校！》 《保送京大？发表论文？是哗众取宠，还是真正天才？》 各种各样的新闻标题层出不穷。 为了博取流量。 这帮媒体也是怎么劲爆怎么来。 至于那些门户网站，自然是哪个流量好久挂哪个上首页。 在魏星安排的水军的推波助澜下，各种各样的妖魔鬼怪、牛鬼蛇神都冒出水面来。 一场媒体打假的活动就这么浩浩荡荡地展开。 先是有人声称自己暗访了龙江实验的学生，指出了许青山之前还只是一个成绩甚至都没有过去年高考本科线的差生，是实验班里的吊车尾。 随后又有人爆出了许青山在榕城参加自主招生的时候，竟然是串场考试，在京大那边考半小时45分钟的，就跑去华清考半小时，然后再跑回来考京大的。 这种快速换场式的情况，又让人对于许青山所说的被京大自招产生了很大的怀疑。 而真正为这场天才打假定调的。 是一些记者在一些网络qq群知情人的透露下，有鼻子有眼地证明了许青山并未去参加京大的自主招生面试环节。 对于稍微懂点自主招生流程的，都知道没有参加面试根本不可能拿到保送资格。 而且 “华清和京大自招的话并没有直接保送的说法，我想许青山同学应该是对于一本线录取或者是降分录取的政策有着自己的解读吧。” 有同样参加了华清和京大自招的尖子生出来茶言茶语地解释一番，实际上是暗指许青山在说谎。 “至于SCI论文，我想许同学对于SCI的含金量可能有些误解，我作为一名211大学的老师，想要发一篇SCI都很不容易，我希望现在的年轻人还是能够对学术工作有敬畏之心。” 除了同届学生出来说话之外。 还有一些年纪不小的老师出来批评了一番。 只不过，年纪不小，还只能自称老师，连副教授的职称都没评上，到底是什么含金量，内行人多少也懂点。 但没有人在乎这个。 毕竟看热闹的大部分都是外行人。 而且，在这种热度的新闻话题下，有爆点，有攻击性，才更容易得到别人的关注。 互联网上的媒体新闻和各种议论，逐渐地凝聚成了一根黑色的巨箭。 他们张牙舞爪地想朝着许青山扑去，将他剖心挖肺，看看他到底吃没吃粉。 但在前方等待着他们的。 俨然是一只露出了冰山一角的匍匐巨兽，正张开深渊巨口，等待着他们主动送上门来。 第131章 京大站台，造神计划？（2/3） 针对许青山造假风波最大的证据，在几日后传遍了全网。 那是华清大学和京城大学2009年1月底的自主招生面试环节，有人拍下来的自主招生面试名单。 在那么多页的名单里，从第1页到第17页，都没有许青山的名字。 这简直就是对于许青山造假最有力的实证。 同学可能是嫉妒，老师可能是不满，但是京大和华清不会说谎！ 这边是引证者的意思。 有了这样的实证，就像是京大和华清带头冲锋了一样。 关注这件事的网民自然就开始高潮，澎湃，然后随之冲锋。 可这些影响不了许青山。 任他世外风啸，我自伏案不摇。 许青山的内心之强大，已经不是那些浅薄的质疑与言语能伤。 哪怕是再污秽不堪的指责，对于他来说，都不能伤他分毫。 他本就是想在华清和京大的自招通过名单、加分优待名单公布之前，利用这段间隙，完成一场短程可控的舆论操纵。 他要为自己的含金量之路添砖加瓦。 那些吵闹的媒体网民都是他的牛马。 可是正当互联网上关于许青山吹牛逼被揭穿，谎报战果被打假的时候。 一则官方消息迅速点燃网络。 【京城大学：近期网络上传播了大量关于带有我校标记的图片信息，此处证实该名单册为真。但关于网络上的传闻，我校给出两点澄清： 一，闽越省龙江实验中学的许青山同学目前已正式签署协议保送我校，许青山同学于我校闽越省自招笔试考试排名为全省第一。 二，我校预录取新生许青山同学的概率论领域论文已被《Probability Theory and Related Fields》/《概率论及相关领域》接收，通讯单位为我校数学科学学院。】 由京城大学官方发布的这则公告。 让无数在网络上狂欢的人哑然失声。 好消息，网上传的图片是真的，许青山确实没有去京大面试，京大带头冲锋。 坏消息，许青山自招第一，直接破格保送了，而且确实发了一篇SCI论文，京大带头站台。 这波 这波是许青山赢麻了呀！ 京城大学都还没有发布自主招生面试结果的相关公告呢，先单独给许青山开了个公告。 给他站台作证。 这其中自然少不了张进才的推波助澜，但是也有网络上的节奏确实很大的缘故，有不少采访电话一直打到京大的外联办公室来。 只不过。 还没有等网络大众从京大的公告中缓过神来。 隔壁华清也跑过来凑热闹了。 【华清大学：恭喜友校京城大学成功签约许青山同学，针对网络传闻，我方做出澄清，许青山同学确实未出现在面试名单册中，但我校招生面试组老师已于统一面试前奔赴龙江实验对许青山同学进行特殊面试。许青山同学在华清大学自主招生笔试中获得了全省第一的佳绩。欢迎许青山同学与诸位同学之后研究生阶段报考华清大学进修，我们拥有】 后面完全就是华清在打自己的广告了。 话里话外有，华清要胜过京大的意思。 这小两口，天天拌嘴争第一。 华清京大双第一。 许青山的傲人战绩让网络上原本吵闹的大众闭嘴了。 关于许青山造假的话题，热度骤降。 但是还没等造假的事情落下帷幕，另一个话题就悄然出现了。 《许青山何等人？能让华清京大共同站台，是否是新的造神计划？许青山身份背景大揭秘！》 一篇看起来十分严谨神秘，但是实际上纯属脑洞大开的文章突然狂吸大量热度。 这篇文章对许青山的家世背景进行了深度大起底。 但是问题是. 超级三代？隐藏世家？高干子弟？ 一连串听起来就牛逼哄哄的信息贴在了许青山的身上，甚至他在龙江实验读书，都被编造成了为了能够让他切身地体验民众生活，所以来了一出微服私访、太子读书的戏码。 不得不说。 这个时候的民众还真就喜欢看这些东西，喜欢信这些东西。 就这还珠格格还在一直热播的时候。 大明湖畔的夏雨荷让人难以忘记，那多个龙江江畔的许青山又有什么不能信的呢？ 造假风波刚刚落下。 造神运动又被提上台面来。 这下。 京城大学和华清大学就不太好出面作证了。 许青山再度陷入舆论漩涡中央。 或许这里就会有人问。 “那许青山应该要怎么自证呢？” 那当然是 不自证了。 许青山心满意足地看着网上传得有鼻子有眼的传闻，自己的身世都已经硬得快成太子爷了。 既然这么硬，那为什么要自证？ 又不是自己编造的，要找锅也得去找编造的那帮人，许青山可没安排这种水军，他也问过魏星的，跟五三没关系。 大概率是什么公知KOL受了钱以后想借此打击公平性的。 没看到人家韩雪姐姐一口一个我爷爷、我姥爷，就能被传成没人敢碰的娱圈三代姐吗？ 不管人有没有这层身份，网上既然传了，真见到面的人，也会保持着基本的尊重，有什么瞧不起的，就在心里腹诽就是。 这指不定能给许青山之后的路铺点坦途。 他根本就没有必要去澄清。 至于这会不会影响他的含金量？也许会，但是等他持续不断地拿出有含金量的成绩的话，那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许青山不在乎这些。 他花着大把的时间啃着《计算机组成原理》和各种编程语言教程，要入手这么一门新课程，相对来说是需要一点时间把基础打好的。 但有足够强大的数学底子和英语底子的话，这种时间就能被大量缩短。 许青山已经开始准备着手写自己的第二篇论文了。 他写论文倒不是纯粹的为了去刷期刊荣誉和数量，他只是在自己学习的过程中希望能够通过这种总结拓展的方式来寻找自己的方向可能性。 他之所以对复变函数、概率论很感兴趣，就是因为这二者存在着非常重要的实际应用意义。 就像是他正在准备的马尔可夫逻辑网络的论文一样。 许青山并没有着急直接用电脑写论文。 比起之前的数学史论文，他现在想要写的这篇论文，则更偏向于实际应用和算法处理的数学研究。 他需要先按照自己的思路来整理一下。 这样能够让自己在写论文的时候一气呵成，减少掉许多次修改的时间。 许青山的这种想法要是被其他的学术研究者知道，估计都要吐槽他几句。 这小子写算法、做推导、考虑推理路线，直接就冲着完稿去的。 其实更多人在写学术研究类型的论文时，一开始都只是定题，甚至都不一定有完全完整的思路，是需要在随后不断的推算、推理的过程中，寻找方向。 如果是物理、化学、生物之类的，甚至还会面对着自己一开始的思考没有周全，实验出现错误，以至于实验数据不可用，整个实验作废，论文也凉凉，只能重新做新课题。 许青山这种锚定方向就要成稿的想法，有点变态。 【摘要：马尔可夫逻辑网络是将马尔可夫网络与一阶逻辑相结合的一种统计关系学习模型。在自然语言处理、复杂网络、信息抽取等领域都有重要的应用前景.】 许青山简单地书写了一下摘要。 开始一边查阅资料，一边整理自己思路和推演路线。 统计关系学习（statistical relational learning，简称SRL），近些年提出的重要方法，主要用于高效准确地处理复杂性和不确定性问题。 许青山锚定的马尔可夫逻辑网络，便是指向这一领域方向的。 而这方向的延伸，算法研究的未来应用。 则是人工智能。 当然，并非说许青山研究这个就是要去研究人工智能，只是统计关系学习能够通过集成关系/逻辑表示、概率推理、不确定性处理、机器学习和数据挖掘等方式去获取搭建出关系数据中的似然模型。 这便深度关联了概率统计中的极大似然估计法。 在未来机器学习和人工智能领域，概率统计的基础学术研究势必会成为滋生算法拓展的核心基础。 “概率图模型贝叶斯网络BNs隐Markov模型 Markov决策过程，神经网络.综合集成概率图模型与统计关系学习的逻辑表示” “04年的美国华盛顿大学的Domingos和Richardson提出的Markov逻辑网络作为统计关系学习的统一框架。” “那我要做的就是” 许青山再度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学术领域之中。 他宛若疯魔。 时而提笔奋笔疾书，洋洋洒洒地写上几页科作业纸，然后看了一会突然就把这几张纸扯下，撕得细碎，然后重新写。 时而低头沉吟，手里拿着空白的科作业纸，久久不落笔。 时而在那一叠文件资料堆里凌乱地翻找着自己想要的资料。 没人敢去打扰他。 许青山一直保持着手写的状态，持续到. 闽越省省质检的开始。 闽越省今年省质检来得很晚，直到3月中旬才公布了省质检的时间。 第132章 开天榜！鸡犬升天！（3/3） 许青山沉浸在写论文的状态里很是兴奋，但他并没有因此就错过了平时的每一场考试。 龙江实验的大小月考，榜一大哥都是许青山。 省质检他更不可能缺席。 这算是高考前最后含金量的考试了。 只不过. 许青山倒是正正常常地参加了省质检，除了基本上每科半个多小时写完考卷就开始在原位发呆之外，他倒是没什么能够被诟病的。 他发呆完全是因为在脑袋里推演马尔可夫逻辑网络的架构理论和参数学习的问题。 如果不是监考老师也认识许青山，路过的时候看到他试卷上密密麻麻都是字，或许都会怀疑这小子是不是在用什么高科技作弊。 这次省质检的考试难度相对来说要比平时的考试难上不少。 从考场里出来之后，不少同学都脸色不是很好看，唉声叹气的。 许青山倒是没有什么感觉。 他能够察觉出来这次考试的难度系数。 但到了他现在这种境界。 不管难度系数高还是低，都不影响许青山拿满分。 或许有人会问。 像语文作文这种没有标准的东西，怎么可能能够确保自己能拿到满分？ 许青山的解决办法很简单。 那就是从改卷老师的角度，把自己要写的作文按照三个纬度来评判：中心思想的凝练和高度、遣词造句的精炼和华丽、文章结构的节奏感。 再加上许青山现在已经练出来了一手漂亮的硬笔书法。 行楷、正楷，甚至是行草都信手拈来。 但是省质检是机改，许青山选择用正楷，他的整张作文卷一看就是满满溢出来的天赋和文采。 要是这种作文不给满分，还有什么作文能给满分？ 满分作文每年都是有的。 但满分语文却很少。 语基部分和作文部分是分开改的，所以许青山并不担心有老师对他故意压分。 在这种程度的准备下，许青山根本就不在虚。 省质检之后。 在还没有公布成绩的情况下，就马上衔接上了高三下学期的第一次摸底考试。 百日誓师之后。 时间的流速就像是被人突然跳了二倍速。 每个人都行色匆匆，哪怕是平时再吊儿郎当的人，在高考即将来临的时候也会拿起书来。 或许他们是受到了那天许青山演讲的影响。 也或许是受到了身边人的影响。 但整个龙江实验的高三部就像是笼罩了一层薄雾一般，每个人都在蓄势待发，每个人都在磨刀磨枪。 许青山也把自己抛进了这种状态之中。 他让自己沉浸地感受着这种氛围，尽情享受着这种青春。 叶新城有问过。 “山儿，为什么你现在都确定保送了，每次考试也能稳定满分，你还要这么努力地沉浸到学习里来？” 许青山当时是这么回答道。 叶新城发誓，他真不是南通。 但是许青山在仰头看着透亮又蒙着晚霞光的天空时，那精致艺术品一样的侧脸，那充满了哲学气息的话语。 他作为男生都觉得那一瞬间的许青山帅爆了。 “城儿，你要知道。” “人是无法同时拥有青春和对青春的感受的。” 许青山眼神忧郁地眺望远方。 叶新城甚至都不知道他在忧郁什么。 只是，他有些后悔自己嘴贱后面又问了一句话，破坏了这个充满艺术气息的忧郁许青山的形象。 “那伱呢？” “我？我都有啊。” “那你不是说？” “因为我不是人，我是天才。” 许青山唉声叹气，佯装无奈地摇了摇头。 “高处不胜寒啊，希望城儿你可以努力一点，跟上我的步伐，不然你连我脚后跟都看不到了。” 许青山转过头来看着叶新城那又无语又翻白眼的神情，才笑着和他玩闹起来。 青春没有定义。 就像是许青山前世的青春满是沉重和压抑，是他不愿意面对的过去。 但这一世，他的青春就如眼前朋友间的嬉闹一般快乐，是轻松洋溢。 省质检三天后。 龙江实验高三部再次动了起来。 开始准备迎战校内一模，高三下学期首次摸底考试。 正常来说，学校的摸底考试都是以每个学校自己的情况来命题的，但是龙江实验却有一些小小的特权。 许青山如今作为《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的全国代言人，闽越分区的名师团队帮助龙江实验的教师团队进行摸底考试的赋分结构、难度系数、题型拓展各方面的进一步处理，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当然，相对应的。 龙江实验作为《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名师团队的模拟高考出题试点单位，其考试数据和答卷内容都需要留底，作为五三团队的基础数据库。 但这对于龙江实验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 看林东校长那笑得嘴都快咧到耳朵，就知道这波血赚不亏。 高三段的老师们并没有和学生们隐瞒这件事。 这也是得到许青山的许可的。 当同学们知道自己用得很起劲的五三，它的全国代言人就是自家年段的学神许青山的时候，那表情叫一个精彩。 原本只是拿五三刷刷练手的人也开始疯狂钻研起来。 后来又听到，学校的摸底考试题目水平质量的提升，也是因为许青山带回来的教学资源的时候。 不仅是学生，就连高三年的学生家长都会心生感激。 对于大部分高三生的家庭来说。 2009年，家里没有任何事情要大过孩子高考这件事了。 但在龙江实验高三年段。 有另外一批学生和学生家长对于许青山的感激和尊敬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 因为 “兄弟们！起飞了！！！飞飞飞飞！” “妈妈！我也有希望上华清了！” “减30分？这波京大岂不是稳稳拿下？只要考到660以上就有机会了！我们在座的各位，谁拿不到660？” 坐在旁边的叶新城先是眼睛一瞪，正要反驳。 却突然想起来自己最近三次考试都已经稳定上670了，那确实660轻轻松松。 不好意思。 跟许青山待一起久了，都忘了自己也已经变成学霸了。 华清大学和京城大学的自主招生面试结果已经公布公示。 而这一次，在那满满好多页的公布优待名录里，有一页那占了一大块板块的【龙江实验中学】格外引人注目。 主要是，如果是什么鹭岛一中、榕城一中，一次性来十几个人，那大家可能就不会很意外。 毕竟老牌名校，资源多，条件好，平台高。 但龙江实验不一样啊！ 龙江实验是什么臭鱼烂虾啊？听都没有听过。 有人好奇一查。 好家伙，私立学校，以前叫龙江一中分校，担任龙江一中初中部的职责，后来独立出来，自己组建了高中部，转型自立成龙江实验中学。 这家高中部诞生还没有超过五年时间的中学，竟然能够同时得到华清大学和京城大学的青睐？ 其实说龙江实验是臭鱼烂虾倒是毛病不大。 毕竟从全国来说，它是没有知名度的，目前高中部也还没有出过什么惊人的成绩。 只能说是稳扎稳打，靠着初中部生源全市第一支撑住了龙江双子星的排面。 结果。 这帮好事的人继续查。 我查！ 龙江狂徒哥竟然就是这所中学毕业的！ 本来许青山前几天就已经在互联网上搅风搅雨，搅得大水漫灌。 大家对于许青山也算是熟悉了。 就说这个龙江实验的名字看着这么熟悉，没想到这就是狂徒哥的母校。 也不知道是龙江实验的生源确实好，还是华清大学和京城大学的招生组很给许青山面子。 龙江实验参加自招的学生，基本上都通过了面试。 就算是表现比较差的学生，也拿到了所谓的“优先录取保障”，就是如果他和其他人考同样的分数，然后都卡在华清京大的投档线上，那他们会优先录取这名学生。 少的有减5分10分聊表敬意的。 多的有减30分的，而且还不在少数。 比如叶新城就是光荣的30党。 30分是什么概念？ 在闽越，那基本上就是能从十大名校、华五的档次，或者是中九王牌专业直接飞进清北两校的水平。 如果考试难度再大一些，大家分数平均比较低一点。 那甚至能从中九直接半步跨入清北。 众所周知，十大名校有十几家，中九也密密麻麻。 2009年，鹭岛大学也勉强能算在东南片区如日中天，就按鹭岛大学算，它综合就是中九级别，强势文理专业属于十大名校级别，王牌专业经济系、会计系，有小华清的美称。 许青山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也笑得很欣慰。 因为。 叶新城前世就是在鹭岛大学学材料的。 并且还是鹭大材料的领军人物，专业小方向领域的世界顶尖水平。 很明显，鹭大还是限制了叶新城在化学材料领域的发挥了，他也算是专精人才的那一类。 不只有叶新城加了30分。 像是郑少平、黄浩、石朝、江浣溪、叶芊芊他们一大帮人也都是30党。 基本上年级前十五都成功拿下了20-30的减分。 至于文科那边。 许青山听说就连江婧怡都拿到了分数优待。 啧，小绿茶还是有点本事的嘛。 许青山都不太清楚自己的态度正在逼着一辈子顺风顺水到处有人捧着爱着的小绿茶爆发着自己的小宇宙。 不过他无所谓。 到时候上大学去了，她还能天天来堵自己要跟自己谈恋爱不成？ 在龙江实验。 关于这次自主招生，有这么一句话广为流传。 “开天榜！鸡犬升天！” 虽然高三年段的这帮学霸被人戏称为许青山的鸡犬，但是这帮学霸一点都不生气，反而引以为荣。 “你想当，你当得上么？” 某8班的学霸在面对朋友的嬉笑的时候，双手抱胸，昂首得意地说道。 “我不仅有许男神的青山学堂的洗礼，还有华清加分30分，再加上五三给许男神安排的试点卷子优待，男神都掏过来给我们用了，你们就说，这鸡犬它当得不香吗？” 不知道为什么。 小伙伴们很憋屈，明明他才是被喊鸡犬的那个，为什么他能这么骄傲啊！ 为什么我们会这么嫉妒啊！ 不管怎么开玩笑。 清北小班的情况是实打实的强。 前段时间的考试还只能看出来他们的稳定性。 但是在华清和京大公布了自主招生面试结果之后没两天，省质检的成绩和龙江实验中学第一次摸底考的成绩也公布了。 毫无意外。 清北小班24人，稳稳地占据年段理科前24名。 而第24名和第25名之间出现了明显的成绩断层，这个成绩断层在15分左右。 前面24人的分数极为紧密。 680到700之间，塞了20个人。 24个人，无人下680，这是一个很夸张的数据。 第一的许青山依旧稳稳地满分，大家现在看成绩单都不看第一第二行了。 第一行是列名称。 第二行是许青山，也是单科总分。 都是没有什么参考价值的无用东西。 黄浩和石朝现在依旧争第二名争得死去活来，一个712，一个711，跟孪生兄弟一样，不离不弃。 另一个上700的人。 说来让人有些意外。 江浣溪。 考到了702分的江浣溪，虽然只比第五名高了2分，但却是实打实的成为了清北小班除开前面三个变态之外的领头羊。 至于这样的分数归功于什么，不必多言。 人家江浣溪看成绩单的时候，手都紧紧地在口袋里攥着那本册子。 对于龙江实验的校领导层和高三段老师们来说。 他们其实并没有什么感觉。 因为他们已经被冲击麻了。 先是华清京大自招的喜讯让他们看到了这一届有两位数上清北，甚至是20+人上清北的希望。 随后就是省考试院开放了这一次省质检考试的位次查询系统后，他们查完整理的龙江实验高三这一次的省排名。 众所周知。 高考看分数是没有什么决定性的参考价值的。 真正决定了你能去哪个学校的，是你的省排名。 在闽越省。 华清大学和京城大学的投档线，一般都在全省理科排名前80名、文科排名前20。 而这一次，省质检给出来的排名是裸分排名。 这二十几个孩子的裸分排名，已经把龙江实验的这帮老师们震得麻得不能再麻了。 有一说一。 他们教了这么多年书，还是第一次自己手里教出来这种水平的小集体的。 好消息，感受到那些全国名高中的老师们的感受了。 坏消息，这班不算是他们带的，这班级特么的是一个学生带的！ 还好的消息，这学生好歹也是他们教的。 让满分状元带班，真不丢人。 你去问问那些名高中的名师，他们能有一个满分状元吗？ “哼！” 段永明想想就扬起了自己的下巴。 第133章 大丰收！（1/3） “看看，都看看！” “看看什么叫实力派啊！” 段永明拍着自己的桌子，指着电脑里查询整理完的成绩表，许青山依旧是第一。 “这就是我段永明的学生！省质检都能门门满分，科科第一！刚刚考完的一模也是，满分第一，看来今年高考真要创造辉煌了。” 老段拍案大叫，但周围的老师们却无聊地白了他一眼。 “老段，你这话说得，是你学生，就不是我们学生了吗？你嘚瑟个什么劲呢。” 沈玉京在一旁挑衅道。 “我努力教大半辈子了，还不允许我开心开心吗！” 段永明吹胡子瞪眼，他收敛了表情摆了摆手。 “来，接着奏乐接着舞！” “别舞了，看看其他人的成绩再舞吧，老段长我保证伱这次会想直接上天。” 一旁的陈白起翘着脚说道。 虽然吧，他对于自己不能是许青山的班主任感觉很遗憾，但他也是许青山的化学老师啊！ 而且，清北小班里的学生，可就数1班的人最多。 “其他人的成绩也很好吧。” 段永明往下看，一边理性思考着，一边说道。 “我猜黄浩、石朝他们稳清北线，最近江浣溪成绩进步也不小，应该也.” 段永明的声音哑然而止。 他整个人像是被惊到了一般，振奋地凑到电脑屏幕前想把成绩查询系统里的文字看清楚。 但却忘了自己没戴老花镜。 他连忙戴上老花镜，表情惊愕地看着成绩。 “什么东西？” “24个人全进省前300名了？” 段永明直愣愣地看着电脑，其他老师也凑过来了，只知道分数都很高，排名也都这么稳定的么？ “许青山全省第一，黄浩全省第四，石朝全省第八，江浣溪全省三十二，还有两个也在四十多名，其他人全都进前三百，你们赶紧把华清京大的自招加分表找来看看，看看，这次清北裸分算689，你们给每个人都加上，看看有几个人加分后的投档分能高过689的！” 段永明兴奋地连连拍桌，喊着其他老师赶紧行动起来。 这可是龙江实验难得一遇的盛况啊。 就算这只是省质检，没法当高考分数看，但也已经足够有含金量了。 高三A段的老师们各自领了几个学生的成绩去对照了一下，惊讶地发现。 “老段长！过了，我这边四个全过线了，而且最低的加分完都有694分！” “老段！我这边也过了！三个，最低692，稳过线。” “我这边比较猛，都是加30的，加完最低都705了。” 办公室里连着响起了老师们的惊呼。 段永明把所有人都归总完发现，清北小班的24个人，除了有3个学生因为自招面试表现不够好，只有优先录取和加5分这样的优待，自己的分数又卡在675-680之间，没能过他们自己划出来的投档线。 其他人都顶上去了。 “真不可思议啊.” 段永明也好，还是其他老师也罢，这个时候都坐回了位置上，喃喃自语地消化着这种冲击。 我们这么屌的吗？ 好叭，许青山的作用更大一点。 但就像老段说的，他也是我们的学生嘛！ 过了良久。 还是段永明这位教学经验比较丰富的老登先缓了过来，他咳嗽了两声，打断了其他老师们的思考。 “关于加分后能上清北的事情，大家先不要对外声张，也不要给孩子们太多压力，这次的成绩保持正常的态度表扬和稍微宣传一下就好。” 老段就是老段，思路很是清晰。 “行的。” 其他老师点了点头。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龙江实验不比闽越其他名校，有那么深厚的底蕴和处理优秀批次学生的经验。 这个时候能做的最好的操作就是保持沉着冷静。 但。 老师们不宣传。 不代表学生们自己没感觉。 省质检的成绩表千呼万唤始出来，各班的墙上也换上了最新的成绩表单。 可怜的一模成绩表还没待上几天就被覆盖。 明明是我后考先出的，怎么是它省质检盖过我呢？ 表与表的悲欢并不相通。 被压在身下，感受着学生们围着新的省质检成绩表在兴奋地议论着，一模表只觉得他们吵闹。 “青山！青山！你又全省第一了，真变态啊！” 黄浩现在已经跟许青山混熟了。 清北小班里有老段专门打印出来的独属于他们的成绩表，这个小班的平均成绩高得惊人。 “浩子也很行嘛，第四，再努努力，可就是探花郎了。” 许青山并不客气，坐在讲台桌上一边修改着论文细节推论，一边和黄浩调侃道。 “我不理解。” 一旁的石朝瓮声瓮气地说道。 “这次我也是只差了一分，为什么，老黄第四，我第八呢？” 石朝确实倒霉。 他总分就比黄浩少一分，但这个分数同分的却有4个人，他是最后一个。 “语文啊，你看看你语文多少分。” 许青山摇了摇头，看着石朝说道。 “同分的情况下，正常来说排序就是语数英，而且你自己看看，你们四个，数学都是满分，那也没有区分度了，结果你语文比人家三个都低。” 石朝挠了挠头。 “我知道是排序，但是这也唉。” 老石无奈，老石摊手。 “卧槽！山儿！我真能上京大啊？” 叶新城刚刚一直在旁边埋头不知道在干什么，这时候猛然抬头，一脸震惊地从正聊天的三人中间冒出脑袋来，欣喜若狂地蹦跶着说道。 突然能上京城大学。 对于学生来说，再内向的人都能瞬间外向起来。 叶新城刚刚算了一下自己的分数加上了加分，发现不仅能上，投档分甚至高达707分，就算把谁挤下去也挤不了他。 “不错不错。” 许青山鼓了鼓掌，只是看起来没有什么诚意。 黄浩和石朝看着叶新城这么欢快，思考了两秒，也跟着鼓掌。 “不是，我怎么感觉你们三没啥诚意啊？” 叶新城毕竟最近的成绩进步是肉眼可见的，所以虽然欢快欣喜，但也到不了范进中举那程度。 他见许青山他们三的态度，感觉有些纳闷。 “我能上京大了，你们不开心吗？” “开心啊。” 许青山说道。 “但问题是，你最近的考试都稳定670多了，你还有个30分的加分，而且京大那边正在走专业加分流程，你估计到时候还会有个专业选择降分，选化学材料类的专业，能降40，这你要是还上不了京大，那才有鬼了。” “一件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开心也就开心一下，比如你看我们三，你看我们三成绩出来了，也就开心了一下。” 许青山一摊手。 黄浩和石朝在旁边点了点头。 “是这样的吗？” 叶新城挠了挠头，疑惑地问道。 “就是这样啊。” 三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叶新城突然觉得这三人的脑袋上分别冒出来742（712+30）、750、741（711+30）的数字来。 怎么突然感觉到一种很强烈的压迫感呢？ “你要不信，你看看人家浣溪。” 许青山抬了抬头，示意叶新城看看位置上安安静静看书的江浣溪。 叶新城看过去。 江浣溪刚刚听到了许青山在叫自己，抬头看过来，却看到那四个货都看向了自己。 原本还有点懵的她瞬间举起书，物理隔绝了视线。 “我明白了，我要宠辱不惊，再接再厉。” 叶新城下唇含住上唇，眼神坚定，握起拳头，决定要平复一下心情继续奋斗。 “咱们继续，说一下物理最后那道大题的第三小问，你们两有没有什么看法？我觉得那题其实可以换个角度出” 许青山三人又聊了起来。 他们三聊倒不是要整什么小团体，而是要出题给全班同学再做做。 而且，清北小班的材料和题目并不是封闭式的。 就像是许青山之前说过的，同校同学之间是不存在真正的竞争关系的。 有些题目和资料不发出去，是因为难度问题和方向问题，并不适合那些连基础都没打扎实，课本内容还没悟透的同学。 让他们去钻研那些题目，就是纯粹的浪费时间。 清北小班也算是在这次省质检一战成名。 但这也只是他们这支新军征途的一声号角，真正的战场还在数十天后的高考。 在高考前。 还有大大小小十几场考试，还有五次摸底考试。 他们将会心无旁骛地过五关斩六将，跟随着许青山的脚步，把龙江实验中学、甚至是龙江的名声在闽越、乃至全国，彻底打响。 甚至 以后都能去华清京大的话，就连分宿舍都有优势。 许青山间歇性地忙碌学校考试和备战高考的事情，其他时候都在研究自己最新的马尔可夫逻辑网络的算法细节。 就像是他手里这个伪最大似然估计的问题，要把伪最大似然估计和L-BFGS优化器结合起来，在一个有上百万闭原子的数据库里进行学习。 目前许青山对伪最大似然估计及其梯度的计算推演结果，还算理想，但是却引出了非邻接变量之间的推理结果出问题。 他在想自己需不需要向陈大跃求助一下，还是自己再多花点时间把它解决了。 还没等许青山跟论文较劲完。 一通电话打到了许青山的手机里。 更新！更新！ 第134章 良心大大滴坏（2/3） “喂？” 许青山一边用自制的手机支架把自己的破诺基亚架起来，一边手里还在不断地演算着自己的新思路。 “在忙吗？” 林辰华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许青山稍微停住笔。 “怎么了？小舅，收房子的事情办妥了吗？” 许青山开口问道。 “都办妥了。” 林辰华就是实在，把事情交到他手里，他是真的讲效率。 “就是，我听人说其实可以每套房子只付首付，然后贷款慢慢还，一百万能多买两套，我们卖鞋的生意收入挺稳定的，应该能还得起，为什么我们不付首付买呢？” 林辰华现在接触的生意内容和规模越来越大，他也开始会有自己独立思考的点。 不过他一如既往的本分，有问题也先问许青山。 “如果涉及银行贷款的话，房屋购买的时间就会拉长，需要去准备很多材料，签署抵押协议，而且诶等到动迁的时候，补偿款还会被银行冻结，优先把贷款还清才能结算。” 许青山对于小舅的好学心理很是赞赏。 他并不会吝啬把相关的知识告诉小舅。 “原来是这样。” 林辰华了然。 “我这边把手续都走完了，就在你画出来的最好的那个片区，一平要8000，我找人帮忙砍到了6800，总共140平，还剩几万块钱。” 林辰华交代道。 许青山给他的计划里，让他房子买好以后再跟他要第二部分的计划。 “行，你等会，我整理一下文件，用qq给你发过去，现在新的电脑应该用得还算熟练吧？” “嗯嗯，还行，那玩意挺新奇的，我现在会登录qq和看文件了。” “那就行。” 许青山前阵子让林辰华去买了台笔记本和办了张移动网卡，用来方便两人的计划交流。 林辰华虽然在牢里坐了许久，出来以后对整个社会的新鲜事物都有些胆怯，觉得自己不是很懂。 但是他脑子也确实不错，有人教几下，上手还是挺快的。 “那挂了，有事再给我打过来就行。” 许青山已经挪开桌面上的纸笔，把笔记本端出来，打开了鹭岛的政府官网，查看起相关的政策资料。 对于拆迁补偿发财这种事。 许青山也只是知道而已，并没有特别深入的了解。 他所知道的也只不过是后来经常听说的部分，经过了一点点的实际考察，知道确实有这样的事，发生在哪里。 但是对于拆迁赚钱的套路玩法，他并不够了解。 可这并没有关系。 这玩意又不是不能现查。 用自己强大的信息检索和归纳能力整理出来了一份详细方案之后，许青山就把文件发给了一直挂着在线但安安静静的林辰华。 弄完这些，许青山就收起电脑，继续开始自己的论文推演。 与此同时的鹭岛。 林辰华舍不得开灯，他就住在自己租的仓库二楼。 漆黑的房间里，只有电脑屏幕的光微微照亮着整个房间。 在下载完文件之后，确认保存。 林辰华就以许青山都超越不了的娴熟操作，退了网卡登陆客户端，拔了网卡。 主打的就是一手不浪费一滴流量，不白花一分钱。 此时，电脑里的文档转了几下圈就出来了。 林辰华连忙凑到电脑屏幕前，看着那不是很大的字体。 他还不是特别懂怎么控制好缩放功能。 翌日。 一队看起来油里油气的施工队被林辰华叫到了他新买的那套老破小外。 “老板啊，伱买的这套房子有点亏喔。” 那施工队头头看起来很是实诚。 “这里均价都喊7800、8000的哇，你买这楼嘞，就只是个拉了水电的水泥屋，很亏的喔。” 林辰华听出了这施工队头头的桂西口音。 “没办法，买都买了，没事，反正我是买来当仓库用的。” 林辰华瞒住了自己的买价，这么一说。 那工头哦了一声，也就了然。 虽然在居民楼区域把民房改成仓库是违规操作，但是在这个时候，也确实不少人那么干。 就简简单单地装修一下，符合民居标准就行。 工头又打量了一阵这套房子，那张嘴已经瘪了起来。 这种活一看就没什么油水可以赚。 “老板哇，那你这屋里很多东西都要换的啦。” 工头又打了换东西赚油水的主意。 “不用换，我给你们列了个单子，你们就按单子上的情况给我做，做得差，做得丑，做得不平整，甚至是把东西弄坏了，都没关系。” 林辰华从腰包里抽出来了一张手写的清单。 “房屋结构能不能改砖混？” “东西按这上面来，多了不付。” “墙漆、板材，不用管甲醛多少，用最便宜的，面上好看就行。” 林辰华尽可能多地多说了一些。 这把那工头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小心翼翼地问了林辰华一句。 “老板哇，你这不会是要弄出来租给大学生住的吧？” 林辰华脸色一变，表情黑了下来。 从包里掏出来了两把大红钞。 “能干干，不能干换人，问那么多干嘛？我说了是仓库是仓库。” “能干能干能干。” 这工头叹了口气。 虽然昧着良心，但这钱到了面前，谁能抵抗得住诱惑呢？ 算了。 反正也不是他住。 他也算是看出来了，眼前这位长得高大又凶悍的老板，明显就是收购老民房来改那种中看不中用的串串房的，人住久了会得白血病的那种。 良心大大滴坏！呸！ “祝老板以后生意兴隆啊，这我们肯定给你办得妥妥的哇。” 心里骂着，脸上笑着。 片刻之后，包工头接过了清单和定金，林辰华那边收好了签好的合同。 “那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林辰华说道。 “包的，老板放心的哇。” 工头点头哈腰，笑容可掬。 等林辰华走了以后，这小矮子工头才朝着林辰华离开的方向唾了一口，好像谴责这种黑心老板会让他的良心好受一些。 林辰华过了街角，脸上的凶恶恢复了平淡。 他从兜里又掏出了许青山给自己的方案。 “阿弟还是厉害啊，就连这工头的反应都能算到。” 林辰华喃喃自语道。 许青山给他列了一些可能性和回答方法。 刚刚的场景就囊括其中。 “呸。” 林辰华回头唾了一口。 “都知道是害人的，这种工程都接，干这行的祸害真多。” 其实。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双向奔赴呢？ 林辰华让施工队给搞的超级豆腐渣工程，5天的时间就施工结束了。 装修费只有2万块钱。 这还是包含了各种各样的材料和一些软装的。 真不知道那包工头到底是从哪里省的钱。 但是林辰华去查收了一下。 这套装修完那的房子，除了有不少消防安全隐患和不适合人居住之外，其他都挺好的。 许青山给的100万，现在也只花了98万。 林辰华想了想，把剩下的两万多给许青山打了回去。 他觉得外甥在读书，也是长身体的时候，需要用钱的地方肯定更多。 而且上次的事，林辰华后来有再问过许青山。 是二姐出了事，需要一大笔钱。 如果不是许青山跟他承诺已经安排妥当，他都急得想赶紧冲回去看看能不能帮忙处理点什么了。 为了朋友他尚且能挥出铁拳。 更何况是自己的兄弟姐妹。 许青山收到了钱也没说什么。反正他暂时也没打算没需要用到钱。 时间过得很快。 进入四月。 龙江实验的第二次摸底考试很快到来。 许青山依旧是当仁不让的第一，整个清北小班也依旧强大。 值得一提的是，原本高三2班距离8班的均分已经只差十几分了。 结果许青山开了清北小班，那几个8班的同学又有所提升，每次回8班的时候就开始折腾其他同学，就像是安静了许久的鱼库里放进了几条鲶鱼。 分差又被拉大到20分外。 但好在，不管是1班也好，8班也罢，还是2班，都出现了整体分数的提升。 所以.9班才是那个什么都没做就躺着中枪的？ 许青山的论文也完成了一小半。 毕竟一开始是边做边学的，同时还涉及了计算机学科，进度自然会慢上一些。 与此同时。 鹭岛那边。 平替鞋生意红红火火，如今在鹭岛的各个大学、学院都时髦了起来。 许青山之所以让林辰华选经典款，就是因为经典款不会因为时间的变化而快速落伍。 不像时髦衣服一样，不需要考虑换季，不需要考虑款式更新，只需要大量走货就行。 如今林辰华那边每个月的进账都稳定在十来万左右。 而之前买下来装修好的那栋房子，如今也已经下来了拆迁政策。 许青山让林辰华直接去接触拆迁方的人。 不用去计较最后那部分钱，去跟他们僵持那么久。 他要的是资金的快速流动周转，让钱动起来，才能生更多的钱。 原本总投资才98万的房子。 按照政策规格，原本只能补贴个一百多万。 但是许青山让林辰华折腾的那通操作，直接让估值飙升破两百。 果然，发家致富的道理都藏在政策公告里。 还有一更！冲！ 第135章 好人一生平安（3/3） 只不过，按林辰华跟许青山说的。 当时去检查房屋算补偿规格的那几个老哥，进屋的没多久就察觉出来问题了。 毕竟 一套刚刚装修好的房子，甚至在屋内加了一层框架结构，愣是在不影响面积的情况下改成了砖混。 家居用的都是看起来好看，实际上材料最烂的廉价货。 水龙头开出来的水都是脏的。 你跟我说这能住人？ 把我同事打死我都不信！ 但问题是。 这房屋拆迁的事情，并不按照实际上能不能住人，能住多少人来评估的。 这时候鹭岛拆迁还没有按后来的人头算账，还在按照比较正常的房屋面积、软硬装等等的硬性标准来算的。 林辰华这屋。 按照政策清单里来看，要什么有什么，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全了，基本上就是最大程度能拿补贴的样子。 但是，除了清单里的物品和家装之外，其他一概没有。 可看在林辰华是这边小区最早愿意和他们谈的人，颇有几分千金买马骨的意思，他们也愿意再把价格往上提一些。 林辰华问过许青山之后，再讨价还价了一会，把许青山教他的“合作共赢”话术又唠了几遍，许了一堆空头支票后，成功把价格又往上提了提。 最后，凑了个整数好数字。 248万。 从头到尾，从买房到装修再到拆迁签约，一套流程下来只用了1个月的时间。 成本98万，净赚150万。 林辰华觉得实在是不可思议。 原本平替鞋的生意，就让他觉得许青山的头脑好得吓人了。 现在他只觉得自家外甥很是变态。 自己这辈子一定要坚定不移地跟随着外甥走“许青山核心发展道路”永不改变。 “嗯，好，我知道了。” 许青山听到林辰华用那种压抑着兴奋激动的声音跟自己诉说这次的经过和钱落袋为安的欣喜，他却很是平静。 “5月和6月都还有一波，你继续按照我给你圈的地去拿，流程就按这次的情况来，所有钱都投进去，我这里还有几万等等转给伱，平替鞋那边能抽也抽出来。” “只做三次，三次做完我们就收手。” 许青山交代道。 “好。” 这次林辰华可没问为什么只做三次。 鹭岛这边做房地产的巨头也就那么些，其中跟拆迁涉及最多的房产巨头又有国资背景。 这种薅羊毛和投机的事情，做两次三次还好。 但是如果想弄成成规模的生意，就算林辰华不太懂，也明白自己一定会成为这一片的拆迁办的眼中钉。 他一个人这么做还好，要是人人都学他这么做，这拆迁还拆不拆了？ “到时候资金收拢，转200到我这里来，剩下的钱，我高考完去鹭岛找你，再做安排。” 那两百万是许青山要拿给蔡文勝的。 至于为什么是两百万？ 自然是为了之后能够更好地拿到更多的资金和资源。 蔡文勝作为国内著名的天使投资人，自然也能从这两百万里看到背后真正的价值。 像蔡文勝这种互联网闽南商帮领袖。 许青山想从他那里得到的东西，远不止于钱这么简单。 “好。” 林辰华从不过问自己不该问的东西。 把事情安排下去之后，许青山就继续在折腾自己的新论文。 有一说一。 期刊刊印新论文度速度真的很慢。 那边稿件录用后说是会在4月刊，并且到时候会给陈大跃寄样刊，到时候由陈大跃转寄给许青山。 但一直到4月中旬，许青山才收到了从京城寄来的包裹，直接寄到学校里来的。 没有避嫌。 许青山直接在清北小班的教室里把这个包裹拆开了。 样刊的纸质很不错。 但这看起来由各种不同的黄拼接起来的封面看起来 有一说一，许青山觉得并不好看。 也没有什么图案，没有什么公式，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都没有。 只有《Probability Theory and Related Fields》的标题，还有左侧半面的文字概述。 真是简洁得不能再简洁。 只不过，许青山却在封皮上就看到了自己的论文标题。 而其在PTR中的位置，竟然被放在了6-12页的位置！ 这个位置不可说不好。 如果用报纸的标准来算，这都已经能够算得上是头版了！ 其实期刊的版面有时候并不是很能够决定咖位。 但是这种顺序的编排，是按照主编和编辑们讨论之后，由主编做最后决定的，根据文章的类型、内容、质量来排的。 许青山这次这篇论文能上这里，其实陈大跃都有点小意外。 法比奥这老哥，他有错是真认，有事是真上啊！ 不过其实也能理解。 法比奥把许青山这篇现在的名字被改成了同样很长的《古典概率的兼容与修正：从决定论特征与达朗贝尔批判归纳其发展》论文往上推，用的理由是： 这是一篇数学史性质的概述，兼具了系统性、完美结构、延展性等，并且在细节研究同样具备深度，本身就很适合作为概率论领域期刊的开篇概论。 其次，是许青山身份的特殊，以及陈大跃的水平认证。 最后才是法比奥自己对这篇文章的推崇至极。 他甚至主动跟主编说了自己当时看到文章那令人羞愧的第一反应。 最后这篇文章才会作为概述、目录翻开后的第一篇期刊论文呈现在众人面前。 “这就是期刊论文吗？这些英文我怎么看不太懂？” 叶新城就在许青山身边，他第一时间看着这期刊里的论文，翻到许青山写的那篇论文开始认真看。 “因为都是专业术语吧？不过我还是能认得出一部分重要信息的。” 另外几个同学凑在旁边双眼放光地看，有人说道。 叶新城抬头一看，是黄浩。 “哪些重要信息？” “作者，青山，许。” 黄浩笑眯眯地说道。 他脾气不错，能开玩笑，平日里也比石朝那闷骚男更能冒出一些有意思的话来，更显活力。 就连平时不爱凑热闹的江浣溪都拉着叶芊芊过来看看许青山的第一篇期刊论文。 “行了，这有啥。” 许青山把论文摊开放在桌上，嘴里却在说着谦虚的话。 “大家好好备战考试，等上了华清京大，有老师专心指导，到时候你们肯定也能人手一篇SCI的。” “如果我要申请学法学的话，阁下又该如何应对呢？” 许青山保持微笑。 “那你就是SSCI。” “那是什么东西？” “就是比别人骚一倍的SCI。” 许青山开始忽悠人了。 小教室里因为许青山的样刊到了闹腾了一阵，又很快恢复了正常秩序，各自回到座位上去学习。 许青山则是看了看自己现在在写的论文，想了想，出门去给陈大跃打个电话去。 一开始没打通。 许青山干脆回教室去继续写论文推算。 但他刚回到教室门，陈大跃就回电了。 “喂？老师，你刚刚在干嘛呢？不会是去哪里偷人了吧？” 这么两个月的相处，许青山和陈大跃的关系已经很亲近了。 再加上许青山表现出来的惊人天赋，以及陈大跃作为通讯作者，也算是实打实地为概率统计系添砖加瓦了。 现在这师生两颇有一种狼狈为奸的即视感。 许青山这调侃，陈大跃那边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听到声音好像在走路还有点喘。 “嘶，老陈，你不会真藏在衣柜里被我一个电话打暴露了吧？” “呸呸呸，你小子胡乱脑补什么呢？” 陈大跃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 “不是，老陈，你声音都拉风箱了，一听就知道是在做一些规律频率的有氧运动，按照我们统计概率分析，你平时是不跑步的，那” 许青山开口胡诌。 “停停停，你这分析和概率统计又分币关系啊？我找个方便说话的地方，你等等。” 他两的聊天氛围还是挺好的。 其实一开始许青山也没想这么跟陈大跃聊这种不尊师重道的话题。 但是不知道那天两人聊起了数学史的时候，陈大跃抽的哪门子疯，在那给许青山疯狂八卦一些数学史里的艳情史。 除了这些，这老逼登还给许青山透露了一些华清京大甚至是周边大学路这几家院校的一些老师的爱恨情仇。 可把年轻稚嫩又不谙世事的许青山听得支楞起来，催着陈大跃多讲一点。 果然。 男人跟男人之间的友谊很简单。 有时候，往往一张色图，彼此就能成为最好的兄弟。 等到进入了贤者时刻，大家就分道扬镳，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只会在心中默念一句。 “好人一生平安。” 许青山就在操场上找地儿坐下，等了一会。 陈大跃才长出一口气，听起来就像 “老陈，你还说你没去偷人，爽完出来了是吧？” “我是刚刚开会开太久了！憋尿尿急！” “哦，所以你跟我打着电话上厕所？我脏了。” “你个臭小子！” 陈大跃对妙语连珠的许青山毫无办法，只能转移话题。 “给你寄的样刊收到了吧？” “收到了，所以老陈你真不是去.” “闭嘴！说正事！” 陈大跃急了。 自己这张嘴就是欠，干嘛那天非要跟他八卦那么多呢？甚至还跟他说了自己在留学的时候找在梯形教室找角度偷瞄美女裙底的事情。 老夫的一生清誉啊！ 算了，本来没有的东西也不用去纠结。 “样刊可要收藏好，以后这些都是你的荣誉和成绩，到时候你到学校里来，有些评选，这些都是参考标准。” “甚至是到你以后要做学术、搞教学也好，都有用。” 陈大跃耐心吩咐道。 “知道了，我一定塞在保险柜里上十道锁。” “你家有保险柜？” “没有。” “那你还说这屁话？” “这不是要附和你吗？” 一大一小隔着电话互相唧唧歪歪的，但陈大跃那边原本开会后的不舒服和压力却缓解了不少。 “对了，老师，有点问题要问你。” 许青山想起了自己新论文课题里的一些问题。 “你说，就你现在学的东西，应该没有我不懂的。” 陈大跃很是自信。 许青山真就开口了。 “是这样的，我现在在研究Markov逻辑网络在统计关系学习里的核心作用，和它能不能作为一个统一框架来统合.” “然后现在在做拆分部分训练模式的地方有点问题” “我在研究这个判别训练的部分嘛。” “老师，你也是知道的，训练Markov逻辑网络所用的数据集实际上是一个关系数据库。在封闭世界假设前提下，训练用的数据集是一组真值闭原子的集合.” “那我再用证据谓词X和查询谓词Y，对条件概率公式来求最大似然来学习权重那我用voted perceptron算法比较合适，还是contrastive divergence算法比较合适？还是我都试一试，然后还有没有其他合适的算法？” 许青山跟连珠炮弹一样的话让陈大跃忍不住头大。 不是。 这小子不是还在学古典概率论吗？ 马尔可夫，没问题啊？ 怎么突然一拐弯就到统计关系学习，还有各种学习权重算法去了？ 这小子，不会真把概率统计当跳板，要跳去电子信息那边学人工智能和机器学习吧？ 陈大跃心中燃起了熊熊的危机感。 但危机感还没想明白，他突然又意识到了一件事。 许青山在呢吗又开始写新论文了？ 他问到的这些问题，听起来就知道是一篇顺着论文架构下来的条理清晰的论证思路。 这本《PROBAB THEORY REL》都还没在陈大跃手里捂热呢。 这边许青山就已经开始不声不响地捣鼓新论文，还捣鼓得有模有样的，进度斐然了？ 陈大跃沉默了片刻。 他在想，谁他妈说许青山是学霸的？ 这他妈的分明就是妖孽啊！ 学妖！ 如果许青山知道他的评价，一定会嗤之以鼻。 什么学妖，多难听。 叫我妖孽学霸！ “老师？你还在吗？老师？需要我再复述一遍吗？” “咳咳，不用复述了，你直接把问题发邮件给我，电话里三两句说不清楚的。” “行了，就这样，先挂了啊，我等等还要开会呢。” 陈大跃连忙把许青山的电话挂了。 许青山有些奇怪，今天怎么不再跟自己多叨叨一会呢？ 与此同时。 京城大学。 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拿着手机的陈大跃手忙脚乱地站在洗手台镜子前系皮带。 半天没系上，但他还是紧紧握着手机。 “嘟” 电话终于接通了。 “喂！喂！老夏在干嘛呢？老夏！” “在呢，都接了你电话，那么大声干嘛，叫魂呢？” 电话里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晚上，晚上来我办公室，有点学术问题要问问你。” “行吧，晚上还约了.” 陈大跃已经听不清后面老夏在说啥了。 他神色轻松。 呼~ 尿完尿就是痛快。 机器学习的我不太熟，难道我就不能请外援吗？ 陈大跃在纯数和应数方面成就不低，但应数方面也是和物理学关联程度比较高。 计算机这东西，现在其实还算是新奇玩意，哪怕它已经出来几十年了。 陈大跃也有兴趣想试试，只不过他更担心自己给许青山讲的时候讲错了。 是夜。 “肘，跟我进屋。” 夏璧灿被陈大跃生拉硬拽地进了他的办公室。 第136章 这就是引狼入室（1/3） “不是，老陈，你啥时候开始琢磨机器学习了？” 夏壁灿好奇地问道，他看着眼前陈大跃让自己帮忙深度讲解一下各方面延展的题目，颇为意外。 “难不成，你打算不呆在数院，要转来计工院？” 夏壁灿不怀好意地嘿嘿一笑。 “我转过去当你主任。” 陈大跃睥睨，仿佛在说伱想屁吃。 “行了，把这些给我讲清楚了你就可以撤了，去找你的钓友们去吧。” 陈大跃点了点那些问题。 夏壁灿是钓鱼爱好者。 就等着约了深夜夜钓呢，给陈大跃讲完，刚好能去和钓友们汇合。 “好好好，人家都是过河拆桥，你河还没过呢，锯子就拎手上了。” 两人互相调侃了几句，夏壁灿才开始给陈大跃讲相关内容。 不过，讲完之后，夏壁灿有些好奇地顺口问道。 “这些东西，不像是你会接触的部分啊，老陈，这是你哪个学生过来问你的？硕士还是博士？” “害，什么硕士博士，高三！” 陈大跃心中得意，顺口就把许青山的情况暴露了。 “许青山，你看过卷子的那个学生，他写的论文。” “许青山？论文？” 陈大跃这边还把许青山发了SCI的事情捂着，打算等许青山入学了再公告。 他见夏壁灿神色一变，心中暗道不妙，大事不好。 糟糕，自己飘了。 自己这不是引狼入室么？ 不过自己可是许青山的学术蒙师，又是论文发表鼎力相助的人，这一波优势在我。 “去去去，快去钓鱼吧。” 陈大跃推着夏壁灿就往办公室外走，这下轮到夏壁灿不太愿意走了。 “诶，不是，老陈，你看我这都帮了你这忙了，你要不说说，或者把他写的东西给我看看，毕竟是我们工科相关的嘛，有我这个计算机高手在，肯定更有优势.” 夏壁灿扒拉着门框，眼睛疯狂地在陈大跃的办公室里寻找着不对劲的地方。 他以前也来过好几次陈大跃的办公室，陈大跃不会轻易弄动自己办公室的布局和摆件。 那这一次. 夏壁灿很是眼尖地看到了不同。 “老陈，那是什么东西？你发的新期刊？” 夏壁灿看到了被陈大跃竖起来摆在柜子里奉作珍宝的黄色期刊，想去拿，结果被陈大跃生拉硬拽地推出了办公室。 “快去钓鱼快去钓鱼！” 陈大跃不搭理夏壁灿的蹦跶，连忙回书柜前把《PROBAB THEORY REL》取下来收好。 门外的夏壁灿见没有门路，只好离开。 只不过. “PTR，概率统计方面，黄色封面，回去查查。” 夏壁灿念叨道。 他打电话取消了和钓友们的约会，自己回到办公室里去找相关期刊，这种特征实在是好找。 很快，夏壁灿就找到了《PROBAB THEORY REL》。 “SCI，月刊，影响因子2点多？” 夏壁灿有些奇怪。 以陈大跃的身份，这种期刊简直就是跟喝水一样简单，这怎么还需要供起来呢？ 这其中必有蹊跷。 夏壁灿找到了这本期刊最新一期，开始阅览。 《PROBAB THEORY REL》的最新四月刊已经正式刊登发布，连样刊都给许青山送到了，学术期刊数据库里自然也同步了。 夏壁灿很快就在期刊的第一篇论文里看到了陈大跃和许青山的名字。 “通讯作者陈大跃？第一作者许青山？还是独立作者？” 夏壁灿懵了。 自己是不是起猛了？ 高三学生？ 独立作者？ SCI期刊？ 这.这. 夏壁灿目光一凝，他现在正在看论文本身的内容，虽然他并不是特别深入地懂概率论，但是就单单从一个老学术人的角度来看，这篇论文是肉眼可见的优秀。 草！ 陈大跃！竟然藏着这么个好苗子 不对啊。 夏壁灿突然想起来，这小子的卷子自己也有看过，当时没有太放在心上，这波属于是自己失误被陈大跃捡漏了！ 一想到这，夏壁灿呼吸就有点短，不舒服。 不行！得把这小子抢回来！ 夏壁灿心中拿定了主意，明天就要去找主任和院长说说。 陈大跃也大约能猜着。 这波自己是真的引狼入室了。 但他还是心中有底的。 有了夏壁灿的帮助之后，陈大跃按照许青山的问题，回了一封长长的邮件给他。 而另一边，夏壁灿却在第二天就开始行动了。 “我说.老夏，你这一大早就跑我这里来坐着，话也不说，事也不做，你什么意思啊？” 张进才很是纳闷。 夏壁灿一大早就过来自己的办公室里坐下。 这一屁股坐下去，就不起来了，茶水一泡接着一泡地喝，就是什么话都不说。 要是不问问，指不定还要喝多久。 自己珍藏的这个生普也就那么点存货，可不能让这家伙给喝完了。 “老张啊，有些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夏壁灿又美滋滋地抿上一口茶。 要不说张进才这茶好喝呢。 闽越人，那能有没茶瘾，不喝茶的么？ “有事你说事啊，冲着我来，别一直换新茶，一泡就够啦！” 张进才肉疼。 这老夏暴殄天物的，一泡茶喝没上多久就要换。 “好叭，那咱明人不说暗话，你把许青山的联系方式给我，帮我和他介绍介绍我，这生普，我赶明给你再送两饼过来。” 夏壁灿开条件了。 张进才怦然心动。 这算啥事啊，轻轻松松。 “行，生普给我捎上。” 张进才大手一挥，这件事包圆了。 可刚拿起手机，张进才又放了下来，纳闷道。 “不对啊，老夏，许青山不是老陈在联系么？这次他们数院改卷数学的时候，他们不是请的你帮忙么？你咋不跟老陈要？” “嘿嘿，你甭管。” 夏壁灿嘿嘿一笑，伸出三根手指。 “三饼。” “得嘞，马上。” 张进才拨通了许青山的电话，片刻之后，张进才挂了电话，朝着夏壁灿点了点头。 “妥了，手机号我短信发给你了。” “行，明个给你送过来。” 夏壁灿志得意满地离开了张进才的办公室。 闹腾了这么一大会，时间都还没到中午午饭的时候。 龙江实验中学。 许青山到吃完午饭就收到了进才叔说的那位夏教授的来电，只不过夏壁灿也就来问候问候，没有多聊别的事情。 也算是应付打发一下。 许青山就继续开始顺着陈大跃发的解答去好好完成自己的论文。 有了上一篇登刊论文打底，这一次，许青山写起论文来就得心应手许多了。 LaTeX，启动！ Matlab，启动！ 《Research on Markov Logic Networks》 《马尔可夫逻辑网络研究》 许青山在电脑上敲下了标题，抬头看看窗外。 龙江实验的学生们正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迎战第四次摸底考试。 高考，越来越近了。 等到高考结束之后，许青山就要从龙江实验离开，到时候虽然是解开了一层身份的束缚，但势必会忙上许多。 像这样无忧无虑地每天忙学习的逍遥日子，不会太多了。 一想到这，许青山就分外珍惜这样的时间。 他决定在高考之前就把这篇论文写完。 桌边摆着厚厚一叠科作业纸，上面满满的都是许青山的手稿，有各种各样的学习过程，还有推演过程。 这堆东西放在这所学校里，能看得懂的人不超过10个人。 可能这还说多了。 腹有成稿，许青山双手手指翻飞，在键盘上快速打字，根本就没有什么停顿。 【摘要：马尔可夫逻辑网络是将马尔可夫网络与一阶逻辑相结合的一种统计关系学习模型，在自然语言处理、复杂网络、信息抽取等领域都有重要的应用前景，较为全面深入的总结了马尔可夫逻辑网络的理论模型、推理、权重和结构学习，最后指出了马尔可夫逻辑网络未来的主要研究方向。】 【关键词：Markov逻辑网；统计关系学习；概率图模型；推理；权重学习；结构学习】 论文重点论述的美国华盛顿大学的多明戈斯教授团队提出的Markov逻辑网，最终的方向是朝着弥补AI鸿沟出发的。 而AI在2009年，依旧是一个崭新的词汇。 这可不是15年后，到处都在讲AI，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拿着AI出来捞钱的时代。 如果许青山这篇论文写成了。 按照目前国内的计算机研究情况来看。 他起码领先了国内相关领域的顶校研究团队2到3年的进度。 当然，这只在马尔可夫逻辑网络这一方向上。 可一旦有某一领域的小方向被许青山寻求到了领先突破的话，那其他方面的研究还会远么？ 进入了火力全开写论文的状态。 许青山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放在了抽屉里，自己则戴上了耳机，听起了ACG音乐，开始全神贯注地去完成自己的论文。 就在他快把笔记本电脑的键盘敲出烟的时候。 躺在许青山抽屉里的手机屏幕亮了又亮。 来电提醒上有备注来电人的名字。 【陈大跃】 另外那头，陈大跃已经急得上蹿下跳了，一点都没有之前那种十拿九稳的心态。 “接电话啊！青山，别辜负我啊！你可不能对不住我啊！” 老陈在未名湖畔一直盯着手机喃喃道。 有路过的学生听到了，一则八卦当夜就传了出去。 数院某主任被情人劈腿。 第137章 许青山高考能不能满分？（2/3） 陈大跃是接到了张进才打来的电话才知道夏壁灿这老逼登直接摸到张进才那边去了。 而手里正在盘着三饼生普的张进才还跟陈大跃要了两饼生普作为情报价。 进才叔这波可在中间赚麻了。 见陈大跃火急火燎的要挂电话去找许青山聊聊，张进才在办公室里翘着二郎腿感慨道。 “青山啊青山，也不枉你进才叔我当时那么卖力了。” 张进才笑着给自己的茶库腾出了点位置，给陈大跃要送来的两饼生普预留位置，乐得摇头晃脑。 “那可真是我的发财树喽。” 那边，陈大跃因为联系不上许青山，一直打他电话没通，急得都快跳未名湖了。 还好。 到傍晚放学的时候，陈大跃在未名湖旁边的石椅上坐得西装裤都快磨破了，才接到了许青山的回电。 “老师？怎么了？我下午正来感觉写论文，放学一看二十七个未接来电，你打了一下午，是有什么急事么？” 许青山有些不好意思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陈大跃听完顿时松了口气。 虽然他自己知道许青山根本就没跟夏壁灿接触过，怎么可能因为一次联系就抛弃自己这位恩师。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他在知道了夏壁灿去找张进才暗度陈仓去了，他那颗老心脏啊，就噗通噗通地跳个不停。 他年纪大了。 不懂什么叫做爱爱学生之情。 哪个当老师的能不想遇到许青山这样的学生？ “那啥，我.青山啊，你说老陈我对伱如何？” 陈大跃不好意思直说，拐弯抹角地说道。 “很好啊，恩师，启蒙了我的学术道路，能不好吗？” 许青山乐了。 他想起了中午的时候打电话过来问候自己几句，问自己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夏壁灿。 看样子，老陈这算是被突然偷家了？ “怎么？老师，你这是怕被人偷家了？” “啥偷家啊？上次偷人，这次偷家的，你小子满脑子都在想啥呢，就是.就是” 陈大跃支支吾吾的，国内概率统计学界的一代宗师竟然在未名湖边，饭也不吃了，事也不干了，就在这里支支吾吾，成何体统。 “是中午计工院的夏老师给我来电话的事吧？” 许青山一语点破了这件事。 “诶，他还真要了电话就去给你打了，这老逼登” 陈大跃咬牙切齿。 “放心吧，老师。” 许青山笑着说道。 “联系方式是进才叔来找我的，他的人情我不好不给，夏老师就过来关心两句，你放心，我肯定还是你学生。” 许青山给陈大跃开了张空头支票。 不过也说不准。 许青山现在还是抱着到时候遍访名师的想法，谁说只能拜一个老师的？ 每一位老师都是我的翅膀！ 每一位恩师都是我的天使！ 我许青山别的不多，就是翅膀多！ 陈大跃还是比较好安抚的，许青山多劝了几句，让他安心，他就真安心了。 只不过。 这对师生因为第三者插足的事情在这里聊着。 外面的世界又变得非常精彩了。 闽越省有人爆出了一件事。 大事。 许青山在闽越省省质检中，全科满分，成为了闽越省省质检历史上首位750分满分状元。 要知道。 省质检基本上都会被视作是每个省高考的重要参考标准。 特别是像闽越省这种自命题的省份，省质检的出卷风格基本上就是对标高考出卷的。 对于发挥比较稳定、基础比较扎实的学生来说，在省质检只要正常发挥，那最后高考成绩和省质检的成绩差距并不会太大。 所以，省质检也被视为高考前最有含金量的考试。 如果说。 百校联考第一奠定了许青山的印象基础。 那华清京大自招第一则击碎了谣言，却引出了造神计划的阴谋论。 那省质检的成绩公开之后，那些阴谋论就两极分化了。 有人觉得这就是妥妥的造神，哪有人真能考到750的？ 先别说其他科目考满分了，就这个语文都考满分，怎么洗？用什么姿势洗？ 洗不掉你知道吧？ 古往今来，哪有几个语文考满分的变态啊？ 就算语文考满分了，又有几个能同时其他科也满分啊？ 省质检的满分，成为了他们攻击官方造神许青山的最佳证据。 这帮人，其实没必要去搭理。 因为就算高考考了满分，他们也只会借此去攻击高考的公平性。 对于1450和50万的操守和底线，不能太乐观。 但另外一批跟风黑许青山的，抨击造神运动的，则是有些偃旗息鼓了。 毕竟。 他们觉得，就算要造神，许青山安排个什么721分考第一就行了，何必要刷满分呢？ 这个世界已经证明了，有时候看起来一眼就是漏洞的漏洞，反而最不是漏洞。 现实往往要比离奇得多。 但不管是什么观点。 许青山省质检满分这件事，把之前的话题又重新点燃了一遍，网络上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讨论。 只不过。 这一次的讨论，基本上已经接近尾声了。 因为这次讨论的核心议题是 《许青山高考能不能拿满分？》 如今已是四月。 距离6月7号高考，只剩下最后一个多月的时间，满打满算不过七七四十九天的时间。 答案很快就会揭晓。 当局外人都以为当事人应该压力很大，在努力地复习备战高考的时候。 当事人正写完论文在家里倒立徒手健身。 只不过，许青山倒立的姿势有点奇怪。 他是单手倒立的，只是一只脚的脚尖虚倚着墙壁。 这个动作对于力量和平衡性技巧的要求都不低，许青山刚开始做不久，做的时候也有点踉踉跄跄的，时不时得颠几下换换手，来维持自己的平衡。 “臭弟，你跳舞也要注意安全，到客厅来跳吧。” 外婆在客厅里拿着小凳子看电视，时不时扭过头来看看在那里各种折腾的许青山。 “哦，好。” 许青山下意识地答应道。 但却脑袋像是被外婆的一个词触发了。 自己刚刚单手倒立俯卧撑的动作，在换手蹦跶的时候看起来很像是在跳舞？ 跳什么舞才会倒立换手？ 许青山感觉自己似乎找到了自己可以尝试去把目前这具开始愈发强壮的身体进一步开发的运动了。 街舞。 或者准确的说，Breaking。 前世的许青山倒是有时候会去看看《这就是街舞》，也会偶尔刷到一些动作幅度很是惊人的Breaking表演。 Breaking其实就是霹雳舞在吸收融合了卡波耶拉（又称巴西战舞）、体操动作、港岛电影中华丽的华夏武术套路等观赏性极强的动作之后形成的一种舞蹈种类和风格。 “阿嬷，你等我一会，我查一下资料。” 