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之隔墙有耳》 第1章 年,我叫常威 (四合院世界非真实世界,穿剧后会逐渐融入这个世界,前期发癫是后时代网络综合病,后面性格语言都会修正。) 四月份的春风卷着黄沙,鬼哭神嚎地吹到四九城,青天变成黄天。天空中一片黑黄色的沙雾,地上降落着黄沙。 黄沙噼里啪啦打在窗纸上,房墙仿佛都在摇晃,树杈上的鸟巢被吹落砸到房门上,屋里传出‘哐当’凳子翻倒的声音。 王长卫揉着屁股和脑袋睁开眼,昏暗的房间里,泥巴墙斑驳裂隙,地上坑坑洼洼。 我在哪? 扶着条凳站起来,看着眼前家徒四壁的屋子,他一时发懵回不过神来。 ‘当啷,咔’房顶一块瓦片被吹落掉在外面地上,风从四面八方打着哨子吹进屋子里,冷风让王长卫打了一个哆嗦,这才回过神来。 恰好看到墙上的万年历,走过去借着窗纸透进来微弱的光,绿色的纸上印着,1959年4月7日,己亥年猪,二月三十(略作改动)。 宜结婚,出行,打扫,买房,动土,安床,挂匾,修造,拆卸。 忌安葬,祭祀,作灶,入殓。 1959年! 穿越了!王长卫像被一棒子打蒙了一样,完全接受不了,半生酒精过敏,偏偏因为一场酒宴醉死到1959年。 十多年没见的内蒙同学和江苏同学来鹏城聚会,江苏的竟然露出獠牙跟内蒙的拼酒,酒桌上喝了三瓶白酒,又跑ktv接着拼酒,小姐姐娇滴滴哄一哄,人头马对着吹,说好的江南人只能喝点黄酒呢。 他明明就喝了哇哈哈和树叶绿茶,怎么醉死过去了,谁吧酒掺绿茶里了?攒的那点私房钱好像都换了酒。 那些钱好像是离婚前背着前妻攒的,全便宜那两个不要脸的同学了。 走神了,我怎么穿越了? 炕上、地上落满腥臭的灰土,只能坐到条凳上,打量这间屋,一铺炕,一张屁股下的条凳,没了! 抽了自己两个耳光,“好疼!”捂着脸呻吟了几声,真的是穿越了! 起身走出房间,外面这间屋左右两个灶台,只剩一口大黑锅,对面还有一个房间,进去一看,只有一铺炕,炕上有一个掉漆的黄铜扣箱子。 打开箱子,都是女人的衣服,花花绿绿的有点民国风。 难道穿过来的这位结婚了?老婆跑了,还把家搬空了! 衰命哦,穿之前离婚,穿了还是离婚。 这是什么特么的魔鬼开局,不对劲啊。 系统,金手指,出来吧,快到碗里来! 王长卫在炕上跏趺而坐,把网上看养生节目学的手诀掐了一溜遍,半小时过去,没反应。 难道姿势不对? 屋外风从高空呼啸而去,一会儿,又擦着地皮袭来,击撞着院墙,呼隆呼隆地乱响,把院中的破纸与干草叶儿刮得不知去向,风里带来不知多少里外的狗吠牛鸣,王长卫在炕上侧躺成吉祥卧的姿势,试试梦中入道。 梦中的房间,灯火通明,还有几盏灯坏了,地上遍布污血,一条条挂在钩子上白花花的猪,一盆盆的下水沿着墙摆一排。 随着画面一转,炕桌上的搪瓷盘里摆满了花生瓜子和糖果,还有几个桔子和苹果,四个人坐在炕上,围着桌子边吃边聊天。 梦中的他叫常威,1942年生人,还有个双胞胎姐姐叫常蕤。 父亲常达之,公私合营后副食店的会计,行政二十四级,六级办事员,月工资四十三块,加上补贴,四十七块。 母亲花宝燕,杨梅竹斜街媒婆,四九城人称花姨。 最后的画面,父亲常达之被医用推车盖着白布推出来,母亲花姨嚎啕大哭,姐姐常蕤抱着他一起哭。 王长卫是哭醒的,常威的身体让他泪眼朦胧,止不住的悲伤涌上心头,抹了几把眼泪,对自己骂道“哭什么玩意儿!我特么喝了掺酒的绿茶穿到59年,我招谁惹谁了,放心,哥,不是,叔会替你照顾好母亲和姐姐。” 坐在炕沿,双手来回搓着脸,搓的眼睛通红,家里人都哪去了?脑子里还在断断续续接受回忆,一点一点拼凑常威十七年的人生经历。 58年大炼钢,父亲常达之在土高炉上连续奋战三天,疲劳加营养不良,一头栽到进料口里。 父亲去世后,姐姐常蕤初中没毕业,接了工伤去世父亲的班,不到十七岁当上营业员,八大员第一等吃香的岗位。 常威提前初中毕业拿证后,花姨辗转托相亲认识的关系,花了六百块钱买工作名额,把他送进肉联厂当学徒,刚进厂一个月,每月工资十八块。 东城区交道口新成立一个红星副食店,商业局提前打了招呼,接受工作调动可以提一级工资,学徒可以提前转正,一般副食店的员工都是就近上班,离家远了也没人愿意报名,不差那几块钱,每个月搞点正常耗损就够了。 常蕤和母亲花姨商量后决定调去红星副食店,一是可以提前转正,工资二十七块五,加上补贴和奖金,每个月能有三十二块。 二是交道口副食店给分了房子,花姨觉得现在住的房子风水不好,男人就那么死了,正好换地方住。 今天是搬家的日子,杂七杂八加上水缸、大黑锅和腌菜坛子,用了四辆三轮车,常威留守这里打扫一下房子,修修漏雨的地方,剩下的物品用父亲遗留的自行车带走, 谁料花姨刚走没多久,就碰上沙尘暴,常威从上午等到下午,没吃没喝晕了过去,醒来就变成王长卫。 傍晚,一切静寂下来。大树的枝条又都直起来,院里比刚刚扫过还更干净,破纸烂布什么的都不知去向。窗楞上、窗台上薄厚不均的堆着浅黄色细土。 王长卫拿着苕帚把吹进屋子里的土扫净,又把院子里被大风吹倒的自行车靠墙站好,扫完院子,把垃圾和鸟巢都扔到门外土堆上,从井里打水洗了脸,一木盆的黑水,洗了三次,要不是太冷都想洗个澡。 “常威,收拾好了没?”一道清脆的声音随着大门推开闯了进来。 王长卫抬头一看,一个蒙着米色头巾穿着红袄的女人走进来,女人解下头巾在全身抽打沙土,四十岁左右的女子,白皙瓜子脸,有点凹陷,眼神明亮,薄薄的嘴角抿着,没有这个时代常见的菜色,只是有点瘦弱。 “儿子,你傻了,妈都不认识了。”花姨对着常威翻了一个白眼。 得,母子第一次见面,闹了一个没脸儿。 “妈?”王长卫看着眼前这个和前世自己差不多年龄的女人,有点张不开嘴。 花姨扯着王长卫的胳膊,边往屋里走边说道“东西收拾完了吗?赶紧弄自行车上,屋子里打扫完了没?嗯,还行,不擦了,过几天还得刮土,这房子等以后有钱修缮修缮。” “你姐那边都做上饭了,回去就吃饭,那边的大院子真大,听说以前是贝子府的跨院,大院里除了咱家就一家姓王的老头,你得称呼人家王大爷,人家可是烈属呢,两个儿子一个牺牲在解放战争,一个牺牲半岛上,就剩老头自己一人儿,也够可怜的。” “街道办王主任跟我说,让我们平时帮忙照顾着点他,他那老婆子早年就去世了,好不容易养大两个儿子,为国捐躯了。” “我跟你说那么多干嘛,赶紧收拾走人,你一天没吃饭饿了吧,我说那么多,你倒是吱一声啊,哑巴了。” 王长卫“吱~” “嘿,臭小子,”花姨被王长卫这一下弄愣了,随后大笑起来,“哈哈哈,平时闷葫芦一个,今天还会逗妈开心。” 笑着笑着,花姨突然抽泣起来,王长卫不知道如何安慰眼前这个被称为母亲的女人。 “儿子,你爸死后,你们姐弟两个就不咋爱说笑了,妈看了心里也难受,这都快半年了,你终于走出来了。”花姨拍着他的胳膊,一脸的欣慰和满足。 把箱子绑在后脚踏板上,条凳顺着横梁系好,关院门前,花姨拉着王长卫道“常威,再看一眼老房子吧,跟你爸说一句,咱家搬家了。” 王长卫心里唏嘘,这个时代的亲情浓郁而真挚,生死难忘。 感受这个身体翻涌的情绪,让他有些哽咽,半晌才艰难张口,“爸,我们搬家了,跟我去认认门。” “又瞎说,认什么门。”花姨对着他后背捶了几下,“怪瘆人的,走吧走吧。” 王长卫被花姨这过山车似的情绪整得哭笑不得,骑上自行车带着花姨往新家奔去。 街上到处是灰黑色为主色调的景象,灰砖和白墙上刷着各种红色标语 人民公社好,幸福生活靠大家! 众志成城!共建新中国! 自力更生,艰苦奋斗! 傍晚,风细细柔柔,时不时带着白色柳絮吹到脸上,王长卫心情却格外的好。 突然大街上锣鼓喧天,一辆解放卡车迎面行驶而来,车上彩旗招展,车子停在路中间,一个兴奋的女声报道 “1959年4月5日,在德国多特蒙德举行的第25届世界乒乓球锦标赛男子单打决赛中,中国乒乓球选手容国团以3:1的比分战胜匈牙利选手西多,夺得男子单打比赛冠军。首次捧起了象征世界乒乓球最高荣誉的圣-勃莱德杯,成为新中国有史以来第一位世界冠军。” 街上的人欢呼庆祝,有人喜极而泣,锣鼓敲打欢天喜地,灰色黑色的人群鼓掌跳跃,最后一起喊着祖国万岁! 这是鲜活的时代,身边是真实的活生生的人,后座上畅想未来美好生活的是母亲花姨。 1959年,我来了,我叫常威。 第2章 十斤棒子面能换媳妇 花姨轻车熟路地指挥常威到了新家的地址,脚刹住车一瞧,一米多宽的大门,常威啧了一声,还真是跨院角门,够窄的啊。 门楣右上角钉着一块蓝色小铁牌,南锣鼓巷九十三号院。 跟着花姨抬着车上台阶,过门槛,一堵一米二宽的照墙,上面鬼画符一样涂鸦,绕过去,院子里一览无余。 五十米进深,只有两栋房子,一栋面南背北的正房,左侧靠后方沿着南北院墙修了一栋西厢房,院子里没什么杂七杂八的破烂,只是正房靠东南的墙边搭着仓房和柴火棚,一辆三轮车停在那。 花姨边走边介绍“咱家住西厢房。”嘴角掩饰不住的开心和得意。 路过正房的时候,看到烟囱冒烟,花姨站门口道“王大哥,不是告诉你今晚儿到我家吃饭,庆祝我乔迁之喜,你咋还做上饭了,我儿子也过来了,今晚让他陪你喝几口。” “他花姨啊,你这嘴叨叨叨的,我脑仁疼,我做什么饭?我烧炕,沙尘暴一起,晚上冷。” 一个身高和常威差不多的老头掀开门帘走出来,花白的头发,肩宽臂长,站立稳如松,面目冷峻,讲话却异常和善。 “这是你老儿子?”老王头自问自答道“小伙子一看就精神,有把子力气。” “王大爷,我是常威,花姨的儿子。”常威恭恭敬敬回答,把两个儿子送上战场为国捐躯,就冲这,常威给老爷子磕头也不过分。 “扛猪肉还能没力气?”花姨说完又觉得落了常威的面子,“一会儿饭好了,我让常威叫你。” “行,我那有好酒,跟小爷们儿整两口。” “不用不用,家里有酒。”花姨摆着手走了。 常威跟王大爷打了招呼到了西厢房,花姨撑着门帘,常威拿着箱子和条凳进屋。 堂间一股热气扑面而来,柴火灶大锅里蒸着窝头和二合面馒头,地上炉子上砂锅传出炖鸡肉的香气。 肚子咕噜咕噜响了几声,这一天没吃,常威还真饿了。 蒸气烟雾缭绕间,一个头发带小卷的女孩走出来,皮肤很白,高鼻梁大眼睛,五官立体,身高一米六八左右,大长腿,这要在前世,能杀穿网红圈。 这几年大家都吃不饱,女孩脸庞也有些消瘦,不可否认是个大美人,超大号的洋娃娃。 这就是常威的双胞胎姐姐常蕤,他怀疑家里是不是有匈奴或鲜卑血统,自己抓头发时候就感觉头发浓密还带卷,记得父亲也是眼窝深邃,高鼻梁大眼睛,白皮肤大眼睛。 “姐,辛苦你和妈收拾家了。”常威客气打了声招呼。 常蕤怔了一下,平日如同闷葫芦一样的弟弟,父亲死后更是沉默不语,这么主动打招呼,还有点不习惯。 搬了新家,似乎心情也好了许多,常蕤笑了一下嘱咐道“箱子拿我和妈那屋,条凳放堂间,擦洗一下,菜马上好了。” 花姨和常蕤住靠北那间,屋子里家具桌椅已经摆好,常威把箱子递给花姨。 花姨擦着箱子,有些亏欠道“常威,西厢房就这北屋有炕,我和你姐住这屋,你那南屋搭了床,这开春了不折腾了,等年底前再给你搭炕。” 常威明白花姨的意思,四月初的北京依然有些寒冷,晚上靠烧炕暖和,自己那屋只能靠体温取暖了。 他心里没觉得这事有什么问题,大老爷们跟女人抢热乎炕睡,那真是变成巨婴了。 “妈,女人体温偏低,睡热乎炕好,免得冻坏了身子。” “儿子......好儿子,去洗洗吧。”花姨把头偏过去,不想儿子看到自己感动红了眼圈。 拿着一壶热水回到自己屋,拉开灯绳,简简单单摆设,书桌椅子和脸盆架,一个衣柜,用两条长凳搭木板支成的床,上面已经铺好褥子和厚被子,绿底红粉白菊花被面和鸳鸯戏水的枕巾,常威面皮一抽。 真时代特色,能说好土好丑吗? 兑好温水,拿毛巾擦了一遍身子,把头埋盆里抓挠了一会儿,盆底哗啦哗啦沙子响声,一盆水黑黄黑黄的。 “去喊你王大爷吃饭。”花姨听到泼水声,在屋里对常威喊了一嗓子。 “好嘞。”常威掀起门帘走出去。 花姨走到堂间对常蕤说着今天常威的表现,一脸的开心和骄傲,常蕤也跟着清浅地笑,听到吱一声后噗呲笑出声。 常威让着王大爷进屋,堂间的四仙桌上摆好了菜,老王头把手里袋子递给常蕤,“十斤棒子面。” 不等花姨推辞,老王头继续道“剩下的算庆祝你乔迁之喜。” 花姨咂巴咂巴嘴没再说什么,让常蕤把粮食倒面缸里清出袋子,这年头难,大家口粮定量减少,上谁家吃饭都要拿粮票,像老王头直接给粮食算得上出手阔绰。 今晚的主菜是满满一盆鸡肉炖土豆,去掉毛和内脏,差不多三斤的公鸡,一盘土豆丝,一盘油渣白菜,一盘炒鸡蛋,一盘花生米,一瓶二锅头。 老王头吞咽了口水,“他花姨啊,今儿开荤了,我也好久没吃这么好了。” “嗨,这都平时攒着舍不得吃,搬家开心,还有您这么好的邻居,必须吃顿好的。” 心知肚明这只公鸡肯定是鸽子市淘换来的,现在肉食供应减少,多少人家一个月吃不上三两肉。 常威本来不想喝酒,酒精过敏的前世最严重的时候,啤酒盖一开,酒精味刺激得胳膊上汗毛竖起来。 作为家里唯一男人,这场合要立起来,站起身托低杯沿敬了王大爷,浅浅抿了一口,一股热流顺着喉咙到胃里,暖和和得很舒服,脸不发烧头不晕,这身体不错,试着喝了一杯,没事儿。 有了酒底子,常威跟王大爷推杯换盏,这场小宴宾主尽欢,鸡肉炖土豆剩了一半,王大爷面色微红,站起身告辞。 常威把他送回屋子,回来时候,菜还没有撤,花姨让他坐下。 “儿子,就着菜吃点馒头,一晚上光陪酒了,就吃了一个馒头。” 常威把二合面馒头掰开,塞到常蕤和花姨手里,一人一半,娘俩对望一眼,又看了看常威,露出娇艳的笑容,晃得常威也跟着开心。 常威拿起窝窝头夹白菜和土豆丝吃,晚上母亲和姐姐就吃窝头了,二合面馒头一口没吃。 这窝头还真是窝头,噎人,不吃菜根本咽不下去,前世超市和包子铺四、五块一个的窝头松软可口,现在困难年代,棒子芯打碎都算棒子面,还有苞谷叶和植物根茎做代粮的,更是难以下咽。 “今晚你王大爷也没吃饱,他就吃了两个二合面馒头,鸡肉也没吃几块,这人好面,心也善,以后啊这邻居咱家跟人好好处。” 常威拿起第二个窝头道“妈,人家放不开吃就是心善,你这也太现实了吧。” “你懂个屁,这年头老百姓看到肉都跟饿狼似的,放开吃,这一盆肉都不够两个男人吃的,咱四个人才吃了半盆,鸡肉一半都没吃完,尽吃土豆了。” “人家还拿了十斤棒子面,遇上农村家里揭不开锅的,十斤棒子面可以换个媳妇了,这人情人家是做到位了。”花姨补充了一句。 常威蛮喜欢家里这种气氛的,花姨跟儿女聊天交流,这种传授人情世故的方式很舒服。 “妈,王大爷以前做啥的?” “没听王主任说,打听人家干啥?” “就是感觉王大爷应该读过书,有文化。” “怎么讲?” “你今天在院里喊人家庆祝你乔迁之喜,这是古人祝贺友人迁居或升官的辞,自己搬家得说喜迁新居。” “闺女,是这样吗?”花姨对揪馒头吃的常蕤问道。 常蕤抬头看了常威一眼,点头道“常威没说错。” 花姨对着常威脑袋打了一下,“臭儿子,读了书不起了。”语气有几分宠溺和唏嘘。 晚上花姨让常威把炉子搬进卧室取暖,常威连忙拒绝,没烟管没烟道口,就这么干烧,刚穿过来,还没研究明白怎么活,一氧化碳中毒直接噶了,找谁说理去。 常威洗了脚躺在床上,把棉袄盖在被子上,闭着眼睛喊签到。 十几分钟后,鼾声响起,黑夜里什么都没有发生。 早上被尿憋醒,花姨告诉他在照墙西南边,典型的旱厕,坑里一口大缸,多少年没见过了。 唯一好的就是干净,原来老王头一个人,现在四个人,比小时候一大排十多个坑位的旱厕强。 回来跟拿柴禾的王大爷打了招呼,王大爷正好找他商量个事儿。 “常威,原来院子就我一个老头,百无禁忌,现在你家住进来,有女眷,不好共用一个茅房,我就想着再修一间给你母亲和你姐姐用,你下班回来挖坑。” “王大爷,力气活我来,就是缸和砖去哪里弄?”常威给王大爷默默点赞,这老爷子做事讲究,一个厕所四个人用总有些不便,而且还有外男使用,前世自己家里三口人还要两个卫生间的。 王大爷手一挥,“我来弄,你别操心了。” “好嘞,那我听您吩咐。” 早上,常蕤把昨晚剩菜热了下,常威还是吃窝头,就着腌咸菜,咸菜除了咸,没油没香料的,勉强吃两窝头,问姐姐常蕤在副食店能不能弄点八角、花椒、香叶和桂皮什么的,碎渣渣也成。 常蕤说看看晚上能不能带回来点,花姨敞着门在屋里梳头,常威看到箱子上面有镜子,走过去拿起来。 第3章 李来福欺负人 镜子里,一个卷毛高鼻梁深眼窝的男孩,脸色有些苍白,双目有神,带着几分慵懒和稚嫩,比前世的那个油腻大叔可强太多了。 “蛮帅的啊!”常威慨叹道,心里想着穿越过来也不是不能接受。 “臭美什么呢?”花姨从常威手里一把夺过镜子,又给了他一拳头,“捣什么乱?没看我正拾掇呢吗?赶紧上班去。” 常蕤已经站在车边,两人点了下头,常威咧嘴一笑,以前常威就就这样,三杠子打不出一个屁来,尤其在常达之去世后更是沉默寡言。 骑着车带着常蕤,一路记着附近的街道巷子,黑碳层外皮的电线杆上扯着杂乱无序的电线,墙根下几个熊孩子直接脱裤子,公厕外面排一长溜,包子馒头店的小徒弟,撤下一笼熟的,换上一笼生的。 常蕤在后座安静坐着,想起姐姐小时候是个活泼的性子,初中以后小女生的矜持和傲娇,话就没那么密了,等父亲没了,也变得少言寡语。 想起父亲以前的口头禅全家的话都让你妈一人儿说完了,咱们没配额了。 常蕤听到常威傻笑,也抿了抿嘴,弟弟性子越来越开朗了。 到了红星副食店,常蕤叮嘱道“晚上我走回去,不用来接我了。”拿出一包烟塞他兜里,“去厂子跟别人分分。” “还得是姐姐,想得周到,颠了啊。”常蕤看着弟弟飞驰而去的背影,转身进店。 这时候的肉联厂分清真和大众,常威所在的肉联厂属于大众肉联厂,通俗点讲人能吃的肉类都可以加工生产。 工人主要负责宰前饲养、宰杀、清洗、切割、制作各类产品、包装、冷藏储运、装车。 初级学徒常威同志所在的装车队,高矮胖瘦二十多人,队里瘦子也比外面很多面有菜色的人强,有油水力气足。 “常威来了,新家远不远?” “近了不老少,比往常少骑十五分钟。” “家里有什么要搬搬抬抬的,言语一声,队里人不缺力气。” “劳您惦记,都弄得了。” 客客气气打着招呼往里进,这年头不是哑巴都得张口说话,不然没礼貌没教养的帽子就扣头上了。 等常威走后,一黑瘦子说了一句“常威这小子突然一下灵了,以前可没这么爱说话,刚来时候嘴巴那瓷实。” “人父亲过世,那时候难过没走出来呗。”大胖子叼着烟卷应着。 “都死半年了,这坎才过去?” “重感情呗。” 话说到这,谁也没法接了,这年头饿死病死的可不少,男人死了第二天接班的也有,先把窝头续上再悲伤。 黑瘦子掏出烟盒弹出一根,“大孝子哦。” 常威换上劳动布工作服,带个兜帽,工作服上面一层油和小血疙瘩,后面有人要拍他肩膀。 这种感觉很神奇,可以预判别人的动作,来不及细思量,手已经搭在肩膀上了。 “常威诶,你昨儿没来,少一人儿,大家可累够呛,一会儿买包烟给大家解解乏。” 二十多岁的男子,眉毛稀疏,三角眼,厚嘴唇,太阳穴上一个黄豆大的痦子还长着毛,一说话一跳一跳的。 装车队只有队长和副队长,没有师徒,常威刚进队里,这家伙就让他买酒买烟拜师。 父亲是个老会计,以前跟他们讲过工人师傅里的门道。 领导没安排,你就别乱认师父,你上赶着认师父人家也不教,人家上赶收徒弟那就图你人,要占你便宜。 李来福第一天给常威下马威,就是欺负他一个初中毕业的生瓜蛋子,队里没人给常威撑腰,也有架秧子起哄的。 肉联厂里什么工种都少不了荤腥,补贴奖金也多,铁饭碗镶了金边,十七岁常威进来当学徒,总有人心里不舒服。 所以也没人帮常威说话,要不是副队长喊人装车,常威被架着还真下不来。 李来福踩过之后,发现常威是个面瓜,没事就欺负一下,常威回家也不爱讲,内心对上班是有点抗拒的。 怨不得一进厂,这身体条件反射的带着点怨气,起因在这呢!常威一想,得,今儿帮你立起来,前世也是性子淳厚经常吃亏,这一世就不能活成一个面瓜。 回身双手牢牢抓住李来福的手,激动地上下摇动,大声道“来福哥,谢谢您了,我这刚学抽烟,正愁没钱买烟,您就帮我省下钱买烟了。” 李来福愣了一下,“不,不是,常威你听不懂人话怎么着,是你昨天请假耽误队里进度,今天请大家伙抽烟,我怎么帮你省钱了?有我什么事?” “是啊!”常威猛点头。 李来福觉的这家伙是不是受什么刺激傻了,“别废话,去买烟去,那么多人替你干活,你买烟表示一下不应该吗?” 房间里换衣服的工友听了,知道李来福使坏欺负人,跟着混根烟抽,干嘛不要,不说买五毛二的牡丹,最差也是三毛四的香山。 常威抓着李来福的手道“我就知道来福哥是个大好人,昨天不是周末,学徒工请一天事假要扣钱,我这正心疼着呢。” “您就直接替我把昨天事假划了,少扣我一天钱,买包烟感谢不是应该的吗?你人还怪好的嘞。” “我凭什么替你把事假划了,你请假关我什么事。”李来福大喊着。 “是啊,我请假关你什么事。”常威微笑着一字一顿道,双手用力一捏。 李来福哎哟一声,被捏住的右手骨节咔咔响,身体不由自主向右一倒。 周围工友一看,常威这小子拿李来福立威呢,小子有理有据,下手也黑,以前大家小瞧他了,也怪李来福平日里嘴贱,总欺负人,今天碰上茬子了。 推开李来福,“李师傅,下次别那么热心替人做决定,这不就累躺了,今天你好好休息,大家帮你把活干了。” “记得买烟感谢大家。”常威推门走之前补了一句。 上午就搬了三车猪,剩下的时间常威被分去往冷库送货,这身体力气不小,一百多斤猪双手就能提起来,前世搬五十斤米袋都吃力。 中午在食堂里看到李来福,恶狠狠的三角眼使劲盯着他,常威表面回以微笑,心里告诉自己要防备这个小人报复。 肉联厂食堂不会嚣张到满盆肉,私下里猪油可是真舍得放,土豆丝油汪汪的,油渣炒白菜,将近三分之一是油渣,上哪儿说理去。 下午,常威去屠宰车间帮忙,将杀好的猪挂钩子上推到清洗车间,过了一中午,力气好像又增长了一点,一只手就把猪挂到钩子上。 这时代猪很少有两百斤往上的,一头猪杀完也有一百四、五十斤,难道是穿越的福利? 来回跑了几趟,闲下来看着师傅们杀猪,地上盆里放着猪下水,车间里满是血腥味,又臭又脏,看了一会,被熏得忍不住跑出去抽烟。 “常威,不看杀猪了?”一脸横肉,身高快一米九的壮汉夹着根烟出来,皮围裙和胶靴上全是血,还带着几块碎内脏。 常威连忙摆手道“刘师傅,不看了,这手艺我也学不会。” 风太大,刘师傅划了几根火柴都灭了,常威把手里烟头递过去,刘师傅点烟后看了眼,“小子,学徒就抽飞马,你妈不揍你。” 外面很多人只抽八分钱的经济烟和一毛一的春耕,两毛八飞马算不错的烟,常威一个月十八块,抽飞马有点奢侈了,相当于后世工资不到两千块,天天芙蓉王。 “烟瘾小。”常威看刘师傅抽两毛钱战斗,连忙拿出一根飞马塞刘师傅耳朵上。 “好小子,说吧,要干啥。”刘师傅觉得以前木墩一样的常威,今天很会来事儿,反正他一个杀猪的能帮什么?猪肉都是厂子的,厂子是国家的,谁敢占便宜。 “我看那么多下水,有些没人处理就当饲料,是不是有点可惜?” “想什么呢!还当饲料,资产阶级才那么浪费败家,现在猪肉都不够吃,下水半价,再不济卤煮店还要呢。” 常威想着还真是,以前上学时听同学父亲说过猪下水当饲料,那是九十年代了,这年代就没有浪费一说,树皮都吃不饱呢。 跟刘师傅抽了三根烟,刘师傅偷偷跟他说过几天要来一批猪,给他留一块猪肝,那玩意放不住,坏的快。 也行,拿回家做猪肝粥,这三根烟的友情不白费。 下午五点打铃下班,脱下工作服,一股子腥臭味,周末拿回家洗洗。 旁边几个工友吐槽,以前下班前能在厂子澡堂洗一下,现在到处资源短缺,煤炭优先供应工业,一礼拜澡堂才开放一次。 常威想到前世小时候,父亲单位的澡堂就发澡票,一礼拜洗一次,福利好的单位每天都能洗,59年的澡堂还真想见识一下。 骑车到巷子里,家家烟囱冒着青烟,街上一拨拨下班的工人,蓝黑工作服才是这个时代的特色。 巷子里正看到王大爷推一车砖,和一个瘦弱的小老头呛呛。 “王师傅,这车砖哪来的?” “哪来的?你家墙根抠的。” “你怎么说话呢?”戴眼镜的小老头生气了。 王大爷也生气了,“你警察啊,我推车砖还跟你报备。” “我还不能问问,这一车砖可不老少钱。” “不能,从门口过你还要收税咋地。”王大爷讲话够噎人的。 “那不能,那是旧社会黑狗子干的事,我怎么也是名人民教师,为人师表。” 常威大长腿撑着地,“王大爷,您怎么自己去拉砖,这力气活让我这小辈儿干。” “常威啊,下班回来了。”王大爷看到常威脸色好了不少。 戴眼镜小老头打量着常威,问着王大爷“这就是你们院新搬来的邻居。” 第4章 阎埠贵是什么人 “花姨家的儿子。”王大爷回答道。 “这位大爷贵姓?怎么称呼您呐?”常威礼貌先打声招呼。 “免费姓阎,我是这院三大爷。”戴眼镜老头带着几分骄傲和算计,眼神里看常威好像屠夫看待宰的猪。 常威十分不喜欢他的神态,嘴上却客气道“您是老师,称呼您阎老师比较合适。” “唔~叫我三大爷也行。” “不住您那院,我父亲没兄没弟独一个,这三大爷您论不上,阎老师你说是不是。” “常小子没说错,咱们院就我一个王大爷。” 常威一手把自行车,一手推三轮车,“王大爷,家走吧,没做饭到我家垫一口。” 王大爷正要推车走,阎老师又抓着龙头不撒手,“老王,老王,我正要搭个鸡窝缺几块砖,饶我几块。” “你撒手。” “三大爷诶,又在城门口盘剥呢?”一个高壮的男人拎着饭盒走过来打趣。 “傻柱,有你什么事。” 阎老师刚喊完名字,常威瞬间一愣,全身电流走过一遍似的,发根都在颤栗,抬头看向旁边的院门,门楣上牌子赫然印着南锣鼓巷95号。 穿剧了!《情满四合院》的主角傻柱,何雨柱。 眼前这位戴眼镜的阎老师就是三大爷阎埠贵,阎老西,吃不穷,喝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十三字真言的践行者。 趁着阎埠贵跟傻柱嚷嚷,拿着三轮车龙头一扭一拐,左手三轮车右手自行车,就到了院门口,双手一提连车带砖上了台阶,跨过门槛。 “这小子谁啊,有把子力气。”傻柱刚才看出三大爷在磨缠别人的砖头,他就是故意打岔。 傻柱可不傻,而且心眼不大,阎埠贵没事就堵门口,每次从食堂带菜回家,阎埠贵非要占点便宜,时间久了腻歪人,当年何大清走的时候,阎埠贵没少用长辈名义占他和妹妹便宜。 今天就是故意破坏阎埠贵的算计。 看到常威提着一车砖头上台阶过门槛,连车带砖小三百斤,傻柱也佩服,他是家传厨子,童子功打熬身体,没点力气怎么能掂动大炒勺。 王大爷背着手,把常威留外面的自行车推了进去,随后关上院门。 三大爷阎埠贵这个恨,又看到傻柱手里的饭盒,计上心头,“傻柱,今天你可坏了我的事,你带的什么菜?就当赔偿了。” “想什么美事呢?我妹妹雨水还没吃呢,走了,三大爷您好好看门吧。”说完傻柱拎着饭盒跑回院。 “我看什么门,骂我是狗,臭傻柱你等着。”阎埠贵没占到便宜还被傻柱骂了,也不守大门,气呼呼地走回家。 常威把砖头摆在茅房旁边,把三轮车推到王大爷门口,用苕帚扫干净上面砖渣子。 “王大爷,先到我家吃一口,吃完我挖坑。” “先挖吧,你姐刚回家,你妈还没回来。”王大爷从小仓库里拿出镐头和铁锹。 接过镐头,“那成吧,一会儿的事,也不耽搁吃饭。” 一米深的坑,一小时挖完了,常威觉得力气又大了,穿越的福利? 高中时候植树节,要求一立方米的坑,两个男生镐头铁锹挖了四个多小时,刚才他抡镐头像小钻风一样。 王大爷深深看了常威一眼,“小子,有功夫在身?” “最近有点长力气。”常威应付了一句。 “今晚就这样,剩下我明天有空修一修再埋缸。” 花姨站门口喊一嗓子“吃饭了。” 王大爷今晚没拿棒子面,花姨也没提,人家为了女眷特意修个女厕所,出砖又出缸的,答谢一顿饭应该应分的。 常威主动刷了碗,常蕤也没客气,擦好桌椅开始洗衣服。 “儿子,今晚你有话要对我说。”花姨没回屋,在堂间坐着问。 “要说我妈就是这个。”常威伸出大拇指,“一眼就看出我有事。” “可不说是呢,你妈我常年保媒拉纤,练就这双火眼金睛,要没点眼色怎么能撮合那么多人,说吧。” “隔壁95号大院,您清楚不?” “昨天刚搬来,以前在杨梅竹斜街那片,一般不过来,这边属于红星轧钢厂家属区,一个巷子六成多都是轧钢厂家属,人家厂子里有工会,有妇联,也不需要咱们操心。” “再说街道办也负责解决适龄青年男女婚姻问题,我一般就帮四九城的人家踅摸合适的,还有农村想嫁城里的。” “妈,妈,”常威打断花姨的职业报告,“我要说的不是您业务范围,今天我见识了隔壁三大爷。” “阎埠贵啊。” “您认识?” “今天走一天,把周围情况也了解一下,隔壁95号院可是街道办评选的文明大院,院里一大半都是红星轧钢厂家属,二十多户上百口子人,人多院子也大,四进院子,咱这个院原来是人家东跨院,这不把月亮门堵上单成一个院。” “院里选了三个大爷,负责反敌特,解决邻里纠纷,宣传街道办政策,现在这灭四害也是他们负责宣传和带头做。” 花姨掰着指头说道“院里一大爷易中海,轧钢厂八级钳工,二大爷刘海中,轧钢厂七级钳工,三大爷阎埠贵,红星轧钢厂小学当老师。” “要说他们院人多,单身的也多,你妈我的媒婆钱就落他们身上了。” “妈,我劝您慎重。” “怎么讲?他们欺负你了。”花姨这脑瓜子多快,一下子就猜错了。 常威就把回来路上,阎埠贵强要王大爷砖头的事讲了,还把傻柱的话深加工了一下。 花姨点着头,“你要这么说,我大致明白怎么回事儿了,这个阎埠贵是个算盘精,什么便宜都占。” “那跟他们院有什么关系啊?常蕤别洗了,听你弟弟讲讲,挨着院邻居,你也快相亲了,该准备要准备,该防备也要防备,多知道点别被人骗了。” 常威就稀罕花姨这护犊子上纲上线的劲儿,从阎埠贵算计砖头联想到女儿婚姻问题。 “妈,你说这么一个算计人占便宜没够的人,怎么当上三大爷的?”头顶十几瓦的灯泡吊着黄光,常威的头顶发光,五官隐藏在阴影里,有股子阴风。 “就一个负责调解纠纷,报告可疑人员,宣传政策的大爷,又不是选街道办主任。”花姨不以为然。 常威下意识拿出烟,前世一跟人掰扯就喜欢抽烟。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花姨吃惊道,自问自答道“肯定是你爸那个老东西教的,当初他就喜欢把酒底子给你,喝多了还给你发烟,这个老东西。” 常蕤白了常威一眼,让他到厂子里发烟,怎么自己抽上了。 常威把烟拿在手里,“妈,不关我爸的事,先说隔壁。” 花姨和常蕤坐在四仙桌盯着常威,看他能说出什么花来。 作为网文爱好者,四合院同人小说也看了不少,四九城其他地方不了解,南锣鼓巷95号院还不了解?何况自己还是穿剧,这个世界跟真正的历史多多少少有些差异,也有不合理的地方。 给这母女两个打打预防针,禽兽满院,不得不防,“阎埠贵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院里三大爷,这本没错,但是他算计别人就不对劲。” 花姨叹息道“这年头大家都吃不饱,听说他家四个孩子两大人,六口人,不算计一下活不下去。” “看他跟人要东西占便宜的熟练劲儿,肯定不是家里六口人时候才养成的恶习,很早就是这样的人性,看人东西眼馋,不给就像个狗皮膏药似的缠着不放,不达目的不罢休。” 常威顶着常蕤的白眼点上烟,深吸一口继续道“这年头大家都吃不饱,口粮少,副食短缺,他拿人一颗葱一头蒜,再狠一点拿人一颗白菜一个鸡蛋呢?他多吃一口,别人就少吃一口,多少人家里就一个人上班,全家一个月舍不得吃几个鸡蛋,他是拿着人家口粮填自己肚子。” “他怎么也是老师,不会那么下作吧,最多占点便宜。”花姨觉得常威说的夸张了。 “这恰恰就是问题关键所在,阎埠贵师德有亏,人品差。” “师德?” “你看他今天砖头都不放过就知道,这种人算计的心思已经刻到骨子里了,推导可知,他在工作里肯定也是这样的人,对不对?” 花姨和常蕤一起点着头。 “一个老师要占成人便宜有点难,占小学生便宜容不容易?去学生家他能忍住不占便宜?” “不能。”花姨一拍巴掌,“阎埠贵这个算盘精,这么做可够恶心的,学生家长怎么好意思拒绝他占便宜。” 常蕤对着常威撇了撇嘴,这段话可忽悠不了她,常威也知道一切都是他猜测和推导,他已知剧情人物性格,没接触过阎埠贵的人可想不到那么多。 亲人之间第一选择相信,常蕤虽然知道常威在泼脏水,但也不是全无道理,花姨陷入他的推导逻辑中,等过几天和树下老太太们八卦下,一定对常威的话深信不疑。 前世的母亲就是七十年代一名小学老师,从来不在吃饭时候家访,街上遇到摆摊的学生家长也装作没看到,生怕别人送东西,从来不接受家长请客吃饭,还经常把条件差的学生带回家吃饭。 59年大家吃不饱,可以不照顾学生的肚子,但是不能从学生嘴巴里抠吃的。 过去的人文化普遍偏低,对老师这个职业非常恭敬,母亲回乡的时候,人家摆酒要请到炕上桌坐的,家属区一说某某老师,先敬三分。 所以当常威知道阎埠贵是一位小学老师,对他算计占便宜的人品十分厌恶。 第5章 鬼上身的常威 花姨突然拍了常威的脑门一下,“常威,你还是我儿子吗?” “那我是谁儿子?” “小嘴叭叭叭地,还分析,还师德,还人性,小孩家家的,你懂个六饼!”花姨骂了一堆。 突然很紧张道“常威,你是不是身上有不干净的东西?怎么会性格大变?” 常威脑子里高速运转,想着怎么圆乎过去,毕竟穿越到电视剧里这事儿太邪乎,把花姨和常蕤吓到怎么办? 装作激动的样子,“我昨天在那边屋里想明白了,爸都走了快半年了,家里就我一个男的,如果我不能顶门立户支棱起来,以后咱家不得被人欺负死。” 花姨是旧社会过来的,走街串巷保媒拉纤,见识过不少肮脏龌龊无耻的事,踹寡妇门占孤儿房产的,哪个巷子里没有?吃绝户的更是常见。 男人过世的时候,因为顶着因公殉职的名义,暂时没人动手,孤儿寡母,就是别人眼里的一块大肥肉,还好有一个大儿子。 儿子如果再立不起来,擎等着全家被人赶出院子,这也是为什么选择搬家的原因之一。 93号院里王大爷是个绝户,花姨家人口简单,大家相互照顾,王主任真是安排的明明白白。 心里还是有点不放心,双手板着常威的脸,上下左右看,又对常蕤道“闺女,帮妈看看,你弟弟头顶几个旋?” 常蕤也好奇站起来,看着常威被灯照得通亮反光的头顶,来回数了几次,“妈,三个旋!” 花姨长出一口气,“一旋人,二旋鬼,三旋凶过鬼,三个旋好,鬼都怕你。” 常威听听,这是人言否? “妈,你咋不说一旋愣,两旋横,三个旋打架不要命。” 花姨晃着两只手,严肃道“打什么架,命都不要了,你老实点不行吗?” “妈,不闹了,我给你讲个故事。”常威让母亲和常蕤坐好。 “有一种竹子叫毛竹,四年的时间才长三厘米,大概一寸长,第五年之后,每天长一尺左右,一个半月就能长到十六米那么高。” “父母眼中的孩子,看着小不懂事,跌跌撞撞朝前跑,其实一直在学习成长,积蓄力量,等父母放开手,儿女突然长大了,顶门立户,成家立业,孝敬父母。” “如同当年楚庄王,三年不理朝政,实则暗地里在等待时机,淳于髡问王庭之中有个大鸟,三年不飞也不鸣叫,所谓何故?楚庄王回答他,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看着常蕤投来钦佩的目光,眼睛里流光溢彩,虽然是亲姐姐,但也是个大美女,被大美女如此高看一眼,常威心底也是乐呵呵骄傲。 花姨一下子陷入回忆里,喃喃道“过去太太也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原来是楚什么王说的。” “太太?”常威第一眼就觉得母亲花姨这通身气派,就不像贫苦人家出来的,应该受过礼仪熏陶,难道以前是大户人家丫鬟?怎么干了媒婆这一行? 花姨似乎被过去的回忆影响,没心思再审问常威,懒洋洋回屋去了。 常蕤跟常威说副食店周末清理库房,到时候想办法弄到点香料渣渣。 常威告诉她这事儿不急,走六儿也是想把咸菜重新腌一下。 晚上,常威睡的不踏实,梦里的常威全家到广场放风筝,春天去挖野菜,都是日常生活的细节,最后就是一头栽进料口里的父亲,那火红通通的,就像血在燃烧。 梦中被吓醒,常威闭着眼睛流下泪水,前身常威在现场亲眼看到父亲出了意外,长久郁郁寡欢,成了心病,怪不得是沉闷的性子,搁谁看到亲生父亲出意外也不能一笑而过。 下意识想摸手机,月光下,一道黑影正站在头上方。 “啊!” “啊!” “别叫,是妈。” 常蕤拉开灯,刚才第二声啊是她叫的,常威那一嗓子把她吓一跳。 常威腾一下坐起来,眼前母女二人披着外套,花姨手里拿着一道三角形黄符,常蕤拿着手掌长的一把木剑。 “你们两个大半夜闹鬼呢?”常威没好气地埋怨道。 “闹什么鬼?捉鬼呢?”花姨表情肃穆,常蕤战战兢兢也跟着点头。 “捉哪个鬼?”常威突然想明白,指着自己,“我是鬼?” 花姨往常威身体左右看了几眼,小心地把三角符放在他眉心,常蕤双手举着小木剑,在他胸口画圈。 “刺啊!”花姨催促着。 “我害怕。” “你怕什么?他有影子,不是鬼。” 常威噗呲乐了,从常蕤手里夺过小木剑,当老头乐在下巴和后背挠痒痒,“你都说我不是鬼,还让我姐拿这玩意儿扎我,你咋那么心狠,你还是我妈么?” 常蕤捂着嘴咯咯咯笑起来,像个偷偷下了蛋的母鸡,花姨羞红了脸,没好气踢了常威小腿一下。 常威赶紧配合着捂着小腿搓,“母亲大人这无影脚,真是功力深厚。” 花姨嗔了一句,“没正形儿。” “不是,妈,你咋不泼狗血,拿黑驴蹄子和糯米呢?” “还有黑驴蹄子?”花姨思考哪里弄黑驴蹄子。 常威拉着花姨坐下,“你还真以为我鬼上身了?你看我有影子,眼睛不红,看我也没长獠牙。”说罢张大嘴巴给花姨看。 “手,脚,哪里不正常,你摸我心跳。”拉着花姨的手让她感受心跳。 常威假装赌气道“你要不信,你问我咱家以前的事儿。” 这事儿要不说通,娘俩儿心里就会一直有个哏节过不去,模仿常达之的口气道“宝燕呐,全家的话都让你一人儿说完了,咱们没配额了。” “还真像爸说的。”常蕤听到熟悉的口吻,又开始红眼圈。 “嗯,你爸那张嘴就损我一出一出的。不对,小兔崽子,你喊谁宝燕呢?没大没小。”花姨不顾常威头脸,噼里啪啦打了一顿,不解气又掐了他几把大腿。 常威揉着大腿求饶,等母女俩临走的时候嘱咐道“妈,现在形式很严,什么鬼啊,上身,这类封建迷信的词儿以后别提了,桃木宝剑和黄符都处理了吧,被人抓住把柄,轻则批评教育。严重点游街批斗。” 这不是危言耸听,59年了,再过几年起风了,现在说过的话,谁知道会不会有人翻旧账翻出来,苟着点活着不好吗? “睡你的觉吧,人不大,操那么多心。” 一拉灯绳,屋里一片黑暗,头枕双手看着横梁,耳听道北屋花姨的声音,“闺女,你弟真不是鬼上身!”肯定的语气。 常蕤印证母亲的话,“我瞅着也不像,小时候他那嘴就喜欢叭叭,大了以后不爱跟家里人说话,在学校他挺能嘚瑟的。” “是么?以前看他上学了,回家话也没那么密,以为他性子木讷,没想到以前就爱白话儿,你咋没跟我说过呢?” “他学习好、不惹祸、不打架、不偷钱、不谈恋爱,我说他干嘛?”常蕤嘴里一股子嫌弃,仿佛常威是什么脏东西。 花姨语气里带着高兴,“我这大儿子,真好。” “你大儿子最好,睡了,明天上班呢。”常蕤吃醋关灯。 “哎,老闺女,你从小就漂亮听话懂事,比常威那臭小子省心,妈从来不担心你,这不是怕他招惹不干净的东西吗?明早妈给你煮鸡蛋。” 花姨听出女儿不高兴了,一边拍着她一边哄着。 常威觉得花姨你夸女儿就好好夸,不要捧一个踩一个,总拿他当反面典型是怎么回事儿。 常威竟然还是个学霸,每次考试全年级第一,大脑里翻出的记忆,常威已经开始做高中数学题,前世作为一个大学生,做了几道题后发现,自己的水平没比59年的高中生强多少,上辈子理科学渣,这辈子还是! 穿越过来两天两夜了,系统在哪里? 这身体越来越强,不仅力气大,听力也超级好,隔两屋都能听到人家说话,视力也好,适应了黑暗后,能看到房梁上的木纹。 肉身越来越强大,以后会不会进化成美国队长?有机会跟四合院战神傻柱碰一碰。 迷迷糊糊听到隔壁有人推门回来,一个妇女问道“老易吗?” “咳,是我。” “大半夜干啥去了?” “上厕所。” 早上常威想起这段话,这不是家里人,是隔壁院的一大爷易中海家,刷着牙走出屋。 看着95号院中院的东厢房,正好和自己家隔着一道墙,那边房顶比这边高,家里这边靠北有堵月亮门形状墙,以前东跨院跟人家连通的,这是堵了墙分成两个院子。 正房那高大单檐歇山顶,傻柱家位置真不错,顺着墙往后,想看看后罩房聋老太太房子,四合院的‘老祖宗’,一个搅动风云的搅屎棍,只顾着找人给她养老送终,不管别人身后事。 这边后院几栋摇摇欲坠的房屋,还塌了几间,依稀看到后面的马厩食槽,整体建筑比正院要降一等,看来不是主子住的,这谁的府邸,人少钱多,弄个跨院当花园和马厩。 怪不得这院里就两户人家,后面是危房,前面是花园,王大爷那屋是住着有地位的下人,西厢房应该是伺候主子的仆人丫鬟,拐个月亮门就到正房了。 到起风前都是农民大量涌进城要当工人的时代,要不是这院后面的房子烂得都没法修了,早就住满人了。 这清净通透的院子,多好,以后在南房接一间房,当自己茶室和吸烟室,门口搭个葡萄架,种点花,弄个躺椅,四九城的院子算捞着了。 第6章 我看见常威打来福 路上常威问常蕤,有没有烟票。 常蕤埋怨他小小年纪成了老烟枪,费钱,然后问他抽啥,帮他去店里买。 昨天看屠宰车间刘师傅抽两毛钱战斗,常蕤给他那包飞马有点显眼了,装车队没几个抽三毛钱以上的,他一个学徒工太张扬不好,昨天教训过李来福,再这么张扬容易被人抓把柄。 哄着姐姐常蕤,飞马有点贵,抽战斗和春耕就行,一毛一的春耕一天一包,一个月还三块三,工资的六分之一多。 常蕤让常威门口等一会儿,进店拿了两包烟,飞马和春耕,“自己抽春耕吧,飞马跟别人一起抽。” 小瞧常蕤了,前世十七岁女孩还在因为脸上长痘痘难过,这年代十七岁女孩都开始相看人家,等着十八岁结婚,人情世故提前学习,这两种烟的抽法,前世毕业的时候还没学会呢。 今天没有装车任务,几辆空卡车开过来,司机正跟业务递烟扯皮,肉联厂和粮食局真的是过手油的单位,常威上午的活是负责送肉到分割车间。 一车三百多斤,要不是怕太显眼,五百斤也是轻松,难道长力气就为了干好扛猪肉的活? 拖拖拉拉,十点过一点也干完了,常威坐在分割车间,看工人熟练地切割,主要是猪肉为主,鸡鸭不分块。 “咋了,想学啊,常威。”一个三十多有点胖的妇女问常威。 装车队二十多人,很多车间力气活都需要他们帮忙,时间久了都能搭上话。 常威刚到厂里三天,很多人就记住他了,因为帅啊,小犹太血脉,看姐姐常蕤就知道常威也是九十多分帅哥,男人喜欢美女,女人也爱看帅哥。 常威露出憨憨笑容,“大姐这刀法,干脆利落,该说不说,活干得行云流水,赏心悦目的。” “呵呵呵,小常威文绉绉的,还赏心悦目。”妇女捂着嘴眉眼带笑,“我这岁数,你要喊我姨。” 常威只能应和道“没看出来。” 前世那种您这么年轻,看着真嫩,皮肤怎么这么好这类的话,现在可不当讲,碰上脾气不好的,说你调戏妇女耍流氓冤不冤。 “以后叫我张姨,常威帮姨搬一扇猪。”自称张姨的妇女给常威安排活。 这是有话要说,常威扛了一扇猪到案板上,等着张姨说。 “常威啊,有对象吗?”说完把猪头砍下来。 常威汗毛竖起来,咋地?不能有?还是不该有?砍头威胁谁呢?能怕你这个? “张姨,还没处呢,我才十七,还是学徒工,等成了正式工再说。”老老实实回答问题。 “你又不是临时工,积极点学徒就成正式工了,对象啊早点处,培养感情,你家的事儿我也听说了,你早点给常家开枝散叶,到时候带着媳妇儿子给你爸上坟,你爸也高兴不是。” 好家伙,处对象上升到问鬼神的高度了,下一步是不是该说她亲戚家有个女孩子,相处下培养培养感情。 “张姨,以后这鬼神可不敢讲了,被人打小报告怎么整?”先吓唬住他,反问了一句“您还不知道我妈是谁?” “你妈是谁?花姨!”张姨一激动砍断一根猪肋骨,“我咋忘了,四九城花姨,有名的媒婆,我这不是逾越了。” 说完后,张姨有点不甘心,“等有空我找你妈说说。” 张姨你这孜孜以求,不放弃不抛弃的劲头儿,放工作上那也是三八红旗手的潜力股,怎么把技能点到保媒上了?不务正业。 食堂又看到李来福那怨毒的目光,吃完饭常威找个长满荒草的偏僻处,翻出一块青砖,潮呼呼的又重又结实。 一掌打断,捡起碎砖在手里揉搓,碎渣掉一滴,皮肤红了一大片,就长了力气,皮肤不够坚韧,还不能硬碰硬。 接下来,拳头和剑指都把青砖打断,这一拳十七年的功力,李来福能不能挡得住。 一只大马蜂嗡嗡飞过来,常威下意识一甩袖子,把马蜂打到地上,刚才那一袖子,神经反应速度好像有动态视觉捕捉的味道。 如果是这样,只要防备李来福找人偷袭,正面战斗两三个人是不怕的,还是找地方在试验试验。 折腾一中午,实验结果表明,没有达到人类极限,只是比普通人力量强,速度快,肌肉反应更迅速。。 应该找机会学点拳脚,虽然是新中国成立十年,但是旧社会的江湖帮派弟子和邪教成员还没清理干净呢,还有亡命徒和敌特,哪一类余孽都不能让常威放心,每个月都有被敌特暗杀的机关工作人员。 下午三点,肉联厂没活了,屠宰车间里一群小学徒拿着水管冲洗地面,剩下刷墙刷地。 刘师傅跟常威在外面抽烟,接过第二根飞马,刘师傅挠了挠头发,揪出一块干涸的血,“小常威啊,张姐给你介绍对象了?” 常威这口烟没吐完差点呛到,“刘师傅,您说的是分割车间的张姨?” 看着刘师傅点头,一脸便秘的样子,难道他也想给自己介绍对象,“张姨就问了我有没有对象,我告诉她我妈原来是杨梅竹斜街的花姨。” “杨梅竹斜街?”刘师傅问完,眼珠子开始转圈。 好你个刘师傅,一个魁梧雄壮的汉子,竟然要打我的主意,“刘师傅,是要找个对象。” “嗯,不是。”刘师傅下意识点头又连忙摇头,“我家那口子好着呢,我孩子最大的都十八了。” “那是要给您家孩子相看对象?您把地址告诉我,回去让我妈去您家一趟。”瞧瞧,这不就给花姨拉来一单业务。 “让你妈来谈也行,这样正式点。” 这话奇奇怪怪,到底打什么主意?还是秉着服务客户的态度,认真记下地址和时间。 “过几天再给你一颗猪心。”刘师傅好像完成了任务一般,如释重负地开怀许愿。 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更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你好,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没上门问情况呢就给一颗猪心,老刘你不对劲儿,不会是你孩子有什么毛病吧?回家记得跟花姨说一下,让她上门一定了解清楚,丧良心两头瞒会毁了两个家庭,也会败坏口碑。 常威骑着车晃悠悠往家赶,一路想着张姨和刘师傅两个人说的话,突然,心头一阵慌乱,有种不祥的预感,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单脚撑住车,掏出烟借着点烟四下扫视一圈,这个巷子是他上下班必经之路,人烟稀少,看来有人埋伏自己。 “他怎么停下来了?”一个尖细的声音在前面拐角处响起。 拐角露出一只三角眼,看了眼常威又缩了回去,“他在抽烟,等他抽完,过来就给他一棒子,把他腿打断。”一听就是李来福。 “不套麻袋了?”另一个憨憨的声音问道。 李来福恶狠狠道“不套了,你们两个动手,等打完我再出现,警察来了也不怕,我只是个路过的,我还要把他送医院,亲眼看着他被打断腿疼得满地打滚,最后他还得谢谢我。” 三个人陷入毒计里,乐得无可自拔。 “那我真要谢谢你全家。” “谢啥?谁?常威!”李来福疑惑、惊恐之后就是感受到强烈的疼痛。 一拳打在鼻子上,鼻骨咔吧一声断了,剧烈的痛让他眼泪、鼻涕和鼻血一起流出来,嗷嗷大叫。 常威一脚就把第一个尖细嗓音的小矮子踹倒,小矮子在地上滚了几圈,几次都站不起来,肠子好像被扯断一样的疼痛。 憨憨是个一米八的斗鸡眼,骨架很大,上前一拳照着常威太阳穴打来,在常威眼中这拳速够慢的,抓住手腕,对着他腋窝就是一拳,随后连续三拳打在肝部。 李来福要打断腿,这家伙打自己太阳穴,奔着打死人来的,虽然怕打死人收了力气,爆肝也只能算他倒霉。 三个人躺地上,常威捡起要打断他腿的那根棍子,对着三个人劈头盖脸打,没用力气,纯属发泄。 前世很少打架,也打不过混子,现在身高臂长力气大,还有人明目张胆送上门让他殴打。 打了一会儿,激动的情绪舒缓了不少,从三个人身上摸了一遍,四十一块五毛三,十五斤粮票,一张酒票,半斤肉票,还有大半包飞马和半包经济烟。 摸尸才是发财的正确方式,这样的送货上门可以多来点。 点了一根经济烟,抽了两口,扔了,还是飞马烟味醇香,现在小爷有钱,抽一根扔一根。 第二天,常威还没进队里休息室,听到里面有人说“昨晚,刚进巷子,我就看见常威在打来福。” “常威为啥打来福?”有捧哏问道。 “不光打来福,还把另外两个打躺了,我过去一看,你猜怎么着?” 捧哏把手里烟递给他,“那到底怎么着了呢?” “嘿,棍子都打折了,常威这家伙下手真够狠的。” 另一个好奇者问道“那为啥打来福呢?” “能为啥,肯定是前天来福丢了面子,号召手下埋伏常威,只等一声令下,围攻常威,结果常威艺高人胆大,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英雄气概好儿郎,浑身是胆闯敌巢,杀了个七进七出,人仰马翻。” 这一段小贯口波澜起伏,紧张刺激,常威都听入神了,这人说的是他? 捧哏打断他道“好家伙,你说的是常威还是赵子龙。” 常威在众人神色各异的眼神里换了衣服,上午身边空了一圈,这个局面不利于维持他小学徒的人设。 中午在食堂,刘师傅拍着他的肩膀叫好,“常威,你真是个爷们儿。” 刘师傅,你要不会说话,就闭嘴吧。 第7章 号大院是流氓窝点 午饭后,装车队李队长特地把常威拉到一旁,常威拿出昨晚从李来福身上摸到的飞马,递给队长,常蕤给的那包没拆封呢,留着。 队长狠狠吸了一口,“常威啊,来队里一个月了,感觉怎么样?” “报告队长,一切都很好,队里同事热情友好,其他车间工友和善亲切,在厂领导班子带动下,肉联厂处处都是努力工作的身影,工作热火朝天,大家伙干劲十足,为了社会主义事业添砖加瓦。” 队长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这段话,怎么有股子领导开会讲话的味道,领导班子和社会主义事业都整出来了,怎么批评敲打这小子呢? 小崽子岁数不大,心眼子这么多呢,以前真是打眼了。 李队长想了想还是叮嘱几句,“咱们装车队都是出力气的汉子,直来直去,爷们嘛,闹点别扭笑一笑就过去了,还是要友好相处。” “要是有人要打断我的腿呢?”常威压着烟盒弹出一根烟,朝上一甩用嘴接住,点烟后用手指掐灭火柴。 “要打断腿?”李队长看到常威的做派,知道这事可能是真的,心里暗骂李来福,就是被小学徒落了面子,不依不饶,三个人堵人家一个人,还被打进医院。 之前以为李来福只是带人教育教育常威,打个鼻青脸肿,养几天也不耽误上班,没想到这么狠,要把人家腿打断,这是结大仇了。 别说这年头医疗水平,就是前世21世界,膝盖和脚踝被打断也很难痊愈。 好好的小伙子变成跛子,别说影响工作,将来找对象都困难,李队长闷闷抽完烟,踩灭烟头,丢下一句“好好工作。” 作为装车队领头人,下面人被打进医院,不关心一下说不过去,但是打断腿这种打击报复的手段,太脏太恶心!难道能说常威不该还手?除了斗鸡眼憨憨伤得有点重,其他两个人没啥大问题。 李来福鼻梁断了,全身外伤,养一个礼拜就可以来上班,等他来了以后好好教育教育他,常威这是留面子,真是当场打残他,警察来了也说不出什么。 常威看着李队长的背影,虽然被人看到打来福,但是他不怕,如果当时心狠一点,把自己身上钱放来福身上,打架变成抢劫,那就够判刑的了。 和李队长‘交心’之后,下午队里又恢复如初,每个人话里都带着几分热情,还有几个讨好的,其他学徒工默认常威是老大,鞋子都帮着摆放好。 尽管有点不适应,但是很爽,怪不得那些老师傅喜欢带徒弟,亲儿子也没这么体贴,话说上辈子到死也没个孩子,这辈子二十岁结婚,赶在计划生育前多生几个。 常威纠结生几个儿子几个女儿,南锣鼓巷里几个臭小子脱裤子就拉,真特么闹心,儿子以后还是不要生那么多。 “你让开。”常蕤正在呵斥一男的。 常威一个加速冲过去,前车轮把男的顶出去好几米,下了车上前揪着男的脖领薅起来,“哥们,巷子这么窄,挡路可不行,好狗不挡路。” 男的瞪着眼,拉着大长脸,“嘿,怎么着,小兔崽子,你撞着我了,你知道吗?今天不赔礼道歉这事儿没完。” 这大驴脸,不正是打不死的小强许大茂吗?每次嘴贱撩骚后就被傻柱打一顿,打完继续贱,屡败屡战,跟傻柱爱恨纠缠一辈子,爱要越挫越勇。 嘴贱心花,看见女人迈不动步,电视剧里娄晓娥、秦京茹、于海棠,甚至秦淮茹都跟他有关系。 别人羡慕他一血达人,放自己姐姐常蕤身上不行,通过这几天相处,母女两个人让常威感受了亲情的温暖,相互依靠,相濡以沫。 家里两个大美女,外面人动一点歪心思就要当场打死。 常威没搭理他,回头对着常蕤问“姐,这家伙刚才跟你耍流氓,报警吧,现在耍流氓最轻也得判二十年。” 把许大茂双手背剪,把他手腕往上抬,让他低头弯腰撅屁股,土飞机的滋味让他提前体验下。 “哎哟,哎哟,兄弟,误会,都是误会,不是耍流氓。”许大茂一个劲儿求饶。 常威拿出五毛钱,“谁去派出所帮我找警察,五毛钱跑腿费。” “我去。”一个十来岁的男孩站在大门口看热闹,看到五毛钱,跳起来举手。 阎埠贵拦住儿子阎解成,虽然他爱占便宜,但是常威说的耍流氓判二十年,他就退却了,许大茂再不招人喜欢,给人家定性耍流氓就过分了,阎解成要真去找警察,事后许伍德不会放过老阎家的。 阎埠贵也是旧社会过来的,生性贪婪算计,但是懂得审时度势,自有一套生存模式,看热闹可以,出头不行。 常蕤没有上前劝阻,她知道常威拿这件事敲山震虎,斩将立威,一家子搬到陌生的地方,家里就两个女人和一个十七岁的男孩,如果没有厉害的手段会被周围的人排挤欺负。 这年代还是有着男主外女主内的思想,在外大事小情男人说话的力度往往比女人好用,很多旧社会过来的老思想瞧不起女人,有任何事都要跟家里男人商量。 为什么要生儿子?能打能扛,解放十年了,法制还不是很完善,拳头是最直观的相处底气,女人跟男人撕扯,最后吃亏的终究是女人,舌头根底下压死人,随随便便一个谣言,女人名声还要不要了。 在外,花姨和常蕤一定会给常威面子,给他树立家里顶梁柱的形象,代表常家的爷们需要有男人的霸气。 “姐,骑我车去派出所。”常威对常蕤吩咐道。 常蕤推着车被人拦住,一脸正气的斑白头发男人问道“小伙子,先别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这位老师傅,您是?”常威大致猜测是谁,但是不能叫破名字,包括许大茂的名字,这样不显得自己偷偷调查过人家。 一个男青年替易中海回答“这是我们院一大爷,红星轧钢厂八级钳工。” 小卷毛身高将近一米八,面相小帅,原来是短命鬼贾东旭,常威很想说你媳妇秦淮茹很润,我想跟你交朋友。 易中海为什么替许大茂说话?一是为了他个人形象,既是关爱大院邻居的一大爷,也是院子里主事人,有管理好95号院的能力。 二是为了院里的形象,在他做一大爷期间,院里出了一个流氓,街道办会撸掉他一大爷的位置,他精心打造的大院里说一不二权威人设会塌,影响以后的养老计划。 最后一点,他想试着接触下新搬来的常威一家,都是南锣鼓巷里住户,处事公平公正也是他一直对外打造的形象。 今天人挺全,95号院的几位主角都出现了,常威更不能轻易放弃,今天软了退缩了,以后就会被这群鬣狗一口一口咬死。 “老师傅,您要替这流氓接下这事儿?”常威抢先用话堵住易中海。 易中海才不想替许大茂揽下这狗屁倒灶的事,恨不得许大茂滚出大院,但是不能用这种丢全院脸的方式。 他了解许大茂,肯定不敢动手动脚,就是看见漂亮女孩上去搭讪,遇到脸嫩的,会被他花言巧语骗迷糊,要是遇到性子烈的,会骂他一顿,最多旁边见义勇为的人揍他一顿。 也没人会因为被拦着说话就找警察的啊,新来的小子到底是不懂事,还是故意使坏? 易中海要先把常威稳下来,“你是隔壁院新搬来,花姨家的儿子是吧?你先把许大茂放开,咱们说说这事儿?” “老师傅,我敬您岁数大,不怪您拦我姐,但是这个叫许大茂缠着我姐是怎么回事?您横不能说他就想打招呼吧,一个大姑娘下班被一个男的堵着不让回家,您说说这事儿是怎么回事儿?” 易中海心里骂着常威,真是个混蛋,油盐不进,他还没说啥呢,常威把话都说完,堵着大姑娘不让回家,到哪说都得骂许大茂不正经,最后还把问题抛回给他。 “许大茂这人呢喜欢交朋友,方式可能不对,让他给你道歉怎么样?”易中海这话就把许大茂堵大姑娘的事转成交朋友。 阎埠贵接收到易中海递过来的眼神,附和道“常威,年轻人互相认识下,都是一个巷子的,低头不见抬头见,这周围都是人,许大茂也不敢做什么过分的事。” “当然你关心姐姐也没错,这都是误会,大家说开就行了,许大茂你给常蕤同志道歉,以后不许这么毛毛躁躁没轻没重。”易中海呵斥着许大茂,就要把事情遮掩过去。 贾东旭跟着师父话接道“就是巷子遇到说句话,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易中海一听这话,心知道要完,正要开口,常威直接怼道“你们95号院就是这么认识人的?堵着大姑娘不让回家,非得跟你们院的人交朋友,这位大哥,以后我跟你媳妇这样交朋友行不行?我堵着她不许回家,你可不能大惊小怪的!” “你敢,臭流氓。”贾东旭脱口而出骂着常威。 “所以,你特么的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这事儿搁你媳妇身上不行,在我姐这边就是交朋友不能生气?你们95号大院人耍流氓就是交朋友,别人交朋友就是耍流氓!” “姐,你去派出所说95号大院流氓太多,让他们多带点人过来,打掉这个流氓窝点。” 一脚踹许大茂膝盖窝,让他跪下,一手捏着他脖子让他不能挣扎,“谁不服气就过来跟我照量照量,这事儿谁拦着也不好使,我常威说的。” 第8章 别说我耍三青子 “怎么回事儿?许大茂耍流氓了?”挺着大肚子的男人突然进来插话。 阎埠贵正拦着常蕤,好说歹说劝着不要找警察,大儿子阎解成二十岁,到相亲年龄了,95号大院什么时候成流氓窝点了?这要是传出去,整个大院名声都毁了。 正看到刘海中也来了,这下好了,院里三个大爷都在,连忙解释道“二大爷,是这么回事儿,这位姑娘常蕤,是前几天刚搬到隔壁院的,今天下班不是碰上许大茂了吗,许大茂就想认识一下新来的邻居,没想到这姑娘的弟弟误会了,以为许大茂在耍流氓,让姐姐去找警察抓流氓,我这不拦着呢吗?咱院子啥时候也没出过流氓啊!” 许大茂也跟着喊冤,“二大爷,我就是第一次看到陌生人,上前打听下,没别的意思。” 刘海中刚才就听到怎么回事儿,看到易中海没处理明白,反而把常威这小子惹火了,自己还不赶紧跳出来,把事摆平,让周围邻居看看,处理邻里纠纷还得是他二大爷。 “这位小同志,不要冲动,有什么事跟二大爷说。” 易中海憋气郁闷,刘胖子刚才就来了,躲人后面看热闹,那大肚子还能藏住,现在等常威发火他跳出来,这也好,这事他要能摁住自己就出面定性,他要摁不住最后丢脸的也是他。 官迷刘海中啊,要好好拿捏一下,常威先是很愤怒,然后恭敬道“这位领导,您是负责管理这片的吗?” 刘海中眼睛一下就亮了,小伙子真不错,一眼就看出他的官相,前面叫易中海也只是老师傅,到自己这了,领导!小伙子有眼力劲。 嘴巴一咧道“我是95号大院二大爷,红星轧钢厂的刘海中。” “哦,轧钢厂的领导,我抓着这流氓也是轧钢厂的吗?”常威句句不离流氓两字,就要先把许大茂定性为流氓行为。 他也不想闹太大,许大茂今天这行为属于是,癞蛤蟆跳脚面,不咬人膈应人。 让看热闹的人先入为主认为许大茂要对常蕤耍流氓,被人家弟弟抓着要扭送公安机关。 刘海中挺了挺肚子,也不否认他不是轧钢厂领导,当官那是早晚的事儿,“他是我们厂放映员,刚才老阎说是误会,大家说开了解除误会多好,何必闹得这么难看。” “兄弟,今天是哥哥莽撞了,你大人有大量,原谅哥哥。”许大茂能屈能伸,不喊冤改求饶了。 阎埠贵的目光能把刘海中后背烧穿了,真是个大傻子,人家喊你领导,你喊我老阎,三大爷都不叫了,官瘾这么重。 “刘领导,您也是95号大院,但我觉得您应该公正,领导可不是徇私。” “不能,许大茂要真是流氓,二大爷亲自把他送派出所去。”刘海中兴奋了,感觉人生已经达到了巅峰。 常威松手让许大茂站起来,易中海脸色愈发难看,刘海中眼睛快冒蓝光了,这小伙子多给他面子,以后好好培养培养。 “我姐下班回家,许大茂堵着路不让她回家,我亲耳听到我姐急了对他说让开,这事儿阎老师站旁边也看到了。” 阎埠贵点头,他小心思多爱算计,但是不能撒谎,要不然老师的口碑就坏了。 “一大姑娘晚上下班,被一男青年堵着不让回家,我姐明确表示要回家,他还纠缠,这是什么行为?” “什么行为?” “这就是耍流氓啊,和古代高衙内纠缠张贞娘一样,刘领导,要是您儿子晚上堵人家女青年不给回家,您怎么办?” “他敢,老子抽死他。”刘海中同仇敌忾,恨不得现在抽出皮带抽许大茂一顿。“老阎,高衙内是谁?” 阎埠贵彻底不理他了,刘海中就是猪脑子。 “要不说您是领导。”常威伸了大拇指给刘海中,好捧哏啊。“别说是您儿子,就是路上遇到许大茂这样的,堵着女青年非要认识交朋友,正义凛然的您看到了,怎么办?” “扭送公安机关。” “这不就成了。”常威一套话术下来,刘海中成功被带偏了思路。 “嘿,常威,我就拦人问几句话,怎么就送公安机关了,你不能冤枉人。”许大茂犹不死心,坚决不承认耍流氓,最近他母亲正准备给他介绍娄家千金小姐,要真因为流氓被警察抓了,名声就彻底毁了,金元宝的媳妇也要飞了。 易中海一看,刘海中被人几句话弄得找不着北了,赶忙说道“那你也不能说我们95号大院是流氓窝点啊!” 刘海中刚要准备生气,常威对易中海说道“这位老师傅,你和阎老师话里话外都是替许大茂说话,他堵着我姐不让回家,被拒绝了还在死缠烂打,到你们这变成要认识交朋友,你们这是互相包庇,有了错误就想捂盖子,脓包不挑破,以后就变烂疮。” “刚才要是刘领导早点来,话说开,我也只会想,许大茂是隐藏在院里的流氓,是院里的搅屎棍,谁让你们替许大茂洗白的,院里其他人可是被你们几个连累的,有刘领导这样的人,我怎么可能把95号院当成流氓窝点。,” “老易,你这就不对了,不能因为许大茂是咱们院的就帮他洗白,他这个行为非常严重。” 易中海被刘胖子背刺,现在很想打死这个傻子,说的好像他不是替95号院名声着想一样,常威嘴里从拦姑娘变成堵姑娘下班,性质都变了,刘胖子还跟着来劲,心好累。 “那咱们就把许大茂送警察吧。”常威准备拉着刘海中,有他佐证,这事就稳了。 阎埠贵赶紧拉着刘海中,在他耳边边讲清楚,如果院里出个流氓,以后会影响孩子工作和相亲,刘海中这人除了官迷,耳根子也软,容易墙头草。 大儿子刘光齐正在读中专,明年毕业分配工作后,就要相亲了,可不能闹出流氓大院的事。 “等等,小伙子,怎么称呼?”刘海中说完这句话,在场一众人齐齐翻着白眼,合着你过来全程配合常威,最后把许大茂定为流氓,还不知道人家是谁。 “我叫常威,肉联厂的,许大茂堵着那女青年叫常蕤,是我双胞胎姐姐。” “常威啊,许大茂这人呢,口花花,但是有贼心没贼胆,我敢肯定他不敢动手动脚。” “刘领导,我拦您一句,口花花也不行啊,我对你们院大姑娘小媳妇吹口哨说难听的话能行?” “不行。” “我对别人媳妇和闺女有贼心呢?” “那更不行。” “这不就完了,许大茂有贼心,还付诸行动,堵着我姐。今天我看您面子没把他嘴巴抽烂,但是您不能拦着我把他法办,这也是替你们院除掉一个蛀虫。” 常威对着全场人抱拳,“各位街坊邻居,大爷大妈,大哥大姐,小子初来南锣鼓巷,父亲牺牲在大炼钢岗位上,家母也是帮人牵红线的花姨,我们家的做人宗旨就是与人为善,不欺良善,不惹仇怨。” “父亲去世,寡母带子,可常家有个小爷们,叫常威,保护母亲和姐姐,顶门立户撑起家,今天姐姐被人堵路,我要不出头,明天就会有人上门调戏。” “诸位家里有大姑娘和小嫂子的,您要跟我说许大茂这事干的没毛病,我马上就放了他。但是,以后我要学许大茂跟您家年轻女性这么交朋友,各位可别说我耍三青子。” 现场一片沉默,谁也不敢接话,常威把所有人都裹挟进他设置的陷阱,用家里女性受威胁来封这群人的嘴,他们怎么可能会替许大茂说话,刀子不割到自己身上,谁会喊疼? 要让他们替你做主,那是做梦,只能把这件事转移到他们身上,关系家里的女儿和媳妇的名声,他们才能同仇敌忾。 “常威,你要耍什么三青子?”一个干练打扮,眼神凌厉的中年女人接上话,身后跟着几个工作人员。 “王主任来了。”众人纷纷打着招呼。 “看王主任怎么处理这事儿。” “常家这小子不简单,许大茂活该,在厂子里就到处跟小姑娘起腻,碰到硬茬子了。” “常威至于吗?就是拦着他姐姐说几句话,不依不饶的。” “这么恶心你媳妇你干吗?” “我没媳妇。” “你跟我滚。” 常威这些天除了力量速度和反应增强,视力和听力也有增幅,最后那段话就是说给王主任他们街道办工作人员听的,不认识王主任,但是王主任身上那种老革命雷厉风行的气质可瞒不住人。 花姨提过街道办王主任,巾帼女英雄,解放前在延安就是社会部的,专门负责反敌特和汉奸,派遣同志打入敌人内部的。 人家什么阵仗没见过,常威这两下,老革命听一耳朵就能猜个七七八八。 但是他狠话也要讲,把一个十七岁小伙子冲动鲁莽的形象表现出来,如果过于心思深沉,谋算利益,王主任就要对他特别关注了。 真要被王主任这样防反敌特的老革命盯上,穿剧来的那点秘密,早晚会露馅儿。 “这事儿我大概了解了,常威你过来。”王主任三五句问话就了解完事情,四九城大院一般都很团结,让易中海他们讲,肯定偏着自己大院,破局就从常威那里找。 两个人走到一旁,“常威,你妈还跟我说你腼腆不爱讲话,今天可是露脸了啊,常家小爷们。” 听听,人家这话讲的,敲打你还不让你厌烦,话里还带着亲人长辈的宠溺,一下就拉近了关系,果然是老革命,讲话水平真高。 “王姨,刚搬来我妈就提过您,延安时期的老党员,我也谢谢您,把我们家分到王大爷那么好的院子,今天我也是被气到了。” 第9章 白瞎你这个人了 “说说你的看法?”王主任把问题抛给他。 这就是不想让常威找警察,男青年拦女青年,没说下流话,没动手,还真不能把许大茂怎么样, 警察来了也就是批评教育下,说不定还偏易中海那边,毕竟只有自己和姐姐两个人,能作证的人也少。 常威叫她王姨,说她是老党员,王主任也不好压着常威让他放弃追责,何况这小子刚才那番表演还是有些手段,王主任觉得他是个潜力股。 “我听王姨的。”常威露出憨憨的笑容。 王主任眉毛一挑,骂了一句“臭小子,尽给我找事儿。” 常威心里稳了,王主任是偏向他的,应了王姨这个称呼,把他当小辈护着,今天要替他出头。 “各位,”王主任一嗓子把所有人注意力集中过来,“情况我也了解了,许大茂你下班不回家,路上搭讪女同志,人家不搭理你,你还纠缠,你这思想有问题,罚你到街道思想提高班学习一个月,掐灭脑子里封建糟粕的旧思想,另外,你每个周末去妇联帮忙干活,让你学会什么叫尊重妇女意愿。” 许大茂刚要反驳,被阎埠贵挡住,许大茂经常下乡带东西回来,阎埠贵为了干蘑菇和干菜也不能让他跟王主任掰扯,不与官争对错是深入旧社会小老百姓骨子里的。 “还有,老易,老阎,常威说的没错,你们就是在捂盖子,发现许大茂做错了,就要让他当场深刻反省,真诚赔礼道歉,别人也不会揪着不放,你们两个倒好,还替许大茂遮掩,什么认识新朋友?” “街上那么多人,男青年缠着漂亮姑娘要认识认识,在旧社会这是地痞流氓干的事,替这种男的说话,是对妇女的轻视和侮辱,男尊女卑的思想早就被淘汰了,你们两个在开历史的倒车,不要说你们两个不懂他什么心思,也就现在四九城解放了,搁延安那时候直接法办。” “你们两个写检讨,明天交到街道办,不少于两千字,从思想深处挖掘自己错误的根源,是什么旧思想旧观念,让你们犯这样的错误?” “常威,你也是,有什么问题不能好好解决,在场这么多工人阶级兄弟姐妹,你闹什么?三座大山都推倒了,一切封建残余和资产阶级作风都被消灭,你还要耍三青子,想给帮派团伙拉成员吗?” 常威非常醒目,马上站直身体“报告王主任,请原谅我少不更事,一腔热血,深受红色主义鼓舞,看到坏人坏事就要斗争到底,刚才听到您一番教诲,我才知道过犹不及,不能把犯错误的同志一棒子打死,要给他们改正的机会。 此刻您的批评,让我大梦初醒,我还是曾经加入少年先锋队的那个少年,热血仍在,我决心从今以后遵照教导,好好学习,好好劳动,好好工作。” 阎埠贵要不要听听你说的是什么?十七岁不是应该积极入团吗?怎么还少先队员。 许大茂崴了泥了,真倒霉,头茬遇到漂亮姑娘搭讪被罚思想学习,还要去妇联白干活。 易中海怎么给我们定义是捂盖子,对妇女的轻视和侮辱,开历史的倒车,两千字检讨,挖思想深处错误根源,再严重点就去打靶了。常威就三青子这句话错了,其他一点错没有? 王主任心都歪常威家炕上去了。 刘海中幸好我没帮许大茂讲话,老易挨批了,下一步是不是要撤掉他一大爷的称号,由我这个正义凛然的二大爷取而代之。 王主任咳了一声,这常威就会整花活,有点政工干部的基础,哪里学的这套辞,“常威,你这样就很好,以后好好学习,好好劳动,好好工作,厂子里做个好工人,家里做个好儿子好弟弟,别让母亲和姐姐操心。” “咱们南锣鼓巷住户,大多数是红星轧钢厂的工人家属,红星是什么意思你们应该懂,在红星照耀下,一切反动思想旧作风旧观念都无所遁形,各位工人阶级老大哥要做群众基础里的蜡烛,让一切罪恶暴露在人民的面前,大家齐心协力消灭它们。好不好?” “好!”在场所有人一齐应声。 “散了吧。”王主任不到十分钟解决完问题,带着工作人员离开。 易中海目光阴鸷盯着常威,今天被这小子落了面子,丢了大人,还被要求写检讨,没想到这小子这么难弄,以后找机会弄他,可惜今天傻柱给领导做菜没回来,不然当场就能打服他。 常威看到易中海的目光,知道这老银币在打他的坏主意,最近要留意下,防范于未然,转头看到刘海中,计上心头。 “刘师傅,刘师傅。” 刘海中听到常威喊他刘师傅,有点不高兴,脸一下拉下来了,王主任来之前喊他领导,现在喊他刘师傅。 有些不耐烦道“常威,还有什么事儿?” 常威带着替刘海中可惜的语气,“嗨,我就想说刚才王主任怎么没表扬你啊?你们院里三个大爷,就您二大爷主持公道,正义凛然。” “嗯,领导的事,你不要猜测了,以后你就懂了。”刘海中挺着肚子昂着头,小胖手背在身后。 常威想问你这个官迷懂了没?装什么大尾巴狼,但是这刺还是要埋一下,“领导的事我不打听,我就觉得你们院风气不好,阎老师呢,师德师风略有瑕疵,易师傅大家长作风,喜欢捣糨糊,可惜您这么英明睿智的人,孤掌难鸣,白瞎你这个人了。” 刘海中仿佛大海里看到灯塔,沙漠里遇到绿洲,自动忽略您变成你,感动道“常威,你是这么想的?终于有人理解我了。” 看到常威认同的目光,刘海中情不自禁道“谢谢你啊!” 看,忽悠完了,他还得谢谢咱。 常威跟常蕤回家,听到后面刘海中拉着阎埠贵,“三大爷,高衙内和张贞娘是谁?” 阎埠贵恨死这个墙头草没底线的刘胖子,刚才老阎老阎的叫,现在求教就喊他三大爷,拉着阎解放回家。 王大爷正站在大门口,等常威和常蕤推车进来,关上院门,好好打量了一番常威,常威感觉被一头草丛中的猛虎盯上,全身汗毛乍起。 王大爷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要是在民国,你能当个香主。” “为啥不能当堂主?”常威顺口胡诌。 王大爷摇摇头,“堂主,那要看你造化了。” “什么香主,堂主,坛主,反动派八百万大军都打败了,他们那些蚂蚱还敢瞎蹦哒。” 常威和常蕤叽叽咕咕走着,王大爷骂了一句臭小子。 常威推开门,堂间四仙桌摆上饭菜,除了白菜萝卜,还有一盘炒鸡蛋,“妈,你早回来了?今晚还有炒鸡蛋?什么喜事啊。” 花姨叼着烟卷,“闺女,儿子,洗手吃饭。” 常威和常蕤坐在桌前,花姨给常威了倒了一杯酒,常威赶紧用手虚扶杯子,“妈,啥事儿啊,这么高兴,还喝上酒了。” “为我大儿子干杯,咱家男子汉顶门立户了,今天这事儿你做的对,不管许大茂那王八蛋是不是耍流氓,欺负你姐,第一次你就要把他往死里弄,不然镇不住这群王八蛋。”花姨语气十分兴奋。 等常威喝完酒,拿过酒瓶给花姨和自己倒上,花姨唏嘘道“解放前,你妈我见过多少姑娘就因为长得漂亮,被别人欺负,大兵黑狗子,地痞流氓,还有街坊里的赖皮,看见年轻漂亮的姑娘,就硬来,要么就是坏你名声,大街上突然背后抱住你,说你跟他有一腿,这样的姑娘谁家还会要?” “尤其像咱家这样普通小老百姓,当家男人死掉的,漂亮就是罪过,你今天不狠一点,明天止不住扯出对你姐不好的谣言,那你姐还活不活?舌头根底下压死人,压死的就是女人,不闹到对薄公堂,这事儿就不能完。” “妈,您看到了?那怎么没过来。”常威问道。 “你是常家小爷们,妈一个妇道人家出什么头?”看常威郁闷的样子,噗呲笑了,“傻儿子,妈让人去找的王主任。” “我就说王主任怎么过来了,原来是您啊。” “还是新社会好,当官的保护小老百姓,也尊重妇女,要不我可不敢去找王主任,还有就是不想让你闹到警察局,新政府里面道道我不懂,但是咱们在王主任地头,你不能去攀别的关系,这不是给人家上眼药。” “妈,果然您看得通透啊!”常威赶紧拍了一记马屁,要说花姨这媒婆不简单,竟然对关系把握的十分到位,找王主任确实比找警察合适。 前世的社会,习惯有问题找警察叔叔,这年代的街道办权力更大,从军管会过渡到街道办,这里面的门门道道,花姨游刃有余。 花姨高兴忘乎所以,喝多了回屋躺炕上睡了,常蕤里掏出几个纸包放桌子上,没让常威刷碗。 常威一打开就闻到香料味,看来姐姐融入副食店很快,纸包里都是完整的八角、桂皮和草寇,还有香叶和花椒粒,竟然还有一小包冰糖。 这年头,糖可太难弄了,好本事,常蕤。 “耍流氓真要判二十年?”常蕤突然问了一句。 “不知道啊?”常威随口答道。 “那你今天说那么肯定,我还以为流氓罪会判二十年呢。”常蕤也不想许大茂被判刑,把人弄监狱里就是不死不休的仇,人家父母肯定咬着牙报复。 再说真判刑,谁会相信她常蕤是清白的,这年头,说得好听妇女解放,谁家也不会娶被流氓纠缠的姑娘,没人相信你是清白的。 “我那是吓唬他呢,再说现在没有流氓罪这一说。” 1979年新中国正式颁布第一部刑法,那时候才有流氓罪这个刑法罪名。 第10章 聋老太太的身份 常蕤晚上也很激动,翻来覆去睡不着,不知道是因为常威替她出头,还是常威动手打了许大茂。 家里只有一台座钟,在花姨那屋,常威打水洗脚时看了一眼,七点半。 晚上八点不到就躺床上,前几天身体的生物钟让他自然睡眠,这几天身体强化的越来越快,目前一天睡五、六个小时就够了,瞪大了眼睛睡不着。 听到常蕤在炕上摊煎饼似的来回翻,往远处听听,王大爷这呼噜,好家伙,担心他家里玻璃会不会震碎了。 好像耳朵可以根据想法选择方向,听听隔墙的易中海家,家里只有一个女人咳嗽的声音,估计是一大妈,易中海这老家伙不在家。 根据电视剧和网文里的内容,这老家伙不是找傻柱,就是在聋老太太家。 蹑手蹑脚穿好外套,出了门贴着原来月亮门的墙,听到傻柱在吧唧嘴吃菜,没有其他人在,看来易中海在后罩房聋老太太家。 夜晚也不影响常威的视力,绕过倒塌的房屋,选了一处空地的院墙,紧挨着后罩房东侧房子。 后罩房有三间房,聋老太太住中间那屋,左右两侧都有邻居,靠近常威这侧东屋,只有一个男人磨牙打呼噜的声音,应该是剧中的龙套。 听力继续延伸,聋老太太那屋果然有动静,不是太清晰,用手抹了几下院墙,把耳朵贴了上去。 “行了,你坐我这屋快一小时了,一直在喝酒,有事说事,没事回家睡觉,我岁数大了,陪不了你熬夜。”聋老太太苍老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严厉。 易中海语气愤懑道“老太太,隔壁院常威那小子太可恨了,今天让我颜面尽失,不仅在街坊面前丢了脸,还被王主任批评。” “发生什么事?给我老太太念叨念叨。” 聋老太太住院子最后一排的后罩房,隔着一个大院,对发生在巷子里的事一无所知,傻柱因为给领导做菜回来的晚,也不清楚下班时候闹出的事。 因为许大茂耍流氓风波,全院参与者和看热闹的,吃饭都晚了半小时,易中海给聋老太太送饭也晚了,送了饭也不走,坐在炕边拿着白酒自饮。 易中海详细地把巷子里的事说清楚,常威也佩服他的记忆力,现场那么多句对话,竟然能记住一大半,易中海还是有几把刷子。 聋老太太闭眼想了一会儿,“这小子有点道行,花姨我没接触过,如果平日里对她儿子言传身教,有这等手段和眼力也不无可能。” “这小子就是坏!” “你要报复他?”聋老太太一眼就看出易中海的心思,接触这么久,怎么会不知道易中海腹黑心毒,睚眦必报。 易中海灌了一口酒道“老太太,我就是憋屈。” “如果没有大仇,建议你放下,毕竟是两个院住着,他再横也是猛龙不过江,影响不了你在这个院的权威。” “我主要是怕他把咱们院的其他年轻人带坏了。”易中海言不由衷说道。 聋老太太哼了一声,这个易中海心思狭隘,做派小气,经营95号大院这一亩三分地还行,想要影响整个南锣鼓巷都做不到,偏偏野心不小。 罢了,怎么也是给自己养老的人,劝还是要劝几句,“中海,咱娘俩也相处有一段日子了,我指望你养老,你呢,也是为了有人养老撒网。” “干娘!”易中海被触动到心事,眼圈发红,嘴里发苦。 “你有本事,不然怎么能成为八级钳工,全四九城的工厂里也排得上数。” “你也有手段,现在95号院被你经营的很好,人人尊老敬老爱老,这种风气就是你我二人打造的,那些不听话,想反抗的,都被我们明枪暗箭赶走了。” “谢谢干娘帮我。”易中海擦了几下眼眶。 “唉~”聋老太太摆摆手,“不必做小女儿状,我们这种没有后的人,为了不被吃绝户,只能出此下策。” “但是你的眼光太窄了,中海,你在轧钢厂也只是八级工人,不是领导,你的心思也不在仕途,不然我老太太早帮你一把了。” 易中海暗骂,谁不想当领导,你要能帮不早就帮了,现在假惺惺的长吁短叹。 聋老太太也有些疲惫,靠在炕上被垛,“我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不好听,你在徒弟中有威望,但是在车间里没话语权,你在咱们院有口碑,但是在南锣鼓巷没有声望。” “你的眼光和格局,让你只能盯着眼巴前的天地,把你放出去,你的心也不安稳,何况现在你快五十了。” “五十而知天命,天命不可违,这就是告诉你,老老实实等退休,等别人给你养老,其他的不要管,浪费你的时间,小不忍则乱大谋。” 聋老太太还有话没有讲,为了找面子强出头,最后被人弄死的事旧社会还少吗? 看着易中海不服气的眼神,还是给出了主意,“中海,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对常威了解吗?你对他家里人都了解吗?你什么都不了解,你去哪里找回场子。” “老太太说的是,我今晚冲动了。”易中海收拾桌子碗盘,扫干净地,把炉子压了火,关门走了。 聋老太太关了灯,长叹一口,“中海,千万别动花姨和常蕤,是这小子的逆鳞,到时候真的会不死不休。” 这话易中海听不到,常威也没听到。 常威回到屋里,听到易中海进屋就睡着了,他躺在床上难以入睡,这个聋老太太不是简单人物。 刻板印象中倚老卖老,耍泼占便宜,明里暗里支持易中海和傻柱,今晚这番话可不是普通老太太能讲出来的。 49年到60年,新中国举办了三次大规模扫盲运动人参加扫盲班和各类学习,这数据还是城市居民为主,到六十年代还有超过60%的文盲。 一个七十多岁民国活下来的老太太,成语和兵法都脱口而出,身份有待商榷,难道真的是某些网文大佬猜测的那般,是贝子府小妾?光头党将领的继室? 至于是不是敌特,这岁数不太可能,聋老太太比臭名昭着的戴春风还大一轮。 胡思乱想一阵后,照常喊了一句系统,签到。 早上,跟花姨交代屠宰车间刘师傅的事,这两天忙忙叨叨,打来福整许大茂的,正事都忘了。 花姨记下地址和时间,看着常威来回转圈,“你又憋什么屁,快点放。” “妈,你也是读过书的,如此粗鲁呢。” “妈要是秀腼点,娇滴滴的,早被人吃干抹净了,说吧。” 常威把刘师傅和分割车间张姨的事都说了,不忘嘱咐一句,“别为了挣钱,帮人隐瞒病情,男的调查下有没有赌钱和打媳妇的。” 常威最看不起男的赌钱和打媳妇,都属于狗改不掉吃屎的臭毛病。 “呵~咱家小爷们都教妈保媒了,要不这活你来,看你挺熟练啊,咋地,想媳妇了?”花姨的胡搅蛮缠劲儿又来了。 常威见势不妙仓皇而逃,常蕤都拉不住,喊他慢点跑。 又是无聊的上午,肉食紧张了,就干了一个半个小时,大家都休息,跟刘师傅说了,花姨今天登门去他家。 刘师傅大力拍着常威肩膀,“好小子。” 不是,刘师傅你一高兴就爱拍人肩膀几个意思,也不看看你一米九多,快两百斤了,要不是咱这身体棒棒的,都要被你拍散架子了。 下午来活了,刘师傅发着脾气骂道“饲养队就扯淡,上午不送,非要赶下午送,周六整得时间紧巴巴地。” “常威你力气大,帮我们抬猪。”刘师傅把烟头踩灭,直接喊常威进屠宰车间。 李队长抬了抬下巴,“刘师傅这暴脾气,怎么看你小子对眼了,去吧。” 谁跟他对眼?王八和绿豆才对眼,骂人咋这么脏呢,这一天天的。 常威还是不能适应血腥味,只是帮着摁猪,有学徒告诉他猪后腿很有劲,把稳了,以前有人被踹到胸口,肋巴骨断了。 这倒霉催的! 下午十头猪杀完,推进清洗车间,刘师傅拉住常威,“让他们送,你看看。”说完用脚踢了踢地上的大盆。 “自己挑猪肝和猪心,我老刘说话算话。” 看他那骄傲的样子,要不是猪心和猪肝诱惑力太大,早就跪在地上拜义父了。 刘师傅拿了个猪心就不要了,都递给他徒弟,吩咐道“洗干净分好。” 拉着常威去洗澡,正经洗澡,每个周末屠宰场内部澡堂开放,女的上午洗,男的下午洗,要问为什么不一起洗,没那么大澡堂,一次也供不起那么多热水。 常威去的时候,其他科的人洗过几轮了,池子里漂着一层油花,肉联厂伙食多好,三大爷阎埠贵来了,洗澡水能拿回家炒菜。 泡澡只泡第一轮热水,现在水这么脏,常威只能选淋浴下洗。前世小时候去公共澡堂,一群皮肤病老头泡完,他也跟着泡,后背长疙瘩,有心理阴影。 “常威,你不泡一下。”刘师傅嘶嘶哈哈进到池子里,水花翻涌,灰色水里都是搓下来的死皮和泥垢。 真是够了。 跟刘师傅借了香皂,洗了感觉没洗,身后又是一巴掌拍过来,常威差点给他一脚,感受不到恶意,不是偷袭,就让他拍。 装车队的胖子,“常威,来我给你搓搓,搓完你也帮我搓背。” 没奶,没盐,没醋,也没红酒,纯粹拿毛巾干搓,胖子边搓边说“常威,你没泡泡啊?没泡透搓不下来什么灰。” 第11章 刘师傅真不当个人 到明年1960年,韩国人才整出搓澡巾这玩意,当前的老百姓用搓澡石、毛刷各种搓泥儿,现在常威只能用毛巾板搓。 刚说完,胖子就搓下好大一块死皮和油泥,拿到常威眼前,“你这皮真够厚啊!”语气兴奋里带着骄傲。 身体变强,不停排体内垃圾,死皮都堆积那么厚,常威也不排斥两个大男人赤裸对视,让胖子使劲多搓搓。 等胖子两臂酸软,喘着气道“常威,你太埋汰了,该说不说还长了一身腱子肉。” 虽然很尴尬,常威也在强力挽回尊严,“最近又发育了,新陈代谢快,所以死皮多。” “新陈代谢是啥?”胖子刚问完,就被大力猛男常威搞痛了。 “常威,轻一点,轻一点,你这手劲太大。” 胖子喊了一阵疼,就不让常威搓了,后背通红一片,毛细血管都搓破了。 刘师傅一脚踢胖子屁股上,“吃不了劲就一边儿去,”双手扶着墙壁,“常威,使劲儿,叔吃劲。” 嗬!刘师傅,你要叫板,常威可就来劲了。 嘿嘿哈哈,刘师傅搓完后,眼珠子都有红血丝了,常威手劲太大了,感觉自己灵魂都被搓出来了,有一阵儿迷迷糊糊好像看到太姥儿,可惜没搓到常威,有点遗憾,没让这小子尝尝自己铁砂掌的功力。 一群男人光屁股或者穿着裤衩在更衣室抽烟,刘师傅的徒弟过来对师父点了点头,左右扫视一下,对常威小声道“东西放你队里柜子里了。” 啥啊!搞得跟特务接头似的。 想起来了,猪心和猪肝,拿出飞马给这学徒一根烟,学徒龇牙一乐,牙还挺白的,刘师傅光膀子抽烟呢,让他徒弟滚蛋。 常威陪了两根烟穿上衣服走了,刘师傅等常威走后,开始抖后背,太疼了,搓完二十分钟后背还火辣辣的疼,跟常威叫嚣完吃劲,就被上了一课,下次可不能让这小子搓澡了,太疼了,皮都掉一层,疼得不敢穿衣服。 装车队柜子里,放着一个油纸包,常威用工服包起来,塞网兜里,挂车把上风驰电掣往家骑。 到了南锣鼓巷,眼珠一转,故意下车露出车把上油纸包,阎埠贵坐在大门石墩上,鼻子一抽一抽,然后看到常威的大白牙,还有自行车上挂的纸包,哼了一声,侧过身子生气。 阎老师你咋这样,你变了,说好的路过的粪车都要尝尝咸淡,这么大一块猪肝和猪心,不过来跟我撕巴一阵儿,怂货。 进院看到厕所旁边一口满是青苔的大缸,前几天王大爷没弄来缸,修厕所任务停滞,今天弄来了,看来周日的工作就是修厕所了。 家里没人,花姨和常蕤都没回来,一到周末女人就不爱着家,前世今生都如此啊。 米缸里掏出一小袋大米,这年月大米是奢侈品,有票你都不好搞,这南方大米正好煲粥。 洗了手,把米反复淘洗,幸好花姨没在,要不骂死他,洗出去的淀粉可是好东西,倒入砂锅里添上水泡着,要说煮粥提前一晚泡最好,凑合吧。 用淘米水把猪肝和猪心泡上,本来要做猪肝粥,刘师傅又给了猪心,常蕤拿了香料,卤猪心和一半猪肝。 翻了翻柜子,还有干辣椒,看年头好像老常同志活着时候弄得,真是一针一线搬家都带着。 干辣椒、八角、草果、桂皮、香叶和葱姜蒜洗干净,用小火炒冰糖,炒成深褐色小泡泡添水,把香料分批放进去,加大酱、酱油,中小煮二十分钟,把香料里味道激发出来。 舀棒子面和白面,按六比四比例和面,放在锅台上,借着热度醒面。 把炉子火捅开,加了点煤块烧一会儿,把砂锅坐上,锅里加几滴油。 把猪心和猪肝用水清洗几遍血水,把猪心放进去煮二十分钟,再把猪肝切一半扔进去,加点白酒,继续煮十五分钟,撤火,盛到搪瓷盆里用芦苇杆盖子扣上,焖着。 把锅洗干净烧上水,把二合面揉成团,水开放上蒸屉和屉布,一个个放上去。 粥已经煮开了,把炉子火封一下,炉钎子捅一个眼,时不时搅合一下,让粥慢慢炖煮。 切了姜丝,最后凭借刀工切成豆芽粗细,没厨师的天赋啊! 切的满头大汗,勉强把猪肝切成一条条,用淀粉、酒和酱油把猪肝腌制十分钟, 捞了咸菜疙瘩清洗几遍,放上花椒粒、葱丝、姜丝和干辣椒丝。 “大儿子做饭啦,妈回来吃现成的。”花姨这嗓门太有辨识度。 花姨回屋换了衣服,洗着手问“你姐呢?” “周六估计盘点呢。”常威顺口胡说,前世开过店,都是周二盘点。 正说着呢,常蕤也回来了,人齐了。 把炉盖子盖好,把猪肝和姜丝扔里面,焖几分钟,靠粥温烫熟猪肝,从搪瓷盆里拿出猪心和猪肝,切了一半猪心和猪肝,又剁了点蒜末,一半加酱油,另一半蒜末加点糖和白醋。 用大铁勺装了油在火上烧沸,泼在咸菜上,热油把花椒粒、葱丝、姜丝和辣椒丝味道激活,混合的香气扑鼻。 “香啊!”花姨给常蕤递了眼神。 “老常家出了一个御厨啊,我的大儿子诶,太棒了,看看这小咸菜,红的绿的黑的,搭配的多漂亮啊,再看看这盘卤肉,猪心是猪心,猪肝是猪肝。” “妈,吃饭吧,你这夸人水平好假,下次别夸了。”常威把砂锅里猪肝条搅散,撒上一把葱花,要是有芹菜就好。 “猪肝粥啊!哪里学的?”花姨很识货。 常蕤看着卤猪心,“你用我昨天带回来的香料卤的。”说完转身回屋,拿着一个更大的纸包放桌子上,“今晚盘点,我又捡出来一些,就是有点碎。” 常威掂了一下,一斤多香料,姐你是进货去了吗? 花姨和常蕤没问猪心和猪肝哪里来的,肉联厂上班,再问就是智力问题了。 “常威,你把剩那半拉猪心给王大爷送去。” 花姨也看到那口缸了,人情,就是有来有往,编织成一张网,算不清才是人情,算得清的那是交易。 晚上全家人都吃撑了,一锅粥,一盘卤猪心猪肝,连咸菜都吃光了,花姨没形象地拍着肚皮,满脸回味,“能吃上大儿子做的饭,知足了,以后咱家饭你负责。” 花姨你儿子雄鹰一般的男子,怎么可以天天围着灶台转。 常蕤把常威工服泡上,明天上午再洗,花姨拿出一个玳瑁烟嘴,从桌上烟盒拿出烟点上。 常威看着眼前的母亲,这几天面色红润起来,头发烫着卷,神态慵懒,仿佛午后打瞌睡的猫,不到四十的年龄,有淡淡的法令纹,眼角有几分沧桑,跟后世玻尿酸美光针的中年女性比不了,在这个年代算出类拔萃的。 常威和常蕤这副好相貌,除了父亲那边不知什么民族混血,母亲这边也占了很大比例。 花姨烟抽了一半道“常威,你猜刘师傅找我什么事?” “不会是跟我有关吧?” “有关系,他想给他儿子相对象。” “跟我有关系?他儿子?”常威想了一下,看向常蕤,“我姐?” “你果然聪明,他跟家里头的说了你的事,人家就想到你的双胞胎姐姐,肯定和你一样好相貌,这不他儿子十八岁了,也到了相看对象的岁数了。” 很想跟刘师傅和花姨普及下,男女双胞胎只能是异卵双胞胎,有长得像的,也有概率是各长各的。 “不行,刘师傅长那样,他儿子肯定也难看。”常威斩钉截铁拒绝,啥玩意,下午差点把他当义父,这个浓眉大眼的大块头,竟然想做他姐姐的家公,真不当个人。 “我没看到他家大儿子,人家上班呢,刘师傅家那口子长得挺不错,儿子也不会太差吧。”花姨故意逗着常威。 常蕤一脸通红,刷碗动作都慢了。 “刘师傅家里几口人?几个上班的?几间房?”常威机关枪问几个问题。 花姨不逗他了,“你当弟弟的那么着急干嘛?妈没同意,只说常蕤岁数小,暂时不考虑。” “我姐堂堂副食店售货员,人人羡慕的八大员,容貌身材一等一,家世清白,弟弟我有工作,咱家条件哪里差?刘师傅他家可配不上。” “就你还懂容貌身材一等一?你见过几个女的?”花姨撇撇嘴。 “就我这相貌,好多女的还不如我呢。” “好看能当饭吃。” “现在不能,以后还真能。”常威觉得自己这相貌,这后世做个练习生和爱豆,一点没问题,跟金城武和胡歌比不了,比那几个组合可帅多了,哪怕玩短视频也能收获一大波姐姐妈妈粉。 “妈,鸽子市在哪?”常威问了出来,一个穿剧的人没去过鸽子市像话吗? “你去干啥?” “家里米和白面不多了,我这弄了点票。” “你上哪弄的票。” “用猪大肠换的。”常威不能说反杀李来福,从人家身上抢到的,不然花姨今晚都不会放过他的耳朵。 “刘师傅这人情够大的。”花姨聪明的大脑猜到是刘师傅给的。 “那也不能把我姐嫁他家。” “臭德行。” 末了,花姨还是把两个鸽子市告诉常威,告诉他里面规矩,蒙面啊,别乱问,手电别照脸等等。 常威怀疑花姨手上鸽子市消息肯定不止这两个,而且肯定去过黑市,黑市很多销赃和违禁物品,掉脑袋的地方,常威也不想去,他没系统没空间,力气再大也怕菜刀,遇到拿枪的,一枪就倒。 花姨说完了又纠结,“你还是别去了。”这年头别说妇女同志,男的落单被人敲闷棍砸黑砖的也不少,全身扒光扔路边。 常威拿起一根胳膊粗的木棒,一拳打裂,花姨嘴巴张了几下,“傻力气,学点拳脚更好。” “妈,你会吗?” “我要会,还用干媒婆,早参加抗战队伍去了。” 第12章 鸽子市 我这英姿勃发的少年郎 晚上,花姨双手托着一个长匣子进常威屋里,“这里面你挑挑,看哪个能用,晚上小心点。”又给了一把钱和票子。 常威打开匣子,一把铁扇子,一把卜字拐,还有一把匕首,看上面的磨损度,以前有人经常使用,保养的挺好。 花姨把谁家兵器库抄了,除了匕首,其他两个都不是几个月能练出来的,还是江湖高手用过的武器。 把匕首放怀里,拐塞到左袖子里,关键是可以当个护棍。 个人存款三块二,花姨给的现金三十块和几张票,加上李来福赠送的,合计七十四块五毛三,三十五斤粮票,两张酒票,一斤肉票,一张豆腐票。 这豆腐票去鸽子市也买不到豆腐,现在别说肉了,豆腐都属于奢侈品,一般人家可吃不到。 常威选了离家近的东直门左家庄鸽子市,推着车出院,门轴滋嘎滋嘎响,明天上点油,以后晚上偷偷出门干坏事这不暴露了。 除了大路有路灯,其他巷子黑乎乎的,常威也不敢骑太快,把听力开到最大,防备被人偷袭。 战战兢兢骑了四十多分钟,到了鸽子市附近,后背全是汗,真是自己吓自己,看到不远处一片荒废的房子,应该就是花姨说的地方。 找了一棵大树,把自行车挂树杈上,没系统空间多麻烦,早知道开头写进去多好。 把冬天的毛脖套拉到鼻子上,院墙豁口处闪出两个人,一个拿着木棍,一个握着匕首,拿棍子的问“干嘛的。” 常威差点飞出两脚,你们俩这架势是看场子的还是打劫的,吓老子一跳。 “买东西。”常威故意瓮声瓮气回答。 一人看了看常威手里只有一个网兜和一个空面袋,“买东西一毛,卖东西两毛。” 人家小说里不是买东西免费吗?他穿越这里没系统,进鸽子市咋还收钱,心里腹诽着交了钱。 虽然紧张,还有几分激动和兴奋,1959年的鸽子市,我来了!进去拐了弯之后,一盆凉水浇个透心凉。 啥啊,这都是啥啊,说好的鸽子市呢,不到一百米长的道路,一个个灰黑棉袄穿得破衣喽嗖的,还有露棉花的,每个人脸上表情十分木讷,互相防备,摆摊的都隔着三米远,两旁废弃的胡同里还有人嘀嘀咕咕。 不用手电,常威目前的视力和傍晚时没差,除了个别的肥头大耳,大部分面有菜色,卖鸡蛋的大婶看着都快饿晕了,您那鸡蛋真的是嘴巴里抠出来的。 鸡蛋要票六毛,不要票八毛,快翻一倍了,猪肉要票九毛,不要票一块二。 买了四斤鸡蛋三块二,肉没要,三毛钱加粮票的粗大米买了十斤,白面也是三毛加粮票来十斤,细粮没票六毛一斤了,59年真难啊,鸽子市都比往年价高。 棒子面不要票四毛,贵了四倍,来三十斤,送个面袋子。 换了点乙等烟票,一块钱十五张,真不便宜啊。 加上门票花了二十二块三,二十斤粮票,唉,不是不想买买买,实在是囊中羞涩,就剩下五十二块二毛三,十五斤粮票,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两个男人站在树下,手里还拿着家伙事,常威把东西放草丛里,矮着身子摸过去,四处搜索一圈,没有其他埋伏人,别小瞧五十斤粮食,碰上不要命的也得费一番手脚。 年轻人来回跺脚,“叔,那人咋还不回来?” “急啥,车都在这,人肯定在里面买东西。”中年男人被他问得心烦。 “冷死了,叔咱咋不进去啊。” “进去卖东西一人两毛,咱俩就四毛钱了,干一天都挣不到四毛,你装什么大方。” “咋这贵呢。” 常威听出来了,叔侄两个人是附近的农民,偷偷卖点农产品,舍不得门票,看到他挂树杈上的自行车,就想在这堵人,直接卖东西,老农民狡猾狡猾地。 直接从草丛里走出来,中年人举起手里的扁担,年轻人抱紧手里的竹编鸡笼。 “谁?” “您二位不是等我吗?” 中年人尴尬地把扁担藏在身后,“没,这位小兄弟误会了,我们累了在这歇歇脚。” “行了,大叔,手里有什么要卖的,给我看看,合适我就买下。”四月初的四九城夜晚还是冷飕飕地,不磨叽。 “二狗子,把东西给这位小兄弟看看。”大叔吩咐年轻人。 二狗子撅着嘴,生气嘟囔着“出门咋还喊人二狗子,我有大名,伍建设。” 大叔踢了他一脚屁股,“少废话,快点。” 笼子里两只母鸡,一只公鸡,一袋子棒子面,还有两个小袋子,分别装着花生和瓜子。 都是好东西,花生和瓜子前几年还有点定量,这年头就过年分半斤一斤的,母鸡更别提多难弄,谁家舍得杀母鸡啊,妇女坐月子也不见得能吃到呢,要不许大茂丢了老母鸡到处喊。 母鸡留着下蛋的,鸡屁股银行不是白叫的,二大爷刘海中每天一个炒鸡蛋,为啥剧里特意拍镜头,什么人家才能天天吃炒鸡蛋,费油的。 “母鸡都舍得卖?过不下去了。”常威问了一句,虽然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但是看见农民兄弟难心里也不舒服,自己在世间过的不如意,见不得别人受苦。 “同志,俺娘病了。”二狗子咬着嘴唇,没在常威身上感受到那种城里人瞧不起农村人的高傲,还是讲了实话。 大叔来时候再三嘱咐,卖东西别跟人说家里人病了,遇到不讲究的会趁人之危压你价。 大叔替二狗子解释,“二狗子娘入了冬就一直咳嗽,这都开春了还不见好,人一咳嗽全身没劲,也不知道啥毛病,卫生所也看不好,就像带他娘到城里医院看看。” “这东西怎么卖?” “母鸡公鸡都是五块一只,二十斤棒子面七块,花生瓜子一共两块。” 常威点点头,差不多鸽子市的价,往常母鸡三块钱,现在五块,棒子面比鸽子市还便宜五分,花生瓜子凑数的,贵了一点。 “一共二十四块,点点。”常威没砍价,直接点了钱给大叔。 手里就剩三十块两毛三,要搞钱啊,发愁呢,这一晚花了四十四块三,搞钱搞钱。 给两个人一人递了一支烟,拍着二狗子肩膀,“伍建设同志,希望你母亲早日康复。” 鸡笼子和面袋都留下了,瓜子和花生小袋拿走了,常威把藏草丛里的五十斤粮食和四斤鸡蛋拿出来,都放车上。 车上沉甸甸,心里也沉甸甸地骑回家,把粮食都倒缸里,鸡蛋放米缸里,花生瓜子放桌子上,鸡就放门口,一身汗,澡白洗了,擦一遍睡觉。 啪啪啪,谁打自己耳光,“常威,醒醒,你昨晚买多少东西?”花姨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周日都不能睡懒觉,这个以勤劳为美的时代啊,救命~ 懒洋洋坐起来,揉着眼睛,“妈,让我多睡一会儿呗。” “你王大爷今天要埋缸,你还睡啥,赶紧起床,对了,你昨晚咋买那么多东西,我给你的钱可不够。” 常威被吓醒了,花姨就给了三十块,结果自己弄回来七十斤粮食,快赶上全家人一个月定量了,这还没算上四斤鸡蛋,三只鸡。 双手环着花姨的脖子,“妈,你大儿子厉害吧。” 常威一撒娇把花姨弄得脸红了,叮嘱道“你可别干什么犯法的事。” 常威学着美国大兵,两根手指在太阳穴划了一下,“yes,madam!” “又整洋相。”花姨哼着小曲走了,小时候儿子总黏着自己,大了就生分了,现在还会撒娇,真好玩,臭小子。 常威也很尴尬,以前岁数大了也爱跟母亲撒娇,刚才一不小心暴露,前世就快四十了,现在装小孩子,真是母爱让人忘记年龄。 上午把缸放进去,平整了下地面,砖头加泥巴,水泥没有,钢筋也没有,地基也没有,这厕所不抗震啊,常威也不能说在若干年后有场地震,先弄吧,他也不懂建筑,有钱了让人重新盖一个。 下午用木头、油毡布和瓦片搭了顶,粗毛坯露砖的叙利亚风格女厕所修好了。 王大爷从仓库里拿出一扇门,从后面倒塌房间拆下的门,古色古香的,还有铜门扣呢,不用贴标识也能分的清男女。 “明天弄点石灰,把厕所里撒一撒,消毒灭虫。”王大爷看着完工的厕所,也有点小骄傲。 常威化身马屁精,老当益壮,壮心不已,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一串串夸夸词冒出来。 王大爷很嫌弃道“就你妈还说你老实巴交,你哪点跟老实挨得上边,隔过去学艺,你就当不了入室弟子。” “徒弟都是哑巴,师父当的也没啥意思,王大爷,干一行就得守一行规矩,每行要求不一样,跑堂卖货得吆喝,拉车窝脖要力气,厨子要颠勺玩刀,杀猪的要一刀毙命,种地的要看天,划船的要看水。” “你啊,属于是尿罐子镶金边-嘴好。”王大爷气乐了,背着手去常威家吃面条。 “王大爷,安能辱我这英姿勃发的少年郎?”这老头,嘴里就没好话。 一个大嗓门把常威吓一哆嗦,“晚上吃完饭,院里开大会。”隔壁院二大爷刘海中那兴奋激动的声音。 看来易中海和阎埠贵做完检讨了,刘海中要在95号院开大会,吹起反易的号角,这大会是贯穿全局的亮点,一帮子坏种算计傻柱,没事闲磕牙看贾张氏撒泼。 (感谢看官们纠错,部分情节人物时间线会有改动,大的历史事件如果我记错或者写错,请告之,不胜感激,我会及时改正。) 第13章 全院大会 许衙内 不中用的二大爷 今晚,花姨做的老四九城鸡蛋酱打卤面,炸了花生米,摊鸡蛋,凉拌土豆丝,糖醋白菜心,常威呼噜呼噜吃完一碗面条停筷子了,这要放开吃,四个人得吃六七斤面条,用二合面馒头夹鸡蛋酱和土豆丝。 “你着啥急?狗撵似的。”花姨看常威拿着馒头夹菜就走,很嫌弃骂道。 “隔壁院开大会,看看那群妖魔鬼怪整啥幺蛾子。”常威回了一句,搬了一个梯子露出半个脑袋看现场直播。 常威特意选的位置,在傻柱正房的东耳房,房檐和院墙之间空隙,能看到整个中院,正好能看到那张代表院里权力的桌子。 前院穿堂进中院后的台阶下面,摆放一张桌子,三个大爷一个都没到,院里邻居慢慢聚集,常威只能看到一个个侧脸和后脑勺。 视力太好,一览无余,全场的焦点,是那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白莲花秦淮茹,风情万种,眉眼带春,这凶器,一手掌控不住,虽然大着肚子,也是一颗熟透诱人的水蜜桃。 不怪傻柱当狗不当人,只怪嫂子淮如太迷人。 旁边矮胖的婆子应该就是贾张氏,保养的够好的,按照剧情五十多岁了,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有点营养不良,她这满面红光,膘肥体壮的,现在傻柱没给饭盒,靠贾东旭供养出来的。 六七岁的小卷毛应该是棒梗,正踢傻柱的小腿,旁边要拉棒梗的女孩,苗条身量偏瘦弱,神色疲惫,何雨水? 常威正在按图索骥,一个个辨认,这比游戏大家来找茬好玩多了,活人版的。 三位大爷走出来,今天刘海中坐在正位,看见易中海和阎埠贵,也不起身。 “二大爷,你坐错位置了吧。”阎埠贵先说话。 按照平时易中海坐中间正位,左手边是刘海中,右手边是阎埠贵,看见刘海中屁股那么沉,易中海眉头一皱,今天这事不好办。 前天因为常威那通闹,95号大院被人嘲笑包庇流氓,连累易中海和阎埠贵写检讨,本想拖着写完检讨就完事儿。 没想到刘胖子憋了两天,选周日晚上开会,这是特意等大家休假,这胖子什么时候懂得用兵法了。 “二大爷,赶紧回自己位置,你还要篡位怎么着?”傻柱不正经的声音调侃道。 下面人哄堂大笑,刘海中气得拿搪瓷缸子砸桌子,越砸大家笑得越大声。 “好了,别笑了,二大爷今天要开会,让他讲讲为什么开会,柱子别什么话都讲,新社会,什么篡位?”易中海说完,众人收了笑声,傻柱假装扇自己嘴巴致歉。 