许青山朝正在自己一个人准备挪沙发挪茶几给许青山腾出来运动跳舞地方的外婆喊道。 他可不能让老人家拖重物，万一闪着腰怎么办？ “哦，好。” 小老太老老实实地坐回自己的小板凳，但是手却悄悄地在拉茶几。 许青山在电脑上查了一下Breaking相关的动作信息和教学。 其动作主要分为四个部分：TopRock摇滚步、Footwork腿部动作、Freeze空中定格、Power Move整体移动）。 这种舞蹈极其具有视觉冲击力。 特别是那种大量手撑地的快速脚步移动、各种倒立定格动作，以及在地板上或者空中匪夷所思的高难度旋转。 最为知名的动作，应该就是托马斯大回旋。 许青山觉得，自己要是学完Breaking，成了一个B-boy，是不是以后要跑去学武术的时候，要更容易入门了？ 把动作要领记在脑海里，许青山决定像自己在练习徒手健身的时候那样，拆分阶段来练。 不过。 其实徒手健身本身就是采用了大量的体操基础动作，和霹雳舞本身就有异曲同工之妙。 到了客厅里。 许青山发现小老太已经不声不响地把茶几挪到一边去了。 明明他偶尔回过头看几眼，小老太都一直坐在位置上没动过的。 算了。 就像是手抓饼复刻一样，这也是老一辈的神奇魔法。 在小老太有点嫌弃又有点担心的偷瞄下。 许青山在客厅里开始自己的街舞初体验。 他发现自己上手得很快。 或许是因为徒手健身、街健帮他打下了良好的身体基础，让他的肌肉充满了活性，灵活度和柔韧性不是健身房里练出来的那种“静态力量型”肌肉可以比的。 许青山研究了老半天。 结果先从2000s开始起手，其实也就是双手倒立旋转。 双手倒立许青山是会的。 旋转许青山也是会的。 但是双手倒立旋转，想要上手，倒是没有那么容易。 许青山一开始几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以各种各样的姿势躺到地上，顺便滚两圈。 小老太在旁边看着，嘴都瘪了。 “臭弟，要是想玩摔摔，阿嬷带你去那个充气城堡玩。” 在平稳地接受了乖孙的成绩之后，小老太在不正常地温和了一阵之后，又恢复了毒舌。 “你这个动作肯定很受那些三四岁的鼻涕虫喜欢。” “而且，我已经拖过地了，你倒也不用再拖。” 别人可能没法那么容易破许青山的防。 但是小老太三句话就把许青山破大防了。 第138章 先天至宝许青山（3/3） 许青山被外婆成功破防之后，非要给外婆展示一次成功的2000s，然后转的时候太兴奋了，也一次成功。 但却小腿磕在了窗台上，让他疼得直咧牙。 然后，霹雳舞这项运动，在许青山还没有开始掌握之前，就被小老太在家中严令禁止。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被外婆禁止。 看着外婆给自己小腿涂红药水，许青山唯唯诺诺地答应了。 全世界跟谁讲话他都可以大声。 要是遇到让他特别不爽的，他指不定还会重拳出击，或者背后设局。 但是唯独面对这小老太。 他是比兔子还乖，什么动静都不敢折腾。 听着外婆的絮絮叨叨，那张平时爱瘪起来开始蓄力准备毒舌喷人的小嘴说个不停。 许青山突然想起了自己前世在大学颓废的时候，很喜欢每天开黑打的英雄联盟里的一个角色。 腕豪。 那一句“爱你，老妈”。 一开始，许青山以为这地下拳王是在骂人，是在说“爱，你老妈”。 后来了解了腕豪的背景故事之后，感触颇深。 可惜前世那个时候。 他和家里的隔阂已经很大，经受的事情已经很多，已经无法再向家人开口说出那句爱你，直至被关入提篮桥。 等到一切悟透了。 想要再把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想对她说的人却已经不在了。 “爱伱，阿嬷。” 许青山突然情绪来了，自我感动地对外婆说道。 小老太脸没动，还低着检查许青山的伤口。 听到他的话，她只是把上眼皮往上抬了一下，用翻白眼的方式回应了许青山的有感而发。 “爱阿嬷没用，爱你的死鬼阿公也没用，高考之前不可以再搞这些七七八八的了，要是受伤了考不了试看你怎么办。” 小老太沉着脸教育道。 “我已经京大保送了嘛，签的协议有保送条款，我去考试只是为了激活奖学金条款而已嘛。” 许青山嬉皮笑脸地说道。 在小老太面前，他并不喜欢摆出自己成熟的那面。 在外婆面前，他永远都是那个小孩。 “把你能得，去洗把脸，目塞沟沟。” 外婆检查完许青山的小腿没有其他问题以后，拍了拍他的小腿肚，让他去洗把脸。 方才的折腾，让许青山显得颇为狼狈。 “好，我干脆直接洗澡吧。” “那我给你拿把凳子，这条腿要架起来洗。” “不用那么麻烦.” “嗯？” “好好好。” 许青山无奈地坐凳子上给自己洗了一次坐澡，有点怪怪的，但是好在红药水一点都没有被冲走。 他总觉得自己这样坐着洗，屁股会洗得不够干净。 第二天。 许青山拖着一条涂着红药水的腿去上学。 时近五月。 闽越五月已是入了夏，家家户户晚上睡觉的时候多会打开空调，天气已经开始转热了，白天的时候都在30度往上。 许青山自然也已经换上了短袖短裤。 只不过，这样他就挡不住这条伤腿了。 尽管他走路并不会一瘸一拐，这小腿上的伤口也只是磕破了的皮外伤。 但当他以这种扮相出现在教室里的时候。 无论是2班的同学，还是清北小班的同学，亦或者是高三年段的老师们，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许青山到教室里都没坐多久。 林东校长都收到消息赶了过来，还带了两个校医。 “来来，快给他看看，检查一下，看看需不需要拉去医院拍个X光检查一下，可不要有什么隐患啊，不能留到6月啊。” 林东校长连忙拉着两校医围着许青山打转。 “不是.校长，就是普通的磕伤而已。” 许青山感觉浑身不自在。 这种待遇，让他有点发毛。 “这哪能是普通磕伤啊？你昨晚是干嘛去了，怎么会磕着呢？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遇到了要跟老师和我说呀！” 林东急得火烧眉毛。 许青山这可是龙江实验的大宝贝啊。 哪怕是国宝现在送到龙江实验来，那都得给许青山让让路。 结果今天一来学校刚坐下去，就收到高三老师那边打电话过来许青山腿瘸了！ 这还怎么了得？ 这不立马十万火急地赶过来了吗？ “初步判断的话，应该是没什么事的，主要是皮外伤。” 经验更老道一些的老校医看了一会，对校长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辛苦二位了。” 林东长出一口气，拍了拍两位被一路拉着飞奔过来的校医的肩膀，让他们先回去医务室。 “我就说没事吧。” 许青山说道。 “嗯嗯，是没事，那青山呐，中午的饭，我就吩咐小张早点去食堂吃饭，吃完给你打回来办公室里，你有什么想吃的，尽管说，我让食堂给你开小灶。” 林东校长和颜悦色地对许青山说道。 “不是，校长，我又不是不能走” 许青山有些无奈。 “玉米炖排骨喜欢喝吗？喜欢的话我现在马上让人去买，中午给你炖一盅，晚上花胶炖鸡怎么样？吃完再回家学习。” 林校长苍蝇搓手，笑容可掬。 “林校，真不用.” 这待遇确实挺好的。 但许青山是真不需要这种特别优待啊。 他身体多好啊，吃嘛嘛香。 “那就这么说定了！” 两个人的交流似乎完全不在同一个频道上，中午的时候，许青山刚忙完想自己去食堂吃饭，就看到眯着一对笑眼提着饭盒跟一个炖汤罐进办公室的张静娴。 “许大少爷，您的午膳来啦~” 张静娴笑着打趣道，把饭盒跟炖汤罐放到许青山的桌上，还俯身给他打开。 “miss张，你是英语老师，不是语文老师和历史老师啊。” 许青山无奈带笑，摇头说道。 “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我还不能看剧么？” 张静娴眨了眨眼，坐到一旁。 “你怎么坐下来了？” 许青山一愣，伸筷子要去夹鸡腿的动作一停。 “怎么？我打的饭，我不能看着它被你吃吗？” 张静娴简直古灵精怪得不像是个班主任。 许青山这时候意识到，其实miss张也就比他大个几岁而已。 “行行行，诺，你打的鸡腿，给你吃。” 许青山把鸡腿夹起来，装模作样的要给张静娴。 “你吃吧，我刚刚就吃饱了。” “好。” 许青山二话不说就把鸡腿往嘴里塞。 “怎么样，最近看你一直在写论文，学业应该没有落下吧？” 张静娴终于把想问的话问出来了。 “自从办了清北小班以后，我这个班主任可就没太多机会管你了，唉，没想到我第一次当班主任，就能带出你这样的学生。唉，我果然天生就很适合当班主任，要是再带几个你出来，我过两年就准备谋朝篡位，夺了老段的段长之位！” 张静娴抬头45度仰望天花板。 雄心壮志，很有实力。 她深深的感慨让许青山那口鸡腿差点没咽下去。 “有没有可能，是我厉害？” 许青山吐槽了一句。 “你个没良心的，你厉害，你英语老师是我，你厉害，你鸡腿是我带的，你厉害，汤我都给你晾温了才装罐。” 张静娴白了许青山一眼。 很好，一句话触发连击了属于是。 师生两闲聊着，许青山把饭吃完、汤喝掉，正准备站起来拿着饭盒去洗，却被张静娴按在了座位上。 “好好学习，回报我吧，大病号。” 看着拿着饭盒扬长而去的班主任，许青山再度无奈摇头。 我怎么就成大病号了呢？ 许青山毕竟是龙江实验的先天至宝级的人物，他腿受伤的事情第一时间就传遍了学校。 这一整天下午，他到哪都被人慰问。 去卫生间上厕所的时候，旁边尿尿的老哥都要探过头来关切地问候一句。 “男神，你的腿还好吧？” 然后再假装关心又不经意地往下一瞥。 “嘶” 吸完厕所里的CHNO后，再低头看看自己的，然后失神地离开厕所。 许青山觉得自己很想动手把这些在奇怪的地方问候自己的老哥按在地上爆锤一顿。 但是又担心这种行为在某些变态的眼里会变成奖励。 所以许青山还是压抑住自己的怒气值。 结果，晚上在操场上要跑步的时候，又是一堆人一边跟着自己跑，一边在认真观察自己的步伐。 准确的说，他们是在关注许青山的小腿。 一旦许青山出现一点乏力或者不舒服的迹象，他们都想当那个英雄救男神的人。 这帮平时也经常一起跑步的人，许青山还都挺熟悉的。 往日跑步都会打声招呼。 直到回家，许青山都觉得今天实在太过于古怪了，让他浑身都有蚂蚁在爬。 “城儿，我今天可真是” 回家的路上，许青山有槽吐不出来。 毕竟其实说来，大家都是好心好意，就是这个度没有把控好，让人觉得有点难受了。 “你要说大家都表现得有点太夸张了是吧？” 叶新城背着书包，在许青山身边老神在在地说道。 “那是因为你自己都没意识到你现在在学校的地位和情况。” 叶新城理智分析。 “学校呢，生怕你出什么问题，没法参加高考，丢了那意义极大的高考状元，甚至是满分状元。” “你想想，要是你真是满分状元，明年，甚至接下来几年，几十年，龙江实验的顶级生源都是不用愁的。” “至于同学们呢，虽然很多事情对于你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但是对于我们不少人来说，就是改变了我们今后一生的轨迹。” 叶新城突然感慨道。 “山儿，其实上京大这件事，我以前想都不敢想。” “我现在稀里糊涂的就做到了，我感觉我也没什么变化，就是每天按部就班地学习、做题，这其中唯一的变量就是你。” “现在这个年龄段，大家没那么多坏心眼，其实就是真的在关心你而已。” “嗯。” 许青山点了点头。 他其实也明白这些道理的。 “道理我都懂。” 许青山说道。 “但是你能不能先站直了跟我说话？” 许青山低头看向了半弯着腰，一副保护我方许青山小腿的叶新城说道。 回到家里，许青山才松了口气。 像他这样的人，尽管已经过去许久，但面对别人对他那种纯粹的好，还是会有些不适应。 好在。 皮外伤好的速度还是挺快的。 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 在考完了第五次摸底考试之后，许青山的小腿就完全恢复如初。 只不过，家里的小老太还是禁止许青山在家练习那种危险的动作。 所以许青山把训练场地挪到了学校的操场上。 5月的龙江实验。 每天傍晚，都会有一道跑完十公里以后，还在操场上倒立转圈的身影。 距离高考时间越来越近。 许青山手里的论文也到了收尾阶段。 他在估算过了进度之后，每天完成相应进度的论文内容，就会回到高三2班的教室里，陪伴这群同学一起度过这段最后的时光。 到了走班的时候又回到清北小班里继续和这些未来的乡党建立浓厚的感情基础。 他的日子过得很是充实。 而教室墙上的那个高考倒计时，也在一天一天地翻页，直到从两位数变成了一位数。 5月步入了尾声。 这是最后最后的冲刺阶段。 许青山在走出了龙江实验中学第六次模拟高考摸底考试的考场之后，看向了那万里无云的晴空。 他一抬眼就看到了天际。 仿佛是在眺望着这群少年们的未来。 6月将至。 林辰华在鹭岛的事情办得很不错。 一回生，二回熟，原本的两百多万的本金，就靠着那简单又朴素的操作，翻到了五百多万。 许青山已经算过了。 在自己高考完之后，把所有账都理清，再把平替鞋的生意一转手，自己的启动资金估计可以达到惊人的八位数。 怎么？ 勉强八位数就不是八位数了么？ 千把万看起来似乎很多，对于一个普通家庭来说，花得少点，也算是财富自由了。 但是对于许青山来说，却远远不够。 且不说那些电子信息产业、半导体产业的投资需要的天文数字。 哪怕他现在想要学习、研发一种材料的新技术。 那千把万可能都不够买一台设备的。 赚钱之路，任重道远。 但眼下，他准备要去跟老师同学们，一起去拍毕业照了。 进度稳定进行，即将高考了 第139章 毕业照（1/3） 或许是怕有学生考完试以后不愿意回学校拍毕业照，龙江实验的毕业照拍摄时间定在了5月30日。 还事先讲了好几次，生怕学生请假。 各班班主任在教室里清点人数，段永明一班一班地巡视过去。 毕业照合照的地点在初中部和高一段的厚德楼的孔夫子像前，那边已经架好了几排盖着红布的铁架台，方便学生站成高低整齐的队列。 1班先上去拍，2班已经整好队在一边等了。 “青山，你这腿是好了？” 郑少平绕着许青山转了两圈，发现找不到那红药水涂抹的痕迹，有些遗憾。 “你这话说得，难不成希望我顶着伤口拍毕业照吗？” 许青山不敢置信。 浓眉大眼的郑少平竟然也有这种坏心思！ “哈，就是有点好奇。” 郑少平挠了挠头。 “青山，等等你就站后排最中间，班里伱最高，当基准线。” 陈瑜走过来微微仰着头说道。 “嗯，好。” 许青山点了点头。 他看向了此时正在调整位置准备拍摄毕业照的高三1班同学，江浣溪正拉着叶芊芊站在角落里。 少女娇小的脸蛋在阳光下像是染上了一层金色。 哪怕有一段距离，许青山都能瞧得见她额上刘海分开贴合的地方细细泌出汗珠，一双明亮的眸子藏在那副黑框大圆眼镜后面，乍一看不起眼，实际上仔细看看，就能发现那惊心动魄的绝妙少女容颜。 就说嘛，一副眼镜怎么能藏得住颜值的。 顶多就是把人从特别美变成看得顺眼，但要把人从绝美变成极丑，那肯定多少得动动手脚化化特妆。 哪怕是拍毕业照的时候。 江浣溪也没想过把眼镜摘下来。 摄像师还在指挥交通、调整站位，她忍不住移动着目光，下意识地寻找着那道身影。 只是草草一眼，她就找到了目标。 “昂” 江浣溪看着许青山伸手撇撇了刘海，愣了愣。 见许青山又重复了一遍，她才反应过来，捋了捋自己的刘海，遮挡住了额头露出的地方。 “来！看镜头，大家一起喊。” “实验中学牛不牛逼？” “牛逼！” 一众学生朝着镜头绽放出纯真的笑容。 江浣溪脸红扑扑的，纯属热的。 只不过和其他同学不太一样，她笑的方向，是朝着许青山的。 1班这张毕业照合影里，只有两个同学的眼神和表情不太对得上镜头。 一个姓江，一个姓叶。 “好了，下个班级上来！” 1班的同学们像是一群跟着鸭妈妈的小白鸭，突然散开，把拍照的红毯铁架让出来。 “来，2班的同学按安排上铁架，注意安全，相互观察，不要摔倒！” 张静娴在一旁拍着手喊道。 有1班在前面打样，2班的速度就快上许多了。 许青山就站在最后一排最中间的高处，他187的身高在闽越还真是显眼。 就像是一排整齐的薯条突然冒出来一根法棍。 许青山笑容灿烂。 这几个月，他差不多每个月都会去盲剪的老板那重新打理一遍自己的发型。 除了一开始剪的是美式圆寸之外，后面许青山就又慢慢地把头发留长了一些。 当然，不是留回原本那种非主流长发，而是两边鬓角剪短的背头，按盲剪老板的说法，这叫undercut。 许青山并不是很懂。 但问题不大，帅就完事了。 除了练倒立的有些时候，头在地上转容易把发型弄乱，其他的倒没什么毛病。 乱了也简单，把头发往脑后一捋就行。 只是 在合照里，这样发型的许青山，虽然身上穿着校服，但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学生，更像是从哪来的大佬。 他又恰好站在大C位，和校长对称。 这就让许青山在这张毕业照里亮眼得很。 照片如此，现实自然更突出。 刚从台下下来没多久的江浣溪拉着叶芊芊看着2班拍毕业照，那对明亮双眸就只盯着许青山。 看着阳光下那个闪闪发光的少年。 哪怕是全年段第四的江浣溪，也只觉得他耀眼无比，自己在他面前显得颇为渺小。 毕竟这第四. 江浣溪攥了攥校服口袋里的小册子。 尽管她现在已经把这册子上的内容掌握得很是透彻，但她还是习惯走到哪把它带到哪。 就像是.一个护身符。 还好，江浣溪在这陶醉，叶芊芊也有人可以看，倒也不勉强。 只是台上的叶新城还在嘿嘿地对着镜头笑，一点都没眼力见。 “好，大家站好了。” 摄像师也是实验自己的老师，自然也认识许青山，他偷偷瞥了一眼林东校长，突然改口道。 “大家都看镜头，来。” “许青山牛不牛逼？” “牛逼！！！” 比方才1班拍毕业照的时候声势要浩大得多。 不过坐在前面的林校面不改色，甚至他喊得最大声。 许青山站在台上，虽然笑容灿烂，但是却感受到了不少炽热的眼光。 不只有1班的江浣溪，还有不远处站在队列中牢牢地盯着自己的江婧怡。 站得高，看得远。 这里并不是只有她们两在看，许青山此时已经是龙江实验高三段的全民男神。 就连男同学看他的眼神都能拉丝。 江婧怡默默地站在14班的队列里。 她刚才从1班去拍毕业照的时候，就已经隔着老远看到了许青山，自然也观察到了许青山和江浣溪的互动。 她觉得自己心脏简直都快要烧起来了。 那种怨妒的情绪让她整个人都有些发慌，两眼已是微红。 似乎。 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和许青山说过话了。 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一直在咬牙憋着一口劲，要考到足够高的分数，也考进京大去。 自招的时候，她表现得一般，好在龙江实验的文科尖子生不多，招生组还是给了她20分加分。 真正在其他方面足够优秀的，就会给30分。 可江婧怡所擅长的各种才艺、特长，招生老师明眼就能看出来都是富贵人家才能养出来的技能。 毕竟在龙江这种万年不下雪的地方，特长能写滑雪 不过高傲的少女在旁人面前也确实足够自信和优秀，只是那种优秀是属于常人眼中到顶的优秀。 和许青山、江浣溪、叶芊芊、黄浩他们那批人相比，还是有些不同。 但她已经燃尽了。 她这辈子很少像这几个月一样拼尽全力地燃烧自己。 当然，这也是她生平第一次那么那么渴望地得到一个人，这是她坚定不移的目标。 江婧怡是有些入魔的感觉了。 她甚至闲下来，还会搜索京城的地图，看着如果考不上京大的话，应该退而求其次，选择哪所学校，才能离京大更近一些。 但是一想到江浣溪会和许青山一同进入京大，她就觉得不甘心。 她现在有些后悔之前请江浣溪帮忙了。 这忙确实帮上了，但是换来的结果却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尽管她的本能告诉她，若即若离的许青山很是危险，只会不断地拉扯和消磨她的情绪，但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想，就像是患上du瘾一般。 “婧怡，该往前走了。” 同学的喊声让她回过神来，收敛起自己的眼神，点了点头。 6月1日，儿童节。 龙江实验的学生们都收到了来自学校的儿童节礼物。 一张塑封的毕业照，还有一个礼盒。 蓝色的礼盒之中，是一个蓝色的笔记本、一个书签，还有一根钢笔。 为了能够保持住学生们的状态。 龙江实验的老师们并没改变什么模式或者状态，哪怕距离高考只剩下最后几天，他们也一如既往地早到、晚归，陪着学生们继续学习。 直到6月5号，龙江实验需要布置考场，才让学生回家两天，自己好好学习。 许多家庭都大张旗鼓地来为孩子加油，还在孩子考试的学校附近订了酒店，考点在自家学校的，则是会下厨给孩子做几顿好的，希望能超常发挥。 但在许青山家，一切如常。 家中依旧只有许青山和外婆两人。 “诶，妈，你和我爸不用过来。” “真不用。” 许青山对着电话说道。 “我和外婆在这就挺好的，你们就安安心心在家里忙就行。” “高考不要搞特殊待遇，越特殊，心理压力越大，越是一切如常，不把这件事当回事，就越能超常发挥。” “什么？我750了超常还能超到哪去？” “那万一要是你们上来了，我太紧张了，没考到750怎么办呢？” 千劝万劝，许青山总算是把许学军林月华夫妇劝住了。 当然，林月华不愿意缺席孩子的重要时刻。 许青山也只能答应他们夫妻两，等最后一场英语考完，他们到校门口去接。 许青山的考场位置和前世一样，就在龙江实验的校内。 重来一世。 再次面对这场对于常人来说能改变人生的重要节点，他的心态却完全不同了。 前世的高考，浑浑噩噩，沉浸在灰暗的世界里。 但这一世。 无论他的成绩好坏，他都已经改变了自己的人生。 许青山心情轻松，轻装上阵。 第140章 高考！狂！（2/3） 2009年，六月。 6月4日，考生持本人有效身份证亲自到县（市、区）高招办指定的地点签领本人《准考证》，不得委托他人代领。 6月5日，考生熟悉考场、接受考前的考风考纪教育，以及参加外语听力试听。 6月6日，考场封闭。 6月7日，2009年闽越省普通高等学校招生全国统一考试正式开始。上午9点至11点半考语文，下午3点至5点考数学。 8日上午9点至11点半考文科综合/理科综合，下午3点至5点考外语。 在高考开始之前。 龙江市交警大队就将各个考点附近的道路封锁，只允许参加考试的学生及学生家长进入。 并且在考点周围禁止汽车鸣笛。 就连许青山他们小区里也张贴了告示，要求全体小区住民这几天早睡早起，保持安静，为高考生创造安静舒适的环境。 似乎整座城市都在为这场考试做足准备。 7号早上。 许青山吃过早饭，上过厕所，就在家里闭目养神片刻。 “崽啊，时间差不多，该出发了。” 许青山不紧张，但外婆紧张。 她收拾完家务就一直盯着时钟看，时钟一走到心理位置的时候，她就赶忙开口朝着许青山说道。 “嗯？好，那我走了，阿嬷。” 许青山睁开眼。 他在心中已经模拟过了这次高考了，这次去考试，基本上就是去看看有没有出现意外的题型变化。 到了他这个境界，记不记高考题都没什么区别了。 这就是自信。 提着自己的透明笔袋，许青山散步在前往学校考点的路上。 许多人都是由家长送去学校的，孤身一人、神态轻松的他看起来有些显眼。 虽然显眼很大原因和他本身外形条件过于突出也有关系。 在校门口接受了检查，找到自己的考场。 许青山看着考场中并没有自己的熟人，倒是有几个穿着龙江实验校服的学生在看到自己的时候神色兴奋，似乎是在为能够和自己同个考场考试而高兴。 许青山并没有和其他人一样，进考场前还想再回忆两句诗，直接进入了考场，耐心地等待着高考流程的进行。 第一场的语文。 也是许青山能否拿到满分的最关键的科目。 许青山在卷子发下来之后，第一时间扫了扫关键的大题。 文言文阅读是《节选·张自新传》，许青山还真看过。 那几道题目扫一眼就出答案了，这文言文在他眼里跟白话文没什么区别。 简答《红楼梦》和《巴黎圣母院》，古文理解《论文》，现代文阅读《尺度》。 许青山心里有了个底。 最后看一眼作文题再开始作答。 作文题题目：这也是一种____ 稳了！ 今年的题目并不算太难，相比于去年来说，难度下调了一个档次。 或许是因为08年高考难度系数过高的缘故，分数线太难看，今年才需要这样调整一下。 许青山根本就不太需要思考。 如今的他，在高中部分的知识和脑力已经开发到了一种极限，不是他的极限，是卷子的极限。 对于这种开放式的半命题类型作文题，许青山有一百种框架去写出满分作文来。 在监考老师有些诧异的眼神里，许青山就像是一个答题机器人一样。 那根黑色签字笔拿到手里之后就没有再放下来过。 他埋着头，手中的笔一直在动着。 黑色的字迹慢慢的填满了整张试卷。 “唰。” 许青山在写完了第一面的最后一个字后，快速翻面。 他突如其来的翻面让其他考生一闷，纷纷抬头看向时间，这才过去几分钟？ 只有穿着龙江实验校服的那几个学生根本就不受影响。 谁家好人会去听许神的考卷翻页声啊？ 不过监考老师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 坐在考场后面监视的老师起身给考生们报了一下当下的时间，才稳住了一部分人的心态。 考场里的时钟，秒针一格一格地走。 就像是考生们的笔在试卷上一笔一画地写。 当许青山洋洋洒洒地把语文卷子写完的时候，其他人里速度快的，也才刚刚做到语基部分的最后一道题。 若是往常的考试，此时的许青山已经举手交卷走人了。 但这一次，许青山认认真真地把卷子翻看了几遍，确认了一下自己一部分字的字迹细节，修改一下给电脑阅卷的老师观感更好的部分，这才停了手，等待着时间走到11点。 闽越省的高考此时还能提前半个小时交卷。 时间一到11点。 许青山就举手示意交卷。 在后排的老师上来检查完他的证件、文具袋和试卷情况之后，他才被允许离开考场。 高考会提前离场的人很少。 许青山突然从教室里走了出来，自然也就引起了机动巡考的注意。 在被简单盘查过后，许青山被要求马上离开考场范围，不允许在考场楼内上厕所，以防协助作弊。 许青山晃晃悠悠地走出校门。 此时的校门外的警戒线后面，密密麻麻的全都是家长，每个家长都翘首以盼地等待着孩子从考场里出来。 在这等待的两个多小时里。 许多家长都在不断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不管等会孩子出来了，看到的是笑脸还是哭丧脸，都不许问太多考得怎么样。 笑脸的话，就哄着让回去休息一会。 哭丧脸的话，就哄着加油下一科。 他们连话术都准备好好几套了，就等着孩子出来了。 结果，老远的就看到一个学生拎着笔袋朝着校门口走，让不少站在前面的家长愣了愣神，连忙拿手机、看手表，才发现这小子应该是提前交卷了。 龙江实验算是大考点，考点外是有本地的美女记者在等待采访的。 一般来说，记者要么抓最早出来的学生问，要么就抓顺眼的学生问。 那看起来步伐沉稳，神色自信的许青山，分明就完美符合记者姐姐的所有要求。 “同学！同学！你是最早出来的考生，可以采访一下吗？” 许青山刚走出校门，就被那美女记者拦住。 “采访？” 许青山看向了那摄像机，点了点头。 “嗯，好，麻烦找个好的角度把我拍帅点。” 许青山开朗地笑了笑。 “没问题，那我们就在这里？” “行的。” “好。” 美女记者和摄像老师示意了一下，红灯亮起，开始拍摄。 “同学你好，你是第一个出考场的同学，看时间的话，考试好像还没有结束，请问伱是提前交卷了吗？” “对，我平时习惯了，就是高考只能提前半小时交卷，要坐得久一点，会有点耽误我回家吃午饭，睡美容觉。” 许青山脸上带着阳光开朗的笑容，说着让周遭人瞬间沉默的话。 美女记者也没想到自己会遇到这种回答。 不少人知道许青山这个名字，但是不一定认得他这个人，就算是本地今天来这里的家长和记者，也不认得这就是许青山。 美女记者在心里已经给许青山打上了一个学渣的标签。 但节目采访嘛，有节目效果也挺好的。 “那你进考场的时候心情怎么样？” “没有什么心情。” 许青山笑着说道。 “高考对于我而言，只不过是一场考试而已。” 那笑容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在装逼，仿佛是很真诚地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他故意的。 要的就是话题度，要的就是节目效果。 美女记者挑了挑眉，感觉眼前这位帅弟弟有点让人难以捉摸，只能继续按照模板问道。 “那你觉得今天的语文考试感觉难度大吗？” “感觉比较难吧，因为今年的题型考察面还是挺广的。” 许青山思考了一下，很是认真地回答道。 “那你那个作文的主题写的是啥呢？” “作文？忘了，随便写写。” 许青山很自然地说道。 “嗯嗯，随便写.随便写写？” “对啊，因为我保送了啊，今天就是来考着玩的。” 许青山对着摄像机露出了自己人畜无害的笑容，虽然结合上他刚刚说的话，会让人有一种很想打他一顿的冲动。 但看着那校服短袖下隐隐若现的肌肉线条，实在让人怀疑有多少人能打得过他。 “呵呵.感谢同学接受我们的采访，祝你接下来三场考试都能顺利。” “没事的，接下来要是还是你在这采访的话，应该第一个采访的也还是我。” 许青山笑着说道，随后朝着摄像头摆了摆手，就在一众家长的大眼瞪小眼中扬长而去。 摄像机忠实地记录了许青山那六亲不认的嚣张背影。 许青山的身后似乎有个大写的“狂”字。 “这孩子” “这也太嚣张了吧” “你们不认得，那是许青山啊！咱们龙江，不对，咱闽越出了名的狂啊。” 还是有认得人的家长说了许青山的名字。 他家孩子也是龙江实验中学的。 “哦，许青山啊，那没事了。” “散了吧散了吧，许青山的话，那很正常，还是想想等等怎么鼓励孩子吧。” 美女记者这才反应了过来。 朝身边的摄像大哥问道。 “老师，刚刚那小帅哥就是许青山？” py一本好朋友的书，作者是个小南梁，建议你们让他女装 第141章 高考，幸福（3/3） 许青山在摄像机前的表现是符合自己的人设的。 虽然他平时在学校里并不这样。 但他已经做好自己再次上热搜的准备了。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知名度越高，之后做各种事情自然就能吃到知名度的红利。 当然，也会受到网络环境的反噬。 但只要内心足够强大，手段足够到位，所谓的反噬也只不过是更好的助力。 互联网已经有过太多的例子了。 想要在互联网混得风生水起，首先就得有一颗大心脏，还有足够的表演天赋。 哪怕是真诚，也需要有足够的表演天赋来展现出真诚的眼泪。 采访的事情许青山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回到家里。 外婆早就按照平时的习惯给许青山做好了饭菜等他回来吃。 “崽啊，要不要阿嬷再给你做几道比较补的菜？” 外婆有点关切地问道。 这两天的菜单是许青山定下来的，他要求外婆一定要按照平时的情况来，不要变动，不要调整，一切照常。 “不用的，阿嬷。” 许青山摇了摇头，夹起一块排骨，一边啃一边说道。 “我身体这么好，要是补过头了，那下午不久要留着鼻血去考试了？” 许青山笑着说道。 “到时候没准备帕子，进去了鼻血滴在考卷上，那可就没有分喽。” “好好，不做不做。” 外婆听了连忙说道。 其实许青山说的并不是再哄外婆。 前世他参加高考的时候，心理压力就极大，再加上许学军夫妇到龙江市区家里来吵架，又带了一堆老家那边许家亲戚的垃圾事来影响了许青山的心态。 林月华爱子心切，许青山被殴打受了伤，就多让许青山吃了一阵补品。 第一天。 早上开考语文，刚开场就开始狂流鼻血，染红了备着用来擦汗的两块手帕。 下午开考数学，午睡起来以后紧张到眼睛没法聚焦。 听起来有些夸张，但事实就是如此。 高考。 考的是学生，也考的是家庭。 越是平常，越是习惯，越好。 吃饱喝足以后，许青山安安心心地睡了一觉，下午起来继续进厕所提前解决了生理问题，才奔赴考场。 对于许青山来说。 早上的语文考试就已经是他拿下750分的最大拦路虎了。 胜局已定，剩下的科目，他的心态就更加放松。 同样的扰乱节奏，同样的提前交卷。 只不过到了下午，其他同学对于许青山的答题节奏已经有所适应了，没有受到他的影响。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半小时。 许青山又晃晃悠悠地出现在了在考场外苦苦等待的家长们的视线里。 “许青山同学，我们又见面了，方便接受一下我们的采访吗？” 上午的美女记者满头大汗，但是依旧坚守在考场外。 许青山都有些好奇她脸上的妆是不是用油漆化的，出了这么多的汗，竟然一点妆都不掉的。 “没问题。” 许青山一口应下。 这时候，周遭的家长们都已经很自觉地让出一圈位置，随后用一种“生子当生许青山”的眼神围观这位出身龙江的天才少年。 “你刚刚叫我名字，你认识我？” 许青山明知故问。 “当然，早上没认出来，就觉得眼熟，许同学，等会采访完方便加个联系方式吗？” 年纪不大的美女记者目光里闪烁着光芒。 像许青山这种长得帅，有个性，学习成绩还爆表的男神。 不管是从智性恋、颜控、性格控，还是什么手控声控的角度，都无懈可击的好吧！ 哪怕不聊天，有个联系方式躺在列表里，都能感觉与有荣焉。 “把我拍帅点的话，就给伱。” 许青山思考了一下，说道。 “必须的！老师，就麻烦你了！” 美女记者兴奋地向身后摆脱道，看到摄像老师轻松的一肩扛着摄像机，一手伸出来比ok，她满心雀跃。 “好，那开始喽！” “好的。” “许青山同学，下午数学你又是第一个出来的，请问你对这次高考的数学难度怎么看？” “怎么看？” 许青山挠了挠头。 “相对来说有点太简单了，感觉没有办法把数学能力强的同学区分开来。” 许青山很是认真地说道。 他可没想用什么用眼睛看来搪塞。 “你方便具体说一下是什么样的区分开来吗？” “唔” 许青山佯装思考，他狂的机会又来了。 “比如我，如果试卷太简单了，那会有很多同学都考140多，我也只能考150。” “但是.” “他们考140多，是因为这种难度下实力是140多分。但是对于我来说，是因为数学满分只有150。” 经典名言再度出现。 这句话确实足够狂。 但如果是许青山来说的话，似乎也没有什么人可以来反驳。 毕竟这是一位在高三阶段就以第一作者的身份发表了数学领域的SCI论文的大神。 后面许青山又很配合地回答了几个问题，比较中规中矩，没有方才那个回答那么劲爆。 这一晚。 许青山睡得很安详，跟死了一样。 但是有不少同龄人却辗转反侧，脑袋里是挥之不去的白天考题。 第二天。 许青山又是提前了半个小时出考场的。 迎接他的依旧是那个可爱的美女记者。 “许同学，理综是一门相对来说比较复杂和内容多的科目，请问你这次考试的体验如何？” “还不错。” 许青山认真地点了点头。 “今年出卷的物理老师挺有水平的，他的语文水平也很好，最后那道大题我比平时多花了30秒读题，才知道怎么答。” 许青山又悄无声息地装了一个逼。 “这次理综卷子整体还不错，但是其实还可以在以下几个方向优化一下。” 许青山说了一通或许只有出卷老师才能明白的思路。 旁边的家长也好，美女记者也好，还是扛摄像机的老师也好，此时都目瞪口呆。 好家伙。 别人高考考场出来，接受采访的时候顶多装个保送的逼。 你小子现在都开始直接教高考出卷老师出题了是吧？ 但一想到这家伙省质检750满分，突然觉得他教老师们做事好像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 毕竟让全科老师出来答题，都没法拿到750分满分。 许青山再次扬长而去。 等到下午英语考试结束的时候。 许青山都没有第一个出来。 那美女记者在人群里使劲探着脑袋看，才在人群里发现了很是拔尖的许青山。 没办法，在闽越，许青山根本就藏不住。 “许同学，下午的英语考试你怎么没有提前交卷出来呢？” 美女记者有点担心地问道。 许青山不会是英语发挥得不好吧？遇到了难题？ “哦？哦。” 许青山看到了已经开着红灯的摄像机，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 “因为英语半个多小时就写完了，中午没有午睡，等太久结果等到睡着了。” 许青山又打了个哈欠。 “结果没卡到提前交卷的点，考完收卷的时候被监考老师叫醒了。” “不说了，好困，我要回家再睡会。” 许青山打着哈欠摆着手离开。 那边望眼欲穿的许学军和林月华已经带着外婆在旁边等了许久了。 许青山在家人的簇拥下再度扬长而去。 美女记者有些尴尬地看着摄像老师，两个人面面相觑。 突然，美女记者开口问道。 “老师，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嗯，你忘了跟他要联系方式。” “啊！！！” 别人的高考，认真、沉重、背负使命、热血沸腾。 许青山高考，放松、随意、肆无忌惮、恣意狂傲。 高考作为被全国人民广泛关注的一项超大型全民娱乐。 高考考场外的采访向来都是每年媒体宣传的重点。 当全国各地的场外采访都在以“励志”、“自信”、“坚定”等正能量元素去疲惫大众视野的时候。 一个剪辑采访视频随着这阵风，马上就火了。 这个视频，不仅包含了当下最火热的高考、场外采访，还有都在互联网上热闹了半年的闽越超狂天才许青山。 视频里的水印不尽相同。 一开始是龙江电视台的，后面是闽越各地市的电视台的，最后是闽越电视台的。 这些被剪辑到了一块，最后成了许青山的专属合集。 《史上最狂高考生！逼王许青山！》 这则视频直接把逼王这个名头往许青山的头上塞。 虽然采访中的许青山的表情、眼神显得非常的真诚和真实，但是那种由内而外、超凡脱俗的逼味让人根本没法忘记。 这时候的互联网还没有凡尔赛的说法。 大家只觉得许青山装的逼和普通人那种生硬的装逼有点与众不同。 “习惯、只能、耽误吃饭睡觉。” “没什么心情，不过一场考试。” “作文？忘了，随便写写。” “保送了，今天来玩的。” “把我拍帅点。” “他们考148是因为他们只能考148，我考150，是因为满分只有150。” “我建议老师们出题按我的思路来.” “太早做完了，睡过多了。” 许青山的逆天语录开始像病毒一样在互联网疯狂传播。 这些语录甚至被套用上了各种句式。 而许青山也成了名副其实的高考采访天才。 这高考才刚结束呢，他就再度红遍网络。 只不过。 能够像许青山这样轻描淡写地说出这些话的人，并不多。 有些人看着采访的时候，还不认识许青山，以为他只是在搞笑。 但是有人总结了许青山的情况和荣誉，原本那些看热闹的人直接傻眼了。 不是。 哥们，都以为你开玩笑，结果你是真会啊？ 就许青山头上那一堆头衔。 百校联考第一，省质检满分，京大保送，SCI论文一作. 不知道为什么。 大家突然觉得许青山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还是太过于低调了。 这里的头衔随便掏出来哪个，都比京大保送听起来要猛，他偏偏选了一个最普通的。 许青山在家里刷着电脑，看着那些网民是怎么议论自己的。 不管是好评价还是坏评价，他觉得看起来都像是乐子。 只不过他这看电脑的姿势有点妖娆。 人是侧躺在长条沙发上的，靠着几个枕头，看起来好不悠闲。 “老公，你在家待一整天了，刚好家里没酱油了，去买瓶酱油。” 林月华从厨房里出来，朝着坐在沙发另一边的许学军喊道。 自从夫妻俩开始共同面对债务问题后，向来不下厨但是包揽了其他家务的林月华，现在连做菜这个活都包了。 许学军也正坐着看报纸。 他放下报纸，有些郁闷地问道。 “为啥不叫青山去呢？他也待了一整天了？” “儿子刚考完试，让他放松放松，还是你去吧。” 许青山横躺在沙发上，朝着老爹眨巴眨巴眼。 许学军嘴快瘪成鸭嘴兽了。 “行了，我起来动动，你们老两口自己待着，我顺便出去逛逛。” 许青山见老爹不情不愿地挪着脚，干脆起身笑着把他拉回位置。 这下许学军笑逐颜开。 “那路上注意安全，老公，孩子要去买东西，你不给他点钱吗？” 林月华穿着围裙，双手戴着手套，手里还拿着锅铲，脸上戴着口罩，全副武装，就这么探着头问许学军。 许学军脸色都青了。 不是，这小子分明就比我有钱。 他能一个电话掏四十万，我一个电话连四万块都难掏，你让我给他打酱油的钱？ 不过。 这几个月的共患难，夫妻俩倒也是一起面对了不少事情。 虽然摩擦和争吵还是有，但是有许青山兜着底，时不时地居中调节。 短短几个月时间，似乎又磨合了过去十几年的路。 老两口又回到了刚结婚那几年，老公老婆地喊着。 “喏，给你。” 许学军不情不愿地掏了20块甩了甩，许青山一把抓了过去。 他有钱是他的事，老爹出钱是老爹的义务。 甩着钱进了电梯，出了小区。 许青山迈着轻快的步子出了家门。 高考已经过去了两天，家家户户都在庆祝孩子们的高考结束。 许青山甚至连叶新城都没见到。 叶新城是龙江本地人，考完试要请他吃饭的亲戚连起来能来回龙江三圈。 在便利店里。 老板笑眯眯地看着许青山。 “帅哥，今天是买烟，还是买口香糖？” 许青山举了举随手拿的酱油，摇了摇头。 “都不是，今天打酱油。” “高考考得怎么样啊？我在电视台看到你了哦。” “不出意外的话，状元稳了。” 许青山很是自信地说道。 老板扫了一下酱油的条形码。 “嚯，老板，你这也鸟枪换炮了？” 许青山打量着老板新购置的收银机。 “时代变了。” “现在都要用上高科技啦！” 老板笑容满面，他女儿正从旁边拿着公仔娃娃跑过去。 “臭美，跑慢点，别摔着了，看看这个大哥哥，以后要向他学习哦，当状元哦。” 许青山提着酱油瓶，看着这便利店里的一家，浅浅地笑了笑。 似乎很难用什么具体的东西去定义幸福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许青山的前世对此并无感触。 但是这一世，这一刻。 他觉得眼前这个小小便利店里的这个小家庭是幸福的。 自己即将回到的小家里，同样也是幸福的。 而且，前途光明。 第142章 带我见识成年人的世界？（1/3） “暂时还不回家吗？” 林月华满脸愁容地问道。 “嗯，先不回去，我和外婆暂时在这边再住一阵，等到出成绩确定志愿再回云漳吧。” 许青山对着老妈点了点头说道。 “好吧，那我先陪你爸回去，我们周末上来。” 林月华有些舍不得，但初高中六年都过来了，也不急着这么点时间。 其实现在小学已经快要放暑假了。 但是自从上次许学军松口风，表示自己愿意共同承担责任，林月华就更关心许学军了。 或许是因为之前许青山让人不省心。 林月华把精力和心思都花在了许青山身上，引起了许学军的不满和吃味。 虽然这种心理很奇怪，但却存在于华夏不少家庭的之中。 深究到底，许学军其实也是一个缺爱的、希望被当作生活核心去照顾的人。 恰巧碰上林月华这种付出型人格的老婆。 有时候许青山也不得不感慨，虽然自家爹娘性格缺点都十分明显，但相处起来，有时候真是相爱相杀，跟一对老冤家一样。 生起气来的时候，恨不得给对方来两大嘴巴子。 但真当对方陷入危机的时候，又会挂念对方的安危。 只是一个不懂怎么把爱说出口，又顽固得像个老小孩，一个说话不过脑子，一根筋办事全凭感性。 面对这样的父母，许青山也觉得头疼。 但终究也是这样的父母，也爱他至深。 许青山甚至想好了以后家庭微信群的群名应该叫什么了。 【相爱相杀一家人】 “行了，你们快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我在这边方便跟学校和京大的老师联系，也趁这个机会和同学们再走动走动。” 许青山催促着父母回家。 自己可还有不少事情要办呢。 甭管是重要的事，还是不重要的事，许青山手里还有论文要修改呢。 《马尔可夫逻辑网络研究》，许青山在完稿之后，交给了陈大跃去帮忙再度审核和寻找纰漏。 只不过涉及了部分机器学习领域的部分，陈大跃需要去找自己这方面相关的朋友进行深度探讨。 目前还没有出结果。 但是许青山自己却依旧在不断地学习和完善自己的论文算法。 在这个过程里，他也逐步地掌握了市面上主流的编程语言。 这么短的时间里不说精通，但其他皆有涉猎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只不过许青山在家里还没坐多久。 家门就被人敲响了。 是外婆林密去开的门。 “阿嬷！我来找青山的。” 许青山在卧室里就听到了叶新城的声音，这小子这几天到处吃席，终于有时间来找自己了。 “小叶啊，快进来吧，阿嬷给你拿拖鞋。” “谢谢阿嬷，这个是我给阿嬷带的蜂王浆，我妈让我拿来的。” “好好好，等等回来了要回去，把那盒雪蛤带回去哈，青山妈妈带过来的。” 许青山听到卧室外的声音，保存好文稿数据，起身走出卧室。 “城儿，什么风把您老人家吹来了？” 许青山挑了挑眉。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叶新城。 “这才几天啊，伱怎么看起来圆了一圈？” “哈这不天天吃得好嘛，我一没注意就” 叶新城揉了揉自己的小肚腩。 他最近每天两顿午餐晚餐都在吃席，平时在食堂里吃得清汤寡水的，哪里能这么吃香喝辣？ 没忍住，就多吃了点。 “行吧，过来干嘛？找我去逛街？这可是大中午。” 许青山指了指窗外的烈阳。 这种日头跑出去，逛一天回来能黑八度。 叶新城在餐桌上捏了一片外婆做的发糕，尝了尝，又多拿了一片。 “没，我们男的逛什么街啊。” 叶新城神秘兮兮地凑到许青山身边说道。 “山儿，今天跟我走，兄弟带你去见识见识新世界，成年人的世界！” 叶新城的语气十分神秘，看起来像是要干什么不得了的勾当。 许青山挑了挑眉。 自家这闷骚兄弟什么时候开发出那些不良嗜好了？ 难不成，他高考完就要带自己去洗脚？ 洗荤的？ 洗那种“298不要，398不洗，要洗就洗698”的那种脚？ 许青山浮想联翩。 他发誓自己跟叶新城出门，真的只是想看看自家兄弟是不是被人带坏了，绝对不是想去慰问那些充满故事的小姐姐们。 然后 “这就是你跟我说的新世界？” 许青山一脸便秘地看着叶新城，指着面前的店面，再度发问。 “你确定这就是你说的，带我见识见识成年人的世界？” “对啊！我们成年了才能进啊！” 叶新城一脸理所当然地答道，理直气壮的，同时自己还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行吧。” 许青山无奈地摇了摇头。 谁家好人带兄弟来网吧打游戏，说是来见识美丽新世界的啊？ “走走走，快进去开卡，我让你带的身份证带了吧？” 叶新城从兜里掏出了身份证，就像是掏出了珍藏多年的节操和套套。 “看我的，学着点哈。” 叶新城屏息凝神地走向了前台，前台的网管可没什么漂亮小姐姐，只有一个看起来算清秀的小哥。 “上机，给我开一台你们这最好的。” 网管小哥抬眼看了看叶新城。 他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的内心。 一看就知道是第一次来网吧的学生。 “小哥，开两台连坐的，各充50。” 许青山走了过来，把自己的身份证也递上，然后掏了张一百块的压在身份证下。 “好的，你们要在大厅还是开包厢？” 小哥一把接过了钱和身份证，一边操作一边问道。 “大厅就行，无烟区。” 许青山抬头看了看四周。 这间网吧，或者说叫网咖更合适。 环境其实还不错，抽烟的人不算多，也有分无烟区出来。 所以大厅里也能看到一些女孩在玩QQ炫舞和QQ飞车。 “好嘞，48，49。” 网管小哥把身份证递回给许青山。 “走吧。” 许青山轻车熟路地往网咖里走，叶新城愣了愣，才跟在许青山身后。 “山儿，你这是来过？” “没有啊。” “那你怎么这么熟悉？” “没有啊，我看标志而已。” “我不信。” “我家里有电脑，我来网吧干嘛？” “我家也有电脑，也不妨碍我想来网吧试试啊！” 叶新城想起家里的电脑，打个游戏都卡。 他总听说网吧的电脑玩游戏很顺畅。 到了位置坐了下来。 叶新城看啥都新奇，但他却不知道怎么开网吧电脑的机。 “在这。” 许青山把电脑旁边一个三角形的小硬块按下一边，电脑的光污染就炫起来了。 “嚯，看起来还挺酷的。” 叶新城看啥都新奇，他才是真正的乖乖仔。 “你还说你没来过。” “有没有可能只是我观察力比你好？” 许青山毫不留情地攻击道。 “山儿，你说网吧的电脑是不是配一台要挺贵的，我家那台破台式都配了8000块，这都没几年，游戏都打不了。” 叶新城一边看着电脑启动，一边吐槽道。 “这账号密码怎么输，服务员！” 叶新城正要喊网管小哥过来，却被许青山拦住，探过手把叶新城的身份证输进去，一个空格就进入界面了。 “没密码？那岂不是知道身份证就能登？” “理论上是这样的，但是你可以去跟网管改密码。” 许青山那边已经打开了电脑，看了一下设备管理器，检查了一下配置。 “这配置感觉真高端啊！” 叶新城感慨道。 “嗯，挺高端的，价格还不到你家台式的一半。” 许青山点了点头，附和道。 “多少？你说多少？” 叶新城愣住了。 “CPU是AMD4400+，470一颗，主板技嘉NF520，380一块，显卡是盈通7300GT，260一张.看了一下，你眼前的这台高端电脑总价应该在3500左右。” 许青山快速清晰地报价道。 “你怎么知道价格的？” “你现在在用什么？” “电脑啊。” “电脑里有什么？” “游戏？” “笨，浏览器，不知道你不会查吗” 许青山嫌弃地瞥了叶新城一眼。 “以后要好好熟悉使用电脑，这是以后我们做学术也好，工作也好，到时候的核心武器，要是这都用不好，不培养信息检索收集归纳能力，出去可别说自己是京大学生。” 许青山给叶新城提了个醒。 不过也不急着马上改变他的想法，凡事要讲循序渐进。 “这成绩都还没出来呢，就说是京大学生，怪不好意思的。” 叶新城扭扭捏捏，但脸上遮不住的笑出卖了他。 “来吧，打两把CF。” 许青山也已经很久没有玩过九亿枪战梦了，趁着这个机会，和兄弟重温重温。 “CF？” 叶新城愣了一下，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要不我们先练几局QQ炫舞和QQ飞车吧.跑跑卡丁车也行，我还约了芊芊，芊芊把江浣溪也叫上了，到时候我们一起玩。” 许青山一脸惊愕。 什么玩意？ 逆子竟然会主动约女孩子出来玩了？ 只不过. 你他么的约会把人约网吧来玩多人派对游戏？ 许青山只觉得自己的语言贫瘠得难以去形容自己的好兄弟。 不过。 从某种角度来看。 叶新城能把妹子约到网吧来一起打游戏，在十几年后，那也是一等一的人生赢家。 第143章 明明是我先来的（2/3） 叶芊芊看完短信，收拾好小书包就准备出门。 “姑妈，我先出去啦。” 叶芊芊和姑妈说了声，又想起什么，多叮嘱一声。 “姑妈，晚饭不用做我的哦，晚上和浣溪一起吃。” “好，别玩得太晚，要注意安全。” “知道啦。” 叶芊芊穿着一身充满少女活力的淡色连衣裙。 出门后，她就拿出手机给江浣溪打了电话。 “浣溪，小叶和许青山在网咖，小叶约我，你和我一起去呗？” “啊？哦” 电话对面似乎停顿思考许久，才答应下来。 叶芊芊不疑有他，毕竟江浣溪向来羞涩。 但在电话的那头，气氛却有些凝滞。 龙江新城的高楼上，江婧怡的房间里。 江婧怡静静地坐在江浣溪面前，卧室门外传来了欢喜兴奋的讨论声，听起来很是热闹。 和往日里江德华一家来江丽华家的情况不一样。 今天听动静就知道人气要比往常足上许多。 毕竟，老大江道华夫妻趁着周末回来龙江庆祝两个侄女高考结束。 虽然准确来说，江婧怡是外甥女。 但是在由于江丽华的特殊情况，大家也都按侄女来算。 方才。 叶芊芊给江浣溪打电话的时候，江婧怡就看似平静地坐在一旁听完全部内容。 在听到许青山也在的时候，江婧怡眼里闪过一丝波动。 江浣溪现在是知道许青山和江婧怡的关系不是很对劲，似乎从过完元旦之后，许青山就不怎么和江婧怡说话了。 原本在江婧怡眼中正在回暖升温的感情就像是一刹那的烟火，许青山的抽身而去，只余下无尽的余味让她自己一个人回忆。 她也不知是在什么时候想起，之前自己似乎就是这么对待许青山的。 江婧怡心中很不是滋味。 “姐，我也要去。” 江婧怡看着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开口脱身的江浣溪说道。 “你” 江浣溪和江婧怡对视。 凭心而论，以江浣溪自己和许青山现在的关系，她并不想再让江婧怡和许青山多加接触。 之前江婧怡是怎么对许青山的，江浣溪都听过江婧怡说起，当她认识许青山，逐渐熟悉彼此之后，她就发现，友情也好，还是那未曾见过的爱情也好。 都不该是江婧怡之前对待许青山那样。 作为姐妹。 江浣溪觉得自己也挺了解江婧怡的。 “姐，明明是我先来的。” 江婧怡牢牢地盯着江浣溪，大有一种如果江浣溪不答应，她就要开始闹了的意思。 江浣溪听到这句话，略微有些低头，又瞥了瞥卧室门。 她素来懂事。 今天是好日子，要跑出去玩本来就怪不好意思的。 如果还让江婧怡闹起来，那容易伤了一家人的和气。 “好吧。” 江浣溪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 “但是.” “你放心，我懂分寸。” 江婧怡开口打断了江浣溪。 “我只是和伱一起去玩而已，我不会吵闹的。” 江婧怡主动表态，让江浣溪也无法再说什么。 “妈，我跟姐一起出去找同学聚会一下。” 江婧怡见江浣溪被自己裹挟着答应，立马就推开门，去找江丽华说了一声。 “跟浣溪一起啊，嗯，去吧。” 江丽华也是个看人下菜的。 要是江婧怡说要跟随随便便不三不四的朋友出去玩，那她估计能直接拿铜锁把江婧怡锁家里。 可如果是江浣溪、许青山这种明牌稳上清北的好学生，就算他们带江婧怡去蹦极，她都得找出十个角度来夸。 江浣溪埋着脑袋，有些不情不愿地带着江婧怡找到了等待许久的叶芊芊。 叶芊芊老远的就看到了这对姐妹花。 今天的江浣溪穿着一身淡绿色的T恤和看起来很像是男款短裤，再加上她戴着那副黑框眼镜，看起来比较可爱。 但一旁的江婧怡穿着精心挑选的白色泡泡袖长裙，这大夏天的，穿这个样子。 哪怕她额头上都冒出汗来，也还是挺着自己白净高傲的天鹅脖颈。 叶芊芊看到江婧怡愣了一下，眼神对着江浣溪使了使，眉毛眼睛各种动，闺蜜两的秘密交流就在江婧怡眼皮子底下进行。 “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她自己跟过来的。” “你这不是自找不痛快吗？看看她，再看看你。” “我” 江婧怡不明所以地看着江浣溪和叶芊芊的眼神互动。 “你们在干嘛？” “没什么，没想到婧怡你竟然会一起过来。” 叶芊芊上下打量了一下穿得跟个小公主一样的江婧怡，职业假笑了一下，开口提醒道。 “我们可是要去网吧的，你这一身看起来好像不是很日常。” “没关系的，我跟你们去见识见识。” 江婧怡像是没听出来叶芊芊话里的意思，厚着脸皮说道。 事实证明。 在年轻人群体里，死皮赖脸是真的有用。 饶是叶芊芊这样的爽利角色，面对这种模样的江婧怡的时候，也有些无可奈何。 在网咖里。 许青山为了兄弟的幸福考虑，暂时搁置自己的枪战计划。 陪着叶新城练几把让他有点犯困的QQ炫舞，叶芊芊她们总算是赶到了。 叶芊芊给叶新城打了个电话，这小子连正在进行的游戏都不管，就要出门去接。 许青山却伸手把两人的电脑退机，拿上身份证，才跟在叶新城后面出去。 叶新城出去接，许青山站在前台跟网管小哥聊天。 “小哥，有没有四人包厢？” “我们这里只有双人包、三人包和五人包哦。” 网管小哥笑眯眯地看着许青山。 “行，现在还有没有空的五人包？” 许青山懒得上楼去一间一间找，在网管这里问，他们可以直接看在使用的电脑。 “有，上二楼2077包厢就是五人包，空着的。” 网管小哥看了一眼，笑着说道。 “谢谢。” 许青山正说完往网吧外走，看看叶新城怎么接人接了这么久，结果去看到了让人有些许无语的一幕。 叶新城有些懵逼的站在叶芊芊旁边。 江婧怡跟在江浣溪身后，在看到自己从网吧里走出来之后，便快步往前走了两步，从落后江浣溪变成了领先江浣溪几步。 小鸵鸟来了他知道，怎么小绿茶也跟着来了？ 许青山想了想，估计是江家的家庭聚会待在一块了。 前世他倒也有所耳闻。 好好的上个网，结果成修罗场。 啧。 “青山！” 两位小叶在旁边叽叽喳喳不知道在讨论什么，江浣溪在看到了许青山之后，眼前一亮，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正准备开口和许青山打招呼。 结果那道白皙干净的身影挡在了自己的面前，那声音也喊得比自己快，比自己响亮。 她不禁脸色一黯。 她突然想起了小时候见到长辈，江婧怡都会比自己反应更快地打招呼，相比起看起来就自信大方、聪明伶俐的江婧怡，自己似乎一直都被长辈说是乖巧内敛。 “小鸵鸟，你怎么又发呆呢？走，打游戏去。” 许青山先是朝着江浣溪走来，笑着打了声招呼，一边和迎上自己的江婧怡点了点头。 “婧怡，下午好，考试应该还顺利吧？” 江婧怡脸色一变。 明明是自己先来的，先迎上去的，但是许青山却不动声色地和自己打了个招呼，就过去揉了揉江浣溪的脑袋，催促她进店里。 对江浣溪就是昵称，语气也更随意。 但对自己，虽然叫的是名字，但问话却显得生疏了。 这种明显的区别对待，她心里不由的有一股无名火出来，可当着许青山的面，她又不敢有什么要求。 半年的时间，她已经认清了。 许青山不是以前那个许青山了。 现在，需要捧着哄着对方的，是自己。 没多说什么，江婧怡就跟在许青山和江浣溪身后，进了网吧。 那边叶芊芊才停住话，松了口气，她可不想卷入这种修罗场里，哪怕其中一位是她的好闺蜜。 插手过多闺蜜朋友的感情并不是一件好事。 她推了推还想继续逼逼叨的叶新城。 “走啦走啦，你没看他们都进去了吗？” “哦哦。” 五人都进了网吧里，许青山想到方才说的五人包厢反而刚好。 “你们五个人那刚好五人包，身份证给我一下，我再激活一下。” “原来网吧需要带身份证吗？” 江浣溪有些迷糊地说道。 她本来就是被叶芊芊临时叫的，就跟许青山是被叶新城今天喊出门一样。 所以早上就过去江婧怡家里的江浣溪，哪会把身份证带在身上？ 网管小哥看着有些为难的江浣溪，正准备说话的时候，另一边伸出来一根纤纤细手，拿着一张身份证，分明就是江婧怡。 “没想到浣溪姐竟然不知道网吧要身份证，早知道在家的时候就跟你说了。” 江婧怡的情绪上来，忍不住开口就是浓浓的茶味。 许青山笑了笑。 看来还是太久没有刺激过了。 这高考一考完，就又来感觉了是不？ 只见许青山朝着网管小哥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烟。 “我朋友没来过网吧，不太懂，临时被我叫出来，还得麻烦小哥帮我开张临时卡。” “行。” 网管小哥表情怪异地打量了眼前这两男三女，总觉得这种组合有点罕见。 特别是眼前这说话的大帅哥，还有旁边这两位小姑娘。 啧，城里人真会玩。 江婧怡睁大眼看着网管小哥从旁边的一个卡盒里随便抽了张身份证在读卡器上刷了一下，手写了一张纸条递给许青山。 “这样你就能上网了，你们也快点弄好上来包厢，2077，我带这笨蛋去挑点零食大家一起吃。” 许青山笑容和煦。 江婧怡如坠冰窟。 江浣溪怒目而视。 第144章 色是刮骨刀，我是硬骨头（求月票！） “你才是笨蛋呢！” 江浣溪愤愤不平地小声反驳了一句，却已经被许青山拎着脖子后的衣服去旁边的零食柜上挑零食。 江婧怡站在前台那，看着许青山和江浣溪的身影，紧抿着唇，脸色变幻。 叶芊芊在旁边看得直摇头。 何必呢？ 自己跑来第一线自找罪受。 虽然人家许青山跟江浣溪还没有谈恋爱，但就平时在清北小班相处的那种热乎劲。 别人能看不出来，她龙江神探叶芊芊能看不出来？ “江” 叶新城正准备催一下江婧怡别把自己身份证攥断了，却被叶芊芊一把拉住。 小姑娘一张好看的圆脸虎着，让叶新城安静点。 “美女，你还上网吗？不上的话给后面两位让一下？” 虽然江婧怡确实好看。 但是网管小哥是二刺猿，三次元生物根本没法和他的纸片人老婆们相比，他急着给他们激活完卡要继续看番去了。 “上。” 江婧怡的话是从齿缝里钻出来的。 她把身份证递了过去。 没多久，五人才上了二楼进了包厢里。 只是座位的分布很有意思。 这个五人包厢里，是二三分布的左右两边的格局，一边两台电脑，另一边三台电脑。 叶新城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叶芊芊拉着坐到了两人的那边。 许青山则是坐在了两姐妹的中间。 他倒不是想享受什么齐人之福，主要是担心等等江婧怡抢先坐在了中间，到时候三人坐下来多尴尬。 不如就委屈委屈自己。 许青山深知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的道理。 所以他肯定决定尽量不喝酒。 至于色嘛。 巧了，他这个人，天生硬骨头。 “许青山。” 人都坐了下来，江浣溪在许青山左手边，江婧怡坐在右手边。 江浣溪刚刚开口轻声唤了一下许青山，江婧怡那边的注意力就被吸引过来。 江婧怡看起来手是在那挪着鼠标动动动，但实际上连登陆界面都没进去，一心竖着耳朵听江浣溪和许青山的聊天。 “怎么了？” “你能不能.能不能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的。” 江浣溪原本想说不抽烟，但想了想，又斟酌着换了句话来劝。 “嗯？我现在已经基本不抽了。” 许青山严谨地说道。 他确实戒得差不多了。 似乎，在他这一世把雷一颗一颗摘掉，把压力一点一点搬空之后，他就不再需要烟这种东西来慰藉自己了。 “那就好。” 江浣溪松了口气。 刚刚看到许青山轻车熟路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给网管小哥，她以为. 一旁的江婧怡脸色就没好过。 听着这种程度的对话，她的内心翻江倒海，不能平静。 他们两的关系都已经亲近到，江浣溪能去管许青山的生活，许青山还会俯首帖耳地解释？ 这种只有自己以前有过的待遇。 如今却在自己面前出现在了自己的姐姐身上。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目前NTR呢？ 江婧怡有那么一刻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参加人家的小团体聚会。 虽然自己有问题问许青山的时候，他也会帮忙解答。 只是那种态度，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和江浣溪的不同。 如果说，对江婧怡的时候，许青山是那种中央空调式的阳光姿态。 那对江浣溪的时候，江婧怡能察觉到许青山态度中的那一丝宠溺。 她可是阅遍言情的女孩。 但越是懂，才越让她感到难受。 以至于。 大家开始玩游戏的时候，心不在焉的江婧怡总是会出现这样那样的失误。 许青山倒是不怎么在意游戏。 他在这玩游戏，纯粹就是陪他们玩的。 要说玩电脑。 在座的四位，有谁能比他更强的？ 哪怕许青山一边脑袋里在想着事情，一边手在操作着，他都能够完美无缺地吊打这四个萌新。 看着电脑里的游戏画面。 许青山在想着自己这个暑期应该要如何安排好时间。 他与别人有很大的不同。 别人紧张的时间都在高考前，高考之后，或者是去学个车，或者是去旅旅游。 反正不管做什么，别人高考之后的暑期都是轻松自在的。 但许青山不一样。 他高考前反而要轻松自在不少。 但在高考之后，原本很多他之前放手丢给别人去做的事情，这时候都需要腾出精力来亲自过目一下。 并且还需要去开拓出新的业务方向。 这是赚钱方面的小目标。 但在学业方面，哪怕还没开学，许青山也没法懈怠。 那篇《马尔可夫逻辑网络研究》还需要后续的修改，而且许青山并不打算局限于概率论领域。 虽然概率论领域的应用指向可以朝着人工智能、机器学习的方向发展。 但是这玩意对于现在的许青山来说，缺乏实现的基础载体。 而想实现相应的载体基础，那许青山就需要从复变函数和物理学入手。 做半导体也好，做新能源也好。 许青山的目标始终是未来对世界影响最大的几个科技行业。 科技才能真正地赚大钱。 说起来就有点感慨。 许青山前世那么费老大的劲到处折腾，最后折腾出来的身家，还不如人家华清大学一个研究团队做出来的AI算法的百分之一估值多。 再想想，自己出狱的时候。 英伟达都能短暂地成为全球市值第一的企业。 看看全球市值最高的公司都是哪些。 上世纪60到80年代的科技巨头IBM，90年代交界的电信巨头NTT，90年代中期的提供给科技技术服务的超级巨头GE通用电气，后来的软件巨头微软，石油巨头埃克森美孚，科技巨头苹果，石油巨头沙特阿美，以显卡闻名的半导体巨头英伟达 显而易见。 