刘海中气得翻白眼,什么意思,他砸缸子都没人搭理,易中海说话就都听喝,太不尊重领导了,不怪常威那小子发火,他也想发火。 “一大爷,三大爷,你们先坐对面凳子上,今天的事就是关于你们两个的,还有许大茂呢?”刘海中大马金刀稳坐中堂,想起开封府包青天开衙审案的气势,常威夸他正义那什么来着,对,正义凛然。 今天就要用正义把这几个家伙凛然了。 “许大茂痛快儿地啊,没看大家都等你登台呢,还要画个丑角脸啊。” “哈哈哈!傻柱今天真逗嘿。” “肃静!”刘海中大手一拍桌子,雄厚的男中音,“许大茂,你可知罪。” 常威嘴里的馒头差点喷出去,这四合院没二大爷不成局,承包大家一年的笑点。 刘海中觉得自己刚才那句话好像不对,马上反应过来,“许大茂,前天你街头围堵隔壁女青年,性质很坏,给我们95号大院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丢人!” 许大茂梗着脖子反驳道“二大爷,我就是想交个朋友,认识一下,怎么就性质很坏?造成什么损失了/” “你还敢顶嘴,你要做的对,王主任怎么会批评你?怎么会让你提高思想学习?怎么会连累一大爷和三大爷写检讨?你说,你是不是错了?” 阎埠贵看到易中海脸色凝重,心里也不舒服,这刘海中得人指点了,以前说话没逻辑没重点,半天说不到个点上,今天连续三问,把他们三人都包里头了。 许大茂不言语了,刘海中得意拿着盖子刮茶缸沿,好像品着明前春茶。 “你今天去妇联接受惩罚了吗?” “去了,人家不搭理我,我又回来了。”许大茂就在妇联办公室门口打个招呼,借机溜了,他可不想去丢人,那群老娘们有一分能编十分,这要知道他因为堵女青年被惩罚来帮忙,都敢给他挂牌子游街。 刘海中把盖子一扣,“许大茂,你要端正态度,你不要找理由,什么认识新朋友,都像你这么认识新朋友,四九城警察都得熬夜加班抓流氓。” 许大茂小声抗议,“我不是流氓。”这罪名真要落头上那就完了。 “没说你是流氓。”刘海中想起刘光齐告诫他的话,不能把许大茂定义为流氓,影响全院男青年的名声。 “是说你这行为就不行,单身未婚男青年想认识女的,可以通过组织,可以通过介绍人,再说,还可以通过院里的大爷,你一个小伙子愣头愣脑上去,哪个女青年不害怕,怨不得人家说你像高衙内当街调戏张贞娘。” 刘海中今天口才特好,耐心显摆道“大家伙不知道高衙内和张贞娘是谁吧?那是水浒传里的人物,高衙内就是大奸臣高俅的儿子,张贞娘是豹子头林冲的媳妇,这高衙内当街就敢调戏别人的媳妇,是旧社会的大流氓,玩闹子弟,高粱,高粱子女。” “二大爷,纨绔子弟,膏粱子弟。”阎埠贵老师瘾上来了,当场纠正。 “你别管什么子弟,都不是什么好饼,许衙内,你要检讨,当着全院的人深刻检讨。” “许衙内!哎哟喂,许大茂,你们家古代时候还是大奸臣呢,嘿,怎么没揪出你这个奸臣后代。”傻柱一听可就兴奋了,和许大茂相爱相杀十几年,可算逮着机会报仇了,这不痛打几下落水狗,就不配叫柱爷。 “柱子!”易中海喝止傻柱,平日挑拨他和许大茂打架,是为了让傻柱被孤立,惹人反感,自己趁虚而入关怀几下,让傻柱体会到长辈的关心。 真不能由着傻柱骂许大茂是奸臣之后,把人家成分都弄成奸臣之后,谁听了不跟你急眼,许伍德那小人知道了,敢拿菜刀过来算账。 傻柱闹完,易中海要抢过话语权,刘海中肯定是找他儿子刘光齐问过了,要不然就他那初小文化,水浒的浒他都不认识,还能知道高衙内和张贞娘。 作为老对手他太了解刘海中了,等到纨绔子弟说错的时候,就明白,刘海中三板斧时间到了,就背了这么多,借着傻柱闹场他来拨乱反正。 “二大爷,成分问题不能开玩笑,不过许大茂下班时间拦截女青年,确实做错了,二大爷有一句说的对,男青年想认识女的,可以通过组织,可以通过介绍人,也可以通过院里的大爷。” 刘海中吃亏就在嘴笨,他听出这句话不对,什么叫有一句话说的对,讲那么多,哪句说的不对,全对啊,他特意背了一下午的词呢。 “你私自上前,人家拒绝你难道有错?王主任让你提高思想认识,通过学习提升个人素质,去妇联帮忙是让你学会尊重女性,当然,我和三大爷都是跟你一个院的,我们相信你不是流氓。”易中海这话让许大茂委屈的想哭,这一刻觉得一大爷也没那么烦人。 “因为我们相信,咱们95号大院没有坏分子,也没有流氓,所以我和三大爷替你解释,结果,我们错了,也有老辈儿的思想,在尊重女性这个问题上,做的不够好。” “不管你是不是想认识女青年,都不可以大街上拦人,我和三大爷也因为此事做了检讨,王主任也认可我们的态度,只是一时疏忽,可以原谅,我们就是把大院的年轻人都当自己孩子,哪个长辈会觉得自己孩子是坏人。” 这段话讲的有水平,别说大院里不明真相的群众,就是已知剧情的常威都要给易中海鼓掌,巧妙地把他们两位大爷不要脸,给许大茂开脱和稀泥,上升到长辈对小辈的护犊子,用感情来树立长辈的威严,让院里人接受他尊老敬老的理论,达到有人给他养老的目的。 “以后,咱们院的男青年们看到女青年,不能冒冒失失,懂礼貌,男女有别这句话不知道吗?再有下次,我和三大爷绝对不包庇这种行为,亲自给他送到派出所。” “散会!”易中海喊完,背着手走了。 “你,唉,我还没讲完呢,三大爷,别走,还没说你们俩的问题呢?”刘海中不甘心,他憋着劲要批评易中海,借着这次许大茂耍流氓的契机,把易中海打成包庇流氓,把他拉下一大爷位置。 阎埠贵捡回面子,趾高气昂道“我们俩啥问题,刚才一大爷不是说了吗?把大院的年轻人都当自己孩子,长辈替孩子说话,说错了也情有可原。” 院里大会就这么虎头蛇尾,易中海还立了爱护年轻人的人设,许大茂也是逃过一劫,除了刘海中大家都满意这个结果。 常威把最后一口馒头咽下,刘海中,完蛋玩意,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啊! 第14章 秦淮茹要生 大会过后,刘海中生气,常威也很生气,跑到后面马厩,把石头凿的食槽托举二十下,两百多斤轻飘飘,单手托着才感受到分量,最近力气增强变缓,到达这年龄的体力极限了? “收!”周围一切都原地不动。 系统没有,空间也没有! 生气!回屋又夹了一个二合面馒头和土豆丝。 常蕤要端花生米,“你没吃饱吗?” “吃饱了,咱妈今天做的土豆丝好吃,想多吃几口。”常威找了一个理由。 “这是我做的,你没吃出来吗?”常蕤疑惑看着常威,虽然以前常威话少,舌头很灵的,谁做的菜一口就吃出来了。 “嘿,嘿嘿,我就说嘛,怎么有股子青出于蓝的香味,原来是姐姐你做的啊,那我多吃几口。” “你就贫嘴吧,跟那许大茂一个德行。” 常威把土豆丝几口扒拉完,“就他那大驴脸,也配跟我比,我跟你说姐,许大茂可不是什么好人,他借着下乡放电影的机会,没少祸害农村大姑娘和小寡妇的,我要是他爹,没把他腿打断都算我客气。” 花姨从屋里出来了,“常威,你听谁说的?许大茂下乡敢干出那事儿?虽然他前天缠着你姐,但是你空口白牙,坏人家名声可不成。” “嘿哟,我的妈妈诶,肉联厂去收购站听说的,收购站不是总下乡吗?许大茂在附近农村干那事,好多人都知道。”常威编个理由,拍着大腿想要增加他剧透的可信度。 可惜花姨不接受他的拍大腿,“干了那事还能让别人知道?” “有些是想嫁进城里,有的是工分少想赚点钱,有的是被他花言巧语骗了,这事别人不一定瞧见,队长和书记肯定知道,他们也不能把许大茂抓了吧,这两个人都是你情我愿的,何况是自己村自己大队的妇女,抓了许大茂还不得把女人逼死,还败坏当地的女人清白。” “你要这么说,就说得通了,女人难,农村女人更难,有点良心的干部都不能把女的逼到跳河那一步。”花姨点了点头,“以后许大茂要相亲,我可不给他介绍,这不砸我招牌。” “妈,您啊甭操那心,人许大茂的妈早给他相看好了。” “你咋知道?” “红星轧钢厂公私合营前是谁的?您知道吗?” “娄振华,娄半城的啊。” “许大茂他妈在娄半城家里当老妈子。”常威抛出一个炸弹,这事一般人还真不知道,许大茂他妈嘴巴很紧,要不最后大家没想到他能娶了娄晓娥,而且两个人身份地位悬殊,根本没人往那块想。 花姨脑子很灵,“你是说,许大茂他妈要把娄半城的女儿娶回家当儿媳妇?” “妈呀!她可真敢想呢,娄半城解放前那可真是黑白两道通吃,当年西霸天福德成要买他铺子开烟馆,娄半城直接给撅回去了,福德成也犯浑,晚上就烧了铺子给娄半城几分颜色。” “娄半城真是个人物,直接找了当时四九城袁师长,一百根大黄鱼要买福德成两条腿,后来青帮托人说和,赔了铺子这事才算完。” “西霸天,还南霸天呢,妈,你这江湖传闻都哪听的,一百根大黄鱼买两条腿,评书先生都不如你讲得好。”常威感觉像听故事一样,这解放前的人操作太迷幻了。 “这孩子,你妈我可不是编故事,解放前,四九城就有东南西北四霸天,那时候太太们坐一起聊福德成这个事,当时孙司令的五姨太太亲口讲的。” 花姨一有心事就想抽烟,点上烟整张脸隐藏在烟雾后,“许大茂这个事,我还真得打听打听,他爸许伍德前一阵还托李媒婆给许大茂介绍对象呢,万一别人相中了许大茂,不是把人家耽误了。”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许家全家都花花肠子,干的事也脏。” “妈,你这抽烟的姿势少说快二十年了吧,您当年干嘛的?”常威一直很好奇花姨的历史,有见识,有坚守的底线,通人情世故,读过书又不是太有文化。 “你妈我啊,就是一伺候人的,都是跟先生和太太学的,早点睡吧。” 关了灯,常威反复琢磨花姨今天的话,娄半城有钱有手段,心狠豁得出去,这才符合解放前半城的称号,虽然不是真的半城,那时候四大家族随便一个都能压死他,但也证明四九城,他娄振华有地位和话语权,能跟青帮的大佬顶着干,四九城的江湖里也算大人物。 之前看到把娄振华写的唯唯诺诺,确实有点问题,毕竟十年风暴前就闻到危险,跑路到香港的人,现在再低调也有他自己的傲气和底气,怎么会被人牵鼻子走。 以后这类人少接触,自己也就占了剧透的先机,凭那点社会经验和情商,根本不是人家对手。 四月中旬,天突然热了起来,要换单衣了,常威又长个了,花姨拿着常达之的衣服去给他改。 困难时期可没有什么死人衣服的忌讳,平常人家穿不露肉的都算好衣服,常达之一个会计,常年带套袖伏案工作,没有磨破的地方。 工作服洗完晾干了,花姨拿出两副套袖和一块带补丁的布递给常威,常威扯了几下工服,“就这结实的劳动布还用套袖?” 花姨白了他一眼,“谁家扛活的肩膀头不缝几块布,你小年轻爱美,我才没给你弄几个补丁,这块布你垫肩膀上。” 说起套袖,前世小时候还戴过,袖口和胳膊肘最容易磨破的地方,有套袖才能保护好脆弱的布,感觉最大的作用就是耐脏,套袖脏了好洗,衣服袖口脏了洗多了布会烂。 充实而无聊的一周,常威已经混到分割车间打杂,力气大,下手稳,手眼结合以无厚入有间,古有庖丁解牛,今有常威分猪。 就是这肉食供应的断断续续,颇像老年男人前列腺,以为没了又有了,以为有了又很少,一周就上了两批猪,一天都分不到两头,刘师傅待的五积六受,没着没落儿的,已经拿起镊子拔猪毛。 鸡开始就放院子里散养,吃点虫子和草籽,王大爷说开春了在前院开几分地种菜,鸡要关起来,常威在后院挑挑拣拣一堆砖头,搭了一个鸡窝,王大爷找了芦苇编了草窝子。 两辈子也没抡过锄头,只能干下力气的活,连挖带刨入地一尺松松土,还担心王大爷弄人中黄上肥,结果人弄了点化肥,这老爷子有点人脉啊! 厕所里洒了石灰还不够,花姨说常蕤上厕所被虫子咬了,常蕤红着脸不高兴,就算是家人也是男的,这么羞臊的话题怎么说出口。 常威把剩的生石灰加水,咕嘟咕嘟冒泡后是难闻的臭味,自制杀菌石灰水,沿着厕所一米高刷了一遍,又把西厢房和王大爷的墙根都刷了,晚上花姨说熏的没胃口。 突然想起,来了半个多月,家里没发现臭虫和跳蚤,好像记得今年六月份除四害才改成苍蝇、蚊子、臭虫和老鼠,现在四月还在打麻雀呢。 又把家里角落缝隙刷了石灰水,对于跳蚤和臭虫前世的他可是深有体会心有余悸,二十一世纪很多老房子还有臭虫和跳蚤呢,好心养过流浪猫,从此跳蚤入住家里,杀了一年没杀干净,臭虫是刚到鹏城租房子,结果被咬了半年直接退租,家具和被褥都扔了才结束。 正在刷泡过石灰水的桶,听到隔壁院乱哄哄砸门,正要仔细听听热闹,哐哐哐有人敲院门,谁啊,老四九城人这么敲门都是报丧的,没礼貌。 开门一看是一个二十左右的男人,“您是?” 阎解成语带急切,“常威是吧,我隔壁院阎老师儿子阎解成,来找王大爷借三轮车。” “哦,王大爷还没睡,进来吧。”常威让进院里,接着刷桶。 “王大爷,我们院贾东旭媳妇要生了,这不找您借下三轮车。” “用吧,你回院让他们抱被子褥子垫着,我让常威推出去,节省时间。”王大爷不爱搭理95号院,但是孕妇生娃啥年月都是排第一的,关系再不好,人家开口了,不能不伸手帮忙,不然说你没人性。 中国老百姓首重生死,死者为大,无后为大,生死轮回代表人的一生,帝王将相,贩夫走卒,谁都逃不过生死二字,现在这讲人情的岁月,街坊邻居,父老乡亲,生死为大,碰着这种事必须出人出力,袖手旁观的人将来也没人帮忙。 阎解成噔噔噔跑了,常威拿过苕帚把三轮车扫了几下,单手提起来跨过院门和台阶,推到95号院门口。 59年,算算是小当出生了,这丫头和槐花继承父母的容貌,底子还是不错的,就是碰上重男轻女糟心的奶奶和那个吸血的妈,变成两个小白眼狼,一个白眼多点,一个白眼少点。 正想着剧情呢,贾东旭抱着秦淮茹出来了,后面易中海和傻柱积极托着腿,阎解成抱着褥子,三大爷和刘海中也跟着小跑,这场面像皇帝出行,一群太监跟着打罗伞,提宫灯。 贾东旭把秦淮茹放褥子上,手都在抖,二胎了怎么还像个初哥,看来贾东旭对媳妇还真不错,很紧张秦淮茹生娃,怪不得秦淮茹吸血卖惨上环也要养大三孩子。 “常威,你年轻,快蹬三轮送人去医院。”易中海突然发话,把常威都搞一愣。 第15章 我们大院的人都活不成了 这老登怎么那么腻歪人呢!上次吃了瘪,今天就要抓壮丁找补回来,这要是十七岁的常威,说不准还真听话骑车去了,和傻柱双贱合璧,一起照顾秦淮茹生孩子。 “易师傅,我替王大爷送车来的,你们赶紧把人送医院吧,这要生半道上就危险了。” 易中海腰板儿一挺,“常威,你怎么能这么自私呢,人家都快生了,你帮帮忙怎么了,你父母平日怎么教育的,街坊邻居有困难,伸把手帮忙不是应该的。” 听这话,常威怒了,特么老帮菜故意提他父母,意思他没家教,那今天不崩你几句,心里过不去这个坎。 “老东西,给你脸了是不是?她又不是我媳妇,我帮什么忙?你院子那么多女的,没一个出来的,一群老爷们围着一个孕妇,你们院传统是女的生孩子,其他男的帮忙吗?” “你父母从小教育你没娶媳妇时候帮人家孕妇生孩子吗?你的家教这么另类吗?我得打听打听,你是不是帮人孕妇生孩子帮多了,搞得自己还没有孩子。” 嚯!全体静默,秦淮茹的哎哟声都小了。 常威太刚了,直接骂了一群人,谁家女的生孩子一群男人忙里忙外,这个时代,除了丈夫,女方父亲兄弟和男方家的公公都要避嫌,刚才易中海把大家都搅起来,一群人都忘记这茬了。 最后还明目张胆骂了易中海是个老绝户。 易中海被骂愣了,这么多年在大院呼风唤雨,院里人被他调理的如臂使指,从来没有受到如此羞辱,满脸通红,傻柱也听出不对劲,但是他只是浑不吝,不是真混蛋王八蛋,虽然也被骂了,但是人家常威说的没错。 女的生孩子,黄花大小伙子跑前跑后,这名声还要不要了,人家掌柜的还在呢,你小子要干啥,你小子对人家媳妇那么上心干吗? 想到自己是不是也有点皇帝不急太监急,虽然秦姐很漂亮,但是自己也是二十四岁单身小伙子,人媳妇生孩子他跟着紧张什么? 要说还是阎埠贵阎老师脑子转得快,马上开始布置任务,“瑞华,你跟二大妈快走几步,医院还需要你们帮忙呢,东旭你赶紧骑车,一大妈你心脏不好,坐车上也照顾下秦淮茹。” 秦淮茹不是没女人帮衬,是三位大妈走路慢落后面了,95号大院女人去医院生孩子,还是有院里大妈们帮衬的,阎老西这连消带打,其他院看热闹的街坊也理解了,化解了尴尬的局面。 易中海也反应过来,刚才他看到常威有点失控,把他当傻柱来使唤了,人家压根不跟你一个院,而且刚才那话确实犯忌讳,说人死去的爹没教孩子。 怎么一看着这混蛋,就容易冲动呢? 等贾东旭骑车走了,易中海压着脾气对常威道“刚才一大爷着急了,口无遮拦,但是你也不要讲的那么难听,年轻人,不要太气盛。” “易师傅,我刚才也冲动了,没办法,谁说我爸我就干谁,我才十七岁,不气盛还叫年轻人?” 又四处看了看,看热闹的人还没走,不给你这老登上个眼药,对不起你今天给我下绊子,故意装作不认识秦淮茹,“刚才贾东旭送的是自己媳妇吗?” 阎埠贵赶紧拦了一句,“不是自己媳妇能抱着出来吗?” 常威一拍手,“您看看你们院办的叫什么事,人家婆婆都没跟出来,你安排一群婶子大娘跟着忙活,咋地,认你们当干亲了?生的孩子给你们当孙子?” 嘿,这话太脏了诶,膈应人还恶心人! 让南锣鼓巷街坊知道婆婆贾张氏不称职,儿媳妇生了都不着急出来跟着忙活,指责阎埠贵和易中海不心疼自己媳妇,人家儿媳妇生孩子她们这群外人好积极,完了,损他们几个大爷家里没后,捡人家孩子当孙子。 这常威的嘴真不是人揍的,南锣鼓巷老少爷们要重新认识下这张嘴。 易中海听不下去了,拉着傻柱去赶往医院,阎埠贵推了推眼镜,今天可是被常威恶心坏了,好想打死这小子,要不是打不过! 顺带心里骂了易中海,都怪他,借了三轮车就走呗,非要说人家常威的父母,连累自己也被骂。 “常威,不要瞎说,我们是文明大院,团结友爱,尊老爱幼。”二大爷要给95号大院正名,刚才常威的话让他很不舒服。 常威继续埋钉子,“要说还是您有领导思维,奉行尊老爱幼,就不能像易师傅一样,跟着孕妇屁股后面忙活,哪个领导会围着孕妇转?人家掌柜的活着呢?又不是给他生儿子,他那么来劲嘿,您要好好批评批评他,大院风气都被他带坏了。” “你快回家吧,常威,你再说下去,我们大院的人都活不成了。”阎埠贵推着常威回家。 得胜回营的常威,进了院带着韵律念道“将军少年出武威,入掌银台护紫微。平明拂剑朝天去,薄暮垂鞭醉酒归。” 可惜没有陕西唢呐吹奏的《得胜回营》当bgm,真是高手寂寞如雪。 王大爷哼了一声,“常小子,你今天彻底得罪易中海那个小人了。” “王大爷,你都说他是小人了,得不得罪他都不会记我的好,不如就此相看两厌。”这王大爷看人挺准,易中海在巷子里口碑可不错,竟然知道他是个小人。 王大爷不忘叮嘱“你还挺骄傲的的?人家可是轧钢厂八级钳工,民国活下来的老师傅,什么乌七八糟的没见识过,你要是小瞧人家的心机手段,到时候你哭都没地方哭。” “哭就去我那爹坟头哭啊,王大爷,呀~”常威起了调,来一段马连良念白。 “黄道日期你不发兵,黑道日期命他父子出马。想这黑道日期发兵,不是损兵哪,就是折将!偏偏他父子又得胜而回。你就该开关迎接,才是你做元帅的道理。” 王大爷无情打击道“这马派的清官册让你念的荒腔走板,你没这天赋,吃不了这口饭。” 临走还是不放心,又交代一句“你自个小心吧,那个院里的人不简单。” 王大爷似乎知道点什么,按照电视剧那几个大爷就是工厂工人和学校老师,聋老太太就是一个等人养老送终的老太太,难道他们都是有别的身份? 自己穿的不是剧?是真实的世界? 通过几次交锋,靠着先知剧情打了他们措手不及,但是易中海,阎埠贵和聋老太太真的老奸巨猾,不好对付。 这个时代的人情世故是常威的弱项,前世别说小区的人,一层的邻居十年都没说过一句话。 如何跟此时的街坊邻居相处还真是问题,小时候倒是在家属院和父亲单位的家属们认识,那时候自己还只是孩子,除了上学,不懂里面弯弯绕绕。 这些旧社会活下来的人和八十年代的人相差太大,而且物资贫乏吃不饱,常威觉得最近有点飘了,真要被人算计也是个大麻烦。 定个目标,每晚监听易中海和聋老太太,料敌预先一步,才能稳操胜券。 还要挖掘自身的潜力,没系统没空间农场,怎么弄钱弄粮食,力气大速度快,去打猎? 没有驱蛇药和防虫粉,没等遇到猎物被蛇虫咬了那不亏死了。 王大爷睡着了,真想问问他,感觉他跑过江湖呢,身子有股子江湖气息,会不会是隐藏的大佬,一身绝技隐退江湖,等待常威这个天道气运之子,把毕生绝学传授给他。 半夜了,易中海和一大妈还没回来,看来秦淮茹生产艰难呢,虽然不喜欢这个女人,但是希望她顺利生产。 嗨,剧情里小当活得好好地,自己真是瞎操心,睡觉。 系统,签到!空间,我来了! 大早上,易中海和一大妈回来了,院里热闹一番,贾张氏听到生个丫头,死活不去医院,跟易中海抱怨生个丫头住什么院,浪费钱,易中海让她炖个鸡汤送过去,贾张氏嚷着没钱。 常威端着棒子面粥,窝头夹咸菜在院里站着吃,这听力犹如身临现场,听着热闹吃早餐,这窝头也没那么难吃了,人真是贱骨头,没有吃不了的苦,多难的环境一个礼拜后都能适应。 以后姐姐常蕤找对象要看看夫家婆婆,遇到贾张氏这样的打半死都没用,骨子里刻薄自私,心里只有自己,儿子孙子都是为了养老准备,儿媳妇就是老妈子和生孩子工具,什么都不如兜里的钱保险。 肉联厂为了迎五一劳动节,要进行职工技能比赛,展现新时代工人精神面貌,为了祖国的繁荣昌盛提高业务技术,厂子里报名点热火朝天,要说这时代工人真的是主人翁精神,为了国家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常威也被这种氛围带动的,很想报名,最后发现只有力气大这个绝活,难道跟人家比扛猪肉,分割猪肉也不是他一个装车队学徒干的活啊,羡慕技术工种,考核过了就成正式工,屠宰工人转正就二十九。 要找机会转岗,凭借自己的本事,自己的本事? swot分析?ui,vi不懂,难道讲ip、pv、uv和roi!品宣和新媒体?一个文科生当文抄公嘛?过几年起风了,会不会被清算,那么多殿堂级大人物都逃不过去,他小细胳膊就不能走文学这条不归路。 最后还是还是要靠出卖身体,一把子力气,呵呵! 第16章 里外不是人 肉联厂白天‘大练兵’,每个工人走路都带风的,没人闲着,不找点事儿干,证明你思想落后,躺平?摆烂?组织要找人跟你谈话的,干的慢不怕,不干不行! 常威发现没活了,装车队小伙子们吃了药一般,往常磨磨蹭蹭一上午装几车,现在一个钟头把一天的活干完了,刘师傅又在发脾气,一下推进来二十头猪,谁能杀得完。 正好看见常威,“你们这群年轻人,没娶媳妇,火气没地撒,拿我老刘当傻小子耍。” 常威拍了拍屁股,“年轻人火力壮,屁股底下能烙饼,我去食堂给你烙几张饼。” “滚犊子吧你。” 要说刘师傅人不错,虽然想让他儿子娶常蕤,被花姨拒了也不生气,也没打击报复,因为他儿子也才十八岁。 工人阶级要服从指挥,上面说二十岁结婚,最好二十结婚,跟组织对着干,显着你能个? 常威被张姨赶出分割车间,理由是最近解猪刀法有进步,一头猪肢解速度提高了两分钟,正在稳定手感,常威别捣乱,劳动技能比赛三等奖是一个暖瓶。 张姨你太没志气,一等奖是自行车票,二等奖是收音机票,你偏偏选了一个暖瓶。 去食堂烙饼,不是,去食堂看美女。 工会、后勤科和人事科在食堂排练节目,丰富职工文化生活,提高艺术审美,这是常威自己编的,这三部门实在是没啥可以现场比的,就出人出节目呗。 搓澡那罗胖子也在,他父亲参加过半岛战争,负伤回来,给他安排进肉联厂,身边还站个黑瘦子,叫郑春,黑白双煞津津有味看着婀娜多姿的身影,挤眉弄眼。 一个词,猥琐! 嚯,丸子头女同志怎么下腰了,把常威的眼睛都快扭断了,这是有舞蹈底子啊,这大长腿,把裤子绷那么直。 谁的大灯,跳那几下,工服扣子都快崩飞了,勒出世界上最完美的弧线。 有辱斯文啊,真好看! 肉联厂养人啊,尤其养女人,一个个环肥燕瘦的身材在食堂里闪转腾挪,常威很想让她们学猫叫,再来个张元英转圈。 惋惜地摇了摇头,身后有人问“你摇啥头?你对排练的节目有什么意见?” 扭头一看没人,“鬼啊!” 小腿被踢了一脚,到他胸口高的一个女孩气鼓鼓地瞪着他,胸前两个大灯也照着他,常威最近猥琐发育......正常发育了,身高一米八三,这女孩顶多一米五。 人不大,眼睛大,气性够大,灯也够大,怎么长得嘿,营养都浓缩在突出的地方了,还梳着双马尾,这要在前世动漫cosplay大赛上,也是冠军的有力争夺者。 “干嘛踢我?” “干嘛说我是鬼?” 两人同时开口,然后女孩咯咯咯笑起来,“常威,你哈喇子流下来了。” 作为一个曾经就职女同事众多的部门,钢铁直男的本性让他嘴上从不服输,“流多了给你洗脸。” “你流氓!” “你撒谎。” “我怎么撒谎了?” “你编造我流哈喇子,而我没有,你说你是不是撒谎?你这人素质有待提高。”说完就撤,跟女孩子斗嘴,前三句顶住就跑,到后面你赢了人家哭了你不是人,你输了,人家骂你跟女孩吵架不是人,里外里都不是人。 男孩子要跟女孩子斗嘴嬉闹,就不能当人。 “常威,你是个混蛋。”女孩双手拢着嘴巴当大喇叭。 “常威来了?”一群女人乌泱泱,像苍蝇一样人未到声先到,吓得常威几个大步逃离了食堂。 “常威欺负你了?” “常威为啥欺负你?” “常威把你怎么了?” 听听,这都什么话?都没肢体接触常威快成流氓了。 大灯双马尾女孩气哼哼地把刚才常威的话复述一遍,其他女的哈哈大笑,“常威这小子怪好玩的,你干嘛欺负人家?” 这位大姐心多善,一下就看出这女孩没事找事。 “中午,我帮你报仇。”另一个女孩同仇敌忾,就是眼珠子乱转。 常威帅小伙,谁不眼馋,十七岁小了点,学徒三年,二十岁不就成正式工了,结婚时候刚好二十九块工资。 罗胖子和郑春在旁边一头雾水,一脸羡慕,常威这瘪犊子干啥了,把人家女孩弄生气了,结果这么多女的替他说话,他就不是个好玩意儿,他们这么老实的小伙子多吃亏,没吹口哨没流口水,也没女的看他们一眼。 常威,你等着瞧。 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女人原谅被男人憎恨的常威,路过加工车间长肠工段,一股子混合的腥臭味,差点熏一跟头,这年头可没有封闭的消毒杀菌清洗的作业技术,全靠手工弄出薄如蝉翼的肠衣。 猪牛羊的小肠,水洗,肥皂水洗,用酒泡,温水洗,检查,翻面洗,清水浸泡,晾晒。工序多,人少,肉不够吃,香肠也供不上。 一大妈带着黑色胶皮手套,双手插进一大盆小肠里翻动,‘呕’常威彻底败退。 “常威,你掉粪坑了?咋这么臭?” 李来福一脸幸灾乐祸,嘴巴在犯贱,常威上前把他脑袋往腋窝里一夹,“臭吗?你好好闻闻臭不臭。”夹着李来福往后面杂草院子走。 别人一看就以为两个年轻人闹着玩,没动手没骂娘,淳朴的工人阶级兄弟,打打闹闹很正常,谁急眼了谁不是爷们。 李来福却不是这么想的,被常威打进医院住了三天医院,回家养了一礼拜,今天刚来上班,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率先发难。 现在率先腿软,脑袋被常威夹的死死的,“常威,闹着玩,不带急眼的,哥跟你开玩笑呢。” 常威照着他后脑勺,一字一顿打出如来神掌,“你,是,谁,哥?开,什,么,玩,笑。” “常威,你太欺负人了。”李来福哭哭唧唧,常威打人太疼了,后脑勺被打得都迷糊,李连福感觉手脚都不听使唤了,一屁股坐地上。 “来福,你咋还这么爱嘚瑟呢?”常威掏出一根春耕塞他嘴里,为啥不给大前门,他李来福不配。 男人打完架,相互递烟这事儿就了了,能谈就抽烟,不能谈扔掉烟接着干,李来福闷闷不乐点上烟,低头不语。 “这事儿到此为止?”常威拿出大前门抽起来,鸽子市换的烟票,真不愧四毛一包的烟,前世两块钱的大前门都没法抽,就像在嗓子里烧干树叶。 李来福看到常威抽大前门,鼻子都气歪了,当初你打完我还把我全身搜的溜干净,现在就给我抽一毛一春耕,常威你真不是人揍的,“给我一根大前门。” “美的你,两分钱一根呢。”常威把烟盒在李来福眼前晃了一下,叼着烟卷一步三晃走了。 “常威,你给我等着瞧!”李来福暗暗发誓。 哼,这老小子当自己是动画片里那头狼呢,兔子等着瞧,你咋不光头强等着瞧。 正要去拿饭盒,听罗胖子在那叭叭“刚才我去后院尿尿,我看见常威在打来福。” “怎么又打来福,上次就干医院去了,两人这么大仇?” “都给打地上了,常威够狠的。”郑春还记得食堂里的常威撩妹子的仇呢,上一记眼药。 “常威把来福打死了?” 罗胖子摇摇头,“两人后来搁那抽烟呢,应该和好了。” “嘁!”打架的事让罗胖讲的虎头蛇尾的。 “罗胖子,你再给我造谣,我今晚就拉你去西长安街。”常威推门进来训斥罗胖子,他可是四有青年,五讲四美的工人,怎么可以被人造谣成暴力分子。 “去西长安街干啥?” “参加大会堂建设。” “那我也去。”休息室里一群工友积极举手要参与。 要说新中国的人民,真是热爱祖国,大会堂58年10月立项,十天时间,规划用地上的所有单位和居民都全部撤离,这样的效率放在哪个时代都不敢想。 30万人参与10个月完工,赶在新中国成立十周年大典之前献礼,四九城工人学者包括居民,下了班没事就去广场西侧义务劳动,挖土推车,当时有外地到四九城出差,都跟着义务劳动两天,一个月挖了二十万方土,充分发扬新时代老百姓支持国家的劲头。 五一劳动节要到了,大家正满腔热血为祖国做贡献呢,这事还能落后,之前常威也参加过几次,后来大会堂主体浇筑,不懂土建再过去就是裹乱了。 最近听说土建阶段快结束了,去现场看看有什么能干的。 中午的食堂,刀光剑影,莺莺燕燕,香粉环绕,玉腿如林,玉腿都在裤子里。 常威被一群巾帼女英雄包围,作为一个香味过敏鼻炎症状患者,常威表示很难过,女人为什么都喜欢擦香香,一个个都腌入味了。 “常威,你上午欺负我们小乔干吗?”那个表示要给双马尾大灯女孩报仇的闺蜜直接发难。 欺负小乔的不是周瑜和曹丞相吗?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常威直接否认三连。 “小乔那么好的女孩子你都欺负,常威,你可真不爷们?”这是之前替常威开脱的心善大姐,现在这话咋这么暧昧呢?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第17章 义务劳动 群雌粥粥的现场,成了食堂的一景,装车队的兄弟们看着常威面不改色胡说八道,突然发现饭盒里的大肉片也不香了。 食堂炒菜的大师傅都跑出来打菜,好家伙,光顾着看娘们扎堆了,这大肉片都打三勺了,还往里盛呢,你这真不把公家的肉片当肉片啊。 比身边女人犀利的言语更犀利的是食堂男人们嫉妒的眼光,常威全身发冷,仿佛置身原始森林里,周围都是凶残的狼,狡猾的狈。 “中午有节目吗?这什么局啊?七仙女戏董永。”哥们,你这戏是游戏的戏还是调戏的戏? “猪八戒误入盘丝洞呢。”你看,这就是读过《西游记的》,常威也是俊俏版的八戒。 “那小子就是常威吧,咱厂这帮娘们可算找到新玩具了,够他喝一壶。”这位大叔,你有什么不堪的往事,展开讲讲。 周围一圈食堂吃饭的男人,嘿嘿哈哈,八卦那劲头比村东头大树下的老太太们都积极。 这么一会儿,七八个版本的陈世美和西门庆都扣头上了,比如常威娃娃亲对象是小乔,始乱终弃那个下腰的大长腿,还给厂里宋寡妇挑过水...... 偏偏常威这狗耳朵贼灵,一心十几用,罗胖子、郑春和刘师傅八卦的最起劲,李来福倒没有落井下石。 往往你以为的敌人不会轻易咬你,身边跟你熟悉的背后下嘴。 “各位集美们,咱能一个一个说嘛,我这耳朵都不知道听谁的了。” “集美是啥?” 常威吓一跳,这网络词怎么顺嘴吐噜出来了,赶忙解释“大集体里的美女们!” “油嘴滑舌。” “舌绽莲花。” “花言巧语。” “语不惊人死不休。” “休得胡说!” “说来说去。” “常威是个混蛋。” “哈哈哈,咯咯咯咯咯,鹅鹅鹅鹅鹅......” 你们搁我这成语接龙呢,啥玩意啊,笑那么开心,笑出鸡叫跟鹅叫了。 “熟归熟,你们这样乱讲,我一样可以告你们诽谤,我常威一身正气,两袖清风,怎可辱人清白。”常威必须为自己代言,不,是为自己正名。 “常威你太有意思啊,吃饭吧。” “多吃点,下次我们还找你玩。” “不许欺负小乔了,不然有你好瞧得。” 不,谁跟你们玩了,我说啥了,我就否认三连,加上一句集美们,你们笑得牙花子都出来了,傻乐个啥啊!啥啥大板牙呀。 “凭啥收我三份菜票。” “我给你打了三勺肉。” “那是你手抖,怪我。” “你把饭盒给我放下,敢占公家的便宜。” 缓过神的炒菜大师傅正跟饭盒里肉片都冒尖的的工人掰扯。 闹过一场后,常威看到这大肥肉片子就没胃口,差点顺手倒泔水桶里,装好饭盒回家炖白菜。 下午李队长在大卡车旁边,甩出一颗大前门给常威,这是有事儿啊,“队长,有啥让我做的?” 这还是那个进厂一个月的哑巴常威吗?这话递的忒舒服,咳嗽一嗓子,“常威啊,咱们装车队难啊,一大群的光棍,被人叫做罗汉堂,你有这么多的集美,可以给队里小伙子介绍介绍。” 共享美女?你把我当什么人?老鸨子!还是不正经的啥啥探花。 “关键我一个都不认识啊,中午在食堂真是无妄之灾,我冤啊!” 瞅着常威龇牙咧嘴一脸矫情劲,李队长恨不得给他那帅气的脸一拳,不够你装波一的。 感受到李队长不善的目光,“队长,我就上午路过食堂,看到她们排练节目,那个小乔就说我对她们节目有意见,不依不饶追着说骂我,我招谁惹谁了啊。” “这不中午,纠集一群不明真相的妇女同志对我开展批评,我对天发誓,我今天才第一次见到那个什么小乔。” 李队长打下常威发誓举起的指头,“瞎说什么玩意儿,发什么誓,新中国没有什么天老爷,你这觉悟太低了,以后要好好学习。” 咋了嘛!李队长把递出去的大前门又拿回去了,什么人呐,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是你找我问事,答案不满意就说我觉悟低。 “常威,李队长找你了?”罗胖子从卡车另一边贱兮兮过来了。 “找了,咋地!罗胖子,你中午说我给宋寡妇挑水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想屎。”常威这一天被三拨人损,心里那股火没地发泄,罗胖子撞枪口上了。 罗胖子打了几下自己的嘴,“兄弟胡说八道了,关键是李队长想挑水,人家不用他。” “谁?宋寡妇?李队长惦记寡妇?”这么一会又吃一个瓜。 罗胖子唾液横飞,比比划划,常威给了他两根春耕才讲完,简简单单就一句话,李队长老婆大前年难产死了,娃也没活成,三十多岁的老光棍,惦记上厂里前夫战场牺牲丧偶带女的宋寡妇,就这么点事,罗胖子手舞足蹈讲了半拉钟头。 罗胖子要做直播带货比台岛那胖子还厉害。 “他想娶宋大姐就娶呗,跟我有什么关系?”常威还是有点没明白。 “今天宋寡妇对你抛媚眼了,李队长吃醋了。” “啥前的事,哪个是宋寡妇?抛什么了?” “说你油嘴滑舌那个大姐就是。” 死胖子,记性怪好的,当时乱糟糟七八个女的,三四千只鸭子呱呱叫,他居然能记得成语接龙第一句的那个大姐。 眉头紧锁也没想起来宋寡妇是谁,只记得一张张烈焰红唇,这年头的女人牙齿都挺白,应该长得平平无奇,那个下腰的大长腿他就记得。 “罗胖子,哪说哪了,我跟肉联厂的妇女同志都不熟,除了分割车间张姨,其他我都没接触过,李队长喜欢宋大姐,这是他的私事,嫁不嫁也是人家宋大姐自己的决定,咱们别给人家造谣。” “还有,都是一个厂子的,你喊人家宋寡妇,等着厂妇联的找你算账吧。” 高举高打道德的大棒,把罗胖子训懵后,常威心情很好走了,留下罗胖子心虚地四下观望,这死常威竟然给他扣帽子,给他讲了队长的秘密,会不会打小报告啊。 这孙子,还真有可能告密。 晚上把中午剩的大肉片带回家,常蕤炖了白菜,常威用鸡蛋炒了大酱,拿出咸菜疙瘩,洗了几遍,切了一盘,筷子伸香油瓶里沾出几滴香油。 要说筷子沾香油还是前世父亲的习惯,都是困难年代过来的,一筷子几滴香油就够味了,哪像后来豫省的朋友,老家产香油的,拌凉菜直接倒,豪气! 今晚棒子面粥加二合面馒头,就着鸡蛋酱和咸菜丝吃饱,问常蕤去不去大会堂帮忙。 常蕤换上衣服包着头巾,跟王大爷打了招呼,两个人骑车就奔长西长安街。 主体差不多浇筑完成,帮忙的都在清理建筑垃圾,常威的力气有了用武之地,推着独轮车两条大长腿来回倒腾,周围的人看到这小伙子卖力气,齐声叫好。 这个时代,虽然困难,但是精神文明是空前发达,每个人都股子劲,敢教日月换新天,这势头有什么搞不定,常威似乎越来越融入这个时代,蓬勃向上的环境,哪个国人不为之鼓舞振奋。 二十车垃圾,常威不过瘾又把车套子背上,一个人拉一板车,最后把工地负责清运垃圾的负责人都吸引来了,常威的突出表现,就是今晚工地上最靓的仔。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今晚你一个人干了五个人的活,哪个单位的?我要写信到你单位表扬下你。” “我叫雷......领导,我就是新中国一名工人,为了祖国建设的更好出一把力。”差点说雷锋同志,63年伟人才题词‘向雷锋同志学习’,他要顺口胡咧咧,就只能撒谎来解释了。 “好,新中国的工人,为了祖国建设的更好,发扬主人翁精神,勤勤恳恳,不喊累不喊苦,继承先辈的光荣传统。”负责人带头鼓掌。 回家路上,常威解开外套扣子,胸中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前世玩手机喝可乐浑浑噩噩的肥宅,在59年,参与了大会堂工地建设,有幸眼看着白手起家的祖国,未来高楼林立,村村通公路,飞机高铁当日即达,打破技术壁垒封锁,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 “常威,你今天很开心。”常蕤在后座拉着弟弟的衣角问道。 “我为华夏几千年未有之盛世而激动,秦修长城,隋通运河,劳民伤财,怨声载道,民不聊生,只有新中国建设,人人以参与为荣,这是一个幸福而有活力的祖国。” 常蕤不太懂这番话,未来几十年高速发展,此时的她无法想象,只是跟着弟弟一起开心。 “呀,你们姐弟两打滚去了?这一身灰哦。”花姨拿着小扫帚在常威身上拍打。 “我们去大会堂那边义务劳动去了。”常蕤语气也带着兴奋和骄傲。 “嗯,这是好事,干活累不累?饿了没?妈给你们下面条?” 花姨觉悟也高,知道孩子们去义务劳动,还给下面条,这待遇,新媳妇进门也不过如此。 常威拍了拍肚子,“真有点饿了,妈别折腾了,热点馒头和窝头就行。” 花姨拌了一个萝卜丝端上来,“今晚,隔壁院又闹了一通。” 秦淮茹生孩子借三轮车那事,常威跟家里人说了,让娘俩认清易中海这些人的嘴脸,免得被他们工人教师的身份迷惑了。 “闹啥?那个贾张氏?” 花姨点点头,好像因为捐款的事,我院里洗碗听了几耳朵,吵吵嚷嚷半天,又哭又闹的。 捐款!95号大院保留节目,非遗表演项目,可惜了,没看到贾张氏招魂老贾,以后还有机会,等秦淮茹变秦寡妇,现场落泪示弱加buff,才能增强亡灵法师贾张氏的法术。 第18章 拿明朝的剑斩清朝的官 母鸡啊 花姨叹了一口气,“还不是口粮不够闹的,我听李媒婆说,贾家就贾东旭一个城镇户口,他母亲媳妇和儿子都是农村户口,没有供应粮,家里口粮不够吃。” 1953年4月重要产粮区小麦遭受霜灾,5月长江流域洪灾,夏粮减产,加上不法商人囤积居奇,商人王雨农在徐州一次买走25万公斤黄豆,11月开始,132种农产品国家统一定价,全国城乡进入统购统销时代,粮食和食用油率先凭印发票证供应。 居民口粮最低定量供应,城镇居民月供应标准二十八斤左右,这是供应户。 农民称之为农业户,另外造册,由公社大队决定口粮,每人每年大约三百多斤原粮,秋后分红时一次性决算。 贾家就贾东旭老哥一个吃供应粮,贾张氏和秦淮茹都是农业户。 90年代以前孩子户口随母亲。小孩出生后,凭出生证到派出所办理户口,到粮站办理粮油供应证,于次月正式供应粮油,这项福利棒梗同学享受不到,只有等秦淮茹接替贾东旭上班才是城镇居民供应户。 听花姨这口气似乎在同情贾家,常威刚想揭露那对婆媳的龌龊,突然想到,贾东旭还活着,贾张氏除了死攥着钱不松口,也没什么散德行的行为,先入为主给人家定罪名,这不是影视剧导演安排,都是活生生的人,没有一成不变的人生。 应该是贾张氏寡妇带大儿子,还给儿子娶了媳妇,花姨物伤其类感同身受,女人的基因里天生带着悲悯和同情,作为儿子只能接受母亲的情绪价值,有情有义是世界上最难得的品质。 包括易中海,刘海中,阎埠贵,聋老太太,傻柱,许大茂和其他95号院的人,是不是自己有点过于依赖剧情,总以上帝的视角看待这个时代的人,有些过于想当然了。 身处的这个世界,不管是电视剧还是平行世界,常威只是一个穿越来的人,没有系统和空间,漂亮国没有队长,毛熊国也没有黑寡妇。 股票金融也不懂啊,前世就买了点基金放了好几年,将来只能等改开过后当文抄公,挣钱投资双马,文抄公这事得思量一下,55年金老爷子就发表《书剑恩仇录》了,到今年人家《神雕侠侣》都写完了,再想蹭人家,就成狗尾续貂了。 乱七八糟想了一堆有用没用的,院子里菜种子撒下去,王大爷还分了区域,黄瓜和西红柿过一阶段要搭架子,常威觉得应该弄点果树,平时赏花,过几年吃果子,王大爷说他想屁吃。 这天下班的时候,常威看到秦淮茹抱孩子回来了,住了三天院,贾张氏一次医院没去,大嗓门哭穷闹了两天,这两天晚上易中海唉声叹气,隔壁的常威都替他发愁,那斑白的头发估计要全白。 贾东旭看到常威,倒是很有礼貌点点头,这人除了耳根软妈宝男,人倒是不是太差劲,疼媳妇肯干活,就是这级别上不去咋整,死前好像就二级钳工,三十八块六,加上补贴也不到四十二,易中海卡他技术等级,老瘪犊子真不当人,晚上叹气时候咋没一口气憋死。 家里花姨掀开砂锅盖,腊肉煲仔饭,常威想起椰子鸡,这两样是标配啊。 酱油葱花一撒,接过花姨的勺子,开始搅合,金黄色锅巴铲起来,真馋啊,“妈,哪儿弄的腊肉啊,你怎么会做广式煲仔饭。” “哟,我大儿子还知道这是广式煲仔饭呢?” “那你看看,在肉联厂不琢磨吃怎么对得起那么多肉。” “以前学的。”花姨对过往似乎不爱提,嘴巴很严,猜测是那个先生太太家里厨子做过,花姨学会了。 看这煲仔饭的米泡的有时候了,“妈,今天回来那么早啊。” “嗯,中午就回来了,淘米泡到四点多做的,这米泡透了。”又盛出一大碗,“给你王大爷送去。” 常威怀疑地看看花姨,怎么一有好吃的就给王大爷,不是舍不得煲仔饭,就怕送饭送多了,把老妈也送人家里去了,这亏本的买卖不能做。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人家开园子种菜,夏天你不得吃人家黄瓜西红柿小青菜啊。” 这理由有点勉强啊,花姨你要想好,虽然常威不反对母亲追求幸福,王大爷那可是宣统元年生人,母亲是民国十一年,差着朝代呢,这不是拿明朝的剑斩清朝的官。 纠结要不要棒打鸳鸯的常威,闷闷不乐给王大爷送饭,王大爷看他拉着脸就来气,“咋地,吃你家一口饭你不乐意!” “我就怕你跟我家搭伙过日子。”常威嘟嘟囔囔。 “你说什么?” “我说我牙疼。” 王大爷倒出碗,摸出一个小布袋砸常威怀里,“你这小崽子心眼多,心里不知骂我什么呢,拿着滚蛋,我不白吃你的饭。” 一袋子干辣椒,王大爷哪儿弄的二荆条啊,这老头怎么知道自己爱吃辣椒?难道一直悄悄观察他? 对家人有心思才会观察入微,通过讨好自己获取花姨欢心?这老头,不怀好意呢! 要不是二荆条太香了,真想把干辣椒扔回给王大爷。 “吃什么母鸡,家里棒子面都吃不起了,生个丫头还要吃鸡肉,你看你妈我像不像鸡肉,把我炖了给你媳妇吃,老贾诶,你快来看看吧,你的大儿子要把他妈炖了给媳妇吃。” 贾张氏这嗷唠一嗓子,常威手里的碗差点吓掉地上,蹭蹭两三下就爬到梯子上,耳朵再好也不如看现场直播。 贾张氏你怎么光拍大腿啊,坐地上骂啊!招魂术干站着怎么发动,那些作者安敢欺我这心思单纯如白纸的小伙子。 “老贾诶,老贾哎,老贾嗬水呛嗓子了。 贾东旭脸都丢尽了,“妈你别闹了,医生说淮如怀这一胎时候累到了,身子要不好好养,以后生孩子都困难。” 最后一句生孩子困难让贾张氏停止干嚎,秦淮茹嫁到贾家可不是光当老妈子的,主要作用还是生儿子。 “老嫂子,别闹了,小秦身子不调理好,以后一身病,躺床上动不了怎么办?你伺候她吗?”易中海看到局势控制住了,立马现身出来劝说。 “那也不能想吃母鸡就吃母鸡啊,现在母鸡多贵啊,往常两三块一只,现在副食店都没鸡卖,鸽子市一只五块,我家吃不起,东旭就一级钳工,每个月三十三块钱,给了我养老钱,四口人吃饭,现在五口人了,四个没定量供应,我们全家要喝西北风去咯。” 卖完惨贾张氏偷瞄大院里的人,没一个动容的,都在看热闹,要给这群没良心的上强度。 “老贾诶,你怎么就那么狠心,撇下我们母子,轧钢厂没良心,就赔偿那么点,可怜老贾累死在工作岗位上,也没地说理去,现在大院里的人就眼看着我们全家饿死,没同情心,东旭找的师父也不管我们全家死活,上什么班认什么师父。” “老贾啊,你当年可是堂堂的六级工啊,谁不把你当好兄弟,可惜好日子没享福几年就走了,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兄弟工友一个个见死不救,东旭工资少,也没人帮衬,四口人没供应粮,老贾家要饿死了,以后没人给你上坟了。” 易中海气得脸色发青,眉头皱着要滴出水,常威不由得高看贾张氏一眼,谁说大法师就会满地打滚撒泼的。 这段话就意有所指,内涵易中海,当年他可是是贾东旭父亲贾有徳的好工友好兄弟,如今是贾东旭的师父。 贾张氏明白,能伸出手帮忙掏钱的冤大头,就是九十九块钱工资的八级钳工易中海,从贾有德身份入手,是轧钢厂工友易中海的邻居、朋友和兄弟,家里都要饿死了,你这老兄弟还不掏钱。 道德绑架水平不比易中海差,就是太直白,技术粗糙,把易中海都惹生气了,掏钱都忍着怒火“贾嫂子,谁家里不是几张嘴等着米下锅,知道你家困难,我从口粮挤出十斤棒子面,你家先吃着。” “就十斤棒子面?”贾张氏心有不甘,又哭又闹才弄到十斤,鸽子市不要票也就四块钱。 “东旭,师父恭喜你得了千金,这五块钱你拿着,给你媳妇买只鸡炖了,补补身子,只要养好身子,来年再生个大胖小子,给你爸看看,贾家人丁兴旺。” 易中海这话就有水平,点了关键人物秦淮茹,身子养好,多生儿子,贾有德这个死鬼爷爷也要乐得蹦高高。 十斤棒子面是给贾家这几天嚼谷,别饿死,五块钱是庆祝徒弟媳妇生娃礼金,买鸡补身子继续生,对得起徒弟贾东旭,对的起邻居和朋友贾有德。 不到十块钱的付出,给了贾家活人和死人的情谊,还让院子里邻居看到他急公好义的好品质。 阎埠贵这个算盘精,跟易中海一比,眼界窄了,格局小了。 贾东旭拿着钱拉着贾张氏回家,常威没看过瘾,没手机没电视,看个热闹都这么仓促,刚下了梯子耳朵就被花姨揪着。 “臭小子,让你送碗饭半天不回来,就那么爱卖呆儿看别人吵架?明天给你送隔壁院,让你天天看个够。” “妈,放手,疼!花姨,我再也不敢了。” “你看煲仔饭都凉了!”花姨很嫌弃把饭扔到常威面前,碗里面一半是腊肉。 常威殷勤地把碗里的腊肉分给花姨和常蕤,陪着笑,“女人多吃多漂亮,我吃二合面馒头就行。” “对了,妈,腊肉哪弄的?” 主打一个声东击西。 第19章 家里没有常威不行 “上午帮人相亲,人家给的谢礼。” 花姨出手频率不高,成功率很高,好像还有一个小本本,记着很多人的资料,天天外面跑都是在收集信息。 说到客户信息调查,客户需求和客户偏好分析,常威还是有点点经验的,不求前世那么精准和ppt报告概述,给花姨点经验还是可以滴。 “真好吃啊,老妈做的腊肉煲仔饭嘎嘎好吃。”常威边吃边伸出大拇指。 “马屁精。”常蕤评价完常威,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哎呀妈呀,香迷糊了,真想一辈子都吃妈妈做的饭。”常威把砂锅里剩的煲仔饭全部吃光,拍着肚子满足慨叹。 还真不是假话哄花姨,一片腊肉八分肥,在前世绝对不会吃的,来到四合院世界里,馋肉啊,这么大一片腊肉搁谁不流口水。 花姨语气平淡,“将来让你媳妇给你做吧,我可不想一辈子伺候你,我以前伺候人,嫁人后伺候你爸,生了你们俩之后伺候三个人,现在你们大了,该伺候伺候我了。” 典型的中国父母沟通方式,在你表达爱和情感的时候泼凉水,顺便倾诉自己的辛劳,最后点明孝顺的意义。 狗腿样子跑到花姨身边捶腿,“妈妈,今天走路辛苦了,儿子给您捶捶腿。” “是什么让你这么殷勤?”花姨理所当然享受儿子的讨好。 “腊肉呗。”常蕤一语中的戳人肺管子。 “常蕤,看问题不要如此浅薄,这是腊肉的问题吗?这是咱妈事业上升期应得的奖励,从杨梅竹斜街到南锣鼓巷,咱妈在陌生地域的婚姻市场里,超越同行媒婆竞争,突破性增长业务,今天这块腊肉就是最好的证明。”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跟花姨谈谈客户问题,如何拉新,留存,促活、转化,好像不对劲。 “妈,在交道口街道这个蓝海,不是,新市场里,您有对客户进行细分领域的计划吗?” 常蕤把擦桌抹布往常威头上一扔,大叫一声,“妈,常威鬼上身了吧。” 这姐姐不能要了,今天跟他犯冲,刚才拆台,现在都开始造谣了。 “你弟弟没事,他不知道哪里学的词,跟咱们臭显摆呢。” “不用显摆,妈,我就那么一说,您就那么一听,觉得我说的对,就按我说的方法试试,成不?” “好,干了小十年了,听我大儿子跟我上课,讲讲怎么干媒婆。” 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姐姐戳完肺管妈妈戳,千疮百孔的肺管子哟。 “您手上的客户要详细分类。” 常威刚说一句话就被花姨打断,“你等下,客户是什么意思,过去那些外地住户,还有经常光顾铺子的客人叫客户。” “就是顾客的意思,下面我就用顾客来代表找你说媒的人。” 普及知识真累人,要不是亲妈,费劲吧啦地图啥?图腊肉吗? “两个大类,男和女,每个大类分三部分,第一部分外观容貌,按年龄、身高、美丑、胖瘦、黑白、是否残疾和疾病来分,同时给打分。” “打分?” “比如我姐,十七岁,一米六八,肤白貌美,体量苗条,口齿伶俐,无长短腿,无疾病,综合条件九十九分,扣一分是怕她骄傲。” “狗嘴吐不出象牙。”常蕤一边骂一边乐得看不见眼睛。 “第二部分物质条件,工作单位、级别、工资、单位福利和奖金等等,这个可以打分,可以按照优秀、良好、及格和差来代表。” 这点很容易理解,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傻柱三十七块五那么拽,就是因为这年头工资超过四十的不多,就像短视频里人人月入五万起,但是国内五千的工资都刷掉一大半的人。 “第三部分,也是最关键的部分,那就是生长环境。” 花姨听入迷了,常威讲的她都懂,但是从来没想过分类,这么一讲,谁什么条件就一目了然,还能打分排序,积极提问“生长环境?不应该是人品吗?” “这个部分包含人品,接着讲生长环境,就是家里几口人,几间房,父母从事什么工作,几个人上班还是家里就一个人挣工资,拿隔壁二大爷和三大爷来做对比,你们就清楚了。” “二大爷刘海中,七级钳工,八十四块五工资,加上补贴至少八十七,家里五口人,三个儿子,二大妈家庭妇女无业,平均算下来每人每月十七块四,他大儿子刘光齐中专就要毕业了,进厂十六级实习工资,三十七块钱,现在彩礼少的五块十块,多的五十也够了,所以他家大儿子属于优质客户。” “三大爷阎埠贵,小学教师,他总说自己二十七块五,那是撒谎,行政级别二十五级中专生都三十七块五,他一个老教师,工龄那么长,所以他至少四十三块。” 至于阎埠贵教数学还是语文,这个常威没讲,他不懂这个年代老师怎么分,前世母亲一直到九十年代初还是班主任兼语文数学两门课,六七十年代当民办老师时还教几门课,而且老师打卡考勤还是很严,阎埠贵四九城小学老师无故旷工翘班守大门占便宜,有点扯。 “算他四十五块,家里六口人,每个人七块五,相比刘海中家一人均少了十块,十块省着点吃够三口人吃一个月了。” “那不止,有的四口之家一个月就七八块钱。”花姨走街串巷熟知很多家庭情况。 “这就是差距,所以阎老师天天说吃不穷,喝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全家据说咸菜都按根分,窝头和肉都是均分,人倒是不偏心,男女老少都一个待遇,就是这做法,算计多了,感情就淡了。” “你是说这样的家庭会斤斤计较,这样的家庭娶媳妇后,连媳妇都要算计。”常蕤都会抢答了。 “他家的生长环境就是这样,父母兄弟姐妹都不肯吃亏,每一分每一厘都锱铢必较,这种习惯十几二十年养成,已经刻在骨子里,所以彩礼和婚礼都会能省则省。” 花姨点点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常威你这点没说错,真给他家保媒,谢媒礼都不一定给,费力不讨好,最后婚礼太抠门还会砸招牌,那就是说刘海中他们家很好了。” “我讲的生长环境,还包括父母教育子女的问题,据我所知刘海中信奉长子继承家业,其他两个儿子棍棒底下出孝子,他家刘光天和刘光福就是出气筒,高兴打,不高兴打,喝多了打,在外面一点不顺心回家打儿子,还不许吃肉吃鸡蛋,所有好的都给了长子刘光齐。” 花姨叹了一口气,“父母不慈,儿女不孝,孩子越打越心寒,离心离德,到老有他罪受的。” 要说花姨很少动手打孩子,家里是少有的温馨,只有一个习惯,从不吃别人剩饭,包括常威和常蕤的。 “不是说将来孝不孝顺的问题,是说他们家喜欢用棍棒和殴打来解决问题,不会像咱家这样,母子坐下来正常沟通,只靠权威拳头和孝顺大义来逼迫孩子,以后结婚了,会不会打老婆?生了孩子是不是也要棍棒底下出孝子,而且只有长子才是他的心头肉,必然带来不公平。” “阎埠贵家的极致公平和刘海中家的极度偏心,都是父母主导的,这就是生长环境,包括赌博、打老婆、酗酒、偷盗,妈宝男,还有许大茂那类好淫的,这都不是良配。” “妈宝男是啥?” “就是只听妈妈的话。” 花姨撇撇嘴,“听妈的话还不好,孝顺。” 常威急得把嘴里烟都掐了,这个年代都讲孝顺,就怕花姨脑子一热听说谁家儿子孝顺,就把常蕤嫁过去。 “亲妈诶,听我说完,你说有个人很孝顺,只听父母的话,您把姐姐嫁过去,人家婆婆磋磨我姐,没事立规矩,甚至虐待我姐,儿子屁都不敢放一声,这样的孝顺儿子您舍的把我姐嫁过去?” “我生女儿又不是给人家折磨的,儿子,你这讲的头头是道,你哪里学的。” “读书、思考,以前大学者查资料都会做索引和条目来分类,你这媒婆事业也可以照猫画虎,生长环境还有周围邻居的口碑,单位厂子里的人缘,包括前面你提到的人品,人是最擅长隐藏的人,有的人在外面是老好人,回家打老婆,有的人表面一本正经,私底下就搞破鞋。” “这些都要综合分析,多打听多总结,然后在您那小本本上记上。” 常威想到李队长对宋寡妇的觊觎,补充了一句,“鳏夫和寡妇也可以作为你的顾客资料,国家鼓励再嫁,也是很大一块市场份额。” 常蕤悄悄走到常威身边,抓着他脑袋,对着灯光看了又看,“三个旋,没错。” 啥啊,真是亲姐,弟弟这好不容易忽悠一通,你就怀疑鬼上身,还能不能做亲姐弟了。 “讲完了,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没想到小常威你懂这么多,妈感觉自己真的老了。” 常威一看花姨有点灰心丧气,今天讲这么多,沉重打击了积极性,一度怀疑个人的媒婆能力,必须来一碗鸡汤,热的。 “妈,我都是看书想到的,停留在理论阶段,一切都要靠你实践操作,人说百闻不如一见,我觉得一万句顶不上亲自下场干,我说的一套一套,没有你到处收集顾客资料,甄别真假,想整理分析也是空中楼阁,我这都属于纸上谈兵,怎么谈条件和了解顾客需求还需要您来把控。” “那是,现在人讲话三分真七分假,那些用兄弟姐妹替代相亲骗婚的也不少,还有借家具借房子装条件好的也有,你妈这双火眼金睛就没被骗过。” “早点休息。”花姨干了这碗鸡汤后,趾高气昂回屋。 一会听到翻箱倒柜的声音,这是拿本子整理资料去了。 “常威,你刚才讲的都是真的?”常蕤若有所思。 “一家人,我骗你们干吗?都是真的。” “我以前还真以为孝顺的男人就是最好的,看来光孝顺可不行。” “那可不,愚孝就是古代人洗脑的方法,一个人心胸宽广必然孝顺,孝顺的有可能除了父母是亲人,对外人很小气,其他人都是他的工具。” 姐姐,我讲了半个多小时,你就记得妈宝男愚孝,突然好烦哦,花姨到底有没有被王大爷惦记,常蕤是不是有目标了? 这家里没我常威,女人都要被人骗走了。 第20章 骨骼清奇 万中无一 四月底,二大胜利闭幕,肉联厂庆祝五一劳动节的职工业务技能比赛,如火如荼开始了。 比赛时,常威跟着罗胖子和郑春连打酱油资格都没有,三个人到处围观比赛,屠宰车间刘师傅不出意料地与冠军失之交臂,获胜的是一个干巴瘦的男人。 比赛项目包括固定捆猪、杀猪、去内脏、清洗和分割,刘师傅比人家慢了两分钟,输掉的理由是他那头猪劲太大,徒弟按不住。 干巴瘦的男人平时话也不多,赢了也没表现的多高兴,刘师傅满脸不服气,估计很想说瘦巴巴的老爷们,你别走啊!阿西吧! 常威跟着刘师傅一起忿忿不平,工人阶级就要有一膀子力气,不弄个大力士比赛怎么体现工人兄弟强大的力量,至少混一块香皂到手不是。 咋还有翻肠子表演赛,这大姨你真是恨不得所有人感受肠道的气味,评委都熏跑了,最后当场取消这场有味道的比赛,限制清洗内脏的工人比赛。 第二天在大礼堂举办颁奖典礼,来了两个月第一次见到肉联厂的领导,一个个膘肥体壮,壮哉我肉联厂,体现了肉食供应充足的班子面貌。 领导讲话后,就是表演节目,肉联厂就是底气足,吃不饱的时代,笛子箫吹得穿金裂石,大鼓敲得地震山摇,‘围攻’常威的那群女人在台上蹦蹦跳跳,台下男人眼珠子都掉人家身上了。 常威也出名了,表演完的女人们特地找到他,让他帮着抬道具。 凭啥啊,比赛没有份,表演奖励的肥皂都没有,干苦力找上他,一群男的跟着起哄,那急的鼻子都快喷烟火了,恨不得取而代之,还有人喊常威你行不行? 呸,男人必须行。 不干! 不干不行,双马尾凶器快顶到肚子了,暂时不想低头讨论搬抬道具的事,丸子头大长腿你可以站近一点,下了班可以讨论下一字马的解法。 这场轰轰烈烈的比赛之后,就是肉联厂将近一个礼拜无猪可杀,59年猪肉货源紧张,开年就从过去每户每天限购一元猪肉,改为按人凭票供应,每月发肉票3张(分为上、中、下旬各一张),每票供应鲜肉1-3两,每户人家一个月买不到一斤肉。 常威趁着厂子里空闲,特意去找了干巴瘦男人魏师傅,抽了半包烟,魏师傅不问缘由也不吱声,给烟就抽。 “魏师傅,您杀猪的功夫是怎么练的?”常威憋不住开口问道。 魏师傅金属摩擦的嗓音让人记忆深刻,“你想学?” “就是感觉您手里那把刀像活了一样,刀法行云流水,赏心悦目,一看就是有功夫底子。” 魏师傅呵呵一笑,“分割车间张大姐也是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嘿哟,魏师傅这个看起来木讷呆板的人怎么也爱八卦呢,当初讨好张姨的话他都知道了。 魏师傅递过来一把一尺长的尖刀,命令道“握紧。” ‘咣当’刀掉案板上了,常威就感觉手腕一酸虎口热乎乎地没力气,刀就掉了。 揉着手腕惊叹道“神了诶!魏师傅,您有真功夫?” 常威去搬过绑猪的铁桩子,三百多斤一只手可以拎起来,粗略估计有八百多斤力气,普通成年人单手也就一百斤,很少超过两百斤,职业运动员也不超过三百斤。 常威已经是运动员的两倍多上肢力量,握力也有六七百斤,前世最强大力士也就这水平了,普通砖头随便捏成渣,可以把婴儿胳膊粗细的铁棍拧成麻花。 刚才被魏师傅一下就打中麻筋就酸软无力,就算有取巧成分,也是真功夫,常威来了兴致。 “魏师傅,抽烟抽烟,教教我呗,您看我这身力气,是不是万古难寻的练武奇才,天生神力,周身经脉畅通。入门后就能打通任督二脉,明暗化,接化发,打遍天下无敌手,错过我您就可惜了,一身绝学无人传承,将来对不起老祖宗。” “你再厉害比大炮厉害?你知道我老祖宗是谁?” “哪位江湖名宿?” “刽子手。” 常威差点嚯一声表达赞叹,清末那个老娘们没干啥好事,刽子手杀的也有不少冤枉的,万一六君子是魏师傅的爹或者师父操刀的,那真是会被人扔臭鸡蛋。 “改行做屠宰也不算埋没了手艺。”常威轻轻拍了一记马屁。 “你真是个棒槌,自古屠宰和砍头不分家,拿着玩去吧,全解开了再来找我。”魏师傅从箱子里翻出一捆绳子扔给常威。 啥啊,这干巴大叔,说说急眼了呢,谁棒槌啊,看着手里臭烘烘的一大团绳子,还是牛皮的。 上面乱七八糟一堆死结,都快成中国结了,老牛皮又韧又硬,常威到下班才解开两个扣,牙都快用上了,这老魏玩人呢。 晚饭前,王大爷用捡来的破渔网,绕着鸡窝围了一块地,常威负责砸木头固定,鸡得放出来扑腾,铲掉的炉灰渣除了垫厕所还能给鸡铺地,吃点烧烬的灰渣助消化。 看着上面的死结,常威就难受,这一天就跟扣和结干上了,吃过饭刷了碗,坐小板凳上解牛皮扣和王大爷聊天。 王大爷拿过常威手里牛皮绳,翻看几眼,问了一句“谁给你的?” “我们厂屠宰车间魏师傅,我想跟他学屠宰,他祖上是刽子手呢。”说到这里常威刻意低声,仿佛说了不得的秘密。 最后讲魏师傅给他牛皮绳的事,“魏师傅为啥生气啊,还让我解这破扣。” 王大爷一笑,“不怪人家说你是棒槌,最早的刽子手基本都是屠户,没见惯血和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怎么去砍头。” “而且你问人家老祖宗那就是骂人,也是魏师傅脾气好,不然抽你一嘴巴子,老的刽子手基本没结婚的,都是领养的孩子当养子或徒弟,手把手地教他们杀生,还把他们送肉铺杀鸡鸭鹅,宰猪牛羊,什么时候练成了什么时候上刑场。” “这不没江湖经验吗?”常威讪讪回话,犯了人家忌讳了,魏师傅真是大人有大量,上次易中海说父母没教都被他骂了,这次就差指着人家脸骂人家没祖宗,暗自发誓下次背后不骂他了。 “这老牛皮扣子你多练练,对手指手腕和小臂都有好处。”王大爷意味深长说道。 常威有点丧气,“人家练功夫的不都扎马步吗?” “唔~看来你小子真想学功夫,能吃苦吗?” “能!王大爷,看我骨骼清奇,是不是万中无一的武学奇才,将来维护世界和平就靠我了,您是不是有一本如来神掌武功秘籍传授与我。” “靠你个屁,还世界和平,什么秘籍都比不上枪”王大爷骂出口。 不应该张口闭口,老祖宗传下来的功夫博大精深,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打破时空,六合八荒唯我独尊。 这群民国老江湖怎么还是工业革命的拥趸呢,如此推崇热武器,十米之外枪快,十米之内枪又快又准,前世火爆网络,信奉南无加特林菩萨,六根枪管六字真言,一息三千六百转。 王大爷回屋拿出一根手指粗麻绳,一个泡菜坛子,把麻绳系在一根一尺长的木棍上,另一端系坛子口。 “来,常威,站个马步。” 踢踢踹踹给常威纠正姿势,平伸双臂抓着木棍,双手交替转圈,用麻绳带起坛子,就像转轱辘从井里提水。 花姨看了几眼没言语回屋了,常蕤看到常威的样子,特地坐小板凳上看他出丑。 前两轮拉动坛子再放下,常威觉得还行,第三轮的时候大拇指、虎口小臂好酸,第四轮胸口和肚子都痛,第五轮已经感受不到小臂,身子都被快坛子提起来了。 “不行了。”常威放弃了。 “这就不行了,你不要学功夫吗?明天接着练。”王大爷背着手哼着小调走了。 常蕤拿着苕帚在常威身上拍打灰土,“让你逞能,被人制得服服帖帖了吧。” “哼!等我练成绝世武功,亮瞎他们的钛合金......那个眼。” “就爱胡说八道,挨打挨的少。” 亲姐吗?都不鼓励一下。 牛皮绳扣没解完,肉联厂来了新任务,分骆驼! 1959年元月起不仅猪肉凭票供应,牛羊肉也同是如此,四九城有正式户口的穆斯林居民,每人每月发清真肉票三张,每张票可购1-3两(牛羊二选一),货源不足,从西北调入骆驼肉顶替牛羊肉。 非清真的肉联厂也缺肉,于是乎,肉联厂也分了一批骆驼。 油爆驼峰!上八珍之一,常威脑子里回荡着这道菜,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品尝下。 刘师傅告诉他别想了,驼峰早被预定出去了,给你也不会做,那就不是普通老百姓吃的玩意儿。 什么玩意儿?被那群不是玩意的玩意,把驼峰这玩意扣下了,真不是玩意儿。 看着赶进厂子里的骆驼,常威拍了拍驼峰,额滴,额滴,额滴驼峰啊。 清真肉联厂派了老师傅过来,亲自操刀示范屠宰,和杀猪一样捆起来,示范下刀位置,趁热剥皮。(网上有,这里不描述了。) 刘师傅对常威最近讨好竞争对手魏师傅,有些不满,都没给他偷偷留点边角料。 这老刘,块头大心眼那么小呢,魏师傅只是学武的师父,刘师傅才是提供猪心的好心人。 第21章 棒梗的地躺脚 “刘师傅,关系淡了,你我之间有距离了。”常威跑到刘师傅身边,蹲下翻着盆里内脏,摇头晃头感慨着。 “你给我滚犊子,我跟你有啥关系,找你魏师傅去,别动,都是厂里公家东西。”刘师傅义正言辞呵斥常威。 “不带你这样的,最近没活,我跟魏师傅学武呢,你吃哪门子醋呢。” 刘师傅这劲劲的,活像被渣男抛弃的怨妇。 刘师傅手里刀贴着常威的手扎进盆里,“别乱翻,就他还会功夫。” “嘿,人家那可是祖传的手艺。”常威没说刽子手的事,这种事最好烂在心里。 “嚯,就他还祖传手艺,祖传杀猪有什么功夫?学功夫找我啊。” “刘师傅,咱可不带开玩笑的,我真的想学武。”常威站起来盯着刘师傅。 怎么身边都是隐藏江湖大佬呢?这是七大派攻打肉联厂?肉联厂其实是猪笼寨,民国江湖的高手隐居的地方。 “童子功学鲁拳,练了几招把式,会几手大洪拳,小洪拳。”刘师傅抱拳。 “能教?” “教个屁,又不是跑江湖当镖师,现在也没看家护院的。” 找你你又不教,你个中登,常威有点不甘心“惩恶扬善,匡扶正义。”男人谁心里没有一个江湖,谁不曾做过侠客梦! “有警察,有军人,需要你这个二愣子吗?你比枪炮还厉害?憋的难受就娶媳妇,年轻后生就是闲不住,学会了拳脚打架闹事。” 这群江湖客,怎么都一个德行?尚武之风都抛弃了,常威也在反思自己为啥要学武? 想了想也觉得没意义啊,50年代解放军在四川、黔东北、湘西鄂边镇和梵净山镇压土匪,还有震惊世界的半岛战争,都是战士们枪林弹雨,用血肉之躯打出来的万胜。 到60年代,解放军号称地表最强单兵王,仅凭一根竹子就能飞檐走壁,徒手抠砖缝爬上三层楼;40米外40秒连击全中、单手步枪换弹匣、双手双枪连击。 随便来个小战士,常威三秒倒地讹人家粮票?学武能干啥呢?可惜自己这一身神力了,感觉到二十岁的时候,拳力超过泰森没问题。 打猎! 没有枪,没有弓弩,弹弓?这个可以有,目前还没保护动物,学点功夫上山也能提高存活率。 魏师傅和王大爷发现常威最近有点癫狂,练功上瘾,花姨每晚看到儿子帕金森似的手腕,端不起来碗,心疼得嘎嘎笑,常蕤只能帮他夹菜,就差喂饭了。 一个月时间悄然流逝,六一儿童节,阎解放、阎解旷和刘光福去参加六一节日活动,常威今天跟车搬猪肉送到保密单位,一路白衬衫红领巾的学生,前世八十年代还经历过,多少年没见过了。 在拿枪士兵的监视下,猪肉在大门口交接完毕,司机没说是什么单位,回来队长也没说,让他直接提前下班回家。 走之前找魏师傅,把解好的第五根牛皮绳扣给他,魏师傅给了他一把刀,让他回去劈香头。 “练好了能上山打猎吗?” “你要打猎?你这手上准头够吗?给你枪你都打不准呢,别以为力气大就天下无敌。”魏师傅打击完,又给他两个用子弹带改的沙袋,让他绑腿上负重训练。 常威这小子的力气有多大,魏师傅心里头清楚,偷偷带他去举石锁,五百斤的石锁轻松抓起来,往前倒几十年,也是武林不可多得的奇才,可惜了,这年头,铁布衫也扛不住一梭子子弹。 “魏师傅这是练轻功吗?练好了是不是就能飞檐走壁,登萍渡水,梯云纵?” “让你遇到狼啊、野猪和熊瞎子能跑得快点,留条狗命。” 咋这样呢,魏师傅和王大爷教功夫就好好教,老阴阳人是几个意思,不能好好说话吗?不讥讽挖苦埋汰几句是当不了师父咋地。 绑上沙袋蹬车回家,常威想说力量和速度不用练了,力量都有八九百斤了,十米内就两个纵跃的事,协调全身肌肉力量,更顺畅发力才是需要加强的。 魏师傅也不想教他什么刀法,非军警的社会人员学什么刀法,又不是表演,都是真正厮杀的刀法,警察上门够喝一壶的,让常威锻炼手眼身法步,出刀更快更准就行了。 打猎最好还是弄点远程武器。 快进巷子时,看到阎解放、阎解旷和刘光福正把棒梗摁地上摩擦,小白眼狼被欺负了,停下来看一会儿。 掏出战斗叼了一根,两个月十八块钱学徒工资,没有李来福这样的财神上门,烟的等级都下降了。 听了一会儿才知道,棒梗七岁,八月一号才能上小学,羡慕人家戴红领巾,看到这小哥三参加六一儿童节,非要借着红领巾带一下,红领巾那是小学生的骄傲,阎解旷一年级还没戴上红领巾,他哥都不借他戴。 前世八十年代,常威一年级就戴上红领巾,那是优秀学生和班干部才有的资格,多少小学生三、四年级才戴上鲜艳的红领巾。 要说棒梗被人打一点不冤枉,小屁孩实力弱嘴巴贱,把贾张氏窝里横嚣张劲学会了,好大的脸,直接张口跟阎解放和刘光福要红领巾戴着玩,还用他奶奶张翠花威胁。 这都没进南锣鼓巷,又不是95号院子里,没有易中海和傻柱给他撑腰,嚣张的结果就是直接被哥三个撂倒,跪在地上脸贴着地。 “服不服?” “还敢不敢了?” “你小学生都不是,有什么资格戴红领巾。” “等回家我告我奶,让你们欺负我。” 常威都要打哈欠了,都不抽几下踢几脚,就嘴巴过瘾,阎老师家庭教育太文雅,打架不是请客吃饭,上手啊。 还有刘光福,你爸咋打你哥刘光天的你学学啊,教训下棒梗这孙子。 常威为啥这么讨厌棒梗,不完全是受影视剧和小说影响,贾张氏知道那晚三轮车事件后,隔着墙跳着脚骂常威,棒梗帮他奶出气,说将来噶了常威一家,把常蕤卖山沟里去给老光棍当媳妇。 当时常威抡着铁镐就要上门要说法,棒梗这么骂肯定家里奶奶教的,贾东旭跟易中海在大门口道歉,这事才算完。 人太多,常威不能在人家大门口骂街,影响常家名声,这年头被小孩骂了没人同情你,不说小孩骂人多歹毒,只会说你跟小孩子计较心胸狭窄,又不能打贾东旭,这小子很聪明,一个劲道歉,还说回去好好教教孩子。 常威当场只说了一句“我妈和我姐是我心头肉,谁不服我约个地方生死局,但是谁对我家女的有心思,无论男女老幼,别走夜路。” 常威一脚把门口石墩子踹出去十几米,阎埠贵气坏了,那是他守门专座,招谁惹谁了。 棒梗上了常威黑名单,不把他整废了,常威白穿越一回。 等半天没人真打,来回来去车轱辘话互相威胁,常威站一群人身后喊了一句“打不打啊,不敢动手就回家吧,没种的玩意。” 哥三被架那里,打也不是,不打没面子,四九城老少爷们虎死不倒架,面子比天大。 互相看了看,咬牙就抡拳头打了几下,棒梗还没跟傻柱学打架呢,被奶奶贾张氏娇惯的不会打架。 “躺地上那小子,打滚踹他们啊。” 常威可是知道,小学生打架没练过的,地躺脚就是最好的进攻,要说棒梗虽然坏但是聪明,很快找到窍门,龟壳着地,转着圈踢,这一会阎解旷挨了好几脚。 阎解放看到弟弟被踢,气坏了,找不到出主意的坏人,着急的不行。 “笨啊,叠罗汉压上去,看他怎么转圈踢。”常威换了一个位置,变了声调。 旁边一女的似乎听出常威就是怂恿打架的人,白了他一眼,常威龇牙一乐,只要不是当场抓包,死不承认,抓住了也不怕,抓周树人跟我鲁迅有什么关系? 棒梗被压哭了,一切坏怂都是纸老虎啊,乌龟躺地上石碑压上去就老实了,赑屃·贾就很符合现在的战况,一动也不能动。 常威哼着“什么是快乐星球?如果你想知道什么是快乐星球,我带你去看棒梗压王八。” 家里水缸空了,水龙头在院子里,正接水呢,贾张氏在院里大骂刘海中和阎埠贵。 不出意外,易中海屁股又歪到贾家炕头上,把小孩子打架上升到影响团结和大院评选文明的高度,严肃批评不安定分子阎解放、阎解旷和刘光福。 最后通过易中海调解,二大爷赔了一块钱,三大爷赔了五毛,随着皮带抽打声,刘光福响亮地嚎叫起来。 易中海恬不知耻在院子里叹息父母不慈,儿女不孝,这老家伙真够损,偏心眼子替贾家断官司,不说棒梗一句不好,话里话外别人家孩子都是坏种。 早晚棒梗惹出大祸! 吃过晚饭,在木墩子放上上筷子粗细的木棍,在头部划痕迹,用刀劈划痕。 劈香头,别扯了,这年头买香不花钱?香也不好买,你要搞封建迷信?等着被人举报吧。 拥有着超乎常人的变态夜视能力,常威即便是身处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深夜之中,其视力也与太阳刚刚落山时相差无几。对于他来说,劈香头是多余之举,凭借穿越来身体天赋,仅需双手和眼睛的完美协作便已足够。 第22章 送礼也要找对关系 要说王大爷让他转绳子提坛子真不错,八块腹肌已经成型,找到腰腹腿脚发力点,十次能劈准六次,常威真佩服自己,果然是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 顺便感谢一下刘师傅,敝帚自珍大洪拳和小洪拳,私下偷偷给常威不少内脏和碎肉,要不这腹肌和力量靠什么长? 给王大爷飞了一个眼,得意洋洋,王大爷给坛子里装上石头,让他抓坛子口平举,半小时后,王大爷骂了一句老天瞎了眼,给一个混蛋这么好的天赋。 “王大爷,你这是要传我大力鹰爪功吗?”常威拍了拍手上的土,跟王大爷炫耀。 王大爷拿出一把磨好的鹅卵石,每个石头有乒乓球大小。“不传,教你打石子。” 嘿,这老爷子,肯定会鹰爪功啊,不传不是不会,《鹰爪铁布衫》可是武侠片经典啊,穿越升级的也是从鹰爪功开始的,怎么不教呢? 多大岁数了,还玩石头子? “你不学?看不起扔石子?爷们,看好了,这是阴手打法。”王大爷手一甩,飞出一颗石子打在十米外照墙上,随后双手挥出虚影连甩出十几颗。 噼里啪啦连珠炮的响声,常威的视力非常好,每颗石子打在照墙上都打出半寸深的坑,十六颗石子集中打在一巴掌的区域。 “神了哎!老爷子~”这准头,套上皮索可以放羊了。 王大爷袖子里滚出一颗,握在手里对着远处一扔,打的劈柴的木墩子一晃,三分之一嵌在木头里,这可快有二十米了。“这是阳手打法。” 扔石子这个技术常威还真听说过,一位学生家长是八十年代警察,亲口讲述,某次大半夜抓小偷,小偷离着他将近二十米,捡起比玉米粒大一点的石子扔过去,把他耳垂上的肉打掉一块,并展示给他看缺失的耳垂。 后来小偷交代就是奔着耳朵打的,再大的石头不敢扔怕砸死人判刑,是他爷爷从小传授的暗器功夫,非常有准头,平时拿石头打麻雀和老鼠,不比弹弓差。 常威想起视频里用扑克和笔管扎木板的大神,王大爷比他们还厉害啊,小心翼翼问道“王大爷,您是蜀中唐门?” “不是,尔非我门人,不曾摆香案开堂子,师承与你无关,其他不便传授,这是入门暗器练习之法,学精了可以去打猎了。” 眼馋啊,常威不耻下问,“就没铁蒺藜,飞刀,铁针,袖箭,金钱镖啥的?” “能比得上子弹快?” 常威摇摇头,“那这是飞蝗石?” “都鹅卵石做的,有啥区别,其他暗器也只是轻重大小的区别,”说到这里,王大爷全身气势惊人,如猛虎下山,语气严肃“你学会这个千万不可用于常人,切记,习武之人不可逞强好胜,好勇斗狠,侠以武犯禁,碰上军队,大刀王五也没用。” 拿了沉甸甸皮袋子放常威手里,“遇上敌特和犯罪分子,可以下手,稳准狠,千万不可手软。” 话都让您一人说完了,虚心请教手臂手腕手指如何发力。 常威甩着手腕找发力方法, 大半夜溜出院子,找了没人的空地,找好目标噼里啪啦一通砸,准头十中二三,扔完皮袋子的鹅卵石,手指肿胀,回家睡觉。 六月十一日,发工资的前一天,关于社员私养家禽、家畜和自留地等四个问题的指示颁布,伟人批示大集体中的小私有。 简单说就是第一、允许社员私人喂养家禽家畜,私有私养的归社员个人所得,公有私养的要给社员报酬。 第二、恢复自留地制度,不超过不少于每人分地的百分之五,在自留地里可以种各种农作物,不征公粮,不派统购任务,自留地不许出卖、出租或私自转让。 第三、鼓励社员把零星闲散土地充分利用起来,长的庄稼谁种谁收,不征公粮,不派统购任务,社员个人自由支配。 第四、奖励社员利用屋前屋后和其他废弃土地种竹木,种水果,谁种谁有。 其后两天,肉联厂领导班子开会学习指示后,会上达成一致意见,成立一个新的业务部门-采购部,以前都是收购站到公社统一收购,然后给肉联厂送来。 现在鼓励社员私人喂养家禽家畜,以后肉联厂可以自己采购啊,不怕收购站卡脖子,合作关系再好也不如自己有。 (以上按剧情改动。) 优先在厂子内部招聘采购部人员,李队长只说了一句别报太大希望,常威就明白,这个部门是给内部关系户留的,不然挂销售处成立一个采购组不就够了,干嘛单独成立一个部门。 现在也是试水,等做好了就脱离业务部门,由厂领导直接管理,升职不是轻而易举。 报名还是要报的,初中毕业分配当扛猪学徒,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怎么回事,常威穿剧而来很狼狈。 魏师傅劝常威试试,指点他找找黄副书记,刘师傅说老魏就喜欢这些歪门邪道,但是人没找错,这两个师傅对厂子里人事关系门清啊。 别说这年头,八十年代很多老百姓还没给领导送过礼呢,也不知道给谁送,常说的拎猪头找不到庙门。 常威回家跟花姨商量了一番,花姨大晚上翻箱倒柜,拿出布包,里面是各种票,挑出烟票酒票,常威也把抢来福的酒票贡献出来。 (插一段,50-70年代有些法律和道德观和现在差别有点大,本人也是从父母那辈的叔叔伯伯那里听他们说的,职业有六七十年代跑销售的当警察的押运的,还有火车司机铁路警察大队书记厅级干部。很多事情现在来看都很离谱,当年都发生过,八十年代同学还被抢过裤子,国家为什么几次严打,每个现在觉得离谱的规定都是曾经离谱的事件,你去堵人被反打摸兜,那年代很少走官的,被扒光也是你运气不好。现在海晏河清,一拳两万,生活富裕了很多矛盾冲突也都淡了,法律健全监控遍布出警迅速,一代又一代的公检法进步的结果。) 让常蕤上班弄条牡丹和两瓶西凤,不算票都十块二了,常威半个多月工资进去了。 花姨真是有魄力,知道装车队没前途,出力的不如出脑子的发展快,常威初中毕业,人又长得精神,在采购部磨练下,以后转正也快,混的好以工代干,将来再进一步提干了呢! 就算当不上副科,一级办事员最高有七十八块钱工资呢,四级也有五十六块呢。 送礼这事,常威要听花姨的,毕竟以前老常同志送过礼,还是听听母亲的嘱咐,常威把魏师傅和刘师傅的话转述,花姨拍板决定就找黄副书记。 常蕤说他们副食店经理跟肉联厂很熟,她明天打听一下,常威也不能拎着烟酒直愣愣闯副书记办公室。 第二天,分割车间张姨看到常威眉头紧锁,问了怎么回事,常威支支吾吾不好意思,送礼这事他也不熟,拗不过张姨刨根问底,说了自己的苦恼和疑惑。 张姨嘎嘎笑完,“老魏和老刘真是不靠谱,他们没跟你说黄副书记是女的,你送什么烟酒?” “女的?”常威想到五一劳动颁奖大会上,好像没看到黄副书记,上面坐了一排男的,想当然以为肉联厂都是男领导。 “黄副书记的男人也要抽烟喝酒吧?” “人家当家的是东城区委的干部,用得着你送烟酒。” 常威明白了,四九城区委级别可不低,人家都内部特供的,比不上高级别的,比一般的厂子可享受到更多津贴和待遇,就人家那工资,每天抽中华喝西凤都绰绰有余。 真是尴尬,送礼真是一门学问。 “你这傻小子,去找王俨啊。”张姨拍着常威的胳膊。 看着常威一头雾水,“你可真是个孩子,王俨就是黄副书记女儿,咱厂人事科的,就是跳舞领头的那个。” “丸子头大长腿就是她啊!”常威一拍脑门,那杨柳细腰大长腿,谁看了不迷糊,现在才知道人家名字,对美的追求退步了。 “我的天啊,让我说你什么好,咱厂一枝花,黄副书记女儿,你竟然不知道人家名字,你天天想啥呢?打来福啊。” 张姨调笑完常威,自己站那一个劲乐,有啥笑的,厂花跟常委有啥关系?长得帅又不能让人家倒追,张姨这人,怎么还小岳岳上身呢,我的天呐,还我的地呢。 中午常威在食堂左顾右盼,专心等大长腿王俨,三个女生叽叽喳喳吸引不少野兽,等王俨走过来,常威站起来挥手示意这边没人,有空位。 旁边的罗胖子和郑春表示很无语,两个大活人在这呢,勺子里的饭不知道该不该吃下去,常威用脚踢着他们两个,“赶紧走,我有事找人家谈。” “谈对象啊。”郑春不服气顶了一句。 “食堂里谈对象,不合适。”罗胖子嘎巴嘴噎了一句。 “一边待着去,谈什么对象,正事,说了你们也不懂,走走走。”连拉带拽把两人撵走。 罗胖子和郑春又挤旁边桌子,没好气盯着常威这个有异性没人性的队友。 “王俨,菜都打好了,坐这里。”常威殷勤用手引导,如果身后长条尾巴都能转成风扇。 身后嗤声不绝,这群狗东西,一会给他们拿拿龙。 王俨被一群男人看着也有点不好意思,去窗口买了几个馒头拉着小乔一起过来,三个女生和常威坐成打扑克牌的架势,真的打扑克,打惯蛋。 小乔想到什么一脸委屈看着常威,另一个当初信誓旦旦要帮小乔报仇的,笑嘻嘻地先开口,“常威,找我们王大美女什么事?” “找她有事,你们俩过来干嘛?”常威好不容易约到美女,还有两个小跟班,语气也不好。 “哼,我们就不该来,那我走?”你看看,你这个龙套女怎么茶言茶语起来了,虽然你杏仁眼樱桃口,但你也不是我的菜,更不是黄副书记的女儿。 该哄还是要哄,“别瞎说,正经事,都是厂里同志,你们俩坐旁边吧,也好证明我的清白。” “清白?就你?咯咯咯咯。”你这个杏仁眼龙套总抢戏是怎么回事。 第23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常威干咳了一下,把两个饭盒打开,装的满满当当的四个菜推到三个女人面前,“那个你们先吃菜,听我说。” 今天中午常威特地借了一个饭盒装菜,打了三荤一素,他自己还用饭盒盖装二合面馒头呢,花了一块三毛钱,外面一碗西红柿鸡蛋面才八分钱,厂子里不用票还有餐补,都花这么多,心疼。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肉菜骗不了美女。 “王俨,有个事想跟你打听下。”常威放缓了语气,好像骗小红帽开门的狼外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双马尾大灯小乔阴阳怪气起来。 “什么无事,真有事,王俨你不是人事科的吗?我想问问采购部最近找人有什么章程?” 王俨探过头打量了一会儿常威,“就为这事?”又指了指桌上的菜,“打四个菜,你不过了?” 常威点头,“就这事。” “那我放心吃了,我还以为你拐着弯找我妈呢?”王俨夹起过油肉,一口下去满足的眼睛都眯起来了,正是常威喜欢的月牙眼。 说话这么愣吗?直接把魔术师的底牌翻出来了,我不就想找你妈,别扭,是找你母亲黄副书记,不然请你吃啥饭,人家相亲在外面国营饭店吃一顿也不到两块钱。 “对,我就想问问,黄副书记有没有说什么标准啊,你看我初中毕业,能写会算,对数字敏感,擅长与人沟通,形象正面阳光,走出去也不会给肉联厂丢人,个人有自行车,而且体力好,一双大长腿骑车翻山越岭,行云流水的车技,深入周边公社大队,领先别的收购站一步,为肉联厂抢得先机。” 常威先来个人概述,凭借前世面试和被面试的经验,把自己优点摆出来,而且极不要脸突出形象好,体力好,大长腿。 这要是去男模酒吧,直接录取,当场试用。 哈哈哈哈,三个女人笑成一团,互相捶打,杏仁眼的眼泪都笑出来了,小乔翻了好几次白眼,王俨那大长腿一个劲抖。 常威又成功在食堂引起众人的关注。 郑春一脸茫然,“常威说啥了?把那三个女的乐这样?” “就他小子会甜言蜜语,专门骗涉世未深姑娘。”罗胖子用勺子戳饭盒里的菜,嫉妒的造谣。 这死胖子,抽空收拾收拾他,什么涉世未深,常威才十七岁,三个女的最小的都十八了吧,但是吧,算上前世比王俨父母都大,他真有那么不要脸骗小姑娘吗? 不是,就一个简单的个人介绍,面试总要展现自己优秀的一面,难道说自己一个礼拜洗一次澡?人家图你啥,图你不爱洗澡? 都没说自己力气大呢,可以把三个女的扛起来绕厂子一圈,多低调多谦虚。 “常威你笑死人了,没见过你脸皮这么厚的。”小乔表情故作冷漠,哪里像被笑死。 杏仁眼擦着眼泪,“常威,你要不说是进采购部,我还以为你想跟王俨相亲。” 王俨捶了杏仁眼一下,脸颊酡红一片,这股子娇羞劲儿,让常威心里一突突,妖孽,竟然敢破贫道的道心,为什么长这么好看?老衲今晚要给你隔衣疗伤。 “我帮你问一下,不过名额很少,你多问问别人吧。”王俨这是变相的拒绝了。 这几天不少人通过她打听采购部的事,有的人是真想进采购部,有男的趁机有别的意思,借这个机会接近她,让她烦不胜烦,要不是看常威人不错,从不说暧昧下流话,眼神正直,她才不会吃常威的菜呢。 出生在干部家庭,父母每天谈话和聊天都在潜移默化影响家里人,不是天生蠢笨的都有自己的处事哲学,分寸感是这种家庭必备的品质。 不去干涉亲人的工作,不去主动打听工作内容,谈论事情也不要有强烈的主观臆断和个人情绪,不能总想着用亲情捆绑,影响亲人的判断。 一盆凉水让常威眼睛敛了光彩,看来走后宫干政外戚专权这条捷径是走不通了,脑子里分析自己的优势和劣势,就算给关系户留的岗位,那也要有干活的啊,公对公也分什么公,四九城里的物资单位对接他常威没关系没渠道,人家一个电话解决,他也凑不进去那圈子。 但是,城外的公社,那老远,骑过去一身尘土的辛苦肯定没人跑,而且路上还有劫道的,每个月四九城跑业务的不得死一个。 他没背景没靠山,有力气有拼劲,吃得苦中苦,成为床上人,呸,人上人。 常威思维发散正给自己灌鸡汤,杏仁眼小心问了一句,“常威,小俨没应你这事,你打的菜我们还能吃吗?” “吃吧,打了菜就是为了吃,买卖不成仁义在,能和三位美女一起进餐,是我常威修来的福气。”客套话虽然虚伪,但是小姑娘们很少听到这么没遮掩的捧高高,乐呵呵吃起来。 看着欢快的三个姑娘,常威心情也很好,十八姑娘无丑女,这一脸胶原蛋白,粉嫩粉嫩的,肉联厂就没有脸色蜡黄的,小姑娘们小脸红扑扑的,长得耐人肉啊。 三个女人一台戏,懒得理会周围那群挤眉弄眼交头接耳的男人,谁说就女人爱八卦,老爷们传瞎话的本事也不差。 吃过饭,常威在水池边刷饭盒,四个菜四个人勉强够吃,主食馒头和米饭是小俨三个人自己买自己吃的,肉联厂就是财大气粗,主食都供应好几样,四九城好多工厂就供应馒头和窝头。 王俨跟乔亚男和张小娅打了招呼,拿着钱走过来。 乔亚男就是小乔,那么卡哇伊的凶器萌妹纸,这名字家里是多期盼生儿子,和王俨都是人事科的。 张小娅就是杏仁眼妹纸,乔亚男的塑料闺蜜,打着小乔的名义接近常威,后勤科负责仓管出库核对的,常威刚到肉联厂领的工服饭盒暖瓶就是张小娅发的,当时都没问名字。 “都说请你们吃了,这钱你拿回去,男生请女生吃饭不能威手上带着水,不等王俨张口就拒绝,办不成事,人事科认识朋友以后能知道不少内幕消息呢,前世的时候就跟公司hr和行政的妹纸熟悉,知道不少公司的动向。 aa的意思王俨没听懂,因为她超越了对a,常威嘴里总是蹦出莫名其妙的词,“等我回家问问我妈啊,今天她们也在,我帮你开口应下,别人知道找过来我可办不了。” 你这个姑娘,月牙眼那么好看,腿又长,怎么人还这么聪明呢?到底是干部子女,这心眼子比筛子都多,待人接物透着大气,避开人用好朋友的语气解释,里子面子都有了,这个小美女真是当老婆的首选啊。 可惜,就人家这家庭和地位,常威可配不上,前世虽然是个屌丝,也是清醒的屌丝,普信而不自恋,也不会以为女人对自己一笑就是有意思,脑子是个好玩意,底层男性要多开发。 “那就拜托了,小俨。”常威一激动喊人家姑娘小名。 小俨脸红的要出血了,钱也不给了扭头跑了,乔亚男走过来,仰着头,“不许你欺负小俨,你个臭......” 张小娅捂着小乔的嘴,流氓这两字可不敢在食堂喊出来,这不是把常威和王俨关系彻底坐实了,大家都看着什么都没发生,小俨自己脸红,没什么事要喊出什么事,常威不就名草有主了。 小乔这丫头真是笨死了。 常威对着乔亚男比划嘴巴拉上拉链,意思,你快闭嘴吧。 乔亚男和张小娅居然都看懂了,张小娅哼了一声,乔亚男要踢常威的腿,常威躲开后气她“诶,踢不着,干气猴。” “常威你混蛋。”乔亚男骂完走了。 “两次了,两次!”常威比出一个耶,“无缘无故骂人,你这个女同志要加强学习呢。” “常威,你真是个大傻子。”张小娅也骂了一句后追着乔亚男。 常威甩着饭盒的水,“你才傻呢,现在女同志一点不讲精神文明,礼貌用语都不学。” 他如何看不出乔亚男和张小娅都对他有意思,乔亚男是比较严重的颜控,张小娅又想挖墙脚,又想替闺蜜乔亚男撮合,人咋这么拧巴呢,放马过来啊。 马还是回去吧,现在可不敢脚踩几条船,许大茂玩的那么花也只敢去农村偷偷搞,厂子里那么多双眼睛,要不那句话怎么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这年头可不是前世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你一天换一个女朋友都没人管你。 现在别说你作风问题,你语言和行为有一点点不对劲,就有人批评,传你谣言,再狠一点举报你。 许大茂就活该,在厂子里到处撩拨女职工,当其他工友瞎子,就算他不娶娄晓娥,也很难升职。 下乡收东西不送领导,吃拿卡要以为宣传科长不知道,人家什么没见过,就是缺放映员,才由着许大茂折腾,既然放映技术好,喜欢撩拨寡妇睡柴禾妞,那就好好放电影吧,当了领导还怎么下乡放电影。 许大茂这家伙,最近一阶段没见到,忙啥呢,二十一岁了,好像是六一年娶的娄晓娥,现在傻蛾子还单身未婚呢,自己要不要捅娄子? 算了,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资本家大小姐,你指望她幡然醒悟,上班回家累一天,回家还得伺候她。 娄晓娥那不省心的爹也是心狠手辣的主,常威摇摇头,肉联厂这么多夏雨荷,干嘛到外面找容嬷嬷。 第24章 王主任曾经是个傻丫头 常威翻了牌子下班,装车队办公室门口右手边,墙上有个木框,里面钉了一排排的钉子,每个钉子上挂着一个手指长的木牌,每个牌子用黑毛笔竖写着名字,上班打卡把名字那面翻出来,下班把木牌扣过去。 这场面就像祠堂里摆满了牌位,表达了作者上班和上坟一样沉重难过的意识流,体现作者怀念前世地球的思乡之情。 车链子都蹬出火花,赶到红星副食店,看到姐姐常蕤还没下班,已经开始柜面盘点,因为附近多是红星轧钢厂家属区,副食店会晚关门半小时。 “姐,烟和酒先别买,等我找的人问完了再决定。” “咱妈下午过来也跟我说不用买了,她找到人了。” “花姨找到人了?” “你完了,你叫咱妈是花姨,等着挨揍吧。” 常蕤,你这聊天重点怎么不走寻常路呢?重点是花姨吗?那不是咱妈找到人了吗! “常蕤这是谁啊?”一个热情的大姨打了招呼。 来了来了,行走的八卦收集器来了。 “肖姨,这是我弟。” 打量栏里肥猪一样的目光像x光机,甭问,这大姨要么家里要么亲戚家有女儿的,常蕤介绍后,常威打了招呼,“肖姨好,我是常蕤的双胞胎弟弟常威。” “这小伙子长得真精神,还挺幽默。” 这大姨,初次见面你咋埋汰人,说我是精神小伙,人还好笑,你礼貌吗? 过来一个麻花辫姑娘,走路躲躲藏藏像忍者一样,跟常蕤咬耳朵,还对自己看好几眼,这桃花,谁说只有美女天生自带资源,帅哥也是稀缺资源好不好,就麻花辫总是侧着脸斜眼睛看人这点,我们老常家不要,给那群看官,他们没媳妇。 在一群身高一米七左右的男人堆里,一米八四的常威鹤立鸡群,又长高一厘米,五官轮廓立体,比一般女人还长的眼睫毛,深邃的眼睛,练了一个多月功夫,身躯挺拔,气质硬朗,还有八块腹肌,不给姑娘看。 硬派小生,就是这个时代的顶流。 副食店的娘们一大半都挤到前面售货区,柜台里的人比柜台外买货的人还多,围着常蕤叽叽喳喳,好几个贼眉鼠眼看常威后,又嘻嘻哈哈,嘎嘎嘎。 副食店一群鹅,嘘一声赶落河,下河抓鹅医肚饿,吃完回家玩......咳咳。 吃完鹅回家,“姐,家走吧,我饿了。” 常蕤从脂粉堆里杀出一条路,她没想到自己在店里高光时刻是因为弟弟来了。 “咯咯咯咯咯咯......” “呵呵呵呵呵呵......” 常威看着花姨和常蕤趴桌子上一直在笑,饭都不吃了,有那么好笑吗?女人笑点好奇怪呢,自己又没光屁股裸奔,至于那么招笑吗? 我这该死的魅力! “嗝~哈哈,嗝~” “都打嗝了,别笑了,吃饭笑容易打嗝。”常威觉得自己就是个操心的老妈子。 “嗝~大儿子,你今天嗝~那么招女人嗝~稀罕呢,哈~嗝~哈哈。” 这说话咋还爱断句了,吃不吃了! 常威到院子里刷完碗了,娘俩还在打嗝。 ‘嘭’常威一巴掌拍桌子上,“别打嗝了。” “你跟谁拍桌子呢!”花姨眉毛竖起来了。 “您看不打嗝了吧,吓唬一下就好了。”常威赶忙解释,再晚一点花姨手里的火柴盒就砸过来了。 “嗝~”常蕤捂着嘴跑屋里去了。 常威对常蕤喊“试试多喝水,或者憋气。” “妈,您今天找谁了啊?我中午还找了黄副书记女儿,她说回家帮我问问。” “找的王主任。” “王主任就是负责交道口街道办的,怎么还能往肉联厂递上话呢?” 花姨嘴不挑,两毛的战斗也抽,脸上带着回忆,“老姐妹了,偶尔帮下忙,其实黄副书记我也见过,就是没说过话。” “妈,您到底是什么隐藏身份?是不是我党优秀的情工人员,解放前就潜伏在四九城里,等宜生将军起义,策反其他反动派洗心革面,共同和平解放四九城。” “常威啊,有些玩笑别乱开,小心祸从口出,你妈我当年就是一个伺候人的,只不过先生太太是进步的爱国人士,解放前接待过一些红色领导,也帮助掩护过不少王主任这样的工作人员,所以我认识几个人很正常。” “但是,出钱出力的是先生太太,人脉也是人家的,我就是借光,懂吗?面子最高就到王主任这个层次,其他你别痴心妄想了,咱家没人把脑袋别腰带上,跟着伟人一起解放中国,所以有工作,有房子住,有饭吃,这是过去多少老百姓不敢想的事。” “先生太太托人说我就是伺候人的,定的成分是无产平民(敏感字省略),所以我不能背后给他们丢人,仗着人家的势,蹭人家当年的福报,做人要有底线。” “那王主任和你私下结交过?” “你王姨啊,当年第一次来先生家就吃了五碗饭,我头回见女的那么大饭量的,咯咯咯,这事当她面你千万别提,当时她的上级脸都绿了,她一直对这事耿耿于怀。” “后来啊,她就去了延安,再后来见面的时候,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说话办事成熟稳重,再也不是过去那个傻丫头,晚上跟我睡一屋,跟我讲延安,讲宝塔山,讲延河,讲什么是无产,讲为什么只有红色才能救中国,为什么要推翻三座大山。” “变了,一切都变了,她不是那个懵懵懂懂的王二丫了,现在是干部王主任。” 花姨扶着膝盖站起来,掸去身上的烟灰,带着唏嘘回屋,常威不知道花姨有没有后悔过,解放前有一个机会去延安,去红色的根据地,加入党,为解放全中国呕心沥血,有机会成为像王主任那样的巾帼女英雄。 常威觉得屋子里很闷,走到后院的残垣断壁,捡起小石子练习弹指神通,这比飞蝗石手法更帅,弹出去的小石子打在墙上啪啪响,就是飞得乱七八糟。 听到呜呜的哭声,这半夜的,闹鬼啊! 听声辩位是隔壁院,谁在哭?声音那么憨,秦淮茹哭得这么难听吗? “老太太,早点休息吧,我把门给您关上了。”易中海从聋老太太屋出来,客气打了招呼。 “谁在哪?” “一大爷,呜呜,我刘光天。” 这小子啊,十七了吧,和常威一样大,怎么还流猫尿呢?太不爷们了。 易中海看了刘海中那屋的灯,“你爸又打你了?因为什么呀?” “我哥马上中专要毕业了,我爸说帮着找个关系,我哥说包分配不用操心,我爸就不高兴了,不高兴就打我,这次打得太疼了,我实在疼得受不了,到这里缓一会儿。” “你爸下手太狠了,别哭了,等有机会我跟你爸说说,哪能这么打孩子,越打心越远,大小伙子也十七岁了,会抽烟吗?” 刘光天支支吾吾不敢说会,怕易中海告诉他爸。 易中海一摸兜,“大爷兜里就五分钱,你去买几根烟抽,抽完回家吧,你爸养大你们也不容易,你要体谅老人。” 等易中海走后,刘光天小声骂道“伪君子,就给五分钱买烟,老王八攒那么多钱留着买棺材。” 等刘光天走后,常威回忆刚才的对话,易中海今天发挥的不稳定,本来想给刘海中上眼药,离间刘海中和刘光天父子,又想到自己没儿子,打造尊老敬老的观念不能变动,最后用五分钱兜回来。 他也知道刘光天不可能被他哄几句就听他的,所以就给了五分钱,下一手闲棋冷子,等以后刘光天和刘光福跟刘海中分家,他就没白费劲,这里面也少不了他的挑拨,张口闭口,父母不慈,儿女不孝。 院里长脑子都知道他另一句,没有做父母的不是,只有做儿女的不周到。 两句话自相矛盾,又给不同的人洗脑。 易中海这人老封建,大家长作风,一个新中国工人,满脑子老规矩老作派,一切的手段都是为了有人给他养老,又不出钱不出力,就出张嘴。 有脑子,为人小气吝啬,喜欢裹挟大院的民意,一切都建立在忽悠打造的乌托邦上。 95号大院真是出人才,除了贾家,二大爷和三大爷家里也是一堆白眼狼。 刘光天不愧是刘家的白眼狼,虽然易中海居心叵测,但是五分钱也不算少,过去烟可以论根卖,拆着卖还能贵个几分钱,五分钱可以买四根春耕,两根战斗,一根大前门。 油条四分一根,豆浆五分一碗,这物价,上哪说理去。 等了很久,也没等到易中海钻地窖给秦淮茹送面粉。 骂自己真是个大傻子,贾东旭还活着呢,秦淮茹现在一门心思当媳妇当妈妈,哪有空去扮可怜,白莲花还含苞待放呢。 话说身材能和她比拼的只有乔亚男那丫头,张小娅就那双杏仁眼好看。 王俨好像刚十八岁,还得发育几年,养成什么的是老男人的最爱,哎,可惜人家是干部子女,威少是没那个福气了,大长腿哟,啧啧。 第25章 黄金时代 常威我警告你 次日中午,王俨在食堂看到常威,微微颔首示意,但并未开口打招呼,其实她心里有点怪常威。 明明都托人了,昨天还请自己吃食堂让自己递话,加双保险?哪有这么办事的。 昨晚上跟妈妈提了这事,黄副书记点着她鼻子说她小心思挺多,告诉王俨,常威的事她会考虑,让王俨不用管这事了。 想到此处,王俨眉头微皱,流露出些许疑惑和不满。然而,她也不好直接质问常威,有些事情还是心照不宣为好。 常威不知道因为花姨的奇兵崛起,他被王俨同志在心里打上办事不靠谱的标签。谁了解他进入这个时代的茫然无措,拔剑四顾心茫然,行路难,行路难。 等王俨刷饭盒的时候,常威凑过去,“昨晚回家,我妈说她托人办这事了,真是麻烦你了。” “你妈?是花姨吗?”王俨的月牙眼闪动着几分狡黠,昨晚黄副书记还让王俨见到常威,替她问候下花姨。 常威不记得跟王俨说过这事,难道厂子里别人传的。“你怎么知道我妈是花姨?” “我妈让你帮她给花姨带个好。” “黄副书记,我妈说曾经见过她,但是没说过话。” “嗯,话我带到了,祝你成功。”王俨笑着走了。 常威有点玻璃心,切身感受到无形的差距和压力,婚姻是两个家庭的磨合,人世间里的周秉义过得多难,人家还是那个时代顶尖人才,自己初中毕业,工人身份的初级学徒。 抬头看到阳光躲在云层后,常威呢喃道“那一天我十七岁,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 王二今年才七岁,比常威小十岁,十四年后才到他的黄金时代,要不要抄他的《黄金时代》? “你要爱谁?”张小娅的脑袋就像雨后的蘑菇,突然冒了出来。 不远处一朵胖蘑菇和一朵黑蘑菇也冒出来,罗胖子和郑春贼溜溜地探头探脑,这两个玩意真烦人,跟过去保密局特务似的,有女的靠近常威,他们就盯梢。 “想想而已,又不犯法,你怎么还没走?”常威现在对漂亮女人过敏,不知道这个张小娅又有什么背景? 肉联厂坐办公室的都是办事员起步,未来的干部,自己就是出大力扛猪肉的,一身清贫怎敢入繁华,两袖怎敢清风误佳人。 越想越丧,越丧越想睡觉,午休去。 张小娅拦住常威,“你和王俨说什么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替乔亚男问问不行吗?” “那你让她亲自问我。”张小娅怎么这么茶呢,小心机小手段,让常威烦躁的心又闹腾起来。 下午魏师傅问常威刀法准头练得怎么样了,刘师傅听到后,对着猪一顿老拳,猪被打的呶呶叫,嘎哈啊,马上就被捅一刀了,死前还要被打一顿,猪蹄扣差点挣开。 刘师傅举起拳头看向常威“沙包大的拳头才是真爷们。” 你个老刘怎么肥事?让你教洪拳内,你说不如枪法,吼,不用你教了诶,你问我拳头大不大,你这个拧巴的男人内。 常威推开刘师傅,用手摸准下刀位置,对着心脏一刀下去,猪血流到盆里,接下来开膛破肚,一气呵成。 “动作行云流水,姿态赏心悦目。”魏师傅提出表扬。 刘师傅不服气,“屁的行云流水,杀猪还能赏心悦目?” 你说说你们两个中登,嗯,中年师傅,这是嘎哈呀,又不教真功夫,天天告诉我工业革命的钢铁大炮才是世界的主流,会几招绝学敝帚自珍的也不传授,现在又抢徒弟,等以后都是武术表演,都是你们这群老顽固造成的后遗症。 而且,学我说话,行云流水,赏心悦目,你们两个懂什么意思吗? 常威正在擦刀,沾了血冲洗干净还要擦干,晾晒一下再擦油,伺候祖宗呢,罗胖子吨吨吨跑过来‘警告’常威。 “常威,以后你不许欺负张小娅。” “还有,郑春说不许你对乔亚男甩脸子。” 真是给你们两个脸了,一个过来警告,还替另一个警告,女人真是祸水。 常威把罗胖子带到荒草丛生的后院,罗胖子腿都有点软,常威就是在这打的李来福。 色厉内荏的胖子再次警告“常威,有话好好说,不能动手,现在是新中国,拳头不能解决问题。” “嗬~你给我上思想教育课呢?你跟张小娅有一腿?” “我没有,我不是,别瞎说。”罗胖子把常威否认三连学去了,都没给学费。 抱着不能亏本的心思,从罗胖子胸口兜里拿出烟,香山呢,都是初级学徒凭什么抽三毛四香山,拿来吧你。 “郑春暗恋乔亚男?” “或许、大概、可能、差不多、不一定。” 给了罗胖子后脑勺一巴掌,“你跟我玩什么薛定谔的猫。” 往罗胖子嘴里塞了一根,剩下揣自己兜里,“胖子,咱厂年轻姑娘,我谁都高攀不起,至于我喜欢谁,谁喜欢我,跟你有鸡毛关系!” “你喜欢张小娅你就去认识啊,想娶回家找媒婆啊,我妈就是媒婆,你给三块钱,保证上门帮你说合。” 