能够引领人类生活发生重大改变的科技巨头，还有和人类生产生活密切相关的能源巨头，才是最有经济价值的存在。 但许青山明显是不可能跑去开采石油的。 中东那么乱，老美说了都不算。 他能做的，就是踏上科技巨头的道路。 但此时已是2009年，再想慢慢地从头开始布局已有些落后时代。 许青山必须要找到更适合自己的道路。 而对于他来说，他的学术造诣，以及跨时代地将理论应用于实践的能力，就是他能在这条路上寻求突破的关键。 游戏里。 许青山的分数遥遥领先。 现实中。 许青山的头脑思绪联翩。 他穿梭在自己记忆的大海之中，寻找着最适合自己稳定发展的方向。 互联网、人工智能、半导体、新能源、生物医学. 但是。 一口吃不成大胖子。 这些项目，无一不是需要大量的资金才能够推动公司快速发展的。 千团大战也好，网约车战争也好，共享单车也罢，各种互联网的重点项目到了最后，都是比拼财力的时候。 看谁烧钱烧得多，看谁烧得快。 许青山把思绪重新放回了眼前的游戏。 如果说，眼下最适合许青山的赚钱的小本生意，也并非没有。 游戏。 此时的国内，游戏领域还在野蛮生长。 还没有进入后来的二游乱战的时代，锁妖塔都还没立项。 以许青山对于游戏的了解，哪怕是拿出来一部分，对于此时的市场来说都是降维打击。 而许青山此时的人脉关系里，还真有可以用得上的游戏圈资源。 蔡文勝投资的两大项目团队。 一个由姚剑軍组建的飞鱼科技。 一个由李兴坪代领的4399。 都算得上是做游戏的好手。 有了目标，有了方向，有了明确的团队，许青山心里自然而然地就开始构建起了相对应的方案。 飞鱼科技和4399相比，虽然后者的名声更大，但是在做游戏这件事上，许青山还是更倾向于通过蔡文勝的关系，去找飞鱼科技合作。 许青山觉得自己其实真不是一个记仇的人。 上次李兴坪对他的态度明显不重视，但他也没跟蔡文勝说。 不选4399。 纯粹是因为4399更多是沉浸在模仿抄袭小游戏的领域里，飞鱼科技虽然一开始做的是页游，但相对而言，明显更像是正经做游戏的团队。 值得一提的是。 在这几年里，页游的收入要远比大家想象中的要多。 到了2012年的时候，华夏网页游戏用户数量超过1亿人，市场规模达到了128.4亿人民币。 比起制作网游，页游的制作成本更低，对于技术水平的需求和硬件设施的需求也更低。 但只要把氪金点琢磨透，那盈利率是极为恐怖的。 许青山认真地回忆、思考着各种各样的设计思路和核心玩法，认真思考的时候，人就很容易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青山？山儿！” 许青山突然被人吵醒。 只见叶新城正把自己拉离电脑。 “怎么了？” “怎么了？伱这么沉迷的嘛？游戏都结束了，你还一直在发呆。” 叶新城看了看在门外等着的三个女孩。 “我们该去吃饭了。” “行。” 许青山长出了一口气。 游戏的事情还得再议，飞鱼科技那边的情况他暂时也不清楚。 还是先犒劳犒劳自己的五脏府重要。 方才在玩游戏的时候。 许青山思考问题过于沉浸，并没有注意到江婧怡的各种小心机和想从自己这里争取到更多的关注的细节。 这让江婧怡很是挫败。 但这姑娘似乎对许青山的执念已经很深。 到了吃饭的时候，许青山就发现了江婧怡今天古怪得很。 平日里锦衣玉食的小公主，今天在饭桌上一坐下来，就抢着给许青山烫碗筷。 一旁的江浣溪只是呆愣愣地看着异常勤快的堂妹。 叶新城和叶芊芊他们两找的吃饭的地方，是普普通通的路边摊。 虽然吃饭的时候要坐在塑料凳上，围着一张方桌，看起来不是很有档次。 但这却是闽越地区常见的，充满了烟火气的大排档。 锅在炉灶上舞动着，各种食材在锅里翻飞着，时不时还有冲天而起的焰火。 在场的四人都很习惯。 但江婧怡却有些不适应。 因为叶芊芊说的没错。 今天她的穿着实在是有些不太日常，在这种路边摊里，她这身天鹅小公主一般的打扮，完全就是来吸油烟的。 但同样的，她也在这路边显得特别突出。 本来人就长得清冷好看，路人走过了都得回过头来多看两眼，再加上今天这么精心打扮，更是让人侧目连连。 而且，方桌只有四个方向。 江婧怡还主动朝许青山的方向靠了又靠，就差贴着他坐了。 江浣溪看在眼里，欲言又止。 但这向来怯懦的小鸵鸟，也不知不觉中，悄悄地挪动了自己屁股下面的凳子。 于是这张桌子上就出现了颇为有趣的一幕。 方桌的一个对角，一对男孩女孩坐着窃窃私语。 另一个对角，两个女孩凑在那个看起来高大帅气的男生身边，虽然只是时不时地说两句话，但分明能看得出来她们的心思。 尽管，第一眼看过去都会被那像白天鹅一般的女孩吸引了目光。 可如果认认真真地观察一下那男孩身边另一个穿得很普通的女孩，却会发现那女孩极为耐看，能看的出来，如果摘了眼镜，并不逊色旁边的天鹅少女，只不过是她没有打扮。 在一旁喝着酒的大叔大哥们看着许青山他们这一桌，颇为唏嘘。 在旁边就开始忆往昔，有人吹嘘起了自己当年也是如同许青山那般，女孩们为自己争芳斗艳。 明明许青山什么都没有做。 他就是坐在位置上等着上菜吃饭，结果却莫名其妙地成为了这处路边摊的焦点。 这让不惧任何大场面的他，有些不自在。 “婧怡，那边位置还那么宽，要不.你坐过去一点？” 许青山看江婧怡人都快倚到自己胳膊了，忍不住出声说道。 “那边.那边地板不干净，我会弄脏裙子的。” 江婧怡用一双可怜兮兮的大眼看着许青山，佯装提起裙摆。 许青山撇了撇嘴。 “行吧。” 许青山点了点头。 江婧怡脸色一喜。 但下一秒，却又变了脸色。 许青山提起了自己的椅子，一把坐到了叶新城旁边。 唉。 女人真是麻烦，还是跟兄弟待一块自在。 至于叶芊芊？ 许青山眼观鼻，鼻观心，无视了叶芊芊要吃人的眼神。 求求月票呀！！！ 第145章 我要看血流成河！（1/3） 叶芊芊难受，总比我难受好吧？ 毕竟，死道友不死贫道。 许青山静坐不语，等待着上菜。 他坐的位置，就是方才江婧怡说会弄脏了裙子的那边。 如果这个时候江婧怡再坐过去的话，那岂不是就把自己刚刚的话打脸了。 哪怕江婧怡现在一颗心都想把许青山抢回来，生性骄傲的她也很难在这个时候迈出那一步，没脸没皮地打上一秒自己的脸。 正在江婧怡轻咬贝齿，像想着自己到底要不要挪过去，却突然发现身边的江浣溪动了。 “没事，我穿的裤子，不怕脏。” 江浣溪脸红心跳，微微低着头。 可这妮子害羞归害羞，不敢抬头归不敢抬头，但动作却果断得很。 江婧怡都还没反应过来呢。 江浣溪就已经双手提着椅子坐到了许青山和她的中间，这样，五个人的位置又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江婧怡一下有种孤家寡人的即视感。 江浣溪换了位置以后，头就没抬起来过，整个人像是熟透了一样，如果这个时候用红外温度计来看，能看到江浣溪头上冒着的那热蒸汽。 其实如果是按照江浣溪性格，平时她是万万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但是今天的情况实在是特殊。 江婧怡的举动实在是太过于有侵略性，从一开始江浣溪对她的妥协，带上了她一起。 中间的时候虽然江婧怡确实没有发作大小姐脾气，但也一直在作妖。 江浣溪虽然知道自己和许青山也只不过是好朋友关系。 她并没有什么资格和身份去阻拦别人对许青山示好。 可或许这也是另外一种鲶鱼效应。 当江婧怡想和许青山亲近一些的时候，江浣溪就会觉得很不舒服，因为她性格上的良善温柔，让她不会第一时间把这种不舒服表现出来。 两个女孩的区别实在很多。 平日里不太需要去考虑别人感受的江婧怡，此时在许青山面前，要强忍着自己的不舒服和难受，勉强地笑，笑得体面。 平日里总是为他人考虑的江浣溪，此时却能把往日里不敢做的事情大胆地做出来，虽然还是羞涩和头晕，但却莫名的有些爽感。 就连叶芊芊都没时间计较许青山过来打扰他们叶家人的小氛围了。 她瞪大眼看着还在低头的江浣溪，在心里暗暗地给江浣溪比了个大拇指。 姐。 没想到啊！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这话要是江婧怡来说，那或许就是纯纯的绿茶味了。 但江浣溪不一样，她的话和行动是一致的，主打的就是一手纯纯的真诚。 许青山手里举着的筷子迟迟没有放下。 他沉默地看了一眼因为腿有点短，鞋底没法着地的江浣溪。 这小妮子不对劲啊。 难道 他看了看双眼含怒的江婧怡，又看了看还在低头当鸵鸟的小鸵鸟。 鲶鱼效应的含金量还在上升。 就连修罗场里都能用得上。 周围一直在看热闹的大叔大哥们也啧啧称奇。 路边摊吃大排档就是好，即有锅气，又有好戏。 这么精彩的年轻人情感戏，竟然是他们不花钱就能看的。 太精彩了，实在是太精彩了。 许青山想了想，他突然起身，离开了饭桌，没人知道他要干什么。 就连现在思绪非常混乱的江婧怡也因为许青山的突然离开而懵了，江浣溪更是慌乱。 正在小鸵鸟差点因为一次主动换来一辈子自闭的时候。 一道熟悉又温柔的声音在江浣溪的耳畔响起。 “好啦，再低着头，等等饭都被人吃完了。” 许青山轻声说道。 “来，抬脚。” “昂？” 江浣溪有点懵。 结果就看到许青山弯着腰半蹲在自己身边，手里拿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小泡沫箱。 脑袋还没有反应过来呢，江浣溪的脚就已经跟着照做了，那穿着凉鞋的小巧又露骨的脚被许青山握住脚踝，轻轻地放在那泡沫箱子上。 这样，江浣溪坐着就能脚踏实着地了。 当然，露骨指的是瘦得露出骨节。 “谢谢谢” 江浣溪的蒸汽转化效率再度提高，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 刚刚她的脚踝被许青山温柔地握住的时候，她整个人都难以自抑地颤抖了一下。 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被亲属外的异性触碰身体的敏感部位。 真别笑。 脚在两性之间的关系是特殊的，古代也有以脚作为审美标准之一的说法。 像江浣溪这样的小透明，又没谈过恋爱。 父亲又是公安，从小自我保护意识比较强。 有这种情况还是挺正常的。 但是。 从江婧怡的视角来看。 许青山和江浣溪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卿卿我我的。 这个世界，最让人心寒的不是他没做什么。 而是。 他愿意为她做什么，却不愿意为我做什么。 用闽南的本地话来说，江婧怡觉得自己现在心都黑了。 那颗小心脏，被羡慕嫉妒恨和扭曲挤得胀胀的，让她浑身的血液都难以流动了，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很是困难。 这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江婧怡拳头都硬了。 能把江大小姐逼急了，而且是逼到了这份上。 说实话，从小到大，也就只有许青山一个。 正当江婧怡实在忍不住了，她的眼泪就要顺着法令纹线流下，把她气出法令纹来的时候。 “婧怡，给你这个，把头发系上了吧。” 许青山站起身来，面不改色地朝着江婧怡递出了几个自己刚刚顺手买的黑色弹性发圈。 江婧怡抬着一双泪眼，就这么朦朦胧胧地看着许青山伸过来的手。 “等等沾头发上了，不干净。” 许青山微微一笑。 “你应该也是第一次来路边大排档吧，等等吃了一身油烟，回去可得好好洗一洗。” “嗯！” 江婧怡觉得自己方才那种快把心脏挤爆的心情烟消云散了。 他没有无视我。 他心里有我。 而且。 江婧怡感觉自己平时不怎么思考理性逻辑的脑袋此时清醒得可怕，就像是她小时候揣测觉察到大人们心中所想，能够第一时间做出最被喜欢和夸赞的行为一样。 她已经发现了。 许青山给江浣溪的，是不知道哪里捡来的垃圾泡沫箱。 但是给自己的，却是用真金白银买来的黑色发圈。 这是否在潜意识里也代表着，我在许青山的心里，比江浣溪更重要？ 人或许就是这样的。 如果没有办法去接受自己的失败。 那就会自然而然地找到许许多多的理由去掩盖自己察觉到的真相，以此来欺骗自己，从而获得一定程度的心理安慰。 根据不严谨的科学研究表明。 这是一种合理的人体自我保护机制。 江婧怡伸手假装不经意地抹了抹眼泪。 “嗯，确实是第一次来，这里的油烟气还有点熏眼。” 毕竟是大小姐，毕竟是小公主。 就算是抹眼泪也得有适当的理由。 “hemhem。” 其他人很是配合地笑笑不说话。 正当江婧怡擦完眼泪，视界恢复了清晰，再度看向了许青山的时候，原本刚平复下来的心情，却又如遭雷击。 只见许青山正从口袋里拿出了另外几个发圈，分给了叶新城一个，示意他给叶芊芊束头发，自己则是一把捋起了还在埋头发晕的江浣溪的头发，娴熟地帮她绑头发。 这种事情。 许青山根本就不用再学。 前世的他，这双灵巧修长的双手，不知道束起多少暗含春香的秀发，也不知道单手解过多少个背扣。 他动作快得让其他人皆是一愣。 叶芊芊表情古怪。 叶新城在比划着怎么模仿。 江婧怡如同被九重天雷劈完了继续劈。 只有许青山看起来云淡风轻。 还有因为没有头发挡着，眼镜又被许青山取下来的江浣溪，她迫不得已抬起头来看表情各异的小伙伴们，一脸迷茫。 这一张桌子上，人心各异。 江浣溪揉了揉眼睛，一张小脸粉扑扑的，但却愈发迷茫起来。 「刚刚发生了什么，我眼镜呢？我头发怎么捆起来了？大家为什么在看我？头好晕啊.」 江婧怡则是失神地盯着坐得很近的许青山和江浣溪。 她嘴唇颤抖地动了动，却哑然失声，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为什么他的动作这么熟练，表情那么自然，就好像好像他经常给浣溪姐绑头发一样，可他们才认识多久？为什么会这样？他之前都没有这样给我绑过头发.」 她心中的思绪最为繁杂，根本就想不起来是自己不让许青山给自己束头发的。 她现在满心都只有，为什么我没有。 至于吃瓜第一线的叶芊芊，则是心中防空警报响个不停。 「这瓜也太大太劲爆了吧？一高考完，第一次出来玩就这么drama的，简直比那些电视剧好看太多了！真不知道江婧怡亲眼看着之前给自己绑头发的许青山在她面前亲手为浣溪绑头发是什么感觉，这应该算是前夫哥当面NTR原配吧？不行，我不能磕傲娇原配和狼狗前夫哥的CP！浣溪是我闺蜜诶，不能让她输！但是.我真的.真的我想看血流成河！！！」 “鸡汤来喽！” 大排档的老板端着一锅猪肚鸡打破了这章桌子上的诡异气氛。 要来台风了，临时改签，明天晚上跑回家去！今天更晚了，还有两章！ 第146章 该换装备了！（2/3） 这一顿饭。 明明桌上的猪肚鸡火锅香得很，那种鸡汤的润滑，猪肚的脆爽，黑胡椒的芬芳，让谁来吃谁都夸好。 可偏偏就是桌子上有人吃得那叫一个形同嚼蜡。 江婧怡其实也吃过猪肚鸡火锅，也挺喜欢的。 但在今天这样的场合，她吃进嘴里的东西一点都没有味道。 硬生生地熬到了这顿饭结束。 江婧怡才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在江浣溪的陪伴下走在回家的路上。 江浣溪还有点头晕。 一开始是因为许青山的触碰和亲近让她有点害羞得头晕，但是到了后面，完全就是被猪肚鸡火锅鲜到头晕。 她跟在江婧怡身后，担心她因为情绪上的问题而做一些不好的举动。 但江婧怡没有。 她只是回到家之后，和家人们打了个招呼，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 江浣溪只能待在客厅里陪大人们一起坐。 “浣溪，你们不是出去玩么？婧怡这是？” 江丽华感到有些奇怪地问道。 江浣溪脸变成小苦瓜。 她也不知道这件事应该怎么跟大人们讲，特别是爸妈也在自己身边看着自己 江丽华见江浣溪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个所以然，心中有了猜测。 “那姑妈就随便猜猜，你们今天出去是去找许青山玩了？” 江浣溪睁大眼睛，看着女强人姑妈。 这也能猜得到的吗？ 江浣溪点了点头。 “许青山是个好孩子啊。” 江德华在一旁感慨道，林清莹也认可地点了点头。 虽然他们夫妻俩其实都没有见过许青山，但是就从1班的家长们平时有遇到来往的时候都会提一下。 更何况，江浣溪就是因为许青山的存在，所有得到了京大加分的条件，如今更是进步到了年级第四，这次高考回家以后也说发挥得挺好的。 江浣溪和父母的关系很好，很多事都会交流。 就连许青山给她神功小册子的事情，她也和妈妈林清莹讲了。 “你们说的许青山，是婧怡和浣溪的高中同学吗？还是男生？” 一旁看着电视泡着茶的老大江道华好奇地问道。 正当林清莹准备开口说许青山的好话，表示他对江浣溪的照顾时，却听到了江丽华开口。 “对，龙江实验今年最好的学生，省质检满分，联考全省第一，保送京大了，是婧怡最好的朋友。” “既然是许青山，那婧怡今天出去玩怎么会不高兴呢？是伱们没有见到许青山吗？还是她跟许青山发生冲突了？” 江丽华这话一出。 林清莹一下子止住了，不好意思开口。 她是听过江浣溪问过自己相关的事情，也知道了许青山和江婧怡的关系现在估计比较一般。 反而是和自己女儿走得很近。 林清莹虽然生性温婉，不爱争闹，但却也是心思灵敏，观察力很强。 就女儿的表现，江丽华的说法，再结合江婧怡的状态。 她心里已经能够侧写出事件的经过了。 估计就是江婧怡喜欢许青山，自家女儿也喜欢许青山，但是因为江婧怡的缘故，虽然现在许青山对自家女儿更好，但是自家女儿不知道如何决断，以至于今天一起出去玩，有人吃醋了。 不说是谁，懂的都懂。 林清莹靠着强大的直觉还原出了真相，看了看丈夫，江德华毕竟是刑警队的，又是心思比较细腻温柔的中年大叔，自然夫妻两想到一处去了。 只见江德华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不说。 “我我也不知道.” 江浣溪皱着眉头苦着脸。 大姑对自己一直很好，也很疼爱自己，但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和大姑说。 “算了，孩子的事就让他们自己来吧。” 江道华笑着说道。 “那小伙子长得帅吗？要是帅的话，指不定是咱们小婧怡喜欢人家，表白被拒绝了。” 江道华开着玩笑说道。 江丽华白了一眼大哥，点了点头。 “挺帅的，婧怡也确实喜欢人家，表白被拒.也不是不可能。” “也是，让他们自己来吧，孩子总是要受些挫折才能成长的。” 江丽华嘴上说着，但眼神却已经往江婧怡的房间飘了。 江浣溪如坐针毡。 还好，这场家庭闲聊很快就转移了话题，江浣溪又在旁边坐着跟着大伯看了一会电视以后，就跟着爸妈离开了江婧怡家。 许青山这个名字。 在整个江家也算是正式地出现了一次。 也不对，在美国普林斯顿的小姑还不知道。 但估计离知道也不远了。 毕竟小辈的情感生活，向来都是长辈们吃八卦和指点江山的自留地。 至于另一边。 叶新城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跟着许青山一起回了他家。 “你今晚真不用回去？” 许青山给叶新城搬了把椅子。 叶新城在许青山的桌上看来看去，看着那厚厚一叠的手稿，一脸惊讶地问道。 “前两天高考，你最近这段时间没复习，都在折腾这个论文？” “有什么好复习的？” 许青山耸了耸肩，去冰箱里拿了两根小布丁，过来递给叶新城一根，自己一边舔着冰棍一边说道。 “难道我多花时间复习，高考卷子的总分就能从750变成1000吗？” “不能的话，那我复习和不复习都是750，复习不就没有意义了么？” “我们年轻人就要把时间花在更有意义的事情上。” 叶新城哑口无言。 这话说得真狂。 但确实符合许青山的实力和身份，他有资格说这种话。 “你这电脑能打游戏吗？” 叶新城手还有点痒痒的，毕竟学习的时候他还是很有自制力的，那么多年除了放大假会碰游戏，其他时间都没得玩。 现在的时间，他觉得等成绩又没别的可做的，自然对游戏兴趣很高。 “能是能，但是我不打。” 许青山收了收桌上的手稿，这可都是他爆肝的结果。 他也并不是只为了概率论相关的在忙活，这里不少手稿也是复变函数相关的。 所以如果弄乱了会有点麻烦。 倒不是许青山会认不出来，主要是打乱了他就没法随时准确地抽出来自己想要的那页手稿了，还得重新排序，真麻烦。 “你这个暑期打算干嘛？” 叶新城又问道，他今晚要在许青山家睡，其实也是他想来找许青山聊聊人生。 说实话。 虽然很坚定自己一定要学化学、学材料，但是叶新城对于自己的未来和目标还是有些迷茫。 “这个暑期啊，忙得很。” 许青山指了指桌边书架上的那些书。 “诺，这个暑期，要把这些都学了，然后看看开学前能不能把手里这篇改完发了，然后再找到合适的新课题。” 许青山说的话让叶新城瞪大了眼。 “然后吧” 许青山轻轻拍了拍电脑。 “我还得把各种编程语言都深入学一下，到时候能用得上。” “有时间的话，去考个车证，估计之后会用到。” 许青山想了想，叶新城见他还没说完，眼睛瞪得更大了。 “最近对街舞挺感兴趣的，高考前大家不太敢让我练，接下来每天锻炼的时候就能加上了。” “还有.” “等等。” 许青山还要继续说点能说的，叶新城却已经伸手制止了他。 只见叶新城用那双充满问号的双眼看着许青山。 “你的暑期真的跟我的一样吗？怎么你能做那么多的事？” 许青山笑了笑。 自家好兄弟这还是停留在了学生时代的思想。 “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上学和放假的区分。” 许青山抽出了一本《高等代数》，递给了叶新城，叶新城接到手里，随手翻了几页，都是笔迹和各种拓展思考推算。 “高考结束了，我们人生的大考才刚刚开始，未来能走多远，看的都是我们平时努力了多少。” “并不是说不能去娱乐，不能去放松。” “而是没必要特意区分出一个时间段去束缚了自己的想象力，学习本来也是我们生活的一部分。” 许青山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夜色里的街道。 “只要你想，随时随地都能拿出书来学，也自然随时随地都可以出发去旅游，去玩。” “只要你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就对了。” 许青山的话让叶新城陷入了思考。 这样的道理其实并不复杂。 但是当许青山这样的实践者出现在面前的时候，更容易让人深思。 “对了。” 许青山手里把玩着自己的老诺基亚，开口跟叶新城说道。 “嗯？” “刚好今晚你在我家住，明天陪我去一趟市中心。” “去市中心干嘛？” “去买一下新的手机和电脑，差不多也得更新一下装备了。” 许青山看着手里的诺基亚和笔记本。 虽然这两东西都还能用，但是明显不符合许青山现在的心理预期。 他现在虽然还没财富自由，资金也都压在鹭岛最后一轮的拆迁盘里，但是买个手机电脑的小钱还是有的。 “更新装备？什么说法？” 叶新城好奇地问道。 “更新学术装备啊，以后我们读书写论文可离不开电脑，你不会是想手写个几万字交上去吧？” 许青山打开电脑查了查现在已经出了的比较合适的手机和电脑。 毕竟那么多年过去了，他也不记得现在有什么好机子。 要是十五年后就好选了。 因为，没什么能选的。 第147章 国产初代机皇（3/3） 翌日。 叶新城跟着许青山到了龙江市中心逛。 但是许青山似乎对于龙江市在卖的手机店和电脑店并不是很满意。 叶新城像是没头苍蝇一样被许青山带着逛了一圈下来，他听着那些配置和价格，听得云里雾里的。 “山儿，你到底要买啥啊？” 叶新城摸不着头脑。 “龙江没有，走吧，我们去鹭岛。” 许青山打了个电话，叫了辆黑车到这边来接他们，挂了电话之后，和叶新城说道。 “哦哦，好.什么？去鹭岛？” 叶新城被这措不及防的决定惊了一跳。 “我们就这样去鹭岛？” “对啊，不然呢？” 许青山理所应当地说道。 “我们什么都没带呢！” 叶新城长这么大，没怎么出过远门，就算有出去玩，也是全家人一起开车出去，像许青山这种说走就走的情况，他还是第一次见。 “带手机和钱包就够了。” 许青山淡然说道。 只是他也有些感慨，果然华夏进步得实在是太快了，再过几年，出门连钱包都不用带。 不少人出门基本只需要带一把手机就行了。 “那我们换洗的衣服呢？要住在那边吗？” 叶新城又是惶恐，又是新奇。 乖乖仔不会坐上大灰狼的黑车。 “看看事情办得快不快吧。” 许青山想了想。 “要是我们动作快的话，就今晚回来，要是心情不错想在那边玩两天，那我们就住两天，你等等跟家里打个电话。” “可我们连手机充电器都没带.” “下午就要换手机了，带干嘛。” “那我.” “哥们送你一把。” “任凭义父差遣！” 过了一会，黑车就来了，载走了两个身强力壮的大小伙，留下了一地的汽车尾气。 这个时候可还不时兴什么DD打车、顺风车。 出租车一般也比较少接跨城的单子。 但是会有另外一批人在干这件事，这帮人正常来说被称作“私家车司机”。 也就是在没有营业执照的情况下，开着自己的车接送客人到另一座城市，然后靠着上线安排活，再把人载回原来的城市。 这帮黑车司机，如果被交警抓到了，是需要罚款的。 但是在这种野蛮的时代，管理得并没有那么严格。 对于不太会用手机app、不太会坐动车的老一辈父母来说，哪怕是到了2026年，这种打个电话就会有人上门来接的黑车公司，依旧是他们出行生活的第一选择。 特别像是一些会带着锅碗瓢盆上路的父母，更是如此。 科技会成为社会发展的巨大助力。 就像是那充满爆发力的燃料一样，助推着社会火箭的前端朝着更遥远的方向进发。 但火箭的底座、躯干，则会在一节一节的攀升中。 被抛弃，坠落而下。 就像是用完的燃料仓，他们跟不上时代的步伐，学习能力也已经跟不上时代进步的速度。 但他们依旧是我们无法割舍的存在。 再冷冰冰的科技发展，也需要足够的人文关怀。 许青山发现。 自己现在似乎越来越矫情了。 也或许是因为自己的人生与所有人都不同，自己曾经在小小的方寸之地里，每天看监狱里给订阅的报纸。 见证世界时代的飞跃，见证社会的贫富差距不断地拉大、社会环境变得浮夸，见证现实真正在朝着赛博朋克发展。 哪怕他出狱之后，对于那个自己每天在监狱里订阅的科技金融类、社会类报纸里看到的真实梦幻世界只是惊鸿一瞥。 “原来坐黑车是这种感觉！” 叶新城靠着窗户看着窗外的景象。 明明这和坐自家的车出去自驾游也没啥大区别，但他还是很兴奋。 黑车司机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叶新城。 “咱这不是黑车，是私家出租车。” 叶新城正准备追问几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却被许青山捂住了嘴。 “我睡一会，到了叫我付钱。” 许青山闭目养神。 也就一个多小时，两人就被送到了鹭岛开元区中心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前。 “谢谢，慢走。” 许青山付了钱，和黑车司机客套一句，转身拉了把叶新城。 “走吧，先住酒店。” “啊？我没带身份证啊，而且，我们住这？” 叶新城更懵了。 这五星级酒店，是我们两个学生住得起的吗？ 许青山没回答他，只是很是自然地走进了酒店大堂，根本就没去看那装潢富丽堂皇的前台，径直地往电梯走。 叶新城屏息凝神地跟在许青山身后，偷感很重。 “行的，麻烦伱了。” 只见许青山从一个站在电梯外等待的年轻人手里接过了两张房卡，朝那年轻人点了点头，那年轻人恭恭敬敬地点头就走。 嘶？ 我的兄弟是大佬？ 叶新城其实也只是知道许青山家家庭不错，毕竟能够为了孩子读书跑来市区买套房子的双职工家庭，在龙江已经算得上是中等偏上的家庭了。 但是许青山现在表现出来的姿态。 叶新城可是没怎么见识过的。 “叮！” 电梯抵达1层，许青山进了电梯刷了一下房卡，等待叶新城进来。 “刚刚那位是？” “侯成，鹭大的学生，我小舅手下的校园代理。” 许青山言简意赅。 “哦，咱小舅的人啊。” 叶新城虽然并不知道许青山小舅是谁，但这么说明显比较好接受。 “走吧，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去买东西。” 叶新城感觉自家兄弟肯定来过这里，不然这轻车熟路的姿态哪来的。 七绕八绕，到了房间门口。 许青山刷卡开门，叶新城跟在后面探头探脑。 “哇！” “嘶！” “这酒店怎么跟我住过的不一样啊？” “这桌子好大，椅子好舒服，坐下来感觉像个老板！” “这还有浴缸的？” “两个洗手台？” “还分客厅和卧室的嘛？这个是啥？这冰箱里的饮料都能喝吗？” 第一次住行政套房的叶新城像是个好奇宝宝，东摸摸西看看。 那边许青山已经从放在床上的两个衣服袋子里找到符合自己身高的那套，进浴室里洗澡了。 许青山去洗澡，没人回应叶新城。 他突然就变得拘束了起来。 第一次是这样的。 叶新城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那自己人生第一次单独开房岂不是就是和自己兄弟. 到时候叶芊芊问起来怎么说？ 自己又不是说谎的料. “我洗好了，你去洗洗，准备去旁边的中华城看看，那边应该有我想要的。” 许青山换上了一身干净利落的休闲装。 “要是中华城也没有，那我们就去去年新开的磐基中心，那边数码品牌店也多。” 叶新城不再叽叽喳喳，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 直到洗完澡，跟着许青山再度出发去找数码品牌的直营店，他都还没缓过神来。 许青山并不知道叶新城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中华城这边，他倒是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电脑。 他并没有找到Thinkpad的直营店，估计鹭岛这时候也没这东西。 Thinkpad是IBM PC部门的品牌，05年的时候被联想收购之后，这个牌子就归联想了。 但是联想的旗舰店开在磐基中心那边，许青山也只能在中华城的授权店里问问。 他逛到了一家联想的授权店，进店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昨晚找的那台眼下最适合自己的电脑。 ThinkPad T400s 14英寸，厚21.1毫米，重不到1.77千克，增强碳纤维航空材质机身，拓展接口齐全，综合性能强大。 完美契合许青山目前的需求。 他可能会需要经常往来于京城和鹭岛，这样的电脑方便他携带，方便学术工作和商务工作。 只是 “18999？一万九的价格？” 许青山看着眼前这台在这个时代已经算得上是超轻薄本的电脑，又看了看旁边的报价。 “帅哥，你是要买来做什么的？要是看视频、打游戏的话，其实那边的几台更合适。” 店员小姐姐偷偷观察许青山和叶新城，在看了三秒之后，她果断选择把自己的视线锁定在这个帅哥身上。 “这价格太贵了。” 许青山开口说道。 如果这里是歪嘴龙王赘婿现场的话，店员小姐姐应该会开口嘲讽，没钱来买什么电脑啊！ 但这里是卖电脑的，不是卖仇恨的。 “这台其实定位更多是商务本，一般来说都会比较溢价，如果是打游戏的话，我比较推荐那边几台性价比比较高的.” 这店员小姐姐也有点东西。 她一直说打游戏也很正常。 毕竟许青山和叶新城的年纪看起来就是还在读书，中华城又离鹭岛大学很近，出了南普陀的门走1公里不到就到了。 自然就是把这帅哥当成了鹭岛大学的学生。 “我是程序员，需要经常出差，所以这个比较适合，要不你问问你们老板，这价格能不能再低？” 许青山说道。 他是有钱，但不是冤大头。 这电脑发布售价是12499，这里卖18999，这时候的电脑店果然还是暴利啊。 这一转手，不仅要赚本身的产品销售利润，还要赚差价。 一台电脑卖2万，血赚1万不止。 “那我去问问。” 很遗憾。 讲价这种事不是那么好讲的。 能把店开在中华城这里，注定了这边的价不好砍。 许青山也懒得浪费口舌或者用什么套路，在店员小姐姐恋恋不舍的遗憾眼神中，拎着叶新城直接打车跑去磐基中心。 一进一出，速度很快。 也就是一哆嗦的事情。 “这就几万块出去了？！” 叶新城手里提着几个袋子，许青山也提着两。 “要是坏了，你就直接打电话给官方售后，或者来磐基这边解决就行了。” 许青山这一趟。 进了直营店里只要价格对就买。 不仅给自己买了一台ThinkPad T400s，也给叶新城买了台外星人。 除了电脑，其他配件也一并买齐。 买完后又直奔手机店。 许青山跟批发进货一样，买了几把苹Iphone 3GS，一把Galaxy I5700，前者送人用，后者研究开放安卓系统用。 除此之外，许青山还意外地在这里看到了第一把国产智能手机，有国产初代机皇之称的魅族M8。 虽然这玩意用的操作系统还是基于没有什么光明未来的Windows CE 6.0开发的。 但在这时候来说，国产手机能跟它比手感和使用舒适度的，还真没多少。 许青山买了一把以后，想了想，又多要了两把。 这三款手机都是今年刚刚上市的。 也就鹭岛这种经济特区城市和国内的一线城市才会第一时间上货。 许青山也得庆幸他现在买的不是Iphone4和4S。 不然他估计得把钱花在黄牛身上了。 回到了酒店里。 叶新城还抱着自己的外星人和新手机Iphone 3GS直傻乐。 “你也不嫌重。” 许青山坐在落地窗边遥望着鹭岛城景和遥远的海景，一手拿着高脚杯，慢慢地品着高脚杯里的加冰可乐说道。 “我能抱着它睡！这跟做梦一样！” 叶新城满脸幸福。 其实就算他和许青山关系这么好，今天许青山说要给他买手机电脑的时候，他还是挺不好意思的，根本没想过接受。 但是谁让许青山刷卡的动作那么快。 几乎就是进了一家旗舰店，看两眼，就确定目标，然后直接刷卡，让店员把附赠的东西安排一下。 现场开机、激活，验收，拿走。 这一套超级组合拳下来，叶新城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没事，都是小舅买单。” 许青山抿了一口可乐。 “而且，就算是我买单也没事，你自己想想我奖学金多少。” 许青山并不希望叶新城有心理负担。 但是他这个人对于好兄弟就是这么简单，你想要，我能给，那就安排。 “等你成绩出来，被京大录取的话，奖学金也不会少，到时候我没钱了就去啃你。” 许青山的话让叶新城开怀大笑。 “那我没饭吃都必须让你吃饱了！” 男人的真友谊有时候就是很纯粹。 他们的快乐也一样简单。 这几天，许青山还是挺放松的。 只不过，还没等他们开始在行政套房的阳台上秉烛夜谈，许青山就接到了一通电话。 然后，留下叶新城和他的外星人独守空房。 第148章 被举报了？开装！（1/3） 许青山还在对比着三把手机的性能，琢磨着这年头如果想做手机行业的话，关键节点似乎距离不远了。 华夏手机的发展历史上，应该算得上有两个重要节点对国产手机的发展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第一次，是在2002年前后。 这是国产手机在功能机时代的迅速崛起，也因此孵化出了国产手机的首批国产厂商，中华酷联。 有个手机品牌或许如今早已被人忘却。 波导手机。 但当年的它，有一句广告词广为人知：“手机中的战斗机！”，2002年时在国内的市场份额就达到了14%，2003年以千万销量超越了诺基亚和摩托罗拉，成为华夏市场NO.1。 “手机中的战斗机”这句广告词甚至在数年之后，被搬上了春晚的舞台，成为了一句流传许多年的名梗。 下蛋公鸡，公鸡中的战斗机。 波导手机可谓就是抓住了2002年这个关键的风口，凭借着运营商资费降低，手机生产成本骤降的关键机会，成功崛起。 要知道，在此之前。 国内的国产手机市场占比，在1999、2000、2001年，分别是13万部（2%）、440万部（8%）、1048万部（15%）。 许青山肯定是赶不上这华夏国产手机市场崛起的趟了。 毕竟，就算他再去被泥头车创一次，创回千禧年，那他那时候也才9岁10岁的样子，这年龄能干啥？ 他又不是网文里那种重生霹雳带火花、身负系统的逆天小孩哥。 但他却能追得上下一次。 只是从时间线上来看，有点赶。 2010年。 也就是明年，近在咫尺的时间，也就是半年之后。 在许青山看来。 2010年所带来的这场国产手机狂潮，影响力远比第一次大。 因为这场国产手机崛起狂潮，崛起了国产四巨头，华米OV。 虽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应该是三巨头，毕竟OV都是步步高系，步步高也是在功能机时代狂揽狂赚的远古巨头之一。 虽然国产四巨头各有各的黑点，比如爱国无敌为、冲击高端米、厂弟厂妹机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四巨头也算是完全支撑起了华夏国产手机市场，为移动互联网的发展注入了强有力的活性剂。 而2010年的这场国产手机狂潮，也同样是得益于移动互联网的发展。 想要赚钱，那就离不开互联网和电子科技。 2010年，iPhone4发布，这款智能手机历史上最经典的手机，重新定义了智能手机。 2010年，雷軍筹办小米。 2011年，一直做运营商合约机代工厂的华为正式以独立品牌的姿态发布华为手机。 2011年，蓝绿厂的首款安卓智能机诞生，但无论是定位高端商务的OPPO X903，还是定位影音娱乐的vivo V1，都销量惨淡。 2012年，蓝绿厂正式推出OPPO Finder与Vivo X1，奠定了Find系列与X系列的基础。 许青山能看得见这样的未来。 但仅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还没有入局的资格。 如果是其他产业也就罢了。 但手机行业，特别是智能手机行业。 就许青山现在那还没拿到手的拆迁款，小一千万的数字，连给手机厂开条生产线都难。 更不用提做智能手机了。 魅族也算是国产智能手机的先驱了，就连雷軍办小米之前都是去找黄漳取的经。 但魅族什么下场？ 一直挣扎在生死线上，半死不活，不仅在硬件上占据不了生态位，后续的十几年一直面临各种危机。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资金不足。 哪怕后来被吉利收购，人家也只不过是想要做自己的自主品牌，和完善车机互联的生态，需要魅族经验丰富的团队和方案来实现。 雷軍初创小米的时候，可是拉了十亿级的启动资金。 “任重道远啊。” 许青山有心入场，但口袋空空呐。 这千八万的，用在享受上，不去买什么大件的豪车豪宅，那基本上几年时间许青山都花不完。 但想用在创业。 特别是用在创办科技企业。 甚至是想用在创办自研技术的科技企业上。 那别说是一千万了，按照后来的标准，一千亿都不够许青山烧的。 据说华为单单在自主研发芯片上，就花费了超过五千亿的研发费用。 当然，这也只是据说。 许青山这上来就给自己这么大的目标，自然时刻都不会觉得钱多。 “叮叮叮叮.” 就在许青山还在想着自己到底要怎样操作才能快速地跻身手机市场的时候。 他新买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把电话卡插在魅族M8上。 不是iPhone 3GS不好用，而是魅族M8更有华夏心。 “喂？” 许青山接起了电话。 “青山，刚刚工商突然上门来了，说是最近有人举报我们卖假冒伪劣产品，现在我让侯成他们陪着，就在仓库这边查，现在我要怎么做？” 林辰华有些紧张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别慌，仓库里有多少货？” 许青山沉声问道。 “这批是今天刚送到的，还没出，进货价大概30多万。” “一万多双鞋？” “对。” “行，你把仓库地址发到我手机里，我现在就过去，不管工商的人说什么，先拖住他们，该散烟的散烟，我之前交代你的那些鞋卡每人拿两张先送一下。” 许青山一边打电话一边披上了衣服。 此时6月，未入盛夏，鹭岛夜晚海风吹拂还是较为清爽的。 交代了叶新城一声之后，许青山下楼打了个出租就朝着仓库去。 在车上，许青山闭目养神。 今天有些凑巧。 自己来了鹭岛，大批量的新货到仓库，有人举报带着工商找上门。 这三件事看起来，似乎后两者关联更大。 在做这些灰色产业的时候，许青山会提十二分小心做事。 但不管如何。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夜色之下，鹭岛市中心灯火通明，这是一座屹立在海峡边的不夜城，也是一座为尚未归乡的游子指引正确方向的灯塔。 黄厝附近的一片民房改成的仓库里。 林辰华收起手机，揉揉有些木然的脸，换上了笑容，去自己屋子里从一个小保险箱里拿了几张卡和两条硬中出来。 仓库里，侯成和另外几个核心代理现在正陪着两个穿着工商制服的中年男人检查仓库。 这两位工商，一个是看起来五十来岁的老工商，另一个是三四十岁的中年工商。 “两位大哥辛苦了，我们这个肯定都合法合规的，资料齐全，我们老板拿过来了，资料在这里，刚刚老板给我们大老板打电话了，一会就过来，两位要不先喝点茶水？” 林辰华给侯成使了个眼色。 这小子很是机灵。 这个一开始是为了给女朋友买礼物的小伙子，这时候都已经在林辰华的团队里混上了小管理层了。 主要是他做人做事的那股机灵劲和活泛的心思，刚好和林辰华有些互补。 就像刚刚他看到林辰华手里拿着的东西，立马就上前接住，帮这位不善言辞的小老板稳住两位工商。 “我们这是临时加班，早点检查完就要走，不用麻烦。” 虽然是收到举报，也确实在认真找茬。 但鹭岛公务员的办事态度起码还是好看的，不好挑刺。 “两位大哥。” “这大晚上的出来加班也不容易，这仓库里闷，空气不好，来抽两口透透气，放心抽，我们自己也抽，一起一起。” 侯成连忙把两条烟一人一条放在鞋袋子里，递给两个工商大哥，自己从口袋里拿出一包来，小心翼翼地给两位耳朵上夹上一根，又散了两根出来。 他自己手里虽然拿着，但却不抽。 两位工商老哥没有拒绝。 “确实有点闷，还有点干燥，稍微口渴了，那我们喝两杯茶，看看资料？” 稍微年长一些的那个开口说道，另一个点了点头。 等到许青山赶到的时候。 他们已经在仓库里林辰华的屋子里坐下喝茶看资料了。 “大老板。” 侯成有眼力见，今天就是他给许青山送房卡去的。 林辰华也站了起来。 两个工商大哥看着进来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但气质不凡的年轻人，愣了一下。 又因为侯成的热乎劲，还有林辰华这个老板的恭敬态度，他们两下意识也跟着站起来迎接了一下许青山。 “晚上辛苦了。” 许青山很是自然地伸出手来，握住两位工商老哥的手。 两位又是有点懵。 这说话的感觉和气质，怎么那么像下来巡视的领导啊？ “我刚好今天有来鹭岛，听到这边出了点问题，没想到这小打小闹的事情也得麻烦两位过来，辛苦了。” 许青山示意大家都坐下，自己也坐下来。 这小屋子里，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到他身上。 “不麻烦不麻烦，这位就是” “姓许。” “许老板吧？许老板真是年少有为啊，今天来鹭岛是？” 在鹭岛当基层公务员，主打的就是一手笑容和谨小慎微。 不清楚人家的底细，就先聊聊。 许青山笑了笑，开口说道。 “就是临时过来鹭岛这边看看通讯终端和电子信息的产业情况，顺便来见见几个做互联网公司的朋友。” 许青山佯装不经意地把口袋里的东西掏出来放在桌上。 “不好意思哈，这穿着便装就过来，也没带名片，两位见谅。” 两位工商不经意一瞥。 好家伙。 一把iPhone3GS，一把不认识的长得很精致的智能手机，还有一张开元区中心的五星级酒店的房卡，上面还有标注了行政套。 两位工商大哥对视了一眼。 他们这是突袭。 人家这接到电话过来也才多久时间，根本没时间去准备这些东西。 那就代表着这就是人家的正常生活水平。 “这接到举报这点小事还劳烦许生过来，不好意思的是我们。” 老工商笑着说道，一旁的中年工商符合地点了点头。 “哪有哪有，既然投了这个项目，那我们肯定是要负责任的嘛，都是应该的，就是不知道这是收到什么举报了？” 许青山态度极好，但是气场却很强势。 颇有一种这生意不做也罢的气势。 “阿舅，你这边税有没有按时缴纳？该注册该办的手续有没有都弄好了？” 许青山突然转向林辰华严肃地说道。 “我说过了，有问题，不符合手续，不符合流程的，都要自查，不要等到麻烦别人来提意见，我们自己就要提前改好，必须要合法合规。” 老工商和中年工商对视一眼。 这位年轻老板什么意思？ 这手续资料和情况不都在他们两手上么？ “许生不用生气，资料很全，就是这个，我们收到的举报是咱们这边在卖假冒伪劣产品，说是卖的匡威和阿迪达斯的假鞋，我们之前比较没有接到过这种举报，所以这个还需要回去探究一下.” 老工商明显就是二人组的话口，扮白脸的。 只不过，还没等中年工商来上几句红脸的词。 许青山就皱起了眉头。 “举报的是这个？” “许昂？嗯，对，主要还是举报的假冒伪劣，其实之前就有，但是最近这个举报信和电话比较多，今天晚上集中接到了一些。” 中年工商没忍住，透露了点信息，被老工商瞪了一眼。 “两位啊。” 许青山皱着眉头，叹了口气，看起来有些难受。 “这是有人看不惯的。” “赤裸裸的污蔑和造谣，这个举报是实名的吗？是实名的话，我要告他诽谤！” 许青山看起来很气愤。 两位工商连忙劝他先别生气。 “这不是我生不生气的问题。” 许青山脸色严肃地说道。 “这个生意我可以不做，毕竟每个月也赚不了多少钱，但是我们现在做这个东西，为了就是发展我们当地的经济，降低消费者的消费成本，带动地方经济，提供就业岗位，还要把国产品牌打出名声来。” “假冒伪劣，我们得先是假货啊，但我们这平替鞋，哪来的假货？” “我们是平等替代的同质量的意思。” “我们这是做平替鞋，伱看商标不一样，鞋盒也不一样，盒内资料和附件也都写的是平替鞋，就是为了让学生们能穿到便宜又高质量的鞋子。” “那些没良心的骗不到学生钱了，还敢来举报我们？” 今天晚上赶火车逆行回家抗台风，十几个小时硬坐，更新照常，涉及的信息较多，有出错的话大家指正一下，我这边安稳到家后，明天用更新给大家报平安。 第149章 撞课题？后来居上？（2/3） 许青山喝了杯茶，脸色稍稍舒缓，看着两位不知所措的工商，略显歉意地说道。 “不好意思了两位，刚刚心里有点不舒服，说话有点激动，冒犯到请见谅。” “主要是我也不靠这项目赚钱，你们接到举报，问问就知道，我们这鞋只卖两位数，还有各种活动和折扣，你们看看扣掉我们各种成本，基本上一双鞋就赚个几块钱，纯粹就是给学生让利的。” “卖低价鞋，是为了用最低的钱让学生们有最好的体验，他们都是未来的国家栋梁。” “校园代理活动，是为了给他们勤工俭学的岗位，我们这些做生意的，也要承担一些社会责任。” “我要真想靠这个赚钱，直接按市面价卖300一双，赚10倍的钱不香吗？” “我们这种倒贴钱做生意的，还得被那帮眼红病举报，两位，现在有些人啊，心可真脏。” “这我没说假话的，阿舅，给两位看看我们的账户动账。” 许青山示意道。 林辰华愣了一下， “就前阵子我转给你，让伱试试手的那几个项目的，进出账的短信都给两位看看。” 林辰华懂了，掏出手机来给两位看银行短信提醒。 几条短信。 看号码，工行无疑。 一百万入账，两百多万，五百多万，入账出账，都没问题。 那一百万入账的短信前面还露出了许生发来的短信，问林辰华一百万收到了没有。 两位工商看完，对视一眼。 手底下的人随便一个项目进出账就几百万的，而且那几笔动账的时间间隔并不长。 这绝对是大老板。 大老板跑来卖一个月毛利润十几万的假鞋？ 他说的可能是真的。 毕竟，就闽南这地方，赚了钱以后拿钱做善事，回馈地方，办基金给学生发奖学金的，也不是没有，还挺多的。 按照许青山的说法。 他们这也算是变相地给学生发福利，送温暖，还能提供社会岗位。 可能还真是因为碰了这个行业的蛋糕，所以才被举报攻击的。 一时间，两位工商再度对视几眼。 “许生，你说的这个平替鞋，是个什么情况？” “就是我们找我们闽越本地的民营企业代工生产，用经典通用的设计外观，做我们国产自主品牌。” 许青山耐心地解释道。 脸上迸发出来的光彩，能看得出来他对国产自主这件事很是看重。 “原来如此。” 老工商认可地点了点头。 “许生的苦心，我们两懂了，不过我们也只是普通基层，这件事我们会反馈上去，不过我们领导也挺重视我们这边地方企业的经营情况，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联系我们。” “都是为了更好的市场环境努力，你们辛苦了。” 许青山握住老工商的手，轻轻地拍了拍。 气氛暖和起来，大家又闲聊了一阵。 许青山也算是清楚了举报的源头。 主要还是岛内鞋商。 就这么几个月时间，平替鞋铺货的速度太快，校园代理发展的速度也太快。 以至于他们的生意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而且因为林辰华这边代理的订货量大，荔城那边有水平的鞋厂把库存都优先供给林辰华，还有的厂开始重新做经典款。 所以才有一帮鞋商纠集起来轮流举报。 他们的目标是这两个月就把平替鞋整垮，要在新一届大学生来之前，重霸鹭岛鞋业！ 许青山听完乐了一下。 有点好笑，也让人安心。 这和他提防的秦隼和刘江他们没有什么关系，那两都斗半年了，还在斗。 不过秦子锋的案子已经拖得没法再拖了，据消息，预计七月开庭。 到时候才是秦隼和刘江角力最狠的时候。 坐山观虎斗的事情最为刺激，许青山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秦刘两家斗得血流成河了。 “慢走不送啊！” 林辰华和侯成跟在许青山身后，把两个满载而归的工商送出去，看着那辆工商车缓缓驶离，林辰华才松了口气。 “行了，没多大事，回去休息吧。” 许青山摆了摆手，却突然想起什么，拦住了侯成。 “你叫侯成？” “对，大老板。” “以后你就是副手，待遇另算，代理保留。” 许青山的意思，是侯成接下来能领两份钱，一份帮着林辰华管理的，一份他卖鞋子代理还有钱。 侯成眼前一亮。 “好，谢谢大老板。” “走吧，进去我看看你们最近的经营情况。” 许青山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进了仓库里。 在黄厝外的环海路上，工商车里，中年工商摩挲着被塞到衣服胸前口袋的几张鞋卡和两袋烟。 鞋卡可以找林辰华的那些代理去换免费的鞋子。 烟自然就不必多说。 “你说这个姓许的，是不是真的大老板？虽然感觉应该是，但是这也太年轻了吧？难道是外面过来练练手的？” 中年工商充满疑惑地问道。 “不好说。” 老工商摇了摇头，他在开车。 鹭岛每到夜晚，环岛路那边总是会堵车，而且时不时就要拉出来修路，就更容易堵车了。 “看气势，不像假的。但是他们做的这个事……啧，是真不好评价，有点擦边，但相对来说也确实是好事。” “行了，不纠结了，这件事回局里就按今天的说法正常报上去，人家许生说的确实没问题，合法合规。” 老工商就是老工商，许青山反复强调的点，他能领悟到。 就算是商标雷同这样的事情，如果不是匡威和耐克官方给出诉讼的话，别人也没有办法去越庖代俎。 换句话来说。 许青山他们现在做的事，人家没来告就没事，人家来告，也顶多是闹腾，也不见得能马上处理。 因为所谓的平替鞋也好，还是高仿鞋也好，还是假冒伪劣也好。 此时并没有特别严格的法律法规去规范市场。 相关的条例还未公布，官方的视线暂时还未投诸此处。 有句话说得好，法无禁令皆可为。 在某种程度上，许青山就是在做这样的事。 从仓库那边查完账，捋完最近的业务，许青山见侯成机灵，又安排了几项小活动让他们再消耗消耗平替鞋的市场潜力。 至于这些各种各样的促销活动和价格拉低会不会影响鹭岛的整体高仿鞋市场，许青山并不在乎。 这玩意，早晚要被列入严打范围。 等到许青山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到十一点多了，叶新城还在老板桌前用自己的新电脑奋战QQ炫舞。 “回来了？干嘛去了呀，快来和我一起跳舞。” 叶新城就瞥了许青山一眼，松了口气，开口招呼道。 “你玩就好，我洗个澡，累了，睡觉睡觉。” 许青山一头钻进浴室里，洗漱完就往床上一倒。 年轻真好，倒头就睡。 只不过第二天起来，叶新城还在睡觉，许青山已经到阳台上一边喝茶一边看风景。 这行政酒店就是好。 酒店里竟然还有用来看风景用的望远镜。 只不过，原本是用来对着天空和海景的望远镜，这时候却被许青山对着街道。 别误会，他不是间谍。 他只是在欣赏街上活力四射的年轻女孩们的大白腿。 他好色吗？ 不清楚，也许吧。 只是花开得正艳，要是他不懂去欣赏的话，倒是显得他不解风情了。 “喂？” 一阵铃声打乱了许青山的欣赏。 他皱着眉接起了电话，但却马上眉头松开，笑容阳光。 “诶，夏教授，怎么今天给我打电话了呢？” “哦，在鹭岛呢，算是考完试出来逛逛吧。” 许青山接到的却是不怎么经常联系的夏壁灿的电话。 “青山啊，我这突然给你打电话，是想问问你现在做的那个课题论文，到什么进度了？” “陈老师没跟您说吗？” 许青山问道。 夏壁灿和陈大跃都在京大，理论上来说直接问陈大跃岂不是更方便？ “嗨……和他那思想腐朽的老家伙说不来，主要是我前两天出去交流了一下，去了江东大学那边，看到他们那边新组建的人工智能研究所，好像在筹备的一个课题，就是你这个题目。” 夏壁灿有些严肃地说道。 学术圈撞课题的事情倒也不是稀罕事，特别是一些比较基础，比较核心的领域。 这种时候，考验的就是研究进度了。 因为许青山的论文都是陈大跃在看，顶多就是涉及一些机器学习相关的问题，陈大跃会去找夏壁灿解决。 所以夏壁灿只能大概了解许青山现在的方向，但是具体的内容和进度并不清楚。 “遇到撞课题的情况，就很考验进度了，那边虽然只是刚刚开始筹备，但是也是毕竟优秀的小牛在带，有不少江东大学的博士生打下手，你这边可得加快点，别被后来居上了。” 夏壁灿还真不是在贩卖焦虑。 主要是许青山这边就他一个人，顶多算是还有个陈大跃在做知识解答。 人家那边兵强马壮的，看速度，估计这种理论性的东西，小半年时间就能出初步成果，到时候被人家抢先了可就白白浪费这一年的时间了。 听完，许青山笑了。 成功上第一段车，硬座，头昏眼花，等等换乘一个小时，上了车更新第三章，给大家报平安。 第150章 许青山，学术界的指路冥灯（3/3） “青山啊，你可不要不当回事，他们带头人我认识，有实力有干劲，正在努力冲杰青，这个课题算是他们前置课题了，如果定下来，估计半年一年的时间就能攻克。” 夏壁灿的担心不无道理。 “你要是做了不少，那就赶紧抓紧时间，有需要我帮忙的，就尽管说，或者有时间就早点来学校，我带你去实验室转转，去机房跑一跑运算都行。” “让伱见识见识咱信科院的实力。” “你一个人的话，有可能会力有不逮，但要是我来带你，给你帮忙，你放心，今年绝对完成。” 夏壁灿图穷匕见。 不过他的认知也没什么问题。 一个还没到学校报道的学术新手，十八岁少年。 一个兵强马壮、粮草充足的顶级院校研究团队。 这二者无论是从学术基础，还是从院校支持力度，亦或者是从纸面上怎么看，都不是一个级别的。 虽然夏壁灿知道许青山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就把概率论学入门，甚至还在学习的过程中得到了灵感，从而写出了那篇让人惊为天人的数学史综述论文，登上了SCI收录的期刊。 但是在夏壁灿的认知里。 数学史综述，和学术研究类型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东西。 说句不客气的话。 数学史综述，只要是个熟练地掌握了学术写作的博士生，都能完成。 虽然熟练掌握学术写作这个要求并不算特别简单。 可这种事起码也是有普遍性的。 符合一般事件的普适性。 也就是说，许青山上一篇论文，会让夏壁灿认可其潜力的是三点。 其一，快速地掌握了学术写作，具备了优秀的学术研究基础。 其二，思维严谨、逻辑严密，年仅十八就能完成一篇论文。 其三，论文完成度高，知识点深度与广度具备，SCI期刊。 可是这三点。 在深入的学术研究方向，可能只有第一点比较有重要作用，后两者并不能起到决定性作用。 夏壁灿现在更想要的是把许青山这个潜力股忽悠过来。 正常来说，能学好数学的，基本上学计算机都不会有什么问题。 二者本身就拥有一致性。 不过这个问题不能反过来，一开始就是学计算机的，不一定能学数学。 “青山啊，你听夏老师一句劝，这种学术研究型的，特别是在验证算法、推算公式的部分，还是要学会善用计算机。” 夏壁灿见许青山没说话，以为他在意动思考，连忙继续说道。 “你放心，这篇论文我也只是做个指导，到时候通讯作者我都可以让老陈来，我只要有实质性地帮到你就行。” “而且啊，就你这篇论文涉及那么多机器学习、统计关系学习的内容，我是觉得放数学期刊的重视程度肯定没咱们计算机领域的高，要是老陈那边没有合适的，就我来联系，保准给你联系最好的。” “咱们信科院，实力可不比隔壁华清差，你别看数院听起来好，但是论未来发展，咱们肯定是最好的！” 夏壁灿不厚道，他已经开始明目张胆地抢人了。 不过，他也怕被陈大跃抓去清算。 所以在说的时候，也比较客气和谦让，完全就是一副言情里忠犬男二的形象。 这套路。 要不说这帮老东西在该心思活泛的时候，都不是省油的灯呢？ 许青山听着电话里夏壁灿在絮叨，突然想起来前世看到过的新闻。 几个院士在等电梯的地方大打出手。 完全打破了大家对于院士那种高大上的形象的认知。 而且他们打架的时候，那动作还连招带吼，看起来那叫一个热血沸腾。 加起来年纪几百岁的人了。 打出了青春，打出了热血，打出了风采。 “夏教授。” 许青山笑着出声说道，打断了还想要趁机介绍一下信科院的风采。 “我和你说……啊？怎么了？” 夏壁灿停住了话头，期待地等着许青山的答复。 “很感谢你对我的看重……” 许青山缓声说道。 对于这几个京大的老师，他也确实是发自内心的尊重的。 他们确确实实就是纯粹地想把自己收入门下，所以这样费尽心思地帮助自己。 不管他们的目的是要给自家学院争个面子，还是为了给自己的课题组提前预定个超级牛马。 起码他们现在掏出来的资源是真材实料的。 就冲这个，他说话的态度都会好。 “是这样的。” 夏壁灿听到许青山这起手的话，心凉了半截。 这不就是标准的婉拒模板吗？ “这篇论文的话，我现在已经完成了，就是还在做最后的修改和调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这个月月末陈老师那边就会帮我审核完，到时候应该也需要夏教授帮我进行二审。” “什么？已经完成了？” 夏壁灿惊呼出声。 这对于他的认知是一种极大的挑战。 许青山上一篇论文才什么时候发出来的，这才过去了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的时间他就搞出来一篇新的了？ 这是把学术研究当成学术史来写了？ 夏壁灿心里闪过了无数个念头。 “对，基本完成了，就是在diagonal Newton算法的部分，在用逆Hessian矩阵进行梯度下降来实现函数优化的地方还需要再测试调整一下。” 许青山知道夏壁灿不一定能够相信自己做出了真材实料的东西来。 所以他简单地提了几个要点。 夏壁灿听完，呼吸都有点急促。 这小子是真有东西啊！不是假的！ 这是宝贝啊！大宝贝！ “你要是能信得过我的话，要不先把论文给我看看？” 夏壁灿咽了咽口水，提出了一个不太符合规矩的要求。 他作为关联方，和江东大学的人工智能研究所是存在着一定的社会关系的。 在这种尚未发表的学术论文部分，如果进行外流，造成了学术成果被人使用，那许青山就只能有理说不清。 “青山啊，我知道我这个请求不太合适，不过” 夏壁灿心里真的有一千只猫儿在抓挠。 他不看到许青山的这篇论文，他难受啊！ “可以的，我对夏教授很放心，如果夏教授愿意的话，这篇论文能入您的眼，那我也想把您和我陈老师的名字加在共一作上。” “这可使不得使不得！” 夏壁灿听到许青山答应，本来就心头一暖。 又听到许青山后面的话，更是心惊。 “青山，咱们京大的学术风气没有那么差，就算有那么差，我和老陈也干不出这样的事情。” 夏壁灿连连推拒。 “共一就不谈了，到时候我去帮你联络期刊编辑，我们两个系主任的，还不至于需要占学生的好处。你能更好地发展，才是我们想看到的。” “那就先谢谢夏教授了。” 许青山笑着道谢。 这人脉资源才是真正的好处。 能省很多事，也能增加过稿率，能最大程度地提高许青山论文的含金量。 这篇论文写到后面，基本上已经不局限于数学领域了，更不用提是概率论领域。 所以它发在概率论领域或者是数学领域，并不合适。 但是有夏壁灿在，那计算机领域就好说很多了。 “不过我现在人不在家里，我让陈老师给我发一份。” “不用了。” 夏壁灿说道。 “你同意了就行，我直接去找老陈看，也好让他监督我。” “青山啊，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以后要是有人跟你要还没发表的论文成稿，可不能轻易给了哈。” “夏教授放心，这不是因为是你吗？” “哈哈哈” 许青山对付这些教授老师，还真是有一手。 不过，这种情绪价值的基础还是因为许青山的天姿和勤奋，有谁会不喜欢这种学生呢？ 要是许青山能够一直保持着这种程度的产出，还有质量的不断提升。 那别说是他说好话了。 就是冬天在未名湖畔跟小姑娘约会，打个喷嚏，旁边都得有老师候着给他添件衣服，来一句，青山啊，天冷了要加衣。 挂了电话。 夏壁灿一刻都不想等，直奔陈大跃办公室去。 两人现场掰扯了一会，陈大跃在听到是许青山同意之后，也只能无奈地把论文给夏壁灿看看。 这一版是之前许青山给的还没修改过的初稿。 但是就算只是初稿，夏壁灿也从这里看到了那满满的、要溢出来的天赋。 夏壁灿在心中为自己老朋友的研究所默哀了两分钟。 就许青山这种实力，这种速度，这种天赋。 妥妥的学术界指路冥灯。 谁跟他碰一块，谁碰谁死。 “老陈啊，咱们商量个事” “看完了？看完了就滚！这事没得商量！我还没跟你计较你怎么自己偷偷跑去联系青山了！打扰他！” “他高考都考完了，我怎么不能联系了？我这是提前给他提供开阔视野的机会！” “我的弟子，还需要你给什么机会！我不能给吗？” “什么你的弟子，他分数都还没出来呢，你能调档案给我调出来他是你的弟子吗？你叫他的档案，它会应吗？” 两个年近半百的老登在办公室里互相耍无赖，开始撕扯脸皮。 换乘好了，在回家的车上了，明天中午再换乘一次到家。 第151章 期刊选择？（1/3） 陈大跃其实早就知道以许青山的优秀和潜力，很容易就会遭到他人的觊觎。 所以他尽可能地想在开学之前严防死守。 没想到，还是被夏壁灿这个小逼登给下黑手了。 许青山并不知道京大的系主任办公室里也能有这么精彩的一幕。 不过就算知道了，他这小渣男也只会乐成其见。 毕竟。 老师可以有很多个，但许青山就只有他一个。 这完全就是供不应求，那自然就是卖方市场了。 自己这不得狠狠地溢价、竞价、一人多卖. 若是有京大光华的教授知道了许青山这么比喻，估计能直接气成直挺挺的棺材板板。 京大数院概率系主任办公室里的全武行暂且不提。 许青山和叶新城跑去鹭岛大学逛了一圈就回了龙江。 许青山看了眼身旁还在对鹭岛大学评头论足的叶新城，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憨货，都不知道自己和这学校的缘分前世已了。 这辈子，他估计是得去京大了。 重新叫了一辆黑车，许青山满载而归，他也没花时间去见蔡文勝，而是在盘算着自己是不是得找个时间去把驾照弄到手，然后再买辆车，这样方便出行。 只是如果只为了方便出行的话。 这车子买在龙江，到时候估计也得开回云漳老家放着，如果要一路开到京城去 这两千多公里的，就算是上高速，少说也得开个两天。 不过，如果是到处旅游的话，那倒也还好。 只可惜现在的许青山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出去看看诗和远方。 