胖子听到钱就不干了,聪明的智商占领高地,听出常威的文字陷阱,“凭什么收三块?人家第一次去登门都不收钱。花姨还只是上门说合,又不保准能成,相看成了才给钱,哪有先收费的,我冤大头啊。” “人家还有掏五块十块的呢,你咋不给这么多?你也知道张小娅不一定看上你,那你跟我俩劲劲地,还跟踪我,你特务啊。” “我是帮郑春看着你有没有欺负乔亚男。”罗胖子声音越来越小。 “好,我这就去找郑春,我把他揍一顿。” 罗胖拦住常威,“别啊,你都把我大半包香山拿走了,咋还不依不饶的。” “那我揍你一顿,你看我这沙包大的拳头,能不能把你打成猪头。” “那你还是去揍郑春去吧,你那拳头也没沙包大。” 哟嗬,要说这小胖子就是会见机行事,好兄弟郑春说出卖就出卖,真特娘的是个人才啊。 常威一脚把罗胖子踹倒,“我还是决定揍你。” “为啥啊?”罗胖子觉得自己好冤。 “只有你跑过来警告我,郑春又没过来警告我,我不揍你去揍人家干啥?万一你怕被揍说谎了呢?” “他真说了,这王八蛋刚才闹肚子让我代话,我明白了,他怕挨揍,故意让我来扛雷,太损了。” 刚夸完你是个人才,结果是被郑春怂恿过来送死的,废物。 “揍完你,下班我再去揍郑春。” “你这人怎么这么爱打人呢?太小心眼了吧。” “我这深藏不露的品质被你发现了,我这人报复心强从不隔夜。” 罗胖子抱着头蜷缩起来,放着狠话,“你等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一看就经常挨打,这熟练的pose,常威一屁股坐他身上,“后面还一句呢,小人报仇,从早到晚,现在你就是我的俘虏。” 下班时候,胖子垂头丧气捂着腰,对郑春哼了一声走了,常威吹着口哨翻牌子,大长腿蹬着车追上罗胖子。 郑春正在跟罗胖子道歉,看到常威吓得靠墙站,罗胖子也靠墙站,看着两个鹌鹑,“你们俩光明正大追女孩子我不管,我也管不着,但是不许玩下三滥手段,不然以后每天下班揍你们一顿,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威哥。” “明白了,威少。” “年轻人那么容易冲动呢?有什么话不能坐下来聊,冲动是魔鬼,明天买一包红牡丹,算是给我赔礼道歉。” “咋还要赔礼道歉,你都拿我大半包香山了。”小气的胖子,遇到钱就威猛起来。 “我这有五毛二,威少买烟抽。”郑春感觉愧对罗胖子,买烟钱他出了。 “烟票不要钱啊,再说我拿钱就成抢劫了,你们买烟给我是道歉,法盲啊你,我常威从不干违法犯罪之事,誓与赌毒不共戴天。” “常威,你在欺负人吗?” 听到乔亚男的声音,常威头也不回骑上车一溜烟没影了。 “瞧丫那揍性,还与赌毒不共戴天。呸!” “呸!就他也配。” 罗胖子和郑春对着远去的背影咒骂起来。 “你们两个乱吐痰,真恶心。”张小娅骂了一句。 罗胖子和郑春好想跟常威决斗一场,被打死也比憋气冤死强。 回家看到西红柿和黄瓜爬满架子,再有半个月就能吃了,心情突然好了起来,大长腿也不如大黄瓜嫩,大姑娘也比不上西红柿饱满多汁。 花姨站门口布置任务,“常威,你把杀虫药在院里洒一圈,尤其是厕所。” “我姐又被咬了?” “说什么浑话,街道发的杀虫粉,说四害里麻雀不能打了,要杀臭虫。” 那两亿多只麻雀冤哦,“家里不用洒吗?” “味太冲,家里不洒了,鸡窝附近弄一点。” 厕所、菜园子和鸡窝洒了不少,洗了手回屋,“妈,做鸡蛋酱啊。” “菠菜出绿了,焯一焯蘸酱吃,萝卜我翻了翻还有几根能吃,今晚一起蘸酱吃了吧,等过两天黄瓜也下来。” 常蕤气鼓鼓一直看着常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姐,咋了,生气吃饭不好,闹胃病。” “被你气的。” “我回来就干活,上哪气你。” “什么我又被咬了,以后这事不许再提。” 这丫头,突然到十七岁开始叛逆了,该上高中的年纪了,中二病才来? “你说咱家自从搬这里,苍蝇蚊子一个都看不着,你说是不是这院风水好,旺咱家。”花姨恍然大悟说道。 第26章 采购部我来了 常威把这事忘了,这年头四九城老百姓家,还不如八十年代农村条件好呢。 八十年代农村还好多苍蝇蚊子跳蚤和臭虫,小时候暑假去农村外婆家,炕席洒了药,全身还被咬几百个包。 除四害就是因为这些玩意儿太多了,牛马进城,哪个院没鸡鸭,野猫野狗到处窜,还有黄鼠狼和蛇,蝎子蜘蛛蜈蚣癞蛤蟆更别提了。 要说是不是穿越四合院的福利?屋里没挂珠帘,一只苍蝇也没有,晚上一觉到天明,难道身上有龙气?低等级生物不敢近身。 吃了饭把剩的萝卜喂鸡,试验下动物亲和力,一伸手鸡跑了,鸡转一圈回来用嘴在他手心里叨了几口,咯咯哒蹲下,等起身下了一个蛋。 啥意思?这是给龙威之人上供吗?我常威真的是天选之子,世界霸主?等进了采购部,下乡去山上打猎,野猪麋鹿黄羊排着队等他杀死,这是给龙威大仙的贡品。 常威拿着蛋进屋,花姨惊诧下,“你从鸽子市买的母鸡真的好,别人家的鸡一个月下二十来个,咱家鸡基本每天都下蛋,省不少钱呢,鸡蛋票能换点肉票。” 花姨拿着鸡蛋出去,回来空着手,难道去给王大爷了?这老贼安敢如此。 “天暖和了,这几天的鸡蛋留着,孵小鸡,国家都鼓励社员养殖,咱们院这么大地方,养点鸡。” “咱家又不是公社社员,养多了不违反政策?” “十只以内,你王姨不会说的。” 花姨谋定而后动,这肯定提前和王主任打过招呼了。 孵小鸡可以,单独给王大爷不行,都姓王差距这么大呢,还是王主任好。 小鸡还没孵出来,西红柿熟了,常蕤偷偷摸摸弄回来半斤糖,糖拌西红柿,这在夏天给冰淇淋都不换,白糖杀过的西红柿,盘子底的西红柿汁,酸甜酸甜。 凉拌黄瓜是常威主动要求做的,黄瓜竖着一分为四,去掉的黄瓜籽问要不要留种,花姨说他是傻子,老黄瓜才留种,这嫩黄瓜籽没用。 斜刀切成小段,拿盐抓了一阵放着,切蒜末和葱碎,干辣椒切小圈圈放碗里,十分钟后用水过一遍黄瓜,轻轻攥干,洒点生蒜末。 碗里浇上热油,激发葱蒜辣椒段香味,放点盐、白糖、酱油和陈醋,用筷子沾点香油,搅合后泼黄瓜上,齐活。 这凉菜盐就是底味,少盐多醋多酱油,酱油和醋比例12。 “这凉菜脆口,大儿子可以啊。”花姨情商就是高,当着王大爷和常蕤的面夸起人来,毫不谦虚。 常威被夸的想明天做个酸辣汤,厨艺被肯定就飘了。 “明天你去大楼里找采购部齐主任。” “齐主任?我进采购部的事成了?”常威才反应过来。 等了一个多礼拜才有信,常威都放弃了,关系不硬,王主任也不能到肉联厂做主,还不在一个街道。 要说常威这个名额也是厂领导博弈剩下的漏网之鱼,招人公告发布后,一周的时间各路神仙登场,能影响肉联厂领导的谁没有后台和关系,老战友、老领导、老同学,还有七大姑八大姨。 采购部谁能进这事,开了好几次会研究,最后定下一个主任,一个副主任,两个人副科级,等采购部升格后,主任也就成科级,这是给两个主任铺路。 采购部分三个组,一组负责计划内四九城各个采购站的牲畜,二组负责肉联厂各种物资采购,工服桌椅暖瓶手套,包括杀猪的刀。 最后一个三组就是下乡,联络各公社和大队,包括不限于收购社员私人养殖的牲畜,计划外私人种的粮食和山上打的猎物也是。 一组计划内采购,足不出户都可以;二组长袖善舞,人脉宽广;三组风雨无阻,吃苦耐劳。 常威就被分到第三组,简单地讲,计划内和计划外的,只要四九城外有的,肉联厂需要的,统统都到碗里来。 这组没人愿意去,都是住门口站岗的大院子弟,住干部楼的孩子,家里人哪舍得让他们顶着大太阳,栉风沐雨,到乡下踩鸡粪。 便宜常威了,但也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转正以后那可是干部编制,常威这样的人打破脑袋也想挤进去。 花姨跟常威详细讲了肉联厂采购部里的架构和门道,常威知道她是转述王主任的话,也难为这个妈了,为了儿子的事不厌其烦记下这么多内容。 常威突然眼睛一红,情绪突然涌出,感动里带着一点委屈,花姨卖人情走关系,只为他采购部的工作,包括为了常蕤的工作搬家。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花姨很嫌弃道“看你那样,进个采购部高兴的都要哭了,没出息。” 常蕤也想到,因为自己的工作,离开那处父母住了快二十年的小院,妈总说那院子看着难受,其实修修补补那么多年的老房子,离开了更难受,抱着花姨流眼泪。 “好日子来了,都哭啥啊。”花姨拍着常蕤语气温柔。 “你可得记住你王姨的好,有一分不恭敬扒了你的皮。” 气氛烘托到这里了,此情此景,花姨你咋往儿子身上扎刀子呢。 吃苦耐劳是常威这个组的特色,好处是每人配一辆自行车,自己这辆给常蕤骑,等以后挣钱再给姐姐换一辆女式的。 第二天,李队长喊他出来,长久凝视了一阵,“你小子不简单啊,去采购部好好干,去人事科拿申请表办理转岗,再去采购部。” 这是给常威卖好,去了采购部那就不是装车队出力气的底层了,是不是长得帅运气才好,李队长不由得摸了摸自己一脸的褶子,要有常威那么帅,宋寡妇会不会就同意跟自己处对象了。 常威表示没办法,照着看官们的脸长得,颜值只能这么高,再低就失真了。 冤家路窄,刚敲门进人事科,乔亚男一双大眼睛带着惊诧,最近这些天常威远远看到她就跑,生怕沾到一点关系。 “咱们装车队大忙人常威来了,有什么吩咐的?” 这话唠的,是谦虚表示队里不忙,这不是给李队长上眼药,还是一脸斗争严肃脸,让她不要开玩笑。 “哪位同志负责办理转岗,鄙人现入职采购部三组。”常威站的笔直,声音洪亮。 无视想吵架的女人,又不是自己的女朋友,惯的毛病,坚决不承认是怕了这个小乔,大眼睛萌妹总可怜巴巴看负心汉一样看着你,胸口抖得你看了就舍不得离开,啥男人都得败退。 王俨笑嘻嘻看着这一幕,常威跟小乔犯冲,每次见面总像狗撵兔子似的跑得飞快。 调岗她也能办,她就不想替常威解围,自从那天和常威替母亲问候花姨后,常威就再也没和她讲过话,每次见面远远打个招呼。 谁稀得他主动说话一样,小时候就很多人开玩笑要她做儿媳妇,今年十八岁之后,很多人托媒婆上门,父亲每天回家都说又有人要介绍对象了,母亲总说等等不着急。 干部家庭,中专毕业,身材容貌都排的上,就算在那些大院子弟里,她王俨的长相也排的上第一档。干嘛要关注常威,就算这个臭小子长得帅也不行。 那几天回家时候还问了母亲花姨的事,母亲只是笑笑说花姨是服务进步民主人士,成分也不错。 怪不得,花姨解放前是人家保姆之类的下人,是不是提到花姨触动他敏感的自尊了。 哪里知道常威根本不是为母亲身份尴尬,媒婆解放前是下九流,那时候衙差、裁缝、理发、搓澡修脚和唱戏也都是下九流呢,前世戏班的老人讲过一个笑话,吹唢呐的路过花街,窑姐推开窗子喊一声大外甥,吹唢呐不恼还得笑着说姨,才起啊。 只是觉得他和王俨有跨越不过去的阶层,现在讲人人平等,人民当家做主,工作分工还不同呢,城乡差距还在呢。 从1953年到1957年,多次劝阻农民进城,57年颁布《关于制止农村人口盲目外流的指示》规定了一系列措施,包括粮食部门不得向“盲流”供应粮食,用人单位一律不得擅自招收工人和临时工。 58年通过《中华人民共和国户口登记条例》,以法律的形式将城乡有别的户口登记制度与限制迁徙制度固定了下来 贾张氏和秦淮茹就因为这没粮食供应,所以农村女孩多漂亮都是城市户口适婚男人最后的选择。 “常威,恭喜啊,我来办理吧。”宋大姐温和打破这尴尬的‘认夫’现场。 常威被乔亚男盯上以后,加上心里还有点放不下王俨,打听到不少人事科的消息,罗胖子嘴里那个李队长惦记的宋寡妇也在人事科,要说,李队长配不上宋大姐。 宋大姐身上有一种知性的美,解放前能读女子中学的,基本都受过红色教育,有的还加入党,活下来的同学很多都身居高位,宋大姐是人事科副科长,亡夫据说还是副团级。 这条件,别说带一个女儿,带三个女儿李队长也配不上啊,又一个痴心妄想的癞蛤蟆。 为什么说又? “宋大姐,麻烦您了,需要我填写哪些资料。” “户口本和工作证都带来了吧,厂子内部转岗,不需要介绍信和街道证明。” “给您。” 宋大姐说话有种安抚人心的魅力,花姨身上也有,但是不多,说烦了就跟常威翻脸,常威从不想想是不是他嘴巴太贱,总喜欢气花姨。 常威填写完资料,双手递给宋大姐,宋大姐看着眼前这个男孩,懂进退,长的精神,从不跟女同志说不合时宜的话,也不开那些下流玩笑,眼神正直,是个好苗子,可惜自己女儿才九岁,太小了。 “常威这笔字不错。”宋大姐满意看着表格里的字。 常威谦虚表示一般,心里对那个常威说对不起,前世的他一手狗爬字,现在还是第一次汉字简化,他肯定不会写,原身常威不仅学习好,还有一笔好字,品不出哪里好,就是好看。 第27章 采购部报到 乔亚男伸着脖子想看看常威写出什么花来,宋大姐贴心把表格递给王俨,“小俨,登记下存档。” 王俨拿过一看,字还真不错,应该下功夫练过字。 边登记边交代,“常威,你还是学徒期,到采购部按实习办事员级别,十级办事员,行政级别二十八级,工资二十七块五。” 涨工资了,转正就是九级办事员三十块钱,本来以为进来是最低的十二级办事员,二十三块,直接提两级,王主任能量这么大吗! “走,我送你去采购部。”宋大姐没理会乔亚男眼里的渴望。 今天是常威报到的日子,可不能整什么幺蛾子,这大楼里到处都是眼睛和耳朵,小乔万一控制不住情绪,闹的太难看,一个大姑娘名声有损,对工作和婚姻都有影响。 真是个傻丫头,啥都不懂,自己这是帮她呢。 人事科在二楼,采购部在一楼,宋大姐一长两短敲门,这就是规矩,阎解成那天报丧一样的敲门就是二愣子。 随着屋里一个请进的声音,宋大姐推开门。 一个侧分头戴眼镜的中年男人站起来,张口道“宋科长,稀客,这是?”齐主任这涵养功夫,明明知道常威今天报到,也要装不知情。 宋大姐一笑,“齐主任,我给你们采购部送精兵强将来了。” 常威心里感谢宋大姐,这是帮自己说话,知道常威是找关系进来的,宋大姐还要帮忙修饰下,毕竟常威就是初中毕业,工人身份。 人家王俨十八岁中专毕业,直接到肉联厂实习,他十六岁初中提前毕业,进装车队扛猪肉。 “齐主任,您好,我是肉联厂装车队初级学徒常威,今天转岗到采购部报到。”常威离着办公桌一米左右控制音量。 齐主任透过眼镜打量,这小伙子穿着工服,但是整体透着干净整洁,外貌让他也赞叹一声。 很少看到这么俊美的少年,心里先有了好感,看常威不卑不亢,站的距离刚好,这是家里有人教过,怎么才初中毕业呢?想那么多干嘛。 “老齐,我也不跟你客气了,这小伙子在我们人事科可受欢迎了,你要欺负他,我们那群娘子军就要来找你。”客套完了,宋大姐开始跟齐主任打趣,看来以前就认识。 齐主任呵呵一笑,“宋大姐送过来的人,高低我都要收,小伙子看着就精神,我们采购部来人才了。” 两个人客气几句,宋大姐走了,齐主任坐回办公桌后,拿起资料又看了一遍,语气带着几分疏远,“常威,欢迎你到采购部工作,现在一组二组人员全部到位,把你分配到采购三组,怎么样?” 啧啧,这个齐主任不是善茬子,宋大姐刚走,就给他话里下套,还怎么样?都说了一组二组满员,常威还能表示不行?前世刚毕业这种言语试探吃了很多亏,吃亏多了也长心眼。 “坚决服从领导分配,齐主任请放心,我就是您手下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表忠心的结果,常威一个人到采购三组。 苦笑了一句,不知道哪里惹齐主任了,都不派秘书送到三组,再介绍一下自己,人家小说里都是领导亲自送到组里。 看着牌子进了三组办公室,五张办公桌,里面坐着两个年轻人抽烟聊天,其中一个礼貌站起来,“您找哪位?” “我是三组新报到的常威,找组长。” “你是常威啊,史组长在里面那间。”另外一个打量着常威,语气有点装,常威记住他的脸,小子,等着瞧。 采购部这就是按将来单独升科室作准备的,甚至主任能到副处级,一个组长都不跟组员坐大办公室,还在里间。 一长两短敲门,“谁呀,进。” 好嘛,这天津口音太耐人了啊,按二声阳平调去读,味儿就对了。 前世在天津工作过一年,真是太喜欢天津了,个个都是相声演员,两人呛呛起来就像说贯口,天津人最引以为傲的是他们的美食,食在天津,动不动,四九城的摆婚宴也到咱天津卫。 “史组长,三组组员常威前来报到。” “常威啊,以后别叫史组长,嘛玩意听着不吉利,我全名叫史泰荣,以后叫我荣哥,或者荣组长都行,就别连姓带组长一起叫。”团脸大眼睛,小鼻子小嘴,留着小胡子,史泰荣长得真喜庆,叫快了像史泰龙,第一滴血。 “没人的时候喊您荣哥,其他时候称呼荣组长。”常威拉开抽屉,从包里拿出一条香山放里面,关上抽屉,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介是揍嘛,介是揍嘛,兄弟外道了不是。” “拜码头得有规矩,天津人必须讲这个。” 四九城的帮派很多是从天津卫出来的,北方重要的港口城市,三教九流汇聚处,解放前天津帮派文化能出书了。 “常威,哥哥我愧领了啊,恁么回事呢,咱们组目前加上你我老哥俩就五个人,蜀中无大将,你嘛廖化当先锋,我介组长也是凑合事的。” “人才到哪里都会发光的,组长只是您的起点,不是您的终点不是。” “好小子,挺哏呀,介话我耐听,共勉吧,一会我给你开个单子,去仓库领个自行车,眼睛可不能竟看小姑娘,好嘛,那姐姐故意使个坏,给你嘛挑个破的,骑半道儿坏喽,你求爷爷告奶奶也你嘛没用啊,还不能扔咯,那是公家财产,只能自个扛回来,累半死,不够你嘛费事的。” 好嘛,这一套嘱咐,啰嗦里带着关切,话痨啊。 领着常威到外间办公室,“赵琦,阮虎,介是咱们三组新来的常威,都是年轻的小伙子,好好相处,别胡褶列。” 刚才有礼貌询问的赵琦对着常威友好打招呼,一脸不忿的阮虎歪歪扭扭站着,脑袋斜着,“常威,我叫阮虎,以后叫我虎哥,我罩着你。” 史泰荣没吱声,大家谁都不熟悉谁的背景,年轻人混蛋一点没事,打打闹闹才热闹。 常威也是二十来岁过来的,这年龄阶段最好面子,必须真心实意求人家办事,“成啊,我还真有个事,我那个院子空地有点大,但我家介你嘛才三间房太少了,想多盖几间房,介你嘛将来结婚用,你说是不是这个理,虎哥帮忙把这事跑下来?介你嘛就是活菩萨啊。” “咳,你们老几位聊,常威别老学我说话,明天人全了咱开会啊。”史泰荣转身回办公室。 阮虎脸色涨红了,第一次遇到这么浑不吝的人,自己就是客气装大一次,还被人将了一军。 “盖房子那是街道办决定的,国家有政策,等我回去看看。”阮虎面子丢了,回座位鼓气。 “常威,这两个桌子没人坐,你选一个。”赵琦倒是很热情。 一看就是家里乖孩子,但是家里大人经历过风浪的,把人当傻孩子,那你就是个傻子,人家就是客气礼貌,又不是幼儿园小孩。 “抽烟。”常威熟练递过去一根飞马,给组长香山,自己只能抽飞马。 为什么不给齐主任送烟,递话托关系的人都跟齐主任打过招呼,人家齐主任也不想跟常威亲近,凑什么热闹,烟开路,也分什么路,齐主任对于目前的常威来说,要爬梯子才能够到。 送史泰荣就刚刚好,县官不如现管,直接上级,安排任务的,这不直接回馈申领自行车。 赵琦接过烟,没嫌弃点上,看来也是瞒着家里偷偷抽,“你给荣哥送烟了。” 这小子眼尖心细,常威背着劳动布缝制的挎包,掏出搪瓷缸子后松松垮垮,采购部就没有简单人物。 阮虎相比赵琦应该是单纯点,家里有点小背景,父母宠溺,没经历过什么事,一味模仿大院里的口气,刚才装狠失败就自己生闷气,老炮儿之路道阻且长着呢。。 对赵琦的话,常威摇摇头不置可否,过一会史泰荣给他一个单子,让他去领自行车,常威决定明天走路来骑车回家。 办公室待着没意思,背上包溜达去屠宰车间,转岗不回车间,如衣绣夜行,看望下坚守岗位的杀猪师傅们。 猪少了,车间里人多,呜嗷呼喊的打扑克,刘师傅一脸纸条,十分不服气,说对面不会出牌。 见到魏师傅说了自己新工作,魏师傅有点后悔没教常威点拳脚功夫,下乡还是有危险的,车匪路霸到九十年代还没彻底打干净,乡下户口制度还不完善。 广阔农村有淳朴勤劳的农民,也有光头的逃兵、逃命的匪盗和黑帮教派成员,甚至还有小日本的间谍,各路余孽藏匿农村和附近山上。 魏师傅问他需要什么武器防身,枪是想都别想,魏师傅到底混什么圈子,还能私人锻造武器的? “维京斧。” “什么斧?”魏师傅脑细胞烧冒烟也没想起斧武器里有这品类。 常威画了一个维京斧,魏师傅给了他一个脑瓜崩,“就斧刃宽一点呗,还维京斧。” 拿出几根棍子让常威握了握,“你现在力气多大?” “一千来斤吧。”常威还没到十七周岁,今年力气余额差不多到头,估计明年还能增长。 魏师傅也一愣,这臭小子真的像评书里说的,两膀一晃千斤之力,在古代也是猛将,起码到二十多岁力量才稳定,将来一千五百斤?不敢想。 “两百斤的大斧头你也不好挥,我也没那么多钢。” “那你还问我力气?” “滚犊子吧,我想想法。” 这老魏,脸比川剧变脸还快,给不给也不弄个准话。 凑过去,把老刘对面的挤开,牌技太差,自己前世就凑数的,这家伙还不如他前世水平。 下班时候,刘师傅贴满一脸纸条,常威贴了十几张,左右的对家也差不多贴满,刘师傅很满意,属于自己不好过,谁也别舒服。 “猪心拿走,庆祝你进采购部。”傲娇地对常威说着。 他小徒弟那红卫贼头贼脑左右看,把包好的猪心塞常威挎包里,小声说“今天就杀一头猪,我师父给你留的。” 知道你师父好心,就是你这特务接头的样子能不能改改,一颗猪心让你弄的跟卖炮弹一样。 第28章 贾张氏吃烧鸡 剩的烟票买了几包飞马,烟票用完了,鸽子市好久没去,只能等下乡打点猎物换钱再说吧。 好像记得回家路上看到卖烧饼的,拐来拐去迷路了,骑到黑芝麻胡同,没看到卖烧饼的,看到一个肥婆子躲在旁边小巷子里吃烧鸡。 这熟悉的背影,常威的超级视力一眼认出,贾张氏在偷吃烧鸡。贾东旭死之前她就偷吃呀,这老婆子一辈子不亏嘴,要不怎么对秦淮茹勾着傻柱只会嘴巴骂,那是因为傻柱真送饭盒。 现在肉都啥价了,四年后都比现在便宜,现在就是高价肉高价粮,为啥?自然灾害,地里的作物都减产,鸡鸭鹅猪都吃不饱,肉联厂的猪很少超过两百斤的,就知道猪也吃得不好,也有品种的问题。 一只活鸡要票两三块钱了,烧鸡至少四块钱左右,真够舍得的。 上次跟棒梗骂他全家的仇还没报呢,就踢飞门口石墩子,三大爷阎埠贵被吓到了,这一脚踹人身上肋巴骨要断半扇。 常威一生坦坦荡荡,睚眦必报,从今天起,做个小心眼的君子,十年内从早到晚,无时无刻不想着打击报复。 故意把车停在贾张氏旁边,摸出烟抽了起来,要说贾张氏和常威还没正式碰过面,打许大茂那次她忙着吃晚饭,秦淮茹生小当那晚她躲家里不想出分娩费,骂常威被打上门那次,躲家里都没出垂花门。 但是贾张氏偷偷认过常威,骂人观想肖像才能骂的准,回头一看常威,这小子怎么跑这里了?好像常威跟自己没碰过面,白了他一眼,继续啃烧鸡,啃完回家再吃两个窝头。 “这位大妈,你这烧鸡是偷的吧?怎么躲起来偷偷吃?” “关你什么事?小兔崽子管什么闲事?”贾张氏骂了一句忙着吃烧鸡。 正是下班时间,常威大长腿戳这里,看热闹的围了几个人,“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公有人管。大妈,你为什么在这里偷吃烧鸡?谁好人家吃烧鸡躲起来吃,所以我问你是不是偷的?” “我自己买的,想在哪吃关你屁事。”贾张氏不想说常威的名字,假装不认识最好。 常威下车,一脸焦虑道“这烧鸡是你自己买的,那事情就更严重了!” 贾张氏也被吓一跳,难道鸡有毒?重什么?” “谁家买个烧鸡不得全家一起吃,而且舍不得一顿吃完,大妈自己一人把这么大只烧鸡全吃完了,说明你而子女不孝,不给你吃饱虐待你,你饿的受不了,只能偷偷摸摸出来自己买烧鸡吃,太可怜了。” 周围有几个认识贾张氏,哧哧笑着,也有聪明的看贾张氏那肥样,哪里像儿女不给饭吃的,这小子心眼坏呢,故意调理这老婆子。 常威上前拉着贾张氏袖子,“大妈别怕,现在是党的天下,那些不孝顺的孩子街道会给你做主,我带你去街道办,你有什么委屈找王主任,王主任为人正直,最看不惯那些不孝顺的,咱们交道口的无赖地痞都被王主任清理干净了,还差你那王八蛋儿子。” “你才是王八蛋,我儿子好着呢。”贾张氏除了贪吃爱钱,还有一点,就是护犊子。 儿子和孙子是她的精神图腾,别人不能说她儿子和孙子一点不好,常威骂她儿子是王八蛋,当时就怒了。 “那你怎么躲路边吃烧鸡,太可怜了,肚子里吃风容易胃疼,你怕回家你儿子抢你烧鸡吃?那你儿子太不孝了?是不是娶媳妇了?娶了媳妇忘了娘,这样的人要批判游街!” 常威叽里呱啦说一通,贾张氏实在忍不了,“常威,你个小王八羔子,少挑拨我儿子跟我的关系,我儿子孝顺着呢,就是他给我钱买的烧鸡,我乐意在这吃,关你什么事。” “这位大妈,你认识我?”常威仿佛在思索眼前的胖大妈是谁。 “我是贾东旭他妈,早就知道你小子不是个好饼,跑这么远传我家瞎话,你多损。” 贾家山上的笋,我常威承包了。 “嘿,那你是95号大院的张大妈,邻居啊,你可第一次见您,我传什么瞎话了?你儿媳妇生孩子借用的三轮子,还是我帮王大爷推到你们院门口的呢?她坐完月子你们家也不上门感谢下王大爷,恩情薄如纸啊。” “三轮车跟你有什么关系?你那天不帮忙还挑拨我和我儿媳妇关系?” 没有易中海在,贾张氏底气不足,思维混乱。 “我挑拨?”常威一脸冤枉,旁边的人看出来了,常威这小子就是故意找事,这老婆子也不是善茬子。 “你儿媳妇生孩子住院你去看了吗?没去吧!你给她送饭炖鸡汤了吗?没有吧,鸡还是邻居易中海主动给的,他对你儿媳妇真好。” 给易中海传一下和徒弟媳妇的谣言。 “你儿媳妇坐月子,吃到烧鸡了吗?你肯定是吃到了,你儿子给你买烧鸡你都不敢回家吃,你那儿媳妇太彪悍了,怎么可以不孝敬老人?你说我挑拨你们婆媳关系?怎么挑拨?用烧鸡吗?” 常威小嘴像机关枪,叭叭叭不停。 贾张氏说不过,周围人对她指指点点,不是自己的主场,没法呼唤地下老贾,狠狠把剩的烧鸡啃完,扔地上走了。 常威看地上没啃干净的烧鸡,还剩了一个鸡头,从书包里拿出一张纸,把鸡骨头和鸡头包起来,骑上车追上贾张氏,贾张氏胖墩墩的像个肉球在地上滚,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 超过贾张氏,先回家把猪心递给常蕤,转身拿着那包鸡骨头和鸡头去了95号大院。 阎埠贵还守着大门呢,真好,“阎老师,您乘凉呢?吃了嘛?” 阎埠贵看到常威就脑仁疼,面皮一抽,“刚下班,等吃饭呢?你这是?” “嗨,这不路上偶遇贾东旭的母亲,她路边吃烧鸡吃到风了,胃疼。” “贾张氏吃烧鸡?”阎埠贵腾一下站起来,这死老婆子,烧鸡那么贵竟敢独自偷吃,自己家一个月才吃三两肉,士可忍孰不可忍。 “然后烧鸡也没吃完,扔地上了,我这不帮她带回家,这年月烧鸡都不啃干净,浪费啊。”常威颠着手里的纸包。 阎埠贵看着纸包,闻到烧鸡的香味,这可是烧鸡,就算啃完骨头上还剩点肉,炖菜里还有油花,就算是鸡骨头那也能炖汤。 你说别人啃过的骨头也惦记?恶心!别瞧不起这时代那些让你吃不下饭的操作,前世八十年代吃鱼皮花生掉地上本人还捡起来吃,那时候还看到不少小孩捡人家掉地上饼干零食之类的,还有捡人家没抽完的烟抽的,同学说九十年代一根烟轮一圈抽,一瓶酒一人一口。穷闹的! 阎埠贵伸出双手,“我帮你送东旭家。” “您帮我送?那哪成啊,我还要批评下贾东旭屋里头的那位呢。” 阎埠贵被常威骚操作搞懵了,人家媳妇轮得到你批评吗?你算干嘛的,但是这热闹得看。 领着常威到了中院,各家的老人妇女开始做饭,水池子边很多人洗菜接水,看到阎埠贵领着一个帅小伙进来,有认识常威的,交头接耳,院里又要起风波。 “哪位是贾东旭家里的?”不等阎埠贵说话,常威开口问,早认出那魔鬼身材的秦淮茹,出了月子全身散发着母性的光辉,别怪傻柱不是人,小常威都有点蠢蠢欲动,这就是个妖精。 秦淮茹甩着手上的水走过来,“我是贾东旭的媳妇,你是隔壁院常威吧,上次去医院多谢你院里王大爷借的三轮车。” 会说话,懂人情世故,就是口头派。 “贾家嫂子,我今天下班从黑芝麻胡同路过,看到你婆婆在大街上吃烧鸡,开始不认识,我以为偷烧鸡的,就多嘴问一句,后来才知道是你婆婆。” “我关心她啊,好心说大街上吃烧鸡肚子里会灌风,胃疼怎么办。怎么不回家吃啊?是怕你儿子不让还是儿媳妇不让,结果你婆婆生气了,说我挑拨关系,她儿子贾东旭孝顺着呢,烧鸡也是儿子买的。” “最后烧鸡没吃完就扔地上了,我赶紧帮她捡起来送过来,这年头吃肉多难啊,还往地上扔,鸡骨头也能炖菜呢,是不是阎老师。” 阎埠贵虽然抠门占便宜,但也不想公开承认自己家一只鸡吃三天,一天吃肉,一天啃骨头,一天骨头炖菜。 常威你还真是多嘴。 秦淮茹听到贾张氏买烧鸡偷着吃,气得胸口起伏,幅度太大了,常威都不知道眼睛该落到哪一边,索性不看,看多了容易大脑宕机。 手里纸包递给秦淮茹,“鸡头还都没动呢,剩下的还有点肉,今晚炖菜里还带荤腥,另外,不是我批评你,贾嫂子,你婆婆把东旭哥养大成人多难,人家就想吃口烧鸡,还得躲着你,你嫁到贾家当家作主,也不能苛待老人。” 秦淮茹恨不得把常威脸挠烂,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常威,你到我们院干嘛来了。”刘海中挺着大肚子进来。 指着常威问道“你拿什么东西给秦淮茹?” 二大爷官迷还没底线,脑子里不知道憋什么坏,刘光齐说过常威的坏话,刘海中非常听长子的话,后面对常威也没了好印象。 但是不得不说他是懂助攻的,这下又能说一遍贾张氏吃烧鸡,刚下班回来的还没听到刚才的对话呢。 “刘领导下班了,哎哟,东旭哥也回来了,正有事找你。”常威热情对贾东旭打招呼,对旁边的易中海直接无视。 院子里人越聚越多,贾家的热闹谁不想看,贾家的媳妇谁不爱看。 第29章 常威上门 大院里死爹 “常威,什么事?”贾东旭对秦淮茹递了一个眼神。 平日他不让秦淮茹出门,虽然是农村出来的,但是这姿色在南锣鼓巷也是拔份儿的,买菜都是让贾张氏去,媳妇太漂亮,操心。 常威帅气在南锣鼓巷很出名,他内心还有点小嫉妒,今天看到常威给秦淮茹送东西,脸色也不好看,语气也冲。 常威也没客气,“贾东旭,今天下班我在黑芝麻胡同遇到你妈,她躲路边吃烧鸡,我这不担心路边吃东西容易胃疼,劝她回家吃,结果她说你给他买的烧鸡她只敢在外面吃,鸡也没吃完就走了,我看剩不少肉呢都帮忙带回来,家里就嫂子一人在,我把这包剩的烧鸡给她。” 易中海听到不是来找麻烦的,松了口气,常威这小子可不好对付,那一脚的威力他也挡不住,“常威,谢谢你了,东旭孝顺他妈特意买了烧鸡,老嫂子路上嘴馋了吃了几口,不是什么大事,剩下的今晚炖菜里吧。” 心里却把贾张氏记上一笔,喊着没钱,秦淮茹坐月子炖的鸡还是他给钱,现在竟敢偷着买烧鸡吃,这钱是不是东旭给的?徒弟跟他耍心眼了。 常威一看,易中海把他烧起来的火给扑灭了,这哪成,死灰也得给你整复燃,老白菜也得剁了喂猪。 “易师傅,你们院讲究尊老爱幼,孝顺父母,但是贾家嫂子做的不到位。”边说边摇头。 刘海中插进来一句,“秦淮茹不孝顺?”说完对着易中海抬了下巴,让你们两家总打成一片,今天把你们脸皮撕下来。 “我媳妇怎么不孝顺我妈了?”贾东旭是妈宝男,也疼媳妇,见天看他妈贾张氏对秦淮吆来喝去,指挥的团团转,有时就劝贾张氏对淮如好一点。 秦淮茹有心计有手段,但是还没出师,对贾东旭和孩子是真心实意的爱,她也受着这个时代对女性的洗脑,嫁过来就是贾家人,一辈子就是贾家人,生儿育女,操持家务,孝顺公婆。 年代剧里人物,不能脱离那个时代的烙印,作者大姨父到现在八十多岁了,思想还是养儿防老,女儿是别人家的,九几年指着家里的谱系图(挂墙上烧香的)说,表姐嫁出去就是人家的人了,祖谱没名字,儿媳妇名字填进去。 改开以后,女性解放,思想独立,离婚正常,在过去那个年代女人嫁过去基本就是一辈子的事,不用贾张氏说什么生是贾家人,死是贾家鬼,大多数老百姓都那么想的,当年也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常威说秦淮茹不孝顺,贾东旭和易中海心里都咯噔一下,这名声扣头上辟谣都摘不下来,秦淮茹用湿漉漉的眼睛委屈地看着常威。 常威情真意切对贾东旭道“你比我大,按理说我要叫哥,叫秦淮茹嫂子,我不能说嫂子不是,但是今天我不得不替你妈鸣不平。” “怎么不平了,二大爷在这,一大爷和三大爷也在呢,我们替你做主,你大胆说。”刘海中真是好捧哏,常威对着他恭敬点头,没有你的配合群口相声说不下去。 阎埠贵看穿常威的把戏,拦着话“常威,别瞎说。” “张大妈一个人躲路边吃烧鸡,她说不敢回家吃,烧鸡是儿子买的,那她因为谁不敢回家吃?”常威眼睛跟秦淮茹对视,水汪汪小鹿眼透着寒光,这娘们也不是真的小绵羊哦。 “哟,贾张氏平时在家那么霸道,活都让儿媳妇干,她还能怕秦淮茹。” “什么怕秦淮茹,就是自己吃独食,被人撞见故意那么说。” “确实,就贾张氏吃那么胖她还需要顾忌别人,家里好吃的都得她先吃,平时总偷着买肉吃,上次啃猪蹄我都看见了。” “那她还总说没钱。” “买肉吃了不就没钱了。” 四合院聪明人还是有几个,早看穿贾张氏的套路,但是在易中海压制下,都不想惹麻烦,因为人家吃肉你去说三道四,那不是招惹是非?现在还没开捐款大会,邻居也只是看个热闹。 常威就是要揭穿贾家总说没钱的面具,没钱你还是买烧鸡,以后哭穷卖惨也能打消一部分人的感动,这年头给贾家捐款就是从别人嘴巴里抠粮食,不仅下作还无耻。 贾东旭明白怎么回事了,他妈又偷偷吃肉,被人抓包了,就说不敢回家吃,这事跟常威有什么关系? 秦淮茹聪明,看出来常威就是报复,婆婆和儿子隔着墙骂常家,这都过去一个月了,第二次报复来了,这人心眼又坏又小。 常威我还有又大又坏的呢,你要不要看? 接过话茬,“常威,我婆婆不是怕谁,之前照顾我坐月子把她累到了,一个多月没吃到肉,东旭心疼她,特意出钱让她买烧鸡吃,她回来肯定要分给我和棒梗吃,我就劝她在外面吃完再回来,把身体养好,长命百岁。” “我奶奶自己吃烧鸡,凭啥不拿回来给我吃,以后我再也不喜欢她了。” 小白眼狼棒梗很生气,他都好久没吃肉了,上次妈妈坐月子炖母鸡,他就吃了一只鸡腿,一大半鸡都被他奶奶吃了,妈妈就喝了点鸡汤。 常威看到贾张氏终于走回来了,这肥婆啊等你十来分钟了,故意大声道“那我明白了,不是张大妈故意吃独食,烧鸡再贵再好吃她也不会一个人吃,就是东旭哥和嫂子孝顺,让她悄悄躲起来吃,这就是场误会。” 棒梗看到贾张氏,跑过去一脑袋撞到她怀里,“奶奶,你怎么自己吃烧鸡都不叫我,以后我不喜欢你了,不给你养老了。” 贾张氏对着常威骂道“你个小兔崽子,在那边就给我家造谣,我吃烧鸡关你什么事,你管那么宽?” “张大妈,你怎么还骂人?我好心把你没吃完烧鸡送回来,你儿子儿媳妇都说明白让你在外面自己吃,那你不敢回来吃烧鸡是怕谁看见?易师傅还是阎老师?他们抢你烧鸡吃?还是你们院买烧鸡要分着吃。” “凭什么分给他们吃,我就骂你,你个没爹教的玩意,没教养,活该你爹死。” 贾张氏刚骂完,易中海和贾东旭脸色都变了,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常威那一脚院里没人能顶得住。 常威一把抓住贾东旭,对着他的脸大吼“你个没爹教的玩意,没教养,活该你爹死。” “活该你妈一个人吃独食,吃烧鸡不给你吃,不给你儿子吃,不给你媳妇吃,活该你爹死,他知道将来他那猪一样老婆子吃独食,吃烧鸡,胖的要死也要吃,他怕自己被气死,提前死,活该他死,你爹死得好,他死了贾家男人就成没教养死爹的玩意了。” 指着贾张氏骂道“你公公也死了,你老公也死了,你个丧门星,你老公的爹死了,你儿子的爹死了,你赶快下去陪你家老贾,天天哭老贾,再不下去陪他,你儿子也要被你气死,你活着贾家就容易死男人。” “你爹也死了,你怎么还敢吃烧鸡,你个没教养的老太婆,活该你爹死,被你气死的,被你吃烧鸡气死的,你爹早知道自己闺女以后把家里男人气死后吃烧鸡,你爹也早早气死了,活该你爹死,死得好,死了就不用看你这不孝顺的女儿,老公死了还自己吃烧鸡,你个没爹没教养死爹的玩意。” 这一大段骂词,把贾张氏都骂傻了,贾东旭被常威抓着挣脱不开,这牲口力气太大了,听他骂那么长一段,现在脑瓜子嗡嗡的。 四合院万籁俱寂的时刻,易中海发声,“你怎么骂人,贾张氏是长辈,说你几句你也不能骂人。” “易中海,你个没爹教的玩意,没教养,活该你爹死。” 常威就是用贾张氏的话复制粘贴,不能在这个院动手,上次拎镐头是恐吓,这次是挑拨,贾张氏把冲突升级了,常威必须回骂。 “这院里谁再说贾张氏这个死爹的玩意说的对,谁就是没教养死爹的,谁的爹死得好。” 刘海中和阎埠贵也不敢说话,常威的父亲常达之是大炼钢死的,这事到哪说都是贾张氏的错,再说他们两个爹解放前就死了,这院里死爹就是没教养,那这个院有几个没死爹的,一窝禽兽了。 骂完真爽,放开贾东旭,走到贾张氏身旁,老肥胖子当场坐地“老贾诶,你上来看看啊,这小王八蛋欺负老人哪,你把这个没爹的带走吧。” “贾叔诶,你要死不瞑目就晚上找你婆娘,她天天喊你,她爹死了,你爹也死了,你儿子的爹也死了,快来陪她吧,你婆娘说你是没教养的死鬼,活该你爹死了,还骂你儿子活该他爹死了,没教养的玩意,活该啊,贾叔。” “我没骂老贾,我也没骂我儿子。”贾张氏被戳到肺管子,老贾真要找她,她也怕。 “你骂不骂你那没教养死爹的老贾,你自己心里清楚,晚上梦里你接着骂,死爹没教养的你骂你那死爹没教养的老贾。” 常威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好脸色,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95号大院很多人脸憋的通红,常威这混蛋,上门把整个院没爹的都骂了,解放前那么乱,没几家老人活下来的。 第30章 易中海浪荡过 母子夜谈驱魔术 生生挨了顿骂,纯属无妄之灾,家里父亲去世的都怒火中烧看着贾张氏,易中海也被骂个没脸,就怪贾张氏上次隔着墙骂人家,人家拎镐头过来没报复成,今天特意借着烧鸡挑事。 本来秦淮茹都圆过去了,非要作妖骂人家没爹,贾东旭不也没爹,自己还没办法把这事捅给街道办和派出所,常威没动手打人,还是因为人家父亲被骂,用原话骂他们。 真是滑不溜手的王八蛋,太难搞了,找不到错处,连累自己也被骂,这叫什么事。 “大家伙散了吧,以后不要学常威,对老人没礼貌,东旭把你妈扶回去吧,以后也别那么说人家,丧父之痛,很多人都经历过,拿出来说不是戳人心吗?” 最后这段是对大院里的人说的,不批评下贾张氏,很多人心里过不去,你骂人常威,常威骂你骂你们院,错都是贾张氏挑起来的。 摸着棒梗的头,对秦淮茹道“淮如,以后劝劝你婆婆,好吃的大家一起吃,尊老也要爱幼,棒梗也得吃点好的,剩的鸡肉晚上炖着吃了吧。” “今晚吃烧鸡咯。”棒梗喜笑颜开拉着秦淮茹回屋。 易中海盯着秦淮茹的屁股,这女的还是孝顺,知道贾张氏吃独食还替她遮掩,孝顺啊,贾东旭还得帮他提一级,两个孩子了,吃不饱饭,工级到二级就是三十八块六,加上补贴最少四十块,家里五口人能松快不少。 秦淮茹回家发现全是骨头,只有一个鸡头是什么心情,常威管不着,哼哼着正道的光,照在了大地上,把每个黑暗的地方全部都照亮。坦荡是光,像男儿的胸膛,有无穷的力量如此的坚强...... 王大爷在地里拔草,花姨白了常威一眼,“下了班也不知道早点回家,帮你王大爷拔草,你现在越来越懒了,赶紧趁天有点亮把地里草拔完,你王大爷岁数大了总弯腰不合适。。” “王大爷,这西红柿收完了种啥?”常威听劝。 “种点小辣椒,等黄瓜也下了八月份种点秋豆角。” 常威打蛇随棍上,“真是我亲大爷,知道我爱吃辣椒,特意种的吧。” “你屁眼子都懒出蛆了,特意给你驱虫。” 我不是为了打猎苦练本领吗?在95号院霸气外露,回到93号院被骂两遍了。 王大爷到水池洗了手,看着常威拔草,“常威,你怎么又去隔壁找麻烦了。” “您知道了?” “你骂那么长一串,我还听不到,你妈也担心呢,站院子里听半天,你跑别人院闹事,遇到脾气不好围殴你,街道办知道了,也只能法不责众,你也是白挨打,你家就你一个男人,别总闯祸。” “王大爷,贾张氏那老婆子和她孙子上次骂我妈,还要把我姐卖了,我不给她点教训,人善被人欺,这次她先骂我爸的,我又没动手,就算动手他们院也不是个儿。” “那你骂易中海干啥?” “他把脸伸过来让我骂,红星轧钢厂八级钳工还能管到肉联厂。” 王大爷没放弃劝他,点了几句“那老小子以前在大栅栏那边浪荡过,现在摇身一变成轧钢厂技术大拿,人不可貌相,民国时候四九城多乱,他能扎根,能是个老实人?你品品。” 嗬,蛇有蛇路,鼠有鼠道,王大爷竟然知道易中海的民国往事。 大栅栏嘛!以前的八大胡同,据说有上百家秦楼楚馆勾栏瓦舍,最有名女人的就是赛金花和小凤仙。 易中海这个老色胚不老实啊,真的是网文里写的年轻时候玩脱了,身子玩坏了,所以生不了孩子。 要说易中海为什么不招人待见,因为他代表不了过去的工人阶级,集体年代工人阶级是国家主人翁,就算有些老思想和老作派,也是一身正气。 许多家属区胡同里工人阶级老师傅德高望重,就像有些村里正派的老村长一样,职工家属里谁家打媳妇的男的拉过来就训,不孝顺的子女也说,刁难儿媳的婆婆也劝。 过去工厂老师傅,抓小偷抓流氓,大街上看到不平事马上管,看到路上有玻璃碴都扫一边免得扎脚,冬天组织扫雪,暴雨天组织排水,电压不稳去找供电局,供水不足找自来水公司,你看易中海除了自己院在南锣鼓巷做什么贡献了。 国家的主人翁不是白叫的,警察来了也要听老师傅讲几句。 现在人管这种叫管闲事,管得宽,关你屁事,那个时代还真缺少不了这样的老工人师傅,和大队书记一样,那一片的风气靠他们带动。 你可以觉得他们过去的老工人喝酒粗鲁没文化,国家的工业基础、石油钻探、大三线建设都是这群高中以下甚至初中以下的,用青春甚至是生命换来的。 真正的工人老师傅,其身正,不令而行;易中海典型的其身不正,虽令不从,私心杂念太多,以算计人为主,空喊口号,不干人事。 吃完饭,花姨到常威屋里,欲言又止,最后叹气,常威最怕这个,骂他一顿都比不说话强。 “妈,您别担心那边大院的易中海和贾张氏,我不会让他们抓住把柄的,我知道他们的底线。” “你十七岁懂什么?妈以前见过多少有能耐的人,民国的大才子大富商,包括跺跺脚黑道抖三抖的人物,走错路做错事,自以为自己有本事,现在还在挖沙子种树,还有吃断头饭的。” 点着常威的额头骂“你就一个肉联厂力巴,有什么能耐?” “我今天入职采购部了,采购三组,还配了自行车呢,我这辆给我姐骑吧,等以后有钱给我姐换个女士车。” “都忘了你今天到采购部了。”花姨被转移了情绪,乐得一个劲拍着常威,“我大儿子出息了,都是办事员了呢,再不是窝脖了。” 工人学徒让花姨说的跟旧社会出大力似的,活真是差不多,可不就是肉联厂的窝脖嘛。 “我王姨真厉害,人家直接给我定十级办事员,二十七块五,转正后九级办事员,三十块钱呢,我还以为我转正了才十二级办事员呢。” 花姨抓着常威的手摩挲着,“可惜没让你读个中专出来,要不你转正就是七级,将来也有机会升到科长。” “我姐不也一样初中都没毕业,慢慢努力呗,有机会读个文凭就行了。” 还有十八年才高考,那时候常威和常蕤都三十五岁了,孩子都一堆了,前世自己也是混文凭的,这辈子就不苦读书了,不是那块料。 “你到底跟易中海有什么仇?” “没仇,他先惹我的,这老东西头顶生疮,脚底流脓坏着呢。他一个老绝户在他们院到处找养老的,贾有德死了就把徒弟贾东旭当他的养老儿子,每次他们院矛盾都是贾张氏引起的,最后易中海总能帮着把事情平下来,就是给贾东旭卖好呢。” “而且,易中海天天在院里说没有父母的不是,只有儿女的不周到。他没有儿女,为啥总那么说?” “让别人无条件孝顺父母呗,你那天讲过的愚孝。” “妈,您记性真好,不愧是我常威的妈妈,我的聪明就遗传您。”常威又拍了一记马屁。 “别人孝顺跟他有什么关系呢?他总说尊老爱幼,尊老他用聋老太太做筏子,说不下去就把老太太请出来胡搅蛮缠。爱幼,他爱过谁家的孩子?除了贾东旭和傻柱。” “贾东旭是他首选养老人,处处偏袒就是让贾东旭依靠他,但是他又不教贾东旭真本事,现在还是一级钳工呢?儿子棒梗都七岁了,傻子也能到三级了吧。”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处处保护贾家,又不让贾东旭有出息,可不就只能依靠他,那傻柱呢?” “傻柱是聋老太太相中的人,会做饭,心眼实在,人有些浑不吝,但是不像许大茂心眼那么坏。” 花姨要了一根烟抽起来,“你是说,易中海跟聋老太太互相找养老人,易中海给聋老太太养老,聋老太太把傻柱当她和易中海养老人。” 这段绕口令,花姨头脑多清晰。 “傻柱都二十四了,虽然说他那爹跟白寡妇跑了,他可是食堂八级大厨,三十五块五工资,中院正房全是他的,还有东厢房一小间,等他妹妹嫁人,房子都归他自己,怎么会没媳妇?” “你是说易中海干的?” “妈,为啥你觉得不是聋老太太。” “你当妈傻啊,聋老太太七十多岁了,还能活几年,傻柱娶什么样媳妇对她有什么影响,又不是亲孙子,当孙子处呗,把房子留给傻柱,让傻柱给她做肉吃就够了,这岁数能吃到厨子做的饭还不满足?” 花姨不愧是杨梅竹斜街出来的金牌媒婆,比他这个剧透狗都清楚聋老太太心思。 “何大清走的时候托付易中海照顾他一对儿女,傻柱的工作也是顶何大清的,还有何雨水赡养费,何大清为什么走不清楚,但是他不会真的不要儿女,白寡妇有两个儿子呢,他将来养老还得指望傻柱。”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你对那个院很了解啊。”透过青蓝色烟雾,花姨觉得常威有点不对劲。 一把薅过常威脑袋,扒拉扒拉三个旋,又对着头顶拍了三下,“该走的走!” “妈,你嘎哈啊,萨满教啊,东北跳大神呢?你咋不整陕北的请神呢?”烦死了,家里说多了就来驱魔是咋回事呢。 花姨来了兴趣,“你会?教教我。” “教什么教,封建迷信,现在这形势您还敢讲这个,秦腔你学不学,那一嗓门,十里内的鬼都吓跑了。” 第31章 聋老太太的惦记 “妈,别闹,我接着讲。” “易中海怎么照顾傻柱兄妹的,您了解过吧。” “听说何大清走的时候何雨柱十六岁,娄半城让他进厂接班,后来公私合营就成吃公家饭了,不过听说他们兄妹两个那时候过的挺难,何雨柱还去捡破烂,吃不饱穿不暖的,也没听说易中海怎么照顾他家。” 按照刚解放没几年算,那时候有什么垃圾让你捡,丐帮和捡破烂的都有地段的,前世八十年代发生过一次丐帮抢地盘,上百人的丐帮械斗,亲临现场的警察说,下手无情冷酷,重伤十几个,轻伤在医院挂着吊瓶还在拿吊瓶对砸,比黄蓉选帮主还激烈。 好好地厨子有师承的,何大清是娄半城请去做招待餐的,四九城厨子圈也有师兄师弟,傻柱兄妹再要强也抵不过肚子饿,靠人帮衬撑过那段时间还是没问题。 “易中海最多给点棒子面粥,他那个人每次帮助孤寡都刻意让别人知道,实际除了贾东旭获利最多,聋老太太也只是他的底牌,他没有孩子,就跟老伴两个人,刚解放那时候,他工资换现在人民币也有五六十块往上,别说接济傻柱,养活傻柱兄妹和聋老太太都没问题,他管什么了?” “而且何大清肯定会给孩子留钱的,说不定每个月还会给抚养费。”常威憋到现在才把何大清给邮钱的事暗示出来。 “我怎么听到的是,何大清去了保定再也没联系。” “他把孩子托付给易中海,要么傻柱给易中海当儿子养老,要么他把钱给了易中海转交傻柱,他会把自己儿子推给别人养老吗?” “那他何大清是真傻,比傻柱还傻,你是怀疑易中海把抚养费扣下了?故意让父子离心,当他养老的备选。” 常威对花姨伸出大拇指,真不愧是我妈。 “那他可真不是个东西。” “诶,所以他这种为了养老,连母亡父跑的傻柱都算计,把95号院子打造他自己王国的人,怎么会是好人!他把控整个院子后就飘了,看到我们家搬过来,我爸去世了,家里就我一个儿子,咱家跟贾东旭家像不像。” “那也不可能给他当儿子养老,他又不是你师父,管的着你嘛!”花姨跟着生气,涉及到儿子和养老问题,耶稣来了也不行。 “但是他喜欢控制贾东旭、傻柱这样的人,因为他们父亲都不在了,他化身父亲的角色,关怀备至,指导人生,用洗脑的方式让他们信奉他那一套尊老敬老,听老人的话,他和聋老太太联手打造起来的养老模式,像不像旧社会那些骗钱的邪教。” “儿子你一说还真像,过去假和尚假道士,还有被抓起来的那些邪教,都有点过去外八门里的蜂麻燕雀那味。”花姨脑子完全被常威带得往剧情发展上跑。 “别可怜聋老太太和易中海那两个绝户,有句话说的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们把控四合院我不管,但是易中海算计我,那就是他找死活该了,以为父亲不在了,我会被他指挥的团团转,姥姥,早晚把他的局破了,让他尝尝算计到老一场空的滋味。”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妈,您到底读了多少书?” “读过书还能被你笑话乔迁之喜。” “咋还翻旧账呢。” “我乐意,女人就爱翻旧账,以后你娶了媳妇,她也得翻。” 花姨,你这个三十七岁的少女,怎么撒娇起来了呢,儿子我有点不知所措。 座钟七点半响了一声,易中海出了屋,常威也跟着出了屋,现在听力可以听到贾家,贾张氏已经开始打呼噜,后罩房聋老太太有点远听不清,还得大晚上跑后院监听。 “老太太睡了没?” “睡了也被你吵醒了。” 聋老太太知道易中海因为中院贾张氏的事来的,事情发生的太快,她听到那一串骂声,没等她闪亮登场,散场了。 常威就像一阵风,骂完他就走,这样的节奏谁都无可奈何。 常威骂战控制在十五分钟结束,就是避开聋老太太,防碰瓷他可不是专业的,有理也变没理。 “老太太我睡不着。”易中海拿了两个咸鸭蛋和一小段香肠,放橱柜碟子里。 聋老太太咽了下口水,易中海没有大事不登门,上一次也是因为常威,这小兔崽子也给自己带来不少便利,偏财运? “我听到那小子骂人了,没等我下地找到鞋,你们就散了。”先给自己找个理由。 易中海憋屈,把今晚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跟聋老太太讲了一遍。 “常威这小子,看着有礼貌,心窄性忌,心思藏得深,报复心强。” 这聋老太太瞎说什么大实话,我常威的坏只针对你们95号大院。 聋老太太突然眼神凌厉,“你要把他也当你养老的目标?我劝你熄了这心思。” “我不是看他父亲不在,好勇斗狠,做事没规矩,就想教教他。”易中海找了一个理由。 聋老太太嗤笑了一声,“中海,你罩不住南锣鼓巷,95号大院也够你折腾的了,心思多用在柱子身上,他比东旭强。” “老太太,怎么又提这个事?今天我看秦淮茹应对的很好,孝顺能干,东旭加上淮如肯定比柱子强。” “贾张氏还活着呢,别看她每天就知道吃,什么活都不干,这样的人反而活得久,你能等多久?” 易中海心里根本没把贾张氏当回事,这时代重男轻女不仅是生儿子传承血脉,更重要的是社会认知里男性对女性的不认同和看低,尤其是家庭主妇,很少有话语权。 刚解放统计文盲率将近八成,农村九成五不认字,女性文盲更高了,别说看报纸,听广播也听不懂,每天围着锅台和孩子转,没心思去参加学习,看事情的角度和方法也显得幼稚,女人聚在一起基本聊孩子聊家里男人,没有更多获得知识的渠道。 那时候打交道经常说把你家男人找来说,这就是轻视女性的轻。 易中海了解贾东旭,现在也看中秦淮茹的本事,这些年孜孜不倦的付出他怎么舍得放手,虽然是纯精神上的付出。 “贾张氏能闹多久?最后还不是要依靠我。”易中海信心满满。 “那你手里的钱把好喽,秦淮茹和贾张氏都是一类人,只不过她用的是女人的方法,表面不争不抢,偷偷结蜘蛛网,不知不觉就让你被缠上,缠上就要了老命了哦。” 易中海没跟老太太犟,要说算无遗策指点江山他没那本事,但是谁想算计他手里的钱,也是白日做梦。 聋老太太看易中海坚持己见,也就不再劝说,双方只是为养老这个利益联手,她负责坐镇而已,“别的我也不说了,常威是你不惹他,他不会主动跟你冲突,他妈可是花姨,那媒婆精着呢,他那院还有一个烈属王大爷,两家好像相处的还不错,你能插一脚?” 还不如专心对柱子好,给他找个媳妇,这话没说,说了易中海也不爱听。 说到媳妇,听说那个常蕤长得挺不错,还是副食店营业员,家里就一个母亲一个弟弟,常家三口人都有进项,还都吃城市供应粮,要是柱子把常蕤娶回家,也不会拖累傻柱,上上之选。 看了一眼易中海,聋老太太抿了抿嘴,还得避开他,易中海操控欲太强,指望他给柱子找媳妇,还不如指望他自己养个女儿当傀儡,万事都要顺着他。 两个人各怀鬼胎,易中海心里琢磨怎么把常威搞的声名狼藉,聋老太太想怎么把常蕤搞成柱子媳妇。 常威听了半天没营养的话,回屋睡觉,聋老太太从床底下掏出一尺长妆奁匣,里面装着金条银元和几样首饰,挑挑拣拣选了一对镶金翡翠耳环。 早上跟常蕤说了单位配车的事,停到副食店把车交到常蕤手里,跟前后脚到的肖姨热情打了招呼,忍者麻花辫躲在电线杆后面,他常威又不吃人,你怕啥。 你看,踩了一脚屎吧,就不能相信任何一根电线杆下面是干净的。 到了三组办公室,翻牌打卡,赵琦正在扫地,常威拿起抹布把桌子擦了,进屋把史泰荣的烟灰缸倒了,开着门简单擦了桌子拖地,带上门和赵琦去打开水。 为啥开门,要给人看到,组长万一有啥秘密在抽屉里呢,如果不是保密谈话,女同志进男领导办公室都是半开门,就怕被人嚼舌头,后世很多不讲究这个了。 打水路上拐到小食堂,小食堂提供早餐和小灶,车间的工人基本不过来吃,小灶没资格,早餐不划算,家里早上有剩菜咸菜窝头棒子面粥,就不错了,这年头底层老百姓花钱吃早餐,纯属钱多烧的。 烧饼、包子、馒头、花卷、豆浆、大米粥、小米粥、咸鸭蛋,比一般早餐铺都齐全,咸菜两分钱不限量但是不能打包,价格都有补贴。 肉包子八分来一个,素包子五分来两个,馒头三分来一个,大米粥两分,跟打饭大妈说只要米汤,前世就喜欢喝大米粥上面那汤水,大妈白了他一眼,舀了一勺干的,这不成水泡饭了吗? 再加一碟咸菜,一共两毛五,比外面便宜几分钱。 “常威你这胃口够好的,大早上吃这么多。”赵琦拿着烧饼和一杯豆浆赞叹。 “年轻消化快,长身体呢。”这大肉包子,九成半的肉,还是前腿肉,可不是前世那种脖子上淋巴肉。 素包子里面将近一半的油渣,猪油淌满手,肉联厂的包子不比狗不理肉少,这年头一口大猪油包子,太姥姥来了也得炫三个。 又打了三个肉包子三个素包子,拿回家给花姨和常蕤尝尝。 第32章 大英雄常威 生怕情多累美人 一回屋,史泰荣站那开口了,“我说二位,早上是恁们把我屋打扫了?我还寻思谁呀,田螺姑娘来了?” “赵琦在扫地,我就寻思你那屋也拖一下,田螺小伙也不差事,不用感谢我。”常威一脸不好意思。 “好嘛,你介脸皮可够厚地了,还田螺小伙子,我谢谢你喽,八点半开会。” 阮虎昂着头进来了,这颈椎受得了吗,抽屉里翻出一包茶叶,拿起暖瓶冲泡。 吹了吹茶叶,像满清遗老遗少,拖着长音,“今天水不热,谁~打的水啊?” 赵琦看了眼常威,没说话。 常威拉开椅子坐下,不咸不淡道“不热啊,自己到开水房对着水管子喝,保证一百度,清洗车间烫猪也就这温度,保你满意,阮少爷。” 阮虎也知道自己的话有点矫情了,这水打回来不够一百度也有九十度,泡什么茶都够了。 但是他就是来找茬的,“让你打个开水,你不满意是怎么地。” “满意,就是对你不满,你是个神马玩意,都是采购员,跑这里装大尾巴狼,小爷到这里干采购的,不是当你家仆人的,新中国都推翻三座大山了,你阮虎再搞个封建主义王朝复辟,肉联厂的职工进来先给你磕头,高呼万岁,你得把你父母喊来,宫里缺太监和宫女。” “你特马的。”阮虎被常威骂得恼羞成怒,站起来就冲过去。 常威在他举拳之前,上前一步就卡住他腋窝和脖子,把阮虎胳膊别到他脑袋后面,单手抓住手腕,腾出一只手捏成蛇拳,对着他腋窝就是一下。 阮虎嗷一声跳起来,在办公室蹦蹦跳跳,小老虎,真可耐啊,爱吃萝卜和青菜。 别在脑袋后面的胳膊疼得没力气收回来,只能用另一只手拽回来,大吼道“常威!” “爷爷在此,爷爷在此!” 常威过去用手背对着他肚子就是三下,用拳头太大力容易爆肝破脾,用手背不会打出内伤,也不会留外伤。 除了疼没有别的感觉,阮虎眼冒金星,眼泪控制不住流了下来,常威把他杯子里泡好的茶水倒自己缸子里,把阮虎桌上的烟扔给赵琦一根,自己叼一根。 自己一根赵琦一根,自己一根自己一根,自己一根赵琦一根,回到座位上,吧嗒吧嗒抽烟,这大前门,有日子没抽了。 没有茶没有烟,自有那敌人送上前。 赵琦看出来了,常威这小子又阴又狠,善于抓住机会,昨天报到应该就对阮虎记恨上,今天借着话激怒阮虎,再出手反击,这几下子,大院那边都没人是他对手。 阮虎在他那一片也是个糊涂虫,一脑子浆糊,头脑一发热就喜欢动手,经常主动出手一打二,一打三,也常常被打得遍体鳞伤。 常威把阮虎一招制服,也出乎赵琦的预料,这人宁可疏远,也不可得罪,记仇手黑。 常威要知道他这么想,烟就不分他了,蔫坏啊,分了三根大前门呢,一毛二分钱。 翻开报纸,社报道6月20日,苏当局借口当时日内瓦谈判,单方面中止提供核技术资料(找不到报纸) 这件大事发生了,苏方背信弃义的作法给祖国建设事业造成重大困难,156工程还没有全部落地,46亿美金的债务要开始偿还,到65年才还完。 没有强大的工业基础只能靠农业还债,常威知道比三年自然灾害更难的困境来了。 他常威真是一个小人物,对祖国举步维艰的状况无可奈何,没有任何办法能帮上忙。 发愁慨叹,没注意另一个采购员霍启发来了,和常威桌对桌,赵琦互相介绍了一下。 发哥!好嘛,我常威还没当上小马哥,发哥本尊就来了。 二十五岁,一脸沧桑,还有点少白头,比史泰荣还显老,三组组员里岁数最大,不知道跟霍元甲有没有亲戚关系? 拿着阮虎的大前门递给发哥,发哥看着飞马烟盒里冒出来大前门,笑了笑,乐滋滋点上跟常威谝闲传。 发哥是长安人,齐活了嘿,长安上过学的,谁不惦记那一口劲道的臊子面,没有青椒的肉夹馍,岐山擀面皮,一勺陈醋辣油混肉丸胡辣汤里配水煎包。 这么一会两人锤子,贼他马的感叹词就飙起来了,想起前世长安足球全场万人贼!贼!贼!秦腔的霸气,赳赳老秦,血不流干,死不休战,真想念长安。 史泰荣推开门咳嗽一声,“老几位,开会了。” 大办公室里围着阮虎和赵琦的桌子坐好,只有史泰荣和阮虎是玻璃杯,史泰荣手边放的是常威送的香山,阮虎放大前门。 阮虎这个职场二愣子,烟茶比领导的档次都高,史泰荣玻璃杯里还是高碎呢,阮虎喝的是茶叶。 “咱们组是嘛呢,就是三组,负责各公社和大队的计划外物资,计划外物资几位都知道吧,不知道的私底下问清楚,别你嘛都当采购员了,还不知道自己个是干啥的。” “呸呸呸”这一口高碎下去,除了梗就是沫子。 “小虎,把你茶叶给容哥泡上,没个眼力劲儿呢,这你嘛在家不得被你爹揍一顿。”常威起调子了。 要说刚到新部门的新人,要低调谦虚听话,主动找活干,昨天和史泰荣相处,知道这个人职场老黄油,不喜欢惹麻烦,喜欢好处,不会主动坏你事,但也不会主动帮你,你有好处他就很积极。 走了王主任路子,大家都靠关系进来的,只要不是犯那种吃里扒外和损害厂子利益的事,就是一辈子肉联厂职工,铁饭碗白叫的,谁能开除你?开除也得跟上级部门商业局打招呼。 十七岁的常威就要跳一点,必须把自己姿态摆出来,等下乡采购时候打个猎,名声更上一层,提早转正。 早上教训了阮虎,这小子就是纸老虎,一顿打服,不服,就再打一顿,连续堵他一礼拜看他服不服,这年头小年青打几场架稀松平常,只要不打伤,大部分人家都不当回事。 有些看官没接触过去那年代,每次严打前就那么随性,老百姓奉行民不举官不究,普通打架找警察和学生告老师一样,就这么法盲。 前世去小学同学家,院子进来两兄弟,跟同学和他哥直接在院里打了一架,满地打滚,理由就是同学买了条新裤子,嘴巴被打破了没当回事,衣服脏了吓哭了,回来爸妈再打一顿。 旁边人不能帮忙,一对一,二对二,事后找人打回来,也是一对一。 新世纪长安同学某天回寝室,鼻青脸肿,一问咋了,被人堵了,高中时候堵过人家,这次大学被人抓到了,为啥不报警盲。 阮虎肚子疼心更疼,拿出茶叶包,看着史泰荣的玻璃杯满的,犹豫不决时,常威把史泰荣杯子里的高碎倒水桶里,捏了一把茶叶扔玻璃杯里,用开水冲了一遍,泡了几分钟,把水倒掉再倒七分水。 “常威,哪学的泡茶手艺?介你嘛像模像样的,挺能哏啊。”史泰荣还不知道茶叶要喝第二泡。 你看看,作为一个粤地落户的北方仔,不整个几十个主人杯,公道杯、闻香杯、品茗杯,弄几个盖碗、石瓢、仿鼓、供春、掇球、提壁......尽头就是白瓷盖碗和钛保温杯,各种茶盘到茶桌,最后就一个搪瓷缸子一把茶叶,齐活了,保证每天喝六茶缸水。 “您捧了,就是喝茶界小学生。” “那你得让我知道知道你是嘛人物。” “踏三山游五岳,恨天无把,恨地无环,代管天津及周边各县大部分地区,真正大英雄,常威!” “好嘛,您老都管我们家那片去了,别闹,你嘛有点正事,街着开会,这茶好喝嘿。” “那你看,这是阮虎先生提供的特供雨前龙井,保证你开胃。” 会议内容总结一、非出差时间,早上翻牌考勤,白天自由活动跑关系跑渠道,晚上不翻牌。 二、出差要提前一天打招呼啊,开介绍信,申领采购资金,每个人一百块标准,出差补助和工资一起发放。 三、下乡跑采购,申领自行车一辆,记下办公室电话,采购量大需要卡车,通知史泰荣同志去车队沟通办理。 四、采购指标从下半年开始算,社员自留地和私人养殖也够上指标了,具体数量需要跟齐主任开会研究。 采购部都成立一礼拜多,额度还没定好,真仓促,这是照顾关系户的福利,真方便摸鱼。 “你们都领车了吗?”常威问了一句。 霍启发回道“前天都领哈了,就你不着急,上午么事你去领哈嚒。” “嘿哈了。” “你这碎娃学个锤子,尼窝儿是陕北话,不是关中话。” 快乐的常威跑到后勤科,张小娅杏仁眼闪亮闪亮地,“常威,领自行车啊,昨天你咋没来。” “哦,忘了你有自行车,今天走来的?走,我带你去仓库看看。”张小娅打了招呼就要带着常威去仓库。 对着一屋子后勤科偷笑的人,还有妒忌的目光点头招呼,拿着申请单跟着张小娅走了。 “你现在可是十级办事员了,行政二十八级,前途无量。”张小娅夸了一句,又陷入一阵沉思,随后红了脸偷偷看了常威一眼,扭着小屁股走到前面。 腿挺直,小腰也有型,就是这臀部不翘,要加强锻炼啊,威哥八块腹肌不许女的不注意身材锻炼。 不是上次领工服和饭盒的仓库,一推开门都是盖着帆布的架子,靠西墙根放着十几辆自行车,上面盖着一块白布,一掀开都是灰,张小娅躲在常威身后,灰土你也怕,你这个小娘们娇弱的有点心机。 张小娅指着一辆大杠双梁二八自行车,“双梁的飞鸽,业务员都喜欢这款,轻便坚固耐用负荷大,适合各种路况。上面还配有电摩灯,你不用另配了,晚上走夜路也能照亮。” “张小娅同志业务能力不错,仓库物品如数家珍,物资详情如观掌纹。”必须要夸,这车七成新,比老常同志遗留的那辆都新,双梁都绑了防磨防滑的布,车胎刚换没多久。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这车特意给你留的,昨天销售科来人我都没给他看,说有人预定了。” 最难消受美人恩,可惜我常威,生怕情多累美人。 把单子交给张小娅,签了字推着车跑了。 “常威,你就这么走了,你就是个混蛋。” 常威回头吐着舌头,“哼!略略略。” 第33章 宋大姐的豆腐 李来福拜师 故意骑着车在罗胖子和郑春面前晃一圈,李来福扭过头不看常威,听说常威跟魏师傅学功夫,杀猪能一刀毙命。 本来拳头就硬,还学会玩刀了,这仇怎么报? “小胖子,小春子,阿福,你威哥回来看你们了,还不起立欢迎。”常威这嘚瑟劲儿,恨不得打他一顿。 把李队长都看的牙根痒痒,这小瘪犊子,“常威,你不在办公室喝茶,回装车队干啥?” “想念一起扛猪的工友,这里毕竟是我曾经战斗过的地方,挥洒着青春的汗水,历经千帆归来,我还是曾经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 “常威,你一共就在车队干了不到四个月,你挥洒什么青春了?”罗胖子有李队长撑腰,腰杆也硬了。 “我可是宋大姐的人,罗胖子安敢与我如此讲话?后院较量下。” 罗胖子跑了,郑春来不及放狠话发现李队长也走了,赶紧跑。 哼哼,一句宋大姐,把李队长虐成渣渣,舔狗的自我感动,一分钱三百条舔狗。 进了休息室,抽了罗胖子三根烟,打了一上午扑克,又赢了十五根烟,你看看,装车队是我家,没烟抽就要常回家看看。 进了食堂,宋大姐一挥手,“常威,过来。”这嗓音让常威心里一突突,怎么跟初中班主任一样,一喊你名字就害怕怎么回事。 “宋大姐,您吃着呢?什么菜?白菜豆腐炖肉片,好菜,多暂没吃过豆腐了。” “那你尝尝我的豆腐。” 这话悄悄说啊能吃,怕李队长打死他,也怕花姨打死他,宋大姐才三十岁,少妇最饱满可口的时候,这年代打扮显老,人可是娴静如娇花照水,一股子知性的风情。 要不老李怎么被迷得不要不要的。 “我去打一份。”常威赶紧溜了,到窗口打了白菜豆腐肉片,爆炒腰花,三个二合面馒头,九毛六,一天工资没了。 跟宋大姐拼桌,把腰花推过去,宋大姐嫌弃道“我不吃,太臊,你那么年轻吃什么腰花,咯咯咯。” 这少妇真是什么都懂,过来人,老司机。 旁边的乔亚男嘴里做着臭流氓三个口型,嘿,今儿个非给你上一课。 “嗨,以后喊您宋姐,宋大姐显得咱们关系远。” “嗯,听说你是我的人?我也生不了你这么大儿子,我闺女才九岁,当我女婿还太早了吧。” 哇呀呀,宋姐这就是你得不对了,玩笑话故意气李队长的,你怎么掀底牌呢,不讲究啊。 常威心虚敷衍道“您是我的宋姐啊,姐弟两个那不就是自己人。” “嗯,那我就认下你这个弟弟了,听说你姐姐常蕤可是个大美女。” 这话言外之意就是要常威夸夸她,女人喜欢被夸也是喜欢被帅的夸,前世作者油腻的样子夸完,女的都得气哭了。 这是一道送命题,“这不是看您跟我们家那两仙女一样容貌秀丽,天仙下凡,这才有亲切感,宋姐,来尝尝爆炒腰花。” 拿过宋姐的筷子夹了一块腰花,肉联厂厨子炒荤菜一绝,腰腺去的干净,“别人都以为男人要补,其实女人更要补,肾是动力源,你看女人肾不好的,脸色都憔悴老的快。” “老的快啊。” 女人就听不得这个,不仅宋姐吃了腰花,乔亚男和王俨都夹了一块,张小娅端着菜过来了,“吃啥呢,腰花?我也爱吃。” 烦人呢,常威用手挡着饭盒,“我跟宋姐认了干姐弟,一家人吃饭,你们凑什么热闹。” 乔亚男口不择言“那我也要成一家人。” 王俨和张小娅都不说话了,宋姐对着常威笑了笑,像个狐狸。 最终这腰花常威一口没吃到,被宋姐和想当一家人的乔亚男,张小娅和王俨吃个干净。 就不该说什么老的快,跟脸有关的东西,女人比男人更有勇气尝试,五毛钱啊,一包蓝牡丹呢。 下午去看了魏师傅,魏师傅身边恭敬站着李来福,嘛意思?李来福成自己师弟了? “常威,本来想把你拉到屠宰车间跟我学杀猪,可惜人各有志,来福找我诚心诚意要拜师学艺,我就收了他,你们两个各论各的,学的不是一类,常威你以后不要打来福了。” 好你个来福,直接偷大营,一个扛猪的学会玩兵法了,解决不了问题,就找提出问题那人的师父,真行。 “好说好说,我的小师弟嘛,好好跟师父学艺,师兄罩着你,长兄如父,今晚摆一桌,我做个见证。” 常威又开始冒坏水,以为堵他要敲断腿那事就过去了,虽然打的来福住院,还把他钱摸走了,来福也是根棍,被打伤钱没了也不吭声,这年代打输了找警察说出去丢人,死扛着。 但是曾经起过坏心,打蛇不死,自遗其害,常威不甘心啊,李来福看着常威摩挲着下巴,就知道那事过不去了,当时真是猪油蒙了心,竟然想打断别人的腿,真打断了自己也要被肉联厂开除。 “摆什么一桌,这年头饭都吃不饱,还吃饭店,不够你骚包的。” 魏师傅知道常威这小子记仇,谁惹上他就是狗皮膏药,罗胖子就骂了他几次,没事就找罗胖子麻烦,李来福想打断他的腿,怎么解决这事? 过去滚刀肉地癞子就这样,沾上你把你肉都剐一半,但是常威不会无缘无故欺负人,你还找不到他的不是,按过去江湖做法,常威把来福腿打断,或者来福摆酒赔礼道歉,这事才算完。 “今晚我请师父和大师兄吃饭。”李来福态度很好,看不出你个三角眼,人还很有骨气。 “心意到了,不讲究那些,买点酒和肉到魏师傅家,咱仨喝一顿,这事过去了。” 来福大声应了,就一顿酒肉,只要常威心里裉节过去,就是卖血去全聚德吃也值得。 晚上喝酒吃肉,美滋滋,再去撩拨下刘师傅,装车队没我常威不行,我走了你们也得记住我常大少,没点名气,以后起风了总有那不长眼的,刘海中许大茂那样的狗多了也烦。 正看到刘师傅骂小徒弟手上没力气,“刘师傅捆猪呢,你起开。”把那个总像特务接头的小徒弟那红卫推一边,今天这大猪快三百斤了,他那小体格可按不动。 双手抓着猪耳朵,拎起来用膝盖把猪顶到铁桩子上,四个猪蹄卡在桩子外面,那红卫蹲着几下就系上猪蹄扣。 随后惊叹着“常威,好力气,我第一次看到这么捆猪的,给你头牛也能捆上吧。” “笨力气。”刘师傅又在泼冷水。 “刘师傅,不服,咱就掰个腕子比一比。” “嗬,叫板是不是,我老刘今天给你上一课,让你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年轻人别那么狂。” 你还违背祖宗的决定呢,屁话真多!常威马步站在桌子边,摆好架势,刘师傅过来,瞪着牛眼,伸出大手,把常威的手都包裹住。 “我押我师父能赢。”小徒弟灵性着呢。 “我也觉得刘师傅能赢。” “常威才十七岁,骨头还没长全呢,力气肯定不如刘师傅。” “毛都没长齐呢,跟咱们车间第一大力士掰手腕?” 我记住你了,罗胖子,你特娘的放学别走。 “开始。” ‘嘭’一声,常威把刘师傅手压到桌面,随后‘哗啦’桌子腿断了。“桌腿断了,这局不算。”小徒弟喊起来。 常威笑了笑,桌子腿他踢断的,肯定不能让刘师傅丢脸,前面就是给他秀一下自己的肌肉,别总拿豆包不当干粮,拿常威不当爷们。 刘师傅红了脸,也没认输,感受到常威那熊一般的力量,手完全没力量抵挡,要不是桌子腿断了,自己的脸今天彻底丢光了。 常威表示,我布雷斯塔警长,除了熊的力量,还有鹰的眼睛,狼的耳朵,豹的速度。 “打个平手,刘师傅宝刀未老啊。” “你小子功夫涨的很快,以后多练练,咱厂第一大力士就是你了。”刘师傅怪会说话的,就是喜欢装大辈怎么弄呢,早知道刚才不弄断桌腿了,这中登,不讲究啊。 “刘师傅,晚上魏师傅收徒弟,去他家喝酒不?” “老魏收徒弟?不是你?” 小徒弟赶紧说道“中午李来福给魏师傅磕头拜师,魏师傅一直没收杀猪的徒弟。” “李来福?你们梁子过去了?”刘师傅也知道常威打来福的起因,常威真不是好揍的,坏呢还不是恶霸那种,力气大拳头硬,就是没事调理调理李来福,也不让来福丢大人,就是让人家恐慌害怕。 这小子以后可能是个人物。 常威要是知道都要笑死了,屁的人物,又不是过去跑江湖踢场子,难道起风参加武斗,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十米之内一枪撂倒。 没系统没空间,也没工业农业知识,唐诗三百首还背不全呢,也不是,穿越过来看过的那些书都记脑子里了,都是对当前处境没用的。 写小说写诗歌写话剧,起风了吹的支离破碎,国家的力量不是一个人能抵抗的,仙人剑来都不行。 “那是我师弟了,刘师傅赏个脸吧。”常威诚挚地邀请。 “老魏也没喊我。”刘师傅还拿摸一把,傲娇的样子,你这黑厮也配,白丝都不行。 “我是大师兄,我替魏师傅喊你还不够,差不多得了。”悄悄凑过去,小声道“搞点肉,让你小徒弟先送魏师傅家去,今晚人多。” 常威骑着车先溜了,采购部就这点好,早上翻牌,其他时间随意,到了副食店,居然看到傻柱在门口抽烟。 不对劲,今天周五,他怎么翘班了,往里一瞧,聋老太太正在跟姐姐常蕤唠嗑。 常威瞬间明白怎么回事,老王八蛋,这是帮傻柱惦记上他姐了。 第34章 和聋老太太中门对狙 “何师傅,怎么这么早下班了?”拿着上午赢的烟,挑了最便宜的战斗给傻柱递过去一根。 “常威,你这么早下班了?”傻柱被喊何师傅有点愣住,看到常威也很诧异,除了三轮车那次,其他三次常威大闹四合院他都错过了。 常威觉得是四合院世界的天道修正,给主角生存机会,毕竟千斤神力的常威,打傻柱比打儿子还顺手。 “我来找我姐,你这是怎么回事?晚上没小灶了?” “嗨,现在肉都断断续续的供应,买多了只能冻上,放久了肉味也不对,做给别的厂领导吃,那不砸我手艺吗?” 傻柱这牛逼吹的就有水平,谁说他傻啊,人家不做小灶,不是轧钢厂业务少了,是肉在冷库放久了炒不出那味,还替厂长留面子。 “那你这是?” “嗨,老太太今天非要买糖块吃,我说替她买,不用我,非要自己来选,让我背着她,这么大岁数,嘴还馋了呢。” 要说傻柱就坏这嘴上,谁不得他意都要抱怨几句,就是聋老太太他也得絮叨几句。 “那成,我进屋了。” “你去吧,我抽完这根就背她回去了。” 推开门,正看到聋老太太拉着常蕤的手,夸她手有福气,正说到适合嫁什么人。 过去的年代可不像后来什么坏人老了,全国尊老敬老,对老人不主动热情说你没家教,老人说你还不能急眼,没地说理去。 “这位老奶奶是谁?还会看手相?给我也看看。”常威把常蕤的手拉出来,把手伸到聋老太太眼前。 聋老太太眼不花耳不聋,身体棒棒哒,看到常威就认出来了,和常蕤虽然是异卵双胞胎,但是也有六分相像,主打颜值高。 特意选了这时段,怎么碰上这小子了,冤魂不散,兜里镶金翡翠耳环还没掏出来呢。 这就叫墨菲定律,怕什么来什么,我威哥来了。 “我哪会看什么手相,就是看这丫头手好看,特意多看几眼,过去有福气的女人都长这样的手。” “我看您才是有福气,这么大岁数耳聪目明,牙齿齐整,还能买糖吃,长命百岁啊,回家多看看自己的手,福气在自己手里,别人的终究是别人的,抓错了就麻烦了。” 聋老太太听出来了,常威意有所指,意在言外,难道知道她想把常蕤撮合给傻柱。不能吧!昨天晚上才起的心思,易中海都不知道呢。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丫头,我住95号院,你住哪里?” “聋老太太,问你孙子傻柱去,他就在门口,不用特意问我姐,问了也不告诉你,打听我家住哪干什么?你这岁数也做不了媒婆了,岁数大了少操心,能多活几年。” 常蕤也听出不对劲,常威进门一直你你的,不喊您,对人说话不客气就证明这人要算计她们常家。95号院里聋老太太她知道,之前常威还把那个院里的妖魔鬼怪都给她做了介绍。 刚才进来就找常蕤,非要帮她选糖,唠唠叨叨打听有没有对象,要找什么样的,出于礼貌应付了几句,给糖的时候拉着自己的手说自己的姻缘就在眼前。 傻柱在外面,这老太太心真坏,她见过傻柱,长得比她爸还老,比他爸丑多了,一身油污,这老太太瞎了心,起这么不要脸的心思。 常蕤虽然十七岁,没事花姨就躺炕上和她聊天,民国到解放,什么街头花边新闻,拍花的拐卖妇女,针线婆子上门替男的传情书,给大家闺秀讲荤段子,勾引女子红杏出墙,暗门子江湖龌龊事她都听过不少,比以前常威知道的还多,今天竟然被这个老太太算计了。 马上转身回到自己柜台,再也不搭理聋老太太,现在营业员还有为人民服务的觉悟,服务态度还不错,等到六七十年代就聋老太太这磨叽,早被人骂出去了。 营业员就是这么拽,八大员并非浪得虚名,前世母亲的第一愿望就是当营业员,无奈才选择了当老师。 聋老太太目光灼灼盯着常威,“岁数大了就爱操心,老了不操心能干嘛,小伙子说话别那么冲,多听听老人的话,我吃的盐比你吃过的米多,不能害你,人常说吃亏是福,老话说得好,不听老人言......” “开心好几年!”常威马上接道,“老太太,吃亏是福,我祝您福如东海长流水,一生吃亏到百岁。” “哈哈哈。” “咯咯咯。” “鹅鹅鹅。” 肖姨趴柜台上都笑抽搐了,怎么还有人钻柜台底下去了,笑得柜台下面叮铃咣啷,忍者麻花辫都快笑到酱油缸里去了。 “柱子,过来背奶奶走。”聋老太太待不下去了,这常威的嘴比刀子都快,上岁数的人都忌讳别人说不好的词。 傻柱进来,“怎么着,老太太,糖买完了。” “气饱了,回家。”让傻柱蹲下背她。 常威还上去扶了一把,“老太太慢走啊,以后遇到问题你别急,看看是不是自己的错,静坐常思己过,原谅自己也没错,反正这岁数了,错了谁还能把你咋地。” “何师傅,背稳老太太喽,别摔了,这老胳膊老腿的,摔坏了你照顾啊,还有让老太太少吃盐,吃多了血压高,家走吧,这老太太真让人操心。” 傻柱觉得常威嘴好碎,不像什么好话呢,摇着头走了。 肖姨抓着瓜子过来,哧哧哧笑着“常威你这嘴太损了,老太太气性小点,今晚都过不去。” 就聋老太题能气死?她的傻柱孙还没娶媳妇呢,坏人才活得长久。 接过瓜子,靠着柜台嗑起来,“肖姨,这老太太坏着呢,你知道她是谁不?” “知道啊,95号院聋老太太,听说是什么烈属。” “就她烈属,她家谁参军了?有荣誉证书吗?门楣上没钉牌子吧,都是他们院易中海传的谣言。” 正想给95号院造谣呢,呸,传播信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肖姨冲你这把瓜子,我以后不躲着你了。 “易中海为啥传这个谣言,他还是轧钢厂八级大师傅,有啥好处?”肖姨说着八卦,周围一圈人都围过来了。 忍者麻花辫,你要不骑我脑袋上听,脖子都伸出一尺了,乌龟都不如你。 “咔咔,呸”吐着瓜子皮,“易中海和他老伴没孩子,又不想领养,怎么办呢?” “怎么办?”头上扎一朵大红花的姑娘,浓眉大眼的主动问道。 “他就惦记他们院里没爹的贾东旭,收了贾东旭当徒弟,一个徒弟半个儿,培养贾东旭将来给他养老送终。” “那也没错,师父没儿子,徒弟当儿子呗。” “他也不把徒弟真当儿子啊,贾东旭儿子都七岁今年该上小学了,他还二级钳工呢,谁家师父教徒弟七年不得上三级。” “那是为啥?”这小绵羊音,忍者麻花辫整出这死动静。 “咔咔,呸,为啥,怕徒弟厉害了不靠着他了呗,他就想控制徒弟一直有困难求他,求来求去求多了,那不就欠了天大的恩情,以后养老的事不也水到渠成。” “哎呀妈呀,这老犊子真特马地不是个玩意儿。”一胖乎乎围着白围裙的大妈,操着纯正的东北家乡口音,拍着手骂着顿悟了。 “这大妈就明白事理,人没有这么做事的,不是靠真情和恩德相处,处处算计人家,卡人家难处让人家感激他,这断子绝孙的事做的哟,啧啧啧。” 另一个烫卷发的大姨补充,“易中海是真缺德,我家男人就轧钢厂的,说一车间易中海不教徒弟,收了十几个徒弟没有一个到五级的,有的跟他快十年了才三级,别的师傅手底下徒弟都有六级的了。” “我也听说了,他就只顾自己,还总跟徒弟说,师父师父,如师如父,孝敬师父,天经地义,总暗示徒弟给他买烟买酒。” “这老东西损阴德啊,哪能这么干,不教人家本事,工级提不上去,那不是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都杀父之仇了,他还要当人家爹,真是损了八辈祖宗,缺德带冒烟。” 要说八卦还得跟女人说,情绪十分到位,拍手嗑瓜子,现身说法补充故事的,还有诅咒的,参与感百分百,常威跟副食店娘们八卦讲的上瘾了是怎么回事。 “易中海传聋老太太是烈属,就是他们两个互相勾结。”常威把两个食指勾在一起,增强语言的力度。 “净扯犊子,易中海好像不到五十,聋老太太都七十多了,他们两个咋能勾搭一块?”东北大妈又上线了。 嘎哈玩意,您这光顾着听热闹,都不管真相了,常威普通话不标准是怎么滴呢,勾结不是勾搭,大妈你才是谣言散播机。 “是易中海给聋老太太养老照顾她,聋老太太用烈属的名义压制95号院,让大家习惯听话,这样院里都要尊称老太太是老祖宗,老祖宗让你孝顺你敢不孝?” “这么大岁数为了养老,良心都不要了!” 为了养老耍心思,其他人一时也没觉得多严重。 常威再添一把火,“解放十年了,非亲非故,你头上多个老祖宗,你说她要脸吗?有错没错都骂你,砸你家玻璃,你家吃肉她就上门要,你受得了这样的祖宗。” “亲祖宗也不行啊,凭啥砸我们家玻璃。”肖姨怒了。 感同身受必须熟练使用啊,这气氛就起来了,“聋老太太相中爹跟着寡妇跑了的傻柱给他养老,易中海只是把傻柱当养老备选,但是厨子手艺好,有肉吃,聋老太太这岁数吃口肉不就知足了。她想给傻柱更大的好处,傻柱现在唯一的难处是没媳妇,所以她今天让傻柱背她过来,特意找我姐聊天。” “她今天过来是想把常蕤相看给傻柱?”扎红花浓眉大眼的姑娘看着常蕤,你说说,浓眉大眼的人就是正气凛然,不管男女。 “就傻柱那德性哪里配得上我们常蕤,长得比我爸还老呢。”忍者麻花辫赶紧发声,未来大姑姐的终身大事,必须要维护,就是这绵羊音说狠话有点灭我方志气。 “这老太太干这事,在老年间就是串大户人家,帮外面男的勾搭大户小姐的淫媒牙婆。” 卷发大姨你这用词太牛掰了,当初你退出文坛到副食店,我常威是极力反对的。 “咋这么坏呢?不知道过去她干啥的?装的慈眉善目的。” 常威把早上买的包子交给常蕤,告之晚上去魏师傅家吃饭喝酒,让常蕤小心聋老太太和易中海,回家多问问花姨。 第35章 常威很生气 南锣鼓巷第一狠人 常威还是有点不放心,骑车回到家,虽然喊常蕤姐姐,心里一直把常蕤当妹妹,甚至当女儿,把花姨也当妹妹,家里唯一的男人常威如父如兄,娘家的依靠,全村的希望。 王大爷不知道去哪里溜弯去了,也不知道他是干啥工作的,每天里出外进忙三火四的。 花姨也没回来,溜达到后院,听到聋老太太家里在骂常威,这老不死的,本来你不惹我,我不弄你,你若犯我,我把你骨灰扬了。 傻柱不在,应该是回厂子里了,想想怎么弄聋老太太,这老家伙怎么突然打起常蕤主意了?难道和易中海分心了? 盯上常家是必然的,常蕤长得漂亮还是营业员,自己也上班,花姨每个月收入......不知道她挣多少?这漂亮妈妈薪资保密意识够强的啊。 常蕤就是妥妥的钻石级别优质高端女客户,花姨一直留手里,也没人上门保媒,看来提前给其他媒婆打过招呼了, 聋老太太,她这是要干什么呀?她这是要干什么呀?她这是要干什么呀?忒!拿擦脚布擦擦她那张老脸。 这股火下不去怎么办,真想把裤衩子皮筋抽出来,做成弹弓砸死老太太她家玻璃。 过几天再砸,先吃饭,不是,先去揍来福,不行,来福是师弟了,打罗胖子和郑春?今天拿了他们三根烟,盗亦有道,不能打了。 关上大门,过去有门环连着门栓,一扭就把门栓立起来,平常不锁门,以后得换个方式,过几年盗圣棒梗长大了。 前世朝鲜族邻居家门拴就弄的不错,粗铁丝做个两边短中间长的m型钥匙,在门上开一厘米宽二十多厘米长的槽,门栓上打三个洞,铁丝钥匙伸进去勾住三个洞,横着来回推,平时把铁丝藏起来,这门除了砸一般人弄不开。 防火防盗圣,防秦淮茹傻柱许大茂易中海刘海中聋老太太,95号院就没好人。 “妈啊,妈呀,救命啊。” 巷子头跑过来几个小孩,哭爹喊娘的,咋滴啊,被狗撵了啊,窝草,还真有狗。 一群狗追着几个小孩,现在粮食不够吃,狗都没人养,四九城外面很多野狗,有的还主动攻击人,赶大车的鞭子除了防狼,主要防野狗,成群结队的,多的时候几十只,甚至有啃过尸体的。 四九城战士隔几个月出去,清理进城道路附近野狗,打完直接烧了掩埋,外面好多野狗吃过尸体的,眼睛都通红。 城里怎么也有野狗?好像是流浪狗,吃垃圾的,一个个瘦骨嶙峋的,这几个兔崽子也够坏的,看见常威推车直接往常威身边跑,死道友不死贫道啊,谁再说小孩子单纯善良,常威把他扔狗堆里面。 狗群跑到常威附近,突然变得轻手轻脚,领头黄毛黑背的故意把脑袋扭一边,假装路过没看到常威。 嘿,你它娘的,竟然无视龙气护体龙威霸世的威哥,常威把车撑住,上去就给了这条狗两嘴巴,抓着它脖子,“狗东西,威哥的地盘你也敢来?你有几条狗命。” 狗腿在地上使劲刨地,周围的狗对着常威大叫,“别叫了,再叫就打死它。”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八条狗,除了被常威打嘴巴这条,另外七条有六条不叫了,剩下一只跃跃欲试准备掏一口咋地。 对着手里这条黄毛黑背狗又是两嘴巴子,“看来你威望不够,还有狗不服你,你看。”把狗脑袋掰过去对着那条还在狂吠的狗。 “去教训它一顿。”常威一撒手,黄毛黑背冲上去,就把那条不顾头领性命还在挑衅的狗咬了几口,然后夹着尾巴跑了。 你滴狡猾狡猾滴,死啦死啦滴。 “那是常威吧,路过的狗都被他打嘴巴子,从今以后他就是我大哥。”一个小胖子带着崇拜的眼光看着常威,就尼玛这神情怎么瞅怎么像瞅鸡大腿呢。 另一个流鼻涕到嘴唇边埋了巴汰小屁孩补充,“上次把刘光福他们院门口石墩子,常威一脚给踹老远了,老狠了,咱南锣鼓巷第一狠人。” 小鼻涕鬼说啥呢,我常威行得端走得正,太阳下面吃花生,什么第一狠人,我又不踹寡妇门,挖绝户坟的,从不欺负孤寡老人,嗯~贾张氏和聋老太太不算,她们不是人。 “上上次还把许大茂揍了呢,我都看见了,阎解旷你们院是不是都被他打过。” 阎解旷低着头不敢瞅常威,“没有,常威大哥从来不打人,都是别人主动惹他,他才生气,以后别惹常威大哥生气。” 一群八九岁小豆丁拼命点头,小胖子喊口号“我威哥,南锣鼓巷第一棍,给威哥鞠躬行礼。” 妈的,赶紧走,一群人鞠躬,在这跟遗体告别呢,这群死孩子崽子,什么第一棍,我还小飞棍呢,等回来买糖给他们吃,小飞棍走了。 去副食店买了两瓶二锅头,三块四,为啥不买汾酒和西凤?没买一块三的二锅头都算常威大方了,八毛一斤散篓子平常人家都舍不得买,阎埠贵那散酒都不到五毛钱呢。 想想又买了五毛钱古巴糖和五毛钱大白兔,大白兔给常蕤吃,小屁孩不配吃这么贵的。 搞钱啊,人家穿越过来茅台中华,大白兔论斤买,自己太可悲了。 骑到六铺炕才四点,这里更破,巷子两侧一滩滩的农家肥,自行车是公家的就不心疼,轧过污水和煤渣,到魏师傅家了。 刘师傅的小徒弟那红卫站门口探头探脑,这小子干啥事都这么猥琐呢,光明正大的事让他一办,就跟老汉半夜搞寡妇被抓包一样。 常威到他身后一拍肩膀,“嘿,那小子,偷东西呢?” “没,没偷红卫扭头一看常威,“你丫吓我一跳。”没好气拍掉常威的手。 “咋不进去呢?”常威看了眼被蜘蛛网和灰尘遮住的房牌,没错,推车就进去。 “哎,你不都不问问就横么竖眼往里闯。”那红卫左顾右盼手里拿着一个筐。 “走错了就问清楚呗,咱们找魏师傅,你那么夹咕干啥,像个娘们似的。” 旁边好几个老太婆都快围过来了,自己要不带头进来,这小子得被朝阳精神的老太太们摁那里,扭送公安机关。 李来福正在洗菜呢,看那架势在家也没少干活,还真把他想歪了,以为在家里也是个刺头呢。 “来福,忙着呢,我跟红卫带东西来了,你拾掇拾掇。” 常威自来熟挑开门帘进屋,把酒放桌子上,屋里还有一个藤编罗汉床,直接躺上去,脚伸出老长。 前世就喜欢罗汉床和软塌一类的,等将来把房子接出去一截,再弄个躺椅,养只猫,前世养过加菲、英短、布偶,现在四九城学马爷养个雪地拖枪还是将军挂印,选择困难症,选着选着不一会儿睡着了。 那红卫进屋看到常威睡觉就气不打一处来,人就怕比,他跟来福两个在外面院子里洗菜,烧火备料卤肉,常威一个人睡大觉。 轰隆隆,几声炸雷,常威看着头顶上面烟熏火燎的木梁,摸到藤编的罗汉床,睡懵了,反应不过来自己穿越到哪了。 那红卫小嗓子像在外面敲锣,“打雷喽,下雨嘞,收衣服,把盆拿进屋。” 你唐僧啊,常威对着外面喊“把我自行车推棚里,车座拿塑料盖一下。” 外面李来福应了一声,那红卫骂常威懒死了。 点上一根烟,躺在罗汉床上,此时有手机刷个抖视频就好了,下雨天看大长腿最配哦。 “师父您回来了,刘师傅来了。” “师父你来了,魏师傅回来了,罗胖子、郑春,你们两个怎么来了?”那红卫这嗓子,常威在屋里都心突突,刘师傅找个大破锣嗓子的徒弟。 翻身坐起来,到门口迎了一下几位师傅,看着罗胖子手里拿着烧鸡,郑春还拿着一条香山,懂事啊,敢空手过来,常威让他们两个尝尝正义的铁拳。 把香山拿过来拆开,给魏师傅和刘师傅点上,顺手把这包拆开的塞胸口兜里,抽了一下罗胖子脑壳,对他和郑春说“你俩去把鸡撕了,帮来福做菜,来做客还想坐着等吃饭?年轻人那么懒。” 罗胖子和郑春都无语了,常威你还特么要脸吗?外面忙活的是红卫和来福,你好意思说我们等吃饭。 罗胖子不服气回嘴“你十七岁数最小,你最年轻。” “今天我是魏氏一门大师兄,除了两位师傅我最大,有意见?有意见也憋着,干活去。” 太熟了,下手越来越轻了,还不如下午抽那条狗几巴掌爽呢,好久没打人手痒痒怎么解? 六点半,摆好桌子,八盆菜,肉太多盘子装不下,卤猪心,青椒炒大肠,烧鸡,芸豆蹄花汤,红烧排骨,红烧肉,肉末豆腐,凉拌黄瓜。 别说那几位,常威闻着肉味都流口水,八个菜,七个肉菜,其中五个纯肉,处长家过年也不一定比这桌菜丰盛。 来福买的西凤酒,那就喝他的,来这么久还没喝过两块五的酒,来福大出血了,好兄弟。 来福端起酒,跪在地上端着酒杯给魏师傅敬酒,“感谢师父收我李来福为徒,日后传我技艺,教我作人,弟子自此惟师父为重,供养师父,将来给师父养老送终。” 魏师傅听着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刽子手一门不得善终,亲戚基本不来往,都是领养外面孤儿当徒弟当养子。 来福不知道魏师傅的出身,以后魏师傅真会把一身本事传给他,包括房子和存款,李来福真的来福了。 “开整吧,我老刘口水都流下来了。” 第36章 闹哄哄 四九城最幸福的人 李来福这手艺在家常菜里算得上好手艺,红烧肉夹筷子上颤巍巍,糖色酱汁赤红,红烧排骨软糯抽骨,出锅还滴了几滴醋,讲究。 常威最喜欢蹄花汤,应该下午就开始炖,跟在乐山吃到的差不多,就是没豆豉辣椒酱蘸水差点意思。 勾芡的炒大肠常威不是很爱吃,他喜欢卤过炒干点的那种。 菜吃到一半,停筷子,开始喝酒, 两瓶西凤,七个人喝的面红耳赤,再开常威带来的二锅头,这时候吃菜不抢了,喝酒也慢了,正是喝酒闲聊的好时候。 李来福家里两个姐姐两个妹妹,父亲在木材厂,母亲全职家庭妇女,最开始日子很难。来福爹吃够了没文化的苦,咬着牙供两个女儿读到初中,李来福没考上中专,全家把钱凑一起,让他进了肉联厂上班。 来福十九岁,当了快两年装车队力巴,终于能拜师进屠宰车间,转正后就是二十九块工资。 大姐在纺织厂上班已经嫁人了,二姐在城建局上班,现在谈婚论嫁阶段,两个妹妹一个读初一,一个初三今年报考了中专。 来福家日子可比当初好过多了,当初一个人养七口人,现在等二姐出嫁,父子俩个养五口人,轻轻松松。 听到李来福家就一个独子,魏师傅拿起烟抽了起来,抢人家地里一棵苗养老,有点不厚道,老江湖人讲究的可不干易中海那种没屁眼的事。 常威踢了来福一脚,这小子怎么有点喝大了,没看他师父现在有点后悔了,还不加把劲,把老魏的家底哄过来,不是,是绝招学到手。 “师父,要不是有您,我李来福还是装车队扛猪肉,常威都去了采购部,我来福没那么大本事,能进屠宰车间就烧高香了,我不想混工龄,是您给了我,给了我......” 奶奶的腿,你表忠心还得踩我一脚,帮你一把吧,“给了你未来职业发展的阳光大道,也给了你人生新的规划。” “对,师父你给了我金光大道,人生规划。” 还特么给你金咕噜棒呢,野猪吃不了细糠的玩意儿。 罗胖子也开始倾诉自己的家庭,父亲在半岛战争瘸了一条腿,在战友帮助下,进征兵办公室工作,母亲在农业部畜牧总站工作,负责全国畜牧站政策那一块。 大哥在部队当连长,嫂子随军,大姐在商业局上班,已婚有两个儿子。 哎哟我勒个去,罗胖子这么好的背景,通过畜牧站联系公社和大队养殖场,那不是手到擒来,姐姐还是肉联厂上级单位商业局的,咋没进采购站?还干扛猪肉的活,一个个深藏不露的。 “我爸不许我在厂里使用家里关系,要凭自己干。” 要说那些老干部老革命,有一少部分不干人事以权谋私,相当大一部分真的公私分明,前世朋友的外婆井冈山老革命,红军出身的,自己孩子一个照顾的都没有,基本都是普通工人。 看着郑春,这家伙蔫坏的,有什么背景亮给威爷看看,君子坦蛋蛋,小人藏唧唧。 郑春端着酒想了一下,“我父母就是普通工人,我二姑父在咱们肉联厂。” “谁啊?” “后勤王主任。” “他啊,听说今年国庆过后要升副厂长了。” 这两位都是肉联厂皇亲国戚,自己欺负他们俩是不是有点以下犯上了,等人家找他算账怎么办? 爱咋办咋办,不然呢?打死我常威! 常威点上一根烟,“二位,这是亮家底给我常威看呢,春秋战国时候两军相逢,先把自己家族史和尊号喊一遍,到最后不也是真刀真枪干一次,你们要想报复我,我常威接着。” “你小子犯什么浑?他们是那个意思吗?”刘师傅把酒杯一放,对常威瞪眼睛。 “刘师傅这是替他们讲话,江湖上都要摆一场鸿门宴,今天是我师弟李来福拜师仪式,咱们明晚接着来。” “滚你奶奶个腿,还鸿门宴,你吃便宜酒肉上瘾了,还明天摆一桌,我们一群人勉强打过你一个,明天我和罗胖子郑春加一块也打不过你。”刘师傅喝多了嘴秃噜了,承认自己打不过常威。 什么拳法也要看体力,力气速度差太多,五岁的宗师遇到二十岁街头小混混也没用,常威现在有点金风未动蝉先觉的感觉,一秒十拳,每一拳都有五百斤往上的力量,一个大跨步能到七八米。 帮着屠宰车间杀猪,有一阵看人第一眼喜欢先看咽喉,胸口和下阴,魏师傅说常威幸好生长在新中国,老年间这就是天生的杀手,胆大手黑不要脸,眼神看人都瘆的慌。 “人家可是官宦人家子弟,我就现在还以工代干呢,还没转正,万一人家使点手段,我这完不成任务怎么办?” 常威就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话讲透了,前面也没真打过罗胖子和郑春,假如人家心里记仇真报复他,他就熬资历混,但是也不会放过这两个小子,套麻袋呗。 魏师傅也有点生气,常威在他家放狠话,这是不给他面子,酒喝多了上头,“你小子属狗的吗?说翻脸就翻脸。” “我喜欢把危险的苗头提前掐灭。”说着话,常威拿起喝空的酒瓶,伸出食指一戳,玻璃瓶被戳出一个口。 在地上捡起垫桌椅腿的铁块,两个指头一捏,铁块上出现两个半厘米深的凹坑。 李来福酒都洒胸口上也没发觉,罗胖子和郑春恨不得钻桌子底下装醉,这是个牲口,太吓人了,这要戳身上,一戳一个窟窿。 常威要知道肯定说他们两个文盲,最多把肋骨戳断。 刘师傅一口干了酒杯里的酒,“常威你现在多大力气?” “一千来斤。” “别扯淡,这可不止一千斤。” 魏师傅很严肃看着常威,缓缓开口,“常威,以后不要人前显露这些本事,民国那些高手,一指点断手掌厚的鹅卵石怎么样,照样被鬼子排枪打死。” “现在装备更先进,很多美式的装备我们国家也能仿制,一梭子打光几秒钟的事,你能跳多高,你飞起来也给你打下来。” 给刘师傅倒上酒,魏师傅似乎在解释,“老刘,这小子单手就差不多一千斤了,跟我也没讲实话,不搭理他,他这人就是嫌麻烦,喜欢把话说前面,但是心也黑,下手狠,而且是狗脸,惹到他了,连我也能干翻。” 好你个老魏,竟然敢骂我,要不是看你教过我几天功夫,我就,我就把你肉吃光。 “来福,胖子,大春,给常威倒酒,你们哥四个喝一杯,都是装车队出来的年轻人,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不是杀父弑母淫人妻女的死仇,年轻人打过架,就不能记仇。” 三个人赶紧倒酒,恭恭敬敬和常威碰杯,战战兢兢一口干了,常威对待他们和对待易中海等人不同,就是一些小矛盾,闹过了就算了。 他其实是怕死,穿越过来的各路大神,空间系统无所不能,他除了力气越来越大,速度快,五感有点变态,依然是肉身凡胎,碰上三个拿枪的他就死了,七八个拿刀堵他,他只能跑。 解放十年了,但是国人依然好战,年轻人好勇斗狠,很多江湖手段他还没见识经历过,喝了蒙汗药酒他也要被药翻,遇上暗器和暴雨梨花针,他觉得自己躲不过去。 怕麻烦,怕死,所以他遇到什么事都要把对方弄服,不然没完没了的应付对方的报复,烦都烦死了,影视剧里那种打不死,放了继续打,最后家毁人亡的事就是脑残,他常威必须拒敌十里之外,家里两个那么可爱漂亮的女人,受到一点伤,他都不配当家里男人。 “威哥,有什么需要小弟办的。”罗胖子喝完酒,又过来讨好常威。 “我又不是旧社会地主恶霸,不干抢人东西的事。” 罗胖子觉得常威真不要脸,我那香山,还有郑春的牡丹你白抽了,这些天隔三差五抽几根,算下来也有四五包烟了,怎么腆脸说他不抢东西的。 常威突然想到他的飞蝗石,没有一个结实的包,对罗胖子直接说“给我弄个电工的包。” “要那玩意干啥?” “我下乡采购,我要弄个结实点的包装东西。” “别问了,这小子肯定装见不得人的东西。”魏师傅插了一句。 “路上不安全,装点防身的,魏师傅我那维京斧怎么样了?” “铁匠跟我说北欧有种双刃斧,适合你这一身的力气,就是有点废点事。” 常威交代一句,“别弄太长了,我背着也不像话,下乡人家以为来抢猪的。” “人家祖传手艺,用的着你啰嗦,不好用你就不用,反正你跑得快,逃命够了。” 哼,喜新厌旧的男人,有新徒弟就嫌弃大师兄了。 散场,把李来福送回家,开门的是他妹妹,花容月貌的,心疼替他拍背,还跟常威道谢。 小姑娘喊了来福爸扶哥哥回屋,看了常威一眼,脸红跟着回屋了,最是那一低头的羞涩,怪不得志摩总整那沙扬娜拉,沙扬娜拉的没完,十六岁少女把人都晃醉了。 “你一天就知道喝大酒,喝喝喝,喝醉躺路边被野狗叼去,一晚上啃成骨头架子。” 花姨一边骂一边让常蕤冲点蜂蜜水,捏着常威的脸蛋子使劲扭,“妈,别掐脸,我没喝醉,就是脸红点。” 看人家来福家里,那么丑都有妹妹关心,他常威南锣鼓巷颜值担当,差哪里了,回家被揪脸蛋子。 幸好花姨放手,英俊的面貌得以保存,喝完蜂蜜水,花姨给他盖上被子,又倒了一杯热水放床头,关灯前狠狠掐了常威屁股一把。 哎呀呀,我的亲娘,你咋这,这,这么冒犯呢。 半夜花姨过来摸着常威的额头烫不烫,常威醒了没睁眼,等花姨走后,咧着嘴笑了,真好,没有来福那样的妹妹,有妈妈有姐姐。 我常威现在是四九城最幸福的人。 第37章 划分地盘 常威被约会 大早上,四九城最幸福的常威,又被花姨拎着耳朵教育警告了一番,揉着耳朵喝粥,常蕤抿着嘴笑,这个家就没我常威的地位了。 “妈,聋老太太昨天那事你知道了吗?” “知道了,你姐回来跟我说了,你昨天做的对,遇上那种不要脸的,别管多大岁数,别管多大官,不动手骂死她也活该。” 花姨这霸气,护犊子的好母亲。 “采购部怎么样?人都好相处吗?今天怎么没去那么早?不去表现表现。” “采购部三组的威哥不是白叫的,打扫卫生这种活,小弟们干就完了,哪有大哥弯腰拖地的?”今天的咸菜真咸,也不拿水涮涮。 “哼哼,就你还威哥,十七岁跑采购部装什么大瓣蒜,哪个谁不是有背景有后台的,你妈我就是个媒婆,下九流出身的,感谢新中国吧,要不你也就混成地痞流氓收保护费,街头被人砍死。” 大早上的,说这丧气话,威哥往前倒几十年,那就是四九城燕双鹰,双枪威,什么东西南北霸天,在威少这里都要喊爷爷。 得意洋洋喝完粥,吃了三个窝头,四九城第一大力士早餐吃窝头,这叫一个地道。 陪着常蕤骑到副食店,跟肖姨,红头花浓眉大眼,卷发大姨打了招呼,忍者麻花辫和东北大妈没见到,颠了。 进了办公室,赵琦给史泰荣擦桌子呢,拉开阮虎的抽屉捏了一把茶叶扔缸子里,拎着五个暖瓶去打开水。 乔亚男正在接热水,一米五多也不怕开水烫着,帮她接水,虽然烦她那种怨妇眼神,但是看不得女人受伤。 “谢谢你常威。”乔亚男拎着两个暖瓶走了 这丫头怎么肥事,突然这么干脆让常威些许不适应,男人都有点贱呢,人家黏糊觉得烦,不黏糊,真好,可算把那可怜兮兮的眼神甩掉了。 咱们老百姓今个真高兴,真高兴是真兴高,哼着曲回到办公室,阮虎也回来了,正要接过常威手里暖瓶,常威一转身避开。 “常威,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没意思你为什么不给我开水。” “意思就是喝开水自己去打,每天跟大爷似的,卫生也不打扫,过来就直接倒开水,你打来这里打过一次开水吗?我们不打开水你去厕所喝吗?惯的你毛病,我不是你爹,没有义务伺候你,明天早点来要么拖地,要么打开水。” “再特么装少爷,干死你,明不明白我的意思,软虫子。” 阮虎手里的杯子捏得滋嘎响,常威把他桌上烟倒出一根,夹在他耳朵上,剩下自己揣兜里,“不服气,中午去屠宰车间后院练练,李来福,罗胖子都跟我切磋过,你这一天天站没站相,坐没坐相,正好我有空,帮你拿拿龙。” “帮谁拿拿龙?老几位,没迟到挺好,提出表扬,霍启发呢?”史泰荣拿着油条和报纸进屋。 霍启发不紧不慢进来了,“哟,组长来了,我下次得跑两步,表现下进步。” 好你个霍启发,这普通话说这么好,跟自己就锤子锤子的,亏你先人的,你个瓜怂。 “别扯那个啊,一会我把下面公社和大队分分,有嘛要协调的,老几位自己商量嘛的,别吵吵啊。商量完了嘛的,赵琦抄下来给我,咱们今年可就按介个划分区域办咯,签了字,别你嘛到时候说自己没想到,不清楚,我只认签字。” 这个史泰荣真是老油条,不担责任不沾因果,他就提出划分区域,让组员自己商量,有麻烦有错也是你们自己商量办的,谁也别回家找爸妈说委屈,老狐狸。 阮虎憋屈地坐下,常威抽着烟,没给赵琦和霍启发分,虽然说办公室政治要团结大部分,但是他们两个不需要自己递烟,又不是他们小弟。 过一会分区域,谁也不会因为抽了你的烟就把好公社让给你,他拿了阮虎的烟也不会让着她。 办公室政治,你有实力就没有政治,肉联厂长儿子坐这里,常威就不会让人家打开水,常威又不是没脑子的傻缺。 赵琦跟霍启发看着阮虎的脸色,也看到常威自顾自抽烟,没有昨天那么热情好说话,也看不透这小子,变脸真快,一点不装。 “大家怎么分?”霍启发对着常威说道,这里最大的刺头不是阮虎,是常威。 昨天去打听过,这家伙干了三个多月装车队力巴,经常去屠宰车间帮着杀猪,跟刘师傅和魏师傅关系很亲近,经常弄点猪下水回家,跟黄副书记女儿王俨关系挺好,认了人事科宋副科长当干姐姐。 看着交际广泛,人却是属狗的,随时会翻脸的感觉,李来福堵他被打进医院,罗胖子言语冲突也被打了,每天还要上供香烟。 