他得搞学术，得搞生意。 所以，他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得考虑等更有钱的时候，在这边买一辆，在京城也买一辆。 甚至。 许青山都打算在京城买套房子，趁现在房价还在接受范围内。 倒不是许青山回觉得十年后自己可能买不起京城的房子。 而是他是真心觉得十年后京城的房价已经达到了一种魔幻的程度。 回到家后。 许青山想了想，放下了手里的华清大学出版的《汇编语言》，在旁白的书架下面翻出来了《高等代数》和《几何学》。 最近在深入学习之后，许青山觉得自己如果想在人工智能和机器学习的方向走得更远，势必会在机器人、智能车领域有所尝试，而代数几何在这一方面的应用颇为重要。 更何况. 真要说如今数学界最炙手可热的领域有哪些，那代数几何自然是其中之一。 因为，在半个世纪前，著名数学家格罗滕迪克Grothendieck领导了代数几何领域的革命。 从那之后，代数几何就成为现代数学的一个重要分支。 代数几何准确来说属于复合学科。 几何的直观性与代数的简洁性相结合便构成了代数几何。 凯莱曲面与费马卡拉比-丘流形就是两个经典的对代数几何的诠释，二者都是用对几何空间的直觉来理解一组多项式的解。 这两个例子能针对在不同区域求解的问题，简洁地阐明多项式方程在有理数、实数、复数上的解的分布特点。 许青山觉得。 要是自己不懂代数几何的话，可能到时候到了京大也不太好意思说自己懂数学。 这次写《马尔可夫逻辑网络研究》的时候，许青山在用计算机完成算法验证的时候，就有发现有些地方如果能懂代数几何的话，或许解决的途径能够更加便捷。 只不过无论是《高等代数》，还是《几何学》，作为两门基础又很有深度的学科，并非能一蹴而就的。 许青山也只能在高考后这寻常人轻松的六月，继续自己的苦读之旅。 与此同时。 在京大。 “怎么样？都弄好了没？” 夏壁灿鼻青脸肿地在陈大跃旁边哼哼。 他其实是稍微有点后悔那天跟陈大跃这老逼登摊牌的。 倒不是因为摊牌之后两人吵闹起来以后，多说了几句嘲讽力拉满的话，失手互相锤了几下，然后在桌角磕碰了一阵，倒置这几天他们两都戴着口罩给学生上课。 而是因为夏壁灿后悔自己太早暴露目的了。 自己这么明目张胆地舞到陈大跃面前，不就坐实了自己的心思？ 陈大跃本身就一直防着自己呢。 这下不得更把自己当仇人防了？ “好了，你这家伙，真烦人！” 陈大跃脸上也一青一白，看起来就有点滑稽。 但这两个老男人就在这屋里蹲着，就为了个还没入学的学生的论文。 “好了你就快起开啊！让我来看看，我看完没问题我就去找合适的期刊了。” 夏壁灿跃跃欲试。 他可是迫不及待地想要为许青山展现展现自己的实力。 在夏壁灿看来。 这篇对于连接网络、逻辑网络的学术研究论文，重要性可要比之前那篇数学史好多了。 陈大跃能给他安排的，他夏壁灿捏着鼻子挺着腰都要超越。 都2009年了，还学什么数学？ 要学就得学计算机！ 我们信科院的宇宙机才是真正的未来！ 夏壁灿对计算机确实是充满自信。 陈大跃看夏壁灿神采飞扬，神色荡漾，只是冷哼一声，就把自己电脑前的位置让出来。 要不是因为这是自家学生许青山的论文，陈大跃还能给他夏小逼登好脸色看吗？ 虽然他现在也没给。 只是陈大跃不断地在心里说服和安慰自己。 这篇论文只是刚好是计算机领域，夏小逼登在这忙前忙后，其实是为自己做嫁衣，青山肯定更懂我的苦心。 一想通了夏壁灿其实是在给自己打白工，陈大跃的心情就好上不少。 夏壁灿可不知道陈大跃内心世界这么丰富，他认认真真地把陈大跃给过的修改意见和文章本身反反复复地阅览了几遍，也留下了自己的修改意见，然后才长出一口气，保存了文档。 “弄完了？” 陈大跃凑过来看了看。 没问题，他把文件整理打包了一下，发给了许青山的邮箱。 “弄完了。” 夏壁灿看陈大跃的脸色恢复了不少，看起来好像心情恢复得不错。 他哪知道是陈大跃看他这么卖力，越看越觉得夏壁灿是在给自己打白工，心情大好。 “那走，我请你去吃烧烤？” “真的假的？不计较我捶伱了？” “切，小小鼠辈。” 陈大跃睥睨之色，溢满而出。 “你先看看你自己的脸再说吧。” “行，走，今晚我要吃一百个羊腰子，看我吃不垮你。” “一百个羊腰子才多少钱，不过你都虚成这样了，难怪捶不过我。” “你再说！” “小虚登。” “老逼登！” “小虚登！” 这两人也是纯粹没啥形象的。 天色已经很晚了，好在京大晚上还是开灯的。 只是这两个中年老男人结伴从办公室里出去的时候，另一边的一间办公室的门瞧瞧打开。 一道倩影从屋里闪出来，趴到廊台上看那两个白天还大打出手，晚上就构建搭配的老男人一边走一边聊什么正聊得热乎。 “呜呼~” 章复曦发出了兴奋的声音，又伸手推了推自己的眼镜。 “我就说陈主任和夏教授有奸情，都待一整天了，晚上还这么热乎。” 她手里正拿着两本书。 一本，叫《玩具的秘密》。 另一本，叫《玩具的野心》。 这两本书，书封上的简介，似乎正昭示着章复曦看向两位主任的眼光。 “与娱乐公司签下终身合约的律，在进入公司那天，被少爷京田宣布为私人拥有的玩具。” 「被自己为所欲为欺负的律，真的太无辜了。」 也不知道。 在她眼里，到底谁是律，谁是京田。 但无论如何。 这种正在逐渐拓展的特殊文学，就连京大才女、数院教师都没有办法免俗。 老陈和老夏自然是不知道，自己哥两已经被手底下的小姑娘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他们正坐在烧烤店里等着羊肉串和夏壁灿的原油大羊腰。 虽然没有真点100个，但是还是点了10个。 “老陈，其实我就开个玩笑，我也吃不了10个那么多。” 夏壁灿看着那边唰唰哗哗烧烤的声音，小声地跟身边的陈大跃说道。 “没事。” 陈大跃面不改色，目不斜视。 “有5个是我的。” “嗯？” “不重要，说说你打算给青山的论文投去哪里吧。” 陈大跃比较关心这个。 绝对不是因为他担心自己等等被夏壁灿喊老虚逼的缘故。 “怎么？你不打算在你们统计学领域安排安排？毕竟马尔可夫相关，你们也能接收吧。” 夏壁灿虽然巴不得马上顶下来自己去找人，但还是在这时候双手抱胸，稍稍拿架子。 陈大跃瞥了他一眼。 “这篇论文的方向，放概率统计相关也行，但是重视程度估计没法很高，毕竟涉及你们机器学习领域的部分有点多了。” 陈大跃继续说道。 “要是让我找这方面相关，我估计也就只能去找软件学报了。” 《软件学报》 华夏科学院软件研究所和华夏计算机协会主办，华夏科学院主管的月刊。 影响因子不错，北核，整体来看还行。 但陈大跃的期许不止于此。 安全到家，到家就开始天地变色，台风来袭。昨晚车上没睡好，有小孩子。等会还有两章，报个平安。 第152章 给那小子上点强度！（2/3） “软件学报？” 夏壁灿听了陈大跃的话之后，噗嗤一笑。 “你把这篇论文往那里递，还不如干脆丢你们概率统计的期刊去。” “你这叫什么？对，暴殄天物。” 夏壁灿脸上那种嘲讽挑衅的表情，看得陈大跃头上青筋爆起，要不是两个人脸上的伤还没好，就陈大跃现在的心情指不定要让夏壁灿再挨他哐哐两记陈氏野球拳。 “那伱能耐，你安排。” “我安排就我安排，那这次通讯作者可谓是我了！” 夏壁灿可就等着陈大跃这句话呢。 他立马答应了下来，一副舍我其谁的模样。 不过他其实倒也不是贪图这一篇论文的通讯作者的事情，而是这更像是科举考试中的座师规则。 夏壁灿成了许青山论文的通讯作者，那就代表着他也拥有了跟陈大跃平起平坐的资格。 这种资格倒也不是官方的。 纯粹就是两人对话的时候，夏壁灿也能以许青山老师的身份来自居而已。 “哼，难不成我还会跟你抢？” 陈大跃冷哼一声，开口说道。 “你去联系的人，找的期刊，肯定是你。但是要是你不行，是个只吃不干活的小废物，那我老陈在国际计算机领域其实也还是略有几分人脉的。” 陈大跃看着端上来的原油羊腰，见夏壁灿拿起来就啃，很是不屑地开口吐槽道。 这种话，在这个时候说出来，难免要引人歧义。 “你才只吃不干老废物呢。” 这两天这两个老男人因为许青山的事情干仗，顶嘴都顶成习惯了。 他们都没发现。 他们两在这逼逼赖赖的时候，旁边有食客已经听到了他们两这充满歧义的对话。 两个老男人，搁这吃腰子，然后说这种话。 难免不让人多想。 而且，有一说一。 和后来十几年后，大家对于遍地飘零这个概念的认知更倾向于某西南蓉城不同。 此时要真说国内现在遍地飘零的情况，那还得是论国际化大都市京城的。 沪市不时兴这玩意。 但京城这玩意，可以说是历史悠久，甚至生成了自己独特的文化。 比如什么京郊厕所的鸟洞。 比如什么以前后海溜冰的大鸟转转乐冰场。 比如什么充满文艺气息，但实际上又开放又内敛的南通酒吧。 十几年后，还有后海划船的呢。 属实是有点变态。 但也由此可见，许青山的作用还是很大的，能够让两位主任级的教授如此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哪怕是吵架，也是在吵许青山的归属。 “真要说这篇文章吧，还得往机器学习上靠。” 夏壁灿一边恶狠狠地啃着腰子，一边认真分析着许青山这篇论文的去处。 “机器学习领域，要我说到话，最好的几个期刊肯定就是《Journal of Machine Learning Research》，机器学习研究；《Transactions on Pattern Analysis and Machine Intelligence》，模式分析和机器学习交易；《International Journal ofputer Vision》，计算机视觉国际；和最后的《Machine Learning Journal》，机器学习。” 夏壁灿开口认真地说道。 他那表情，很是神圣。 毕竟他提到的这四个，也算是计算机领域里的机器学习领域的四大顶刊。 自然也都是SCI期刊，并且属于世界一流、认可度极高的期刊。 “当然了，还有TC、TFS、PAMI、TNN、Neuralputation、RL、Neuralputing这些也都不错。” 陈大跃听夏壁灿说了这么多的期刊名。 他并未曾涉猎过多少机器学习的内容，对于这些期刊并不是很熟悉。 此时夏壁灿这么说，陈大跃也高看了他几分。 “这些期刊的编委你都认识？” “不认识。” “不认识你说个鸡毛啊！” 陈大跃无语了。 夏壁灿正要去抓一把红柳羊肉大串，却被陈大跃一把抢先夺过。 “嘿，你急什么呢？咋还用抢的呢？” “废物不配吃东西。” 陈大跃斜眼鄙视夏壁灿。 “我话都没说完呢！” 夏壁灿瘪嘴。 “那你把话说完，展示一下你的价值再说。” “不过我自己之前就在MLJ上发过几篇，在那边也算是挂了名的，我来当通讯的话，MLJ应该是能好好看看。” “应该应该，我看你这烧烤应该也不用吃了！” 陈大跃一股子邪火。 这小逼登，怎么做事这么没有底气呢？ 这要是不稳的话，那还不如他老陈豁出脸面去了。 “不是，老陈，你对青山就这么没信心啊？” 夏壁灿无语地看着比人家许青山亲爹还急的陈大跃。 要是不知道陈大跃和许青山根本就还没见过面，夏壁灿都以为许青山是陈大跃失散多年的私生子了。 一听到不够稳就急成这样？ “哼哼。” 陈大跃听了夏壁灿的话，一愣，但却也没有回话。 “我以我的眼光来说，他这篇论文完全够了，水平很高，方向很好，起码也是在领域里领先的，你知道郑秋吧？他现在在江东大学那边，组建了一个人工智能研究所，要我说，就他们那个水平的团队，在机器学习方面已经也算得上是第一梯队了。” 夏壁灿把江东大学那边的情况给陈大跃透露了一下。 “但是就青山这篇论文，郑秋这个要冲杰青的带队，再加上那几个江东大学的博士生和一堆研究生，起码也得折腾个一年才能弄出来初稿。” 夏壁灿再怎么看起来不靠谱，有些好玩，那他也是堂堂京城大学的老师。 而且还是未来信科院的系主任接班人。 该有的眼界、格局、实力，那自然也是都有的。 陈大跃点了点头，心中了然。 对于自己这个小弟子的实力和天赋，又有了新的认知。 夏壁灿这么说，做不得假。 “就他现在这个论文的质量和深度，主要是启发性和连接网络的指导性够强，再加上有我通讯，不会被低估，MLJ稳稳能上了。” 夏壁灿说出来，满满的信心。 只不过他的这个信心，更多是来自于对于许青山的认可。 这让陈大跃又欣慰又无语的。 合着你小子给我打的包票，还得是我弟子的实力基础带来的信心啊？ 废物点心，要你何用？ 两人这么吃着聊着，又探讨了一阵。 “老陈，你说我们要不要给那小子上上强度？” 夏壁灿吃得满嘴是油，心中一动。 “上强度？怎么上强度？” 陈大跃不以为意，以为是夏壁灿要让许青山去研究什么特殊的课题。 “现在青山我看着，慢慢走慢慢学，先把基础打好，不要好高骛远，不然到时候他在一个问题上困顿太久，很容易打击到自信心和积极性的，我不想他刚走入学术领域，就颓废下去。” 陈大跃对许青山确实是用心良苦。 颇有一种当作亲传关门弟子的意味了。 但实际上在学术领域也好，还是教学领域也好，陈大跃现在都只能算是正值壮年。 还远不到收关门弟子的程度。 只能说他对于天资卓越的许青山，确实寄予厚望。 “我没想让他去琢磨什么奇葩问题。” 夏壁灿其实是有点看不过陈大跃这种呵护型培养战略的。 就像。 陈大跃会在确定能上SCI期刊的情况下，尽力争取给许青山稳稳护航，让他不需要有学习和研究之外的烦恼。 但夏壁灿却觉得自己只需要给许青山提供平台、空间，还有方向，其他的东西，还是需要许青山自己去接触接触，碰一碰。 一个遮风避雨，一个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 “我就是觉得，他这篇文章出来以后，其实是可以试着投稿去一些机器学习的学术会议看看的。” 夏壁灿所说的上强度是这个意思。 “去参加会议？现在的话，对他来说会不会太早了。” 陈大跃听到夏壁灿的提议，陷入沉思。 “不早。” 夏壁灿掰着手指给陈大跃认真分析。 “这篇论文这个月就让青山改出来，我们投过去MLJ，然后有你跟我坐镇，再加上许青山这小子的水平，你也知道的，今年内就有希望过稿刊登。” “ICML，也就是国际机器学习大会，这个是机器学习领域最顶级的会议，差不多在每年七月底举办，时间上不够，质量内容可能也有点悬。” “那你说个屁啊。” 陈大跃撇了撇嘴。 “你看，你又急。” 夏壁灿继续说道。 “但是可以考虑先让青山给ICML投稿试试，毕竟咱们这种经常参加会议和发文章的都知道，会议讲完再发期刊也不是不行，而且要是会议足够好，指不定期刊评审更稳定。” “如果ICML不行，那我们就按正常的节奏来，该给MLJ投稿的，就给MLJ投稿，到了8月底、9月，再投稿一下ECML，欧洲机器学习和数据挖掘的顶会，要是ICML是第一档，其他是第二档，那ECML就算是1.5档，含金量也是够的。” “这小子的英语也挺好的，之前打电话的时候，我问他相关的问题，他的口语发音也没问题。” “我觉得早点把他丢出去让他去见识见识大场面会更好。还能多和一些各方各面的前辈交流一下，指不定能成长得更快。” 夏壁灿认真地说道。 陈大跃点头思考。 第153章 哥们，你被高中生秒了（3/3） 许青山并不知道自己的两位老师此时正在密谋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他现在正在苦恼。 苦恼什么？ 他在苦恼自己的贪心。 虽然之前陈大跃已经为他规划好了概率论的学习顺序和节奏，但是许青山毕竟还是许青山，他可不会循规蹈矩。 当然，他也不是越过教程直接看高等概率论。 只是他会想着涉猎更多的领域。 特别是数学这个东西吧，它许多东西之间都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虽然在大方向上可能彼此之间不会有太明显太紧密的关系。 但是在各个小方向上。 有时候你学了这个东西，但是学着学着，你就会发现，如果自己掌握了另外一个东西的话，似乎再来学这个东西会更容易理解和掌握得更深。 这样不断地循环，就会出现许青山这样的情况。 如果是普通人呢。 可能会因为学习能力的限制和悟性的有限，在自我学习的过程中，容易遇到这样那样的问题，最后老老实实地回到最开始有老师讲解的部分继续学。 但许青山不一样。 他是真学，还真学会。 在许青山的房间里，书桌上散落着好几本不同方向的书。 《高等代数》、《几何学》、《抽象代数》、《数学分析》、《数论教程》. 原本的单一方向深度拓展。 这时候被许青山变成了通学。 只要是数学这个领域的，他有碰到，有不了解的，他就学。 久而久之，就变成了全部都学。 也就是许青山这种脑容量和学习速度同样惊人的家伙能够这么自然地遨游在如此广袤的数学海洋之中而感受不到丝毫的疲倦。 叶新城正躺在许青山的床上拿着手机在玩植物大战僵尸。 “青山，现在你是怎么能读得下去书的？” 叶新城再次被吃掉脑袋，放下手机，看到许青山正在喝口水休息，开口问道。 “城啊，伱要是再玩，游戏僵尸可就真吃掉你的脑袋了。” 许青山盖上杯盖。 “吃就吃吧，我烂了，这等成绩的日子可真煎熬啊，我要顶不住了，学也学不下去。” 叶新城也不是不想学，他试过，但是学的时候心思斑驳。 因为他还是挺纠结自己的成绩的。 也不知道今年自己能考多少分，能不能稳稳地上京大。 “你纠结吧，它也是那个分数。不纠结吧，也是那个分数。” 许青山没有急着继续学。 而是用自己的许氏鼓励法鼓励一下叶新城。 “反正你都已经拿到30分加分了，要是这都上不了京大，那你不更得好好学？” “要是你拿了30分加分才上了京大，那不就证明你基础比人家差，那你不更得好好学？” “要是你裸分都能上京大了，那不就代表了你天赋不错，那你不更得好好学？” 许青山的三连问，硬控了叶新城三秒。 “你好像说得很有道理，我根本找不到理由反驳。” “所以啊，来吧。” 许青山在自己书架里翻了翻，找到了两本书，《普通化学》、《有机化学》。 他随手就把这两本还没拆封的书丢给了叶新城。 叶新城被书砸在身上，没接住，有点生疼。 但他却没说什么，而是拿起书翻来覆去看了看。 “你这里怎么连化学教材都有？你不是要学数学么？” 叶新城的问题没啥问题。 毕竟他这几天都往许青山家里跑，看到许青山桌子上那是清一色的数学。 至于计算机，那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是要学数学啊。” 许青山挑了挑眉。 “但谁跟你说我要只学数学的？” “那你的意思是？” “都学啊，数学要学，计算机也要学，化学也要学，物理也会学，指不定到时候我有精力和时间的话，生物学我都会碰一碰呢。” 许青山认真说道。 他并不是在开玩笑，他是真有这个打算。 毕竟，这么好的脑子。 不用就可惜了。 这是许青山现在越学感触越深的道理。 “这么多？你真要当全科天才啊！” 叶新城拿着两本书的手一抖，差点没把这两本大部头抖落。 “全科天才算不上，只是希望都能略懂一二，稍微有点小小的建树，在关键领域能够为我们华夏做点突破而已。” 许青山用最谦逊的语气和用词，说着装逼的话。 叶新城哪里会听不出来自家好基友的意思。 他只能摇着头感慨道。 “还得是你啊。” “所以。” 许青山突然笑了笑，看向叶新城的眼神有点不善又邪性。 “你小子可不要到时候专攻化学材料，结果水平还不如我一个略懂一二的人啊。” 许青山这话一出，叶新城浑身一哆嗦。 原本还没啥想法。 现在突然那种危机感就来了。 想象一下。 以后自己在京大化学学院搞着实验，做着研究。 然后许青山这个逼一只手拿着流体物理学，一只手拿着代数几何，转身直接到自己实验室来。 邪魅一笑，歪嘴龙王。 张嘴就是一句，“这个课题我略懂一二”，然后反手就把自己辛辛苦苦研究的实验难题给秒了。 那种感觉 嘶，嘲讽值拉满了。 “不玩儿，我也开学！” 叶新城连忙爬下床，拉着从餐桌那边搬来的椅子，坐到桌边也开始看书了。 许青山满意地点了点头。 也只有兄弟才会这样值得他鞭策。 至于其他人？ 他才懒得管太多。 毕竟 许青山用手机qq给江浣溪简洁地解答了一下高等数学关于泰勒公式、麦克劳林公式和拉格朗日中值定理的变形运用的方法和思路。 又反手抽出来季柏杨老师给许青山发来的，佟童的数竞练习卷。 毕竟，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里面，也就叶新城在浪。 佟童似乎在数学奥赛上也展现出来不弱的天赋，但她前世却是去读医了，许青山觉得她或许在生物上也有潜力待开发。 最近佟童她们在备战期末考。 这对于很需要免学费和奖学金的佟童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许青山甚至都不敢线下去找她，打扰了她的心境，只敢在学校正常的休息时间发发短信鼓励一下佟童。 江浣溪在高考结束那几天找叶芊芊玩了几天，就又开始在家里自学大学课程了。 不得不说。 这帮清北小班的学生，基本上都有比较强的学习意识。 至于叶新城这种，属于是比较遵守传统阶段，比较循规蹈矩，从高三上学期开始，他的学习路线基本上就是被许青山拎着走的。 按照他前世的情况。 他乖巧归乖巧，2班学霸也是学霸。 但是他最后高考的发挥也是一如既往的稳定，整个高三的成绩也没有什么变化，就是在鹭岛大学学化学。 然后没有保研，但还是考上了本校的，继续读。 上学的时候学习，放假的时候就玩。 别的不好评价，但是叶新城的心理状态倒是一直挺好的。 只是这一世。 许青山想要往上走，想要朝着这个时代的浪尖冲去，身边需要人，而这样的事对于叶新城这种喜欢化学的人来说，也同样算是好事，所以许青山才会一直推着拉着叶新城一起往上走。 起码他很清楚。 十年之后的叶新城回顾人生，会感谢他的。 哪怕这只是许青山对于上一世的回报和两人交情的回应罢了。 “学吧，一学一个不吱声。” 许青山开玩笑道。 “过几天，成绩出来以后把志愿填好了，我就要过去鹭岛那边租一个半月房子，忙些事情，你到时候要不要跟我一起过去玩？” 叶新城眨巴眨巴眼。 “去玩什么？要一个半月的时间？这么久啊。”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许青山卖了个关子，让叶新城继续学。 “叮。” 就在许青山刚拿起书的时候，他的邮箱就收到了新的邮件，打开看看，正是陈大跃回复过来的。 许青山耐心地下载了附件，打开看了一会。 自己的论文上有不少批注。 但是这次的批注有两种颜色，一个是陈大跃的批注，一个是夏壁灿的批注。 许青山突然觉得这有点夸张。 华夏最好的学府两位顶级的老师专门为自己一个人服务，这种程度地批改论文，这种待遇，就算是顶级学阀世家也不过如此吧？ 而且。 就看着这论文上的这些批注就知道。 两位老师这次的批改标准，又是按照高规格高标准去的，这架势，估计又是一篇SCI期刊拿下。 想到这，许青山不由的考虑到了一个问题。 等再过几年的时间。 互联网要是开盒到自己的话，看到自己年轻的时候跟刷数据一样地发SCI论文，会不会觉得其中有猫腻？或者是觉得自己是个水货学者？ 这个问题只在许青山的脑海里过了一秒就消失了。 无他。 只要他能够做出足够有影响力和重要性的学术成果，或者是应用成果，那就水不了一点。 就算他去写篇《论学术圈演员的自我修养》，估计都会被人奉为圭臬。 社会还是比较现实的，一般是结果论导向。 许青山暂时放下了手里的这些书和手稿，开始全力快速地修改起了自己的论文。 在邮件里，陈大跃也有提到了他和夏壁灿对于许青山安排和建议。 希望他能够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加急把文章修改出来，然后按照流程投递到ICML国际机器学习大会上去，等待会议学术评审的意见。 如果能够成功。 那他将成为华夏首位在国际计算机领域顶级学术会议上进行学术报告的高中生。 听一听就觉得很劲爆。 就算不成功，也没有什么损失，继续按照正常流程，由夏壁灿作为通讯作者去投稿期刊，然后再继续投稿给别的学术会议。 其实许青山也没有想到老师们这么快就想让自己去参加学术会议，做学术报告。 这是件好事。 目前国内的研究进展相对来说还在蓄力发展的阶段，西方学术圈的优秀学者的数量有多年的积累，还是更多的。 特别是那帮在上个世纪后半叶做出巨大成果的顶级学者们。 参加国际学术会议，就代表着许青山有机会能够和一群在这个世界上、在该领域最杰出的科学家、学者们进行直接的深层次交流。 众所周知。 不管是写文章也好，还是做学术研究也好，还是做其他的创造性内容也好。 只要是涉及到创造，涉及到创新。 那人与人之间进行思想交流，进行沟通，进行灵感的碰撞，会很容易碰撞出精彩的火花。 历史上，很多科学家的成果就是在和同行的争辩或者讨论中进行、完成、得出结论。 许青山在修改完论文之后。 把论文再发给他们过目，这次没问题之后，就会投稿会议。 京大那边。 夏壁灿在收到了许青山快速修改完的论文之后，又是忍不住阵阵感慨。 他想来想去，在给许青山打了个电话征得了许青山的同意之后。 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老郑吗？是我，夏壁灿。” 夏壁灿表情还保持着刚刚看许青山论文的表情。 “老夏？你个大忙人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要不要再来江东大学指导一下？我们这个人工智能所刚建起来，可是很欢迎你们京大的大佬来指导的。” 郑秋很是热情，开口就是邀请。 “这件事再说，老郑，我给你打电话是有件事想跟你讲一下的。” 夏壁灿酝酿着自己的用词。 “有什么事你尽管说，能做的我都做。” “是这样的，老郑，要不你把你们组里关于统计关系学习和马尔可夫逻辑网络的课题先放一放吧，先去做点别的。” 夏壁灿苦口婆心地劝到。 “啊？为啥？” 郑秋不明所以。 “我们京大这边有个学生也在写这个。” “嗯？所以我们不能做了？老夏，你什么时候变成这种人了？学术霸权？” 听声音，郑秋似乎有些不高兴了。 “老郑，你是知道我的，我不是干这种事的人。” 夏壁灿苦笑一声解释道。 “主要是” “你们这边才刚刚开始做的这个课题，我们这边这个学生，他已经做完了，论文成稿都修好了，就等着要投ICML了，要是投不上，你估计就要在MLJ上面看到他了，你懂我意思吗？” 夏壁灿的话，让郑秋陷入了沉默。 其实统计关系学习和马尔可夫逻辑网络在他们所里的项目权重并不是那么那么大，是可以舍弃的。 课题嘛，哪个组每年不会舍弃一些课题的。 只是 这种刚刚确定了课题没多久，已经开始准备工作了，结果就收到了有人已经做出来成果的消息，是当真不好受啊。 夏壁灿明显不打算让郑秋缓一缓。 他直接告诉了郑秋一个让他更不好受的消息。 “而且吧，这个学生，其实现在还没有入学京大，只是跟我们已经签好协议了，刚高考完，最近在家里，高考前就在筹备这个论文了，在学术上确实有天赋，我看在眼里的，确实厉害。” 夏壁灿是个大嘴巴子。 否则那天章复曦过去拿卷子的时候，他就不会给人家指路了。 这不，又把许青山的消息传出去了。 郑秋那边更加沉默了。 夏壁灿这一句话就是。 “哥们，别做了，你被高中生秒了。” 第154章 年轻人嘛，创业总要经历挫折（1/3） 2009年6月15日。 江东大学新组建的人工智能研究所内部会议，暂时搁置了关于统计关系学习和马尔可夫逻辑网络课题的研究。 他们把这部分课题的精力转向放在了神经网络方面。 坐落在杭城的江东大学在生物科学上也有不小成就，人工智能研究所附近就是正在筹建的脑机接口团队。 转向神经网络方面，或许还能和脑机接口那边达成合作。 至于郑秋教授为什么突然开会宣布取消，他手下的科研民工们并没有什么头绪。 只是在会议结束的时候，郑教授让他们有空的时候加大关注人工智能方面会议和期刊的力度。 就是郑教授在离席的时候，那种眼神和表情，有点微妙。 三分无奈，三分不甘，三分不敢置信，一分欣慰。 简直就是完美的扇形统计图。 大家窃窃私语，都在猜测郑秋教授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远在一千公里之外的许青山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的论文会伤害到一位意气风发的年轻教授。 他这个时候在想着怎么赚钱。 方向他倒是想好了，就是做游戏。 可是问题来了。 怎么做游戏？ 做什么游戏？ 如何变现？ 许青山可不想让自己的精力都被困在游戏制作上。 他对自己的定位十分明确，如果要组建游戏制作团队，那他顶多就是一个出点子和进行教学启发的存在。 那游戏的制作团队就很是重要了。 许青山倒是有目标。 在房间里看着躺得东倒西歪的叶新城，许青山在想着如果接下来一个半月的时间，自己要去鹭岛忙的话，应该怎么跟家里人商量一下。 外婆林密他是要带走的，不会让外婆一个人在龙江待着。 更重要的是，他要带外婆去鹭岛的医院检查调养身体，针对癌症的情况重新检查。 他可不希望自己重来一次，还要面对那种子欲养而亲不待的局面。 外婆的身子骨其实很硬。 就算是癌症，也并未让她彻底倒下，许青山记得前世听妈妈说外婆最后撒手人间，是因为从医院回家之后，碰上重感冒，身体常年没有滋补，元气不足，才去世的。 从这个暑期开始，许青山就要开始慢慢地调理外婆身体，该补的补，该吃的吃。 该陪她去走走散步看看风景的，就陪。 被称作花园城市的鹭岛，在不考虑钱的情况下，还是很适合养老的。 至于父母那边，托词给小舅林辰华就行。 许青山想了想。 拿出手机给蔡文勝发了个短信，就继续看起手里的代数几何相关的资料。 过了片刻，蔡文勝才回了信。 许青山拨通了电话。 “哥，刚刚在忙么？” 许青山很是自然地说道。 “对，最近这两个月忙得有点头疼，我看了下日子，你这都高考完好几天了，没打算过来鹭岛玩一玩吗？” 蔡文勝的声音里透露着一股疲态。 虽然上次打电话的时候。 许青山给他指了一条明路，他也确实在往那个方向走，但是但是人事变动和公司调整、项目裁撤这些事情，处理起来要比想象中的复杂不少。 毕竟是跟人打交道的事情。 还是和很多人打交道。 所以蔡文勝这回来鹭岛半年的时间，不仅没能做到自己想象中的那样陪伴家人，清心养身，反而更加劳累。 甚至有过就这样算了，让手下的那帮人自己去折腾，自己就安安心心当个投资人，那些钱就当打水漂就好的心态。 “有打算等成绩出来把志愿填报完以后，去鹭岛住一个半月。” 许青山没有避讳，说起了外婆的病情。 “那到时候阿婆就去鹭岛中医院吧，那边我有些认识的主任，到时候安排一下，不过你之后怎么办？” 谈到了家事，蔡文勝明显心态要好些，吐了口气，开玩笑道。 “那到时候你去京城上学的话，伱阿嬷怎么办？你要带着阿嬷去上学吗？不如留在鹭岛，我这边让你嫂子有时间多去看看。” 蔡文勝的提议被许青山拒绝了。 自家外婆，还是得自己亲人照看才更上心。 “好吧，鹭岛也算是哥的地盘了，你要是过来了，随时知会一声，需要帮忙的，我都给你安排妥当。” 许青山的身上已经表现出了许多值得蔡文勝投资的能力和潜质。 “对了，哥。” 许青山要开始说正事了。 “怎么了？” “我这边投资结束了，你看我是按上次那个账号给你转回去，还是你再给我发个新账号？” 许青山轻笑着说道。 虽然蔡文勝现在手里的现金流完全不缺自己这么点钱，但是意义却是有些不同的。 “投资结束了？情况咋样？这钱你留着用也行的。” 蔡文勝想了想问道。 “还不错，起步资金有了，哥，这钱我得给你转过去，亲兄弟都得明算账，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嘛。” 许青山笑着说道。 但蔡文勝却从他的话里听出来了一点姿态。 这让蔡文勝稍微有些不高兴。 许青山是知道这样可能会让蔡文勝有些不悦，但是这个口子不能开。 “行吧，就按之前那个卡号就行。” 蔡文勝明显有些兴致缺缺。 或许是因为最近鹭岛这边团队的事情让他觉得有些烦躁和不悦，再加上许青山今天的举动有些生分了。 “哥，我让人转过去了，你看看。” 许青山像是没有察觉出蔡文勝语气的样子，执拗着让他看看。 “这钱的事没必要分那么清，谈钱伤感情的，你说你.你怎么给我转了两百万？” 蔡文勝原本是要说许青山一顿的。 结果手机开着免提，眼睛看向了手机的短信，却看到了那一串数字的开头。 自己明明借给许青山的是一百万，结果现在他还回来的是两百万。 “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投机成功了嘛？我给哥包个大红包啊，再说了。” 许青山笑着说道。 “哥也是知道我的，我就一个十八岁的小年轻，投资这种事吧，有时候想着就是有一出没一出的，这市场全靠感觉，这钱还给哥，一个是咱们兄弟投资成功了，红包粉红，另一个就是你弟弟我这万一哪天投资梭哈失败了，不就得靠哥帮我东山再起嘛？” 许青山这话把方才那种有些生硬的态度圆了回去。 蔡文勝听完倒是气顺了一些。 “你怎么不给家里人拿着，我可是貔貅，你这钱进我口袋了，可就出不来了。” 他心情好了，就会开玩笑。 许青山笑着答了几句亲近话，两人就又把话聊活了。 又是闲聊一阵，许青山才再次开口请帮忙的口。 “对了，哥，你那边有没有合适的做游戏的团队？” “做游戏的？” 蔡文勝脱口而出。 “4399嘛，你之前不就是很看好4399吗？今年4399情况更好了。” “除了4399呢？” 鉴于之前轻慢自己的态度，许青山虽然不会怪罪，但是自然不会优选。 再说了。 其实主要还是因为不合适。 “除了4399？” 蔡文勝这下愣了一会，才开口说道。 “那倒是还有两个，一个老姚做的飞鱼科技，不过他们最近情况挺差的，我也是看在情分上投了一些，但一直没能有好的产出，感觉老姚快撑不住了。” 蔡文勝对许青山倒是没有什么隐瞒。 把自己了解的情况都说了说。 姚剑軍那边他也确实投了一百万，只不过他和姚剑軍也认识了许多年，这一百万在蔡文勝自己看来是人情。 成也好，不成也罢，算是给老姚一份助力。 他更多的投资是在4399的。 “另一个的话，是个做小游戏的工作室，但是感觉也快倒闭了，那家我就投了5万，就是大股东了。” 蔡文勝笑了笑。 这笑容里也有些无奈。 他确实是喜欢广撒网，就是这个网的孔有点大，经常会出现像后面这种工作室的情况。 “哥，后面这个小工作室的情况，你还了解吗？方便跟我说说？” “当然行，其实这小工作室我印象还挺深的，人不是很多，就十来个人而已，不过其实团队看起来像模像样的，我问过老姚和老李他们，都说其实技术水平不错，做出来的小游戏也不错，可问题是赚不到钱，就很尴尬。” 蔡文勝有些唏嘘。 其实有一说一，他觉得这种小工作室是挺不错的，但是他现在也确实没有那个闲工夫和心情去继续投资和观察。 “那过几天，我出了成绩，报完志愿以后，过去鹭岛，哥方便带我去飞鱼科技和这小工作室看看么？” 许青山问道。 他的意思蔡文勝能听出来。 “你是想投资游戏试试？” “有这个想法，再看看。” 许青山没有把话说太满。 “唔现在老姚和那工作室做的这些赚钱还是个问题，不过投资倒也不大，你要感兴趣可以练练手。” 蔡文勝原本想劝告许青山一下的。 但是想到他现在能随手掏两百万还自己，手里资金有个小百万也没问题。 所以，稍微亏损个几十万也能承受。 年轻人嘛，创业总要经历几次挫折的。 两天睡了四个小时，我已经开始提前进入修仙界了，今晚更新完就吃药睡觉，月底几天我调整一下，争取稳定更新时间！ 第155章 高考出分！（2/3） 蔡文勝完全就是老大哥心态，打算让许青山去磨练磨练。 毕竟。 只是打嘴炮、做分析，跟进行公司的实际经营是完全不一样的情况。 蔡文勝希望许青山未来能够同时拥有草根打拼出来的经验和学院派的前瞻性目光和科学指导思想。 这样。 或许许青山就能从自己手里接过互联网闽南帮的大旗。 蔡文勝之所疲惫但是又不能不管。 就是因为此时的他也是互联网闽南商帮的主心骨和领袖。 不客气地说。 此时闽南这边，甚至是闽西那边的，想在互联网里闯荡一下的，只要是能接触得到，多少都会来鹭岛找蔡文勝拜个山头。 这种拜山头的行为，并不是说交保护费什么的。 而是让自己融入地缘性互联网的圈子。 这其实也算不上闽越的独有特色，别的地方也都是老乡优先，准确的说，这是华夏特色。 如果蔡文勝现在撂担子不干了。 那闽西南可就真要乱成一锅粥了。 “行了，你到时候高考成绩出来了，要是有办什么升学宴啥的，可得通知我啊，我们自己小办一场也行。” 蔡文勝和许青山又闲聊了一阵，爽朗地笑道。 “哥哥我可是要好好地粘一粘你这大状元的光啊！” “哥，这成绩还没出来呢。” 许青山笑着提醒道。 “怎么？你小子还会有没信心的时候？” “没信心倒是不会，该是我的就是我的，主要是我们自己吹的话，这逼格就不够高了。” 蔡文勝听了许青山的话，又是笑得合不拢嘴。 最近的疲惫也就这么散去了。 “行了，那我去处理事情了，到时候随时联系。” 蔡文勝整理了一下东西，又有精力去处理项目。 挂了电话后。 许青山就看到了一旁眼睛瞪得像铜铃的叶新城正趴在桌子边探着脑袋像只大乌龟从龟壳里伸出头一样地听着自己打电话。 “伱怎么了？” 许青山打量了一下叶新城。 “咕噜.” 叶新城咽了咽口水。 “山儿，听刚刚打电话的意思，你最近投资成功赚钱了，这次去鹭岛是去创业的？” 许青山点了点头。 “这次投资的钱都是跟这位老哥借的呢。” 许青山笑着说道。 他要让叶新城慢慢地接受自己的变化。 只不过，他其实还是低估了现在这个年纪的叶新城对于自己的信任和纯粹。 “厉害啊！山儿！你可得好好赚啊！那我以后搞化学，岂不是不用愁经费来源了？” 叶新城两眼放光，心里美滋滋的。 “你可就做梦吧。” 许青山白了他一眼。 “就你们化学材料那些，随便弄个机器，场地什么就都不说了，一个机器就要大几百万上千万的，做次实验，耗材上万，纯纯就是烧钱，我得多能赚才能供得起你这吞金兽啊。” “那毕竟公若不弃，某愿拜为义父！” 哥两打闹了一会，又开始忙起各自的事情来。 只不过。 稍微知道了许青山的实力和动向，叶新城也就更放心了，特别是用起他的新手机和新电脑啊，那更是心安理得。 自从上次小聚会之后。 许青山他们就暂时没有再约聚会，许青山和江浣溪的现场互动，可差点没把江婧怡送走了。 江婧怡其实也能察觉得出来。 许青山似乎是在玩她。 但是察觉出来了又如何？ 人就是那样，能得到的不懂的珍惜，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没有聚会也好。 这也让许青山省了心。 时间过得很快，步入了6月的尾声。 今年闽越省考试院已经发出了相关的公告，高考阅卷工作将在6月23日结束。 也就是说，高考成绩有望在6月23日至6月24日揭晓。 而且，与往年不同的是。 今年闽越省首次实行网上成绩查询与网上填报志愿政策，今年的高考成绩将不会再分发至各个考区，考生们必须要凭借着自己的准考证号和密码登陆闽越招考在线网站查询个人成绩。 在成绩查询的网站上，考生可以看到自己的分数和具体的全省排名。 并且今年开始不再提供声讯电话等查分渠道，只开放网络查询。 而在成绩出来之后。 考生将在6月27日开始提前批志愿填报，7月1日至7月3日开始第一批志愿填报。 到7月12日就能确定志愿的情况了。 许青山已经做好准备了。 他原本打算在家里查的。 但是被林校和老段生拉硬拽地抓去了学校里查成绩。 “所以.” 许青山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看着周围一大圈眼神之中充满着希冀、兴奋、期待、紧张的校领导和老师们。 他很是无奈地说道。 “咱们有必要这么大的阵仗吗？” 在四面，是360度无死角架设起来的摄像机，还有一看他们手里话筒的牌子就知道是分了好几波人的记者。 许青山甚至还看到了从榕城过来的樊锦宁和高考那两天采访自己的小美女。 这架势简直就不像是在拍学生查成绩的。 更像是在拍什么顶级纪录片。 “当然有必要啊！” 林东校长挤在前面，满是认真地说道。 “这可是很有纪念意义的！这一段啊，我要裱起来，放到外面大屏幕去循环播放。” 清北小班的学生都被叫到学校来查成绩了。 他们现在就在梯形教室里。 也不知道林校长是怎么安排的，他折腾来了一堆电脑，人手一台。 许青山则是被按在了主席台上查。 老师们会先看他查出来，然后跟到每个同学身边看看他们的成绩。 只能说。 龙江实验对于高考这件事的重视实在是龙江一绝。 顶着这么多的目光，许青山倒是没有什么心理压力，而是在想着，四台摄像机对着自己，不同的电视台在等着采访自己，自己今天是要轻描淡写的说话呢，还是再装个大的。 想了想。 自己之前靠着言行举止造成的轰动已经不少了。 这一次其实什么都不用做，自己只要表现得很轻松就行。 成绩就会自动说明一切。 按照准考证，输入了准考证号和密码，许青山刷新着那还在卡顿的界面。 他其实昨晚没怎么睡好。 倒不是紧张，而是他在看游戏制作的相关资料和修改自己的思路方案。 但在旁人看来。 此时的许青山打哈欠，一脸疲惫，就是因为昨晚夜不能寐、过度紧张。 许青山闭目养神，手指保持机械地点着，等待网页好了，成绩刷新出来。 “出来了！” 突然，从旁边传来了一声惊呼。 不知道是哪个眼尖的老师看到的。 梯形教室里的考生们都看向了许青山，等待着成绩的公布。 而许青山这台查分数的电脑前，林校、老段他们的脑袋已经挤过去想看了。 “嘶” “呼~” 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让人很是好奇，许青山究竟是多少年分。 摄像头忠实地记录了许青山的表情。 只见这个此时看起来有点懒散无所谓的少年，在看到了电脑上的分数之后，脸色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点了点头，又打了个哈欠。 其他老师也已经瞥见了。 “啊！！！” “安静安静！” 有老师兴奋地蹦跳起来尖叫，当然是女老师。 但是马上就被脸色红润，两颊涨红的林东校长制止了，他要发言。 “现在，我宣布。” 林东校长拿着话筒，激动地拉住了许青山的手，把这个想回家睡觉的家伙拎起来。 现在的许青山可结实了，但林东校长还能把他拽起来，可见激动得力气都大了。 段永明就站在许青山身边，他旁边是许青山的班主任张静娴。 其他老师就围着他们身周，被摄像机记录。 “2009年！闽越省！理科状元！” “就是我们的许青山同学！” “而且，是高考历史上首个裸分满分状元！” 林东的话像是往平静地湖面里砸进去了一颗原子弹。 这根本就不是惊起波澜，而是直接蒸发。 “我擦！！！” “无敌了！！” “学神！我的超人！” “青山就是青山，永远的神！” 清北小班的同学们本身在后面这个学期都和许青山有很深的交集。 无论是华清大学和京城大学跑来龙江实验给他们开了个特殊选拔，还是后来清北小班许青山带着大家对题目类型进行深究，进行了拔尖中的拔尖培训。 这都让他们的心中积攒了许多对许青山的感激。 而这个时候。 许青山的傲人成绩，让他们与有荣焉。 林东觉得自己今天让各个电视台过来拍摄记录一下是很正确的。 这已经算得上是重磅大新闻了。 再加上看看这些学生的反应，老师的反应，就更能看得出来许青山有多么的得人心。 对于龙江实验来说，许青山创造了历史。 对于华夏来说。 这也是许青山创造的第一个历史。 “好了。” 许青山看着群情激动的教室，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这个动作他在小教室里做过很多遍。 现场也确实马上安静下来。 在场的记者若有所思，许青山在学校里的尖子生群体里的威望，似乎比老师还高。 “既然我做到了。” 许青山微笑着说道， “那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我的战友们。” 第156章 龙腾龙江！（3/3） 电脑上，许青山的数字稳定得让人安心。 语文，150。 数学，150。 外语，150。 综合，300。 总分，750。 排名，不显示。 不过。 许青山并没有让目光和镜头聚焦在自己身上太久。 他现在也很期待。 自己提议组建，并且也算得上是亲手带出来的清北小班，能够创造出怎样的成绩来。 这些可都是他未来的人脉资源。 既然许青山把聚焦点抛到了他们身上，电视台的摄像机们自然而然也跟着动了起来。 老师们也都散开来。 他们拿着资料册和数据，每个人都有对应的学生。 这也是林东的安排，为了能够第一时间知道哪个同学有没有机会上华清和京大。 清北小班的同学们都坐在阶梯教室的位置里。 他们认真地看着电脑屏幕，输入自己的信息，不断地点击刷新着电脑。 许青山没有坐下，而是站在台上往下看。 叶新城坐在后面，江浣溪和叶芊芊也在，其他的同学们都在。 许青山看着这些此时还显着稚嫩的脸蛋。 心中思绪万千。 “中了！我中了！” 突然，有个在角落里的学生大声喊道，他站了起来，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 许青山看了过去，是8班的同学。 他旁边的那个女老师很是兴奋地对了一下自己手里的单子，又记录下了电脑里的成绩。 “孟超，裸分676分！省排名131名！有华清大学加分20分，应该能稳定上华清了！” 这位女老师清了清嗓子，朗声报出来了数据。 现场的大家鼓掌欢呼了几声。 结果，马上被一声响彻云霄的高呼声盖过。 “许青山！我爱你！我爱死你了！我真的能上清北了！” 孟超看起来就兴奋非凡，整个人直接从位置上跃了起来，直奔许青山。 孟超可是个身材很是壮实的大汉，看起来很是憨实。 这突然跑起来，有人都感觉到了教室在震动。 许青山瞳孔微缩。 卧槽！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来人一个熊抱抱住了。 “青山，你就是我永远的男神！” 对于孟超来说。 他之前的成绩其实距离清北不能说是一线之隔，只能说是想要奋斗震旦、沪交、人大这些都还很危险。 结果许青山的突然崛起。 竟然直接让他跨越了这最后最难的几十分，成功地抵达了自己读书以来梦寐以求的彼岸。 他有多么想上华清，他现在就有多爱许青山。 这样的情绪表达还是过于含蓄了。 他甚至还想凑过来在许青山脸上亲一下，却被许青山强有力的臂膀挡住了。 “诶！诶！诶！过分了啊！伱要是小姐姐我可就让你亲一口，你个大男人亲我干嘛！” 许青山也乐了。 人脉加一。 “我也上了！我裸分683分！87名！我裸分都有机会上清北了，我还有10分的加分！” 一个女生突然站了起来，她比老师更主动地报出了自己的成绩。 随后便是刺破大家耳膜的尖叫。 阶梯教室里，不断有人报出了自己的成绩，还有人一起报出来的。 但是无一例外，这些人在有加分之后都上了清北。 许青山淡定地看向了叶新城和江浣溪他们。 他们还没报成绩，但是许青山相信他们没有问题。 “山儿！山儿！我也能上！” 刚刚有人报了排名，华清大学和京城大学在闽越的理科招收的切线，正常来说是切到裸分80名左右的。 “我676分！加30，706！肯定稳了！” 叶新城从教室后面一路飞奔到前面来抱住了许青山。 现在这边查完分数的人，也就是拍一拍自己的分数打算回家报喜，基本上弄完之后都跑到台下来簇拥着许青山。 每个人都跟他拥抱了一下。 许青山就像是一个在接见自己忠实信徒们的神明，站在台上，闪耀着光芒。 那边的老师、校领导们，已经有些麻木了。 哪怕是已经做过了无数次心理准备的林东和段永明，这个时候对视一眼，也只有无比的震惊和强有力的心跳。 “我我好像，排名会很高？” 突然。 坐在前面终于查出来成绩的石朝挠了挠头，看了看身边一脸呆滞的老师，不是很确定地说一声。 “怎么了，老石，能当探花郎吗？” “估计不能。” 石朝很是老实地说道。 “我708，没有显示排名。” “前50都没有排名，你这个估计.” “我也出来了，老石，你语文多少！” 黄浩突然叫了起来，他站起身来看向石朝，大声问道。 “老黄你那么大声干嘛，我语文就131。” “草！” 黄浩脸色一变，气了一声。 他身旁的男老师尴尬地笑了笑，报了一下分数。 “黄浩，708分，华清加分30，京大加分30，不显示排名，语文.130。” 众所周知。 如果总分一样的话，排名是按照语文数学的顺序排的。 这就代表了。 在这次高考战役之中，黄浩只能被石朝压在身下。 输给对手的感觉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样的分数，你只差了那1分的语文。 “江浣溪也上了！江浣溪分数更高！有可能是省前几！” 突然，陈雨霖老师大声地喊了出来。 在她旁边的是怪不好意思，有点唯唯诺诺的江浣溪。 她那种脸红得能煮鸡蛋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是考出了一个很是羞耻的分数。 “江浣溪，712分！排名不显示，京大加分30！” 陈雨霖老师报出的这个分数引起了现场的哗然。 到现在。 除了还在查分数的，清北小班的人就还没有没机会上清北的。 最差的都是674分，排在150多名，但是都有加分，加完分，就又进前80了。 当然，最后能不能上，还得看投档情况和华清京大那边的录取情况。 但是龙江实验已经完全可以宣传。 自己的学校有二十几个人同时超过华清京大投档线。 这就是莫大的战绩。 这就是莫大的荣誉。 林东校长现在人都已经麻了。 只不过这种麻是一种幸福的麻，他的脑袋里，是白云，是蓝天，是在朗朗晴空之下，全校披彩戴红，大张旗鼓地宣扬着这傲人的战绩。 他猛然看向了在台上的许青山。 嗯。 真香。 有这样的学生，真的很让人安心和幸福啊！ 或许是江浣溪不爱在这么多人的面说话，那边黄浩和石朝都坐一块battle了。 江浣溪都安安静静地等着大家听到别的报喜声音之后，才悄悄地从位置上下来。 溜到许青山的身边。 “嗯？” 许青山也发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溜到身边来的小鸵鸟。 他侧过身来，看向了这个目光灼灼的少女。 “浣溪，恭喜。” 许青山微笑着说道。 “你能不能蹲下来一点。” 江浣溪声若蚊虫，嗡嗡的，现场又这么热闹，许青山有点听不见。 他微微地低下身子，想听清楚江浣溪在说什么。 但. “谢谢你。” 许青山愣住了，他的下巴抵在少女光滑的肩膀上。 今天的江浣溪穿着一件泡泡袖的裙子，能看得见一点锁骨，锁骨上方的肩处自然也显露。 许青山的脑袋此时就抵在这光滑肩膀上。 细腻的皮肤，柔顺的发梢，还有一阵橘子汽水味的香气。 少女的美好一览无遗。 江浣溪正紧紧地抱着许青山宽阔的臂膀，整个人微微踮起脚尖，把许青山的胸口当作受力点靠着。 从她那纤细的手臂在微微颤抖，身子也在不停颤抖，就能够看得出来她此时的情绪。 或许是紧张，或许是激动。 但毋庸置疑。 许青山认识江浣溪这么多年了。 前世今生加起来，这还是许青山第一次见到年轻的江浣溪做出这么大胆的举动。 在这么多人的面前。 在摄像机的记录下。 她主动地抱住了自己。 “你和我，不用说谢谢。” 许青山回过神来，他能够感觉到自己衣服肩膀有些湿润，少女的脸正埋在自己肩头。 说完，他轻轻地揽住少女，那双大手在她背后轻轻地拍着，像是在安慰小孩子。 “要的。” 江浣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流眼泪，或许是因为激动，或许是因为兴奋，或许是她觉得在不知不觉中，自己的人生似乎走向了一条更加广阔的道路。 她觉得自己晚上回家，应该去注册一个论坛，到论坛上去问一个问题。 “以曾经从未想过、近乎不可能的分数考上了华清京大，你会哭吗？” 她分不清自己这眼泪是为什么而流。 她只知道，自己在看到电脑屏幕上的那个分数的时候，一只手还攥着许青山给自己的，他那亲手写的、总结的小册子。 当在场人的目光都凝聚到她身上的时候。 她会想着逃离，逃离到许青山的身边。 可当她真的逃到了许青山的身边，她看到了同学们拥抱许青山，她的脑袋里也就懵得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她也想要抱抱他。 所以她就抱了。 只不过. “这” “嘘！” 段永明竖起了食指，放在嘴前，瞪了正要开口说话的林东校长，林东校长立马安静下来。 其他也都看向了在主席台边那对相拥的年轻人。 别人抱许青山，都是用力抱一下就松开，然后兴奋地聊两句。 只有江浣溪，悄悄过去，悄悄抱，抱住了就不放了。 不过吧. 一开始可能她是没想到要放开。 但现在她是放不开。 因为许青山也把她抱得很紧，就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 “青山.青山” 江浣溪没再继续哭，才有些反应了过来。 虽然她脸埋在许青山身上，但是外面突然安静了下来，安静得可怕。 虽然她有时候会有点憨憨的，大多数时候会想着逃避，认为逃避虽然可耻但是有效。 但她也确实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孩。 她像是猜想到了什么。 原本还在流泪，此时脸骤然熟透了，整个人像是一台正在呜呜出声的蒸汽机，那因为害羞的热气一阵一阵地往脑袋上冒。 许青山没有为难她，见她反应了过来，松开了手。 只不过，他松开手的时候，把江浣溪稍微拉到自己的身后，让自己去面对那些目光。 哪怕这些目光更多的都是磕CP和姨母笑的。 江浣溪也懂，她就躲在许青山宽阔的肩膀后面，打算等风声过去再悄悄溜开。 但是这在别人眼里。 又是这对小年轻的情趣。 许青山朝着众人眨了眨眼，也比了一个嘘的动作，示意大家继续查分和统计。 大家都是熟人，自然清楚江浣溪的性格。 平日里，江浣溪跟许青山又走得挺近的，有些事情不用说破。 特别是这里现在还有外人在，大家在许青山的示意下，也没有开一些能让江浣溪钻地洞的玩笑。 很快。 老师们动了起来。 阶梯教室里的学生们的分数都统计好了。 第一，许青山，750分。 第二，江浣溪，712分。 第三，石朝、黄浩，708分。 前三尘埃落定，其他人也悉数上岸。 像郑少平考了688分，还有加分；叶芊芊考了696，也有加分。 或许别人不太清楚。 这样的分数在龙江实验代表了什么，或者说在龙江这个小城市代表着什么。 但许青山很清楚。 他们就是一群即将飞升的潜龙，从龙江这个地方，直指京城！ 待到兴奋过后，庆祝过后。 许青山和林东校长、段永明他们都留在了主席台上。 林校和老段都没有抢许青山风头的意思，他们让许青山来代表发言。 许青山拿着话筒，坐在台上。 众人看着他，摄像头对着他。 他脸色平静，带着稳重的微笑。 “我记得我曾经和大家说过。” “我虽烂泥，但若浪子回头，亦是可越龙门之鲤。” “不过我想，我现在应该要收回这句话了。” 许青山一只手拿着话筒，一只手按在桌上，笑容灿烂。 “因为我们最后的拼搏成功了，收获了胜利的果实。” “我们已越龙门，正在直面未来。” “我想，我们的青春，应该没有遗憾。” “在我们这场青春故事的结尾，我又能够和大家说那句高考前的那句话了。” “诸位，京城见！” 第157章 你怎么知道......（1/3） 当成绩公布的那一刻开始。 许青山就是最亮眼的明星。 班里的同学们也很是兴奋，因为他们这一届将会成为后来者无法跨越的高山。 他们这二十几个能上清北的且不说。 就许青山这么一尊天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毕竟全科天才这种存在实在是太难了。 特别是语文也满分。 语文满分的，其他科目不一定能满分。 其他科目满分的，语文不一定能满分。 难度之高，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 在开过会后，龙江实验的老师、校领导们和这帮同学围着许青山庆祝了一阵，许青山就又被几个记者小姐姐拉去采访了。 樊锦宁看着意气风发的许青山，心里有点唏嘘。 可以说。 许青山的第一次，还是她的呢。 准确的来说，是许青山进入媒体视野的第一次，就是樊锦宁来采访的。 那个时候虽然事先对过内容，但樊锦宁还是对许青山后来的大放厥词感觉到有些许的不适。 过刚易折，过狂更是如此。 但如今这个少年就站在眼前，把自己当时说过的话都一一实现，没有半句虚言。 樊锦宁想了想那个夸张得不真实的分数。 或许那少年当时说那样的话，已经算得上是收敛了。 “要不大家就一起采访吧。” 许青山见这几家媒体都跃跃欲试的，他怕这消息传出去久了，自己还没脱身，到时候有更多人来堵路。 成绩出来了，新闻头条也有了。 自己就不需要再浪费太多时间去造势了。 已经没有比自己的成绩更夸张的声势了。 樊锦宁混在几个记者里，带着热情的微笑也采访了几个问题。 许青山倒也认出她来，只不过客客气气的，很是礼貌，并无多聊。 许青山急着回家去避避。 在学校里跟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都点点头，他就连忙跑回家里去了，就连叶新城都没叫上，反正等等他自己会过去。 回到家里。 外婆正在打扫卫生，一旁的小唱戏机正在放着小曲儿，老人家自己也在哼曲，看起来很是闲适。 听到了门外的响动，看到许青山喘着气擦着汗进了门里。 外婆停下了打扫卫生的动作，好奇地问道。 “臭弟，怎么？被狗追了？” 她想了想。 “今天不是说要去学校查成绩了吗？” “对。” 许青山把手里的袋子放下，准考证什么的都放在里面。 “应该没问题吧？” 小老太也稍微有些紧张。 虽然许青山后面这学期的成绩越来越稳定的强，已经帮小老太构筑了很强的心理基础了，但她还是会稍微有些担心。 毕竟这是高考。 许青山坐了下来，笑了笑。 “没问题，和平时一样，还是满分。” “这次闽粤省理科状元算是拿下了。” 许青山伸了个懒腰。 “真的？” 小老太面色一亮，原本闲适的表情变得光彩夺目。 “真的。” “不骗我？” “不骗你。” “出息了，出息了。” 小老太面色一喜，兴冲冲地把扫帚一放，穿上鞋子就要出门去。 “诶？阿嬷，你高兴归高兴，你出去干嘛？” 许青山原本还打算歇口气，就跟外婆说点今晚想吃的东西，可却见到外婆丢了家务就要出门的架势，看着兴冲冲的架势，一点也不像是一时半会要回来的样子。 “那当然是去和我那帮老姐妹们报喜啊！” 外婆理所当然地说道。 “行了，伱有空的话你先收拾一下，阿嬷很快就回来了，乖啊！” 小老太喜气洋洋地夺门而去。 只留下许青山自己捡起了扫帚，一脸无奈。 好好好。 不愧是一家人。 小老太从屋里出去，把自家门关上，本来想直接先敲对门邻居，但是想了想，觉得自己这样空手不合适，按了电梯下楼去。 不多时。 小老太到了楼下一家水果店里。 “林阿婆，来买水果嘞，想买什么啊？” 水果店的老板满脸笑容地凑了过来。 小老太经常来这里买水果，他自然是认识的，别人来买水果可能是看看，但是小老太来，那多少是真买的。 “诶？” 小老太拿起了一颗柑橘，反复看了两眼。 像是刚看到了老板了一样，突然发出了一声略带惊讶的声音。 “老板呐，你怎么知道我孙这次高考考满分，要当状元了呀？” “哟，这也没啥好庆祝的，我请你吃个柑橘吧。” 小老太伸手就把手里的柑橘递给了水果店老板。 “啊？” 水果店老板听到小老太的话，愣了一下。 还没来得及在脑袋里认真思考一下高考满分和状元的概念，老板就接过了小老太手里的柑橘，下意识地掰了起来。 把柑橘掰瓣塞到嘴里的时候。 老板才反应过来。 不对啊，这是我的柑橘啊！ 嘶.怎么这么酸？ 是柑橘酸么？还是 “老板，接下来记得有空多看看电视新闻哦，肯定会报的。” 小老太一边挑着柑橘，一边嘱咐道。 “林阿婆，这个柑橘就不吃了，太酸了，换另一种吧。” 老板说道，连忙要去接小老太手里的袋子。 “没事，就这个。” 小老太听到了老板说这柑橘酸，往袋子里拿柑橘的动作更起劲了。 看样子大有要拿个几斤的架势。 “酸就对了，酸的才好。” 小老太笑着往兜里塞。 看她那眉开眼笑的模样，老板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把一旁自己刚放下的柑橘直接往嘴里塞。 “嘶” 酸是真的酸啊。 “阿婆。” “嗯？” “你孙真的高考满分了？” “那肯定是真的！我一把年纪了还能骗你吗？” 小老太信誓旦旦地说道。 “哦。” 老板接过小老太递过来的袋子，称了称。 称上显示着九块六。 “真能状元？” “那当然啊！都满分了，当然是状元了！” 小老太拍拍胸脯，大胆说道。 “你这才四十岁，怎么脑袋都不清晰了呢？是思想有问题了？还是昨晚去偷鸡了？” 小老太从兜里掏了掏，拿了九块六出来，数了数硬币，把钱放在柜台上，拎起袋子就走。 “我这.” 水果店老板站在柜台里，脑袋还在思考，高考满分和状元的概念。 【恭喜我市许青山同学高考裸分750分满分，成为2009年闽越省高考理科状元！】 还没等水果店老板回过神来，电视里正在放着的龙江一套下面就飘过了一行红字。 这是那小美女他们回到台里，立马传好的消息。 他们就是要争第一个把消息放出来的。 现在新闻采访还没有制作好，只能先放消息，现在又是电视剧时段，就只能把消息先用红条条挂在电视下面栏。 但是这种和强制弹窗有一点相同性质的新闻，要比电视剧的内容更加吸睛。 更何况，龙江电视台这次还用的是红色。 但并没有人觉得这是一件很夸张的事情。 毕竟 龙江已经很久没有抢到过闽越省状元的荣誉了。 闽越十大名校，大多都在榕城和鹭岛。 闽越省状元基本上也是被榕城、鹭岛和鲤城瓜分。 有时候龙山市和荔城会抢眼一点，但是龙江却很少露脸。 毕竟龙江也就只有一家龙江一中勉勉强强能够有一点点竞争力，但是龙江一中的规章制度有些过于懒散了，以至于学生的上限基本上只能看学生自己的发挥。 能考去好学校的学生不少，可最拔尖的，却少之又少。 如今出了个龙江实验。 作为初中，大家广泛认可，但是如果作为高中的话，它实在是太年轻了。 可就是这么一所年轻的学校，如今却放出来了一个大卫星。 这半年的时间里。 其实龙江实验和许青山的名字，在整个龙江都是出了名的。 只要是稍微关注了高考的，关注了这一届高三的人，基本上都听说过这个年轻人。 再加上许青山之前那接受采访的时候说出来的那番话。 那种龙江狂徒的气势。 哪怕龙江作为一个十八线小城市，互联网网民的成分没有高得那么那么夸张，但许青山的事情也被口口相传到了各处。 所以，许青山这个名字，在龙江人心里是挂着号的。 但现在. 这个年轻人当时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情，都被他这夸张的成绩印证了。 再想想前阵子高考完的时候，在网络上、龙江街头巷尾传得很火的那些考后采访。 许青山之前在媒体方面说过的所有话。 就像是堆上了一捆又一捆的柴火。 虽然每一次都能够掀起一阵议论，但是都算不上是现象级的火热程度。 可这一次不一样。 这一次。 许青山之前堆积起来的所有薪柴，都被他这恐怖的成绩彻底点燃了。 这场大火可不会那么轻易的熄灭。 这一点。 从外婆出门之后，许青山的手机就开始响个不停，就可见一斑。 外婆拎着这一袋柑橘回到小区里。 她没有急着去找对门邻居。 而是直接到了小区大堂里，走到物业柜台那边，站在旁边安静地等待人家办事情办完。 她才在物业有些诧异的眼神中，掏出几个柑橘。 “诶，你们怎么知道” 第158章 百味杂陈（2/3） 龙江出了个高考满分的许青山。 这个消息不胫而走。 一日之内，大江南北传得到处都是。 这场新闻传播的主力军是有孩子参加高考的人，或者是家里有人和高考沾边的人。 这个新闻的重要点并不在于理科状元。 甚至。 理科状元在这里都只是一个赘述。 毕竟。 自从华夏恢复全国高考以来，从来没有人做到过高考满分这种事。 虽然有人觉得，福建卷简单。 有人觉得，可能是运气比较好。 但是无论是什么看法，都被淹没在了这场全国狂欢之中。 而许青山的各种采访视频，也被流传到各种各样的地方，包括了之前最早的时候，他和魏星一起接受采访的视频。 只要是和许青山有关的东西，也跟着许青山在全国范围火了。 五三。 龙江实验。 京大。 许青山在一夜之间成为了炙手可热的明星。 只不过。 大明星今天的心情可不是特别美丽。 因为他特别忙。 “诶，好，你慢走，那我就先不送了。” 许青山把人送到门口，看着屋里堆着的各种各样的礼物和红包。 “诶，真头疼啊。” 许青山叹了口气。 虽然他早就有预料到这种情况，预料到这种场景，但是当事情真的到眼前的时候，他又觉得实在是太让人头疼了。 也还好他是待在龙江。 如果此时待在云漳老家的话，那家里的门槛真的会被人踩塌了。 可就算是在龙江。 从小区的物业开始，到小区里的邻居，外婆的老姐妹们，到街道办，再到区书记. 毕竟许青山住在这里。 人家知道他家在这，都会想着来拜访一下，送送礼物，送送奖学金。 许青山其实是不怎么想接待的。 但是问题是。 人家全都是带着礼物带着钱上门的，自己这不接待的话，倒是显得自己没礼貌了。 “阿崽，他们送这么多，要不要让你爸妈来一趟啊？” 外婆活这么多年了，都没见过有人这样上门送过礼物的，这套房子都不一定能够放得下那么多东西。 “不少人问我你有没有空，我都给伱推了。” 外婆也是个明事理的人。 她可以在外面分享喜悦，甚至和人家嘚瑟一下自己有个这么厉害的小外孙，自己有福气。 但是她不会想着去影响许青山的时间。 她那些老姐妹们过来，也都是送点东西，看一眼许青山，就离开的。 反倒是那些街道办的、镇办的、区办的，会想跟许青山合个影，然后拍点场面话。 许青山倒是没拒绝。 毕竟 “我爸妈也已经知道了，我妈昨天就想请假开车上来的，但是估计现在家里来的客人也多得很吧。” 许青山一边清点着这些东西，一边记录着哪里送来了什么东西，哪里送来了多少奖学金。 他猜的并没有错。 此时在云漳县城的家里。 林月华和许学军的脸都笑僵了。 其实他们家在云漳县城的位置还是有些偏僻的，在县城城郊，房子倒是不小。 但是这套大房子的一楼现在站满了人。 可能有人会问，为什么是站着的？ 因为真的完全坐不下了。 从许青山高考满分，拿到了2009年闽越省理科状元的紧急新闻放出来之后，许家的门就没关过。 有些着急的，昨晚十二点都还跑上门来了。 虽然没能见到许青山。 但是人家也还是把塞得鼓鼓囊囊的大红包送了过来。 见到许学军家里还没来得及张灯结彩，还会留下来帮忙。 许学军和林月华夫妻两哪里遇到过这样的喜事和情况，有些手足无措，就任由来的客人一起庆祝。 “老公，这跟做梦一样。” 待到夜深了一些，把客人都送走了。 林月华回到屋子里，看着满屋的礼物和红包，有些感慨地跟许学军说道。 他们夫妻两最近生活相对来说比较拮据。 或许是因为许青山之前百校联考第一、省质检第一的事情在县城里也有所传播。 所以，在那次经济爆雷之后。 许学军和林月华去一家一家地做客商讨关于还债的事情，并没有许青山前世的那么复杂。 人家就算不看在林月华这么多年的为人和交情上。 也会看在许青山这个潜力股的面子上，说话好听些。 而今天。 林月华刚刚就看到了好几个前几个月自己上门去协商的人家，满脸带笑地把钱包了回来。 这让向来忠直的她觉得有些恍惚。 “是啊，和做梦一样。” 许学军接上了话口。 看着满屋的礼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事实证明，有个厉害儿子，比什么都重要。 “儿子说让我们清点一下现在人家送过来的礼金什么的，让我们拿去清账。” 许学军伸手拨弄了拨弄桌上满满的红包。 他在云漳也算是经常参加各种红白事的，但是像今天他家这样的情况，他实在是第一次见。 更重要的是。 这还不是他家办升学宴呢。 只是在大家看到了电视台的新闻之后，传来传去，主动跑来自己家里送东西送红包来了。 林月华听了许学军的话。 手里的动作停了停，突然叹了口气。 “怎么了？这是好事，你叹什么气呢。” 许学军有些诧异地看向了老婆。 “没什么，就是有点难受。” 林月华抹了抹眼角。 许学军不是很明白。 但是他们老夫老妻已经过了那种甜蜜举动的年纪了，他也只是默默地在那清点红包和收拾东西。 “你说，儿子要是不生在我们这种家庭，没遇上我这种妈，他是不是未来能发展得更好一些？” 明明是好日子，明明是好事。 林月华却因为许学军刚刚提到了清账的事情，一时间想到了许多。 不想还好。 儿子越是厉害，她心中的内疚就越深。 如果自己没有折腾出这么多的负债的话，有这些钱作为资金，儿子就可以在上大学的时候去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去见识到更广的世界，做到更多的事情。 可现在。 尽管儿子是满分，是状元。 但家里却还有负债，他年纪小小的，就已经开始在跟自家小舅一起做生意了。 这么段时间。 林月华也有给林辰华打过电话，想问他们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但是林辰华口风却很紧，根本不说。 不说，林月华心里就有不少猜测。 疼爱孩子的母亲，在见到孩子能突然掏出来一大笔钱，如果不知道实情，只会越想越多。 担心孩子去做了坏事，担心孩子背负了太多的压力。 特别是许青山这样没有明说，林辰华那边又口风很紧的，林月华就不免想得更多了。 特别是闽南又是一个灰色地带风气很重的区域。 “你别想那么多。” 许学军温声温气地说道。 “儿子不是说了么，他已经长大了，做事会有分寸。” 许学军却是要比林月华乐观很多。 “你自己看他做事，是不是都挺有分寸的，你就放心吧，你儿子可比你强。” 说到这里，许学军停了停动作，自嘲地笑了一下。 “也比我强多了。” “要我说，以后你就不用操心这操心那的，好好地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以后也别管得太宽了，安安心心享受就行了。” 这几个月的时间，许学军的感触不小。 他本身就不是什么笨蛋。 他只是相对来说比较固执，可是固执主要原因是在于人长期初于一种不变的环境里。 但是最近这半年，许学军的视野因为许青山的缘故，硬生生的在四十三、四十四岁这个年纪被掰开了。 再加上。 许青山表现出来的实力和能力，也开始慢慢地让他感到信服，对于许青山说的一些话，他也开始真正地认可。 “嗯。” 林月华听着丈夫的话，抹了抹眼泪，应了一声。 “叮铃铃铃.” 两人正在厅里说着话，林月华的手机就响了。 她连忙接起来，正是许青山。 “喂，妈，怎么样？今天家里应该也去了不少人吧？” 许青山笑着问道。 “对，来了不少人。” 林月华连忙抹了眼泪，让自己尽可能笑着说话。 “那你们到时候家里的礼金什么的点一点。” 许青山并没有听出来电话里母亲的异样。 “到时候我应该需要云漳、龙江、鲤城，到处跑一跑，许家宗亲不是不少么，那些地方应该都要去领奖学金。” “等到时候我们把这些钱点出来了，就把所有的账都清了。” 许青山希望能够听到母亲松口气的声音。 却又只听到了一声带有点啜泣的嗯答声。 “怎么了吗？家里有什么事么？” 许青山心头一紧。 “没什么事的。” “妈” 许青山很是无奈地说道。 “你这样子听起来就不像是没事的，就跟你儿子说说呗，你儿子现在也是个能扛事的。” 被听出来了端倪，又被许青山追着问。 林月华实在是忍不住，还是说出来。 “就是想着，你这些钱，本来都是能给你用的，现在都浪费在妈身上了，有点难过。” “妈，你这话可就不对了。” 许青山无奈地笑了笑。 “我知道你难过，但你先别难过，你先听我分析。” 第159章 华清使出了......美人计？（3/3） 许青山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种喜事在面前了，自家老妈竟然会突然产生这种想法。 他开口劝慰道。 “你想，咱们都是一家人，所以这账，咱们一家人一起清，很合理吧？” 见林月华不说话，许青山又继续找着点说道。 “你再想想。” “这笔钱，是不是之前我和外婆需要用到的？既然是需要用的，那你就当做是提前贷款，透支消费。” “我们以后倒是要吸取这个经验教训，伱也要知道什么事都要和家里人多商量，不要自作主张，但是没必要为了这件事去伤心难过。” “再说了” 许青山听见电话那边，啜泣的声音稍微小了些，继续说道。 “要是我们没花那些钱，我们没来龙江读书，我也不一定能够有现在的这些资源，也不一定能够想得明白要好好读书。” “人生嘛。” “一啄一饮皆是定数，我们有这步步的经历，才有现在的结局，只要结局是好的，不就可以了么？” “如果你和我爸真的很有钱很有实力，那我还高考什么啊？我直接就在家里躺平了，当个废物，到时候你可就又得愁了。” “这小子怎么还不出去” 许青山半是劝慰半是玩笑地把林月华逗乐了。 他很清楚自家老妈的德性。 这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等到这边安慰好了，那边许学军就把电话要过去说了。 “喂，青山，今天龙江那边应该也去了不少人吧？” “嗯，来了不少，家里那边呢？” “我草草地算了一下，今天应该收了有三四万了。” 许学军看着账本说道。 “不过到时候，村子里的，乡镇的，县政府的，还有我们姓许的，应该都要定时间统一发，到时候你得找个时间回来。” “嗯，好。” “最近还好吧？不回家里来吗？” “都还挺好，先不回了，过阵子把这边事情处理好了，我带外婆去趟鹭岛，去检查一下身体，我也刚好在那边忙点事情。” “哦，好。” 许学军、许青山父子俩的对话倒是平静许多。 都是先谈点正事，再聊两句。 如果是之前的许青山，那许学军估计会管这管那，追问他去鹭岛做什么。 但现在的许学军，只会哦一声答应下来。 因为之前的几次被迫交锋，让许学军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 现在自家儿子的脾气。 你要是和他好好说事那还挺好的，但要是想耍混、想强行使用自己的父权，那基本上最后丢脸的得是自己。 而且。 更重要的是。 如果只是丢脸，把脸丢多了，那自己也就无所谓了。 可这小子，还会亲手把面子捡起来还给你，给你重新套上，甚至给你再套上一层更加难以解下的面子。 有句话说得好。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自己这越来越重、越来越摘不掉的优质形象，就是儿子慢慢给自己戴上的皇冠。 结果现在他和林月华说话，想大声训斥两句都大声不起来，习惯了。 这是许学军这段时间的自我反思与总结。 自从第一次被许青山拿捏住了之后，许学军就忍不住在事后回想、复盘，彻夜难眠，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就那么被自家儿子拿捏情绪。 到了最后，他有些明白，但却也很是无奈。 因为，他改不了。 许青山是真抓住了他情绪上的弱点和要害。 不过 “老公，来吃点水果。” 许学军看着被儿子又哄开心了的林月华穿着一身围裙，端着一盘削好皮、切好块的水果从厨房里出来，捏着个签子送到自己面前。 心中暗暗感慨道。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这不就是自己以前想要的生活吗？ 面子有了，里子也有了。 至于在儿子面前丢面子？ 无所谓。 反正我是他老子！ 许青山挂了电话之后，稍微预估了一下。 这次高考奖学金可能会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多。 因为自己不仅仅只是一个理科状元，高考满分的重要性和宣传意义似乎还是被自己低估了。 今天云漳老家那边因为自己不在，送的还少。 但是龙江这边，却已经是有些夸张了。 零零散散的各家的红包算起来也有四五千块，大头都在那些有名头代表的奖学金里。 政府方面的奖学金有3万。 这还没算上市政府的，今天听来做客的街道主任和镇区书记在说，市政府那边应该还要筹办一个颁奖典礼，到时候许青山是免不了要上台演讲、上个新闻什么的，但是那边的奖金应该不下六位数，应该是历年来政府奖学金最多的一次了。 龙江实验那边肯定也要走个过场，来上同样的一遭。 但是让许青山意想不到的。 是小区物业竟然也送来了2万块，而且今天就直接在小区门口、楼栋之间、面向街道的外立面，都挂起了红幅。 【热烈祝贺本小区业主许青山同学高考满分！成为2009年闽越省理科状元！】 好了。 这下大家都知道许青山住在这里了。 这也让许青山这段时间要出门都得戴上口罩墨镜。 真不夸张。 因为龙江电视台，鹭岛电视台和闽越省的东南卫视时不时就要把他的新闻拎出来播报。 现在这片的人都知道许青山长什么样。 再说了。 许青山长得这么帅，而且还是那种有特色的阳刚帅气，大多数人很容易一眼就记住他。 许青山在楼下从便利店里路过的时候，还听到便利店老板在跟来买东西的顾客嘚瑟。 “许青山你知道吧？我这儿的老主顾！” “那当然，他家就住在我这店上面，每天都要来我这买东西？” “买什么？当然是买口香糖啦！抽烟喝酒？那当然不可能！谣传！都是谣传！那孩子我看着他读了六年初高中的，哪里会喝酒抽烟。” “好学生肯定不能抽烟喝酒啊！” 许青山当时听着都忍不住直摇头。 不过现在来说也没啥问题。 他也算是戒了。 就像是他彻底斩断了和前世一样的路一般，重新走上了属于这一世自己的新路。 买了瓶酱油。 许青山回到家里。 这才公布成绩的第三天。 但他回到家门口，却看到了一群不速之客，正在家里围着自家外婆。 捶背的捶背，捏腿的捏腿，奉茶的奉茶。 更重要的是，这帮家伙，都穿得都很正式，看起来就像是专业团队。 但这场景 专业团队闯入我家服侍我外婆？ 许青山一眼就看清了，这些人里，有四五十岁的老登，也有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那些给外婆捏肩捏腿的几个，都是看起来充满了青春活力的大学生，年纪估计也就比自己多两三岁的样子。 而坐在旁边奉茶客客气气陪着外婆聊天的，则是有些眼熟的中年男人。 有人反应快，看到许青山戴着口罩墨镜，拎着酱油瓶进来，立马就过来接。 “青山同学，你可算回来了。” 许青山看着眼前这个殷勤的老男人，搜索了一下记忆，皱起了眉头。 “华清孙老师？” 许青山眼前这个老登，正是当时过来龙江实验招生，很想要招揽许青山的孙栋梁。 “诶！我就说青山肯定还记得我，来，坐坐坐。” 孙栋梁脸色一喜。 他跟许青山就见过那几天的面而已，后来在和京大的竞争力，他都没想明白自己到底输在了哪里。 后来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张进才那个狗娘养的，竟然打的是迂回战术。 直接绕到后面去偷家了。 那时候可让孙栋梁捶胸顿足了许久。 京大那帮狗贼就是心眼多，咱们华清都是单纯可爱的理工男，哪里会有想到他们那么多弯弯绕绕的东西？ 只不过，华清和京大抢人的事情全国都在发生，有时候偶尔错失一两个天才也还好。 毕竟，在这里输掉的，那在别的地方也会赢回来。 所以孙栋梁当时也就难受了一阵，也就释怀了。 但现在的情况却又不一样了。 闽越省出成绩比别的省晚了一天，而孙栋梁收到了消息赶回华清的时候，就已经过去一天了。 在知道了闽越省今年出了个史无前例的高考750分猛人，校长亲自拍板，今年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要把这位满分状元抢到手里。 这将会成为华清反超京大的号角！ 也将会作为华清接下来新塑造的响亮招牌，去在民众中掠夺对华清更高的信任度。 比如说。 路上聊着天，大家聊起了满分状元许青山，就会多说上那么一句。 “你看，满分状元那么厉害的人，都选了华清，那肯定是华清比京大强啊！” 然后。 在开会的时候，华清校长前一秒刚拍板做决定，下一秒就收到了来自孙栋梁的噩耗。 “校长，这位许同学。1月份自招的时候，就已经被京大给签走了。” 孙栋梁当时是硬着头皮说出这句话的。 “怎么回事！” 他现在都还记得华清校长那跟即将喷发的火山一样的表情。 好在，听完了张进才的那波操作之后，这帮华清工科男沉默了许久，自觉自己到了孙栋梁的位置，也没办法。 但是！ 这并不代表华清彻底失败！ 在经过了半天的会议之后，孙栋梁就带着华清的两位院长，还有几位重点挑选的、身家清白的、有自主意愿的高颜值美女学霸，组成了新的紧急招生组，飞往闽越进行二度抢人。 要不是因为华清实在是挑不出来了。 孙栋梁甚至想带上一个加强连的美女学霸去见许青山。 虽然他并不知道这招美人计好不好用，但是理工男看了都说好，那就用！ 而且，就在孙栋梁启程的时候。 华清校长也在快速地交接工作，在打算着听一下孙栋梁这边的消息，如果进展不够顺利的话，他打算腾出一天时间亲自跑一趟。 这一次抢人。 华清可谓是势在必得。 许青山一脸懵地被孙栋梁拉着坐到了两位看起来青春靓丽的华清学姐身边。 这些学姐都是自愿来的。 一方面是因为参加高招能够加学分，一方面是因为这学弟的名头她们都听说过。 有谁会不想见一见长得又帅，又有个性的学神弟弟？ 就许青山这个形象，那是华清那帮理工男能比的吗？ 在场的人。 见到许青山，那都是两眼放光。 那两个院长也是颇为兴奋，今天被孙栋梁拉来的，是理学院院长和信科院院长。 这是他们昨天收集情报得来的小道消息。 许青山更喜欢数学和计算机！ 华清可谓是把自己能想到的对许青山有吸引力的都带上了。 “孙老师，你们这是？” 许青山看了看这边恨不得吃了自己的几位，出声问道。 “青山啊，我们这次来，是想和你谈一谈关于志愿填报的事情，我们希望你能够选择我们华清，条件都好谈，你只管开，我们都答应！” 孙栋梁可不打算和许青山玩拉扯。 主要也是时间不允许。 再过几天就要填志愿了，要是这几天没能拿下许青山，那到时候难道还能抢着人家的鼠标键盘，给人改志愿？ 校长下了死命令，这两天，必须拿下！ “可是.孙老师，我和京大已经签过合同了。” 许青山无奈地笑了笑。 这都成既定事实了，华清到底还在争取什么？ “签过合同了又怎么了？你们签的那个协议，又没有法律效用，那算不了数的！” 孙栋梁拍了拍胸脯，双眼放光。 他觉得许青山这么说，自家就是还有机会。 “没有法律效用？” 许青山一愣， “对啊！就算有你也不用担心！如果有什么违约金什么的，我们华清照单全收，都我们来付！” 孙栋梁认真地说道。 “我们所有志愿填报之前签的这些意向合同，其实都没有法律效用，但是你们做到了我们肯定会履约，但是如果你们真反悔了，其实我们也不会做什么的。” 孙栋梁耐心地给许青山解答问题。 “来，让你法律系的师姐给你好好解答一下！” 孙栋梁大手一挥。 一个看起来御姐风的华清学姐，直接抱着一份资料就坐到了许青山的身边，凑得很近。 “青山学弟，你看” 许青山眉头紧锁，倒吸一口凉气。 华清可真是狠毒，一上来就使出了美人计！ 第160章 起手就是院士？【求月票！】 华清这架势，是手段尽出都想把许青山给抢到华清去。 许青山面色平静地坐在华清学姐的包围圈里，和三位华清老师面对面。 旁边还有小老太和一个长相看起来就很温柔贤淑的小姐姐牵着手小声地聊着华清的校园生活。 虽然人都是围着许青山家小小的茶几坐，但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许青山的身上。 “青山呐，我们华清虽然暂时还没有单独设立数学院，只有我们这理学院，但是我们华清从今年开始在数学上将会大举投入。” 那两位院长对视一眼，那个戴着一副金丝眼镜，两颊微微鼓起的理学院副院长开口说道。 “我们今年已经在邀请了丘成桐先生回华清开讲授课，要是你对应数更感兴趣，我们也有几年前成立的周培源应用数学研究中心。” 这位副院长虽然并非数学系出身，但他也会华清重点培养的未来领导层，他可是拿了校长的军令状来拿下许青山的。 “邱院长，你还没给青山自我介绍一下呢。” “孙院长您看” 孙栋梁给两位院长使了使眼色，希望他们能够多展现展现，把那些能吸引许青山的名头搬出来。 许青山也在观察眼前这两位院长。 他也没想到，华清这趟为了挖人，直接拉着两位院长过来站台。 饶是眼前这两位长相看起来平平无奇，一老一壮，许青山也觉得他们身上有种气场。 那是一种知识凝聚起来的力量。 “见到青山太高兴了，这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邱院长双手合十，连忙主动说道。 “那要不，小邱帮我一起介绍一下？” 信科院的孙院长倒是一直慈祥地看着许青山，像是在看什么很有出息的晚辈一样。 “没问题。” “我是邱涌，现任华清大学理学院副院长、化学系主任，主要研究方向是有机光电材料与器件研究，研究重点包括有机半导体材料、有机电子学基础理论、有机发光显示材料和器件。” 邱涌认真地自我介绍道，连研究方向也说得一清二楚。 许青山心中暗道。 华清就是华清，这一张嘴那味，和京大陈大跃他们可是完全两种风格。 而且 邱涌？ 许青山微愣一下，这位年底就越过理学院院长的级别，直接上任华清副校长、13年评选科学院院士的未来华清校长、书记，此时就坐在自己面前认认真真地开口招募自己？ 既然如此，那旁边这位 “这位是孙家光院士。” 邱涌话一说出口。 许青山眼皮又是一跳。 “孙家光院士是工程院院士，也是华清信科院院长，亲手带出了不少优秀的博士生，已经拿了好几次教育成果一等奖第一。” 邱涌介绍的时候，也在观察许青山的表情。 他发现许青山似乎有点意外和惊讶，那种神态，像是第一次见到院士级人物一般。 虽然这些理工男看起来都浓眉大眼的，说话也稍微直接一些，可毕竟是能做到院长的人，邱涌自然心思活络。 邱涌看了一眼身旁的孙院士，又看了一眼孙栋梁。 心中了然，京大虽然签了合同，但是应该还没有院长、院士级别的人来见过许青山。 否则许青山不会是这种反应。 “青山同学这是第一次见到院士么？” 孙家光也注意到了，他温和地开口求证道。 “对，第一次见到活的院士。” 许青山一本正经地点头说道。 孙家光： 这小子，怎么看起来有点像皮猴子呢？ “目前不管是数理基础，还是计算机方向，其实我们华清都不输京大，我们深入了解过青山你的那些想法，我们觉得伱可能会更倾向于走理论应用的方向，这和我们华清的理念是不谋而合的。” 邱涌很是认真地阐述着自己的理念。 其实他还有话保留着没说。 那就是其实他觉得许青山也很适合来跟着自己做有机半导体材料和光电材料的。 虽然他是化学系主任，但实际上研究领域更偏向物理。 如果许青山对于材料感兴趣的话，邱涌是想把许青山收作学生的。 当然，这里还有另一位很看好许青山的大佬在。 邱涌得先让大佬发言。 “许青山。” 孙院士一直在打量着许青山，见他对邱涌的话认同点头，老人家才慢慢开口说道。 “诶。” 许青山正襟危坐。 “我看过了你提交的《马尔可夫逻辑网络研究》，我觉得你在计算机领域，特别是人工智能、机器学习方向很有潜力，要不要来华清跟着我试一试？” 院士就是不一样。 不需要什么多余的话，直接开口就是招募。 但许青山听到了孙家光的话，愣了一下。 自己那篇论文，可是只给陈大跃和夏壁灿看过的，难道是京大那边流出去了？还让华清的人拿到了？ 看到许青山的疑惑，孙家光笑着解释了一下。 “我是第六届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副主任。” 孙家光笑容平缓，但自信满满。 对于每一个志在学术科研的人，这样的头衔拥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同样，我也是ICML的特邀评委之一。” “所以，我已经在后台看过你的文章了，很有想法，很有灵性，我很喜欢。” “不管你是否选择华清。” 孙家光顿了一下，看到了身旁两位微微变了脸色的小辈，笑着说道。 “我都很欢迎你随时来找我聊聊想法，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希望你可以多学一学计算机图形学。” 孙院士的立场很是大气。 其实他这趟过来，倒也不是因为校长的什么任务。 对于这位一手创办了华清大学软件学院，又接任了信息科技学院院长职责的老华清人来说，他这一生去过许多地方，接触过各种各样的科研人员。 最后还是选择归国扎根华清，以华清作为核心，不断地拓展着华夏计算机领域的边界。 甚至一直到十几年后依旧致力于编写计算机领域前沿相关教材。 在孙院士看来。 华清和京大的满分状元之争，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 他是看过许青山的学术论文的，虽然看起来还比较中规中矩，但孙家光还是从那论文的细枝末节感受到了许青山的学术态度。 认真、谨慎、专注、富有创造力。 这在老人家眼里，简直就是完美的科研苗子。 虽然他是华清的院长，但如果许青山最后真去了京大，那他也不想因此就和对方失去联系和接触。 简单来说。 孙院士这趟来，就是找许青山聊聊而已。 “谢谢老师。” 许青山是人精，立马起身朝孙家光伸出手去，一脸诚恳地感谢道。 这也是他的表态。 “我一直以来对计算机图形学也很是感兴趣。” 许青山顿了顿。 “而且我觉得未来的科技发展其实是需要复合型人才的，比如我们深研计算机图形学、计算密集型任务模型、神经网络训练等等，也脱离不开半导体产业强关联的显卡产业。” “所以我对邱院长的有机半导体材料也很感兴趣。” 许青山这么一表态。 原本有些泄气的邱涌和孙栋梁都眼前一亮，两人还对视了一眼。 听这话，似乎华清还很有机会？ “这个感兴趣的点，主要是因为我有一个好兄弟，他之前读化竞的，高分子读得很好，就是他一直在跟我介绍半导体相关的，他家离我家不远，要不.我把他叫过来一起？” 许青山笑眯眯地说道。 孙栋梁有些为难，看了看邱涌，邱涌沉思片刻，点了点头。 “好，那你让他过来，我们继续聊聊。” 许青山给叶新城发了个消息。 他又继续陪孙家光和邱涌聊起了一些学术方向与生活的情况。 其实邱涌说的并没有什么问题。 许青山确实是希望能够做到理论应用的方面，但是他目前更希望自己能够在理论上有所突破，然后再把理论付诸实践，希望能够在某种程度上打破理论与应用出现技术隔离的困局。 许青山和两位老男人聊得起劲。 倒是那几个学姐还盯着许青山，陪在小老太身边。 不多时。 许青山家外的电梯响了，门没关。 叶新城从电梯里出来，在门外的鞋柜里换了拖鞋就进来。 “山儿？什么事？怎么” 叶新城这才看到屋里那么多人，手里拎着的鞋子也不知道是该放下好，还是不放下好。 “过来了？来吧，坐一下。” 许青山朝着叶新城摆了摆手，招呼他过来。 “邱院长，这就是我好兄弟，他拿到了京大30分加分，也拿到了你们华清的加分，这次的高考成绩加分后也是稳稳的能进华清，又对高分子材料很感兴趣，你看” “没问题，尽管报华清理学院的化学系。” 邱涌没有犹豫，立马答应下来。 这哪里是什么亏本买卖？ 买一送一的好学生，他可不会觉得不好。 收到自己手里带着，总比送给京大好吧？ 更何况。 学术界也是亲疏有别的。 有这么个兄弟在，许青山还能不搞点这方面研究？帮忙算算数，设计模型也行啊！ 第161章 京大：这波，大劣势！（2/3） “华清？山儿你不是要去京大吗？怎么又华清了？” 叶新城原本看到那边一圈的漂亮学姐还有点害羞，但是听到了许青山和邱涌的聊天之后，愣住片刻，立马发问。 “这位.” 孙栋梁看向了叶新城，在脑海里快速搜索对他的印象。 好在叶新城当时表现也还不错，又和许青山关系很好，招生组老师本来就有关注。 孙栋梁很快就找到了相关的记忆。 “叶新城同学，其实吧，这合同签了也是可以不履行的，毕竟我们这种合同都是没有法律效用的，刚刚我们法学系的同学已经给青山解释过了。” “所以青山你真要去华清？” 叶新城瞪大双眼，好奇地问道。 这让孙栋梁和邱涌心中一阵赞许，好孩子，孺子可教也。 许青山看了看三位老师，又看了看双眼放光的几位学姐，还有老神在在地享受这个现场的外婆，笑着说道。 “这个还真不好决定。” “毕竟.” 许青山话音未落，许青山家外面的楼道电梯声音又响了，是电梯开门的声音。 另外一批人风尘仆仆地从电梯里出来，站在了许青山家的门口，还没来得及过问情况，有个人从后面扒拉着人过来，嘴里还在说着。 “孙栋梁，可真有你们的，伱们这不声不响地出来抢人，可真.” “孙老师好。” 来者原本气势汹汹的，结果在进了屋之后，见到了孙家光的时候，愣了一下，止住了话，立马行了一礼。 许青山倒是不认识来人。 这些人里也没有张进才，但是看样子，应该是京大来人了。 而来人见面了先叫着孙栋梁的名字，但见到人了却喊孙老师，可见人家叫的孙家光。 “小梅啊，你怎么也来了？” 孙家光笑容满满，也没觉得尴尬，也不觉得不好意思。 “你啊，脾气还是和以前一样，来，坐下来喝个茶慢慢聊。” 许青山是看明白了。 孙家光和这刚进来的京大的老师应该是认识，指不定还是师生。 “青山，你应该没答应华清吧？” 这位被叫小梅的老师，很是自来熟地拎了把凳子坐到许青山旁白，有些担心地问道。 “还没，这不是.” “来得急，都忘了自我介绍一下哎。” 这位梅老师听到许青山没答应华清，松了口气，连忙握住了许青山的手，又警惕地看着邱涌和孙栋梁，和许青山说道。 “青山啊，我就是咱们京大信科院的院长，我姓梅，单名一个鸿字，你叫我梅老师就行。” 虽然面前顶着华清一位理学院院长、一位院士，还有一个添头的主任孙栋梁，但梅鸿一个人气场却不输。 他身后那几个看起来都年轻，看样子也是京大过来帮忙招生的学生。 许青山有注意到他们都有些紧张和无措，但那一双双眼睛，也跟华清学姐一样都盯着许青山不放。 这里面也有两个看起来长相甜美的小学姐，在看到了华清那几位美女学姐之后，眼中的敌意都快化成了实质。 “各位学长学姐，你们也坐，梅老师在我这，就只能麻烦你们自己拿椅子了。” 许青山待客有礼。 还好家里餐桌椅子多。 不然就今天这十来个人，这屋子是真显得拥挤。 “梅老师，今天就你带着学长学姐们来的？” 自己毕竟是跟京大签的合同。 许青山还是很给京大面子的。 当着孙栋梁和邱涌的面，跟孙院士点了个头，看着对方依旧是赞许又欣赏的目光，便和梅鸿聊了几句。 “不是，你进才叔还在后面，他从云漳过来的，晚点还会有另一位老师过来。” 梅鸿一边说着，一边继续警惕地看着孙栋梁和邱涌。 其实他是认识邱涌的。 毕竟两人都是华清京大年轻一带的主力学者，也都是院长级的大手子。 少不得有时候会在特殊场合被拿出来比较。 客观来说，梅鸿自认为未来发展是不如邱涌的。 但是今天许青山这个孩子，耶稣来都带不走，哪怕是孙家光开口也一样。 他梅鸿说的！ 这十几个人坐在屋里，年轻的学生帮忙泡茶，但茶杯却不够用了。 “诶哟，人这么多，你们聊的我听不懂，我还是进屋里休息一会，你们慢慢聊哈。” 外婆见人越来越多。 小老太说了一声就起身要回房间，几位老师连忙起身要挽留，却被小老太拒绝。 “我老了，也不太识字，这些我听不懂，孩子自己决定就行，我们家青山是个有主见的，我都听他的。” 这句话出来。 方才的曲线攻势就失效了。 在孙栋梁的示意下，那几个华清学姐离开了小茶几，到餐桌那边盯着京大学长学姐的动作。 小茶几上四面。 许青山和叶新城坐内里，另外两面沙发，一面坐着邱涌和孙家广，一面单坐着一个梅鸿，孙栋梁自己拎了个凳子坐面外。 叶新城在旁边屏息凝神，不敢出声。 今天这是什么顶级修罗场啊？ 他突然觉得许青山跟江浣溪、江婧怡待在一起的时候，那完全就是小打小闹。 眼前这才是大场面。 就这种剑拔弩张、火药味十足的场面，叶新城都觉得下一秒这帮国家栋梁会在这里打起来、扯头发。 “小梅啊，你们年轻人多聊聊，我上年纪了，就喜欢和小年轻聊点学习问题，我和青山聊，你们三个聊。” 孙院士上来就是一手年龄隔绝和战场隔绝。 自己要和许青山培养感情和聊聊许青山的学术想法。 但梅鸿可没那么容易答应。 “孙老师，当年你可也是在沪交这么找我聊，差点把我从我老师那挖走的啊，这招可不好用。” 孙家光看了看梅鸿。 “你小子” “梅老师，你这样不好吧？这明明是我们华清和青山的私聊，你这突然加进来，未免有点不礼貌了吧？” 孙栋梁还没法跟梅鸿平等对话。 邱涌先对梅鸿发难了。 邱涌可是打算许青山和叶新城一起拿下的，这突然来了个拦路虎，他怎么能善罢甘休。 “呵呵。” 梅鸿冷笑一声。 “邱涌，你也别跟我装二五八万的，你不知道我们京大跟青山已经签完合同了吗？那可是我京大这么多年来签的最好的一份合同，你以为他是你们华清能挖走的吗？” 除了对孙家光保持尊重。 梅鸿那对孙栋梁和邱涌都是火力全开。 这家伙，就差没提着刀架在这两货脖子上了。 “要是我们挖不走，那你梅鸿还要拼死拼活地赶过来？” 老邱也是个有脾气的。 而且，逻辑思维严谨就是严谨，本来挺直接不绕弯的人，被梅鸿上来一顿怼，这话也跟着顺起来了。 “你！” 梅鸿被戳中心肺管。 心里一边在着急张进才这个能说会道的怎么还不过来，让他一个人在这里梅鸿战三英，一边想着自己得说句霸气的才能镇得住这场面。 “反正，你们华清出得起的，我们京大也出得起！你们华清出不起的，我们京大照样会给！” 梅鸿双手交叉抱胸，怒气冲冲，何止一个狂字了得。 “我就不信了，你们华清给一个学生的，能比我们京大还多了？” 梅鸿也是有苦说不出。 他其实没这么狂的。 但是今年因为许青山高考满分的事，有人说华清那边开了会，可能要抢许青山。 京大那边连会都没开，立马叫梅鸿和张进才过来先把许青山保住。 只不过张进才比较清楚许青山的情况。 他让梅鸿先直奔龙江许青山家稳住局面，自己则是说还有事情要办。 结果就留下梅鸿在这舌战群儒。 “我们华清这次势在必得，你们京大能给的，我们也能，我们连孙院士都亲自来了。” 邱涌推了推自己的眼镜。 理工男就是善于分析局面，然后给出自己的一击必杀。 梅鸿脸色不太妙。 院士，他们这趟确实没院士。 正常来说，因为许青山签了合同，出到院长这一级其实已经算得上是超常规了。 一般来说，各省也只有那种家境特殊，例如特别贫寒的那种，并且拿到了理科状元，这种典型的寒门贵子，京大才会出动到副校长级别去关心。 本来是想先叫数院院长的，但数院院长因为川渝出分早半天，那边有个数学极强的女孩，先过去看看。 这一去就错过了许青山这趟，好在许青山新论文涉及机器学习，所以让刚回到京城要休息的梅鸿跑一趟。 可今天这局面。 梅鸿看着面前的三人组。 孙栋梁，添头，但也是华清系副主任，招生组组长。 邱涌，华清未来之光，这两年拿了很多奖，研究方向也很有前景，理学院副院长，传闻即将提副校，顶级人才。 孙家光，之前自己在沪交就读，师从孙永强教授时，曾经请过孙家光教授来指导，那时候孙教授就很想梅鸿读完博去华清，计算机领域顶级院士，华夏计算机图形学奠基人。 这样的阵容。 不是自己一己之力能够抵挡。 哪怕是张进才来了，也只是兑对子兑掉一个孙栋梁，自己都拼不过邱涌。 这波。 是大劣势！ 第162章 要不，各取所需？【求月票！】 这场面。 梅鸿一个人可顶不住。 许青山其实也没想到华清和京大在合同落定之后都还会再上门掰扯一场。 其实很好理解。 如果许青山只是正常的高考成绩，甚至就只是普普通通的闽越省理科状元的话。 华清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就只是不甘。 高考状元在清北是最不缺的。 一年有六十几个状元，如果把投档分都算上，那一年能有百来个文理科状元。 全国三十几个省市，一个省市理论上最多能有四个状元，文理裸分状元和文理投档分状元。 在每年这么多天才的情况下。 小小许青山不值一提。 但问题是。 高考状元现在只是许青山身上诸多荣誉里最微不足道的那个。 SCI论文高中作者，高考满分。 这两哪个不是更亮眼？ 再加上孙家光所了解的许青山的新一篇学术论文已经完全具备了一个优秀科研人员的基本素养，这更是让人不可能放手。 这代表着许青山同时拥有着即战力和无穷潜力。 而三个月出产一篇SCI水平的论文，更代表着许青山可能一个人就能够对一所学校的学科评估造成很大影响。 虽然此时只是2009年。 但是在国家内部已经开始有了要重新瓜分蛋糕的声音了。 重启学科评估，在985、211的评定基础上，再重新设计出一套更加适应新时代的学科评估体系。 而这学科评估体系里，教授、学生的知名论文数量与影响因子，也是重要部分。 尽管许青山此时所展现出来的更多的依旧是潜力。 但无论是华清，还是京大，都不会放过这样的潜力股。 所以。 在这种针锋相对的时候，谁都不会低头。 气氛。 很是焦灼。 许青山，主动给各位大佬泡茶喝。 其实他也有点紧张。 这就算是他前世，也没有在同一个场面里见到这么多大佬。 有一说一，前世的许青山，可根本没那个资格见院士，还是华清的院士。 就在梅鸿汗流浃背，快撑不住自己的气场时。 许青山家门外的电梯又响起了停驻的声音，那一声“叮”，就像是梅鸿的救命稻草。 他抹了一把额头的细汗，盯着门外看。 虽然他心知张进才来了，这局面可能也没有很大的改变，但是起码在许青山这边，还有点人情加分。 可让梅鸿意外的是。 张进才确实是来了。 但是他还带了另一个人。 “唰。” 梅鸿立马站了起来，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褶皱，原本要那要跟人血拼的表情一下变得恭敬祥和，迎出了门外。 “唰！唰！唰！” 许青山的视线被梅鸿挡住，没能看得见门外来了谁，但却看到一旁原本老神在在的打算用气势和条件镇压梅鸿的孙栋梁和邱涌一下原地立正，就连孙家光院士都突然神色一正，站起身来要去迎接。 这是？ 还没等许青山反应过来，他身体先跟着站了起来。 一时间，整个屋子的人都站了起来。 “姜先生。” “姜先生！” 就连孙家光也出口称呼道。 许青山看到张进才扶着一位看起来七十好几的老人家走进屋里来。 老先生虽然年迈，但是看起来却精神抖擞，目光如炬。 他从进来屋里之后，和众人一一打了招呼。 就连那几个年轻的学生，他也握了握手。 随后他就一直盯着许青山看，眼神中的喜爱和欣赏溢于言表。 “姜先生您坐。” 梅鸿立马用袖子擦了擦椅子，请老先生入座。 许青山其实并不知道这位姜老先生是谁，但他还是保持着恭敬尊重的态度。 “你就是许青山同学吧？” 姜老先生坐下，搭住了许青山的手，上下打量着这个年轻人。 “我刚好去鹭岛大学参观一下家父的故居，又被进才叫过来看看我们的天之骄子，不错啊，不错啊。” 姜老先生慈眉善目的。 看起来很是慈祥，许青山一时间想不起来这位的名号。 但一旁的张进才见许青山的表情，就出声介绍。 “青山啊，这位是咱们京大的宝贝，数学界的泰斗，姜柏驹先生。” 一旁的邱涌这时候也客客气气地说道。 “没想到姜先生会亲自来。” 邱涌才递了一句话。 梅鸿就把刚刚在华清这里受的气，直接返回去。 “那当然，姜先生可是对青山寄予厚望。青山，姜先生是京大数院首任院长，姜立夫先生的儿子，也是陈省身先生的师弟，丘成桐先生的小师叔。华罗庚数学奖、陈省身数学奖得主，科学院院士，第三世界科学院院士。” “我们京大数学，姜先生可是当之无愧的奠基人。” “诶。” 姜柏驹皱了皱眉，轻轻拍了梅鸿一下。 “小梅你又这个性子，不要纠结身外名。” “姜先生。” 梅鸿腆着脸笑。 “不纠结不纠结，但你这么多年的功劳，就在这，谁来也换不了啊。” 但他对姜柏驹是真的尊重。 毕竟，某种程度上，他学姜柏驹编写的教材，也算得上是学生。 “青山同学。” 姜柏驹一直没松开拉着许青山的手，老人家的手有许多褶皱，摸起来有些粗糙。 许青山能够感受到他指腹和手指上因为常年书写而摸出来的厚重茧子。 “我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数学老师，我能够看到伱的天赋，如果可以，我当然是更希望你能选择京大。” 姜柏驹说道。 他这话说出口，邱涌那边神色不太好看，但是却也不敢反驳。 “这倒不是因为京大和华清之间有什么需要争的。” 姜柏驹先生缓缓地说道。 “主要是我希望你能够更好地研究数学，把数学、物理作为一个核心的基础打好，之后想要再去发展其他方向，也可以。” “华清和京大其实本就是一家人，不应该像如今这样分出个你我，要争个名头。” 姜柏驹笑了笑，露出一口老牙。 可许青山这么近距离贴切地看着这位老人，他很是朴素，身上穿着的衣服也不是什么名贵衣物。 如果不是有人说他是华夏数学泰斗。 许青山可能会真以为这是一个勤勤恳恳的老教师。 “那姜老先生能告诉我为什么要选京大么？” 许青山耐心地问道。 “因为五几年的时候，华清和京大当时在调整院系，五几年开始，华清的理学学系基本上都调整到了京大来，京大的工学学系都调整到华清去。” 姜柏驹没有任何偏见，仅仅是阐述着最简单最客观的事实。 “每一个学系的积累都是需要漫长的时间的，而这漫长的时间积累下来的，也是丰富的经验。” “现在华清的数学系我有在看，办得很是不错。” “但是如果真的想让你拥有突破到更高更远的路，或许还是京大更适合你。” “当然了，如果你想要学习计算机什么的，那些比较新潮的，或者是更偏向于应用层面的东西，我个人也是比较推荐你应该选择华清的。” 姜老先生不偏不倚。 这话说出来。 反倒是华清邱涌他们脸色好看了起来。 梅鸿和张进才虽然无奈，但也都尊重老先生的发言，他们不会为了争抢人才的事情，去要求一位年渝古稀、为学生们奉献了一生的学术泰斗去做违心事。 孙家光也没有闲着。 他陪着姜柏驹又聊了一会。 两位老院士并没有出现手撕对方的现场，只是颇为友善地聊着。 姜柏驹是京大出身，孙家光则是华清出身。 年级上，孙家光要小了9岁，对于姜柏驹，他也是抱以尊重的态度。 毕竟。 华夏整个数学体系，不少人都是姜立夫的学子学孙。 姜柏驹作为承载着其父意志，并且个人学术与道德水平都达到很高认同度的优秀大师，自然广受尊重。 两人一言一语的闲聊。 也让许青山听明白了华清和京大这么些年的发展情况，一旁瑟瑟发抖不敢说话的叶新城也听明白了。 因为姜先生的一席话。 如今摆到许青山面前的选择其实已经不再是华清和京大这样具象的学校。 而是。 理与工。 是选择理论基础出发，还死选择偏重于应用实践。 选理，那就去京大，选工，那就去华清。 就这么简单。 在场的人在一段安静之后，都看向了沉思的许青山。 今天这么大的场面可都是为了这位少年诞生的。 良久后。 许青山睁开了眼睛。 “我选京大。” 许青山并没有故作玄虚，也没有卖弄关子。 简单直接地宣布了自己的答案。 听到了许青山的选择。 梅鸿蹦起来高喊一声“好！”，张进才松了口气，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姜老先生则是一直欣慰地笑着，轻轻点头，看着许青山的眼神中有些赞许。 孙栋梁叹了口气，邱涌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当姜先生出场的时候，这个结果差不多就明牌了。 倒是孙家光院士还好，他已经和许青山交换了联系方式，约许青山有空去他的实验中心帮帮忙，参观参观。 至于那些坐在餐桌上的学长学姐们，那几个华清学姐看着许青山的眼神有些幽怨和不舍。 这样的帅学弟，让给了京大那帮小贱人，真让人不爽。 “不过.” 许青山又开了口。 让在场的人又把心提了起来。 难道许青山还要变卦？ “姜先生。” 许青山还握着姜柏驹的手。 “如果我希望自己能够先打好理论基础，然后在拓展理论边缘的基础上，去更多地把自己的学术理论转化成为应用实践，那是不是我再京大打好基础，在华清进行实践，会更合适，能够最大化地产出？” “是这样的。” 姜老先生点了点头。 他此时的答案并不带任何立场。 邱涌捕捉到了这个信号。 那是否代表着，华清虽然拥有不了许青山的本科，但是可以拥有许青山的研究生阶段？ 那对于学术领域来说，可是比本科阶段更重要的啊！ 邱涌又开始兴奋了。 “那” 许青山再度看向了邱涌和孙家光院士他们，开口问道。 “邱院长，你看我们，要不各取所需？” 许青山试探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现在这里还有京大的老师在，但他却并不觉得尴尬，因为谈判谈判，本身就是要借着现在这样的局面和场景，来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的。 “详细说说。” 邱涌点了点头。 他们现在也不急着走。 如果能够争取到跟许青山签一份研究生优先选择协议，那其实也不是不行。 毕竟。 众所周知。 正常人在本科阶段都是学习，到了研究生阶段开始产出一些学术垃圾，到了研究生阶段结束了才开始生产学术成品。 虽然许青山不是普通人。 但许青山在本科期间又能写多少论文啊？ 要是真能让许青山研究生阶段进入华清，带着在北大的积累。 那到时候，影响因子、期刊数量、影响力、重要性，都不可同日而语。 这么一想，虽然没签到许青山，但是好像也没有输！ 京大赢在现在，我们赢在未来！ 许青山得到了邱涌的准许，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想让新城去华清学习，最好是能由邱院长带着。” 许青山提到了一直没吱声的叶新城。 他是真打算手把手将自己这个好兄弟硬生生地送上通天途。 华清未来校长的弟子。 这样的头衔，还算不上通天途么？ 邱涌闻言，看了看叶新城。 “我会私下对叶同学测试一下，只要能通过，我会好好带他。” 能跟许青山混在一起这么好，还能加分，还能上华清和京大的分数，应该资质也不会差吧？ 邱涌觉得这完全是自己血赚。 “没问题。” “然后我本科期间会在京大进行理论基础研究，但是有相关的应用产出，或者是材料方面的研究，我会和新城一起做，到时候，那方面的应用成果归新城，理论成果归我。” 许青山这话。 就是明目张胆地给叶新城作弊。 学术成果归叶新城，就是应用成果给华清，而理论成果归京大。 在场的人脸色都是微变。 许青山可暂时还没有表现出全能学术的能力，这么说话，是否有些太过于狂妄？ 不过这种念头也就一瞬。 看看现在在场的这个阵容。 许青山他就算是没有这个能力，他也得有啊！ “至于之后。” 许青山沉吟片刻。 “我会尽可能快地完成我的本科学业，到时候研究生阶段，应该可以同时进修华清和京大的研究生吧？” 许青山看向了张进才。 张进才思虑片刻，点了点头。 “那好，我到时候会拿出成果，请诸位老师见证。” 许青山坚定地说道。 第163章 龙江会【求月票！过千加更！】 京大要面子，华清要未来。 许青山要的是资源，而不是那张虚无缥缈的毕业证。 甚至已经不需要等到将来了，此时的许青山拥有主动选择的权力，无论他的本科毕业证上写的是华清还是京大，都不影响他的含金量。 “不过，我还有一个请求。” 许青山趁大佬们都在这，还有两个爱护小辈的院士泰斗在，想拿个护身符在手里。 “有什么请求都可以说。” 这倒是邱涌开口了。 虽然没能拿下许青山，但是他也收到了半个许青山。 叶新城看起来和许青山的关系匪浅，否则许青山也不会在这种日子、这种场合，把人叫过来，并且给出承诺。 再加上这小子应该资质也不差。 有学过点化竞，全科裸分也能考上华清京大的，很难差到哪去。 再加上，许青山未来很大概率会因为这些什么友情啊、羁绊啊，从京大跑来华清读研，甚至留校。 那多完美啊！ 邱涌存了心思，自然想多和许青山处好关系，把他发展成自己的马仔。 “如果我在京大读书的话，我想有机会的话，可以多到华清和华科院那边听听大佬讲课，毕竟我感兴趣的学科不少，对这些大佬也是仰慕已久。” 许青山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去京城最重要的是什么？ 平台，资源。 而平台和资源难道就是具象的地点么？ 并非如此。 许青山会死死地抓住自己的关键优势，他眼中的平台和资源，就是这些具有高影响力、宽广人脉的大佬们。 各领域的院士泰斗、各中心高校的核心领导层、华夏学术圈的核心代表。 这些交织出来的人脉网络。 将会是许青山未来想要成事的大助力。 “没问题，等到了京城，给我打个电话，我给你办张我们的校园卡，图书馆也能进。” 邱涌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许青山要留在京大，但是如果人能一直跑过来华清，还怕之后拐不跑？ 邱涌有着自己的算盘。 “没问题，我们京大和华科院各个所的关系都挺好，到时候你想去哪里听课，打个招呼就行。” 梅鸿也自作主张地答应了下来。 他说话的时候还看着邱涌，分明就是发现了老邱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看。 华清又何尝不是在用自己的资源为京大培养许青山呢？ 只要未来许青山在京大待得足够舒坦，那他自然不会想着挪窝，到时候华清那边就属于是给青山打黑工的血汗工厂！ “那就先谢谢各位师长了。” 许青山装模作样地抬手拱了拱手。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嘛。” 张进才在旁边帮腔，暗戳戳地嘲讽孙栋梁。 细聊片刻。 人才散去。 只不过，这几天的时间，一直到填报志愿结束，华清和京大的人都会留在龙江。 姜老和孙老倒是约了要在龙江散散步看看这座慢节奏的小城。 梅鸿和邱涌还得赶回去学校忙行政工作。 只有张进才和孙栋梁留在这里联系本市大概率能上清北的学生，进行2009年高考生源的最后一轮争抢。 只不过。 他们从许青山家里离开之后，却又在龙江实验碰上了。 “你怎么阴魂不散呢？老孙。” 张进才眼神不善，看着孙栋梁和他带的华清学生。 两拨人正在龙江实验门口碰面。 “什么阴魂不散，我看是伱没完没了吧？” 孙栋梁也冷哼一声。 张进才在为华清不要脸地偷偷过来抢人而不爽，孙栋梁因为华清没能抢到人而不爽。 两边刚刚在许青山家也见过面了。 火药味十足。 这样的情绪，势必要在接下来的招生里爆发出来。 许青山也知道这一点。 只不过他不是到这里知道的。 而是他坐到卧室电脑前，等着叶新城缓过来的时候，清北小班的同学们给他发的消息。 这时候的qq的界面色调已经鲜活了不少。 许青山打开电脑，联网，接收消息。 却发现自己的qq一刷新，冒出来一堆红点和新消息，草草看一眼，都是龙江实验的同学。 不过也正常。 许青山的qq并不怎么加其他人，基本上也就只有自己的同学。 许青山耐心地一条条看过去，简单地回复了一下。 其实他们的问题都大差不差。 主要都是来问许青山想要去华清还是京大，这半年的时间，许青山的个人魅力展现得很是彻底。 他们才不会承认自己是想每天欣赏许青山的盛世美颜而想跟着许青山去同一所学校的。 许青山想了想。 在回复完最后一位同学之后，又干脆把所有人都拉到一个小群里。 随手就把群名修改成了【龙江会】。 “嚯？男神这是直接拉群了，都是要去清北的同学么？” “龙江会，没想到男神也和我一样中二，爱了。” “青山青山，你到底要报哪家啊！” “到了大学以后，我们又能聚在一块学了。” 刚刚拉了群，还没等许青山发言。 这帮平日里已经彼此很是熟悉的同学已经开始聊了起来，只不过主题也还是围绕着许青山到底要去哪所学校。 “我之前不是签了京大么，为什么你们又这么问？” 许青山有点好奇。 自己签京大保送的事情大家不应该都知道么？ “刚刚华清和京大的老师去了学校，校长和段长让我们现在过去学校聊聊呢，有人说华清这趟先去抢了一波青山你，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抢成功。” “没有，我还在京大。” 许青山笑着回复道。 “那我们就都报京大！” “对，那就都去京大！” “去京大继续组个我们的小班？” 年轻人在面对未知的环境时，总是容易会更倾向于和自己熟悉的存在接触。 特别是许青山给了他们的不止是安全感。 “大家先别急做决定。” 许青山很是无奈。 谁说学霸都很理智的？ 这帮家伙平时就时不时上头，这时候放松下来更是上头。 “我建议你们到了学校，先跟两边的招生组都聊一聊，看看自己喜欢什么方向，感兴趣什么方向，最后再做决定。” 许青山解释了一下。 “我拉这个群，就是为了方便大家以后继续聚在一起，你们放心，到时候我来安排。” 许青山的承诺让群里的年轻人们都安静了下来。 当然，他们也有可能是在过马路。 “主要看自己希望发展的方向，华清和京大哪家更好，哪家好就去哪家。新城也被我安排去华清了，到时候只要是我们有相关的课题、研究，只要有涉及到自己的领域，我们都可以合作产出成果。” 许青山的话在这帮家伙面前是很有说服力的。 而且他的提议也很能给人安全感。 这半年时间，大家也知道许青山是在公共事务上能一碗水端平的人。 他是能说到做到的。 “我这边自己有在做生意，到时候我们要是出现一些经费短缺的问题，我们内部也能解决，当然，成果得另外划分。” 许青山把话都说在前头。 “今天我比较幼稚地成立这个龙江会。” “是希望诸君共同北漂的日子，能够团结一致，内外一心，有才能者更上一层楼，心力不逮者有彼此扶持，也能发展得更好。” 许青山毫不避讳地这样说出口。 但群里的众人却纷纷认可。 看着群里的点赞认可表情包趋于稳定，又等着他发话，许青山才继续说道。 “我们这个群，就是我们的起源。” “华清和京大离得很近，到时候我会在学校附近安排一处场地，作为我们的基地，诸位也不用担心我的经济问题，我也是量力而行。” “希望，我们这些人到了京城，拥有一个属于我们的小家乡。” 许青山的话让众人得到了很深的共鸣。 心中对于即将北上这件事的激动和忐忑，也消失，踏实了下来。 人只要思绪不混乱。 在面对问题和选择的时候，就能更加清醒和准确。 “关于和招生组聊的事，不用担心，不管是华清还是京大，选择最适合的就好，如果遇到什么问题，不要犹豫，找我。” 许青山又交代了两句之后，才看到群里大家的感谢和自我鼓励。 看时间，他们也差不多到了学校。 许青山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qq私聊的小窗又有一个在跳动。 “青山，你确定要去京大了吗？” 是江浣溪。 “嗯，对，你现在也过去学校么？” “没有.” 虽然只是文字。 但许青山还是感觉自己看到了江浣溪犹犹豫豫的模样。 “现在有两个华清和京大的老师和总共五个学长学姐过来我家里，和我爸爸妈妈在聊呢。” 哦？ 许青山挑了挑眉。 江浣溪这待遇不太对劲啊？ 刚刚看群里在聊，去龙江实验的是张进才和孙栋梁，那江浣溪家里的老师应该是另外的。 这种程度的待遇的话。 难道 “他们告诉你省排名多少了吗？” “京大的老师告诉我是省第三，我还有点没缓过来不知道真的假的。” 江浣溪弱弱地回答道。 其实她不是因为这个没缓过来。 从出分那天开始，她就没缓过来 推荐一本书《谁教他这样当魔女的啊？》 【推荐语】：蓝星与异世界交融，空洞降临，无数超凡生命从中走出，世界格局大变。 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色欲、暴食。 代表了【七宗罪】的魔女传承，从连通异世界的空洞内出现。 少年因善心得奇遇，获得七宗罪之一的【暴食】传承，开启了传奇之旅。 …… 魔女莎莱娜最近有“一点点”困扰。 她是【暴食】传承的守护者，亦是引导传承的魔女。 但…… “男孩子也可以当魔女的吧？确实，性别这块不能卡得太死了。” “传承者的修行方式好像有点怪？算了，实力能提升就行。” “但他最近看我的眼神不太对劲啊？怎么办，在线等，急！” “这个……不能咬！” 第164章 跟青山约会不要过夜【求月票！过千加更！】 江浣溪从屋里出来，动作有点拖沓，脸蛋还有些发红，也不知道是因为招生组的老师带来的消息过于惊喜还是怎么的。 江德华今天没去单位，他请了假。 “由于清北招生组老师来家里家访，所以需要请假一天。” 这种请假理由，单位领导根本没有拒绝的可能好吧！ 林清莹更是不用请假. 她们学校都知道林老师都女儿考了七百多分，稳稳地华清京大选手，有的是老师想帮林清莹上课。 江浣溪的家中规中矩。 既没有江丽华家那么富贵豪华，也不在什么高档小区，就在老城区和龙江新区交界的90年代末小区里。 但这百来平的家里，充满了生活气息和幸福感。 屋里有着一家人的合照，三人小家，江家合照，林家合照。 江浣溪一家三口就像是连体婴一样，不管出现在什么合照里，三人都是黏在一起的。 还有一面墙，墙下摆着一些废弃的纸箱用来收纳家里的废品，林清莹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拿出去卖一次。 在这面墙上，是一家人各种生活记录的照片，还有江浣溪小时候画的各种各样的画，看起来画功有些惨不忍睹，但颜色却很是鲜艳温暖。 此时。 华清和京大的老师、学生正坐在客厅里，江德华掏出了他不爱穿的西装，梳了个大背头，和穿着一身温婉居家装的林清莹看起来格格不入。 “浣溪~出来了？有想好吗？” 江德华看到宝贝女儿从屋里出来，探着脑袋问道。 他其实长得挺正气凛然的。 只是在面对老婆女儿的时候，总是会显得很好玩，甚至有点滑稽。 华清有个学姐忍不住偷笑了一下，被招生的老师瞪了一眼。 “嗯呐，我想好了。” 江浣溪坐到爸妈中间，双腿并得紧紧的，双手塞在膝盖中间，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头发挡住了耳朵。 一起来招生的华清和京大都有年轻男孩，看样子应该是大二大三的学长。 他们方才就发现了江浣溪藏在眼镜下的美貌了。 这时候更是偷偷在看。 听到了江浣溪的话，两个招生老师都紧张了一下，许青山有老大去争取，但眼前这位可是省探花，能抢下来也是大业绩啊。 “我想去京大。” 江浣溪缩了缩脖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华清的老师一眼。 “我想去京大的元培学院。” 江浣溪补充道。 “为什么？” 华清的老师下意识地就问出了口，江德华和林清莹也有些好奇地看向女儿。 怎么进了一趟房间之后，出来就这么果断了。 “因为.” 江浣溪看了看右边的爸爸，又看了看左边的妈妈，屋里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她有些紧张，手抓住了自己的裤子边缘，小声地说道。 “因为.许青山也选了京大，他也要去元培。” 江浣溪和许青山的好朋友关系，家人都是知道的。 不过此时江德华倒是稍稍眯起眼睛来，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想归想，做归做。 “因为许青山？是那个满分状元么？” 华清老师追问道。 江浣溪发出了一声都快藏到喉咙里的应答声，害羞地点了点头低下了头。 华清老师听到了自己身后几道心碎的声音，但他还是不死心，很是认真地想要再垂死挣扎一下。 “其实华清和京大离得很近的，你在华清读的话，每天也都能和你男朋友见面的。” 华清的老师如鲠在喉。 他很清楚，刚刚江浣溪说的那个消息代表了自家领导那边也失利了。 许青山没拿下，江浣溪也没拿下，那这次华清可得算得上是招生大败了啊！ 谁知道省状元跟省探花是一对啊！ 救命，捆绑送去京大，京大怎么这么大福气？ 华清老师愤愤地看了一旁正在傻笑的京大老师。 就这种呆比怎么能招生招得过我。 “不不是男朋友.” 江浣溪听到，连忙摇了摇头，脸上更是羞涩。 这种小女儿姿态，在座的大人都是过来人，学长学姐们又都多少经历过一点恋爱，自然懂得这是什么意思。 那几个学长的心又从碎片粉碎成了渣。 “不是也没关系，我们华清” 江德华却伸出手来制止了华清老师继续说，他只是点了点头说道。 “老师，麻烦你们今天来一趟了，我家这姑娘既然做了决定，那我们都会支持她的。” “好吧。” 华清老师叹了口气，无奈地跟江家道了别，就带着人离开，他们还要去另外两个省前十的学生家里看看。 一个姓黄，一个姓石。 江浣溪坐在原处还是低着头，怪不好意思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说。 但她又是一个不爱说谎的。 确实就是这个原因。 “那要不……我们再聊聊京大的生活环境？” “不用了老师，到时候我们会陪孩子一起去京城的，伱们不用追上去吗？华清的老师好像要去下一个同学家里了。” 江德华看眼前这位年轻老师像是被惊喜冲懵了头脑一样，笑着劝道。 “啊？哦哦！好！那感谢江先生和夫人的款待，我们这就去，有到京城有需要帮忙的一定给我打个电话。” 这位文科专业的老师连忙带着招生学生匆匆离开了江家，走的时候还不忘把自己京大带来的礼物放到华清的礼物前面。 “好哩，那就确定我家浣溪宝贝要去京大喽。” 林清莹申了个懒腰，抱住了自家闺女。 “闺女，你现在还小，如果要和许青山出去约会的话，可不能在外面过夜。” 江德华背对着老婆孩子，声音严肃地说道。 “爸~你在胡说什么呢？我们就是好朋友，没有约会的。” 家里没了外人，江浣溪明显活跃了许多。 她抬起头来，一边被妈妈抱着，一边伸手给自己滚烫的脸扇风散热。 这天气，怎么开着空调还这么热呢？ “你已经长大了，谈恋爱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爸爸不会反对，但是很多知识你要了解，要保护好自己，多和妈妈聊聊……” 江德华开始絮絮叨叨，说话的语气还是比较严肃，但是江浣溪却很是奇怪。 “爸，你说的我知道……可是你为什么一直背对着我们讲话呢？” “没什么，我看看这个礼物……” 江德华连忙拿起了华清京大送的礼物，翻来覆去地看，但是连外包装都没拆。 “你先进屋里吧，刚好去和青山同学聊聊专业方向的事情，等都填完了，你帮妈妈邀请一下他来家里吃饭，妈妈下厨，好不好？” 林清莹是了解自家老公的，她笑着拍了拍女儿的背。 “昂？” “请他来家里吃饭吗？” “我还没有准备好呢.” 江浣溪搓了搓手指，心中莫名有些小紧张，似乎是在想着那样的场景。 “爸爸妈妈也要感谢感谢他呀，学习上他帮助了你不少，以后去京城，你这个小迷糊虫也少不了要被人家多照顾一点，爸爸妈妈得好好招待招待他。” 林清莹说完，拍了拍江浣溪的小屁股，让她进屋去。 江浣溪红着脸点了点头，一溜烟就跑回自己屋里。 看着女儿进了屋。 林清莹才慢慢走到老公身边，给他递了几张纸，轻轻地顺着他的背。 “好啦，女儿进房间了，我在呢，别难过。” 林清莹笑着，温婉地轻轻拍着江德华的背。 方才江浣溪根本就没看到。 江德华之所以没有转过身来说话，是因为这个顶着天的正气男儿，这个时候正涕泗纵横，鼻涕都流到嘴巴里了，还不出声。 “我没难过，我就是.我就是.” 江德华宽阔的臂膀揽住了自家贤惠老婆的肩膀，坐到沙发去，把自己头靠在老婆怀里，任由老婆给自己擦眼泪。 “就是没想到浣溪已经这么大了，也快要谈恋爱了，再过两年岂不是就要嫁人了？” 或许每个疼爱女儿的父亲，都没有办法在想到这种事情都时候不难过不流泪。 哪怕他在外面再是个钢铁硬汉。 哪怕他在外面再是个铁血男儿。 这种时候，他就是老婆怀里哭唧唧的家伙。 “好啦，好啦，还早呢。” 林清莹无奈地笑着拍着老公的肩膀，安慰道。 “再说了，就算到时候嫁人了也不是不回家了。” 夫妻俩在这说着悄悄话。 江浣溪也红着脸在自己的房间里和许青山聊着天。 也是今天在聊。 江浣溪才知道许青山接下来计划要在填报完志愿之后，就要开始准备过去鹭岛做暑假工。 是的。 许青山和江浣溪说的就是要去做暑假工。 这个想法，让江浣溪也有点心动。 她长这么大，家里还没有让她去打过工，她平时又是一个比较乖巧的孩子，也挺想自己赚点钱能够给家人买点礼物什么的。 只不过她并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毕竟，如果是在龙江的话，她去打暑假工就遇不到许青山。 如果去鹭岛的话，就见不到爸爸妈妈。 两边她都有些舍不得，一时间又很难抉择。 但躺到床上的时候，她又突然想到了方才爸爸说到的那句。 “跟青山约会不要过夜。” 那就是. “可以约会吗？” 躺在床上看着自己爸爸妈妈为自己涂出来的星空天花板，江浣溪喃喃道。 “男孩子也可以当魔女的吧？确实，性别这块不能卡得太死了。” “等等！这个……不能咬！” 第165章 高情商装逼【求月票！过千加更！】 “喂，城儿，过几天填完志愿了，一起去鹭岛不？” 许青山朝着正躺在地板上练习泳姿的叶新城问道。 “你没看到我已经在提前练习泳姿了吗？” 叶新城拿起放在一边的眼镜戴上。 他很是认真地说道。 “要是到时候你把我丢在鹭岛不管，我就直接游回龙江。” “那我要是把你带到南越去，战败了，伱还要当南越战俘游南海回来呢？” 许青山说了一个十几年后的梗。 叶新城认真想了想。 “也不是不行，我可以先游到琼州省，再顺着粤东游回来。” “真有你的，那你家里人知道么？” “知道啊，我爸我妈你知道的，不会管我，他们两要过二人世界去，我跟爷爷奶奶说好了，这个暑假跟你去鹭岛打暑假工。” 叶新城摘下眼镜，继续练习。 许青山没有搭理基友的抽象行为，他点了点头，又打开了自己电脑里存书签的网站。 他要看看自己的论文有没有被ICML接收。 要是没被接收的话，他就打算按照陈大跃和夏壁灿的安排继续去投下一个会议，然后由夏壁灿帮自己投稿期刊。 最近这几天。 许青山倒是除了应付填志愿的事情之外并不忙。 