说到罗胖子,常威就冤枉,哪里打了?就坐他身上抽了两根烟,其他时候过去抽烟也是工友之间交际的手段。 “你们定,我岁数最小,也是最后来的,不懂里面门道,万一选了各位哥哥的心头爱,这不是得罪人吗?你们万一下绊子使阴招报复我怎么办?” 三个人气得怒发冲冠了,你特娘的人言否,谁这么赤裸裸的说别人打击报复,还下绊子使阴招,你当别人都是奸臣呢?就你是海瑞?你是岳飞? “我按照区域分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大家各走一个方向,不会交叉采购,也方便出差,一次就走全了。”赵琦就是聪明,软绵绵的有心机,不好惹。 “常威你先选,你岁数小,大家照顾你。”霍启发这玩意,话里话外都点着常威岁数小,别尥蹶子。 “介话说的,好像我是地主老财似的,我祖上可是九代无业穷人,从乾隆算,我家就在南城贫民区,那时候老常家鼻祖哟,那你嘛真是上无片瓦遮身,下无立锥之地,就差要饭喽,怎一个凄凄惨惨戚戚,独自一人都没地过夜。” 霍启发赶紧拦住,这要讲下去,卖惨大会是怎么地,“咱讨论划分区域,不用诉说革命家史。” “那你们挑,挑剩了归我,我年轻体力好。” “行吧。”霍启发咬咬牙应了,这小子又把锅甩回给他,以后谁再说常威年轻容易冲动,上去给他一嘴巴子,这就是办公室里小狐狸,沾上毛比猴还精。 常威表示人和猴子只有基因相似性,有紧密的进化联系,同属于哺乳纲,灵长目,但是不同科,就像人事科和采购部,都在四九城肉联厂一栋大楼里,各发展各的。 给常威分了通州、顺义和平谷,平谷蟠桃前世四九城哥们给邮寄过,现在有机会尝尝。 划好地盘没假,但你家威少想去哪就去哪,打猎还给圈养是怎么着,战天斗地南锣鼓巷威少,就是践踏规则的。 歪歪了一会,琢磨先把公社和大队的民兵了解下,别打猎进人家地盘,一枪就给崩了,老兵的枪法,常威可不想尝试。 中午跟王俨几个人打了招呼,又跑去跟宋姐谄媚了一会,跟魏师傅李来福一起吃饭。 “魏师傅,今天分好下乡区域了,你那边催一催,着急。”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先别急,慢功出细活。” “天王盖地虎。” “你哪学的胡子的切口,下次别乱喊了,到时候一封举报信,你怎么交代。” “嘿,我听隔壁院易中海说的,我以为戏词呢。” 魏师傅哪里学的俏皮嗑,很急先别急这话是抖来的,还以为他穿越者呢,这老小子混过黑道是咋地,怎么知道威虎山的切口。 吃完饭准备去找阮虎,这小子跑没影了,无组织无纪律,抽屉还锁上了,茶叶都泡没味了怎么办呢。 绿茶就这点不好,泡着泡着就淡了,哥哥要持续努力再抓几把,绿茶才能一直出味道。 嘿,说绿茶,张小娅找过来了,“常威,周末你有空没?” “可能有,可能没有,你有什么事?” “新出的电影春满人间,听说讲大炼钢的,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上映日期按剧情) 这小绿茶,不是,小丫头,还挺用心的,男女遇到对自己用心的异性,总是有点感动呢,按照流程,买电影票,喝汽水吃瓜子,然后吃顿饭,最后开......送回家。 电影票一毛,两个人两毛,两瓶汽水三毛,换成雪糕,还是奶油冰棍吧,两根一毛,瓜子一毛抓一把。 吃卤煮火烧两碗两毛四五,也不好意思带妹纸吃卤煮啊,全聚德烤鸭八块,涮羊肉一盘两块,吃冤家呢,吃肉饺子一斤一块四,加两盘素菜也要两块钱了。 加一起两块五了!看个电影太花钱了,一等去皮去骨大肥猪肉九毛,三等的七毛多,加点骨头,两块五能炖一锅了。 常威还在心算价钱,张小娅看他眉头皱起又松开,立体的五官太好看了,“你要是去,我请你吃冰淇淋。” 嚯,两个冰淇淋快六毛了,那也不如一斤饺子啊,自己还是亏了。 “交道口电影院旁边红星饭店,来了朝鲜族厨子,新推出朝鲜冷面和狗肉,我请你吃啊。” 早说啊,弄的人家小心肝扑腾扑腾乱跳,正纠结要不要去,罗胖子倒霉玩意又在偷听。 “那我请你看电影吧。” “常威谢谢你,周末上午十点,电影院见。”张小娅像一只蝴蝶快乐飞走了。 你看,还得谢谢咱,我常威一生不欠人情,说请你看电影就是看电影。 “你为什么请小娅看电影?”罗胖子侧着头凑过来,也不看常威,不知道跟谁说话。 要不是看到你这个死胖子偷听,还真不一定答应张小娅看电影呢,“她请我吃狗肉啊,我请她看电影,我这人不喜欢白吃人家的。” “我也可以请你吃狗肉,电影票我来买。” “谁要跟你个老爷们一起看电影,你有病吧。”常威气哼哼走了。 “你才有病,谁要跟你看,我说请你吃狗肉,我去跟张小娅看电影。”罗胖子锲而不舍追着常威。 “别跟着我,我告诉你,你只能看到哥的背影。” “我就跟,你不去跟小娅看电影,我就不跟你。”罗胖子嗬哧带喘跟着跑。 常威腿太长了,跟不到两分钟,没影了。 第38章 谣言的一天 建党三十八周年马上到了,肉联厂开始组织扎灯笼,贴标语,出板报,还有油墨印刷的歌颂诗歌文章,常威去了解入党申请资格。 宋姐也在,她是厂党支部纪检委员,让常威明年再来,不够十八周岁!把自己年龄都忘了。 (入党过程不会详写,但是必不可少。) 听说王俨、张小娅和乔亚男都在申请入党,罗胖子和李来福一点动静没有,男人思想真落后。 张小娅又偷偷过来提醒常威明天周末别忘了,他常威是未老先衰的人嘛,这脑子穿越过来记得网文水字千万的人,能记不住冷面和狗肉? 可惜穿越来只能记住看过的书,资治通鉴都看了两页,中国通史看的插画版,可以背诵南怀瑾、巴黎圣母院和笑面人,理科工科看不懂记不住。 当代文学的废都就记得庄之蝶吃阴枣,不对,阴枣是白鹿原里的田小娥。这两个一本也不敢写不敢记,写了新中国第一个大流氓就是他了。 到时候单独押一辆卡车上,死刑犯的特殊待遇,五花大绑挂个牌子,第一大流氓常威,名字画个红叉,想想那画面,穿越过来唯一一个被枪毙的吧。 前世是个废物,59年还是个少年,一切都很好。 “周末来我家,试试斧头。”魏师傅接过常威的烟,常威最近烟从红牡丹到香山,还有飞马、群英和大前门,现在保护费不收钱改送烟了?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常威抽什么烟,全靠阮虎、来福、罗胖子和郑春选择,身不由己啊。 “就下午吧。” “你跟张小娅去看电影?” 老魏都知道,罗胖子这个大喇叭,太不讲究了,“我去见她父母。” “这么快吗?”魏师傅眉毛都拧成m型了,“没见你们谈啊,这么快就到见父母这环节了。” 胖子跳出来梗梗脖子,“我不信。” “你特么爱信不信,你瞎传鸡毛谣言,张小娅跟我看个电影让你特马的到处嚷嚷,我都说了追女孩不能用下流手段,你暗恋她你就大大方方追,你这么传不是生生把张小娅往我怀里推吗?你似不似傻,似不似傻。”照着罗胖子脑瓜子就拍了三下。 胖子咕咚一下被打趴下了,常威有点激动,手劲大了一点点,魏师傅也没替他说话,“胖子,你今天这事确实过了,人家就是看电影,你非到处嚷嚷,成不成还不一定,不把常威和张小娅搞一起,你难受是不是,他们两个没处对象也变成对象了。” “我去找张小娅推了看电影的事,省的全厂都议论这事。” 魏师傅看了眼罗胖子,“那胖子怎么办?”意思常威还给不给胖子机会。 “我还给他留脸,我特么一顿狗肉都被他搅和了,姥姥。” 魏师傅扶起罗胖子,拍打他身上灰,“你这手段确实不够爷们,男人开始传瞎话就落了下乘了,你啊,狗肉上不了席面。” 胖子站不起来,头晕眼花,再次看到太姥姥,一屁股坐地上发晕。魏师傅起身走了,罗胖子你活该,那晚喝酒都说开了,你为了女人作死,关键还不是你的女人。 恋爱中的男人就是疯子,暗恋更疯癫。 后勤科敞开的门,礼貌敲了三下,“找一下张小娅同志。” 党的生日快到了,后勤科的人都忙飞了,桌位空了一大半,其他人都各司其职。 “小娅,常威找你。”一个细长眉毛的女人叫张小娅。 “常威,你找我什么事?”张小娅有点激动,扭扭捏捏的。 整这死出,好像我常威找你结婚似的,“走吧,外面谈。”迈着大长腿走了。 “小娅加油。”细长眉毛女人给张小娅鼓劲。 屋里唯一的年轻男人生气中带着失落,手一抖油墨倒多了,洒一裤子,恨不得把油墨都扔了,气死了。 “越忙越乱,把地擦干净,一会别人踩到,弄得满屋油墨怎么办?”细长眉毛女人呵斥了一句。 男人委屈巴拉,细长眉毛挑着眉毛,嘴巴像标枪,像匕首,“常威没来,你不也没机会?搁这跟我玩什么黯然神伤,今天不把活干完,别想回家,拖地去。” “常威,明天才看电影,你着急了?” 谁着急了,现在电影院里又不能亲嘴,拉拉小手怎么能过瘾,鲁迅先生都说过,一见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臂膊,立刻想到全光板,立刻想到下三路,立刻想到啪啪,立刻想到杂交,立刻想到私生子。 男人年轻时候就这么冲动还饥渴,摸着手就容易手滑,滑向深渊,再有红袖箍拿着手电筒随时巡逻,亲一口就被抓典型。 不划算! 温馨提示现在的电影院,如果你不想被人现场观摩学习,不要大尺度操作,电影院监控非常高清,朋友就是电影院看监控的,每天都变身网络鉴黄师。 “我来是临时通知你,罗胖子不许我跟你去看电影,他还大嘴巴到处跟人说你跟我明天看电影。” 张小娅听到罗胖子不许,秀眉拧起来,当场就要撸胳膊挽袖子,听到第二句,挺好,肉联厂都知道才好。 “他说去呗,嘴长在他脸上,我还能管得着他说啥吗?我们不理他,他就是嫉妒,就去看电影,气死他。” 啧啧,好你个张小娅,在这跟我玩套路是不,你当我是幼儿园三岁小孩呢,还就去,气死他,有能耐你整四岁的。 “狗肉吃不上喽,咱俩本来就是同志般的相处,有人非要掺杂流言蜚语和误会,我跟你清清白白,不能让你清白大姑娘明珠蒙尘,明天就算了吧,我要去魏师傅家。” “常威,你不许走,明天我们不看电影,就吃狗肉怎么样?” 女人,你成功引起我了的注意,让我擦擦口水,常威甩着邪魅狂狷的大长腿走了。 “常威~”张小娅嗯嗯呀呀扭着身躯,用脚跺地,咬牙切齿道“罗胖子,我饶不了你。” 罗胖子突然打了几个喷嚏,郑春看着他,从来没发现胖子这么会找死,花样翻新的作死,魏师傅家那顿酒白喝了,自己要不要离他远一点,常威手黑着呢。 郑春把烟头踩灭了,憋出一句,“胖子,你真是厕所里打手电筒,找屎啊!” “我喜欢张小娅怎么了,我有错吗?” “你错就错在,你喜欢的人喜欢别人,那个别人还是你惹不起的人,胖子多吃点,挨揍的时候没那么疼。”郑春不想废话了,上次警告一次自己买了一包牡丹,后来还去魏师傅家买了一条香山,这次他可不想陪打还出钱。 “啥意思?什么人,别人,哪个人?”胖子被常威打几下还有点懵,反应不过来郑春的话。 午饭的时候,胖子终于清醒过来了,在队里休息室仰天长啸,又捶凳子。 “大春,罗胖子怎么了?” “他惹了不该惹的的人。” “常威?那他死定了,常威几天没过来找他,他皮痒痒了,主动挑衅咋地。” “良言难劝该死的鬼,走吃饭去。” 过去浴池和工厂休息室都有类似那种公园长条凳子,没靠背,坐太久,胖子屁股上的肥肉塞凳子两根木条里,里面还有钉子尖,把裤子扎破了,肉都扎出血,胖子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喊了半天,工友都去食堂打饭,只能捶凳子。 于是,常威在食堂听说,胖子悔恨莫及,恼羞成怒,大喊着不服,还把长条凳当常威捶打。 这真是胖子干的事?听着那么不靠谱呢?这群八婆男人,造谣比老娘们还厉害,老子才不去打胖子,到时候被人一传,变成为了张小娅争风吃醋大打出手。 张小娅除了眼睛好看,皮肤白,小嘴嘟嘟的,有什么吸引力,屁股又不翘,腿没有王俨长,大灯没有乔亚男亮,要不是王俨和乔亚男特点太突出,张小娅还真是不错的女青年。 自己是不是有点矫情了,搁前世就张小娅这级别的美女,身边舔狗都得有几十人,从ill到早餐上门,网约车送上班,午餐,下午茶,小礼物,晚餐,看演出和购物,晚上送回家。 早安,午安和晚安,处处都有男人的身影,图啥啊,大自然让男人睾丸酮和雄性激素旺盛是为了搞事业的啊,有钱追女人不是更有把握吗!所以分泌激素=搞钱=娶老婆,终点还是为了女人,诶,这也没错。 算了,狗肉吃不上,让罗胖子弄的电工包看来也没了,亏大了,死胖子,还是想揍你怎么办? 晚上回家,花姨拎着竹笋和佛手瓜回来,这两个好诶,夏天凉拌清炒都好吃。 佛手瓜去皮切丝,加盐加油开水焯十秒钟,竹笋去皮切片煮四五分钟去苦味,过凉水冲洗几遍,不洗干净苦味还在。 焯好佛手瓜丝用凉水过一遍轻轻攥下沥水,切点胡萝卜丝,蒜末香菜盐糖生抽醋,香油几滴。 猪油小火把蒜炒金黄,舀一点金蒜到佛手瓜丝里,把竹笋片搞里头,加点油渣,一分钟放盐,淋点酱油,不爱吃白白的。 “大儿子,手艺可以,以后你媳妇享福了。” “妈,现在享福的是你和我姐。” “那我得去火神庙烧烧香,感谢让我儿这么孝顺。” 花姨,能不能不要搞事情,快乐吃饭不好吗。 “这几天怎么外面都在传易中海跟聋老太太有一腿,还拉着秦淮茹一起干坏事。” “有这事?谁传的,太劲爆了。”常威开始兴奋了,谣言止于智者,他最近被爱河呛了几口水,已经失智。 花姨就着常威的火柴点上烟,眉头一皱,“不是你传的?” 第39章 能不能嫁入何家 老易说了算 “谁传的是我传的?这不造谣么?妈,你是了解我的,你儿子就不是那爱造谣生事的人。” 常蕤替他证明,“那天在副食店,常威说易中海跟聋老太太有勾结,结果姚大妈听岔了,听成勾搭在一起。” “哦,我说的嘛,再咋地也不能造谣他们两个在一起,易中海有媳妇呢。” 常威突然想起,黑芝麻胡同遇到贾张氏吃烧鸡那次,他说过易中海很关心秦淮茹的话,怎么谣言还汇总了。 这不反而把谣言弄的虚假了吗! 要么造谣易中海跟聋老太太勾结害人,要么造谣易中海跟秦淮茹乱搞,两股谣言凑一块,往往证明这事是假的,谁干的活,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真想给这些谣言散播机上上课,信息传播三要素,信息源,信息媒介和信息载体。 信息源要主抓一个重点,遍地开花的结果就是谁都不信,易中海哪有那么好体力,伺候三个女的,还老少咸宜,从桃色绯闻入手,这才是普通百姓喜闻乐见的路边新闻,师父和徒弟媳妇,明显比聋老太太更具有传播价值。 媒介就是副食店,多好的大众传播渠道,比大树下的老太太们更有传播性,通过柜员聊天,无意识让打酱油买盐的老太太老嫂子们听回去。 信息载体就像开花的蒲公英,散播到交道口街道的各个家庭,尤其是喜欢传闲话的来打酱油,就多聊几句,通过哎你知道吗?你听说了吗?你认识那谁谁谁吗?这你都不知道? 科普的重任把常委压的喘不过气来,花姨的拳头正在捶打他的后背,一不小心辣椒段呛气管里了。 “好了,别打了,妈,你这是找机会就揍我。” 常威呛的鼻涕眼泪都出来了,洗了把脸,收拾完桌子,静静等待。 七点,易中海出屋了,常威跟出去,发现这老登是去上厕所,抽了两个烟才等回易中海,他又去傻柱家了。 “柱子,这么晚才吃饭?” “一大爷,雨水吃饭了,我这就着花生米喝两口,您跟我再整两口,雨水去拿个酒盅和筷子。” 写作业的何雨水,乖乖去拿了筷子碗和酒盅。 傻柱晚上就好喝几口酒,现在还没开始接济贾家饭盒,食堂打的菜,小灶留的肉菜也能带回家,何雨水这时候还能吃饱吃好,茁壮成长。小丫头,再过三年,你就开始喝西北风了,或许等不到62年,明年供应指标下降,贾家就要开始吃人血馒头。 “柱子,一大爷问你个事,你前几天带聋老太太去副食店了?” “可说不是呢,这老太太都七十多了,还馋糖块呢,我说帮她买,她不干,非要自己去副食店选,怕我偷她糖吃?” “她进去找谁了?” 傻柱筷子一停,“我在门口抽烟,她就自己进去买糖,后来,常威过来了。” “他来干什么?”易中海好像抓到了线头。 滋一口小酒,傻柱不在乎道“找他姐呗,他姐不就在副食店当营业员。” 易中海马上明白了,聋老太太这是相中常蕤了,想把常蕤娶到傻柱家,怎么不跟自己说一声呢? 这是防着自己,要说常蕤是个好姑娘,真嫁给傻柱也是何家的福气,家里就一个寡妇妈,常蕤看那性子也不是拔尖要强得理不饶人的主,平时说话办事轻声慢语挺靠谱,没见过她骂人,下了班就回家,是个贤妻良母的料。 关键长得还好看,易中海觉得自己年轻那会儿看到,也会上门提亲。 就是她那个弟弟常威,太混蛋了,点火就着,狗脸说翻就翻,心眼小爱记仇,贾张氏骂了他,上门威胁一顿不说,又借着烧鸡的事把人家又骂了一顿狠的。 要说自己跟常威没有直接冲突,许大茂和贾家这几次自己都是帮着说话才被撅,借三轮车那次也不算什么大事,易中海自我安慰着。 常威要是知道,就会说小海啊,你还太年轻,四合院这部剧水太深,你把握不住,听威少一句劝,水太深,风太大,没有实力别说话 易中海思考跟常威和解后反打洗脑的可能性,同时要对常蕤进行考察,能不能嫁入何家门,他老易说了算。 第二天,常威起个大早做早餐,常蕤今天值班,周末这天副食店要有值班的,职工在周末购买力很强的,计划时代也不想压库存,耗损大,下周二可以调休一天。 点小木条升炉子,添上煤块,按7:3把煤面和黄泥加水活一起,等煤块烧红了压上微湿的煤饼子。 棒子面加一小把白面,用温水搞得黏糊一点,粘勺甩不掉,拿出一个铁鏊子,用炉钎子扎三个眼,火上来把鏊子加热,用勺子舀到鏊子里面,用勺子背推成牛舌饼那么大。 焦香味一出,铲子翻面,烙了一笸箩棒子面饼,玉米面饼子烤干巴点,配上小米粥和咸菜。 花姨吃了四个饼,常蕤吃了四个半,剩下半个塞常威嘴里了,因为花姨从不吃任何人剩饭,她说那叫狗剩。 “等以后你男人吃你的狗剩。”常威一口喝完粥,又舔了一圈碗,这年头粮食珍贵,常威碗里敢剩饭,花姨的小粉拳就要发力了。 “你才是狗。” “我不剩饭,你剩饭是狗剩。” 花姨啪啪抽了常威后背两下,“别跟你姐闹,没大没小。” “她就比我早出生三小时,凭啥当我姐,当初怎么不让我当哥,我照顾妹妹。” 常威闹狗脸跟姐姐都不服呢。 “开始你爸想让你当哥哥,长子顶门立户,照顾妹妹,但是接生刘婆子说,有女有子是个好字,有福气。” “封建迷信害死人,不然的话我就是哥哥了。”挑衅地看了常蕤一眼。 明明家里最操心的是他,为了常蕤骂聋老太太,小时候常蕤也没照顾过他,花姨还属于重女轻男,总说女的生下来就是到世间受罪的,最好的岁月是嫁人前在娘家的日子。 好吃的,好看的,好穿的,都先紧着常蕤,常威捡老常的,小时候还穿过花姨衣服改的小花裤子,谁让他个子窜那么快。 说起这个常威想起那段难堪的往事,买布分两块花色买不划算,剩的布头也不好拼,索性花姨买了一块花布给俩孩子做棉裤,六岁的常威穿着红底白梅花图案的棉裤招摇过市,人生第一次有了羞耻感,因为班主任打他屁股的时候,夸他棉裤色好看。 (曾经那个人就是我,我还有绿底红花小棉袄,东北小碎花布几十年前就穿上了,家属院最靓的崽。) 烦恼进入我的耳朵里,摇摇头把烦恼摇出来。 “你今天干啥去?别总瞎跑。”花姨给炉子又封了一遍煤,没扎眼,这些煤能挺到中午。 常威是会看眼色的,“我上午把鸡粪铲了,挖个沤肥的坑,等王大爷搞。”沤肥这事,两辈子也没干过,不懂就让会的人来做。 “那你把鸡窝重新垒下,有的砖松了,看着点别把小鸡崽子压死了。” 上次母鸡孵了一窝小鸡,花姨喜滋滋说这院土地养生气,生灵都得恩泽。 天暖和,鸡吃得好,孵蛋孵出小鸡不是很正常吗?这花姨,真是喜欢夸夸其谈,生气倒是很生气,聋老太太这事没完呢。 要说这聋老太太,网上猜测很多,根据前世的经历,小时候的家属区,后面那趟院子住着一个姓王的爷爷,老光棍,没老伴没子女,居委会给定的是孤寡老人五保户,保吃、保穿、保医、保住、保葬。 住的那套房子分给他,死后收回。但是他过继个侄子给他养老,所以这房子等他百年后归他侄子。 依据这个事,聋老太太只是一个五保户,解放前什么身份不清楚,或许是看官们说的日本间谍,总感觉不像,到93号院住了快三个月了,也没听到电报滴答声。 但是这老太太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说话做事很有章程,不是歧视女性,到十年大风结束后,很多男的做事还糊里糊涂,何况读书少没经历大事的家庭主妇。 先破了她烈属的金身,常威愿意一层一层一层的剥开她的心,看看是不是黑心肝。 计上心头,先让花姨铺下路才行。 花姨还在描眉画眼,媒婆的职业素养,就是这年代这么做有点画蛇添足,不伦不类。 “说吧,什么事,你一脸便秘的样子。” 这当妈的,对儿子就不能温油点。 “妈,当前的形势是学习延安过来的风气,讲究勤俭节约,您看过小二黑结婚吧,三仙姑就是您这行当的,擦粉抹胭脂,头戴花穿花衣,她在电影里面就是反面人物,所以......” “所以什么,有屁就放。” “所以,您这媒婆行头是不是也要改一改了。” 花姨手里动作停了,仔细看着镜子里的女人,五官精致秀美,细细的皱纹,嘴唇有点淡粉,一脸白白的粉,虽然没有三仙姑那么吓人的红脸蛋红嘴唇,但是也戴了耳环和戒指,头上别着小绢花。 衣服还是斜襟右衽的老款式,现在街上女同志都是双排扣列宁工装和西装,还有穿中山工装的,年轻一点的都不穿这些老款了。 锦绣缎纱的越来越少,常威说的有点道理啊。上次说的什么客户细分领域,按照他这个办法,这两月掌握很多适婚青年资料,筛选出不少优质客户,其他有猫腻的都推给别人了。 打出自己良心媒婆的招牌,不撒谎不骗人,不随意泄露女方的隐私,还有几个机关大院里当官的找自己上门保媒呢。 尤其常威说的老光棍和寡妇的再婚,今天就是帮一个媳妇死五六年的老光棍,去谈彩礼的问题,结过婚的人跟老房子着火似的,着了就扑不灭,相中了恨不得当天晚上就入洞房。 “那你有什么想法。” 第40章 帮花姨包装形象 魏师傅传艺 “简单,干净整洁,你看王主任那一身,就会让人有信任感。” 花姨回忆了王主任的打扮,噗嗤笑了,“我是媒婆,又不是街道工作人员,搞得那一身人家以为来宣传政策。” “我是说那种感觉。” 常威就爱跟花姨聊天,懂得多,脑子活,接受新鲜事物能力强,不会觉得自己是长辈听不得劝,你说的对她就改,放在新世纪,那也是知心姐姐版母亲。 “老年间,媒婆喜欢夸大事实两头瞒,穿着打扮要夸张,人家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现在不兴那个张扬,您越张扬就越被人关注,同行是冤家,给您写举报信呢?” “还有,有的家里条件不好,想让您骗女方的,您不帮,人家不也记仇,背后说您点不好听的。找不到您品质缺点,就从穿着说您有旧思想,老封建,这不是凭白惹一身骚。” 花姨叹口气,“不白疼你这个臭儿子,知道妈干这行多不容易,别人以为就是这家坐坐喝水,那家磕点瓜子。其实说对了说不对了,都有人不满意,来回来去掰扯的,为了婚礼多摆一桌打起来的,因为小姑子没笑当场翻脸的,还有一句话说不对,当场被打的媒婆也不少。” 挑出最好那根红牡丹,好像是阮虎那里拿的,给花姨点上,花姨烟瘾不大,老常活着的时候不抽烟,去年老常走之后,有心事和跟常威说事的时候才抽烟。 吸烟有害健康,但是能解心忧,总比无处发泄打骂孩子要好,也比哭哭啼啼好几年也走不出悲痛强,他常威十七岁不也是老烟枪了。 “您啊,现在活学活用我说那办法,就以优质客户为主,骗人的瞒病的多少钱也不干,那种钱拿了一次后面容易犯事,现在就说说您怎么打扮。” 常威也不懂什么女性化妆二十步还是三十步,遮瑕卡粉晕眼影口红色差等等都不了解,色彩搭配,丝巾耳环,鞋子包包,手表帽子更是不懂。 但是他懂这个时代的审美标准,极简风。不踩雷不越界。 “反帝反封建,除了反对烧香磕头供神,反对天老爷,还要反思脑子里的封建,尤其是女人要反思。” “这有什么区别?” “妈,区别大了,过去皇帝大臣到县令,包括族长村长神婆,动不动皇权天授,男子为天,女人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包括裹小脚,这都是限制女性权力,让她们就在家洗衣做饭生孩子,不能有头脑,女子无才便是德。” “可你看权贵人家的女儿哪个不会看账本?不会算账?都是文盲不认字,不会待人接物,怎么掌管府里那么多铺子和农庄,还封诰命,你都不认字没跟外人接触过,你怎么教育孩子,讲小鬼晚上抓孩子?” “你看我姐,读过书,去柜台当营业员,她要不认字副食店能让她进?看仓库也得会数数啊,认字才知道进了啥出了啥。” 讲的真渴,一不小心有点说多了。 “那你讲这么多跟我穿衣打扮有什么关系。” “就是说不能用老眼光活在过去的世界里,现在新国家新气象,媒婆也要换思路,过去女人哪敢离婚,现在女人遭受不公平对待敢于发声,给自己争取权力。” 花姨就是怕女儿受这个罪,十七岁了还没给相过对象,“那也没几个离婚的,都是娘家硬,那些坐办公室的才懂那么多,好些个女人被男人打也只能忍着。” “对啊,所以反帝反封建是啥,不仅是推翻皇权那座大山,还要推翻脑子里那个重男轻女的山。” 花姨隐约觉得常威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又觉得女人强大能做什么?上班了不还是要回家照顾孩子。 家务分配和孩子教育常威不掰扯了,讲多了花姨会疑惑他经验哪里来的,他的经验也是前世失败的经验。 “讲了这么多,归了包堆儿就一个意思,现在不是民国,媒婆也是新中国的一个工种,干一样的事,但是您要包装。” “哪朝哪代也得有媒婆,无媒那叫苟合,怎么包装?” 咋跟花姨讲,再过几十年,自由恋爱才是这个世界的主流,网络媒婆也只是展示信息,具体还是要自己谈,但是也要包装。 “上次说过的客户细分是包装您的底蕴,就是您花姨比别人资料全,匹配度更高,今天说的是您的形象包装。” “简练,干净,看上去清爽有亲和力,就像亲切的大姐阿姨,不由自主的就相信他,而不是靠戴头花,穿过去的丝绸衣服,戴金戒指涂脂抹粉的。您有那么全的资料,还有如鱼得水的交际能力,比穿金戴银更显的您平易近人。” “我要那么穿,谁知道我是媒婆。”花姨拿出玳瑁烟嘴又点了一根,眼睛里对常威全是满意和崇拜,我大儿子真棒,我生的。 “那句话怎么说呢,上赶着不是买卖,人求您做媒,自然知道您花姨,说不说都是您,史记里说,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就这个意思。等人求上门,和您到处找客户不是更有面子。您要是觉得没有个人形象特色,就把手绢折起来放上衣胸口兜里,或者系个红纱巾什么的,天长日久,人家一看就知道是您来了。”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这句话我知道,太太说过是讲李广将军的,你得意思我听明白了,我是资料百事通,穿着符合新中国简朴特点,还要有个人特色,能成吗?” “把吗字去掉,有的革命干部,你一眼看过去就亲切,想跟她多说说话,人家也没戴花穿裙子啊,全靠个人魅力。” 突然花姨拍了常威一下,“对对对,当初先生家来过一个大姐,我一看她就想听她说话,她坐那里不张扬,声音也不大,但是你就不敢咳嗽,生怕打断人家。人家说的话你都恨不得刻脑子里,那大姐听说是内务部干政审的,也不知道人家叫啥,一辈子都忘不掉那风采,其实穿的挺土的。”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常威讲那么多,都不如老革命干部和花姨的一次见面,花姨把常威赶出去,自己在屋里拾掇。 常威挖了半米深的坑,鸡粪都铲完了,王大爷找了一些秸秆、野草和淘米水,让常威搅匀,问王大爷这属于什么沤肥方法,回答什么都不是,就这点材料将就用吧。 这一身鸡粪味,倒了煤灰渣子到鸡栏里,拿了一块木板给小鸡崽在鸡窝搭个梯子,回窝陪妈妈去吧。 换了身衣服,在水池里泡了一会搓,盒子里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皂角还是草木灰,好像还混了点猪胰脏,黏糊糊的。 穿越过来就洗过自己内裤,是用肥皂洗的,花姨挺讲究呢,内衣自己洗自己的,这样挺好。 花姨推开门,除了头发有点长,这不是花姨版的王主任吗?让你学,你就直接生搬硬套啊。 耳环戒指摘了,穿着合身的列宁装,这衣服还是老常当初给花姨买的,特意改小了点,没那么臃肿,穿着一双扣带黑布鞋, 头发直接盘起来包上纱网,怎么显得有点老?还有点土气,还有点好笑。 “想笑就笑吧,哈哈哈。”花姨自己笑了起来,起码老了十岁。 常威建议头发盘简单点不要包起来,把脸露出来,简单画点妆,红嘴唇就不要了,长指甲剪掉。 花姨故意露出手腕,一条红纱巾在手腕系了一个花,聪明!不戴头上,谁也说不出啥。 “走了,我今天还要帮人家定下这事呢,都快十点了,你中午自己吃吧。” 母鸡带着小鸡在常威脚底下找虫子,公鸡想过来又不敢,只能喔喔喔叫几声,忽扇翅膀刮起一阵妖风,这刚铺的炉灰啊,完蛋玩意。 鸡窝摸出一个鸡蛋,回屋选了三个放得久一点鸡蛋,炒了一盘,用猪油渣炒了一盘咸菜,带着半笸萝棒子面饼,拿着半瓶酒去王大爷家,一起喝点。 十二点半,王大爷要睡午觉,常威回家想起有个事没跟花姨说,还说去找王主任,给聋老太太正名,一个五保户竟敢冒充烈属,老寿星吃砒霜嫌命太久。 下午到了魏师傅家,老魏正在院里拿着磨石给斧头开刃,不是常威想象的宽斧刃,就是平常劈柴的斧刃宽一点,两侧斧刃大约二十多厘米,半个巴掌那么厚,斧柄有鹅蛋粗细。 交给常威,“试试吧,核桃木手柄,一米二长,斧头用的好钢,结实抗造,斧刃加上斧柄一共六十八斤重。” 单手拿起来简单抡了几下,不会头重脚轻,斧柄留出单手握和双手握凹把,举起斧头把大粗腿的木头劈成两半,这手感,好手艺啊。 魏师傅在斧头处抽起两根钢片,斧刃就取下来,又示范如何安装,“下乡斧柄绑大梁上,斧刃放袋子里,不会引人注意。” 有心了,老魏,以后再也不打来福了。 把常威叫进屋,“之前我没教你拳脚,只是让你练习臂力腕力和指力,城外还是有点乱,最后教你一个方法和几个笨招式。” 这是临终......不是,临行传艺啊,老魏,你真是我常威的随身老爷爷。 骑车回家路上,常威一个劲嘟囔,啥啊,啥啊,以为什么惊世骇俗的绝学,就这,就这。 给了十几根牛皮筋,让回家固定好,绑在胸腹胳膊腿和手腕,绷紧了拼命往前走去抱石锁,说是练习爆发力,还要用指头做俯卧撑。 笨招式就是插眼,踢裆,戳喉咙,打下巴,打后脑勺,打嘴巴,没错打嘴巴,打耳朵后迷走神经,其他就是踹小腿,打腋窝什么的,这你嘛不是流氓打架招数吗? 就我常威这将近一千斤的握力,拳力少说也有三四千斤了,还没算上变态的速度,还用的着插眼踢裆,容易把人打爆了吧。 老魏你小瞧俺常威了。 第41章 出发下乡 李老歪和腌黄瓜 花姨正跟常蕤分享自己今天改变形象的苦恼和喜悦,路上有夸的,有笑话的,还有吃惊的,常蕤觉得妈穿啥都好看,还交流化妆技巧。 常威等半天,两个人聊的热火朝天,“妈,我进采购部这么久了,是不是要去王姨家感谢一下。” “嗯,嗯?你又冒什么坏水了?”花姨就知道常威不会无缘无故提什么看王主任,以前叫他去别人家做客都赖着不出门。 “要说,知子莫如母,还是我亲爱的母亲了解儿子。” “就知道你没憋啥好屁。” “恁么回事呢,聋老太太这老比塞子不是惦记我姐吗?介你嘛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所以我想出个嘛主意呢,就是拆穿她烈属的身份,她就一孤寡老人装什么烈属。” “你这一口天津话哪学的,别别扭扭的,好好说话。” “她不是倚老卖老装烈属吗,在95号院横行霸道,还当什么老祖宗,把她那脸扒下来,看她还有脸当老祖宗吗?” 常蕤也来了兴趣,被人关注想处对象,和被人算计嫁傻柱可是两回事。聋老太太总琢磨你也不是个事,听花姨讲过去的事,最怕贼精贼精那种老不死的,做人没有底线,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就进套了。 “你是说釜底抽薪?” “我姐总结的到位,聋老太太就像偷袈裟的黑熊精,先把她那层偷来的袈裟扒了,显露原形,再找她的漏洞,这样见招拆招,我们胜算也大。” “明天去?” “不急,拿烟拿酒,王姨肯定不要,人家当干部的收你这礼不合适,等我下乡弄点猎物,就说自己打的,不值钱。” “你这脑瓜子算计人也不比聋老太太差。” 就当你夸我了,我就是已知剧情,知道答案倒推过程。 早上,阮虎把剩的半包多茶叶给了常威,常威放包里,谁也不给喝。阮虎上次锁抽屉,被常威教训了一顿,还被拿走一包烟,这你嘛土匪啊。 史泰荣八点半宣布“老几位,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明天就开始下乡了啊,今天回家准备准备,要是谈成了就早点回来,为嘛呢,能赶上给咱党的生日献礼。” 去魏师傅那借了三包香山,来福拜师那天郑春买的,虽然魏师傅不抽烟,工具箱里会放烟,懂人情世故的。 常威记下这事,下乡跟大队书记聊天,拿香山合适,主要是没烟票了,每个月五块钱零花就剩九毛五毛钱了。 找史泰荣批了采购申请和采购证明,开了介绍信,找齐主任的秘书拿申请批了采购款,一百块。 采购部暂时还没配财务,据说领导层还在争夺这个掌握财务大权的位置。 魏师傅递给他一个大的电工帆布包,罗胖子借老魏的手赔礼道歉,今天张小娅也没来找他啰嗦,罗胖子中午没去食堂,这两个倒霉催的。 在食堂吃了炒白菜和土豆丝,全身不到七毛钱,下午到河边捡鹅卵石,装了半包石头子回家了,拿水盆洗干净,晾晒一下,不然一摸一手绿苔,滑溜溜的像大鼻涕。 “你要下乡了?”王大爷看到鹅卵石问了一句。 “嗯,魏师傅给我做了一把斧头。”说完乐颠颠回屋把斧头装上拿出来。 “挺好,加上鹅卵石,只要不碰到黑瞎子你都能逃走。” 就这么背着手走了,我给你看斧头不是让你看斧头,是刺激下你,别的师傅都给武器,你不给我点一日丧命散,含笑半步癫啥的?臭老头。 花姨拿出一个军用绿水壶,外面斑驳掉漆了,这还是曾经到先生家做客的老红军落在家里的,花姨一直收藏着。 这壶好像是德国二战款的,前世小学时候还背过国产军用水壶春游呢,一壶传三代,人走壶还在,都能挡子弹。 要有个折叠工兵铲就好了,比斧头方便啊,让花姨帮着把电工包改成双肩的,简单比划了一下,背着上山不影响动作。 早上花姨拿着改好的电工包,又给他塞了十五块钱和十斤粮票,告诫他放好别丢了,不要走夜路,太晚的话,就找村长和大队长,让他们安排到村民家借宿,给个一毛钱。 院子里王大爷也嘱咐几句,荒山野岭遇到有女的在树林喊救命,别去,很多都是圈套,还有郊外野地孤零零的一栋房子,别进去,路上偶遇有人主动给你吃的喝的不要接,有好看的女人找你帮忙,你要慎重,因为色心被人算计的短命鬼,每年都死不少。 唠唠叨叨一大堆,宁宿荒坟,不住古庙,当我是大侠呢,动不动住古庙,偶遇江湖刺杀,过几年当四旧全给砸喽。 本来没事,让王大爷说得心里有点打鼓,许大茂下乡都没事,怎么倒霉都让他常威遇上了?出差又不是剿匪,搞什么飞机。 把装着鹅卵石的电工包夹后座上,把双头斧刃塞进去,电工包又大又结实还能装,介绍信证明和钱票都放自己布包里挂脖子上,拿牛皮绳把斧柄绑大梁上,方便抽取。 常蕤塞了几包烟到他小包里,让他出去别耍混,安全回来。 让常蕤一说,眼睛还有点酸,家里就剩两个女人,常威就是她们精神支柱,老常走的很突然,常威此一去,也会担忧思虑,最难报答是亲恩。 回头一看花姨正跟王大爷说种辣椒的事,压根没有相看泪眼,不舍儿远行的情绪。 白感动了。 “行了,常威了走了,你也回屋缓缓,虽然他第一次出远门,手上有功夫,三五个人弄不住他,加上我教他的飞蝗石,只要对方手里没枪,他不犯傻,十几个人包围也能脱身。” 花姨看着常威出院门,突然哎呀一声,“忘记嘱咐他了,乡下女人别招惹,乡下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哪见过我儿子这么好看的,不得像苍蝇一样围上来,臭小子,敢在外面沾花惹草回来让他跪搓衣板。” 王大爷头顶飞过一串问号,合着我还以为你担心你儿子安全,你是怕他进盘丝洞,就你儿子好看,人家女的没见过男的咋地。 常蕤噗嗤一笑,常威下乡的担忧被冲淡了不少,花姨对她道“常蕤你下班赶紧回家,路上注意安全,别被不三不四的女人,瞧我这嘴都瓢了,别被不三不四的男人纠缠,走大路回家。” 还说不担心你儿子呢,妈就是嘴硬。 出了城,两边树都蔫蔫的,不下雨庄稼都活不起,自古以来最难的就是农民。 这破路,尼玛,尼玛啊啊啊,骑了半个小时常威屁股都颠四瓣了,下车把后座电工包用牛皮绳又捆扎了一遍。 这破路,高低起伏,坑坑洼洼,还有露出路面的石头尖,不小心车胎都能扎了,牛车马车和自行车压出来一道道深浅不一的坑,坑爹啊。 行云流水的车技碰上这路也白搭,就这路当年还想追李向阳,鬼子的侦缉队他常威也追不上啊,地上还有晒干的牛粪,这都不捡回家扔地里吗? 这次去顺义北小营镇,中午时候找到北小营镇公社,大门敞开的,一个中年男人在门口屋子里,拿着报纸扇风,眼瞅要到七月了,现在干旱,四九城附近热的邪乎。 敲敲玻璃,抽出一根飞马,递给男人,“师傅,我是四九城肉联厂的,想到下面大队采购点东西,该找哪位领导。” 男人没接烟,打量了几眼常威,常威赶紧掏出介绍信和工作证,男人认真看了一会,摸了摸钢印,“我不认字,你等一会吧。” 你特马的不认字拿过去看半天,拿回介绍信工作证,烟也不给了,姥姥,我直接去大队,用得着你个看大门的跟我起范,瞧你丫那操性。 在镇上国营饭店二毛钱加半斤粮票,吃了一大碗肉丝面,难吃是难吃,面和肉给你分别过秤,半斤就是半斤,不克扣你一点。 一个大姨还给送了一小碟腌黄瓜,大姨你这一碟黄瓜让我当上门女婿可不成。 “小同志,你是出差的?” “大姨,您老这眼睛绝了,我都没张口您就看出来了。” “那可不,别看大姨我就在镇子上,南来北往路过四九城的,啥人没见过,一看你就是正经办事的。” 那咋还有不正经办事的,现在还有人敢不正经? 常威尝了一口腌黄瓜,这酸溜溜噶滋噶滋脆的,夏天的恩赐,“大姨,我四九城肉联厂的,想到公社问问下乡采购的事,门口师傅不搭理我,我先找地方吃饭,下午再去打听下。大姨,您这腌黄瓜绝了嘿,比我妈做的好吃。” 花姨就不会腌黄瓜。 “那可不是,可这北小营扫听扫听,哪个跑长途的路过我这里,不得进饭店吃一份腌黄瓜,看大门李老歪跟你说的?” “四十岁左右,长头发瘦条脸。” “嗨”大姨拍了一下桌子,“就那犊子,你找他,他肯定憋不出什么好屁,那个狗东西仗着自己是公社副书记的表弟,狗脑袋都仰天上去了,你还不知道,他为什么看大门去了吗?” 常威拉开条凳,“大姨,您给我讲讲怎么回事呢。” 吃饭还能听个八卦,还是那个老登倒霉的事,比吃腌黄瓜还得劲。 大姨看常威这么有眼色,眼睛里都是满意,礼貌的孩子,可惜自己闺女都生娃了,多好的小伙子啊。 压低了声音,“年初时候,县政府副县长过来视察大食堂情况,问他公社书记办公室在哪里,他看人家副县长穿的带补丁的衣服,以为是下面大队会计,他鼻孔都上天了,打官腔横扒拉竖挡着,还讥讽人家那么大岁数瞎折腾。” 这事要说李老歪也是倒霉,副县长就是个老革命实干家,对穿着很不在意,经常半个月不洗澡,头发油乎乎的,还喜欢到田间地头溜达,下乡都穿家里补丁衣服,磨破了不心疼。 “要说那副县长老资格还倔,要不是因为文化不高,县长都是他的,想去哪就去哪,李老歪就撞上了,把公社副书记鼻子都气歪了,直接从坐办公室撵门口看大门去了。” 大姨拍着手乐呵,好像公社里除了一害,常威不忍告诉她,看大门和坐办公室全在领导一念间,只要他表哥在位,年底前他还能回去。 第42章 儿童团长 “那我今天是白跑一趟办不成了,他要跟他表哥背后说小话,我就麻爪了,我就肉联厂一普通小采购,得罪不起领导亲戚。” 适当的示弱,让女性的爱心泛滥,还是一个大帅哥,大姨恨不得掏心掏肺,当年帮姑娘选女婿也就这劲头了。 “你这孩子那么实在呢,非得走公社干嘛,现在公对公也要看关系硬不硬,直接到村里采购呗,那些大队看见你都乐死了,现在可以私人养殖,但是不能私人买卖,现在都吃不饱,大队都靠着这些计划外换指标呢,能换钱还不好。” 实在人常威听明白了,大姨政策讲的乱七八糟,核心就一句,干嘛走公社下派,直接到大队村里采购啊,自己真是思维僵化了。 吃完面,跟大姨聊了几句告辞,“下次来北小营找大姨啊,大姨就喜欢跟年轻人聊天。” “大姨你人这么好,我不吃饭也要来看您。” 一个吃饭的人打趣大姨,“你是故意把小伙子往东乌鸡村引呢,我记得你就东乌鸡村嫁过来的,照顾你娘家大队,这小伙子也是实在人,外面人说啥是啥,都不多想想。” “我又没骗他,去哪采购不是采购。” 常威又被人贴上实在人的标签,有个方向总比没头苍蝇乱撞强,这大姨就跟旅游区跟你喊本地人不要门票一样,你贪便宜被骗了你活该,采购这个还是没事的,最多她是东乌鸡村介绍人,照顾老家。 东乌鸡村(不了解北京周边,错了提醒我下。),那边好像养鸭子挺有名。 不久就看到一片农田,这是快到了,庄稼都蔫了吧唧,太热了,找个树荫下车,拿起水壶喝点水抽根烟。 树上树下蚂蚁忙忙碌碌,离着常威一尺远,本来还怕坐树下被蚂蚁虫子咬,那些动不动跑荒野树林随便找个地方一屁股坐下的,一看就没被蚂蚁和虫子咬过。 难道自己真的会震慑动物?目前昆虫是不敢接近他,动物呢?要是动物看到他就跑,打个毛的猎,飞蝗石最多现在扔二十步。 窸窸窣窣,嗯嗯啊啊,有人,常威在地上捡起两个土块,对着玉米地甩过去。 一个男人的惨叫,“谁啊,谁特马用土疙瘩砸我,等我出去的。” 顺着声音看去,常威看到玉米地空隙里一个梳着大辫的背影,露着雪白的屁股提着裤子跑了,另一个男人也在提裤子。 常威撑跳起来推着车跑了,打扰人家野鸳鸯了,天这么热,不怕搞中暑了,东乌鸡村民真是不怕酷暑不怕辛苦的搞人类繁衍大业。 村口被几个十来岁小男孩用红缨枪拦住了,儿童团啊,有没有信号树,鬼子来了就推倒。 “你是干什么的?”领头男孩晒得最黑,脸上还有粘的地瓜瓤。 掏出副食店买的古巴糖,给五个小屁孩一人一颗,领头男孩拦住了,让他交代清楚,这年头的人反特反匪这根弦都绷的很紧。 “我是四九场肉联厂采购部的,采购懂吧,就是到你们村买鸡鸭鹅猪的。” 红缨枪放下,一群小孩哄抢,额外多给他一颗,领头的必须要多吃多拿。 “走,我带你去大队部。”两颗糖成功收买了东乌鸡村儿童团长。 刚到一个平整的空地,上面晒着刚收的麦子,六月底赶上夏收了。 “快来人啊,有人进村了。” 小屁孩飞快跑开大喊,卧槽,居然被一个小孩子骗进包围圈,真是小瞧这个时代的警觉性了。 八格牙路,不是,八方大路是朋友,不能这么对待同志。 屋里出来几个人,拿着镰刀斧头铁锹,还有拿水桶的,当先一人手拿驳壳枪,就是王八壳子,常威看到有两个民兵拿着步枪过来了。 这事闹大发,常威伸手伸进包里要摸介绍信,一个严厉的声音制止,“别动,再动打死你,缴枪不杀。” “自己人,我是四九城肉联厂采购部的,来东乌鸡村采购计划外养殖,包里有介绍信。” 这尼玛什么事啊,享受了一把反动部队被俘虏的待遇,一看领头就是打过解放战争的。 常威小心拿出介绍信和工作证,一个民兵拿过介绍信,另一个端着枪看守他。 拿驳壳枪的男子看了介绍信和工作证,走近对照了照片,“还真是自己人,这么年轻的采购员?还没我侄子大呢。” 这什么村,我常威先是被当特务,又被拿枪指着,现在还不如他侄子,憋屈。 “咱们村这警觉性够高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真信了穿越过来,人家村长大队书记就把你当亲人的,凭你和看官一样帅吗。 儿童团小坏蛋团长骄傲道,“可这北小营镇问问,俺们村民兵训练的最好,大队长可是当兵回来的,专杀小鬼子和反动派的。” 把常威领进屋,一根香山打通了男人的交际通道,大队长姓吕,四四年参加革命,还真打过小鬼子,不是吹牛。 “小常同志,你怎么到我们村来采购?” “吕大队长,叫我常威吧,您是老革命,我是小辈直接喊名就行。”小常听着像小肠,大肠包小肠,人生无常。 “这不国家四个指示颁布了,我们肉联厂成立了采购部,直接到公社下面的大队采购,村里养殖的就按计划内定指标来,社员私人养殖的直接卖给我们,计划外就给农民兄弟换成钱。” “这事我要研究研究。”吕大队长没直接应承下来,政策这个事可大可小,领会错了容易犯错。 “那成,我把采购证明给您,等商量完了,咱们再说价格。”常威掏出肉联厂盖章的红头信,上面证明肉联厂有下乡采购的指标。 计划外的没写,你知我知的事,不能落在文字上,懂得都懂。 拿出战斗烟跟民兵坐门口台阶上聊天,问问附近山上猎物的事,旁敲侧击,民兵说现在人吃不饱,没力气上山,就在山脚附近转悠下,采点野菜蘑菇,套个兔子,有人看到野猪在附近山脊上走过,还有人走深一点看到狼粪了。 到秋末,附近几个村大队会组织上山打猎,一是为了过冬储存食物,二是怕冬天闹狼。 花了两颗糖让出卖自己的儿童团长带路,到进山的地方看看,这野草真够高的,常威这么大个子只露胸口往上,两个山中间一条路,入口踩的光秃秃的,看来不少人进山。 还有另一处山,基本没人去,就是说看到狼粪的山,常威觉得两三条狼他不怕,就是怕狼群,第一次打猎安全第一,苟一下没错。 晚餐,野鸡炖蘑菇干,晒干的野猪腿肉用猪油煎了一下,还有鸡蛋炒大葱,剩下就是新鲜蘑菇和野菜,凉拌和炒的,二合面饼子,配高粱米水饭,高粱米煮软后碗里放冰凉的井水,夏天吃还有点植物酸味,开胃。 看来是同意自己的采购,不然能给吃这么好,社员家结婚也吃不到这么丰盛的一顿。 三瓶大高粱酒,吕大队长,汪支书,胡会计,四个老爷们炕上坐,先敬三轮酒,喝的满脸通红,这野鸡肉前世也没吃过几次,野猪肉真特么硬,像风干牛肉,费腮帮子,但是真香。 儿童团长拿了一根鸡腿出去,他是汪支书孙子,怪不得胆大敢把自己骗进包围圈。 女人小孩外屋地吃,有的叫堂屋,就是过去农村一进门的烧大锅的那间房,兼具厨房和餐厅功能。 聊天才知道东乌鸡村的来源,唐代唐明皇大军遇到大雾,金鸡啼鸣云开雾散,御点金鸡坡,金鸡坡上栖有乌鸡,遂名乌鸡村。 还有一说法,金鸡坡原来是许姓人家的祖坟,有一只金色的乌鸡栖息于此,每日清晨打鸣,唤村民早起劳作,后来许家坟改叫金鸡坡,东边就是东乌鸡村,西边就是西乌鸡村。 原来不是养乌鸡的,可闹了大笑话,幸好自己没问,这里以前发洪水,所以河流不少,很多人养鸭子往四九城卖。 现在干旱,水量也没那么充足,但是鸭子还是有的,常威算了下,现在农村鸭子一般四五斤,肥一点的六七斤,收购价能有七毛多一斤,比猪肉便宜点。 常威来的时候看到晒谷场的麦子,“粮食我们肉联厂也收。” “你们肉联厂还缺粮食?”胡会计问完后就笑了,哪里不缺粮食呢,肉联厂也不能只吃肉,而且肉是公家财产,敢顿顿红烧肉,等着别人把你红烧了。 “包括野菜蘑菇啥的,我们肉联厂都要。” 还是个大客户,本来以为就过来买鸭子,没想到啥都要,这要好好研究研究。 汪支书接过香山烟看了眼,“城里人抽的烟不错,”夹到耳朵上,拿出烟袋锅在布袋子里掏了几下,压了压点着。 “按什么价收?” “计划内的您老看着办,计划外可以高一点。” 这话说透了,来了就是要计划外的,计划内的人家县里公社有任务指标,收购站也有,凭啥给你肉联厂,你杀猪卖肉的跟社员有什么关系。 “行,明天就在大队部这边各家各户跟你交易,你把价格说下,我让人通知社员。” 让社员以私人养殖种植名义跟常威交易,老狐狸,压根不给你计划内的,那是公粮和统购养殖物资。 肯卖就行,提到北小营镇上国营饭店的大姨,原来是胡会计媳妇的表姐,这不更近了,都是亲戚。 酒席最后常威装醉,几个老登又提起对象和未婚的问题,总有人要做媒咋个办?常威和姐姐常蕤就是媒婆圈既爱又恨的客户,拿手里人人抢,不拿手里别人抢。 第43章 随地尿尿 肾虚发财的常威 吕大队长要给常威安排住的地方,胡会计说老李的小儿子在县上当老师,周末才回来,他那屋子空着还干净。 到了老李家,常威醒酒了,掏了一毛钱给老李头,老李头没客气乐呵呵接了钱,喊他大儿媳妇收拾下屋子。 一个麻花辫的小媳妇出来就去收拾房间,常威和胡会计抽了烟,说了明天常威把价格报给他,他通知社员。 常威说如果物资数量多,他要去镇上打电话让厂子里送钱,还要开车来拉货。 胡会计咧着大黄牙连说好好好,这是好事,社员手里钱多了,秋天娶媳妇的也有钱了,过年也能买点年货。 等大儿媳妇收拾好,把剩的大半包飞马塞胡会计兜里,告别进屋。 大儿媳妇出门送胡会计关院门,常威走到屋里回头,黑暗的院子里他看的清清楚楚,胡会计捏了大儿媳妇的屁股和胸口,这老不要脸的,他的声音跟自己拿土块砸到的人一样。 大儿媳妇扭着屁股回屋,这背影,不就是玉米地逃跑的白屁股吗?那个男的是胡会计?玩的够浪的啊,把自己安排到他情人家里。 早上,白屁股,呸,大儿媳妇做好饭,棒子面窝头和棒子面粥,咸菜是豇豆和胡萝卜条,配上点浆水,泼点热油,这小媳妇不仅屁股白,厨艺也不错呢。 二十多岁,脸上有日晒风吹的痕迹,有点发红,眉眼看上去乖乖女的样子,没想到被胡会计这个老登摘了花蕊。 常威喝了两碗粥和四个窝头,没掏钱给了半斤粮票,大儿子大李本来因为常威吃得多有点摔打,看给了粮票,笑了,这票比钱好。 只要不是敲诈勒索,跟底层干活的打交道不要太较真,多个几块钱,递个烟买个水聊几句,人家要的是你尊重的态度,基本活都给你干的漂亮。 您要软绵绵不争不吵的性格就算了吧,看着就好欺负,不是只有坐办公室的才会看人,拉散活的最喜欢揣测人,装可怜大嗓门浑不吝讲道理,人家玩的也很溜。 就冲大李这态度,你绿帽子好好戴着吧,不懂个进退。 一上午,四筐鸡蛋,一筐蘑菇干,二十几只鸭子,一百块钱花光了,还欠了二十多块钱。村里还有十几户养鸭子的,还有点山上的猎物,常威估计最少要几百块,让胡会计先过秤,他去镇上打电话。 昨晚那大半包烟起了效果,胡会计过秤很认真,不会因为是一个村的就给高秤。给高了也不怕,下午肉联厂来车,肯定要重新过一遍秤算总数的,常威可不会无条件相信任何人。 骑了车直奔北小营镇上,到了电报局一问价格,兜里就剩花姨给自己的十五块钱,想想出差凭啥自己掏钱。 拐到镇公社,李老歪看到他得意笑了笑,常威对他笑了笑直接骑进去了。 掏出介绍信和工作证,找到书记办公室的秘书,详细讲了自己是四九城肉联厂的采购员,到北小营镇吃早餐后发现包被人摸了,采购证明和物资单丢了,要打电话跟厂里报备下。 秘书想问怎么不找镇派出所,又觉得这事不好说,镇上属于进京的通道,南来北往路过吃饭休息的人很多,真报案还折腾派出所,破不了案还影响年底派出所评选,而且钱款没丢,只是证明信这类再开一份就好了。 最终两根香山烟的攻势下,还是同意他打电话,本来常威想说采购款丢了,又觉得不妥当,一百块不算小案子了,到时候还要交代时间地点,昨天去了东乌鸡村,对不上时间线,含含糊糊过去吧。 跟史泰荣组长报告东乌鸡村的事,让他联系车队派车,再多带点钱款,顺便把东乌鸡村大队养殖的猪一起采购了。 