但那两位可是忙得屁股都快生烟了，甚至都没有多余的时间出来关心关心许青山的情况。 这段时间是京大的考试周刚刚开始的日子。 他们两一个系主任，一个副主任，担任的课程也不少，需要的考核任务也不低。 出卷的出卷，定时间的定时间。 反正一点都没空闲时间。 这倒是让最近一直偷偷观察他们两来往的小章教授很是惆怅，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be结尾。 许青山顺手点开网站。 刷新了一下审稿结果。 原本他其实并不报什么希望的，毕竟这种会议的稿件数量并不少，一届活动，起码都是几千份稿件。 想要很快就得到审阅结果，那基本上就是运气好被系统排在了前面，或者是人家随机挑了一篇出来看。 许青山只是习惯性每天看一眼。 原本他瞟了一眼就打算直接关掉，因为并没有显示完成。 但在鼠标点下关闭界面之前，他停住了自己的手指，因为界面上的文字是发生了变化的。 原本的【等待审核】，此时已经变成了【等待复审】。 ICML当然没有中文翻译界面。 只是从【Review】阶段进入了【Revision】阶段，和期刊投稿有些异曲同工之妙，但又有略微的不同。 许青山差点看漏眼了。 学术会议是会给出相关的修改意见的，特别是ICML这种相关垂直领域的顶级会议，标准更是高。 许青山这次可没有上次那么幸运了，可以被直接接收。 ICML评审组给出了部分修改意见，好在这些意见都只是小修改，并没有涉及框架部分的大修改。 而且，许青山认真地浏览了一遍之后发现。 这一步还只是初审。 等待自己这遍修改结束后，还会进入复审阶段，复审阶段是盲审，把入围后修改完的文章放在一块重新打乱审核，通过后来确定会议的发言时间。 通过初审，得到小修的反馈结果，其实对于ICML这种会议来说，基本上就代表着很大可能会通过了。 但许青山并没有着急和自己的两位老师报喜。 而是耐心地按照机器学习相关领域的评审专家们的意见，自己去钻研和修改。 原本的《马尔可夫逻辑网络研究》内容核心是统计关系学习，虽然指向了人工智能、机器学习方向的应用，但是在延伸结合与详细应用算法上的细节完善得不够。 评审组更希望许青山能够在其中融入更多的，去结合机器学习算法部分和图形学算法的内容。 毕竟图形学计算的部分也经常会用到相关的统计算法来确认图形回声，完成图形凹凸的随机生成。 这部分对许青山来说是有些陌生的。 但是对于夏壁灿和陈大跃来说也不在他们的涉猎范围内。 可许青山这里有现成的外挂。 系统？ 不存在的。 有些时候，有些人在某些针对性领域，比系统还屌。 于是乎。 某个正在和另一位老人一起散步的老人家，手机就响了起来。 不过。 虽然有这样的资源，许青山也不敢真的打扰人家孙家光院士多久，只是问了一些关键的问题和学习方向之后，许青山便又开始自学了起来。 只不过自学的时候，他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自己现在这是又有京大的资源，又有华清的资源，到时候去了学校，再去走走华科院。 学术人的幸福，大抵就是如此吧？ 但到了下午的时候，许青山收到了一条消息。 “青山，听说你选了京大，我也会选京大的。” 许青山看着这条短信，沉默了片刻。 他还真没去关心江婧怡这次考试考了多少分，他倒是知道江婧怡有拿到京大加分。 现在她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许青山有点无感。 在自己舍弃了那段感情之后，这姑娘反而越来越走不出来了。 这和前世两人的情况完全不同。 许青山自觉已经把江婧怡这个女孩看得很是透彻，她的决定，她的选择和她的想法。 他现在，其实并不怎么想和她有太多交集。 主要是。 他不想让江浣溪和佟童误会。 “恭喜。” 许青山想了想，还是回了两个字。 “我听说你们有成立一个龙江会，我也可以加入吗？我的意思是，我们学校有两个文科生能上清北的，我们可以一起加入吗？” 估计是今天华清和京大到学校去招生，让江婧怡听到的。 许青山想了想。 发了个ok的表情包，但却没有马上把江婧怡拉进群，而是去私聊了江浣溪。 “小鸵鸟，在干嘛呢？” “在看书，和你聊完以后，我想多看看自己适合什么领域，喜欢什么专业。” 江浣溪很是老实。 许青山笑了笑，把江婧怡的事情告诉了江浣溪。 “让我拉婧怡进群么？好的。” 江浣溪没那么多心眼，把江婧怡拉进来了【龙江会】的qq群里，江婧怡安静得像是死了好一会，才把另外一个女生拉进群里。 “辛苦你喽，你是省探花，那你就来当副会长吧。” “我当不了副会长的.” “我说你能，你就能，我把管理员给你。” 许青山不给江浣溪反驳的机会，把群管理员权限给了江浣溪，又和江浣溪闲聊了几句就继续修改自己的论文。 至于江婧怡？ 从江浣溪把她拉进群的时候，她就安静了。 过了几日的时间。 许青山依旧没有去学校。 毕竟这几天也是高一在期末考的时候，许青山现在如果有去学校，也是去看望佟童，但期末考他不愿意打扰少女，万一影响得她拿不到奖学金可就糟了。 他连恩师们都没得看，放假了，老师们除了特殊情况，不然都在家里休息。 倒不是许青山不想承担起佟童的费用。 但是他很清楚那个少女的性子，她虽然出身让人唏嘘，但她的精神从来都是让人敬佩的。 就算是想要帮她，许青山也需要慢慢来。 话说回来。 许久没见，他也有点想那洋溢着青春活力的小姑娘了。 填志愿的时间到了。 许青山在一早就跑来守在他家门口的张进才盯着填了京大的学校代码，也把元培学院的代码填好，这才被进才叔提溜着出去吃饭。 为了防止在关键时刻再被华清偷袭。 张进才在志愿这三天，都守在许青山身边，还顺带包了他的三餐水果。 许青山还把叶新城、江浣溪和叶芊芊都拉出来吃了。 “怎么样，这顿饭还合胃口吧。” 张进才看着许青山问道。 心中暗暗腹诽。 江浣溪也是咱京大的，咱请她吃饭是正常的，但是旁边那对姓叶的家伙，分明就是填的华清，自己怎么能让两个华清的崽子蹭饭了呢？ 但想想，看在许青山的面子，也就多两个人而已。 反正，这笔钱是京大批的经费。 京大在许青山身上已经投入得够多了，自然不会去计较太多，这笔钱可是最后的保障了。 “不错，很适合我们。” 许青山看了看在张进才面前和自己相处不会红着脸的江浣溪，见她点了点头，无视了旁边两位蹭吃蹭喝的叶某人，转头和张进才说道。 “不过.” “不过什么？” 张进才警觉。 “进才叔，我们之前签的那合同的奖学金条件，应该还作数吧？” “作数！那肯定作数！等志愿系统截止填报，系统那边先把你划分捡走以后，那边就会激活条款，把钱直接打你账户上。” “嘿嘿，好，那就多麻烦进才叔了。” 许青山笑嘻嘻的。 这笔钱到手之后，再加上其他的奖学金，就足够他把家里的外债彻底清空，顺便再给家里换辆车。 最近就把驾照拿到手，到时候自己在鹭岛开一个月，临走前把车送回家里，爸妈一人开一辆就行了。 好在自己家是县郊自建房，荒地多，车棚放两辆车还是绰绰有余的。 就这么吃了张进才三天。 许青山才终于收到了ICML评审组通过初审，进入复审盲审阶段的通知。 复审盲审的速度会比初审快很多。 但是规则也更加有趣。 评委组是会按照10分制给一篇文章赋分的，三位评委如果给出来的分数，两位都是低分，或者是平均分是低分，都会被淘汰。 当然，这里的淘汰并不是完全没给修改机会。 论文作者可以进行三次修改，修改之后重新提交，评委将会在原有分数基础上进行调整。 但是也不是没有修改完以后分数更低的。 许青山依旧没有跟自己的两位老师说。 许青山就守在自己的电脑前，叶新城这几天也在家里提前收拾东西，多陪陪爷爷奶奶。 他就在家里陪着外婆做家务，时不时看看评审结果，其他时间就继续研究代数几何。 他越学这玩意，越觉得这东西之后自己应该能在很多地方派上用场。 这期间，许青山还顺手去了一天常泰驾考考场考了个科目二，老司机自然没问题，轻松通过。 考驾照的四场考试是需要时间间隔的。 2009年的时候，驾考虽然也没有后来那么严格，但是相对来说流程已经比较规范了。 就算许青山都会，也得去驾校交钱报名练两天。 许青山在驾校也就待了半天时间。 他并没有上来就展示自己的老司机车技，而是装模作样地跟教练请教了一遍驾驶流程。 然后。 自己用谦逊的态度坐上了驾驶座后。 一遍完成，两遍熟练，三遍教练退了他大部分钱，只留了报名费，就让他第二天去考一下科一，然后等时间到了准时去考其他科目就行了。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许青山自然不知道自己走了之后，驾校教练看着剩下那两个学员的奇葩操作的时候，是怎样复杂的心情。 他只知道，等自己去鹭岛，按流程应该没两周就能拿到证了。 许青山坐在书桌前。 手里还在写着代数几何的复杂问题解答步骤，时不时看一眼电脑里的网页自动刷新。 就在许青山写下了第三个问题的解答思路后，电脑网页发生了颜色的变化。 “这就算是接收了？” 许青山神色轻松地检查了一遍，发现ICML确实已经答复了修改后的论文稿，给了接收答复。 到了这里。 才算是真正地尘埃落定。 许青山想了想，掏出手机来，给陈大跃发了个短信。 “陈师，可空？” 没等来短信回复，陈大跃的电话就打回来了。 许青山面带微笑地接起了电话。 “喂，老师，没在忙监考么？” “谁家好人晚上十点还在监考啊？你志愿应该填完了是吧？填咱家数院了没？” “老师，这件事之后再说，我现在得先告诉你一个坏消息。” 许青山语气沉重。 “怎么了？难道是志愿填错了？不应该啊！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呢？算了，没关系，只要是咱们京大就行，到时候来了我去找校长给你调整” “那倒不是，夏老师有在你旁边吗？” 许青山的话让陈大跃一顿。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吃烧烤呢。” “不会是论文没通过吧？没事的青山，ICML嘛，这种高水平会议要求太高，不过也不是你的问题，我们就投期刊也行。” 陈大跃那边安慰着许青山，一边把手机开了免提。 “是啊，坏消息，这不算坏消息的。” 夏壁灿的声音也从电话里响起。 许青山笑了笑。 “两位老师，倒也不是这个坏消息。” “坏消息是。” “你们给我准备的后续方案没用了。” “什么意思？” 两人有点懵，没反应过来。 “ICML会议录用了我的论文，现在已经是确认接收了。” 许青山轻描淡写地高情商发言。 “男孩子也可以当魔女的吧？确实，性别这块不能卡得太死了。” “这个……不能咬！” 第166章 赴鹭岛（1/3）求月票！ 挂断电话，陈大跃看着手里的烤串，又看了看身旁的夏壁灿。 “这小子刚刚是不是在跟我们炫耀？” 陈大跃有点不确定地问道。 “把是不是去掉。” 夏壁灿狠狠地啃了一口手里的肉串。 “就是！” 两个老登又吃了几口串，突然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许青山这小子，果然没有让人失望。 “老夏，你说这小子的成长速度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陈大跃突然闷闷地说了一句。 夏壁灿看了他几眼。 “哟，陈主任还会不自信啊？怎么？是怕自己教不了他？” 夏壁灿的心态要比陈大跃好很多，他不太理解陈大跃那种把学生当亲儿子的感觉。 “如果是我深研的领域，我有把握能教好他。” 陈大跃叹了口气。 “但是青山明显不会只囤于现状，而且我有一种预感，这孩子未来会比我们想象的走得更远。” “那不是好事吗？” 夏壁灿不解地问道。 “是好事啊，就是估计我和他的师生缘分是不长喽。” 陈大跃说着说着，拿起一旁的啤酒给自己开了一瓶。 “诶，老陈你不是不喝酒的嘛？” “气氛都到了，不喝点？” “那我陪你。” 陈大跃和夏壁灿干了个杯，痛饮过后，陈大跃才长舒一口气。 “也好，不管走上什么路，都还是我们京大的人，他思维活跃，选元培学院也更合适。” “那就选吧，伱也别想那么多，豁达点，那小子的脾气不是会忘了你的。” 夏壁灿宽慰着老陈。 两个中老年男人在这小小的路边摊上喝着酒吃着烧烤，看不出来半点知识分子的气质。 远在两千多公里之外的龙江。 许青山正陪在外婆身边耐心地说着话。 “外婆，鹭岛的医疗条件会更好一点，你和我一起过去，我们去中医院检查一下，我有认识的朋友在那边，你放心，花的都是最少的钱。” 小老太坐在小凳上默不作声。 她那双像是枯树脉络一样的手，也不知做了多少事，年轻的时候割猪草、种地、种树，后来外公去世，自己一个人料理一座枇杷山，劈柴做饭，到了晚年又拎着行囊来照顾自己这个小外孙。 许青山正轻轻摩挲着外婆的手上的老茧和纹路。 “阿嬷，你看你都干了一辈子事了，就不能歇歇么？” “但是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你要去鹭岛的话，我回家比较不会遭人说闲话。” 小老太拗不过这小外孙，瓮声瓮气地说道。 这可和她平时的毒舌不同。 许青山可算是知道自家小舅那脾气是从谁身上遗传的了。 “什么闲话？谁敢说闲话？” 许青山眉毛一竖。 小老太生平最怕几件事。 其一是怕麻烦人，其二是怕遭人背后蛐蛐。 “你能培养出一个满分状元的孙，她们能行吗？就凭这个，就算我去京城上大学，我都要带你一起。” 许青山想着法子宽慰小老太。 “真有谁敢说闲话，我就回去把桌子掀了，不想玩大家都别玩了。” 小老太连忙拍了拍许青山。 “你这臭弟，胡乱说话，要与人为善。” “好好好，那阿嬷，你看我脾气这样，你不得好好在我身边照顾照顾我？” 许青山知晓自家外婆的弱点。 其实老人家到了年纪之后，第三怕，就是怕自己不被人需要了，但又不敢直接表达。 有时候，以提出自己的诉求为由带着老人家去享福，倒是更容易说服观念执拗的老人。 “还是算了吧。” 小老太有些意动，但犹豫了片刻后还是摇了摇头。 “去鹭岛还得再花钱租房子，我不去的话能省一些，还能省伙食费，阿嬷这里有存一些钱，你拿着，不要短了吃穿。” 小老太要进屋去拿钱给许青山。 却被许青山拉住。 “阿嬷，房子已经安排好了咧，不是只有我，我和新城一起，到时候小舅也会经常来看看你。” 许青山提到了小舅林辰华。 小老太身子一僵，许青山连忙继续说道。 “小舅现在是改过自新了，是有在做正事的人，现在就在鹭岛好好做生意赚钱，他这么多年也很想见见你。” 许青山见小老太神色挣扎，又下了个猛料。 “阿嬷，你不用担心我们没钱。” 许青山不信外婆这种心思伶俐的人会不知道家里出事，爸妈在还债务的事情，否则，小老太也不会在意钱的花销。 “我和小舅今年在鹭岛的生意很不错。” “上次家里的事，就是我和小舅一起出钱解决的，而且我在京大和其他地方的奖学金加起来上百万，别说是租了，去鹭岛买套房子住都够。” 许青山把老人家拉着坐下来。 “阿嬷你就不用担心钱的事，这趟主要是过去照顾我和新城，也和小舅见见面，二舅现在不也在鹭岛工作吗？都见见，我们婆孙在这住了这么久，都没怎么和家人见面。” “我如果去了京城，那我们见面的机会不就少了吗？阿嬷就多陪陪我吧。” 许青山晃着老人家的手恳求道。 或许这世间也就只有这石头脾气的小老太会让许青山这样对待。 小老太看着外孙希冀的目光，没忍住还是心头一软。 “那我就再陪你去鹭岛一个月，等你去上学了，我就回家去种枇杷。” 小老太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那我们这两天就把东西收拾一下？” 许青山松了口气。 劝老人家这件事可真不好干。 要让外婆心甘情愿地去，踏踏实实地接受检查和治疗，这都需要慢慢做工作。 但无论这些工作需要多少耐心，许青山都有。 他不会让前世的遗憾再次延续了。 就外婆这硬朗的身子骨，再加上她这牛脾气，起码得活到九十九才行。 小老太回屋里去清点东西，看看什么需要带的。 许青山则是回了房间里，一边收着东西，一边给小舅打了电话。 “喂，怎么样？” 林辰华一如既往的直接。 他本来是想从鹭岛回龙江见老妈，但却被许青山拦住了。 “说通了，7月6号的时候我们搬过去。” 许青山说完，就听到对面松了口气。 “到时候我去接你们。” “行，现在应该都处理安排得差不多了吧？” “嗯，最后一套拆迁款也到手了，扣掉之前还掉的两百万，现在我们账面还有九百六十七万多。” 林辰华汇报得很是清楚。 “我在开元区鹭禾路那边先租了一套一百四十多平的房子，距离中山医院比较近，去中医院的话也有直达的BRT。” “你让我去找的别墅区，我也找好了，等你过来看。” “好，辛苦你了，小舅。” 许青山微微颔首。 他自有打算。 重生回来本就是为了让家人过上平安喜乐的生活，哪怕他还是需要更多的资金去撬动自己的事业发展，但让家人过上好日子也是必然的。 他不会让父母一直留在云漳县城，也会尽可能给外婆最好的医疗条件。 许青山很清楚。 想要让父母彻底改变，不是自己一直盯着管控就能做到的，改变环境，改变风气，才是更重要的。 他暂时还没有能力改变整个云漳的风气，但为家庭改变环境还是能做得到的。 把事情敲定之后。 许青山陪着外婆收拾家当。 “阿嬷，这个拖把和水桶不用带的，我们到时候过去买新的就好。” “什么买新的，百万奖金都不够你败的哦，要节俭一点，这明明还好好的，我每天都拿它来拖地的。” “阿嬷，纸巾也不用带，这才几块钱啊。” “几块钱也是钱，你个臭弟，不要兜里有两块钱就随便乱花的。” “阿嬷.你省钱我能理解，但是这个床垫是真没必要，我们只是去鹭岛住，不是真要搬家啊。” “呼哧，呼哧，嗯，这个有点重，不带了。” 明明是收拾家当。 许青山很快就收拾好了，不过他主要是带了自己学术研究要用到的资料和书籍，再把设备带上就差不多了。 这边的衣服，许青山都没打算动。 毕竟他读书这几年，基本上都是穿校服的，就算是有几件常服，也都是过时许多的款式，黑色底，乱七八糟的图案，还有一两件非主流衣服。 简直是不堪入目。 可他都没有丢掉，也当做是一种青春。 如果是按照前世的路线，龙江这套学区房是会卖掉的，可如今有许青山在，家里并不缺那些钱，留着增值也好，留作纪念也好，亦或是方便之后回龙江的时候有地方住也罢，这边许青山是不会让父母卖的。 陪着小老太打转，见小老太竟然硬生生从看起来没多少东西、干净得很的家里收拾出来堆满玄关的家私，许青山觉得有点离谱。 这难道又是老一辈的魔力？ 什么东西都能收藏起来，囤起来，就等着能卖钱。 “哼，臭弟，你是没经历过我们当年大饥荒的时候，大家吃树皮、吃草根，饿死的饿死，哪会和现在这样各种扔东西呢。” 小老太又要开始追忆，拉着许青山忆苦思甜。 许青山连忙给叶新城打电话，让他赶紧收拾东西，风紧扯呼！ 第167章 去不了ICML会议了？（2/3）求月票！ 翌日。 林辰华开了辆商务车过来接人。 小老太坐在副驾驶扭着头闹别扭，双手抱胸，瞧着窗外，哪怕那边只是一面墙，她老人家也不愿意转过头来看自家小儿子。 林辰华有些手足无措。 他那声妈也没喊出口。 一老一壮就在这坐着，气氛颇为尴尬。 许青山看着，也没帮忙开导的意思，有些心结得母子两自己解才有用。 而且，看着两犟牛在这赌气不说话，怪有意思的。 “阿舅，那个就是。” 许青山坐在林辰华后面的位置，指着路边一个拖着行李箱的少年。 车至，开门。 林辰华下去帮叶新城拎箱子。 “小舅好！” “哦，好。” 林辰华面无表情，看起来很是冷漠。 叶新城听许青山说过小舅的脾气，也不尴尬，倒是不好意思让长辈拎箱子，他想把自己的行李往后备箱放，却发现后备箱已经塞得满满当当，各种各样的家私都有。 “山儿.哥，你这是.真搬家？” 叶新城见小舅和外婆都在场，硬生生改了口。 这让许青山扬了扬眉。 嚯，小子很懂事嘛。 “阿嬷要带的，放不下就放后座吧，车子够宽。这天热得，再不上车，人就化了。” 许青山伸手把后备箱盖上，示意林辰华上车，自己和叶新城坐后排。 闽越的夏天，太阳格外的毒辣。 特别是此时正值三伏天。 如果没有刮风下雨，那这夏天道上的空气都是滚烫的。 上个月21号的时候，3号热带风暴“莲花”登陆了鲤城，带来了经济损失，也带来了一阵夏日喘息的机会。 可这几天过去了，这天又烧得人发慌。 坐在车上。 林辰华开车稳稳的，没有什么急刹急转，和他平日里开着那辆载货的小面包车完全不是一个风格的。 车至半途，许青山突然接到了电话。 这却是陈大跃打过来的。 “喂，老师，我正要过去鹭岛呢，怎么了？” 许青山说道。 一旁正在抠手指的叶新城看了过来。 “青山啊，昨晚老师喝醉了，今天刚醒，才想起来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陈大跃着急了起来。 “嗯？发生了什么吗？” 许青山也有些困惑。 近来似乎也没有什么大事。 “你还记得今年ICML是几号吗？” “我看了一下，原定6月14到18号的会议，推迟了一个月，再度收稿，现在邀请函是7月14日到18日，在加拿大魁北克省蒙特利尔。” 许青山打开手机相册里自己拍下来记录的图片。 “那你护照办了没有？签证下了没有？” 陈大跃的问题，让许青山脸色一变。 “没有。” 许青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我是不是去不了ICML会议了？” 光顾着改论文了，没想到要去办护照和签证的事情，甚至都还没订机票。 不过机票倒是好解决，有钱就行。 但是护照和签证，要是没办下来，他这趟可就只能申请线上参会了。 这倒也不怪许青山做事不缜密。 主要是前世他也没怎么出过国，特别后来华夏强盛之后，不少国家主动对华夏开放免签。 如果不是两个老师临时提议，他也没打算去参加这个国际会议。 再加上最近繁杂事极多，他自然也没有在意这方面的事情。 “那没事，老师，大不了我就参加视频会议就行了。” 许青山心态倒是平稳。 毕竟能够在国际会议上发表就已经很满足了，而且按照会议接收文章的标准，许青山并不是核心展演台的，他可能只能在分类分区小厅里进行一场专项类的小报告，不去那四天，他也不是很在意。 他很有底气，又不是只能去这么一趟。 “怎么能只参加视频会议呢？” 陈大跃急了。 皇帝不急太监急。 这要是许青山当上了皇帝，那指定有老陈宦官头子做。 “没事，伱的材料和档案我这边都有，我今天就去找人给你办，你待在鹭岛对吧，那最近手机保持联系畅通，我这边随时都会叫你来京城办证件。” “老师，真不用” “就这么说定了，第一场学术会议，你必须得亲自去看看什么才是国际会议。” 陈大跃不容拒绝地把事情揽到自己的身上。 许青山还没来得及说，电话就被挂断了。 “唉，其实线上会议也挺好的嘛。” 许青山又看了看自己文章接收之后的邀请函，他觉得ICML这种制度就小有问题。 时间这么赶，难道要自己在投稿那天就开始办签证和护照吗？ 那也不太来得及啊？ “像我这种社恐，我害怕我出去乱怼人呐。” 许青山喃喃道。 这话让旁边的叶新城翻了个白眼。 谁家社恐能脱了上衣在操场上每天跑步的？ 不过。 许青山对于陈大跃说的要去处理并不报太大希望，不算出发的时间，这也就只剩七天时间了。 还不如视频会议来得轻松。 但要是陈大跃真的跑下来了，那他还是会去的，该承的情，他也会承。 商务车缓缓地行驶在滨江大道上，顺着龙江的水系朝着鹭岛的方向而去。 京城。 陈大跃正在认真地看着自己的同学通讯录。 手机却响了。 瞧一眼，老夏。 “喂，老夏。” 陈大跃正准备把这坏消息告诉夏壁灿，却被夏壁灿抢先了一步。 “老陈，昨晚喝多了，没想清楚，出大事了。” 夏壁灿嘴巴快得很，愣是没让陈大跃接上话口。 “青山那不是要去加拿大吗？但是他才刚满18没多久，应该还没办过护照，也没下过签证，这可怎么办，14号就要去会议报道了，他最晚也得13号出发。” “我知道，我这不是正在想着要找谁吗？” 陈大跃无奈地说道。 “我也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我也想想。” 夏壁灿忍不住吐槽道。 “这ICML怎么搞的，时间这么紧。就算过稿了也根本来不及办嘛！” “这也没法怪人家会议。” 陈大跃叹了口气。 夏壁灿沉默了两秒，也接上话。 “也是，能去参加A类国际会议的，哪怕就只是分项分组小厅报告的，又有哪个会特别年轻？多少也都是在国际上有点名气的，西方国家互相免签的，我们这边去参加的又不是特别多，去的也都是上了年纪的，比如你这样的老逼登。” “你说谁老逼登呢？” “不是，这不重要，主要是青山这也算是极特殊情况了，我们直接去找领事馆和出入境局的领导说明一下情况能行么？” 夏壁灿打了个岔，陈大跃皱着眉头说道。 “你问我我问谁啊？实在不行，我下午就去出入境大厅窗口问问。” “害，大厅窗口啥办事效率，等你问下来黄花菜都凉了。” “你个小逼登，这不行那不行的，那你说怎么样才行？” “你又急了，我觉得，要不跟校长说声？他出面肯定好用。” “唔试试吧，我这就去校长那。” 陈大跃可不管什么影响，他现在就想着把许青山送去参加一次国际会议，哪怕只是作为听全程也行啊。 国际会议的情况是比较特殊的。 正常来说，像ICML这种一年一度的机器学习领域国际学术会议，参加的学者上百人，会期4天，实际上学术会议时间是3天。 如果要每个人讲，那肯定是讲不完的。 因为如果让每个学者都深入地讲自己的论文和课题，一两个小时都打不住。 有些深奥的论题，一两个小时更是只能看得见个头而已。 所以对于参与会议的发言学者，是有规定的。 ICML有一天的小厅发言日，也就是分类、分厅、分区、分组地进行小组宣讲，和研究方向最为相近的部分同行进行介绍。 这是最普通的待遇。 而后两天的全体会议，则是选择重点学者进行为时20分钟左右的简洁宣讲。 宣讲时间能够在45分钟的，那就是这场会议的核心亮点。 如果有人发言报告时间在一两个小时，那就是这场会议的爹。 这种大拿之于会议，就跟许青山之于高考一样。 许青山虽然超前地提出了马尔可夫逻辑网络体系在统计关系学习中的应用，以及对于机器学习的深入延展这样超前几年的课题，也进行了合理验证。 但是在这种级别的会议，他也还是归属于虾兵蟹将、十万天兵的级别。 还是太嫩了。 可尽管如此，年仅18岁的高中生，这个身份也足以让同行要用对待大拿的态度来对待他了。 毕竟，这小子现在就能掏出这玩意，谁又知道他之后能掏出来什么惊世骇俗的大宝贝呢？ 上一个18岁就参加国际顶级学术会议的华人，现在已经拿到菲尔茨奖、麦克阿瑟天才奖、艾伦·沃特曼奖，被誉为数学界的莫扎特。 而且。 当时那小子还不是自己的独立报告，是跟着导师艾利亚斯·施泰因教授一起参加的。 但许青山这小子，是完完全全的独立报告。 除了通讯单位是京城大学比较显眼之外，其他的东西，按照提交的资料，可都是许青山一个人做的。 第168章 （3/3）求月票！ 许青山现在还是觉得满分状元这个头衔自己戴得比较爽一点。 毕竟这里是华夏。 华夏平头老百姓的生活可不管你什么学术会议。 许青山敢打赌。 赌五块的。 就在闽南地界上，去找个高三学生问问，陶哲轩和许青山，你对谁比较熟悉，那保准得是许青山。 不过。 就算是高考满分状元，就算上过好几次新闻头条。 许青山现在走在路上也没啥人会认出来。 就算认出来了，父老乡亲也顶多跟他夸上一句：“少年郎（人），要努力出尺（息），为国家做贡献，早点研究点好东西，把某岛打下来。” 是的。 闽越就是这样。 闽南更甚。 许青山他们这一代年轻人长大的时候，最经常从在家里喝茶闲聊、在村口闲聊的大人口中听到的。 除了最为传统的“赚大钱，娶水谋，起大厝，生杂帛”，就是“打某岛”了。 前者的意思，分别是赚大钱，娶漂亮老婆，建别墅，生男孩。 后者不言而喻。 在大众看来，许青山这种把书读到极致的超级状元，就应该去研究高精尖的军工武器。 这一点不仅仅适用于学习好的。 你干各行各业，最终都能把话题指向收某岛，开族谱。 如果说有三种打会刻在闽南年轻男孩骨子里的话，那一定是 打飞机。 打某岛。 打小日子过得不错的倭人。 当然。 许青山并非不想这么做，但他有自己的计划，他更倾向于兵不血刃的科技经济战争。 “阿嬷，过了这个桥，就到鹭岛岛内啦。” 许青山回过神来，趴到车子中间，给外婆介绍着两边的情况。 林辰华没有说话，面无表情地开着车。 小老太看过来，瞥了小儿子一眼，又把头别回去和许青山聊着。 车一路开，开进了开元区里，顺着岛边走。 “诺，阿嬷，那个就是龙江港。” 许青山指着海岸对面的一片正在建设的地说道。 “那个是海沧。” 一直没说话的林辰华冷不丁地插嘴道。 “哦阿嬷，刚刚那个是海沧，龙江港应该比较远，那伱看远一点的那个，那个就是龙江港。” “那个是鼓浪屿。” 许青山： 该说话的时候不说话，现在不说话也没人把你当哑巴。 后排的叶新城扒着外婆的座椅，凑着听。 见许青山被连续打脸了两次，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那前面那个肯定就是龙江港了！” 许青山信誓旦旦地指着在鼓浪屿后面的那片正在建设的土地说道。 “那还是海沧。” “噗嗤.” 外婆林密也没能忍住一直绷着的脸，笑出声来了。 但林辰华却像是什么都没察觉一样，又开了几步路，指着远一点的另一片看得不是很真切的地方说道。 “那里才是龙江港。” “好好好，你再鹭岛呆得久，你认得全。” 许青山像是赌气地说了一句，就靠回椅子说道。 “阿舅，你这是去过海沧和龙江港么？这么熟悉？” 许青山递话道。 “嗯？” 林辰华有点诧异，许青山不是看过公司经营的报表吗？ “龙江港那边有个鹭岛大学的私立三本学院，我去那边送过货，海沧那边有些企业在，还有高中，他们也买，我零散的送过去过。” 林辰华的话，终于是引起了旁边小老太的注意。 “送货要搬吗？” 小老太头还别扭着，但是嘴巴没忍住就问出口了。 “要的，当然要给人家送到。” “搬很多吗？很重吗？太阳会不会大？” “还好，不大。” “开车要注意安全，鹭岛车真多。” 这商务车的前面终于把话聊开了，许青山这才安安心心地靠在后排的位置上休息冥想一会。 他身旁的叶新城还在看着鹭岛的城景。 相比于他们生长的龙江来说，鹭岛确实美丽，拥有独特的人文关怀。 车里氛围要比之前好了许多。 不过。 到了地方干起活来的时候。 又有些吵闹了。 林辰华和自家刚刚好不容易聊得好的老母亲又吵了起来。 “我说这东西我拿就行，这么重用不着你。” “多个人多把手，我帮帮忙你又不会掉块肉。” “我都说了不用！我还没废物到需要老娘帮我扛东西的份上。” 见这两犟牛又要吵起来。 许青山也有点头疼。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这么不会说话呢？ 这也算是遗传么？ “来来来，我和新城给小舅护着。” 许青山拉着外婆宽慰道。 “我小舅现在也要锻炼身体呢，你就让他搬，我和新城给他看着，我们车后面还一堆细碎的东西得阿嬷你来收拾呢，我们三个笨手笨脚的可收拾不好，来来来。” “让小叶多看着点啊，我去弄细碎的。” 老人家仰着脸，朝着车后走去。 好在有许青山居中调节，这才维持着氛围把东西都弄好了，外婆、许青山、叶新城婆孙三人顺利入住了这套有电梯的使用面积一百四十多平的大平层。 现在公摊还没有后来夸张到离谱的程度。 这里林辰华租了两个月。 一百四十多平有四房两厅两卫一厨两个阳台，装修也算得上是豪华精装修。 小舅是个会做不会说的人。 挑的房子很是用心。 许青山想起了他自己住的那个仓库的地方，甚至都还没有这边的厨房大。 两处环境可谓天壤之别。 但这钱他花给自家老娘和外甥他愿意，花给自己就舍不得了。 “阿舅，你也选个房间住下吧。” 许青山见林辰华收拾好东西要走，连忙劝道。 林辰华看了看老娘，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 “我住在仓库那边方便干活。” 许青山发现外婆虽然手里拿着抹布在那擦着已经擦得能反光的桌子，其实耳朵还在竖着听。 老人家的小脚步又急了不少。 “听我的，等会你就开车去把仓库那边的东西带过来，就住南卧那间，我和新城住北卧，外婆住门口，空的那间我们改成工作室就行。” 许青山没给林辰华推辞的机会。 但林辰华却还是沉默着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许青山只能继续说道。 “让你搬过来是因为接下来要做别的事情了。” 许青山也不避讳叶新城和外婆，说道。 “鞋业的生意差不多要脱手转交两层，到时候方便套现。我让你过来，也是让你抽身出来，差不多要考虑下个比较稳定的产业群了。” 林辰华沉默片刻，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 他现在是事业型男人。 许青山给的是事业相关的理由，他没理由拒绝。 “行，等你晚上过来，我和新城把工作室收拾出来，晚上工作室谈。” 许青山拍了拍林辰华的肩膀，放他离开。 他也看到了外婆松了口气，又进了厨房里开始准备今晚的晚餐。 “青山，那我们这暑假工是要和小舅一起打吗？” 叶新城好奇地问道。 他发现似乎许青山说的跟小舅一起做生意，更像是小舅为许青山办事。 “不是。” 许青山笑了笑。 “给你买台外星人，可不是真要让你每天都打游戏的。” “那是干嘛？难道是用来看学习资料的？” “懂了，我这就告诉叶芊芊你天天看学习资料。” “不是，我说的是真的学习资料！不是你想的那种！快放下手机！” 许青山笑着把叶新城带进了那个空着的预计作为工作室的房间。 “来吧，先搬桌椅，从其他房间把桌椅搬过来，临时当一下办公室，搬完了告诉你。” 叶新城心里跟被一群猫抓了一样，又痛又痒的。 但还是充当苦力把这工作室简单捯饬一下，才喘着气喝水坐下来。 “小伙汁，你这身体素质不行啊。” 都没怎么出汗的许青山笑眯眯地看着叶新城。 “这要是想把你培养成会所男模，你都满足不了富婆的需求。” “阿嬷还在外面呢，你说话这么勇？” 叶新城脸涨红，瞪了许青山一眼。 “阿嬷做饭呢，门关着能听见啥，不开玩笑，你还是要多锻炼锻炼。” “行，明天就跟你出去跑步，山哥，赶紧跟我说说我们两要做啥吧？” “学电脑。” 许青山摆正电脑，启动。 “学电脑？我们不是会用电脑么？这还要学？” “你管你那三脚猫功夫叫会用？” 许青山瞥了叶新城一眼。 “我要你学一学编程，不过我要你学的不是C++那些，我要你学的是这个。” 许青山用自己的电脑展示了一下。 “Xcode？” 叶新城看着许青山电脑里的图标，愣了一下。 “对，Mac OS应用和iOS应用的开发工具，使用并不难，我会具体地教你步骤。” 许青山介绍道。 Xcode可是他花了不少力气，从开源社区弄下来，自己配置了环境，才下载好的。 这款苹果最简单地开发软件，正常来说只能用于mac系统里，但只需要一点简单地调配，其实也能在其他电脑使用。 Xcode的版本如今已经从3.0进入3.1了。 Xcode3.0版本还只是专门用于开发人员建立Mac OS应用程序的，本身也是苹果自己投资开发的，是利用苹果电脑相关技术最简单的途径。 而从2008年11月24日开始，Xcode 3.1.2版本之前的版本都被删除，如今的Xcode 3.1.3意见可以用于iPhone OS的应用开发环境，也就是iOS。 其实比起其他语言。 许青山甚至觉得这要更加简单。 “我学这个，iOS系统？就是我在用的这手机吗？” 叶新城傻眼了。 他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许青山拉着自己过来打暑假工，打的是这种工。 在此之前，他想过很多。 比如许青山拉着自己摆地摊，拉着自己一起去卖鞋，或者是一起去餐厅当服务员，他都想过。 不过，他自己心里觉得最有可能的，还是许青山带着自己去当家教。 结果没想到，竟然是让自己学编程。 “啊？真学编程啊？” 叶新城为难地看了看自己的电脑，又看了看手机。 “这么复杂的东西，我真能学得会吗？而且，我是学化学材料的，以后真需要用到编程吗？” “能，要。” 许青山言简意赅地回答道。 “这玩意比你想象中的还要简单。” 他打开了Xcode，简单地给叶新城讲解着核心功能。 在此之前，许青山自己已经研究过一遍了，有着自己的编程基础在那边，他的理解速度很快，很快就掌握了Xcode的使用。 “而且，我对你的要求也并不是让你真正去做开发，而是作为一个监制的职责，你可以不会做详细的东西，但是你不能什么都不懂。” 许青山说着自己的安排。 “我会在接下来去接收一个游戏开发团队，到时候就会安排他们开发能够在苹果手机上玩的游戏，到时候需要你进行验收，你明白了吗？” 许青山尽量用最简单的话解释给叶新城听。 “哦哦，好，那我到时候不懂就问你。” 叶新城见许青山说得认真，立马点点头答应下来。 而且相对应的职责，他也觉得自己应该能做。 我做不来，难道还会看不来吗？ “行，我给你发份简易操作文档，你自己先琢磨琢磨，我等等跟小舅也聊一下其他的。” 许青山把自己之前准备好的文档发给叶新城。 自己则是到了客厅喝点水等林辰华回来。 林辰华的动作也很快。 他的东西依旧是用那个蛇皮袋装着，东西还是不多，也就一些换洗的衣服。 今天去接老娘穿的这身衣服已经是林辰华唯二的排面衣服了。 这看得许青山直摇头，决定等明后天再带小舅去买点衣服。 吃过了饭，外婆林密老人家这般奔波容易疲惫，早早就去休息了，叶新城继续琢磨Xcode，许青山则是和林辰华到工作室里坐下来聊。 林辰华身上还带着一份抄录的报表账本。 “鞋业这边的事情，我看侯成挺机灵的，到时候过手给他，你这边没问题吧？” “没问题。” 林辰华摇了摇头。 “好，那接下来鞋业那边的收入就留在公司的账上，股份分账也要给侯成一部分，你把法人也让渡给侯成。” 许青山淡淡地说道。 “啊？都要给他么？” 林辰华愣住了，有些不舍。 他倒是没想到许青山的决定这么败家，这么果断。 “嗯，我们两个不要再和鞋业有不必要的联系，侯成拿到他的那份，那就该他去办事。” 许青山轻描淡写地解释道。 “而且也快准备把鞋业完全脱手了，这几个月的钱不拿，也是为了更大的利润。” 第169章 谁赞成？谁反对？（1/3）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许青山指尖敲两下桌面，示意林辰华调整思路。 “现在痕迹留得越多，到时候脱手越容易被追踪。” “记住，我们的目标一直都是最后被收购。” 林辰华点了点头。 “嗯。” “这两个月把你在鹭岛这边的东西都处理干净，9月跟我一起去京城。” 许青山继续安排道。 “去京城？” 林辰华又是一愣。 “嗯，我要送阿嬷去京城协和治疗，把身体治干净、治彻底。到时候我学业忙，阿嬷需要有人照顾，我会请月嫂，但是身边也需要人手，你是最佳选择。” 许青山抬眼看他。 林辰华听完，眼神从迷茫到坚定。 “嗯。” “明天买几件衣服，顺便去银行，拆迁补偿那笔钱取八百万我另用，剩下的稳住局面和花费，够吧。” 许青山的语气不是在商量。 “够了。” 林辰华依旧寡言。 一旁的叶新城学得起劲，他觉得这编程还挺有意思的，反正许青山只要求他能看懂就行，不要求学透彻。 “行，那你早点休息。” 许青山拍了拍小舅的肩膀。 “好。” 许青山看了眼一直戴着耳机学编程的叶新城，心中思考着随后的目标。 游戏，他是不可能自己亲身上阵的。 他学编程语言和Xcode的目的，还是为了暂时省一笔高精尖技术专家的钱，而且本身他也在深研机器学习领域。 他顶多就是给出一个简易方案。 只不过，他要给出的这种简易方案却也是游戏制作最为核心的亮点。 就比如他眼前这份。 【屏幕中不断出现各种水果——西瓜、菠萝、猕猴桃玩家看到抛出的水果，看准后用手指在屏幕移动划过，就可以和忍者剑士一样斩开水果，在水果掉落前要快速全部砍掉.水果中会混杂着炸弹等负面道具.】 【游戏模式的设定：经典模式、街机模式、禅模式】 【计分设定、特殊道具、拓展思路、运营思路】 很难想象。 竟然有人用了两张科作业纸，就把一款游戏的完整构思简简单单地写出来了。 而且，这种构思还是很容易实现的。 “这就是伱打算让你说的那个工作室做的游戏吗？” 叶新城在旁边看着，饶有兴趣。 “嗯，到时候你只需要负责跟进就行，现在我身边人手不够，只能委屈你叶大科学家当当产品经理了。” 许青山笑着又抽出了另一份方案。 “这游戏叫水果忍者？那这份呢？” 叶新城好奇地凑过来看了看。 “2048。” 许青山答道，随后又抽出来一沓明显比较厚的。 “还有这么多？都是这种小游戏吗？” 叶新城最近高考完一直在玩，不过此时的iOS里能玩的游戏不多，也就个植物大战僵尸比较有意思。 “不，这沓是等水果忍者和2048能变现以后，再开始投产做的游戏，不过到时候需要的人手就多了，先收着。” “到时候我还得跟着看吗？” 叶新城挠了挠头。 他只是喜欢打游戏，可不喜欢做游戏。 “不用，你就在这一个半月的时间里，帮我盯着游戏工作室每个成员的行为和特点，让你能看得懂编程代码，也是为了让你能分辨一下有没有人摸鱼，可以验收项目。” 许青山耐心解释道。 他一个人的精力有限，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他的核心精力会放在学术工作上。 机器学习方面也只能算是他的一次拓展尝试。 想要更深入，需要花费的时间不会少，他暂时并无意在此深耕，只是有感而发、顺势而为，增加一些履历荣誉罢了。 所以，他本身对于参加ICML会议也看得比较淡。 “好吧，我明白了。” 叶新城挠挠头。 “我就是个充电宝，即插即用，略显笨重。” 许青山瞥了他一眼。 “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义，该去洗漱睡觉了，叶大充电宝。” 叶新城毕竟不是游戏行业的人。 他看不懂这两份简单的策划案有什么样的魅力。 但他看不懂。 不代表别人看不懂。 翌日。 鼓浪屿产业孵化基地。 这栋由蔡文勝购下的互联网项目孵化基地，里面塞着各种各样的项目团队。 最近已经清退了不少团队，但楼里依旧人声鼎沸。 在楼栋一处角落偏僻的狭小办公室里，小几十平的空间里挤了十七个人，连转个身都麻烦。 “这两款游戏真的要交给我们做吗？” 游剑龙看着眼前的两份像是儿戏一样的企划案，虽然只是草草几眼，却已经窥见巧妙，他咽了咽口水，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新老板。 对于龙游工作室来说。 十分钟前，他们工作室的天使投资人还是蔡文勝蔡大佬。 但十分钟后，他们的天使投资人变成了一个高中生。 准确的来说。 是一位准大学生。 “当然，我既然花钱从蔡哥手里拿下股份，就是要让你们做游戏的。” 许青山穿着一身简约西服，正是他在京城穿的那套。 “不过，我现在拿出来这份了。” “现在工作室你占股45%，不合适，你开价，我八成，你一成半，员工半成，具体多少，自己商定。” 许青山很是霸道。 但是游剑龙却开始认真考虑。 别的不说，实在是他们龙游现在都快解散了，项目一直没法盈利，不然蔡大佬当时拿的五万，后来又追加的五万，也不至于占了工作室的55%。 他们这十七个人，基本上都是为爱发电的。 现在电还没发出来，家都快没了。 “龙哥，这不合适，八成，那我们搞龙游的意义在哪？” 有个工作室老人皱着眉头站了起来。 “放心。” 许青山朝着那人点了点头微笑道。 “龙游这个名字也要改，不用去想意义。” “你！” 那人愤怒地站起身来想跟许青山理论。 “不卖，龙游倒闭，我这钱就当打水漂听个水声也行，刚好省了另开工作室的钱。” 许青山一脸平静，看起来有些冷傲。 “没事，我不缺钱。” “当然，也不缺点子，你们走了，我重新招人就行，你们的龙游照样没了。” “记住，我不是来做慈善的。” 许青山的话冷冰冰地扎在每个人的心上。 他是来收购的，要做项目，作为大老板的许青山必须要有绝对的话语权。 不然，他做游戏干嘛？ 许青山的冷漠和威势让这帮家伙惶惶不安，但游剑龙犹豫了片刻之后，抬头问道。 “那许大佬你能投多少钱到工作室来？我的股份不值钱，但我想看看我们可能会走得多远。” 游剑龙咬着牙，有些不甘，但却又回头看了看自己身后的兄弟姐妹们。 “初步，一百万。” “除此之外。” 许青山看了看这狭小办公室，笑了笑。 这笑容在有些人眼里显得有些轻蔑。 许青山伸出手，竖起食指。 “第一，你们不用继续待在这里，我会在观音山商务中心购置一层办公室，到时候你们搬过去，免你们租金。” 他伸出中指。 “第二，你们初创团队，包吃包住，五险一金，工资标准按隔壁4399来，另外再加项目奖金绩效。” 随后，他并没有变换手势，而是竖起无名指。 这是一个奇怪的“3”。 “第三，我手里方案还有很多，相信我，几年后，你们每个人都会是百万富翁。” 许青山说完，保留着自己的手指。 他指了指自己这看起来像“川”字的三根手指。 “龙游工作室，以后改名成山川游戏。” “好，我说完了。” 许青山放下手，目光如炬，扫视众人。 “现在，谁赞成？谁反对？” 许青山泰然自若。 见有人有愤怒之色但引而不发，有人陷入沉思，有人脸有意动，众人尽收眼底。 他再度出声。 “反对的，过来签一下解约合同，领一下结算工资，可以走人了。” 许青山说完，身边的叶新城从包里掏出来一沓钱和十几份离职合同。 同时，许青山还拿出来了另一份协议。 “剑龙，你可以签字了。” 他是有备而来，游剑龙翻开协议合同看了一会，再回头看了一会自己的伙伴们，毅然决然地提笔签下了合同。 这代表着龙游工作室彻底成为过去式。 “草！” 有个脾气有点暴躁的工作室老人直接走过来，拿了一份离职合同，签了字，领了钱，现场收拾东西走人。 有人带头，自然有人学。 游剑龙也没有阻拦，只是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有人与他道别他才开口。 哪怕是被伙伴说上一句懦夫都不还嘴。 好在。 或许是游剑龙的人格魅力，或许是许青山开出来的条件对于窘迫的为爱发电人而言很有吸引力。 十七个人走了五个。 虽然一下子少了三分之一的人，但剩下的十二个人够许青山用了。 “行，今天和明天，剑龙你负责处理好工作室合同和保密竞业协议，新城，你盯着。” 许青山毫不避讳自己的不信任。 “后天，搬去写字楼，开始做游戏。” “没问题吧？” “没问题。” 工作室的人对于这位新收购就烧了三把火的年轻大老板有些畏惧。 这种说一不二，无视情绪的态度。 实在是让人又暗爽，又恭顺。 正常人在面对这种脾气又有钱发有福利的老板，是提不起多少反抗心理的。 老板说是啥就是啥吧。 只是那离开的几个，觉得游剑龙他们背离了当初为爱发电做游戏的理想和原则。 可许青山在乎么？ 他并不在乎。 他现在要的是赚钱，赚够钱了再去谈理想。 否则，理想就只是一个空壳。 有叶新城盯着山川游戏干活，又有游剑龙这个专业人士负责，许青山倒是比较放心。 他只需要每天抽时间过去看看进度和情况就行。 或许是因为补发工资的现金奖励让这帮饿了不知道多久的人感受到了久违的动力。 许青山发现包括游剑龙在内的这十二个人其实工作效率和热情都挺高的。 《水果忍者》和《2048》本身就不是什么很复杂的游戏。 他们掌握Xcode的速度比许青山想象中快很多。 在第三天搬到写字楼里，用上macbook之后，他们就已经开始做出来一点草样了。 游剑龙拍着胸脯和许青山保证四周内一定完成开发任务。 许青山这才放心下来，放由他们去施展。 来鹭岛的前四天，许青山和叶新城、林辰华三人都忙得团团转。 林辰华忙转交鞋业的事。 叶新城忙监管游戏制作的事。 许青山忙各种杂事，他把核心资金转移到自己手里，帮林辰华和叶新城搭了衣服，其他更多时间则是花在了代数几何的进阶理论里。 他发现自己目前手里的学术研究其实是互相关联的。 概率统计挂钩的机器学习，机器学习融合着计算机图形学，计算机图形学又回扣了代数几何。 这让他的知识体系得到进一步的延伸。 而代数几何，又隐隐将他指引到代数拓扑，有种即将走向拓扑学的意味。 许青山把白天到处跑物色地点和考察市场情况当做工作，把下午和晚上的学习当做消遣，不知不觉中，代数几何的造诣越发高深。 不过最主要的。 还是因为他如今接触到的大佬，姜柏驹和孙家光一样很看好这位年轻后辈。 特别是姜柏驹已经看过许青山的数学论文和答卷了。 姜柏驹和孙家光留下的联系方式，让许青山在拓扑学和计算机图形学的方向更加清晰。 以至于。 许青山最近总觉得自己似乎又即将捕捉到一丝灵感微光，只是那微光若隐若现的。 在自己深研数学的时候，那光才会出没。 但当自己刻意地去寻找哪个方向时，它却又立马消失。 这让他有些苦恼。 只不过，这种苦恼并没有持续很久。 因为陈大跃的消息来了。 关系走通了！许青山只要在7月12日的时候到京城去办理快速特殊护照，再到加拿大领事馆办特别签证，就能在13日坐上前往加拿大的飞机，参加此次ICML国际会议。 而7月12日。 就在今天！ 第170章 孤身闯入国际学术圈（2/3） 鹭岛诸事安排妥当。 许青山安心坐上前往京城的飞机。 他穿着一身简单的纯色T恤和工装裤，不过没有人敢小觑这位年轻人。 毕竟，谁家普通孩子能坐得起公务舱？ 09年的飞机可不便宜，公务舱更是打折得少。 服务自然也是实打实的好。 许青山抵达京城的时候，整个人依旧满血状态，他下飞机的时候，陈大跃已经在机场等着了。 老远的。 许青山就看到在接机口那举牌子的两个老男人。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陈大跃和夏壁灿。 只不过，不知道有句话当讲不当讲。 许青山背着包，看着眼前这两位同款戴眼镜、高额头的老师，觉得自己这两位恩师看起来像是不同品种的松鼠。 一位是立体松鼠，一位是平面松鼠。 “青山！这边！这边！” 陈大跃一直探着脖子，看到许青山的那一瞬就认出来了自己的爱徒。 他像个老父亲，和孩子久违地一次会面，兴奋地招呼着。 许青山身姿挺拔，样貌俊朗，哪怕只穿着简单穿搭，在人群中也很是显眼。 “嚯，青山长得比照片上的还要帅嘛！” 一旁的夏壁灿收起了牌子，看着走过来的许青山。 “老师，夏老师。” 许青山很是热情地上来先给两位老师来了一个熊抱。 毕竟他们为了自己应该也奔走了不少。 无以为报，只能抱抱。 许青山的这个拥抱，也让原本他们在想可能会出现的尴尬场景没有出现。 颇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走吧，材料我都给你准备好了，接下来直接去领事馆就行，机票你买了没有？” “买好了，明天下午首都机场出发的。” 许青山见陈大跃像是老妈子一样不断地叮嘱道，笑着一一应下。 “真不用我和老夏出个人陪你过去？我们能请假的。” 陈大跃拍了拍许青山的肩膀，有些担忧地问道。 “没事的老师，凡事都要有第一次嘛。” 许青山笑了笑。 “伱们现在肯定还很忙，我自己能行的。” “行吧，走，去领事馆。” 陈大跃伸手帮许青山提包，两个老登就这么一左一右夹着许青山上了车，看起来不像是接人的，像抓人的。 有两位京大系主任保驾护航，还有京大校长开口，找了不知道哪里的大佬放话，许青山的一应证件下得很快。 到了领事馆里，也没有耗费太多时间，没有被为难。 许青山觉得这应该都是事先安排好的。 只不过领事馆里的工作人员在看到许青山只有18岁，并且是以参会学者的身份去访问的时候，还是着实震惊了一下。 晚上。 陈大跃和夏壁灿在中关村的东来顺分店摆了一桌，请许青山地道的老京城涮羊肉。 “来，多吃点，这可是咱京味一绝。” 陈大跃往许青山的碗里一直夹羊肉卷，让他根本就没得松口的机会。 他那碗就没空过。 “来，蘸点麻酱吃，才正宗。” “谢谢老师。” 许青山到陈大跃面前，倒是乖巧。 陈大跃没说别的，只顾着嘘寒问暖，一旁本来想和许青山聊聊学术问题的夏壁灿，等了半天都没插上话。 直到晚上把许青山送去酒店。 陈大跃手揣在兜里，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说来说去，这小子也才十八，我十八怎么没有长得这么帅，脑子又这么好呢？” 陈大跃自言自语道。 “倒是希望他不要被外面的环境影响了心气，能把心留在国内就更好了。” “可终究是避免不了单独接触的，唉。” 陈大跃吸了吸鼻子，抬头看了看昏暗的路灯。 “也不知道丁箭什么时候会回来。” “不想了，回家。” 昏暗的路灯下。 戴着眼镜的男人双手揣在兜里，顺着道边的坎沿走着，他的影子忽长忽短的，看得不甚清楚。 家属楼里没装电梯。 他上楼的时候脚踩得用力。 搁着老远都能听得见皮鞋拍地的噪音，那家属楼的楼道也顺次地往上亮。 陈大跃首先是老师，其次才是学者。 他担心的不少。 但能说出口的不多。 许青山其实没有他想的那些多心思，此番出国，无论如何，也影响不了他做科研的心，更不会让他有留在国外的想法。 只是许青山自然不知道陈大跃想那么多。 7月13日。 他已经坐上了前往加拿大的洲际航班。 落地时，已经有组委会的人过来接机了。 只不过。 许青山的级别比较低，待遇也比较普通，只有一个穿着ICML会议印花T恤的女孩过来接待他。 “你好，请问是许先生吗？” “是我，不知道怎么称呼？” 许青山眼前这位白人女孩看起来颇为青涩，很是经典的白人长相，金发马尾，琥珀瞳色，鼻子和双颊上有些许雀斑，看样子应该是来当志愿者的大学生。 “你可以叫我奥莉薇娅，先生。” 奥莉薇娅眼睫毛很长，眨眼起来像大扑凌蛾子振翅，她看向许青山时，眼里有光。 毕竟她来当学术会议的志愿者，就想和全球在学术领域最有智慧的一群人接触，请教一点学习上的问题。 本来刚刚看到许青山的时候。 奥莉薇娅的第一反应是……他好帅！ 第二反应是，这位许先生怎么这么年轻，他的学术造诣真的会很高么？ 随后脑袋转起来，许青山走到面前，那种学者气质扑面而来，她就想明白了。 自己这是接到了一位年轻帅气又睿智的天才学者！ 奥莉薇娅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但是眼前这位许先生眼神并没有在自己引以为傲的完美身材上有丝毫停留，而是一直礼貌地注视着自己的眼睛。 这让她更是遏制不住自己的心跳。 “谢谢你，奥莉薇娅小姐，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前往蒙特利尔？” 华夏目前直达蒙特利尔的航班并不多，更不是每天都有的，许青山选择的是渥太华麦克唐纳-卡蒂埃国际机场。 这一点他与组委会有事先沟通过。 所以才有奥莉薇娅来渥太华接他的这一幕。 “我有开车过来，我们直接开车到蒙特利尔。” “渥太华没有地铁吗？” 许青山有些意外。 这可是加拿大的首都！ 奥莉薇娅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渥太华的轻轨只有一号线，二号线一直没有投入建设，机场这边一般出行都是出租车。” “原来如此。” 许青山在心里暗暗补上，难怪来之前，陈老师把渥太华叫渥村呢。 “许先生，往这边来。” 奥莉薇娅主动接过了许青山的行李箱，许青山自己提着公文包，两人朝着机场外走去。 “这是你的车？” 许青山眉毛一挑，看着眼前这辆很是张扬的火红色跑车。 “庞蒂亚克火鸟，好看吧？” 奥莉薇娅拍了拍自己爱车的车头，向许青山炫耀道。 “是挺有个性的。” 此时国内的跑车还没有后来那么泛滥，这还是许青山重生之后第一次见到跑车，还是这么一辆有个性的美式肌肉车。 主要是，奥莉薇娅的形象看起来更像是欧美邻家小妹，虽然隐藏在那ICML志愿者T恤下凹凸有致的娇躯很是成熟，饱满得像是要泌出汁水来，但是她那张娃娃脸实在是没法让人把她跟这辆有些狂野的美式肌肉车挂钩起来。 奥莉薇娅主动帮许青山放好了行李箱，还把公文包塞在角落里，为许青山打开了车门。 “欢迎上车，许先生，系好安全带，我们准备起飞了。” “起飞？” “呼哧！！！” 许青山刚刚坐稳，巨大的推背感让他根本没有反应的机会，他下意识地抓住了身旁能抓住的东西。 入手有些滑腻，但却颇为软弹。 “许，你是第一次坐这种速度的车吗？” 奥莉薇娅满脸兴奋，时不时侧过头来，想要看看身边这个儒雅的男人那种紧张的表情。 可很遗憾，许青山虽然手上有所动作，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很是淡定。 “我是第一次坐女孩开的这种速度的车。” 许青山收回自己的手，方才也只是猝不及防，出门在外，还是礼貌为好。 “如果你想的话，开完会我可以带你从蒙特利尔开到多伦多，我就在多伦多大学学计算机，我想邀请你去我的学校看看。” 许青山略微惊讶于这个看起来有点稍微花痴的少女竟然就读于世界名校，也暗叹于她的热情与直接。 “我很荣幸，不过我在华夏还有一些工作需要处理，如果你有来华夏，一定联系我。” 许青山还是拒绝了女孩的邀约。 不过奥莉薇娅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只是车速更快而已。 这让许青山怀疑她不是想跟自己发生什么故事，而是想和自己发生一些事故。 一路的速度与激情。 许青山才走路有些飘地入住了这四天要住的会场附近的酒店。 这里的会场收拾得很干净，许青山能看到不少气质儒雅的学者，虽然这些人他一个都不认识，但是看人家前拥后应的模样，就知道人家是大佬。 至于自己？ 一个人孤零零地提着一个公文包。 许青山站在会场门口，即将开始自己的国际学术初体验。 第171章 现在，这里，向我道歉（3/3）求月票~ ~ 那年十八，站如喽啰。 许青山看着已经布置完整的会场，有不少上了年纪的学者已经在会场里开始三两成众地闲聊。 按照组委会的安排。 7月14日是用来给各方学者报道和安顿的日子。 晚上等所有受邀学者都到齐之后，会在会场里举办欢迎晚宴。 像许青山是中午到的渥太华，下午到的蒙特利尔，在酒店放完行李出来和人聊聊天，就可以参加晚上的欢迎晚宴了。 等到7月15日，也就是正式开始的第一天。 上午将会有组委会和主办方进行欢迎致辞，由作为东道主之一的蒙特利尔大学的本吉奥教授上台做专题报告，详细的阐述自己提出课程学习（Curriculum Learning）的思路和过程，然后接受其他机器学习领域的专家提问。 等到上午这场专题报告结束之后，就是分组分厅的自由交流环节。 像许青山这样的普通论文作者可以排序在小厅里进行专题报告，对于他的论文课题感兴趣的学者，可以自由地进出他的报告厅去欣赏，并且进行提问。 在这种自由交流环节，每个人都可以自由地阐述自己对于哪个课题有着怎样的看法和不同的见解。 往往在这种群英荟萃的场合里碰撞出来的结果，会比常人想象的更加完美。 7月16日同样也是自由交流。 如果有前一日在小厅中表现得非常优秀的学者，比如在听众数量上和反馈数量上达到一定程度，或者有足够多的学者向主办方强烈反馈了哪位学者的成果很有意思。 那该学者就可能会被邀请到学术大厅里，也就是做全场专题报告的大厅里进行一次专题报告。 到了7月17就是再聚到学术大厅。 只不过把全球机器学习领域的大咖都凑到一个厅里也不容易，自然是要聊一聊对未来机器学习的展望和设想。 如果讨论得够好，甚至有可能现场就有大手子能指出一个绝佳的方向，激发出五无数学者的灵感火花。 就像是给了一份总纲领一样。 很有可能明年机器学习领域的主流研究就是这个方向。 在最后，则是有专人进行总结发言，宣布会议闭幕，晚上再办上一场送别晚宴，大家在放开肚皮大吃特吃，喝到酣畅淋漓了，回酒店睡上一觉。 等18号起床了，该继续去干活的去干活，该回家的回家，愿意留在蒙特利尔交流的，蒙特利尔大学的教授们能八抬大轿地扛回去开讲座。 具体流程就是这样。 别问许青山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除了会议方发来的邀请函之外，此时进入会场就有一正面塑料布墙在介绍着这一次会议的流程规则。 许青山穿得不太像是传统意义上的学者。 他本来其实还想背着自己的登山包过来的，但临行前被陈大跃拉着去买了比较低调的行李箱和一个看起来年轻化的公文包。 可问题是 他穿着短袖短裤的，看起来也不像是个学者啊！ 许青山在会场里观察了一下，自己要是衣服上印上一个ICML的印花，那跟奥莉薇娅他们那些志愿者的打扮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 许青山坦然地走进宴会厅。 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富丽堂皇，但好歹也是五星级酒店，看起来也有一种低调的奢华感。 机器学习也算得上是新兴领域。 大佬们彼此之间也都是认识的。 许青山在走进宴会厅的时候，并没有侍者拦住他要他穿正装，因为还没有到宴会正式开始的时候，现在开放的也只是外围区域。 只是学者们彼此站在一块握手、问候、闲聊，只有许青山漫无目的地闲逛。 顶多就是路过别人身边的时候被人多看一眼。 毕竟，在这种国际顶级学术论坛上，亚裔面孔还是相对少数的，特别是这么年轻的亚裔。 只不过也顶多看一眼。 许青山就被打上了多伦多大学志愿者、蒙特利尔大学志愿者等类型的标签了。 主要还是太嫩了。 18岁参会学者的消息，目前还是只有少部分人知道。 更多人的注意力都在今年到场的几位大佬身上。 陈大跃寄希望于许青山能够适应国际环境，在这里开开眼界，但是实际上如果他不主动去寻求人结识的话，基本上不会有人来问候他。 甚至 “Waiter。” 许青山路过几位看起来四十来岁，正在讨论得很是激烈的学者身边的时候，还被人拦了下来。 许青山不明所以地看了看眼前的光头学者。 “可以给我一杯苏打水吗？加冰。” 那光头学者说完，又继续投入到了他们这五个学者在讨论的话题之中，看他那情绪激动的模样，很是激烈。 好家伙。 这把我当志愿者服务员了？ 许青山耸了耸肩，许青山去服务台那边拿了两杯冰的苏打水，自己一边喝着一边走了过来。 光头佬看到许青山的行为，眼角抽了抽，但还是接过另外一杯苏打水喝了两口又继续说道。 “我认为那篇补录上来的马尔可夫逻辑网络研究在结构学习的深入拓展，是可以去媲美那篇结构保留嵌入的” 许青山听到了自己的论文，又听到了另外一篇被视为本期会议最佳论文候选的文章的名字，忍不住驻足下来听听这帮西方佬在说点什么。 “你的观点是没什么问题，邦奇，但是我觉得你说的那篇逻辑网络在基于贝叶斯网的统计关系学习算法比较有些过于浅显了，那里才应该是专门划分出板块来讨论的点，但是在论文里却一笔带过了。” “邦奇，亚力克说的没什么问题，而且，你要知道，ICML都是在1月初就结束收稿的，结构保留嵌入那篇文章是去年11月就定稿的，虽然一直到现在才放出来全文，但是很难判断逻辑网络的作者是否参考借鉴了结构保留嵌入的内容” “嘿，波尔，伱这可是很严厉的学术指责哦，身为严谨又追求和平浪漫的学者，我们不该有这样的发言。” “sorry。” “我只是” 许青山站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苏打水，一边听着这几位学者在这里讨论着自己的文章，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油然而生。 “我想问一下，结构保留嵌入是哪篇文章？” 许青山礼貌地举起了自己没拿杯子的手，探了半个身子进这个小讨论组里，好奇地问道。 “你没有看组委会发的编订嗯？你是谁？” 光头佬正准备把喝完的杯子递给许青山，但许青山却举起手，他只能缩回手去。 而另一边正准备反问许青山的叫波尔的高挑卷发学者转过头来的时候却被许青山吓了一跳。 “嘿，年轻人，偷听和打扰学术讨论可不是一件礼貌的事情。” 亚力克在一旁皱着眉头出声道。 这小圈子的所有人都有些不善地看向了许青山。 “当然，如果是你是准备攻读机器学习的学生，我们很乐意为你讲解作业。” 波尔笑了笑。 只是这个笑容多少是带有一些轻蔑的。 毕竟，华人华裔学生在欧美的代名词，主要还是乖宝宝、爱做作业的乖学生。 “波尔，不要这样。” 光头佬有些尴尬地说道。 虽然许青山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但也是他刚刚劳烦过的志愿者，他并不希望一位年轻人被这样对待。 许青山脸上仍然是礼貌的微笑。 只不过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当许青山笑着眯眼睛的时候，那就是他有些生气的时候了。 那年十八，站如喽啰。 就是这种感觉吗？ 不。 许青山开口道。 “波尔先生，如果你的偏见就和你的头发一样的话，那我想你在背后对别人的论文发表意见的时候，应该要谨慎一些，否则我会向组委会要求你向我道歉。” 许青山睁开了刚刚眯起的眼睛，冷冷地看着卷发波尔。 “我的意思是，为你没有任何根据的贸然指控道歉。” 许青山身高不如这位学者波尔，他起码有一米九，再加上那头蓬松的卷发，看起来应该有一米九四。 但许青山身材精壮，抬头挺胸时气势与众不同。 特别是他两眼盯着波尔，目露凶光。 这让在场的气氛有些焦灼和紧张。 “这位先生，我想波尔他不是有意的，而且，他说的” “我说的是。” 许青山打断了想要继续和稀泥的光头佬。 “向我道歉。” 许青山的再次强调，让其他人的思路回归了正轨。 “许？” 有人不敢置信地出声问道。 似乎是在确认许青山的身份。 “偶买噶，可没有人告诉我，ICML会议论文集里还有这么年轻的作者。” 亚力克喃喃道。 方才出声维护许青山，又想居中调和的光头佬邦奇，在理清思路之后，同样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眼前英俊的华人少年。 但许青山可不会因为这就放过波尔。 “各位先生，我很感谢你们对我文章的欣赏和讨论。” “但是。” 许青山上前一步，和有些缩脖子的波尔平视道。 “现在，这里，向我道歉。” 1000月票快到啦！明天加更！4更1.3w字！ 第172章 若是阁下听不懂道理，在下也略懂一些拳脚（1/3） 在背后蛐蛐别人这种事并不可怕，很多人都干过。 但是。 背后蛐蛐人的时候被当事人抓包，属实就有点难顶了。 许青山和波尔的动静在这虽然嘈杂但是一阵祥和的宴会厅里显得有些显眼。 不少人把目光投向了这里。 以大众视角来看。 那是一个端着酒杯的年轻华人志愿者服务生正在向一名白人学者发出质问。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情。 但明显是件糟糕的事情。 主办方在会场里的安保已经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了，哪怕此时宴会还未开始，这里也会有人照看。 “不要让我再重复第二遍。” 许青山看着面前面红耳赤的波尔。 白人就是这点不好，一旦脸红，明显得很，藏都藏不住。 不像关二哥，红脸，眯眼，看小黄书都不带眨眼的，根本没人能发现。 许青山的眼神很是凌厉。 见波尔支支吾吾的，但还是碍于颜面不想道歉，许青山右臂横置胸前，微微用力，强健的臂膀那线条型的肌肉凸显。 旁人并不知道许青山上前一步想做什么。 但许青山却低声说道。 “波尔先生，如果阁下听不懂道理的话，那在下还是略懂一些拳脚的。” 许青山又动了动手臂。 谁能想得到这个年轻人这个年纪就能练出来这种身材和肌肉？ 许青山展示了自己刻苦锻炼了将近一年的成果。 果然。 读书人就应该要多锻炼。 如果不能以德服人，那就以武德服人。 “波尔先生，你也不想在ICML大会晚宴开始之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丢脸吧？” 许青山笑容满满，但看起来很是危险。 波尔也没想过自己来参加一次国际大会，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也没有想过会遇到许青山这样的人。 “我” 波尔微微侧过头去看周围的其他学者，还有已经气势汹汹地准备朝着这边过来的安保。 他并不清楚这些安保过来之后会不会偏袒自己。 但是他知道许青山此时就在自己眼前，并且他那恐怖的肌肉，一定会让他在那些安保到来之前，就帮他把那砂锅大的铁拳砸在自己的脸上。 毕竟。 科学家也不是没有打过架的。 有时候讨论到火气上来的时候，也是会动手动脚的。 “一句道歉而已，随口一说的事。毕竟，波尔先生刚刚也仅仅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并不是真的质疑我的论文，对吧？” 许青山的笑容让波尔有点发毛。 突然被递上了一个台阶，波尔来不及多想，连忙后退了一步，微微低头，鞠躬幅度很小，连忙说道。 “对不起，许，我为我的不负责任的言论道歉。” “你是一位优秀的青年学者。” 波尔的反应让一旁刚过来就想去驱逐许青山的安保愣住了，这两名安保在这里是为了保护各位学者们的安全。 许青山的装扮看起来可并不像是学者。 如果志愿者和学者发生冲突，主办方的安保还是会优先带走志愿者的。 可凑近了才知道，这是两个学者之间的争吵。 而且另一位已经道歉了。 这下他们两的存在反而有些尴尬。 许青山并非没有注意到这两个安保的动作，而且他也确定一开始人家就是冲着他来的。 但是他并不在意，心中有底气在。 看着眼前无地自容的波尔，许青山又看了看旁边目瞪口呆的其他学者，再度和善的笑了笑。 “各位，如果真的对我的论文很感兴趣的话，我明天下午会申请小厅报告，届时欢迎诸位前来交流。” 许青山之后的声音很大。 周围近一些的学者都听到了他的声音。 “我姓许，18岁，来自华夏，论文题目是《马尔可夫逻辑网络研究》，但我会在明天下午的报告会里提出我对于杨立昆先生的卷积神经网络在深度学习上的一点粗浅的见解，希望对该领域感兴趣的前辈，可以给我一个交流的机会。” 许青山自然不是真的想把波尔怎么样。 他要的只是一个机会而已。 那年十八，站如喽啰？ 那是不可能的，既然他许青山来了这里，自然就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要么不来，来了就得有所表现。 组委会只能给自己一个普通参会的资格，那就自己亲手在这个会场里打响自己的名声。 当然，并不是指物理意义上的打响。 许青山最近在机器学习和代数几何方面的学习时能捕捉到一些灵感，但是似乎缺乏了一些强有效的刺激。 似乎是因为单一学科的极强关联性。 如今许青山觉得自己在单一领域专项学习上，学习速度快得惊人，比自己学高中知识都要快上一些。 似乎是因为自己的理解能力和大脑的信息处理能力得到了进一步的提升，还有开划出了独立的知识领域，相互结合影响之下，他学一天，甚至超越别人按部就班地学一年。 在这里。 那些灵感或许会在他阐述与交流的时候得到激发。 “波尔先生，谢谢你的道歉。” 许青山笑道。 还伸手拍了拍波尔的肩膀，波尔原本就有点佝偻的身子被他这么一拍，还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 “我同样欢迎伱过来我的报告会上发表意见，我想我们会聊得很愉快的。” 许青山说完，朝着周围的目光微微点头示意。 昂头挺胸地离开了会场。 按照正常的礼节，今晚的晚宴他需要更换正装出席。 许青山并不在意他人如何看待自己的。 因为他还年轻。 年轻允许气盛，哪怕他今天真在这里动手了，也事出有因，并不至于被封杀，这里是学术圈，不是娱乐圈，这里是用真材实料说话的。 再说了，动个手算什么。 这要是放到18世纪、19世纪，如果有人那般质疑别人的学术真实性，那指不定可以直接为了捍卫自己的学术尊严，邀请对方来一场酣畅淋漓的美式居合型决斗。 看着许青山扬长而去的背影。 会场中的人意见不一。 有人觉得许青山太过于张扬，有人觉得许青山很有个性。 但是无一例外。 下午在会场中距离这边比较近的学者，都记住了这一次ICML大会上来了一个个性十分鲜明的年轻学者，一个年仅18岁的学术小天才，许，马尔可夫逻辑网络研究的作者。 许青山回到了酒店的房间里。 把自己的西装收拾出来，换上衣服后，他正在镜子前观察自己的正装造型。 嗯，确实很帅。 如果今晚不是学术欢迎晚宴，而是男模晚宴，那他必然是当之无愧的头牌。 什么时候能成为学术头牌就好了。 许青山其实挺想得到一个在学术大会结尾进行闭幕专题报告的机会。 倒不是为了别的。 他就是想试试看掏出一个牛逼的项目镇住这帮糟老头子之后，再大谈特谈成功学的话，自己是能激发出科学大进步呢，还是会直接被人干下台。 下午借助波尔的事情借题发挥了一波，成功地提前留下印象，许青山明显心情不错。 他在矫正领带的时候还哼着歌。 “叩叩叩。” 许青山正在研究着自己时不时缺了点什么，却听到自己的房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就穿着这身西装打开了门，是奥莉薇娅。 “奥莉薇娅，你这是？” 许青山看到奥莉薇娅提着一个袋子，正两眼放光地看着自己。 “噢，许，原来你有带西装么？” 奥莉薇娅虽然说着这样听起来震惊的话，但她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的意外。 “我刚刚看你穿着休闲装，以为你没有带西装，今晚的晚宴是需要正装出席的，我想如果你第一次一个人来参加会议的话，可能会不知道这个，所以我去给你买了一套西装和一些小玩意。” 许青山愣了一下。 虽然看到那辆火鸟的时候就知道这小姑娘不会缺钱，可这种和国内环境迥异的行为方式，让许青山还是感觉到了一些新奇。 “谢谢你，奥莉薇娅。” 许青山站直了身子。 “不过如你所见，我还是知道一些会议礼仪的。” 许青山并没有在意奥莉薇娅的说法。 他这锻炼后挺拔的身材确实是西装架子，肩宽、腰细、臀翘，再加上那张东西通杀的脸，身上一种淡淡的邪性和儒雅的融合气质。 奥莉薇娅的眼睛就没挪开过。 她借着这个机会进了许青山的房间，坐下来就舍不得走了。 “看来我得去退掉这身西装了，不过有些小玩意我想可以用来点缀一下你。” 奥莉薇娅从袋子里掏出了两个小盒子。 其实这才是她想要送给许青山的东西。 那是一块手表和一枚胸针。 “这你总不能也带了吧。” 奥莉薇娅眨着眼，在许青山身上比了比。 “那我就只能说，谢谢亲爱的奥莉薇娅吧？” 许青山戴上胸针和手表后，对着奥莉薇娅说道。 “如果你想感谢我的话，我想不如.” 奥莉薇娅充满激动，双眼妩媚地看着许青山。 许青山假装疑惑。 “不如，就替我讲一讲Vapnik的统计学习理论吧？” “当然没问题。” 许青山笑了。 今晚更新后会加更！过千月票了，谢谢兄弟姐妹们！ 第173章 知道什么叫学术妲己吗？（2/3） “所以，奥莉薇娅，你现在是在戴维斯教授的课题组里？” 一场酣畅淋漓的统计关系补习过后。 奥莉薇娅带着一副开悟的欢愉表情，看着手里的这份草稿。 她现在已经完全确定了许青山就是一个天才学者。 其实奥莉薇娅一直觉得自己不算是花痴，但是算是智性恋，当然，如果能够让自己迷恋的对象是又帅又厉害的就好了。 眼前的许青山满足这个条件。 “嗯呐，戴维斯教授这次也有受邀来参加这次ICML。” “那你怎么没有跟着他一同出席？” 许青山打开窗户，看着窗外的景象，加拿大的人口密度要远小于国内，看起来确实更像是乡野景色。 哪怕他们此时在五星级酒店也是这个道理。 “谁和你说我不会出席了？” 奥莉薇娅眨眨眼，一脸无辜地看着许青山。 “那伱.” 许青山倒是有些意外。 “我等等也得回房间去换衣服，我只是同时担任志愿者而已。” 奥莉薇娅从许青山的床上坐了起来，走过许青山身边的时候，还故意用手拂过了许青山胸前的胸针。 “那我就先告辞了，许教授。” 说完，奥莉薇娅风风火火地走了。 许青山耸了耸肩。 他其实还想跟奥莉薇娅聊一聊关于她老师的课题内容，只不过这小妖精跑得太快。 但只要还在这里，就有机会。 关于这位多伦多大学的杰西卡·戴维斯教授，许青山倒是有点印象。 毕竟这也算是机器学习领域比较知名的高手之一。 许青山在写论文的时候，特别是在朝着统计关系和机器学习调度方向进行拓展的时候，戴维斯教授的论文更是给许青山提供了不少的思路。 其实许青山还挺想去和这位机器学习领域的专家聊聊看的。 问题不大。 就奥莉薇娅那模样，保准跑不了。 只要后面两天找到机会了，或者是等自己的专题报告结束之后，也能去和戴维斯教授聊一聊。 哼。 让我给你补习统计关系理论是吧？ 许青山哼哼一笑。 那我就让你看看，知道什么叫做学术妲己吗？ 什么，你说学术妲己都是美女？ 大胆！ 你怎么能随便定义学术妲己的性别！ 欣赏了两下自己的新手表和胸针，许青山又照了几下镜子，这才走出房间，关上房门。 当一身正装的许青山再度来到宴会厅的时候。 这里的内部会场已经有人在里面了，只不过和下午相比，灯光璀璨，入场处还有发放嘉宾证的。 许青山一出场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其实如果是在男模大赛的话，许青山虽然还是很帅，但是可能就不会帅得那么出众。 但是这里是学术大会。 来到这里的人虽然不至于是爱因斯坦那种模样，但是基本上都是不怎么会打理自己形象的中老年人。 ICML相对来说已经好很多了。 整体来说比较年轻化，比较潮流化，毕竟搞的是计算机。 但就是因为搞计算机。 基本上世人都清楚码农会是一种怎样的装扮，哪怕他们穿上了西装，穿上了白衬衫，也大概率能够穿出一种格子衬衫的感觉来。 秃顶、卷毛、瘦弱、啤酒肚。 这些都是在场计算机从业者比较显著的特征。 有些秃顶比较严重的，就会像下午的劝架人邦奇一样，直接剃个光头，这样谁也看不出来他有秃顶掉发的烦恼了。 “哦，那个就是你说的下午在会场里很张扬的年轻人吗？看起来不像是会发脾气的人。” 一个老教授和身边认识了许多年的老朋友聊道。 他们正远远地看着进场后被不少学者举杯问候、攀谈的许青山。 许青山下午的发言，确确实实让他进入了不少人的视线里。 特别是他提到了目前机器学习不少专家较为感兴趣的深度学习方面。 只不过，让许青山比较无奈的是。 有不少人过来和许青山攀谈，都是想了解一下他目前的学业情况，有没有到他们的学校和学术团队进修，或者说合作的想法。 其中不乏在ICML里能够让许青山叫得出名号的大佬。 可惜许青山并没有这个打算。 起码暂时是没有的。 许青山从侍者的托盘里端走了一杯红酒，也不喝，就这么边走边晃，寻找着目标。 这场场合他前世倒也是经历过不少。 只不过当时在沪市的那些晚宴上，更多的是寻找适合下手的目标，进行信息勘察。 许青山自己觉得和今晚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还没看到自己的目标对象。 但却看到了晚宴里出现了一些华人的身影。 还没有等许青山自己主动去和人家搭话，就有人找上门来了。 “请问是许青山同学么？” 从许青山身后传来了一声不是很确定的声音。 中文？ 同学？ 许青山回过头来，看到了一位看起来很是温婉的华夏女性，约莫25岁左右，留着一头中短发，穿着一件看起来很是柔美的女式西装，正一脸惊喜地看着自己。 “我是，请问您是？” 许青山很确定自己并不认识对方。 “何展盈。” 何展盈打量着眼前这位被隔壁人工智能研究室念叨了好一阵的天才少年，心中暗暗惊叹他比新闻里看得要来得帅。 “我来自江东大学EAGLE-Lab创新软件研发中心，目前博三，我听郑师叔提到过你。” 何展盈或许是经常参加这种学术会议，看起来落落大方，并不怯场，还很主动地和许青山攀谈。 “你这次来参加ICML的论文，就是郑师叔他们本来想尝试的课题马尔可夫逻辑网络吧？我明天下午也会去你的厅里去听听你的报告的。” 许青山还什么话都没说呢，就只是单纯地朝着这位大姐姐笑了笑，何展盈就把自己大招全放了。 “你比新闻里看到的要更帅，可惜你太优秀了，满分状元，不然你要是来江东大学给我当小师弟多好呀。” “你是自己过来的么？我这次是跟着导师过来的，我主要在做文档摘要和数据重构领域，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你要是感兴趣的话，我可就马上换领域喽？” 许青山见眼前这位小姐姐是真的话唠。 一时间也不再寻找其他目标，干脆就边聊边走，反正其他人也只是想问问自己要不要去他们的实验室。 年轻有时候是资本，但有时候却又是避不开的劣势。 “文档摘要和数据重构的话，我暂时涉猎还不多，主要是通过最小化摘要句子的重构误差，选出原文档里最重要的句子组成摘要，来提高计算机自动提取文档摘要的质量么？” 许青山出声问道。 京大目前在机器学习和数据科学方面的投入还不算特别大，反而是江东大学在这一块细分领域算是在国内遥遥领先的。 “你果然也懂！” 何展盈表情夸张，还上手拉住了许青山空着的那只手的小臂。 本来她就在惊讶许青山对于机器学习的扎实基础和广阔认知，结果这不小心一上手，感受到了这少年结实有力的手臂肌肉，脸颊微红。 何展盈心中偷偷在想。 这学弟要是放到他们中心去，那也是实打实的顶级魅魔。 她是直博的，读完本科就直接成了博士，一直待在中心那边。 见到的男生不少，但是懂的都懂。 像是许青山这种充满着青春气息和智慧光芒叠加起来的，何展盈生平还是第一次见。 “不行了，你好强，我受不了，准备转行了。” 何展盈知道许青山才18。 年纪稍大一点的女生，似乎都挺喜欢在年下弟弟面前开车。 但许青山可不是那种被人说几句模棱两可的幼儿园车话就会害羞的。 许青山瞥了瞥身边的大姑娘。 确实挺大的，比之奥莉薇娅也毫不逊色。 “学姐要是想转行，那可太抢手了，普通公司可顶不住。” 许青山说完，提议道。 “我对数据重构方面也有点兴趣，毕竟也是一种严密的统计关系应用，要是学姐不介意的话，其实可以找我合作合作。” 许青山转过头来，爽朗认真地咧嘴一笑。 如果是宋小宝的脸做这个表情，那肯定能把人当场吓跑。 但是作为现场直面感受者的何展盈表示，看着一个年轻小狼狗在自己面前这样朝着自己笑，真的心脏功能差一点的人会顶不住的。 “那是再好不过了，当然可以合作。” 何展盈笑得开心。 合作代表了联系，联系代表了未来。 大家都读博的女孩很难找对象，读博的女孩不好孕。 她觉得也不至于嘛。 要是不读博，不做学术，她也没机会在ICML大会上认识帅哥呀！ 很显然。 作为一名数据科学家，何展盈抛却了最重要的一点，样本数量和单一特例的关系不构成代表性。 像ICML这种大会，才几个许青山？ 当然，其实当年量子力学的那帮老东西，倒是都挺帅的，被后人称作量子男团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许青山和何展盈留了联系方式，还被她带着认识了江东大学的项目团队教授，另外几位学长学姐。 不过，许青山发现江东大学学计算机、做学术做得最好的这两三个新生代，怎么都是女生？ 难道，这就是我的学术妲己效应？ 第174章 懂什么叫学术人气王吗（3/3） 不得不说。 何展盈确实社牛。 她不仅带着许青山认识了江东大学这次过来的团队，还保证明天下午会带着江东大学所有人过去许青山的报告厅里给他撑场子。 感谢了何展盈后，许青山离开了恋恋不舍的小何师姐。 自己继续游走在这次的参会嘉宾之中。 其实让许青山有些意外的是。 女性学者在ICML出现的比例要比其他传统学科会议要高，计算机领域的女性学者，明显要比纯数、纯物领域的女性学者要多出一截。 这有些违背了许青山的朴素认知。 但这对他来说是个好消息。 毕竟。 谁会不喜欢一个长得又高又帅，说话又好听，身材又很好，丝毫不油腻的小狼狗天才呢？ 别说是女学者了，就连上了年纪的中老年学者看到许青山，也会眼前一亮，觉得这就是自己年轻时候做学术的模样。 老子就tm的该是这样！ 全靠众多同行的形象衬托。 许青山觉得自己今晚估计在这里比天花板上的水晶灯好亮眼。 谁又能想到。 自己竟然会在学术晚宴靠着颜值吃饭呢？ 应付了一位又一位热情的学者，许青山觉得明天自己的专题报告想来必然不会少了观众。 也不知道那小报告厅能不能塞得下。 带着这个项目，许青山在新认识的女教授的帮助下，找到了这次ICML的主办方蒙特利尔大学的负责做学术报告厅排期的教授，这是一位看起来有些古板的拉丁美裔学者。 “许，我想你可能会需要一个大一点的报告厅，原本的小厅可能根本容不下你的观众。” 带着许青山过来的女教授热切地和许青山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感谢你，崔昂斯夫人。” 许青山轻轻地拥抱了一下这位风韵犹存的女教授。 “很高兴我能帮到伱。” 那位拉丁美裔学者在一旁默不作声，像是什么都没看到。 “您好，我想申请调换一下下午的学术报告厅。” 许青山礼貌又诚恳地说道。 “对不起，先生，排期已经定好了，没有办法更改。” 拉丁美裔学者摇了摇头。 “我看介绍说我们用的小报告厅可能只能坐下十几个人，我想到时候来看我做报告的会有几十个人，我不太想辜负大家。” 被拒绝后，许青山不气馁，继续诚恳地说道。 “对不起，先生。” 拉丁美裔学者面无表情，戴着眼镜，微微抬眼，没有给理由，只是拒绝了许青山。 “我可以换到比较差一点的时间，比如下午刚要开始，或者是即将结束的时间，我看3号厅应该下午排期比较宽裕，我可以讲得简洁一些。” 许青山原以为这种简单的请求很容易被解决。 毕竟这是今晚有位大佬学者给他的提议，那位前年ICML最佳论文获得者詹姆斯·艾伦教授，说这是随手就能解决的问题。 但很显然。 这只是对于成功者随手能解决，但是对于许青山这种初出茅庐的新秀，并不会有人为他开通道。 “对不起，先生。” 拉丁美裔学者的眼神中透露着轻微的轻蔑。 他最看不起这种没有什么真材实料，完全靠着一张脸和花言巧语混学术圈的人了。 刚刚他可是观察了许青山许久，也听说了下午的事情。 他心中已经对许青山下定义了。 一个走上了邪门歪道，徒有其表的年轻学者。 明明只是普通收录，还是因为之前收录的文章出现了问题后，临时收稿补录的下等文章。 但是来到这种场合，竟然不好好地醉心学术，和遇到的大佬们好好学习，反而是到处找人攀谈，到处交换名片和联系方式，一点也没有认真做学问的态度。 想靠着这种行为来获得关注？ 可笑至极。 “好吧，那如果明天下午出现一些意外情况的话，我也只能先和您说声抱歉了。” 许青山见对方的态度明朗，也没有多做纠缠，只是摇了摇头就离开了这里。 拉丁美裔学者看着许青山离开后又去与人攀谈的身影，冷笑了一下，继续做自己的事去。 意外？ 能有什么意外？ 一个毛头小子罢了。 晚宴举办得很是顺利，很多人都在晚宴里找到了不错的合作者。 这对于机器学习领域的发展又是不错的助力。 但今晚收获最多的，估计谁都比不上许青山。 虽然那些大拿更多的是想把许青山招揽至麾下，但这次参与ICML会议的也有不少年轻学者，这些跟着导师过来的年轻学者，本就是未来机器学习学术圈的生力军。 比起想招人的大佬，他们才是更愿意和许青山探讨学术问题的人。 许青山今天起码收获了6个合作意向。 别以为6个很少，这6个可是都已经被筛选过的，都是优质项目，基本上都是会有成果可见的。 而许青山在合作课题里的工作并不需要和自己一个人写那样辛苦。 对方有课题组，可以把一些简单重复的工作交给一两个科研民工，然后许青山和课题负责人只要做核心算法的部分和正确研究方向、研究思路就行。 这需要的不是时间，是高度。 学术高度够高，那些问题都是可以快速解决的。 满载而归的许青山并没有在晚宴里找到奥莉薇娅，就连她的导师杰西卡·戴维斯教授也没遇到。 毕竟晚宴的人还是太多了，也正常。 回到了酒店，许青山泡了个澡，困意更甚。 毕竟喝了不少酒，这对于到如今都没怎么喝过酒的他来说，身体反应还是不小的。 难受倒不难受，就是想睡。 年轻就是好，倒头就睡。 等到第二天起床收拾好过去会场里，会场里空着的位置已经不是很多了。 许青山很是自然大方地走向自己的位置，一路有很多人主动和他打招呼。 他看起来不像是来参加学术会议的，看起来像是来参加粉丝见面会的，他就是那个明星。 早上的致辞，专题报告，其实有点无聊。 但是多少还是有人捧捧场的。 这次会议的重要看点还是在群英荟萃的自由交流，和最后的未来行业展望、共识与专题报告。 中午在宴会厅用的自助餐。 许青山找了点自己喜欢的食物，刚坐下，周边就围着一群女学者，从年轻的二十出头的，到上了年纪的四五十的都有。 许青山也不挑，和谁都能聊得来。 同样都是餐厅。 别人桌上是清一色的糟老头子、油腻中年、呆比年轻人。 只有许青山这边欢声笑语，莺莺燕燕。 许青山心中暗暗感慨了一声。 自己这到底算不算是学术潘安？ 想到这，他低头思索了片刻，应该不算，自己应该算是学术潘驴邓小闲。 有些男人可能觉得，自己的女人很多，都是自己的翅膀。 但许青山不一样。 他觉得这些男人的思想实在是太狭隘了。 不是我的女人，难道就不能是我的翅膀吗？ 不是女人，难道就不能是翅膀吗？ 只要是个人，甚至不是人也行，只要能让我飞，那就全都是我的翅膀！ 就算是别人的老婆，那也可以是我的翅膀！ 觥筹交错之后。 到了下午。 就是许青山的表演时间了。 和别的报告人有些紧张和焦虑不同，许青山很是淡定。 只不过他并不轻松，因为在自己的演讲报告开始之前，他还需要在好几个厅里窜来窜去，和台上的人来个眼神交流，和台下的新朋友们打个招呼。 实打实的串场达人。 但这样的行为，也同样证明了许青山的部分人气。 他到了哪里，哪里就会有明显的欢迎他的声音。 一直到了下午四点左右。 终于到了许青山在自己的小厅里上台做报告的时间了。 而此时的1号厅，也就是学术大厅，也同样有一位学者在准备做报告。 他同样是来自东道主蒙特利尔大学，只不过他的课题内容其实稍微有点落伍，只不过这种研究比较成熟，不会出错。 而且他作为东道主学者，有一点点优待。 他已经做好了学术大厅里人不太多的准备了。 可当他真正登台的时候，却差点从台上跌了下来。 坐席不到三分之一。 要知道，正常人气差的学术大厅报告，起码也能有个一半的坐席人数在听。 因为论文课题的质量和水平摆在那里。 但是眼前的场景给了他沉重的一击。 这位学者表情有些呆滞地看向了一旁的导师，正是那位蒙特利尔大学的拉丁美裔学者。 他正皱着眉头，朝着已经出师立派的大弟子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做报告。 自己则是离开了1号大厅去看看人都去哪里了。 可一出了大厅，到了小厅区域的行廊里，他惊呆了。 只见一群学者正挤在小厅行廊里，最前面的学者找了东西垫着坐在地上，中间的学者或是半蹲或是坐着，后面的学者站着，比较远的还有人站在凳子上。 他只能远远地看到那个在走廊尽头的身影。 那个徒有其表的华人小子。 此时正站在几块被推出来的黑板前，手里拿着自己的学术报告，充满激情地演讲着。 年轻人的手臂挥舞着，似乎在狠狠地抽着他这张老脸。 隔着人群。 刚刚被拱出来做群体报告的许青山也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糟老头子，心中暗暗发笑。 我可提前告知过了。 懂不懂什么叫做学术人气王啊！ 不管那个老登。 许青山继续享受着属于自己的舞台。 许青山其实刚刚是在小厅里简单地自我介绍了一下，想要开始做学术报告的。 但是还没等他自我介绍结束。 那本来只有十五个座位的小厅里就涌进来了一堆人。 许青山还一一打招呼过去。 原本在厅里和许青山不是很熟，但是对许青山课题挺感兴趣的学者，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什么时候一个比较基础的统计关系学习能够吸引来这么多学者的？ 而且，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大咖？ 前年的ICML最佳论文得主，去年的AIII最佳论文得主，还有杰西卡·戴维斯教授，还有一堆在国际计算机界都能叫得出名号的大佬。 这根本不合理好吧！ 由于一时间挤进来的人太多，可能有个二三十个人了。 原本坐着的学者也不好意思坐着，都站了起来，站起来空间就大了一些。 可是总共三四十个人，在这小厅里站着，也显得有些拥挤。 “嘿，先生，能让我进去吗？我是来看我的小兄弟许的专题报告的。” “哦？你也是来看我兄弟的报告的？我也是，不过我也挤不进去。” “偶买噶，你们都是我们家许的好朋友吗？” “你们家？我的，我喜欢他。” “我也喜欢他，你真有眼光。” 小厅门口有些拥挤，没办法，只能有人把小厅的门完全敞开。 可是这也远远不够容纳许青山的手足亲朋们的到来。 最后，还是邦奇出的主意。 这家伙实在是许青山的粉丝，老早就过来这边候着了。 “许，我想我们可以到走廊上去讲，我们把黑板推出去，我们用那些箱子桌子拼起来让你站上去，这样大家就都能看得见了！” 光头佬邦奇的提议得到了许多人的认可。 这里面还要数何展盈这个大姑娘最兴奋。 奥莉薇娅也在人群中，本来小姑娘穿得挺好看的，但是人太多，就完全看不到了。 其实不少学者也还是孩子心理，主打一个爱玩。 这从部分成名学者的小课题就能看得出来，他们玩得也比普通人厉害。 许青山的报告舞台，在众多朋友的努力下，从小厅里搬到了厅门口的行廊里。 大家都各找位置安静下来，就像是他们在大学里做社团活动或者是过万圣节的时候一样。 简单，快乐，充满激情。 他们不是在参加许青山的学术报告会，他们是在参与自己的青春。 许青山看着行廊外面那道自我怀疑、黯然离去的背影，并不在意。 他决定不浪费今天的舞台。 而且说实话，今天这种场景实在是太有感觉了。 他觉得. 自己的灵感简直就快要当场爆出来啦！！！ 今日万字送到，应该十二点出头更新加更的章节，大家困了的可以明天起来看！ 第175章 青山斗酒话成文（1000月票加更） 许青山觉得自己现在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 那种可以在学术研究里凿穿一切的力量。 刚刚好，他这次的学术报告的出发点，是自己的那篇《马尔可夫逻辑网络》。 其本身能够涉及延伸的方向就很多。 许青山心中思绪万千。 其实吧。 他也是看过《庆余年》的，提篮桥也算是与时俱进，平日里学习教育完以后，也会给大家一起看看电视剧什么的。 许青山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就有点不错。 “邦奇，给我来瓶威士忌！” 许青山正讲到一半，看到有些学者虽然还是在点头，但是明显兴致不是特别高了。 他突然朝着旁边的光头佬喊了一声。 这还是今天知道的，邦奇是斯拉夫人，身上要么带伏特加，要么带威士忌，反正必定有小瓶酒。 “这里。” 邦奇有些意外，但是还是顺从地从怀里掏出来了自己的酒瓶子，丢给许青山。 此时小厅行廊外的这一幕。 看起来很像是什么邪教传教场景。 一位成功学大师站在由桌子拼凑起来的临时高台上，在黑板上写写画画，振臂高呼，大声宣讲。 旁边还有看起来不是很面善的光头佬助手。 台下则是坐姿、站姿、蹲姿各异的教徒。 有在旁边好奇地学者出来看到这一幕，吓得把伸出来的头都缩了回去。 还有人则是从不同角度拍下了这一幕。 有人则是随身带着手持录像机，本来是打算过来做会议记录的，结果现在派上用场了。 这注定会成为一个经典场面。 哪怕是许青山没有在学术上再发挥点什么的话。 但问题是。 许青山开始发挥了，这就会升级成名场面。 “诸位！” 许青山接过了邦奇的酒壶，直接掰开狠狠地灌了一口，台下的学者们起哄地笑着欢呼着。 看乐子嘛，人类天性。 “咳咳咳。” 喝得太猛，许青山还是咳嗽了几声。 “你们都知道，我来自华夏！” 许青山张开双臂，大声地说道。 “在我的祖国，在1300多年前，也就是法兰克王国扩张，罗马教廷脱离君士坦丁堡的时候。” 许青山用了一个他认为比较容易被西方人理解的开场。 “在我的祖国，当时叫做大唐，有一位诗人，叫李白，他在宴会上，喝着酒，找到无数的灵感，一场宴席上就做出了上百篇诗文，后来我们称呼他为诗仙。” “所以今天，我斗胆在这里当着诸位的面，喝下这口酒，把我们的课题继续往下走。” “我们要怎么更好地发展机器学习？” 许青山觉得这口酒的味道是真的很冲脑，还没到后面呢，后劲就先上来了。 “咳咳。” 许青山一边咳嗽，一边大声地阐述着自己的观点和想法。 原本对于马尔可夫逻辑网络不是特别感兴趣的学者，此时也都提起了精神。 因为时不时许青山就会提到他们在做的课题和他们希望研究的方向。 如果只是提到，那其实大家倒也没有那么在意。 但是此时许青山竟然时不时的会说到每个课题和方向的核心难点，并且提出自己的看法。 “隐马尔可夫模型的希尔伯特空间嵌入，我很看好这个课题，隐马尔可夫模型是一个双重嵌入的随机过程，其潜在的随机过程是不可观察的.而希尔伯特空间，基于代数几何与拓扑，在一个不完备的内积空间，可以通过完备化形成一个Hilbert空间” 许青山的话被实时地记录了下来。 他并不需要担心自己的思路成果被夺取。 因为这里是ICML，这是国际A类顶级会议，他在这里公开发表的任何观点、论点，都拥有署名权。 这些想要用他的观点和方向去研究探索的学者们，在写论文的时候，势必会来咨询许青山，并且共享论文成果。 因为他们不来找，也会有别人来找，甚至许青山自己都会写。 那又有谁能写得比一个理论提出者、算法创建者、观念开发者本身更快呢？ 他们就连理解许青山的思路都需要花上不少的时间！ “许先生，我们正在做隐马尔可夫模型研究，我对你的思路非常认可且很感兴趣，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和伱一起！” 台下有位学者大声地喊道。 但此时许青山酒劲有点上头，看不太清，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倒是台下不少人一阵哗然。 因为那学者来自卡内基梅隆大学，也是行业内的知名学者。 “刚刚你的提议，当然没问题，教授，等会议结束后我们一定好好谈谈。” 许青山在说完了自己在这部分的思想和见解之后，又朝着大概的方向说了一句。 只不过他还是指偏了。 现场发出了欢快的笑声。 大家都认真关注着台上这位年轻的、红着脸的年轻学者，哪怕他只有18岁，但是此时他的身影在众人眼里显得十分高大。 因为他在学术上的造诣，在机器学习方面那种丰富的、充满想象力的、拥有创造性的思路。 如果只有这种思路，那他的形象也没有那么高大。 但这小子刚刚现场完成了一个较为复杂的算法推演，虽然看起来还醉着酒，但是过程却十分严谨，推导过程完全没问题，这算法马上就能拿去用。 这让大家总是忍不住会去想许青山刚刚说过的，李白斗酒诗百篇的事情。 许青山刚刚把自己的行为定了一个高的调子。 隐隐有种思维天授的观感。 再加上许青山自己掏出来的东西也是实打实的前沿和有创造力，现场没有人会小觑他。 “杰西卡·戴维斯教授在哪里？” “我在这！” 戴维斯也被自己的爱徒拉着来听许青山的演讲，但此时他目光灼灼，回应得很是热情。 “我想谈谈波达操纵的复杂性和算法，奥莉薇娅和我说过您在这方面很有见地，我想请您做个见证，来批评一下我的思路。” “当然没问题，请。” 许青山朝着奥莉薇娅的方向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又继续说起了波达操纵的课题，这和概率统计的关联性较大，他更有想法。 “我们都知道，让两个人结成的联盟来操纵波达投票.NP-困难的.这样的一个问题，我们应该作为一个近似问题，师徒最小化操纵者的数量。” “从bin packing和多处理器调度方面出发的思路较为可行，我现场简单推导一下，随机生成的选举中，如何通过新方法找到最优操纵.邦奇，帮我拿一下电脑！” 许青山站在高台上侃侃而谈。 台下的学者多少会懂一些。 哪怕是不懂的，看看戴维斯教授的表情就知道了，台上的这家伙绝逼是个天才。 他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懂，又什么都会。 不过事实上。 许青山只是针对性地在发言而已，就算有人突然提问到他知识范围外的问题，他也会坦诚地说自己暂时还没有研究到那方面，只不过大家会下意识地忽略掉他的话，认为他是在谦逊。 事实证明。 当一个人在某些方面的表现太过于亮眼的话，就容易让人忘记了他在同一方面上的缺点。 “基于数据重构的文档摘要！” “通过不定核学习SVM分类器！” “纠正因果推断和统计推断里的选择偏差！” 许青山的思路和灵感就像是不要钱的一样，哗啦啦地往外流。 而这些灵感，就像是在发放福利一样。 现场的学者们有遇到涉及自己擅长的部分，就会连忙举手出声想要抢下来和许青山的合作。 此时台上的许青山，不止是学者，更是宝藏，一个人型自走的知识宝库。 其实许青山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台的。 似乎是被新认识的哥们搀扶着，又似乎是瘫软在了几个温香软玉的佳人怀中。 反正他最后醒来的时候。 人是在床上的，衣服是换好的，房间里的桌子上满满的都是名片和文件，上面写满了对自己的赞许和合作意向。 仅仅是一个下午的时间。 许青山就从一个善于交际的小卒，变成了机器学习领域炙手可热的新贵。 “嘶” 许青山揉了揉脑袋。 “邦奇那家伙的酒里是不是加料了，怎么喝完这么晕，醒了还缓不过来劲呢？” 许青山有些纳闷。 但他起床冲了个澡，喝了杯不知道谁准备的柠檬水，这才好一些了。 收拾东西，换上西装，许青山再度来到会场的时候。 他刚刚进门，就被热情的新朋友们包围了起来。 很显然。 昨天他应该是干了大事。 许青山没有再看到那位拉丁美裔学者，但是ICML大会的日程照常进行。 唯一的区别就是许青山到哪里都会有人热情地和他聊着学术上的问题，希望能够得到他的指点和见解。 还有那些很迫切地想和许青山合作研究昨日提到的那些学术课题的。 “我昨天一直说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你们还轮流排队合影，晚饭直接边吃边听了？” 许青山听着邦奇跟自己说到昨天的情况。 “是的，而且你知道你昨天答应了几位大佬的合作邀请吗？” “夺少？” 许青山揉了揉太阳穴，觉得头疼。 “九位！！！” “妈惹法克。” 感谢兄弟们的支持，后续会更加努力调整剧情和节奏的！ 第176章 你就是ML界小高斯 许青山可没有想到自己宿醉醒来之后就是九份合作，哪怕自己后面都已经喝飘了，但是就算是在飘了的情况下答应下来的邀约，也是不能轻易推辞的。 否则多少有种打人脸的嫌疑。 “要我说，你真是个天才！” 邦奇很是兴奋地跟许青山诉说着自己对他的崇慕之情，这光头佬不是假粉丝，他是真爱粉。 “对了，邦奇，我还不知道你是研究什么领域的呢。” 许青山挖了一口尝起来有点奇怪的土豆奶酪球，好奇地问道。 “我就是做神经网络的，不过我一开始是数学系的，学的概率统计。” 邦奇见偶像对自己感兴趣，连忙兴奋地自我介绍道。 “许，你可一定要记住我，邦奇·道夫，来自斯洛伐克，现在在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留校当助教。” “噢~” 许青山很是捧场地哇了一声。 “许，伱呢？你作为来自华夏的天才，一定已经.enn，也不对，你还是年纪太小了，你现在是在读博吗？我的意思是刚开始读博士？” “博士？” 许青山看着面前期待满满的邦奇。 “不，准确的来说，我现在还只是一个高中生，我甚至还没有领自己的高中毕业证。” 许青山的话让邦奇瞠目结舌。 “偶买噶。” “你竟然是高中生？” 许青山耸了耸肩。 “不过我很快就要去我们华夏最好的京城大学就读了，你知道么？PKU。” “当然，不过我觉得你根本就不需要读大学了，你在机器学习方面的水平已经足够你去全球随便一家学校找个教职了吧！” 邦奇很是震惊，但他还是由衷地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这是昨晚许青山靠着自己的表现得来的评价，很是公正的评价。 当然，邦奇所说的教职，是类似于他自己这样的助教，并且这也只是基于许青山的论文表现，以及他的优秀思维和判断能力。 他想在机器学习这个领域留名，并且成为真正公认的大手子。 单单靠着一场酒后学术演讲可不够。 起码他需要把自己说的那些课题都实现了，他才有资格被放到圈内小牛的地位来看待。 “也许吧。” 许青山又耸了耸肩，他觉得自己来这里之后，和他们一样经常耸肩表达自己的态度，很容易犯肩周炎。 “不过，我记得华夏在计算机领域最强的学校，应该是Tsinghua University吧？你怎么没有去那里？” “因为我其实还没定专业方向，暂时主修应该还是数学。” 许青山笑了笑。 现在国内如果单论计算机领域，那确实是华清的知名度更高一点，在不少学科评分上，华清的计算机加权评分甚至能是京大的两倍。 当然了。 现在他许青山来了，情况也许就不一样了。 “许，现在我很难形容我的心情。” 邦奇一脸认真地看着许青山。 他已经震惊得有点麻木了。 “要我说，你就是ML界的小高斯！” “邦奇，我不反对你夸我，但是你最好说全称，我们是Machine Learning，不是Mxxk Lxxe。你的声音太大，那边几个女士都看过来了。” “噢，许，我觉得你和我遇到过大部分华夏人不太一样，你要大胆很多，我还学过那个华夏词，怎么说来着，厚颜无耻。耶！厚颜无耻！” “我权且当你在夸我吧。” 许青山吃得差不多了，白了一眼身边的活宝。 不过虽然邦奇爱耍宝，但也是名副其实的青年才俊，世界名校的年轻助教，这要是放出去也都是人才。 “许，我想说，我的意思是说。” 邦奇见许青山收拾盘子准备走人，连忙开口说道。 “嗯哼？” 许青山停下手，看向了邦奇。 “如果你之后有意向在AI领域发展，特别是机器学习方面，想要组建自己的团队的话，可以考虑考虑我。” 邦奇脸蛋微红，这样的话说出来有些羞耻。 但他就是认准了眼前的许青山就是一根粗壮的未来大腿。 此时不抱，更待何时？ “当然，或许就在不久的将来？到时候联系。” 许青山比了个打电话的动作。 但实际上他们交流的话，还是以发邮件为主。 这年头又还没有微信，谁家好人能打得起跨国电话多久啊？ 许青山昨天的表现为他赢得了尊重和地位。 没有问题。 但是却并没有为他真正地赢得现在，因为那些都还只是未来式，只有等到合作的成果出来了，许青山的贡献度可见了，才会是另一种情况。 否则，现在的许青山依旧只是潜力股。 只不过这支潜力股的实力有点超前罢了。 到了下午。 依旧是自由交流。 许青山这次没有在各个学术报告厅里窜来窜去，而是在一个1号大厅里坐了一下午。 倒不是他不想跑。 而是他跑不了。 昨晚装的逼，今天报应就到了。 “许，很高兴能跟你交流这么多，后面等的人还不少，之后的合作我们邮件联系，我到时候会带团队到PKU去拜访你，希望我们能尽快把这方向课题的算法部分一起完善。” 许青山笑得很僵硬，但其实内心还是很真诚的。 只不过。 他大抵是病了，笑得多了，反而笑不出来了。 这位教授拿着短时间探讨的核心问题心满意足离开，他的身后很快就有人补上了空位。 “好，下一位。” “我也很期待能和你好好合作，下一位。” 不仅是和许青山有约定了合作课题的教授们会过来找他，其他学者也会过来和他聊一聊自己的课题。 而且因为许青山的年轻，让不少跟着导师来的精英学生，也会想着和他聊一聊，没有那种面对大牛的距离感。 “呼想要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啊。” 许青山转过头来看向了刚坐到自己身边来的少女。 “奥莉薇娅.” 看到是熟人，许青山一直绷着的脸也垮了下来，任谁这样跟人聊这么久，也会绷不住的吧？ 许青山觉得会所里接客的姑娘都没有自己这么辛苦。 “难道你不想见到我么？怎么一看到我，脸色就这么难看？” 奥莉薇娅轻笑着调侃道。 “还亏我昨天一直和老师夸你呢。” “戴维斯教授么？记得帮我向他问好。” 许青山还记得那位在自己喝酒喝太猛以后开始上头的时候，很是热情地回应着自己的教授。 “我想你亲自和他问好更合适，你真的不考虑会议结束之后到我们学校访问一下么？” 奥莉薇娅盯着许青山的鼻梁。 那弧度让人很想近距离贴贴看看。 “抱歉，奥莉薇娅。” 许青山长长地吐了口气。 “我还有很多工作需要回去处理，等过段时间，有机会一定去。” 许青山搬出了下次一定大法。 奥莉薇娅再不开心，也只能闷闷地答应了。 她并没能在这里呆多久，因为后面还有一整排的学者在等着和许青山聊一聊。 倒是何展盈他们并不需要在这个时候来挤，江东大学的人都已经准备好找机会和京大联系，请许青山去江东大学交流一下了。 这次ICML会议参加得许青山那叫一个精疲力尽。 正常来说，会议的晚上都是自由活动，学者们可以自己私下再聚聚，或者去游玩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 但许青山吃完晚饭之后就只想泡个澡好好睡觉。 第四天的闭幕式和成果报告，许青山都没能逃过被人追着硬聊的命运，这一届ICML的最佳论文，也确实落在了那篇最被看好的《Structure preserving embedding》，就是那篇第一天学者波尔提到的结构保留嵌入。 其实作者和争论无关。 这位最新的最佳论文得主还来找许青山聊过视觉领域的畅想，他们在看好AI领域这件事上没有任何歧义。 许青山在离开蒙特利尔的时候，还是奥莉薇娅亲自送他的。 只不过，和来的时候不一样。 许青山走的时候，除了行李箱和公文包，还多了一个书包，里面满满的都是其他学者送给他的小礼物和各种各样的论文资料、名片、个人著作。 “许，我会去京城找你玩的。” 在机场外，奥莉薇娅站在车边，她并没有把许青山送到机场里，两人是在停车场分别的。 “好，那到时候见。” “再见。” 许青山朝着这位萍水相逢的异国少女露出了诚挚、灿烂，又充满了豁达。 他并不会留恋于人生旅途中的过客。 如果还会相见，那就再次相见的时候再说。 只不过。 他豁达了。 别人可不好说。 看着那渐渐远去的高大背影，少女的思绪混乱不堪，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过了良久。 或许那男孩都已经登上了飞机，少女才闷闷地坐进了车里，打开手机，给自己今年的旅行目的地增加了一个置顶地点。 “华夏，京城。” 怀春少女只需要想着旅游什么的就够了，但是像许青山这种年轻优秀的成功学者需要考虑的就要多得多了。 在洲际航班上痛痛快快地睡了个大长觉的许青山根本没有想到。 自己刚刚应付完那帮学者。 落地京城，才下飞机，刚出通道，长枪短炮就差直接塞他嘴里了。 这又是闹哪出啊？ 第177章 赏媒体饭吃的许大善人 “许青山同学，请问你现在是史上第一位高考满分状元，还是史上年纪最小的ICML国际顶级学术会议华人参与者，代表了京大和华夏前去参加这样的学术盛会，你有什么感想吗？” “许青山同学！未来你会考虑出国留学吗？还是会坚持留在国内呢？” “许青山同学，请问伱未来的方向就是计算机领域吗？” “许青山同学，你对于自己在ICML会议上的表演还满意吗？” 许青山根本就没有做好被这么一堆记者追着采访的准备。 他也不是没有采访经验。 恰恰相反，许青山的采访视频现在都还在网上火得一塌糊涂呢。 只是，不得不说。 京城的记者就是京城的记者，干起事来都有一种朝阳热心群众的劲头。 许青山回来的路上，光顾着考虑舒适度了。 没穿西装，没打领带，就只穿着一身短袖短裤，倒是挺适合眼下这炎热的季节，只是在摄像机里看起来就有点随意了。 这种状态，不像是去参加学术会议的。 更像是去夏威夷度假的。 而且，因为穿着短袖，许青山手腕上的手表也根本藏不住，摄像机忠实地记录下了一切。 许青山刚睡醒有些懵，这次并没有妙语连珠，只是简单地回答了问题。 “嗯没什么感想吧，我在ICML也有遇到其他来自华夏的团队。” “这次认识了很多世界名校的教授们，收到了不少邀请，我也受益匪浅，所以我未来或许会出国访学交流一小段时间，但最终一定会留在国内的。” “计算机领域？暂时可能还没有做好决定吧，毕竟我只是在这里取得了一点小成绩，不值一提，或许只是有点小天赋，我还想尝试尝试其他学科.” “表演？没有表演，这是学术会议，我只是做了场普通的学术报告会，甚至还是在小厅里。” 虽然许青山觉得自己回答得很平淡。 但是这样的回答，在记者们的眼里，那可都是一条条爆款头条。 那种言语中不经意带着的那种牛逼气息。 果然！ 闽越省的同行说的没错，这许青山简直就是处处都有爆点。 这不狠狠地给他来上几笔加粗加大的报道，那都对不起自己记者这碗饭。 京城的媒体圈，也迎来了属于自己的许大财主。 像许青山这种，有热度、有话题、有争议、有爆点的，简直就是老天送下来赏他们这些媒体人饭吃的。 “这些记者都是学校安排的？” 许青山狼狈地钻进了车里。 他喘着粗气和来接自己的陈大跃说道。 “记者？什么记者？” 陈大跃装傻。 “老陈！你再装！知道我去参加ICML的人应该不多吧，这帮狗仔怎么知道我下飞机的时间的！” 许青山抽着湿巾擦着自己的双臂。 大夏天的，被人那么包围着，那身上总是避免不了沾到汗的。 浑身黏糊的许青山只觉得难受。 “那你也不能怪我啊！” 陈大跃喊冤道。 “对吧，老夏，你说知道青山去加拿大参加ICML的人又不是只有我，对吧？” 陈大跃说话，许青山才发现了在前面开车的那个裹着一身防晒服，戴着墨镜的家伙竟然是夏壁灿。 除了陈大跃，也就夏壁灿知道自己参加的是ICML，更知道自己的航班。 “嘿，老逼登，说你狗你还不信，你还想祸水东引是吧？” 夏壁灿早就防这一手了。 车停到了路边，从前面伸出一根套着冰袖的手来，夏壁灿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许青山。 “你自己看看吧，你自己招惹来的苍蝇，你还怪我们？” 夏壁灿这话说出口。 许青山俨然就听到了那浓到这个车内空间都要发酸的醋味。 “嗯？” 许青山接过手机。 手机里有一个等待播放的视频，看着视频里那熟悉的场景和听着那声音，许青山表情一僵。 “在我的祖国，当时叫做大唐，有一位诗人，叫李白.” 画面中，脸已经红得跟猴屁股一样的自己正站在用桌子临时拼起来的高台上，大声地用英文在朝着聚在行廊上的学者们讲着故事。 虽然并不羞耻自己当时的表现。 但是当这种视频被人拿出来反复观看的话，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知道了吧？” 夏壁灿裹在防晒套装下面的嘴都要酸出味来了。 大家都是数学转计算机的，我也想要在那种场合有这种表现啊！ 老夏并没有什么坏心思，但是就是内心克制不住的发酸和羡慕。 “你都从国外火到国内了，这视频都传疯了。” 许青山看着手机里的视频，生无可恋。 因为他已经看到后面自己完全上头，凭借着醉意，在台上像是跳舞一样举着手给行业大佬们点名。 那简直就不是一个“狂”字可以概括的。 只能说许青山的临场表现，搂着离得近的学术大佬，要教人家说闽南话，还在现场一边说着基于半微分的快速自摸快函数优化思路，一边给老外们露两手托马斯回旋。 这种成分极为复杂的场景，在炸裂界都是极为炸裂的。 由于学术界根本没人跳街舞，大家听到许青山说的，是把函数优化思路像是他的动作一样不断盘旋上升，从中得到一些启发。 大家关注的只有许青山的脚所代表的函数概念，根本没在意动作难度系数。 只能说，全都是人才。 许青山现在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快炸了。 本来吧，练练霹雳舞，只是为了更好地利用自己的身体基础，指不定之后能够在什么舞台上露一手。 可谁知道自己这舞蹈首秀的舞台，高是够高了。 但，谁踏马的在学术大会上跳霹雳舞给别人看的啊？ 许青山一想到未来的场景。 要是哪天，自己拿到了图灵奖，或者是拿到菲尔茨奖。 然后在颁奖典礼上，台下鼓着掌高喊着。 “许！来个托马斯回旋给我们讲解一下隐马尔可夫模型的运动轨迹！” “许！来个单手倒立展示一下异步吉布斯采样的快速混合进程偏差！” 想想就觉得很炸裂。 许青山深深地吸了口气，从视频里退出来，发现这视频就是新闻头条里带的，果然还是那万恶的新浪网。 华夏那么多文娱明星呢！那么多体育明星呢！ 为什么就要逮着我一个薅？ 许青山顺着这新闻往下看，越看表情越精彩。 因为这新闻里可不仅仅只有这段视频，还有把视频里的人截图出来，并且附上一段介绍。 虽然行廊里的众人看起来不太正经。 虽然临时拼起来的高台看起来很是草率。 虽然台上的少年既年轻又张狂。 但当台下的人全都是有名有姓有成就的学术专家的时候，还混杂着一些看起来就不明觉厉的头衔，比如什么英国皇家科学院院士、牛津大学教授、美国常春藤名校教授、美国科学院院士等等。 这就直接把台上那抽象小子的身份抬得很高了。 人家院士都能在那欣赏的，岂能是简单的抽象艺术？ “怎么样？知道了吧？根本就不是我们的问题。” 夏壁灿从闭上眼生无可恋的许青山手里拿回手机，说道。 “而且吧，校长也已经知道了，上面也知道了。” “嗯？” 许青山再度睁开眼睛，双眼里是大大的疑惑。 “等着吧。” 陈大跃在旁边轻轻拍了拍许青山的肩膀。 “据可靠消息称，现在人民日报那边已经开始在讨论相关的文章应该要怎么写了，你这次估计要整出大新闻了。” 许青山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应该高兴，还是因为绝望。 虽然他也挺想拥有足够的名气，拥有足够的知名度和影响力。 但绝不是以这种方式。 虽然他在这段视频里提出的各种思路想法赢得了满堂彩。 但许青山很清楚。 华夏民众绝对不会关注这个，他们关注的。 是许青山在做托马斯大回旋的时候，西装裤有没有裂开。 人可以有善名，可以有恶名，但不能 第178章 小老太压箱底的衣服 “我要回家！” “这么快，真不在京城多待两天么？我和老夏带你去尝尝这里最好吃的羊肉串，还有咱特色的京城爆肚。” 陈大跃看着神色坚定的许青山，挽留道。 “老师，你觉得我现在适合出门吗？” 许青山略有些悲愤地问道。 虽然他现在并不知道人民日报会怎么写他，但是总好过被说是失格偶像吧？ 不管，要是人民日报敢调侃他，许青山绝对要狠狠地批判这二流报纸！ “其实你和老夏一样的打扮的话，没啥问题。” 陈大跃想了想，给出了一个他觉得比较稳妥的答案。 “我还是趁着大新闻还没送到报纸和电视之前，回去把奖学金赶紧领了吧。” 许青山摇了摇头。 虽然他的心态一直都很好，但那种良好心态更多是用在抗压上。 这个时候，许青山忍不住在心里佩服雷总。 有人黑小米，但很少有人黑雷总。 毕竟不是什么公众人物都能做到把自己的黑料、玩笑，直接买下版权，给全网网友免费使用。 甚至在后来的一些产品设计里，也用上了这种以身娱人的套路。 心态还有待提升呐。 “好吧，那我把伱送回机场？” “越快越好！” 现在能线上买票的航司并不多，毕竟线上支付也还不方便，需要银行U盾操作，所以正常想要买机票，要么就是在旅行社订，要么就是在第三方公司预定。 亦或者是直接到航司售票处，或者是到机场的柜台去买。 许青山现在都没打算进城了，直接马上飞回鹭岛去。 就这么折腾了一阵，陈大跃和夏壁灿有些遗憾地离开了机场。 “这孩子，之前不是心态挺好的么，那些质疑和攻击也没让他怎样，也上过好几次新闻头条了，怎么这次反应这么大？” 夏壁灿开着车，问着在自己身边忧伤的陈大跃。 老陈本来是打算趁着这几天好好招待招待许青山，并且考验一下许青山在概率统计方面的学习进度的。 结果好好的安排，就成空了。 但比起夏壁灿，陈大跃觉得自己对许青山的关爱和研究更为透彻。 “这孩子不是承受不住，他只是不喜欢遇到他掌控之外的事情而已。” 陈大跃说道。 “之前的质疑也好，攻击也好，是因为他事先说出来的话，他有准备，他知道自己的实力和水平，能坚定自己的内心，所以不受影响。” “这一次的话，其实也不算出丑，只是对于他来说，算是失控。” “估计他很少遇到在他掌控之外的事情。” 陈大跃好歹也四十好几了。 这辈子看过形形色色的人。 但真要说有意思啊，陈大跃还是觉得许青山比较有意思一点。 “听起来不像什么好事，那他应该没事吧？” 夏壁灿听着陈大跃的分析，忍不住担心。 “没事。” 陈大跃摇头笑了笑。 “其实有时候受点影响也挺好的，难道你不觉得他平时说话太老成了吗？年轻人，就要有点朝气，就这小子的大心脏，估计坐上飞机就好了。” “那你还放他回去？不让他在这多待两天。” “不急，再过一个半月就开学了，他人就在京大，又跑不了。” “行吧，那还吃羊肉串？” “吃！” 许青山可能都没想到，陈大跃一个跟自己长期只是保持着邮件、电话来往的老师，会那么了解自己。 其实他都还没上飞机，就把这事放下了。 人在看到自己的炸裂行为时都会出现应激反应。 但只要放下羞耻心，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许青山甚至从雷总的事情得到了启发，已经开始思考这次的新闻出来以后，自己应该要怎么带节奏，才能让自己拥有一个流传不息的梗。 好好利用这次的热度，创造出更高的价值。 不过。 许青山说急着回去领奖学金，也不是假的。 按照时间来算，再过几天，京大的录取通知书就要发到手里了，到时候需要拿着这份录取通知书去龙江市政府参加表彰大会。 在表彰大会上，由京城大学的招生老师代表京城大学、龙江市市长代表龙江市政府，对许青山进行表彰和颁发奖金。 没错。 许青山这次甚至能拿到市政府的奖学金。 由于许青山拿到满分状元，龙江市都跟着在全国人民面前兜了一圈。 市政府专门拨款特款颁发优秀学子奖学金，独此一份。 其他的，基本上只有到区县一级才会进行奖励。 许青山不一样，市、区、县、乡、村，他都有。 一落地鹭岛。 许青山马不停蹄地回了房子和山川游戏那边大概地看了一下进度，他只离开了五天，项目竟然就做得有模有样的。 匆匆地和叶新城交代两句，许青山就把外婆接上，往龙江回去。 “怎么还得回龙江啊。” 小老太想去收拾东西，带上大包小包回去，却被许青山拦住了。 “阿嬷，这次我们带个人回去就行，只是去领奖学金的，带两件衣服，先去龙江，领完参加完活动了，我们晚上就回云漳去了。” 许青山耐心地给外婆解释道。 他现在觉得自己就像是陀螺一样连轴转，还自己用鞭子抽自己。 “哦” 小老太听了是去领奖学金的，默默地低头回了房间里。 再出来，拎着个装着几套衣服的包，身上却已经换了一身看起来要比方才艳丽正式不少的彩花蝴蝶衣裤。 见许青山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看，表情还有点惊讶。 小老太难得地娇羞了一下。 “这是我压箱底的衣服，你领奖学金，肯定要上电视吧？阿嬷不能给你丢脸，要穿好看点。” “嗯是挺好看的。” 许青山已经能够想象到，到时候自己一家人在摄像机前会是什么造型了。 外婆穿着一身压箱底的花花蝴蝶站自己左边。 老妈穿着一身有点垮的旗袍，在大夏天披件坎肩，再戴上她压箱底的珠宝站在自己右边。 老爸穿着一身厅局级行政夹克，背着手站在身后。 啧。 就这种组合，自己别说是穿简约风，还是穿成酷哥。 就算是红蓝配色、内裤外穿，都救不回来。 想了想，在回龙江的路上，许青山给老段打了个电话。 “喂，老段，是我。” “对我想问问，咱学校里还有之前我们高考誓师剩下的那个段服吗？” “哦哦，那是纪念衫，那还有剩吗？” “有，好，你帮我挑几件，号码大小是.” 翌日。 在龙江市中山公园里的小广场上，临时搭建起来的高台上。 许青山一家一起举着“龙江市优秀学子特别奖学金贰拾万圆”的牌子在摄像机的记录下，和市长、秘书长等领导合影留念。 只不过。 许青山一家，只有许青山脸上是最纯粹的笑容。 另外三位大人的脸上都有各色的遗憾。 因为他们全家都穿着一样的衣服，虽然看起来合家欢，但却未免失了特色。 在市领导下台后。 张进才又笑容满满地带着另一个印着“京城大学优秀学子特别奖学金叁拾万圆”的牌子登台。 也不知道是因为看在钱的份上。 还是看在现场还有家长在。 亦或者是看在市领导们那诚挚热情的笑容的份上。 许青山在这次奖学金颁奖现场很是收敛。 没有什么语出惊人的事情发生，也没有什么出格的事情。 在和市领导、市民简单地互动了一阵，给龙江学子们来点不痛不痒的制式祝词之后，许青山一家就被放走。 许青山自己一个人还抽空回了趟学校，参加了一下为他的行程而调整时间的龙江实验奖学金颁奖大会。 再领了一笔十万块的奖学金回家。 只不过。 如今这些奖学金对于现在的许青山来说，也算不上是什么大钱。 但接下来。 他们就要回云漳，去宗族里领奖学金。 许青山可是卯着一股劲，就等着回去了。 许久没有回去，他也不知道那里有什么大戏在等着自己。 但不管前方是什么在等待，许青山都已经做好准备，如果有人不识相的话，那他就要大闹一场了！ 第179章 我怎么做，关键在你（5k） “市长夸我会教育孩子，啧，诶，咦！” 许学军坐副驾，春光满面。 他手里拿着手机，在那端详着自己与市长的合影，嘴里还在发出什么奇怪的死动静。 林月华听后撇了撇嘴。 “老许，你这可是坐享其成了，要不是我这么多年.” “要不是你这么多年辛苦管教是吧？但你不也捅了窟窿？” “伱要这么说的话，那孩子就都是我一个人的了？你都不用担责任的吗？” 夫妻俩也就事到临头的时候团结了个把月。 许青山的良苦用心，他们是一点也没听。 “行了。” 许青山本来在后排和外婆一起看着车窗外路边的花林的，龙江近郊素有东南花都之称，哪怕只是路过时走马观花，也是好看极了。 可前排夫妻俩一拐口就要往火气吵，许青山不得不出声。 “都别扯了！” “书是我自己想通要读的，钱是我拿奖学金来还的。” “家里现在我最大，听我的，不许吵架。” 许青山板着脸，让前排偃旗息鼓。 但他自己心里却很是无奈。 要不是自家这两老冤家，自己何至于此？ 也不知道是不是命里八字犯冲，许青山想起前世老两口来接自己的时候，仍旧是这幅模样。 都说话不投机半句多，但他们偏生能顶着嘴吵上二十年。 吵归吵，闹归闹。 吵闹得厉害就想离婚，离婚后又记挂着对方，挂念久就想着复婚，复婚后又续上旧事继续吵。 人生就像一个圈，兜兜转转还是那冤家。 许青山大有想过放手让他们老两口自己去折腾，毕竟前世那么多苦吃过来，不还是折腾到一块，嘴里说着老死不相往来，实际上死都不愿分开。 六七十年代出生的这帮父母，多是这德行。 但如今尚有隐患，不彻彻底底排个干净，许青山又不想让两老冤家再吃亏吃苦。 瞧，他自己这么看父母，岂不是自己和父母也是那般？ 许青山的话是真管用。 “你有出息，你有理，爸听你的，不跟你妈一般见识。” “儿子有本事，我听儿子的，就你能拿啥跟我一般见识？” 夫妻俩各甩句不痛不痒的狠话。 林月华继续专心开车，许学军继续看合照。 许青山看得直摇头。 从龙江市区回云漳的路，要比去鹭岛的还远，约莫有一百多公里，路上坡岭弯道、穿山隧道还多，车速也快不起来。 快就容易出事。 更何况这里又多有倚着国道建房的乡镇村落，一有不察，那赔钱都算轻的。 正想着。 林月华娴熟地避开从路中栏杆跃下的村民。 她开车很稳，但也松了口气。 “这路上就是危险，不打十二分主意就容易出事。” “等过两年我们这开通动车了，坐动车就挺好的，省心。” 许青山想起后来动车的便利，随口说道。 “动车危险呐，上月月底湘南那刚撞了两列车呢，还是自己开车好，起码方向盘在自己手里。” 林月华说起前阵子看到的新闻。 “飞机也是，我看新闻说前两天国外刚有架飞机空难，死了一百多号人呢。” 许青山见老两口又唠上了，便安静下来，任由他们两你一言我一语。 小轿车穿行在车流中。 在层叠青山中若隐若现，放眼望去尽是一片绿。 若说鹭岛是海滨胜地，龙江是养老小城。 那出了龙江，往西南走，尽是丘山陵岭，龙江的县城便隐匿在这些丘陵之中，行至路旁，或见佛寺道观，或见深径野庙。 这数百里地中，不知藏了多少仙神佛法，也不知有多少宗神家仙。 这里有着闽越人最质朴的文化传承。 许青山瞧着窗外的岭上古庙，向身旁的外婆问道。 “那是九龙岭么？” “是啊。” “岭上有神仙么？” “当然有。” “那灵验么？” “不灵就没人拜了。” 婆孙两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说起这龙江诸神。 “等今年年底，寒假就能回家过了。到时候，做节的时候会有圣王巡安，到时候让你爸带你去看看。” 林月华也接过话茬。 “我哪有时间，正月十五做节的时候我们单位都上班了。” 许学军下意识地推拒道。 “圣王巡安，是广惠圣王和开漳圣王吗？” 许青山关注的是圣王巡安的内容。 “对，没事，你爸不愿意，到时候我带你和外婆去。热闹得很，跟着队伍还能捡糖果和小红包，保佑新一年平平安安。” 林月华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路段。 “还好你这次出国只是去发达国家，要是去非洲，你妈得担心死。” 许学军在一旁插嘴道。 “就我担心，你不担心？” “18岁了，人家美国的家庭18岁就让孩子出去自力更生，18岁出个国算什么？” 两口子又拌嘴起来。 “爸，你刚刚说的那个是错的。” “不会错的，我在《读者》上看到的。” 许学军很是自信。 “我在国外亲口问的。” 许青山淡淡答道。 “额” “少看点这种毒鸡汤，多听点我的成功学鸡汤。” 许青山看向嘴硬老爹。 “爸，来这么多次了，你觉得龙江市区怎么样？” “啊？龙江，挺好的，还不错，怎么了？” 许学军不明所以。 “调动到市区工作怎么样？” 许青山手攀在许学军的椅背，探着头问道。 “调到市区？可我刚到办税大厅一个季度不到，而且你奶奶那边需要有人照顾，你伯伯姑姑他们现在也都还需有有人帮忙.” 许学军有些犹豫，许青山知道他在顾虑什么。 如果去了龙江市区，那势必没有什么机会经常进去看望许青山的奶奶，也难和许青山的叔伯姑姑们走动。 可许青山想让他去市区，就是不想让他跟他们走动。 特别是之后大伯家和二伯家因为房子和钱的事撕破脸，闹得难看，一帮亲戚就等着从许学军这里吸血。 若是许学军以前受过的恩惠多，许青山也不说什么了。 可他一路过来也没多受过那帮近亲关照，反倒是宗亲、师长照拂颇多，如今倒是昏了脑袋，只顾着对近亲伸出援手，被攀着吸血，脑袋里对血缘关系固执得很。 许青山仔细想来，应是许学军多年缺爱，渴求在家中获得认可。 其实许多人向来都是这般执拗又固执的。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许青山自诩不是什么良善好人，也没受过那边的亲戚关爱，没有什么感情基础，他自然要痛下狠手，提前拉开疏远许学军和原生家庭的关系。 “你到市区，扎下根基，如果有需要更方便。” 许青山开口说道。 “我说过，你的兄弟姐妹我管不着，毕竟不怎么和我来往，又总憋着股劲见不得我好，你先别急着反驳。” 许青山见许学军脸色不佳，出声道。 “但奶奶依旧是奶奶，那是斩不断的血亲关系，现在奶奶年纪也大了，将来需要到医院检查休养的时间必然不少，云漳的医院什么样你也清楚，你在龙江也是提前做准备，方便到时候照顾。” 许青山这话说得在理，许学军面色缓和些许。 “凡事论迹不论心，大伯母的事，我不和你争辩。但你自己心里要清楚，为什么奶奶宁愿窝在老坑村里不走，也不愿意到外面住。” “你可以是为了奶奶不愿意调动，但如果你是为了兄弟姐妹，我不会接受。” 许青山要教许学军，就不能一板一眼地教。 到四十好几的年龄，正是最自信的时候，只有他们自己真正思考出来的逻辑才是他们愿意去真正接受的。 许青山要用有理有据的逻辑铺底，再辅以引诱联想式的提问，去一点一点勾出来许学军心里的想法。 “我知道你会难以接受一些事实，但人以史为鉴。”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古来皇室兄弟手足相残不胜其数，曹丕曹植的七步诗你知道；隋朝杨广即位第一令就是处死废太子杨勇；唐朝李世民在玄武门前杀了亲兄弟；宋朝赵光义即位后先逼死赵昭德，又害死赵延美，也算得上是杀侄害弟；明朝建文帝上位就对亲叔叔动手；清朝康熙有九龙夺嫡之争。叔侄兄弟关系可靠么？” “有些时候。” 许青山叹了口气。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前阵子你和我妈清账，应该有把这些年的各种资产走向弄清楚吧？” “嗯。” 许学军点了点头，他此时已经变得有些沉闷。 “毕竟是你的兄弟姐妹，说来，我妈有错，但你也有错，一心一意只顾着兄弟姐妹，那你是不想要老婆孩子了吗？” 许青山说话的声音很轻，但此时的份量很重。 特别，此时车里林月华和外婆林密都不做声，不打扰许青山对许学军的引导，许学军更是只能独自一人承受来自许青山的压力。 “不是这样的，我也没想到”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许青山并没有打算让许学军现在一定给自己一个什么答案。 “你没想到，我不怪你，但是这钱，我们也不要了，就当做你给兄弟姐妹的帮助和这些年的感情费。” “但从今往后，奶奶如何，各家都坐下来，该出钱出钱，该出力出力，奶奶不是只有你一个儿子，其他人又不是承担不起。” “如果你觉得我有能力，可以承担得更多，没问题。但你需要和我商量，否则，爸，如果你站在我的视角，难道你不会觉得我爸这是在挖我的根基，把我的钱送给别人么？” “如果你觉得那是你自己的钱，随便你自己处理，不用我管。” “那我问你，以后我给你养老，我和你说那是我的钱，不用你管，你自己有退休金，我也不会管你，你会是什么感觉？” “若是我承受不起这份情绪，那最后势必迫不得已要跟你分家，这是你想看到的吗？” “各人各有各人福，别把家福送他人。送得多了，终究送的还是你自己晚年的福气。” “我能助你上青云，他们能助你什么？” “我是你儿子，血脉至亲。” “他们这般做人做事，不太体面，也都是为了他们的儿子，那你呢？你为了谁？” 许青山直击痛点。 “爸。” 许青山看着悠悠下山的斜阳浮云，开口缓声安慰道。 “你要相信我，这世界上绝对不会想害你的人，我妈是一个，我是一个。” “只有我们才会没有任何要求地希望你能越来越好。” “你想施展才华，我能帮你走关系。我妈是不会理经济账，但生活费给够，她没理由犯错，家务活全做，你看别人家有我们家整洁干净吗？” 许青山伸手拍了拍自家老爹的肩膀。 “这次回来，我也不想发脾气，但我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戏。” “所以。” 许青山的话犹如魔音。 “我怎么做，关键在你。” “好好想想吧，爸。” “不管你怎么选，我都支持你，只是自己做的选择，就要承担起相应的后果，这是你教我的，教我如何当个真正的男人。” 说完。 车内陷入了沉默。 许学军开始靠在副驾上思索，许青山在后排闭目养神，外婆摩挲着衣角，林月华专心开车。 路途不长，很快就到家了。 许学军像是没事人一样轻松地笑着，主动帮着林月华打扫屋子，收拾东西。 明天回老家村里见奶奶，领村里的奖学金。 后天才是去云阳许氏的宗庙里参加宗族奖学金典礼。 大后天是英济林氏的宗族奖学金典礼，许青山虽然姓许，但开国最强高考状元谁家不想争？ 而且虽然是个外姓，但许青山去世的外公在当地颇有乡望，许青山家又建在外公留下来分给子女的宅基地。 许青山家建的地，是小舅林辰华的，但分家的时候他没脸回来，就把地留给二姐家盖自建房，这也是林月华愿意担保的原因之一。 所以，许青山也被认做林氏族人。 正常来说，闽南的族谱里并没有女人不上族谱的规矩。每家每户也会把女儿的名字记上，但也仅仅到女儿而已，除非是招入赘，否则都是嫁出。 但林月华不一样，现在族谱里她的名字下面，还有个许青山，就连许学军也跟着进了。 这次回来的林氏典礼，也有把许青山纳入林氏宗族的环节。 回到家中。 许学军今晚表现得勤快，本身就很是反常。 往日里坐完车回来，他总是往客厅里的长椅上一躺，看着林月华打扫卫生，没多久就打起呼噜来。 “你爸这是怎么了？” 林月华到楼梯拐角，小声地问了许青山一句。 “不用管他，让他做会。” 许青山摇了摇头。 “他会想明白的。” “妈明天穿得大气点，风风光光的去，把你的珠宝首饰也戴上。” 许青山说道。 “可明天怕是又要遭人闲话。” 林月华先是眼前一亮，又黯淡下来。 “而且明天进去应该还得帮忙做点家务农活，等等弄丢了。” “不用。” 许青山摇了摇头。 “有我在，你看明天还有哪个不长眼的敢跟你放肆。” 许青山淡淡地说道。 “就我奶奶有儿子？” “你也有儿子，而且你儿子比所有人都强，这就够了。” 许青山的话让林月华底气足了些。 可她妇道人家，见儿子这才18岁，就如此懂事成熟，心中难免既欣慰又难过。 “儿子，辛苦你了，是妈妈没.” “这种话就不用再说了。” 许青山摇了摇头，打断了老娘的煽情施法。 “好好把日子过下去，把自己身体照顾好，就是给我最好的礼物。” “嗯。” 许青山交代完家里，又去外婆屋里安顿外婆。 明日进山，后日去宗庙，外婆要一个人在家。 许青山有些放心不下，过来交代外婆把重要的东西都收拾收拾，过几天回鹭岛的时候捎上。 小老太虽然不知道许青山要做什么。 但今日在车里听了许青山说他父亲的那番话，心里也认定自家乖孙是个有出息的、有见识、三观正的，自然也无条件地信服。 只是小老太收拾半天，揣怀里的还是那幅许青山外公的遗像。 当晚。 许学军殷勤得很。 只是到了夜里，他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第二天起来，只见林月华精神饱满，许青山淡定自若，只有许学军黑着眼眶看起来不是很有精神。 “走吧。” 许青山打量了一下许学军，朝着林月华说道。 小轿车驶离英济，许青山时隔一年，再度回到了这个让他觉得有些陌生和不适的老家。 “清河家老三带媳妇孩子回来了！” 车越过了几座山，绕过盘旋的山路，才终于进了一处百户人家的村里。 车子刚开入巷里停下，就有乡亲扯着嗓子喊着话。 许青山打开车门。 红砖砾墙，山峦起伏，村里的大榕树半垂着身，一群鸡围着铁盆啄着米糠，鸭子在路边水沟扑腾。 还没下车，他就已经闻到了一股湿润泥土和鸡鸭屎混杂一处的气息。 许青山吸了吸鼻子。 难怪后来鸭屎香柠檬茶那么网红，这种味道虽然有点古怪，但是并不难闻。 许青山眼神闪烁，他甚至觉得自己有点兴奋病态得发抖。 我的父老乡亲们，久等了。 我许青山又回来了！ 第180章 咱老许家，还是我孝顺（5k） 云漳县，田坂乡，老坑村。 许青山的爷爷叫许清河，前两年肝癌过世。 许清河是老坑村许氏二房的人，许学军排行老三，兄弟姐妹四个，大哥许学文，二哥许学武，大姐许和，小妹许平。 许青山记得清楚。 大伯许学文是农林大学出身，一开始在林业局工作，后来去了国土资源局当会计，但却是事业编，并不是公务员。大伯母周秀华在镇政府，也是事业编。两人有个宅男儿子，许东山。 虽然许青山不太懂他们那是什么情况，但老许家唯一的正牌国家公务员，还真就只有他爹许学军一个。 二伯许学武是泥瓦匠，妻子沈春梅无业，过两年会去菜市场做面点馒头补贴家用，有一儿一女，常年不回家。 大姑许和，无业，离婚带三娃，做钟点工、帮人打扫卫生的。 小姑许平，无业，嫁给退伍兵汤继业，目前也在考虑做点买卖。 说来说去。 在常人眼里，日子过得最好最滋润的，还是大伯许学文和老三许学军家。 许学文倒还好，但却娶了个嫉妒心强、爱计较的周秀华，许家有事，不仅不出力，还时常爱吹枕边风使坏，给人拖后腿。 许青山可还记得。 自己前世高考前，许学军夫妇请假到龙江去陪他，结果6月7号高考，6月6号晚上，周秀华特地给许学军打电话，还问许青山在不在旁边，得知许青山就在旁边后，故意扯着嗓子问许青山考完试出来脸色会不会很难看？有没有考砸了？ 她儿子刚高考完可没几年。 挑那种时候，说那种话，不是存着坏心是什么？ 这也只是这长舌妇做的诸多恶心事的其中一件，她还经常在云漳县城到处说林月华的不是，说许青山的底细，后来挑拨许学文和许学武出矛盾。 事情太多，难以细数。 许青山回想起那些恶心事，不免撇了撇嘴。 “这是学军家的儿子吧？” “长这么高啦？真帅呀！” “听说你考了满分？是今年的状元吗？” 许青山走在前面，许学军和林月华跟在身后，街巷边有街坊邻居瞧见，都出来热情地问候道。 老坑村就这么大点。 谁都知道二房许清河家出了个高考状元。 不过，也只知道是老三许学军家的，却不大熟悉许青山的模样，毕竟他并不常来，来了也没人关照，时常就是在田里一坐，或是在老屋一坐，就是半天。 倒是老大许学文家的大儿子他们熟悉一些。 那个从生下来可就是老许家的宝贝。 “诶，叔公，您身体还硬朗吧？” “三姑婆，你这眼睛还这么好啊。” “是状元，不过每年都有，运气好而已。” 许青山很是自然地和这帮老人家打着招呼，却还能准确地喊出来这些个老人的身份。 只是他说话很是谦虚，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那些得志便猖狂的中山狼。 许学军有些惊诧地看着许青山的背影，都有些走不动路了。 自家儿子什么时候这么会来事了？ 之前回来的时候，乖巧是乖巧，腼腆也是腼腆，见到长辈问话，也是不好意思地小声回答。 如果不是要去老屋，许学军都怀疑许青山能跟这帮长辈打成一片。 “走吧，愣着干什么呢？” 林月华拉了拉许学军。 如果是往常，林月华是不爱来老屋了。 因为对于她来说，作为老三媳妇，来了就得受气。 大嫂使坏，二嫂不搭理人，大小姑子帮着大嫂压她，就连婆婆也因为有人势仗着，时不时也会凶恶相待。 活得她做，气得她受。 要知道，嫁入许家之前，林月华可是家里出了名的暴脾气小公主，祖父是乡镇书记，父亲是云漳实验小学的校长，后来调动去水利局工作，小时候也是大院子弟。 她又是学体育出身的，当年也是风姿飒爽的一代“侠女”。 人直脑筋，嫉恶如仇，又头脑简单了些。 否则也不会捅下那篓子来。 只是，侠女要么战死江湖，要么归隐山林。 归隐了山林，仍旧是那相夫教子，被婆家训。 只是这一次，她林月华不一样了！ 林月华转了转手腕的金镯子，给自己打了打气。 自己不怕，自己有好大儿！ 一家三口各怀心思，走过街巷，上了坡，才算到了老屋。 此时老屋里已经有不少人了，许青山先到的门口，朝里一看，二伯家已经到了，还有一些过来做客的宗亲。 “状元终于来了！” 有人瞧见许青山推门进来，惊喜地大呼一声。 二伯家的儿女没回来，但二伯许学武和沈春梅倒是都来了。 老二家分家早，和其他几家来往不多，只跟老三感情好些，这次听到消息，倒是提早就来了。 “青山，好小子，争气！” 许学武是个粗人，不会什么好听话，泥瓦匠常年顶着太阳干活，皮肤也黝黑得很。 他上来想拍拍许青山的肩膀，却被许青山躲开了。 “二伯，我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你的手劲我可受不住。” 对他，许青山倒是没什么矛盾，只是笑笑说道。 “来，我先给伱塞个，上学了自己拿着花，别告诉你爸妈，不然你二伯母就知道了。” 许学武没怎么在意，偷偷从兜里套了个红包塞进许青山裤兜里。 许青山有些哭笑不得，但也没有推据，笑着点了点头。 “谢谢二伯。” 许学武咧嘴一笑，他做泥瓦匠和村里人常来往，正准备开口给屋里的亲友介绍自家侄儿，却见许青山自己先走到屋中。 “各位叔伯爷公，我就是许青山，高考满分，保送京大，我就不和大家一一介绍了，感谢各位亲人今天来做客，我年纪小，喝不来酒，这以茶代酒，先敬各位长辈一杯！” 许青山拿出了传统又有些土味的开场。 但这帮老少爷们就爱听这个。 见许青山一点也不娇气，大大方方地跟大家说笑着，还主动喝了杯茶，原本来看看状元爷，沾沾文曲星福气的大家，一下就亲切了起来。 许青山接着诸位的好话，眼神却在人里闪着。 大伯家，大姑家，小姑家都还没来。 “这都饭点了，这升学宴安排在村里戏台那边是吧，大家一起先过去吧？” 往往升学宴的事都是家里长辈主事。 今个儿，二房老三家的状元爷竟然亲自指挥。 这帮老少爷们又惊又叹，说人家十八岁就显得不同了，再瞧瞧自家那爬树掏鸟洞，挖土找蚯蚓的臭小子，恨不得直接抓过来扒了裤子就开始抽。 “诶，青山，你大伯和大姑小姑他们还没来呢？” “怎么这么猴急呢？连家人都不顾就走呢。” “大家先别急着走哈，我家老三教得少，孩子不懂事，再等等，等我大儿子来了咱们再一块去。” 许青山的奶奶从屋里出来，连忙拦道。 许青山看着奶奶。 老人家倒是喜庆，长得微胖，头发花白，面相看起来还不错，像是个有福气的，但此时脸色却不是很好。 许青山朝老人家笑了笑。 奶奶出屋一瞧见许青山的精气神就和以前不太一样，原本想拿的长辈架子，一下没地放，但她还记挂着大儿子和两个女儿。 说来，她还就是偏心大儿子和女儿。 只是常来村里陪自己的，反而是老二和老三。 “爸。” 许青山转头喊了一声。 “诶，我在这呢。” 许学军刚刚看着老屋院里的情况，有些出神，被许青山这一喊，才回过神来。 “摆桌升学答谢宴的事，是你负责的吧？” “对，我定的。” “那你有好好通知我大伯和大姑小姑他们吗？” “有啊，我打电话说了好几次，还给大家发了短信通知了时间。” 许学军不明所以，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诸位叔伯爷公，你们也有收到短信么？” “收到哩，小军还给我打了电话，我看不懂短信，但是有收到那个咚咚。” “收到了，这不来了么。” 宗亲长辈们答道。 许青山回过头来盯着奶奶，眼神有些凌厉，这让老人家心里有点发慌。 “时间定的几点？” “十二点前到老屋这里，然后一起过去戏台那边吃席。” “我们一家几点到的？” “十一点五十几。” 许学军答道。 “那奶奶，现在几点了？” 指着十二点一刻的闹钟。 许青山出声问道。 “您要是眼睛老花看不清，我大伯没钱给你买老花镜，你要跟我说，我给你买！我孝顺！” 许青山的话，让原本喜庆的现场都静下来。 “放心，就算这席不吃，学不上，我也会孝敬好您的，对吧，奶奶？” 许青山讥讽道。 奶奶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也别说她老人家了，现场的宗亲一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周旋。 许学军脸色一变，下意识出口道。 “青山，怎么跟奶奶说话的呢？就一会的事情而已，没事的。跟奶奶道个歉，快.” “道什么歉？” 许青山侧过身，眼神冰冷地看着许学军。 这让原本皱着眉要上来拉许青山的许学军停住了脚。 “什么怎么说话的？” “小孩说话，不都学大人样么？” 许青山脸上带着笑，话说得很轻松，但气场却不一样。 “我还以为在老屋这里，遇到不喜欢的事情，说话都得先踩两下呢？我年纪小，辈分低，不敢踩，阴阳怪气两句也不行么？” 许青山的话让在场的宗亲们神色有些古怪。 今个儿这场来得不是时候。 这怕不是二房许清河家这状元爷一朝得势要来算账了。 村里都不是外人。 都知道许清河家是怎么对老三媳妇的，但知道归知道，人家家事也不好说。 可今日这场也是一样。 哪怕大家心里估量着许青山就是故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话，也不会出声说教，因为，这也是人家的家事。 “许青山，你！” 许学军见老娘脸色一阵发白，知道老人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顶撞得难受，也顾不上昨晚想的话，正要发火，却被许青山盯回来。 许青山上前两步，瞪着许学军。 “我问你。” “今天是不是我的答谢宴？” “高考状元是不是我？” “今天办席的钱是不是我出的？” “我昨日和你说的话，你今日就忘？还是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以为我在开玩笑？” “还是说？” 许青山咄咄逼人，许学军气势越来越矮。 许青山回过头来看向奶奶，眼睛眯了起来。 “你们想拿着我的钱，给他们做颜面？” “嗤。” 许青山嗤笑一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我的日子，别人想拿架子？我是吃他们家米了，还是用他们家钱了？还是他们想找我的事没找着，今天不乐意过来了？” 许青山说完，一把拽住许学军，看向林月华。 “妈，你和我爸一起，先带着各位叔伯爷公去戏台上桌，我这个孝子贤孙，等会亲自扶奶奶过去。” 许青山说完，林月华会意，立马拽着低着头、面如死灰的许学军离开，那些宗亲也连忙跟着走。 二伯许学武原本皱着眉头想去拉许青山，却被二婶沈春梅瞪了一眼，拽住了。 沈春梅低声说道。 “你个没脑子的，老三家媳妇孩子受了那么多年气，就等着这场了，你这个时候上去，不是替你那更没脑子的大哥姐妹受气挡枪吗？凡事动动脑子。” 沈春梅说完，有些不屑地看了不敢吱声的婆婆一眼。 “你娘那是活该，要不是我脾气臭，要不是你听我的，我日子肯定过得比老三媳妇还惨。” 许学武闷闷不做声。 没人敢插手许青山的家事。 他们今天赴，赴的是许青山的宴。 谁是主人，都明白。 大家都知道许清河家的龌鹾，偏偏许老三自己睁眼瞎，也不知他儿子昨晚和他说了啥，但看看人家老三媳妇今天这风光模样，气色这般好，就知道人家出息了。 “奶奶。” 许青山笑容满满，看向奶奶。 “诶” 奶奶声有些发颤。 她本就是个没主见的主儿。 原本许清河在，她偏心归偏心，但也只敢短缺老三媳妇的，老二媳妇凶悍，她不敢惹。 可今天这场，这小孙子竟然一照面就让她没法接招了。 “现在就我们两，你说，你想等？还是想走？” 许青山没有方才的冷气和凶恶，而是面带微笑地说道。 “走，走吧，奶奶眼花了没看时间，你的日子，当然是你做主。” 奶奶没有倚仗，也不敢发脾气，又怕在这等着，等等这现在前途不可限量的孙子会做出点什么来，连忙服软。 “那行，我扶您过去。” 许青山笑容灿烂，主动扶着奶奶出老屋，把老屋锁上。 一老一少搀扶着走在村里乡道上，看起来很是和睦。 任谁看了这模样，不得夸一句老三家的孝顺？ “奶奶。” 走在无人的村径里，许青山突然轻声说道。 “昂？诶” 奶奶有点害怕许青山的气势。 “你偏心，我认。” “以前的事，我也不计较，你也好，我大伯也好，还是我那两个姑也好，我也都不跟他们计较。” 许青山说完，原本想辩解一下的奶奶即松了口气，又闭上了嘴。 “但是。” 许青山话锋一转。 “从今以后，你偏心你的，我们家过我们家的。” “我爸孝顺你，那是他的事，我不会拦着，当孙子的，我该做的也会做。” 许青山说到这，眼里寒芒闪动。 “但要是你偏心的时候，手伸太长，或者是管太宽，再让我妈受了委屈，那这件事就没有那么容易结束。” “我现在的前途，不用和你解释，你也知道，县长也好，市长也罢，都会看我一份面。” “你让我受了气，那我就让你大儿子受气。” “你觉得，就我大伯家那情况，要是万一哪天他被国土资源局辞退了，我大伯母那种性子的人，他们家会怎么样？” “听说我那两姑都在想做点生意，那如果证都办不下来的话，你猜会怎么样？” 许青山说话的声音很轻，脸上的笑容很深。 但说起来的话，却让老太太毛骨悚然。 她见识不多，一辈子都没怎么出过云漳县城，见过最大的官也就是村长。 最近不少宗亲族戚来走动，无一例外，都提了老三家的孙儿厉害，以后前途无量，肯定是当大官的料，就连县长想见他都得排队。 昨天电视里还刚放着他和市长见面握手聊天的新闻。 她一想到那场景，自家大儿子和两女儿被小孙子那般针对，且不说传出去的名声如何，就那日子，都不敢想。 “奶奶，你也不想我大伯丢了工作吧？” 许青山笑容很是灿烂。 但他此时笑起来却让奶奶遍体生寒。 “奶奶都听你的，奶奶都听你的，以后肯定不会了。” 老太本就是个没主心骨的。 眼下这情况，她腿都软了。 “好，那等会要笑，要笑得开心，笑得高兴。” 许青山支住奶奶，交代道。 “要让所有宗亲都知道，奶奶你的好孙儿当状元你很高兴，很开心，知道吗？” 许青山说道。 “知道，知道。” 奶奶勉强地笑了笑，有点难看。 “等会，如果我大伯他们来了，我和他们发生点什么。你知道你应该站在谁那边吗？” 许青山继续循循善诱。 “奶奶知道了，知道的。” “不要因为一时的气愤迷了眼，人上了年纪了，就容易思维不清晰。” 许青山声音轻得让人发慌。 “你现在让他们吃点苦头，也是为了他们好，奶奶，你明白这个道理就好。以后你就会知道。” “咱老许家啊，还得是我孝顺。” 第181章 吃不了？那就都别吃了！（5k） 许青山扶着奶奶出场。 乡亲都在夸孝子贤孙。 戏台的场子不小，算是全村最宽敞的地方，正在村里的祖庙前，中间就只有个照壁挡着。 祖庙在里，戏台在外。 此时许青山的升学答谢宴就在戏台里办，等稍后吃过了，歇息片刻，就会开始走仪式，开祖庙大门，让许青山走入堂礼仪，然后挂上村里老匠人亲手打好的牌匾。 【状元及第】 这大山之中的小小村落，依旧保留着古早的传承。 今日也算是老坑村建村以来数百年难得一遇的大喜日子了。 许青山这种轰动全国的高考满分状元，地位就是能比古时候的状元。 那是横压一整个时代的人。 甚至满分的情况，可比连中六元，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哪怕这山里的人见识不多，也知道二房家这小子将来就是通天的运途。 就算是以后不会帮衬自己孩子，大家也不愿在这时候得罪人。 更何况。 许青山这孩子嘴巴甜，会做人。 尽管一直在外读书，不常回来，但是叫宗亲族戚的那热乎劲、亲热劲，让人听了就不由地感觉，与有荣焉！与有荣焉啊！ 农村里，特别是山村里，其实龌龊事并不少。 以前为了争夺干净的水源，跟邻村械斗，拿着锄头叉子就往人脖子上捅。 夜里乱战，乌漆麻黑的大山里就算死了人也没人报警。 各村自己收走安葬，端得是混乱。 甚至就老坑村这百来户人里，都还有拐子拐来的女人，如今也是养得白胖，生了娃，安心在这里住下来了。 可这是对的么？ 想必不会有人觉得这是对的。 后来解放后好些了，但也常有各房兄弟间闹些龌龊、矛盾，就连许青山他爸许学军以前读书的时候，许清河家和许学军他四叔家闹冲突。 许学军去上学的路上还被自己的叔伯兄弟堵在土路上打了个头破血流。 这里的民风淳朴，但这里也民风彪悍。 淳朴的定义并不是单纯和朴实，而是 如果看你不爽，那就很纯粹地想看你扑街。 老坑村戏台处。 今天办的宴席可以算得上是老坑村有史以来规格最好的了，而且这宴席虽然许青山让许学军出了些钱，但祖庙基金会也有出钱。 父老乡亲们都想让这场席办得漂漂亮亮的。 老坑村已经太久没有这种天大的喜事了。 去许青山家老屋的，都算是村里有点脸面的大人，到了戏台这边，老幼妇孺也都来了，等着上桌吃饭。 许青山扶着奶奶坐定，让她坐在主桌的高座。 许青山站在主桌旁，没急着坐下来。 “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 “感谢各位父老乡亲的支持和捧场，也感谢咱们许氏祖庙的鼓励，我今后会好好发展，来日回报家乡，还希望大家今天能吃得尽兴，喝得开心。” “虽然我一直在外面读书，回来的机会少，但我和大家的感情是在的，都是自己人，不要客气。” “等会宴席结束了，还得请各位长辈们给我介绍介绍愿意出去干活工作的族兄弟，我年纪虽然小，但是有给另外几个长辈在鹭岛的生意帮点手。” “要是有意向的，等会宴席结束了，我到各家去见见咱族兄弟，慢慢聊，工作虽然辛苦点，但是工资肯定比在咱云漳高不少！” 说完，许青山举起来了一小杯白酒。 实际上里面倒的是雪碧。 “来，我干了，大家随意，开席！” 许青山大手一挥。 而此时，老坑村许家的父老乡亲们，这时候看向了许青山的眼神，不只是单纯的欣赏和感慨，已经完全换了另一种眼神。 如果许青山只是满分高考状元。 那他们会惊讶，会羡慕，也许会嫉妒，但和他们其实没有太大关系。 只是有多一顿席可以吃而已。 但是如果真如许青山所说的，他能够给老坑村的青壮年提供一份不错的工作，那和他们的关系就大了。 一时间。 所有人看向许青山的眼神都充满了热忱。 他们需要有一个机会，在许青山面前能够好好表现一下，争取能够在这很有本事的小状元爷面前亮个相，到时候拿到更好的岗位。 太阳高挂。 老坑村的戏台中间搭着不少棚子遮阳，棚里坐满了村民，空气中弥漫开了一股股诱人的饭菜香气。 村里的掌勺师傅和妇女早早就在忙碌，他们在临时搭建起来的大锅灶旁边围成一圈，有的忙着切菜，有的掌勺翻炒，还有的在旁边和着面团，准备面点。 笑声窃语夹杂着锅碗瓢盆的铿锵碰撞，像是在来一场别开生面的山村交响乐。 随着许青山的一声开席。 一道道菜传上圆桌，凉菜酸辣可口，开胃解腻，热气腾腾的大气一上桌就引得无数筷子争抢，红烧肉炖得软烂入味，包公鱼泼上一层热油，鲜嫩无比。 戏台场中，觥筹交错，好不快活。 与此同时。 许青山那久等的大伯一家，还有大姑小姑一家，却齐聚一堂，正在许学文家里坐着等电话。 “要不我们还是过去吧？这都十二点半了。” 许学文皱着眉头看着电话。 还是没来电话请他们快点，这是怎么回事？ “估计他们那边聊多了，都忘了打了，早上十点多的时候三哥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就说了今天人应该会挺多的。” 许平撇了撇嘴，一脸不爽。 “老三这分明就是没有把我们放在心上！” 许和竖眉瞪眼。 “这老三今年越来越白眼狼了，有好几次让他帮忙办点事情都不愿意去，不是说那没空，就是说这忙，再借点钱又说没钱。” 许和想到今年自己被许学军拒绝了好几次，有些不满。 “当年要不是我和小妹不读书了去给人家做针线活供他读书，他能有今天么？他那公务员，可是有我和小妹一份的，连小事也不帮忙。” “哎呀，可能不是老三的错吧，听说是月华那边有什么麻烦，最近老三在帮她擦屁股，这也怪不了老三~” 周秀华捏着嗓子装得温声细语地说道。 那种绿茶味，隔着老远都能闻得到。 这话不就是摆明了要怪林月华么？ 这挑拨离间的水平，并不算高明，但偏偏许家人就吃这一套。 “那婆娘我说了让老三好好管教她，女人家家的脾气那么冲干嘛？要不是我们老许家基因好，他许青山能考得到状元？” 许和愤愤不平，似乎是觉得许学军不听她的话而生气。 “不过也奇怪，三哥没打电话，老太太怎么也不打？” 许平有些疑惑地出声问道。 若是往日里家里自己聚餐，那老太太肯定会让老二和老三等着，给他们打电话打到他们进去了才能开始吃饭。 但今天就连老太太都没动静。 “估计是还没做好吧。” “叮铃铃铃！” 许学文的手机响起来了。 “我就说嘛，咱妈不可能忘了咱们，咱们可是有三个呢。” 许平眉开眼笑起来，一旁的汤继业默不作声，他一个外地人，在这种家族聚会里向来都是没有发言权，插不上话的。 “不是咱妈。” 许学文眉头皱得更紧了，这让他原本不是很阳光的脸显得更加爱的阴翳。 一旁，许学文的儿子许东山正躺在躺椅上玩手机，手机里的动画小人，看起来有点软色情，只不过没人管他。 “喂，东林叔啊？” “哦哦，已经开始吃了是吧？好，我们路上车没油了，正加油呢，马上就到。” 许学文虽然声音是笑着在回答电话另一头的长辈，但脸上的怒意却很是明显。 “他们已经开席了。” 许学文很是生气，但他向来儒雅随和，不可能失态。 想到了侄子许青山的满分状元和京大录取，又转头看到了自家儿子还在那玩那些恶心的东西，他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 手机被扇落到地上，许东山的脸上多了个红巴掌印，足以见得许学文这巴掌加了多少的情绪。 “学文你怎么突然生气了呢，手疼不疼啊。” 周秀华上来抓住了许学文的手，担心他再扇儿子，嘴里却继续柔柔软软地说道。 “有事咱们就说事嘛，不要突然动手打儿子。” 许东山没有说什么，脸上甚至也没有怒气，都没看自己父母，只是别扭着折着腰捡起摔在地上屏幕出现裂痕的手机，毫不在乎地继续玩着自己的游戏。 “伱看看他那个样子！” 许学文哪怕再压抑，怒气也止不住。 “大哥，有话慢慢说，别冲着孩子去，东山还小呢，他不挺乖的么，在家读书，也不闹事。” “乖他妈了个逼的！都20岁的人了，连他妈的个大学都考不上，回家一天天就知道拿着手机玩那恶心东西！” 很难想象，这种话能从许学文这种自诩知识分子的80年代大学生的嘴里说出来。 但在场的人却没人觉得不对劲，似乎早就习惯了。 他们只是争着安慰许学文。 没人去管许东山。 “走，回去，我们还没到，他们就开席了。” 许学文发泄了脾气，沉闷了两声，开口说道。 “一年两年不回来，也不懂来拜访我这大伯，没半点家教，就算高考满分上了京大又能怎么样？还能飞上天去？这种孩子以后肯定成不了大事。” 许学文闷闷不乐地说道。 他说的就是许青山。 “是不懂事，被老三宠坏了，这孩子等会见到了我肯定训一训，过年都不回来走亲戚。” 许和附和道。 “大家都不气了，毕竟老三家的孩子还小嘛，不懂事也是正常的，这不是得由咱们这些做长辈的教一教吗？” “走吧，走吧，我去开车，大家稍微挤一挤。” 周秀华一脸白莲花娇弱样，提着自己的奢侈品包包，花枝招展地去开车。 许和跟许平看在眼里，很是不屑。 许学文、周秀华一家三口和许和、许平的儿子挤在车里往老坑回去，汤继业自己一个人骑着辆老式男士摩托跟着。 老坑村的戏台边。 “青山啊，叔公打完了，你看？” 许东林期待地看着许青山。 “谢谢叔公，等会结束了，我给你留个电话，你让大帮哥到了鹭岛就打那个电话，放心，妥妥的。” 许东林满脸欣喜，连连点头。 至于许学文？ 什么磕碜玩意儿？ 每次见到连根好烟都不肯散给自己，还经常瞄着自家的好东西想低价收走。 我呸！ “大婶，那就麻烦你了？给我那大伯姑姑，收拾收拾，留一桌。” “好嘞，小山呐，你放心，婶儿也早看他们不顺眼了，一家人哪能那么欺负你妈妈呢，你放心，等等要是吵起来，婶儿帮你骂他们！” 被委以重任的大婶眉开眼笑，连连表态。 “就是我家那口子的事” “好说，好说。” 许青山笑了笑。 鹭岛那边确实缺人手，但是不是游戏公司的，是要给侯成撑门面的，想要把鞋业脱手，想要更高的估值和收购价格，那就需要足够的门面。 这帮父老乡亲，撑撑场面是够的。 撑完场面，也还另有用处。 这边有老家名声掣肘着，那边工资正常发就行，一帮知根知底的手下人，总比去市场里随便招的好，反正也不需要什么本事。 许青山就坐在戏台正中央，那里留着一桌饭菜。 刚刚那大婶给收拾的。 许青山自己一个人端着碗，碗里有刚刚自己备好的东西，慢悠悠地吃着。 桌上的饭菜看起来也很是丰盛。 “怎么不等我们就自己开吃了呢？多没规矩啊！” 还没等见着人，就听到了大姑许和那破锣嗓子。 许青山脸上笑意满满。 现在村子里的人都在附近纳凉闲聊，但看起来是在闲聊，实际上都在旁边悄悄看着这边的戏。 刚刚许青山说吃完饭了，请大家看场戏，应该就是这场。 其实许学军是反对的。 他已经有些能够预见到许青山想干嘛了。 但问题是老娘竟然没反对？ 老娘没反对，他许学军反对就不重要了，更何况一旁还有今天很强硬地拽着他的林月华。 “在这呢，大姑，来，给你们留了最好的菜，快吃吧。” 许青山没有站起来，嘴上说得很是热情，但自己却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敲筷子。 “真没规矩，青山你得多和你哥学学，乖点，懂点事，不然以后出去人家就说我们许家没教养。” 许和坐下来就要教训许青山。 许学文也只是冷冷地盯着许青山。 但许青山却一点也不恼，只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确实，出去外面人家容易说我们许家没教养。” “等等再说吧，大伯，伯母，哥，大姑，小姑，快吃吧。” 汤继业还没赶到。 许青山笑意满满。 “算你识相。” 许和拿起筷子就往桌子自己最喜欢的红烧肉夹，再加几勺汤汁，拌在饭里吃得香甜。 他们在那耗太久了，也确实饿了。 “哼。” 许学文甩了脸色，冷冷地说道。 “原来还知道叫大伯呢？你爸你妈呢？” “天热，去孝顺奶奶了。” 许青山脸上的笑容更盛。 确实，林月华那边正拦着门，威胁着许学军和奶奶，威胁的话还是许青山教的，也不知道她说了什么，许学军和奶奶本来在旁边屋里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但最后还是无力地坐下。 “那知道天热，怎么不早点给伯母打电话呀？伯母可等着急了，结果一看时间发现都过点了，一路过来车又没了油，没能跟大家一起庆祝青山的喜事，真遗憾呢。” 周秀华笑容满满，话里话外在说许青山不是。 “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许青山敲了敲桌子。 虽然觉得有点怪，但许学文他们还是赶紧拿筷子吃饭，实在是饿急了。 许青山看着他们几个人把桌上的菜风卷残云，脸上笑容灿烂得像是向日葵一样。 “嗯？” 周秀华突然停住了筷子，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用筷子夹起来的一根骨头。 “这红烧肉里怎么有骨头呢？” “这菜里怎么有鱼刺呢？” “不是，怎么汤里有啃过的排骨？” 他们几个纷纷吃出不对劲的东西。 此时汤继业才慢悠悠地赶到，他路上吃了两个馒头，毕竟外地人来当女婿，吃席吃多了怪不好意思的。 他刚来，就看到自家老婆和大舅哥、妻姐他们正在扣喉咙干呕。 “许青山！这是怎么回事！” 许和愤怒地瞪着许青山，一张老脸涨得通红，看样子红温到极点了，再不发作就要炸了。 “怎么回事？” 许青山的笑容阳光开朗。 “今天是我做东，还是你们做东？” “今天是我的大喜日子，还是你们的大喜日子？” “过去的事情我就不跟你们计较了，但今天这日子，你们还想给我闹出幺蛾子？” “我爸前几天没提前通知你们吗？早上没有给你们一早就打过电话再确认过了吗？” “你们还在拿什么架子呢？” “不太巧，我是个看人下菜的。” “什么样的人，吃什么样的菜。” “这些饱含着父老乡亲们热情的剩菜剩饭，你们还喜欢吗？” 许青山脸上的笑容笑得像个变态。 或许可能去掉像更贴切一些。 “喜欢的话，就多吃一点，吃饱了好算账。” 许青山的强硬和狠毒，要超过了许学文他们的想象。 许学文此时也没有方才那种冷傲了，一直绿着脸在抠喉咙。 “你故意让人拿这些不是人吃的东西给我们吃？” “怎么？这不是很合适吗？” 许青山故作无辜。 “这东西根本吃不了！” 许青山眯起了眼睛，缓声说道。 “我大喜的日子，你们闹事，我好心好意请你们吃饭，你们说吃不了？” “吃不了？那就都别吃了！” 许青山眼中闪过狠厉，猛然起身，一把将这圆桌掀翻，锅碗瓢盆翻飞落地，饭菜洒了他大伯姑姑们一身。 第182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5k） 有句话说得好。 对付不要脸的人，你要做的就是比他们更不要脸。 亦或者，直接把桌子掀了。 只要你发疯，那些欺软怕硬的人就不敢再对你有半分逾越之举。 此时老坑村戏台的场景就是如此。 许青山的突然发疯，把整张圆桌掀了，饭菜泼了许学文他们一身。 一旁的族老努了努嘴。 掀吧，掀吧，小祖宗伱可就掀吧。 反正钱都给够了，这不让这小祖宗把气撒出来，还了得？ 要知道许青山等会过堂礼仪走完，那牌匾挂进了祖庙里，以后全村人拜祖庙的时候，可都是会顺带把许青山的牌匾照顾一下的。 说来，以后还真算是许家的小祖宗。 许学文他们一家啊，可真是没脑子，认不清形势，看不懂前景，把好好一手王炸牌打成臭鸡蛋拉裤裆里了。 啧，还得是我老东林有眼力见啊。 许学文他们不仅没有反应过来，还直接呆立在了原地，似乎根本就没法接受自家侄子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事实。 可哪怕许青山这么发疯。 村子里的偷偷聊着的话题却转了个方向。 “你们说清河家到底让老三媳妇孩子受了多大委屈，好好一孩子，长得又好看，读书又好，嘴也甜，多乖一孩子呀，被逼成这样子？” “害，清河家老大和老大媳妇的德行你还不知道么？咱们村谁愿意让他们家上门啊？别人家上门都是带点礼物，他们家上门是进货来了。” “你看青山那眼泪流得，怪让人心疼的。” “今天可是他大喜日子，清河家老大和那两闺女都给人娃娃逼哭了，还闹事拿架子，这还是一家人，要是咱们，不得被他们欺负死？” 刚刚许青山发怒，掀了桌子。 还没等许学文他们发飙呢，许青山这堂堂七尺男儿，在戏台上哗的一下，眼泪说流就流。 许学文他们发懵。 不是？ 明明是你说的狠话，你掀的桌子，被泼了一身的是我们。 怎么流眼泪开始哭的人是你啊？ 许学文觉得自己脑袋都停止运转了，许和跟许平姊妹俩又是无业没见识的。 如果要说泼妇骂街，那许和有一手，但是眼前这个场景，村里人这么多人看着呢。 尽管他们现在看起来更狼狈。 可他们站着这么多人，许青山就一个人站在原地，怎么看起来像是他们在欺负许青山？ 如果许青山知道他们在想这个问题，就一定会说他们还是电视剧看少了。 懂不懂什么人设叫美强惨啊？ “大伯，大伯母，大姑，小姑。” 许青山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说出口。 “这么多年，虽然你们从来没有照顾过我，也没有管过我死活，我出门在外吃苦学习，你们也从来没有过问过我一声，没有打电话问我有没有得吃。” “但我不怪你们。” 许青山开口道。 他节奏压得稳稳的。 前世的时候他有一个球友，是沪戏的表演系教授，他们在激情控球过半场的时候，球友打趣许青山要是去当演员，实打实的演技派帅哥。 许青山觉得没意思。 当明星演戏，太没有挑战性了。 要演，那就要演点关键的，刺激的，有节目效果的。 就比如现在。 许青山红着一双桃花眼，眼里啜着泪，水光在光下晃晃闪动。 有这眼睛，看狗都深情。 村里有些年纪稍微小些的女孩，看着许青山那模样，当下心就揪起来了。 哥哥得受了多少委屈，才能用这样的眼睛哭出这样的眼泪啊？ 但这还不够。 “打我记事开始，你们对我和我妈就从来没有过一句好话。” “每次回大坑的时候，其实我都是拒绝的，因为对于当时我的来说，来大坑就是来被人教训的，挨打挨骂，什么苦都得受，也没有理由，没有借口。” 许青山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看向了大伯许学文。 许学军在屋里听着，如遭雷劈。 奶奶也不安地起来踱步。 林月华在一旁冷眼旁观。 “大伯，虽然小时候每次回来，你带我去田里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不顺心，但是你每次踹我的时候，其实我都没怪你，真的，我不会怪你的。” “因为我爸说了，大伯是他大哥，长兄如父，大哥做什么都是对的。” “大姑，虽然你一直骂我是有娘养没娘教的，说我是贱种，是狗，我也没怪过你，因为我知道你和大姑父离了婚，就是因为这张嘴，但你心地肯定是好的，只是不会说人话而已，我也不怪你。” “小姑，虽然你每次做错了事就会把事情推到我身上，还让我爸打我要用力点，不然不长记性，但是我也不会怪你，因为打是亲骂是爱，你都不打你儿子，说明你更爱我，对吧？” 许青山说的话，明眼人都能听出来是在阴阳怪气。 可就许青山他那声调，就让人听了忍不住可怜他。 这孩子从小过的那是人过的日子么？ 许学军在屋里听得难受，咬着牙，脑袋里一直在想，其实他从昨晚的时候就一直在想自己的问题了。 不得不说，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 许青山对许学军的攻略和改造已经进展不少，起码他现在是懂得反思自己的。 父子的交流和沟通也比前十几年还多。 但现在听着外面许青山那如泣如诉的声音，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一直以来都做错了，被枷锁束缚着，做事越来越不像自己应该成为的样子。 自己似乎一直都是个失败的父亲。 “我从小就知道，被伯伯姑姑们教育，要听话，不要哭，不要跟爸爸说，因为说了也没用。” “也不要跟妈妈说，因为妈妈也只能更受气。” “所以我只能忍。” 许青山说着，两行清泪就顺着脸颊流下来了。 但他很快就抬手擦掉了脸上的眼泪，手一放下，他的脸上出现的是充满朝气和坚定的表情。 “我看一本书说。”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许青山的声音很轻。 并没有原文那般热血，但是在他轻声开口的时候，却显得是那么的坚定有力。 “莫欺少年穷。” 许青山慢慢把这句话说出口，却突然摇头轻笑。 “可我就算是高考满分，京大保送，代表国家出席国际会议，被外面的人吹成华夏科技的未来，就连市长县长都要排队跟我见面可，这些都有什么用？” 许青山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可听着他的话，有些村民已经忍不住站起来朝着这边围过来了。 “我还是改变不了我的命运。” “我还是要被你们欺负。” “哪怕是我大喜的日子，你们也要骂我是没教养的东西，说我是有娘生没爹养的玩意。” “你们从我爸那里拿走了我家几十万，我和我妈也没说过什么。” “在这样的家里活着真难。” “不仅要给钱，还要被骂。” 许青山难过地说道。 许学文他们看向了许和，许和瞪大双眼，张大嘴想要解释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要不。” 许青山把自己身上挂着的那个代表状元的红绸摘了下来，细心地折了折，放在了自己身后的椅子上。 “既然你们不想认我，觉得我是个贱种祸害，那要不我以后就不姓许了吧，我跟我妈姓就好。” “可能我还是太幼稚了，但许家的姓太重了，我受不起。” “等会要麻烦父老乡亲们，把牌匾撤了，这入堂也不用了。” “今天这酒席我出钱，牌匾的钱我也出了，不能再劳烦祖庙，今天已经很打扰你们老许家的列祖列宗了。” “剩下的钱我会补上，还会给大家补个红包，给大家压压惊，也给我今天的莽撞发疯道歉。” 许青山朝着许学文他们重重地鞠了一躬，又朝着台下的父老乡亲们鞠了一躬。 “我能做的反抗也只有掀这一次桌子吧。” “呵。” 许青山自嘲地笑了笑，朝着屋子那边喊道。 “妈，走吧，我们回家去。” 许青山这番话出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慌了。 “回什么家呀，青山，咱老坑村就是你的家啊！这不能走，都怪许学文家整天这阴阳怪气的不当人，自家侄子都这么往死里欺负，真是不当人啊！” 东林叔觉得嘴里刚刚许青山给自己发的和天下一下子不香了。 他连忙丢了烟头，一溜烟地跑到戏台上去，鞋子都跑掉了一只。 但他顾不上。 谁知道许青山说的是真的假的，要是再放任许学文他们一家欺负许青山母子两，那他们老坑许氏可就是把这天降的状元爷亲手送给姓林的了！ “是啊，使不得啊，使不得，不能说这种丧气话。” “许和她嘴巴毒，她不当人，可我们把你当家人啊，青山啊，他们不认，我们认！这祖庙不给他们进都得给你进！” “就是就是！他们平时名声就不好，只是大家不知道他们连自己兄弟老婆孩子都这么欺负，没事，以后我们给你撑腰！二房清河家我们就只认你！” 许青山捂着脸，嘴角忍不住地翘。 这世道就是这样的。 很简单。 当你成功的时候，你的身边就是好人多。 “这不好的，我大伯他们才是我爷爷奶奶的亲儿子，我都不知道我今天闹了这一出，我奶奶还认不认我了。” 许青山叹着气，在几个族老帮衬下是擦干了眼泪，但却低眉顺眼的，看起来依旧气场低得厉害。 “快让清河家的嫂子出来说句话呀！” “快呀！” 奶奶被人半抬半请地架了出来。 许学文他们几个有些期待地看着老太太。 刚刚许青山那么一通，他们已经百口莫辩了，再加上他们向来又是窝里横的性子，现在戏台这边聚着这么多人，看着他们的眼神已经很是不善了。 他们是真怕自己开口再说到不对的点，等等直接被人围起来打。 可如果是老娘开口定性家里的事，那就不一样了。 许青山抬着一双泪眼，看向了奶奶。 “诶哟，我的乖孙啊。” 奶奶心头一颤，才看了一眼，就不由自主地迈着腿朝着被泼了一身饭菜但是还在旁边无所谓地看手机的许东山走去。 “清河嫂，你走错方向了。” 东林叔把许青山家的奶奶掰了个方向。 “奶奶，你会不认我吗？” 许青山看向了奶奶。 东林叔揉了揉眼睛，刚刚好像看错了，怎么许青山眼神好像有点.小凶？ “诶哟！乖孙呐！奶奶对不住你啊！” 奶奶终究是个明白人。 她只是蔫坏，又不是蠢。 在许学文他们几个呆滞的眼神中，奶奶绕过了许东山，过去拉住了许青山。 “是奶奶这些年偏心了些，没好好照顾好你，要怪就怪.” “要怪就怪你么？” 许青山挑破了奶奶的小心思。 “我能怪你么？怪你我就是不孝，奶奶，到现在了，你还是偏心啊。” 许青山侧过头，方才止住的眼泪又要流出来。 “果然，我还是不该姓许。” “诶！” 东林叔怒了。 你个老东西！说话还使小心思！ “老嫂子！不是我说你，你这不是非把孩子往死路上逼吗？” 许东林怒不可遏。 自家好大儿的工作机会就要飞啦！ “青山，分家！东林叔和大家都支持你们，以后你家出来开一房，宅基地东林叔家还有，分给你们，盖栋房子，不用你出钱，乡亲们都会帮忙，只要盖个小房子，有个代表，你们回来就住东林叔家里去！” “我我我我.” “哎哟喂！老大，不是娘说你！你怎么能.” 奶奶很是无奈。 这要再说下去，自家过世的老伴名声都不要了。 等会自家都被村子除名了都不是没可能。 奶奶在那训斥着许学文他们，乡亲们也被彻底点燃了。 口诛笔伐、狠狠声讨。 “可是骂有什么用？大伯和姑姑他们还是会记恨我，还是.唉，不说了，不让大家听这些不开心的事。” 许青山摇了摇头。 “滚出去！” “连自家侄子都欺负成这样，还是欺负了咱们老坑最有出息的，这我们以后怎么好？滚出去！” “看不得自家厉害侄子过得好，一个个都是坏种！滚！我们老坑没这样的人！” 老坑村人是真怕许青山跑了。 如果不是现在噶人犯法。 为了留住眼前这个同时代表着荣誉、财富、未来和希望的后生，他们指不定能现场把许学文他们埋土里。 至于许学文他们冤枉不冤枉？ 没人在乎。 他们本来在村子里名声就不行。 没人能从他们手里拿到好处，还时不时有些冲突。 既然如此。 能提供帮助和工作的许青山才是他们真正的亲人！ 有奶便是娘，自古如此。 看着大伯、姑姑他们被村人推搡着往着村道赶出老坑村，许青山眼神很是平静地和自己这些坑死人不偿命的亲戚对视一遍。 他冰冷的眼神让许学文他们心中满生寒意。 特别是看到了周秀华的时候，他眼神平静得一片死寂。 周秀华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许青山会多看自己一会，但她觉得自己似乎看见了许青山眼神在说的话。 【看到了什么才叫做真正的绿茶白莲花吗？】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爽吗？】 没等他们再多看许青山一会，就已经被愤怒的老坑村村民推搡着赶出了老坑村。 一旁戏台上，无力抵抗村人的奶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难受得哭了。 许青山慢慢走到奶奶身前。 他耐心地把她扶起来，帮她掸去身上的灰尘，安慰道。 “奶奶，你放心。” “我这个人说到做到的。” 许青山微笑着说道。 这笑容要是在小女生的眼里，那倒是挺甜的。 “我说的事，你做了一半，那你答应的事，我也只做一半。” 说完，许青山松开手，留下呆滞的奶奶，回屋里去见许学军。 许学军此时已经无力地瘫坐在乡亲屋内的椅子上，闭着眼面露难色。 许青山迈入屋里，当着许学军的面打电话。 “喂？进才叔？嗯，有点重要的事想麻烦你一下。” “对，是这样的.” “好，我又欠进才叔一个人情了，下次一定还。” 许青山笑容满满。 许学军听着许青山的安排，有些不敢置信地睁开眼，看向自己完全琢磨不透的儿子。 “青山，有必要做成这样么？” 许学军沙哑地开口问道，他眼里有血丝。 许青山蹲下来，看向父亲，微笑着问道。 “爸，那你为什么当初不和他们说这句话？” 说完，许学军陷入了沉默。 “昨晚我问你的，你还没有回答我。” 许青山轻声地说道。 “以后奶奶就由我们家来赡养，二伯家你也还能好好走动，但是其他人就算了吧。” “我不太喜欢我们许家有比我更孝顺的人。” 许青山站起身来，朝着有些颓然的父亲伸手道。 “走吧，爸。” “别想那么有的没的了，我带你去体验一下族谱单开一页的快乐。” 许学军没有伸手。 许青山也不强求，他自己走出了门，林月华在他身边。 “儿子。” 林月华神色有些紧张和生气。 “他们之前真那么把你往死里欺负？你怎么不跟妈讲呢？” “什么欺负？” 许青山面露不解之色。 “就你刚刚说的那些啊，许学文那狗东西踹你，许和那家伙还敢那么骂你？要是真的，老娘这就追出去打死他们！” 林月华很不爽。 她可以被欺负，但她儿子不可以。 “哦，那些啊，有发生过，但没我说的那么严重。” “那你刚刚说的那些.？” “哦，事态扩大化而已，一点小技巧。” 许青山看到了回来的老坑村众人，立马一脸欣喜和感动地迎了上去。 “各位叔伯爷公，以后你们就是我的亲叔伯爷公，要是没有你们，我连咱老坑村都呆不下去了！” 林月华看着这儿子，有些自我怀疑。 我一个直来直往的人，怎么生出来这满肚子鬼水的儿子的？ 难道许学军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 林月华浮想联翩。 许学军慢慢地从屋里出来，长吐了一口气，眼神清明了许多。 他去戏台扶着站在那不动的老娘过来，又和一直在旁边看大戏吃瓜子的二哥许学武打了声招呼。 他和老太太说道。 “妈，以后我可能要去市里工作了，在家的时候有什么事你可以找二哥，钱你不用担心，要是你想来市里住了，就和我说一声，我来接你过去。” 许学军说话慢慢的，很稳，没有平日里的那种劲头。 “以后咱每年做两次体检，该吃吃该喝喝，就安安心心养老。过阵子我稳定下来了，让人来给你把老屋翻新一遍，生活便利点。” 老太太看着许学军，愣了半响，点了点头。 “那走吧，看看咱家新开的族谱去。” 许学军说道，伸手扶着老太，许学武被沈春梅踹了一脚，也跟上扶住老太，往祖庙去。 第15章 小许，你要奖不要？ 许青山平静了下来，他认为田刚这时候和自己说这个绝非偶然。 “06年的时候，丘先生就让朱和曹去找佩雷尔曼，企图通过把他已经完成过的证明重新换个说法再发一遍来去共同参获奖项，哪怕后来他们被证实剽窃，可佩雷尔曼还是彻底退出了数学界。” 田刚叹了口气，随后郑重地看着许青山说道。 “我是说有可能，如果你真的去尝试完成黎曼猜想，那在完全证明之前，一定不要把内容外泄，德利涅爵士和邦别里先生学术水平和职业道德都不错，可以合作，但最核心的东西，一定要你自己把握好，就连我也不要告诉。” 田刚这些年亲眼见过的太多太多。 这一次许青山选择没有怎么提前通知，就把周氏猜测和孪生素数猜想在学术会议上公布，田刚其实觉得没什么问题，主要也是因为足够精炼简洁，让人根本无需繁杂的重新推论和证明。 佩雷尔曼当时的证明过程其实是有些潦草的，中间也跳过了不少过程，所以才需要有田刚他们去为他补充证明，提供证据。 但许青山不需要，他拿出来的就是完全体。 “放心吧，老师，我会的。” 许青山点了点头。 “后天就要回去了，明天不带着小江去走走么？” “是有这个打算，但是我们没有美国的驾照。” 许青山笑了笑。 田刚摆了摆手。 “让小华开车吧，他有，我先去再联系几位老朋友，看看能不能邀请回京大来。” 田刚去吩咐了朱小华一声，自己则是又端着酒杯去找目标对象了。 许青山的优秀让他有足够的底气去向那些各领域大拿发出邀请，虽然不能像德利涅和邦别理那样直接过来当个荣誉教授并且固定在非教学期的时候过来京城带教，甚至开了一条京大和普林斯顿数学系的直通合作通道，但也能请过来京城数学中心开几场讲座。 对于学生也好，青年教师也罢，甚至是中年顶梁柱，顶级大佬的讲座也是能够给他们带来莫大的益处。 许青山没有推拒。 朱小华也乐得沦为司机。 在他看来，许青山可比这晚宴上的大佬们都要更重要，他不缺这种晚宴的机会，但缺和许青山培养感情的机会啊！ 在普林斯顿周边简单逛了逛。 许青山他们还是没能见到普林斯顿的初雪，就踏上了飞回国内的飞机。 这一次回国。 倒是没有出现什么下了飞机就有记者采访这种事。 田刚带队的参会团本身就属于人少规格高的，而本身这场学术会议的级别也很高，眼下华夏和美国之间的消息流通程度还没有那么高。 美国那边的媒体也差不多这个时候才确认了内容属实之后见报，要等到华夏这边注意到这一重大成果，那许青山早就回到家了。 只不过，没等许青山过上两天轻松日子。 京大就又开始张灯结彩地挂上了横幅。 其实平时京大是不怎么爱过横幅的，除非是重大成果，但许青山今年来了学校以后，样样都能算是重要成果。 最低级别的可能也就是ICPC亚洲区预选赛的赛区冠军。 只不过这玩意京大已经许久没拿到过了，庆祝一下也没什么。 用京大某校领导的话来说。 “这个小许啊，实在是太厉害了，他这么快的突破速度，容易让国内认为这些东西它不够份量，所以我想我们要尽可能的特事特办，特人特申，应该要去争取的东西，就要好好争取，不要最后人都留不下来，田院士可是说了，在美国那边就连普林斯顿和纽约州立大学都要邀请呢。” 为了宣传许青山的伟大成果，京大算是把各方各路媒体都通知了。 要是不出意外的话，许青山估计还要再一次新闻。 毕竟华夏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见到这样的少年大师了。 京大也开始在一些目前能够马上申请的奖项流程中积极参与进去，提交材料，走关系，拉人脉，以周校长为代表的京大派华夏教育界、学术界泰斗力推许青山上位。 许青山毕竟也只是一个大一学生而已，他就连研究生职位都没有。 在很多奖项评选中可能会受到门槛的影响。 同时，这半年来的风光和京大给出来肉眼可见的顶级待遇，也引来了不少人的红眼。 这帮人红眼的不是在许青山的成就，而是京大在许青山身上投入的那些资源，他们自然不相信这些成果是只靠着许青山一个人完成的，证据可以从很多个角度来找。 比如田刚一个院士，为什么非要一开学就收许青山，并且为许青山那么卖命地出力呢？ 理由是丘先生要回国到华清搞数学中心，田刚想要在教育方面证明自己比丘先生更强。 又比如，为什么刚刚拿到国家奖项的宗传明会把自己手里综合成绩最好、最能出成果的两个博士生丢给许青山呢？ 理由是要帮助许青山搭建出一个团队。 此时正值《阴谋论》、《厚黑学》大行其道的时候，许多猜测和言论不断地衍生。 当然。 他们大概率是不懂学术的含金量的，更不懂像周氏猜测和孪生素数猜想这种成果，在目前全华夏数学界都是最顶级最领先的。 否则，他们也不会说出京大是为了推一个神话传说出来抬高名气和国际地位，所以让老教授们把成果集中到许青山身上这样的话来。 别说老教授了，哪怕有数学家今年99，明年就要死了，但凡他能解决孪生素数猜想，他死都要拖到论文发表以后再死。 这玩意可是在学术圈青史留名的存在。 还好。 有田刚在中间周旋，也没有见到什么奇葩的人过来从中作梗。 许青山这几天都窝在燕东园家里自己整理资料和工作，别说是上课了，就连数研所都没怎么敢去。 此时他的热度实在太高。 哪怕是在校园里都有可能会被数学系的师生围起来要签名要合影。 那天回来过后他去数研所看过一次两个学生，结果还没处理完任务呢，数研所的同事们就听到了风声，一窝蜂地涌到了他办公室里、过道外，排队恭喜他。 说实话。 许青山连他们的名字和人都不太能对得上，因为不少人根本就没见过面。 恰巧，这几日期末的重点复习和考试周也快到了。 江浣溪还得去上课，她不像许青山，把不少课程都提前和任课老师沟通好，考完试。 十二月中旬。 许青山正在家里窝着，躺在阳台边的躺椅上看着窗外的鹅毛大雪。 “这天是越来越冷了。” 许青山稍微起身推开窗感受了一下窗外的冷风。 他从起床就没离开过卧室，早餐都是随便对付一口，这冷天，那个小厨房不够暖和，他连吃饭都没精神。 “要不等等小溪下课了，去东来顺吃羊肉铜锅？” 许青山独自嘀咕着。 这大冬天的来上一口脆爽的高钙脆骨羊肉卷，那滋味，不得嘎嘎香？ 这么想着，他觉得身子竟然自己生了股暖意。 “叩叩叩。” 久旷来客的房门竟然被敲响了。 许青山原本因为暖意而伸懒腰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没有急着去开门，反而下意识地看了眼时钟。 这才十一点，课中的时间江浣溪应该不至于跑回来，难道是什么东西没拿？ 还是今天下课得早？ 身上还穿着睡衣，随便裹了件毯子，许青山刚坐回躺椅的屁股又抬了起来，去开门。 门刚一打开，门外的风就死命地从夹缝里往里钻。 许青山裹紧被子，看到门外来人却愣了一下。 “诶，老陈？你怎么来了？” 倒是好多天没见到陈大跃。 “嘶你先让我进去再说啊！” 陈大跃冻得直哆嗦。 他穿得不少，可没戴耳罩，也没围围巾，整个人脸露在外面，就用羽绒服的帽子遮着，可挡不住那四处钻的小钻风。 “来吧，来吧，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许青山放他进来，又把门关上。 “咕噜噜哈.斯哈斯哈。” 门关上了暖气就显了效果，再加上一杯热水下肚，陈大跃脸上可算是恢复了血色。 只是热水喝得急，舌头烫到了，就连喉咙都得捂一捂。 “慢点，这水烫。” 许青山无奈地看着恩师一边解着身上臃肿的衣服，一边捂着喉咙吐着舌头哈气。 “老陈，你其他学生知道你平时这么狼狈吗？听说你最近上课又放话了，说要是不好好学，这次考试起码要挂50%？” 许青山问道。 他虽然不咋去上课，但他在数院的班群里，还是数院的老师专门喊数院各班学委拉的，结果许青山就这么进了数院所有班级的群里。 “斯哈.是，这帮小瘪犊子，一个个的期中测试都给我放空，那都还没上难度呢。” 陈大跃歇了一会，舌头好了些，虽然说话还有些含糊，但能聊天了。 “诶，那不重要，我今天来是有别的事要跟你说的。” “啥事啊，这大雪天的得跑我这来。” 许青山在京城待了半年，多少也染了一点京腔，不过不多，而且还是闽味京腔。 “小许，你要奖不要？” “又来牧马人？” “诶，这不重要，你就说要不要嘛！” 陈大跃摆了摆手。 像他这个年龄段的老登，年轻的时候牧马人就是他的青春，谁家不想着上面给自己发给老婆呢？ “要，什么奖？” 许青山满口答应下来。 白给的奖为什么不要？ “华夏青年科技奖，这次是第十一届的，再过两天，16号就要举行了。” 陈大跃打量着许青山这小屋，他一眼就相中了许青山那把躺椅，打算回家也在客厅里搞一把。 “过两天就要举行的，现在问我要不要？” 许青山白了陈大跃一眼。 “这种东西不是应该早就定下来的吗？” “正常来说是这样的，但是你之前的孪生素数猜想证明一般形式虽然很好，但是那时候其实就已经来不及走流程了，破格的话，这个成果级别又差点意思。” 陈大跃摸了摸后脑勺，讪笑道。 “这不，这趟你其实早点吱声的话，就更方便安排了，这次田院跑了很多地方，周校还有几位老爷子也都出面了，听说都找到上面副部级别的领导去了，还好办事妥一点，你是属于重大成果破格获奖，所以没得罪人，不然面子上怪不好看的。” 许青山听得好奇，问道。 “这跟得罪人有啥关系？” 陈大跃又让许青山给自己倒了杯水，这才慢慢说道。 “华夏青年科技奖是这样的，每两年一届，每一届表彰不超过100个名额，正常来说就是按每年100个人安排的，今年都各个单位都已经打好申请，100个人都安排好了，你要是临时插队的话，那就得从这100个人里踢掉一个，不管是什么单位，突然交恶，肯定不好。” 陈大跃端着水杯，表情略有些傲然地说道。 “其实我们京大什么单位也都不怕，但问题就是担心万一对方闹起来，你这边程序被卡一下，那都赶不上这一次颁奖。” “后面还是张老去找了好几位老院士一起去协调的，主要还是你的成果够好够高，国际影响力够大，后面一合计，弄个破格特殊表彰的难度反而更小，不跟别人争，这届101个也更能被记住。” “上面没意见，其他单位没意见，我们更没意见。” 陈大跃朝着许青山挑了挑眉。 “怎么样，见到京大的实力了吧？” 许青山笑了笑。 “见到了见到了，可这不也是早就定下来的吗？要是我说不要奖了，大家的努力不就白费了？” 陈大跃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 “怎么算白费，你不要是你的事，我们不做就是我们的事了，这是一个态度，态度你懂吗？” 虽然陈大跃在挤眉弄眼地耍宝，但许青山心里却是一阵暖意。 京大这么大阵仗，就图个自己心安？ 看来普林斯顿和纽约州立的邀请确实让他们有了极大的危机感。 “都争取来了，这奖当然得要，就是这奖什么时候领？” 许青山好奇地问道。 陈大跃摇了摇头。 “你走的破格通道，初评、复评、终审都解决了，接下来啊就16号开始公示，16号到25号公示十天，公示期结束，估计要再过两周才会举办表彰大会，要是没什么大问题的话，应该就是在定在1月13号的华夏科协第七届全国委员会第五次会议上，到时候会再通知你的，你尽量不乱跑吧，万一最近上面有人想见见你的话。” 许青山点了点头，心头有些兴奋。 自己这也算是直接在上面挂了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