史泰荣连声说好,下午他跟车必到,这个王八蛋,采购这么多东西,他来蹭一口,孩子上大学你来奶了,德行。 再跟秘书聊了一根烟的,感谢告辞,都没见公社书记,不够资格,能见到秘书还是因为肉联厂采购员这张老虎皮,秘书给个面子。 出门李老歪拦住他,非要看工作证,说他强闯镇公社,常威单手抬起车龙头对着他砸下去,李老歪一躲,常威跨上车就走了,身后李老歪在骂娘。 嘿嘿,好,下乡太无聊,看了白屁股,火气大,还得活动下手脚。 把车放国营饭店门口,让大姨帮着看下车,他去办点事,大姨问他东乌鸡村怎么样,常威伸出大拇指,夸了队上领导,还夸了胡会计是热心人。 大姨一听就明白,这事挑开关系了,也没尴尬了,让常威中午来,她腌的咸鸭蛋好了,个个淌黄油呢。 答应好,背上电工包,常威跑到公社附近,离着半里地,李老歪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这老小子一会儿进大院一趟,屁股长钉子坐不住,上午十点半就走了,大门也不看了。 常威跟着他进了菜市场,这老小子不是买菜,在菜市场一个上了门板的屋子敲了敲,旁边小门开了,里面一个太阳穴贴膏药的女人谨慎地左右看看,笑着把李老歪迎进去,马上关了门。 有猫腻啊,谁家开门这么鬼鬼祟祟的,特务?逃犯?还是赌毒? 路过房子,发现不能站这里,市场人不多,但他一个人站这里,就有问题还很傻,慢慢绕到屋后,拿出烟抽,耳朵听到里面有不少人,喊着大大大小小小。 得嘞,赌钱的,正好自己缺钱呢,真是财星高照,抢赌钱的常威心里不犯膈应。 院墙到常威的下巴高,正好看清院子里的布局,一网打尽基本不可能,那就真成抢劫了,抢李老歪不算抢劫,常威判官说的。 “那小伙子,你怎么在胡同里尿尿呢。”远处一瘦大妈对着身体靠墙的常威喊道。 常威转身跑了,怎么解释?自己不是墙根尿尿,就是偷看人家院里踩点,瘦大妈该喊抓贼了。 等到十一点多,人还没出来,下午车队就来了,李老歪万一赌上瘾怎么办?还有就是这老小子把钱都输光了怎么办?常威觉得那可都是他的钱。 胡同里瘦大妈没在,常威捡起几个土疙瘩,对着房子后玻璃扔过去,转身跑了。 那边瘦大妈买菜回来,看到常威又跑了,跟另一个拎菜篮子的矮个大妈说,“刚才我就看到那小伙在老吴家后墙尿尿,我喊他一嗓子就跑了,怎么又过来尿了?” “背不住憋不了尿,小年轻肾还不好。” “谁砸我们家玻璃,”太阳穴贴膏药的女人对着后院骂道。 两个大妈互相看一眼赶紧走了,矮个大妈路上问“老吴家天天关着门,人进进出出的不知道干啥的。” 瘦大妈得意洋洋晃了晃头,“我跟你说,他家干这个的。”说着两个指头做了数钱动作。 “耍钱啊。”矮个大妈说完又四处看看,“不怕被人抓了吗?现在抓得严呢。” “李老歪也在里面赌呢,人家可不怕。” “李老歪真该死,多少人赌博倾家荡产的,媳妇都卖了,诶你说,刚才那小伙子是不是就因为输钱了,找机会砸老吴家玻璃。” 瘦大妈一拍大腿,“妈呀,我还以为他在墙根尿尿呢,这事咱俩就当没看见,赌钱的人输红了眼什么事都能干出来,我们说了后老吴去报复人家,人家回来找我们报仇怎么办?” 车轱辘话说完,矮个大妈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就是可怜刚才那个小伙子,以为肾不好,原来是个耍钱鬼。 耍钱鬼常威终于等到李老歪出来了,脸色红润,鼻子上一颗痘兴奋的冒光,时不时摸着口袋,这是赢钱了啊。 李老歪拐进一个小胡同,里面不少排泄物,这是一处默认的露天厕所。 常威往远处扔了一颗鹅卵石,李老歪下意识往那边看,常威一个跨步冲到李老歪身边,不等他回头对着耳朵就是一巴掌,李老歪马上软的像根面条,躺在自己尿上,小鸟还在继续尿。 第一次有点没控制住力度,摸了摸脖子和鼻子,还好,活着,要是打死了人,常威只能选择自首或者逃亡了,逃亡是不可能逃亡的,没粮票特务都被抓了,他也逃不掉,会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里,村口都进不去,只能上山当白毛男。 快速摸了一遍,衣服口袋,内兜,裤兜都有钱,裤衩还缝了一个兜,好小啊,不是,好多钱。 常威靠着变态的听力和视力,无惊无险回到国营饭店,跟大姨打了招呼,今天有茄子卤面,又加了一份土豆丝,没有得瑟的点肉菜。 大姨还是送了一碟腌黄瓜和半个咸鸭蛋,常威抓出一把古巴糖给了大姨,这玩意虽然便宜,也是糖,谁家小孩也不能天天吃到。 大姨乐呵呵,拿回去给外孙子吃。 吃完面条,常威没继续八卦,这大姨太能聊了,都说到她侄女了。 路上找个树荫下坐下,把钱票掏出来,都是毛毛钱,就两张十块的,好像是大黑十啊,因为苏国代印制,尺寸大,前世还挺值钱。 数了数,钱有八十六块七毛,票据很多。 有五十斤全国粮票,里面赌钱的应该不少是长途司机,烟票十七张,酒票五张,还有一张特供酒票,可以买茅台了,糖票四斤半,还有暖瓶票,家里就一个暖瓶正好多买一个。 大丰收啊,常威把钱票放进包里,拍了拍包,拿出一根香山奖励自己,人无横财不富啊,李老歪,活该你命中有一劫。 李老歪被人发现后报了警察,至于被抢的事,查无头绪,这老小子靠表哥小人得志,也是毁在小人得志,威胁警察必须抓捕案犯。 他怀疑是有赌徒看他赢钱了起了歹心,老吴家受连累被查封,两口子都被判十五年,去内蒙挖沙子。 这事派出所长捅给书记知道了,公社领导会上拿出来点了副书记,副书记彻底怒了,这不是亲手给别人递刀子砍自己,这个蠢货,会后就把李老歪开除出公社。 常威不知道后来的事,乐滋滋回到大队部,史泰荣正咧着大嘴看着满场子的物资。 第44章 傻鸟史泰荣 打狼英雄常威 这老史说下午到,中午饭都没吃就过来了,不是人揍的玩意。 “常威,你怎么才回来啊。”史泰荣亲切地打招呼。 “到镇上打完电话随便转转,吃个午饭。” 史泰荣打着官腔,“我还嘛都没吃呢,你了也不积极点,介么多采购物资不看好喽,咱们三组第一仗要打得漂亮。还有啊,恁么刚才我问了村民,介都按计划外物资采购,介价格可你嘛有点贵。” 哟,这是准备卸磨杀驴,过河拆桥,物资太多就想把常威甩了啊,就这一车物资,你史泰荣也升不了职。 “荣组长,价格您来定,我就是通知您啊有采购,你是领导,计划内计划外怎么划分你把控,先把我垫付的一百块钱给我,剩下的采购钱你给,我还有事先走了。” “回去一起报......销啊。”史泰荣品出不对味了,尴尬笑了笑。 这事他是有点高兴的太早了,三组成立的第一炮就被常威打响了,上午接到电话,激动地马上去找齐主任汇报,拿了批条和钱,联系车队的人,还带了两个装车队的工人,加司机四个人顾不上吃午饭就过来了。 “威哥。”郑春打着招呼,他也跟车来了。 常威点了点头,扔给他一根飞马,也没寒暄,对着胡会计道。 “胡会计,先给我们厂里同志弄点吃的,为了采购你们大队的物资,午饭都顾不上吃,就怕社员们不能当场拿到钱,以为我是骗子。” “怎么可能,我就认你常威的。”胡会计接过香山烟,在鼻子上闻了闻。 心想常威的组长就是个傻子,抢功劳也不用这么急,你的组员超额采购完成,你过来坐镇露个脸就好了,还敲打人家,吃相太难看。 谁拿钱,大队的社员认谁,你就采购部一个组长,没钱谁鸟你,就算肉联厂的领导来了,大队长那里卖个脸面,社员都不一定买账。 而且人家常威给的是计划外物资采购价,每斤都贵个三五分的,肉类的能多给七八分,你来了倒好,还怪人家给贵了,你按计划内采购,你看还有没有这么多社员来卖东西。傻鸟。 “老李家大媳妇,回家做点吃的,肉联厂同志来了,做点好菜。” 又介绍他老情人家去了,从这里就看出招待差距了,昨晚常威吃的野鸡和野猪腿,中午史泰荣来了就是指派到社员家里吃。 白屁股,不是,大李媳妇厨艺再好,也没肉菜啊,待遇差别肉眼可见,常威把半包香山都塞胡会计兜里。 胡会计呲大黄牙乐了,常威这小子将来能成气候,姓史的就是个狗屁,选谁还用选吗?用脚趾头都知道应该押潜力股常威身上。 史泰荣和郑春几个人跟着大李媳妇走了,常威坐这里看了胡会计抄的物资明细,没说什么,等史泰荣过来自己过秤吧,他常威不伺候了。 为啥这么倔?都是国营的厂子,各司其职,常威跑齐主任那里喊冤没用,他是三组组员,领导问你还有没有集体荣誉感了。 反正他能继续采购,史泰荣也不能卡脖子,至于换区域,换呗,四九城周边,有钱还怕采购不到东西。 公对公计划内采购人家不一定搭理你,计划外的钱是进社员自己兜的,大队长村支书再强势也不会眼看着社员的钱溜走了,容易晚上被揍。 跟胡会计告别,他从车上抽出斧柄,走到进山的地方,四处看了看,下午社员除了去大队部卖货的,其他都在田里,往日进山都在大队部等着拿钱,正好,安静。 装好斧头,进山不到一个半小时,爬到了山顶! 我是来打猎的,不是登山的!这山就一百来米高,失策了,站在山顶辨认了下方向,常威决定爬野山,人来人往的兔子都跑没了。 这山蛇多,证明猎物也多,常威前世就怕这滑腻腻的玩意,你别动,我路过,大家相安无事,蛇也不爱搭理常威。 不对劲啊,看太阳都大概下午两点多了,啥都没看到,难道自己对山上动物没亲和力,钓鱼佬的空军体质? 扛着斧头,手里拿着鹅卵石,大王叫我来巡山,我是一个努力干活儿还不粘人的小妖精,别问我从哪里来,也别问我到哪里去。 兔子,一只兔子被藤蔓野草缠住了,在那块蹦跶,一飞蝗石打过去,兔子不蹬腿了。 上前拨开藤蔓,兔子起身就要跑,腿被打瘸了,没跑动就被常威一把抓住耳朵,“小东西,竟然装死,良心大大地坏了。” 掂了掂,两斤多都不到三斤,捏断脖子用牛皮绳挂电工包上,刚才飞蝗石居然没打死兔子,就五米远,准头这么差吗? 下次撒一把出去,漫天花雨手法,矩阵打击。 空气中有一股臭味,像是半年没刷牙,谁啊,这么不讲卫生,虽然我常威今早没刷牙,嘴巴里也是咸鸭蛋味。 二十米外一头狼,旁边又出现两只,这是跑哪儿去了?怎么狼都出来了。常威观察四周,看准一棵大树,四周几棵小树挤在一块,只留很窄的空隙,躲进去扔石头,还避免被围攻。 慢慢退着走,站在小树丛空隙外观察下三头狼,耳朵听了半天,好像就三头狼,这个可以打一下。 灾荒年头,这狼也有点瘦,一身毛脏不拉及灰涂涂的,怪不得动画片叫灰太狼,真丑啊,动物世界里皮毛油滑的狼就好看多了。 想起前世去动物园,那几头狼就这个鸟样,当狗打了,毕竟南锣鼓巷那流浪狗都被他扇耳光呢。 三头狼磨磨蹭蹭过来,一前两后,看常威没动,又变成扇形,有一头准备绕后,前面这头呲着牙,丑死了,牙龈都出来,你瞅啥,说完就飞出五个鹅卵石。 两个打空了,一个打胸口,一个打前腿,还有一个打鼻子上,这头狼直接在地上打滚,嗷嗷叫,狼也怕打鼻子啊。 另一头前爪撑着边叫边退,准备绕后的那头从侧面扑过来,常威忘记手里的斧头,一个侧踹,偷袭的狼一声嗷呜撞到树上,骨头咔吧一声,屎尿流出来死了。 最后剩那头,转身要跑,常威几个大步追上去就是一斧头,想砍脖子一下砍脑壳里去了。 这狼一时半会儿还没死在蹬腿,砍太深了,常威拔斧头没拔出来,这个头铁的狼,对着狼腰两拳,进气多出气少。 斧头终于拔出来了,总说狼是铜头铁锭豆腐腰,这头真硬,拎着狼回去,第一头被打中鼻子的彻底不动了,疼死了! 踢飞的那只最恶心,肠子都拖外面去了,打猎打的心里膈应,血腥和便溺混合味道一冲,常威弯着腰吐了一会。 撅了几根树枝,把劈脑壳和肠子踹出来那两头拖着,没流血没失禁的背着。 找了一处小河,用斧头剁掉肠子扔水里,一群鱼过来吃,劈脑壳找了几片叶子包扎好狼头,用牛皮绳捆起三头狼,收工下山。 上山一个半小时,打猎走迷路了,太阳就剩最后一层皮的时候,常威终于走出野山,全凭强大变态的感官,沿着河水认路。 好像又走回村口,全身都是野草藤蔓剐蹭的浆液,还有数不清的苍耳,小时候管这叫刺球,带狗上山就挂一层这玩意,得一个一个揪下来。 “你是谁?”儿童团团长又在村口站岗放哨呢,太阳快落山,看人都一片影子。 从兜里摸出一颗糖,“是我,刚从山上下来。” “威哥,你怎么从这边下来了。” “迷路了呗,回村吧。” “你打着狼啦!”儿童团长惊呼道。 这孩子嘛眼神,我都快把狼挂脑袋上了,你拿了糖才看到狼。 “三头。”想拍一下狼,发现是那头掉肠子的,换了打鼻子那头,“要不是迷路,我还能打几个狍子。” 小团长化身常威小迷弟,糖也不吃了,围着常威东问西问,“威哥你不怕山上豹子吗?我能摸摸这狼吗?” “摸啥,这头你背上,咱俩回村。”捡出那条大小便失禁掉肠子给团长背上,洗了都一股子屎味,你快帮我拿走吧。 小团长一蹦一尺高,欢快背上狼在前面走,身边一群小孩子求着摸一下,常威雨露均沾,另外两头狼都给他们拿。 59年大家吃不饱,但身上有力气,狼就算有点瘦也有四十来斤,七八岁扛一头狼都不费力,有个四岁小孩没抢到急哭了。 倒霉孩子哭啥,来兔子拿上。 前面一群熊孩子扛着狼,还有一个跑起来跌跌撞撞的拿着兔子,常威拎着斧柄走在后面,斧刃到村口前就拆下来放包里了。 “谁上山了?还打了狼。” “我常威大哥,他自己上山打了三头狼。” “我威哥打的,三头狼。” “常威大哥打的三头狼。” 一群孩子叽叽喳喳,与有荣焉骄傲地公布答案,闹哄哄到了大队部,史泰荣和车都不在了。 吕大队长看到三头狼也是一惊,没听到枪响啊,等听完儿童团员七嘴八舌的讲述,才知道常威自己上山打狼去了。 “你小子,怎么敢自己上山,多危险,遇到三头狼也不知道跑。”埋怨里带着关心,这才是交心的人。 常威一笑,“大队长,本来想去后山看看,结果走迷路,正好碰到这三头狼,我学过点功夫,这不把狼打死了,大队社员上山也安全点不是。” “好小子,我托大当个叔,不要以为学点本事就小瞧野兽,以后可不能这么虎了吧唧,万一遇到狼群你怎么办?遇到事多想想家里人。” 常威把小豆丁手里的兔子拿过来,“今晚吃兔子。” “成,你婶子做肉的手艺不错,大毛,去喊老支书和胡会计,今晚到我家吃兔子。” 儿童团长叫大毛,放下狼,撒丫子就跑了,咋不知道累呢。 吕大队长抱起拿兔子的小豆丁,“狼放那里,没人拿,我们大队夜不闭户,走,去我家吃饭。” “爸爸,威哥可厉害了,打狼,三头。”小土豆掰着手指头数数。 吕大队长一笑对常威道“这我小儿子吕有才,52年我才退伍,结婚晚,大闺女才六岁,小儿子四岁。” “有女有子是个好字,我家也是,上面一个姐姐。” “是吗?” “是啊。” 常威不要脸,完全忘记当初他还想当哥哥,说人家接生婆封建迷信,遇到吕大队长也来这套捧臭脚。 第45章 熊孩子挨打 买买买 昨晚吃的野鸡就是吕大队长媳妇做的,不到三十岁,吕大队长都有四十多了吧,老牛吃嫩草。 喊了声婶子,婶子一笑接过孩子和兔子进厨房了,六岁的女儿害羞看着常威,脸红了。 你脸红啥,六岁懂个屁。 常威抓了一把糖放灶台碗里,给孩子吃大人要推辞,放那里自己分。 拿出一包香山放大队长烟笸箩里,这还是纸浆做的笸箩,外面糊一层花花绿绿,好像是法币。 退守台岛之前,法币泛滥,老百姓拿这个弄纸浆做成缸,不泡水里硬着呢,放米放面还干燥,外面再糊一层,多环保。 打开一包飞马和大队长抽起来,意思最后一包好烟给你了,别挑我理。 小丫头端着一碗水进来放炕桌上,常威摸了摸她的小脑瓜,说了谢谢,女孩红的像晚霞,跑出去了。 吕大队长来了一句,“我闺女太小了,要是十四五就好了,给你当媳妇。” 我就不该手贱,前世看到小孩子喜欢胡噜一把脑袋,扎小辫的喜欢揪小辫,手咋这么欠呢,摸一下头差点多个媳妇。 再说十四五咋当媳妇,我常威虽然喜欢年轻女孩,十六以下未成年也下不了手,太禽兽了,起码要十八岁b以上啊。 吕有才嚼着糖块进来,一直缠着常威,常威抱着他讲大灰狼和小猪的故事,刚讲到住木房子的小猪被大灰狼把房子吹跑,老支书和胡会计来了。 大毛团长也来了,立立正正站在常威一边,好像保镖一样。 “我们打狼英雄常威,今天可是出手不凡。”胡会计咬文嚼字的,看来以前读过书,不然不会那么浪,和大李媳妇钻苞米地。 老支书点上烟,拍板钉钉,“常威真是年少英雄,身手了得,为我们村除掉三头狼。” 胡会计解释,今年开春有一户人家小孩到山上捡柴禾,被狼叼走了。 常威唏嘘了一番,过去没有避孕措施是一项,还有多子多福的观念,你家儿子多在村里不受欺负。 还有一点,医疗基本没有,营养跟不上,婴幼儿死亡率太高,就算皇宫里太医那么多,清朝皇子也死不少。 一场感冒发烧疟疾就死掉了,破伤风败血症轻松收割人命,还有掉开水锅里掉井里的,下水没上来的,上山被狼被蛇弄没的,过去老百姓看不起病,病就不是穷苦人能有办法解决的,医生在古代那就是高收入,不然飞狐胡斐求医那么难。 这种意外孩子没的,家里还有别的孩子,就不怕死了没人摔盆。所以生的多,夭折几个也不怕绝后。 中国古代史要是从老百姓角度看,就没过上几年好日子。 下意识想摸大毛的头,收手了,这手啊咋就管不住,比刷购物车还恐怖,剁手。 “威哥,你把本事教我,我以后上山打狼。” 恩,你是觉得自己不挨打,今天不高兴啊,熊孩子每一次挨打都不冤枉,长大有的还会说父母对他不好,经常无缘无故打他。 想起前世抖视频网友评论,弟弟全身抹雪花膏光屁股去大街上奔跑,滑溜溜抓不住,养动物把蛇扔母亲被窝给暖和下的,从坟地偷大腿骨跟弟弟打斗,把耗子药当糖喂给妹妹,还有偷钥匙开三轮车把姐姐压车轮下面,还抱怨妈妈打过她。 都特娘的选择性失忆,只记得挨打,不记得为什么挨打。 果然,老支书身手敏捷,光着脚跳地上把大毛摁炕沿,脱了裤子就一顿打,打的兴起拿着扫炕苕帚打。 好久没看过打孩子了,常威还学大队长卷纸烟抽了一口,真特娘的呛。 大毛结结实实挨了一顿打,一直面壁抽搐,最后给了一个野兔大腿,流着眼泪啃光。 “常威,今晚不走了,你跟有才去那屋住,丫头睡我们屋。” 小豆丁吕有才高兴在炕上蹦,又被婶子拉过去抽了几下屁股。 一晚上两场打熊孩子,热闹啊。 大毛也要在这里住,老支书骂了几句就走了,大毛殷勤地帮婶子抱被子,丫头分了他一颗糖。 常威终于在包里摸到牙刷,感谢常蕤,真给他装进去了,早上没找到。吐着白沫子,大毛蹲着很担心地问“常威哥你中毒了吗?我家牛吃毒蘑菇就吐沫子。” 你挨打真不冤。 睡到半夜,那屋嗯嗯唧唧,吕大队长像头牛在冲锋,婶子都快哭了。 四十多了还那么龙精虎猛,怪不得农村的孩子性启蒙早,丫头还在那屋呢,这老吕现场教学呢,如狼似虎的干啥呢。 脑子里闪过大李媳妇白屁股,决定了明年相亲。 梦里乔亚男的大雷蹭他的胳膊,王俨大长腿盘他的腰,张小娅骑胸口,常威觉得要被压死了,女人多了遭罪啊。 憋气醒了一看,吕有才趴在他胸口睡觉,大毛两条腿压在他肚子上,怪不得梦里那三女的这么奔放,照着两个熊孩子屁股一人一下。 吃完早餐,放了一斤粮票和五毛钱,跟着吕大队长去了大队部。 吕大队长拿出一百块钱,让常威签字,把纸条给他,让他回城交给史泰荣,表示钱款交讫。 昨天没问那个史泰荣的事,大队长说昨天吕泰荣四点多收了大半车的物资走了,东乌鸡村攒大半年的鸭子、野菜干、蘑菇干,还有点野果都卖了,还有半头野猪都要了,村里养殖的猪就卖了两头,还是看他采购多的份上。 常威觉得自己走更好,打了三头狼算谁的?你自己打的,也是出差时间打的,不如带回家让王大爷处理了,总觉得王大爷在四九城有地下关系,不用白不用,剩点狼皮给他做个护膝,拥军拥属的好少年。 和吕大队长打过招呼,说以后周末有空还要来打猎,吕大队长表示欢迎,还说九月份会组织几个村打猎,让常威一定要来。 找了一个麻袋把狼装里面,一晚上都有点味道了,回去的路熟悉,体力好,大长腿,中午就到家。 正好看王大爷在摘黄瓜,嘚瑟把麻袋递给他,“王大爷,我打的猎物,您老帮我处理了。” 倒出来一看,三头狼,正要说几句,看到常威摇头尾巴晃的浪样,一点不想夸他。 检查了一下,“这头飞蝗石打死的还不错,斧头劈的是什么玩意,头骨都破了不好卖,有的人就收藏狼头的,这头还......” “你干嘛用脚踹,你把内脏都踹烂了,有点臭了。” 王大爷把狼装回麻袋扔三轮车上走了。 嘎哈玩意,我第一次打狼,你要规定我用什么姿势?见过几个一脚踹死狼的,在民国我常威也能吊打俄国大力士的。 这老头,嫉妒常威的好本领,大概是怀着嫉妒吧,我想是一定的。 换下那身粘满草浆花粉苍耳的衣服,躺床上休息,这两天没睡好。 听到有人开门又出去了,睡到三点多起来,衣服都有人洗好晾院里,电工包里的石头和斧刃都拿出来,刷洗干净翻过来晾晒,四仙桌上用盘子和碗扣着。 打开一看,二合面饼和一盘炒鸡蛋,还有几块红烧肉,中午常蕤带副食店的菜回来了。 三分钟吃干净,把筷子一扔,想想又拿院里刷了,这几天在东乌鸡村当大爷习惯了,回家花姨可不惯着他这毛病,谁最后一个吃完谁刷碗,扔哪里不管?哼哼,你想上天。 叼着烟趿拉着鞋,院里只有鸡圈的鸡在动,一个人都没有,小鸡都长大了一点,一点不好看,还是毛茸茸时候的可爱。 还是一个蛋,抓住鸡妈妈,再不下蛋,嘎了你,公鸡冲过来后,绕着常威转,没等它啄到屁股,常威一手把它抓住,给了两个嘴巴。 像个恶霸似的,抢孩子打家里男人的常威,坐在门口小椅子上,要弄个躺椅啊,还得弄套茶具。 兜里有八十六块七,钱壮英雄胆,关了门,骑上车去委托商店看看。 除了一个拿着盆和小坛子跟售货员拉扯的,商店里真冷清,一年轻小伙子过来,胸口别一只钢笔,还装文化人呢。 “同志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 递上一根飞马,“我想看看茶具和躺椅,紫砂或者盖碗茶具。”不说清楚你给我一大茶壶和四个杯子咋办。 茶具就在柜台这里看,常威觉得这年头紫砂也不便宜啊,这玩意看得上眼的七八块,好一点超过十块了。 那什么官窑的盖碗你放下,我买不起,买得起也不要。 别钢笔的小伙子这嘴巴在天桥练过摊吧,常威第一次怀疑自己的嘴巴就是个摆设,不买不买,最后常威买了黄花梨盒子装的一套茶具。 一西施壶一公道杯六个品茗杯,还有配套的茶则茶匙六君子,这盒盖翻过来扣一下能当茶盘,我拿黄花梨当茶盘?败家。 三十一块砍到二十八块,别钢笔小伙子要哭了,常威也要哭了,刚当采购员才二十七块五,一套茶具二十八,回家告诉花姨,花姨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打死我也不说。 “同志,看你喜欢老物件啊,仓库有一把黄花梨的躺椅,过去贝子爷府出来的。” “不用,结实就行,黄花梨我用不起。” 别钢笔小伙子扭头嗤了一下,二十八块钱买一套茶具你不骚包,现在说用不起黄花梨,人不大总哭穷干什么,刚才让他说的心软,二十七块收的,就挣了一块钱。剩下的非要在躺椅上挣回来。 又是一番极限拉扯,常威豪掷八块五拿下楸木躺椅,靠背坐垫用藤竹做的,扶手加了藤编。 开完票交钱就后悔了,六块钱的栗木也能用啊,这楸木躺椅都盘包浆了。 钢笔小伙一副我早看透你喜欢老物件的眼神,你别想骗我。 牛皮绳绑不上,常威一手扶车一手扛着躺椅走了,门口骑三轮的叫着“嘿哟,我说那位爷,您就花五毛钱,我给您送家去啊,自己扛别把脖子窝了。” 然后跟着钢笔小伙一起哈哈大笑。 骂人这么埋汰呢,骂我是窝脖,骂吧,省五毛钱呢,呸。 放下躺椅,一看座钟四点五十了,赶紧洗手和面,在院子里揪了点黄瓜西红柿,还有一把小青菜,今晚吃西红柿打卤面。 第46章 打卤面 上价值 讲和 拿开水烫新买的壶和杯子的时候,想起只有阮虎给的半包龙井,那玩意怎么泡功夫茶,冲动了,花了二十八块钱! 赶紧收起茶具放回盒子里,塞到床下面,真是乱花钱,剁手剁手。 剁剁剁,把西红柿剁碎,鸡蛋炒完,小火放一半蒜末,变黄了放西红柿碎,翻炒一会多放一点盐出酸出甜,快炒好了放另一半蒜末,出锅撒葱花。 醒好的面擀成薄薄大饼,不会拉面不会扯面,w型折成一条用刀切,用手散开面条再撒一层面粉,放到高粱杆盖上。 常蕤跟着王大爷回来,推开门喊一嗓子,“王大爷,来吃面条,西红柿卤的。” “我可吃不起你常威做的饭。” 这老爷子倔起来跟个小老头似的,你帮我处理三头狼,我常威请你吃面条,人情世故你是一点不沾。 “都弄好了,不差您那一口,快来吃吧,非常好吃的西红柿鸡蛋,都炒出汤了。”说完回屋还把西红柿卤拿出来。 用手指点着,“红色西红柿,黄色鸡蛋,白色蒜末,绿色葱花,色香味俱全,不是我跟您吹,夏天吃上一碗这西红柿卤子,乾隆拿玉玺来都不换,来不来点?” 王大爷这人活的糙,能对付一口就是一口,人大方但是厨艺不咋地,看着常威做的卤真有点馋了,喉头快速吞咽几口,“等我放下东西过去。” 常蕤接过碗嗔道“你就逗王大爷。” “让他平淡的晚年生活有点乐趣,再说了,谁家拿面条逗人,新媳妇上门才舍得给吃白面。” 回屋又活了半盆面,这五十岁小老头饭量超大,跟关中大肚汉能拼食量。 花姨回来,第二盆面也醒了,把面条盛盆里继续下面,“还有半盆呢,王大爷放开吃,管饱。” “行了,看你那贱兮兮的样子,三条狼,一百三十三斤,去了狼皮就一百来斤,我按一百斤给人家,八毛一斤,八十块钱放这里。”王大爷掏出六张十块、四张五块放桌子上。 “狼皮呢?”常威没去拿钱。 “正要说这事,本来狼肉发酸没人爱吃,就是吃个野兽新鲜,平常都卖不到七毛,八毛是人家想收狼皮,按照二十一张收,你同意就给你拿钱。” “你去打狼去了。”花姨抄起苕帚对着常威屁股打了几下。 昨晚看大毛被打还幸灾乐祸,今天自己也是这待遇。 握住花姨的手,“妈,别闹,王大爷说狼皮的事呢。” 王大爷掏出玉嘴烟杆压了烟叶沫,不紧不慢抽起来,“你是想给你妈留着狼皮做坎肩是吧?我劝你秋天狼换了毛再去打,夏天的狼毛底绒不密,入冬前的狼换完毛,那做成毛坎肩和坐垫都暖和。” “行吧,二十一张,也不错。” “就知道你小子请我吃面条没憋好屁,要不是我处理狼,你还舍不得请我吃呢。”王大爷一生气,烟袋锅灭了。 常威划着火柴凑过去点上,“咱爷俩说这个外道了,你的不就是我的,我能给你做面条。” “你滚一边去,我的什么时候成你的了,就换你一顿面条,你比旧社会黑狗子都狠。” 花姨等两个人商量完狼皮,揪着常威耳朵,“你不是出差采购去了吗?怎么还上山打狼,你怎么不上天?” 我常威就是黑暗猎手流年碎影王者之刃联盟猎人丛林追迹者和刀刀暴击后羿之弦风驭之猎人。 “天上没飞鸟,我上天干啥,我就在地上安全。” 趁着花姨发愣挣脱出耳朵,好疼,嘶嘶哈哈。“妈,我本来想打点狍子和黄羊的,谁知道遇到三条狼,我出手干净利落,两三下就把狼打死了,只要不遇到野猪和熊瞎子,我就是丛林之王。” “哼哼,”老阴阳人王大爷上线了,“丛林之王啊,黄羊啊你得去内蒙古打,那边黄羊多,狼也多,随随便便几十上百只,看你威哥怎么打狼?给你准备一吨鹅卵石?那还不如用机关枪突突快。” 嘿,嘿,嘿!你这个老王头,落井下石。 “什么!你还要去内蒙打猎?小兔崽子胆子越来越大了。”花姨又在添乱。 “威哥?你现在这么有名了吗?”常蕤嚼着黄瓜条疑惑看着常威,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揶揄。 诶,你这个臭丫头,故意的是不是。 “威哥?十七岁你还当上哥了,等着街道办和派出所来处理你吗?好好上班不行?你还要混黑社会。”对着常威大腿掐了好几把。 “造谣,我都不知道这外号哪里传的?这是对我人身攻击,赤裸裸的污蔑。”常威坚决不承认。 王大爷敲打着烟袋锅里烟灰,“咱们南锣鼓巷那群小孩子传开了,93号院威哥打遍南锣鼓巷无敌手,看谁不顺眼就一个大脖溜子,路过的狗都给几个嘴巴子。” 造谣,谁说我光打狗,下午还给了公鸡两嘴巴子呢,“这,这个,确实打了狗,那不是流浪狗追小孩吗?我就做好事帮小孩打狗,人我可没打。” “打了狗,所以你就觉得狼也能打?”常蕤给暂时平息的事件重新掀起波澜。 “我吃饱了,花妹子,你慢慢教子,我眼睛疼看不得打孩子。”王大爷咧着嘴走了。 呸,呸,呸!你个老登,刚才看半天,还看不得打孩子,你怎么可以这么肆无忌惮当面撒谎。 “王大哥,打扰你吃饭了,等我好好教训下这猴崽子的。” 花姨关了门,马上把锅里面条捞出来给常威,“儿子快点吃,面条都坨了。”说完就要扒常威衣服。 “妈,干啥,我一点伤都没有,你看我换下那衣服除了蹭点草啥都没有。” “刚才听到你上山打狼把我吓坏了,咱们常家就你这一个男的了,你要死了,老常家绝后了。” “我姐不也是常家人。” “你姐是老常家人,结婚生了孩子那也不姓常啊,你爸那一支四代单传,你可不能出事。” 花姨你平时疼闺女,这时候怎么还重男轻女,坚守传宗接代这个陋习了呢。 “家里又没有皇位继承,我和我姐都是吃公家饭的,啥男的女的,农村又没有地,一样挣工资,妈你姓花,你也不是常家血脉,坚持传宗接代干嘛?” “嫌弃我是个外人了,我是你妈,你别想把我踢出老常家。” 这话不能忍了,是告诉你不用坚持为老常家守节,儿子生不生孙子跟你也无关,你怎么还犯轴了呢。 常蕤把面条吃完,“常威,家里没男人不行,你看王大爷一个人,只要他活着就没人敢欺负,因为他是男的,最多被人吃绝户。咱家如果只有我和妈,都有人敢上门强当女婿。” 把最后的卤都倒给常威,“知道你不在乎男的当家这件事,咱爸那么好的性子,不也要生个儿子才罢休。家里有你在,我和妈每天都可有底气,可有奔头了,一想到我将来嫁人家里还有弟弟照顾妈,我都觉得可安心了。” 常蕤这段话让常威沉默了,他真不了解这个时代女人的想法,那么多奶奶为了其他姓的孙子熬着苦着,全心全意。 新世纪去青海同学外婆家玩,同学舅舅早亡,外婆晚上就点蜡烛,省电费给同学表哥攒钱,当时震惊的无法理解,他表哥的母亲给儿子攒了一大笔钱,他外婆还是坚持从自己嘴巴里省。 对于这些深受过重男轻女迫害的女性,她们结婚生育后又进入这种轮回,是一种信念的坚持,一辈子不为儿孙操劳活着仿佛失去了人生的目标。 姐啊,你可别当扶弟魔,安心在你将来那个小家幸福吧,你弟弟我能挣钱。 把钱推给花姨,“妈,这钱收到,当我姐嫁妆。” “就你好心,我跟你爸早就攒了。” 你能攒啥钱,两个孩子上学,衣服都没几件有补丁的,搬家换家具的,盘炕都舍不得花钱,常威才工作几个月。 老常因为大炼钢去世,副食店都无法确定工伤范围,按哪一条补偿?最后出于人道主义给了两百块,街道办出了一百块,就三百块钱,常威打死也不花这卖命钱,让花姨留在手里当个念想吧。 “拿着吧,狼皮还有六十块钱呢。”常威劝花姨收好钱。 “你拿六十块钱干什么?拿那么多钱不学好?” 你,你还是我妈吗?刚才不要这八十块,现在六十块都不给,一百四十块钱你是一分不给留。 “以后别那么冒失,想着家里还有妈和姐姐,大儿子,你是咱家的顶梁柱,妈和你姐都指望着你呢。” 结尾还给上价值,花姨你是懂pua课程的。 第二天,到了肉联厂,开水都没人打,阮虎啊,我在和不在你两个样子,你这样不行啊,得给你治治这懒病,年轻轻怎么好逸恶劳了呢?我肉联厂威哥看不惯。 八点,史泰荣准时踩点进办公室,“常威,就你一人,我忘了,他们几位出差还没回来呢,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怪不得垃圾篓满了都没人倒,原来是出差了,阮虎,威哥原谅你了。 此时还在门头沟的阮虎打了一个喷嚏,全身感受到一阵寒意,想着入夏没多久啊,怎么感受到寒冷。 进屋,史泰荣递了一根香山,“常威,前天哥哥做的褶裂了,为嘛呢?介不是突然采购到内么多物资有点龙乎了,好么央地哥哥犯浑了,跟你认个错,兄弟别堵心。”(记忆里就这么多,记错了包括后面的,请天津人纠正我。) “我以为嘛事呢,我又不是杠头,说开了就完事了嘛,您要放心上那可是啐我脸了啊。” “哥哥这两天因为介事可受病了啊,你嫂子说我诶犯大老鲁了,今晚上哥哥家弄一口,给兄弟庆功,庆祝咱三组旗开得胜。” “成~啊,容哥滋要您开口,弟弟我必须应下,今晚不醉不归。” 史泰荣把物资清单给他,让他写了出差事宜,照着上面抄,他下半年一大半指标完成了。 这老史猴精猴精的,这是想明白了转身就卖好,这面子要给啊,采购员跟组长能不结仇就不结仇,谁让我威哥肚量大呢。 第47章 没刘屠户也不吃带毛的猪 去找了齐主任秘书,人家说现在有财务了,在三组隔壁,牌子还没钉上去呢。 嘛前的事?出差三天回来就有财务了,打听才知道,是昨天下午领导班组决定的。 敲门进去,两个人在呢,公家饭碗这不就发出去两个,女的是会计,男的是出纳,看来以后采购部升级了,还能招两人。 女会计三十多岁,短头发瓜条脸,一脸严肃的法令纹川字纹,常威也没跟人家嘻嘻哈哈,人家也没多客气。 吃饭只有两顿面条钱有票,女会计说按天算,四九城周边出差,吃住补贴每天一块五,多出部分自己掏,跨市报销火车票,每天两块五块标准。 三天给补助四块五,月底统一核算和工资一起发放,并告知常威不用每次出差都来填单子,月底统计下天数和领导签字的单子核对一下就行了。 真够粗糙的,前世每张打车票都要写几点几分从哪里到哪里,这样的话......算了,我常威不是吃空饷的人,怎么可以挖公家墙角。 周会计和叶出纳,唯一问到的答案,咨询出差报销补贴,不想招惹财务,能少联系就少联系,谁知道都是谁的人,打听多了犯忌讳。 下午去了副食店,兜里有糖票酒票烟票,嘚瑟买了两瓶汾酒,一斤大白兔奶糖,最后把暖瓶票给常蕤,让常蕤去买一个。 问就是领导看他采购物资多,一高兴奖励的,说了晚上去领导家吃饭,常蕤让他买条烟,常威觉得够了,五块钱呢,自己那躺椅才八块五,采购大半车物资也没给啥奖励。 晚上这顿饭好像亏了,一直觉得自己聪明不吃亏的常威,最近总是往外掏钱呢。 回屠宰车间就看到门口罗胖子拔鸭毛呢,哼哼,小胖子,爷去搞鸭子,什么啊,去采购鸭子,你在这拔鸭毛,智慧的大脑就是这么神奇。 “刘师傅诶,在哪呢?出来接客啊。” “在哪?在哪?在你家炕上呢,叫魂呢?”刘师傅刚要捅猪脖子,常威一喊差点手呲了。 常威上前拿过刀就是一下,干脆利落,把刀交给刘师傅,“是不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赏心悦目。老刘啊,不是我说你,岁数大了手咋还不稳了呢,屠宰车间没有我常威,你们对自己放松要求了,同志们啊,党的生日马上到了,要加强技能训练,不是我说......” “你说你说,你说个锤子。”老刘把刀扎在木柱子上。 平常这把刀爱惜的要命,谁都不给碰,现在扎柱子上,可见老刘真生气了。 “抽根烟,恢复下力气。”常威笑嘻嘻给了一根飞马。 老刘也没挑,点上烟,“你就是根搅屎棍,到哪都不安生,采购部待不下了?被撵回屠宰车间了?”一副你求我,我就收留你的样子。 “对,我就是根棍子,不攉楞一下你们,一个个都没精打采的,你们这群肥料。” “小瘪犊子,我干死你。”老刘怒了,对着常威就是一拳。 常威手外翻抓着老刘胳膊转到他身后,用膝盖顶住他膝盖窝,防止他尥蹶子。 双臂绕过他胳膊,在后颈处合拢,经典的后绞颈。 双方都没用力,老刘放弃抵抗,“你赢了。” “刘师傅真汉子,咱们叔侄两个玩闹别当真,我知道您让着我。”常威帮刘师傅把衣服抻板正。 “虽然我小瞧你了,但你这几下动作一般人对付不了。”刘师傅闷闷抽烟。 学武的最怕年纪大了没徒弟,有人踢馆你能打几个,超神和飞天遁地不算,一般拳师都是拳怕少壮,三十六是训练过普通男子体力顶峰,高手过四十体力精力都下降,你靠什么打。 前世自己的好哥们,杨氏太极拳杨班侯一脉第四代传人,从小抖大抢,端上尖下宽石锥子走圈练出来的,他说力气大速度快腿长胳膊长,你就有先天优势,再能打你岁数大了也不成。 “刘师傅,别灰心丧气,今天你感受到了差距,过几年你会发现,诶,你猜怎么着?只能看到我的背影喽,天才和庸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你特么给我滚,你是来故意气我,朝我心窝捅刀子的吧,你到底要干啥?” “我要猪下水。” “没有,滚,敢自己拿我举报你。” “哼,没了刘屠户,我也不吃带毛的猪。” “常威,你总气刘师傅干嘛?”魏师傅走过来,打也打了,闹也闹了,常威有点过了。 常威乜了一眼拔鸭毛的罗胖子,“老刘是不是要收胖子当徒弟?” 魏师傅扔了一包烟给常威,“你啊,沾上毛比猴都精,罗胖子是有这个意思,本来进采购部就是他姐在商业局提一嘴的事,他爸不让,这不就想着进屠宰车间学杀猪。” “现在屠宰车间这么好进吗?当初我怎么分装车队去了?”常威看着手里的大前门,老魏外交手段可以啊,都混到四毛钱大前门了。 刘师傅拿起常威手里大前门,耳朵各夹一根,嘴巴叼一根,“你那时候猪多缺扛猪的,现在缺杀猪的。” “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拿回烟,老刘你真不要脸,直接拿三根,我要不要把一包烟都塞你嘴巴里,你弄个吉尼斯纪录。 “老刘逗你呢,现在咱厂为了庆祝党的生日,所以要加强业务什么的,我也讲不出来,领导的意思就是屠宰速度太慢了,装车队和饲养队把牲口赶进来,就卡屠宰这里了,后面清洗分割和罐头香肠都等这块呢,所以要招人。” 这是流水线环节不畅,“意思是装车队以前人多,优先装车队的学徒进屠宰车间?”常威前世没在国营干过,里面门道不太懂。 “你那么想也没错,反正缺人了从装车队要人,装车队不够了还可以招人,扛猪的要啥学历,谁都能进。” 这特么的,装车队的工友不跟古代附贡生,自费高中生一样,给钱就能进,进了装车队再靠自己努力转岗。 这谁想出来的法子,真是高啊,肉联厂随便招一个学徒都要五六百块,过几年估计还要涨价了。 “你以为罗胖子要转岗,就跟刘师傅闹眼睛?” “没有,那哪能呢,我常威是那么小气的人,这不前几天出差在山上打了三头狼,觉得自己功夫有进步,跟刘师傅过过手。” 你不小气!你常威真特娘不要脸,吓得李来福拜了魏师傅,现在罗胖子都想拜师进屠宰车间。 屠宰车间要不是有魏师傅和刘师傅坐镇,常威都要称王称霸了。 “别扯淡了,今天下水不行,好多眼睛看着呢,你进了采购部就总别盯着屠宰车间。那么多要入党的积极分子要求进步,你也主动要求进步,闹够了回你办公室吧。” 魏师傅给了一个眼神,常威秒懂,出了车间悄悄给了自己一嘴巴,飘了,轻浮了,以前拿点东西都是一个车间的师徒,默契不举报。 现在人都不在屠宰车间混,过来打打牌抽抽烟可以,拿东西还真不行,落人话柄,还容易被举报,那么多激情万丈的进步分子呢。 那红卫那像特务接头一样的给东西,真没错,人家都比自己精明,大傻子常威。 常威啊,说好的这年头苟一点,你这嘴还没个把门的,告诉自己,从今往后英语网络梗动漫宗教各种口头禅,都见鬼去吧。 那红卫拿着冲洗好的皮围裙走过来,常威给他一根烟,拍拍他肩膀,“红卫,你是好样的,我要跟你学习。” 啥?怎么突然开始表扬我? 那红卫觉着手里的烟,好烫手,卧槽,常威你特么混蛋,烟头不掐灭塞我手里,真特么牲口。 办公室看报纸,满篇庆祝党的生日,没有其他大事,五点准时下班。 跟着史泰荣汇入马路上的自行车流,偶尔过去一辆嘎斯车,自行车上面都是羡慕的目光,史泰荣戳了一下常威,“看到没,那轿子是你嘛伏尔加,一般人不认识,车里坐的都是领导。” 就你能,坐吉普的都是干部呢,一般人谁能坐小汽车,大卡车也坐不上。 史泰荣家住的是两进院,院子里干净整洁,住的户数少,穿着打扮都很体面,见面都热情打招呼。 史泰荣小胡子乐得一翘一翘的,不停拍着常威的肩膀,“我们采购三组的常威,小伙子地地道道板板正正,您开眼了吧,奏没见过介么耐人的吧。” 后院一个披肩发带卷的女人蹲水龙头边洗菜。 “孩儿他妈妈,菜弄得了嘛,今儿咱吃嘛?” “吃嘛?你看我像不像盘菜,吃嘎巴菜你吃嘛?一吃就嘎巴,回来也不知道帮个手,就扯个嗓子胡咧咧。” “恁什么,常威来了,你给我留点脸。”史泰荣被媳妇一通卷,也不敢反驳。 女人一回头看到常威,连忙起身,“哟,谁家小伙子啊,长的可太俊了,快进屋坐,你哥也不知道提前通知我,我介头没梳脸没洗的。” 嫂子,你那头发还滴答水呢,一股子淘米水味,刚洗完头。 “嫂子,我叫常威,是嘛呢,我是容哥手下干活的,今天第一次登门拜访,刚进来就看到嫂子做饭,在厂子时候,容哥见天夸您贤惠能干,家里没了您可不成,日子都过不下去。” “听他胡咧咧。”女人乐呵呵让史泰荣带常威进屋。 史泰荣对着常威伸出大拇指,尼玛,瞎话张口就来,脸都不带红的,长的这么好看,夸人都没羞没臊的,真是奇怪的人。 第48章 史家有点可怕 (很关键的一章,自此常威撩开四合院世界的那层纱,会把自己渗透到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和突兀的地方都会开始修正,也会跳出影视人物的刻板认知,真正接触了解这个世界的人。) 常见的三间房,中间客厅,左右卧室,厨房是在外面搭的小房子,常威家在屋里做饭到处是煤烟烧柴灰,不如这房子干净。 “洋洋,爸爸回来了,也不知道出来迎迎嘛唔的。”史泰荣包还没放下就冲着西屋嚷了一句。 好嘛,容哥你回家跟皇帝回宫似的,还得有人来请安咋地,常威从布袋里掏出酒和糖放在桌子上。 一个十多岁小姑娘穿着短袖和短裤,踩着趿拉板儿出来,喊了一声爸,看到常威后突然叫了一声跑回屋,“爸,来人你也不说一声。” “介倒霉孩子,来的又不是外人,你害嘛臊。” 史泰荣拿出烟给常威,把酒放柜子里,把糖抓了一把,敲门,“洋洋,是爸爸,开门,你常威哥哥给你买奶块吃了,大白兔诶,真可耐诶。” 门一开伸出手接过糖又关上了门,史泰荣摸了下头发,对常威道“常威,看到没?介男银啊结婚后就不是他自个儿咯,哄着媳妇,等你嘛当爹了,还得哄孩子,一撒娇跟个祖宗似的,你还得哄,让我说,这小闺女儿就是不好伺候。” 看你那一脸女儿奴的贱样子,嘴里嫌弃,乐得都能看见你的嗓子眼了。 史泰荣泡了两杯茶,好家伙,老家伙,办公室喝高碎,家里喝元长厚茶叶,老贼。 56年公私合营,宣内大街的吴鼎和、吴恒瑞、吴新长三家茶庄合并到元长厚,起风后,改名首都茶庄和春岭茶庄,统购统销给什么卖什么,也没啥好茶了。 常威思索是不是要提前囤点老饼子,放得越久越好,北方干燥适合存放熟普洱这类,南方不放冷藏柜回南天容易长毛。 史泰荣掏出一卷钱,“常威,介是嘛呢,你采购那车货,收购溢价了,这是你提前垫付的钱,点一点。” 溢价个屁,还不是跟东乌鸡村大队都分好了,这是拿钱堵自己嘴的。够谨慎的!办公室都不聊这事,到家才吐钱。 老史啊老史,原谅你了,真要常威自己采购一大车,这个溢价的钱还不知道如何拿捏。 “洋洋,端菜。”嫂子一嗓子,穿透力真强。 洋洋在屋里磨磨蹭蹭出来,穿了一身漂亮布拉吉小裙子,圆领波点泡泡袖,还穿着绊带黑白拼色小皮鞋。 “你吃个饭穿裙子干嘛?你要干嘛?不够你浪的。”天津老嫂子就这么直白。 史泰荣收拾了桌子,摆好椅子凳子,桌上放筷子和酒杯。要说老史这人在家里真不错,没有当大爷的思想,不做饭也帮忙活忙活。 这年头,出力气挣工资的男人,回家坐着抽烟,一家人吃饭等着他屁股坐下,吃完扔筷子就走,叼着烟出门下棋聊天,这是常态。(这是小时候家属院的那群叔叔伯伯们的常态) 你看剧里95号大院的大爷们有几个帮忙做家务的,前世到同学家做客,同学和他爸爸陪我在堂屋吃,他妈妈和他两个妹妹在厨房里吃。 女人平权,除了自强不息的努力奋斗,还要感谢国家腾飞,经济、科技和社会文明发展。 当劳动资料稀缺,经济原始落后,工业文明和科技文明没发展起来的时候,力气大就掌握话语权,父权的思维就大行其道。 六个菜,够丰盛的,还好买了汾酒,不然对不起这桌菜。白灼皮皮虾和拳头大的海螺,炒蛏子,蛋羹蟹黄,清汤鸡,最后是一盆天津凉拌素什锦。 吃鱼吃虾,天津为家,前世记忆最深刻的反而是天津人过节家家都会做的素什锦,嘛玩意都能搁,关键还好吃,空嘴能吃一大盘,北方菜系里天津菜口淡些,可以不吃饭只吃菜。 “家常菜,随便尝尝,这海货早上刚到水产店的,我特意让他们留的。”嫂子一脸得意。 常威指着素什锦,“别的咱嘛也不说,就介素什锦一般人可做不出来这味,嫂子这手艺老天津人也得夸一句。” “能哏啊常威,懂行,夏天就介大半盆素什锦,再吱两口酒,神仙也你嘛得落凡尘。” 嫂子让洋洋给盆里倒水,拿胰子给大家洗手。“瞎说嘛,什么神仙,以后可不兴提介些。” 洋洋还给常威递毛巾,常威对她笑笑说谢谢,害羞啥,威哥喜欢萝莉也是欣赏,干不出那变态的事,一个五讲四美的钢铁青年。 “大宝贝,来嫂子家别端着啊,吃不饱嫂子可不高兴,哎,泰荣,现在细看咱弟弟真俊儿呐,咋长的诶。” 嫂子,你这么发展下去容易成为盘头大姨,跟宠物市场挑猫狗的贩子似的。 随后嫂子埋汰了史泰荣,说他心眼比针别小,不懂个高低眉眼,怎么能干出下乡抢功劳的事,八分多钟,大概说了三千字,正常人一分钟两百字。 天津老嫂子骂老公恁们一般听不到,天津男的那相声嘴都接不上话茬,有理有据,摆事实讲道理,还给你穿插人生哲理、人情世故和人情冷暖,用类比排比借喻的修辞手法加强这件事的严重性。 原谅作者无法描述其神韵,尤其三个老嫂子凑一块骂老公,边骂边笑,嘴皮快,咬字清晰,就跟红皮白芯水萝卜似的,嘎嘣脆还不打绊,从小就练贯口,介你嘛谁能比。 常威觉得要好好练习,以后跟易中海这群人讲道理,也要有这等舌战群丑的气势和口才。 女人替家里男人把道歉的意思说明白,天津嫂子是这个,大拇指要伸两个。 芥末酱油蘸白灼螺肉,这渤海冷水温的北方海鲜又大又有嚼劲和弹性,哐哐干了六个,外加一大碗清汤鸡,素什锦半盆,还有嫂子和洋洋剥的皮皮虾。 “常威,你会剥皮皮虾,那你自己上手吃,好么央的让我闺女给你剥虾干嘛。”史泰荣喝多了,爹味来了。 谁让你闺女剥虾了,一个劲往我碗里放,还以为介是你家传统。 史泰荣给洋洋剥皮皮虾,嫂子觉得气氛到了,“常威,我介闺女平时性子可闷了,现在还知道照顾人儿嘛的,以后多来嫂子家玩。我姓盛,以后喊我盛姐,咱姐俩自己处,别搭理史泰荣那个棒槌。” 刚才史泰荣还跟闺女说常威哥哥,现在变常威舅舅了。 喊了盛姐,盛姐乐滋滋给常威剥虾,你们家就恁么那么耐剥虾,我耐吃海螺。 接下来就是姐弟谈心,做妻子做母亲不容易,痛诉这时代女性工作和家庭操劳的难。 常威前世总结的经验,女人抱怨老公,你就听着替她委屈,别傻不拉几跟着吐槽人家老公,别讲道理,主打协助发泄情绪,就你会讲道理,那么多书不比你讲的透彻。 酣畅淋漓一顿饭,盛姐说爽了,常威吃撑了,洋洋剥的一手虾膏,史泰荣喝高了。 大门外,缩回准备摸洋洋的脑袋的爪子,东乌鸡村就好悬没摸出一个媳妇,小萝莉仰着头带着期待“常威哥哥,以后能过来给我辅导功课吗?” “喊舅舅,有空我就过来。”常威上了车如同骑上受惊的野马,几个呼吸不见了人影。 吓死人了,回到家心脏都在突突跳,十三岁的小姑娘啊,史泰荣能把他像皮皮虾那样剥了。 史泰荣帮着收拾剩菜,“你说以后常威察觉了,心里还会不会起嘛疙瘩?” 盛姐没抬头“该分的分了,又不是只针对他一人儿,他会明白的。我看着他心明眼亮,不会跟你过不去的。” “就是太机灵,介么多年我就没见十七岁能通透到介程度的。” “你了别吹了,你才见过几个人。” 常威悄悄回屋,倒了热水洗了脸泡着脚,拿出那卷钱,九十六块钱,三一三十一分,最少黑了三百块,这史泰荣平日躲办公室不粘声不粘语,积极下乡采购,还以为是抢功劳的,原来是奔钱去的。 今天这菜,就是感谢常威给了他弄钱的机会,盛姐也是脑子灵性的,只说下乡抢功劳的事,崩字没提她男人截留溢价采购款这事,没有人是傻子。 这两口子图他的来钱路子,洋洋图他身......气质,史家有点可怕。 常威还是太年轻了,这事算下来常威还得感谢史泰荣,真让他第一次操作采购坐地起价,他还真不熟,采购里面水太深,妈妈我要回家。 花姨推门进来,拿出两叠钱,“这是昨天王大爷给的八十,这是今天给的卖狼皮的六十,一共一百四,给你十块。” 啥?我打了三头狼就得了十块钱?老资本家也没花姨这么狠。 “你手里拿那么多钱干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躺椅多少钱买的?” 花姨你还是好好保媒吧,总盯着你儿子干啥啊,钱又没给别的女人花。 “不说话,生气了?妈也想攒点钱,给房子外面接个小厨房,入秋给你屋盘个炕,手上钱不太凑手,这次你帮帮妈。” “钱都是您的,一家人说什么帮,我的还不都是您和我姐的。” 常威赶紧回话,这都开始以情动人了,再不回话一会儿花姨就要骂人了。 十块钱花姨也收回去了,揣兜里后,“儿子,今晚你们厂屠宰工那红卫送来一块猪肝。” “嗯,下午我找刘师傅要的。” “妈觉得,从厂里拿东西这事你做的不对。”花姨两根手指一伸,常威掏出大前门给她夹手指上。 吐了一口烟,花姨把火柴扔常威身上,“儿子,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你最近有点不对劲,那词怎么说,我想想。” “飞扬跋扈,对,你有点飞扬跋扈。你看啊,先说抓许大茂把柄那次,咱家刚搬来豪横一点没错,但是平常的待人接物你要谦和,就是告诉别人咱家不欺负人,但是也不能受欺负。” “妈,您接着说。” 自从发现自己身体强化超越普通人几倍后,常威觉得自己心里总有团火,暴烈烧心,不顺心不舒心就一心琢磨弄别人,特暴躁。 “借车那次你骂过易中海就算了,人家也没报复,贾张氏骂大街那次你不也上门说理去了,贾东旭也给你赔礼道歉了。要说街坊邻居这事就差不多表面过去了,最多以后见面不说话,也不搭理他们家,但是!” “贾张氏吃烧鸡那事儿,你闯人家大院大闹了一场,那院子里能跟易中海、刘海中和阎埠贵住这么多年还没搬走的邻居,有几个单纯善良的,你骂了所有人死爹啊你!招人恨啊!” 说完把烟放烟灰缸上,又捶了常威一顿。 噶哈啊,你讲道理就讲道理,怎么喜欢动口又动手,花姨你情绪这么不稳定呢。 第49章 癞蛤蟆常威 许大茂你屎定了 拿起烟,花姨继续讲道理,“这就是仇了,心眼小的找机会报复你,你再能打,人家半夜给你套麻袋,腿给你打断,你好了也成瘸子了,瘸子啊,儿子,瘸子,谁好人家姑娘嫁瘸子” 要不要讲讲香港跛豪和铁拐李的励志故事,算了花姨气头上,嘴别欠了。 “骂聋老太太那次,你说的过火了点,但是也不算大错。我以为你就在南锣鼓巷逞能,最近我打听到,怎么回事,你在肉联厂还有一号?立棍儿都立到肉联厂去了?” 神特么立棍儿,我是小飞棍,呸,小飞侠常威。 “肉联厂没轧钢厂大,那也是处级单位,商业局直属单位,县长也就这级别了,你在县长的地盘嘚瑟,你纯属屁股插鸡毛装凤凰,你有点癞蛤蟆想吃天鹅自不量力,等你癞蛤蟆爬香炉碰一鼻子灰,你就癞蛤蟆跳油锅找死......” 咋跟花姨解释,国企和机关同级别,差距还是有点大呢。再说,我常威就算是蛤蟆,那也是牛蛙,非洲牛箱头蛙。 “妈,妈,我不敢了,别骂了。” 看常威求饶,花姨轻蔑道“知道怕了?远的不说,四九城自打大清亡了还有孙文、袁世凯、黎元洪、冯国璋、曹琨,哪个不是风云人物,最后台党八百万军队不也被赶岛上去了,这里是红色天下。” “你咋记得这么清楚呢?” “你管我,你妈当年也不是睁眼瞎,家里也总来那些头面人物,岛上的那批人在四九城干的王八蛋事哦,就你这样没等蹦跶就给你拉去打靶,” 蹦跶蹦跶不还是癞蛤蟆! “你就感谢现在新中国吧,让过去的泥腿子下九流也能堂堂正正做人,参选和工作,你还不老老实实工作,还要在肉联厂当靶子。谁不看你笑话,等到机会一脚把你踩死,你就臭了烂了,你个死孩子,不行,我还想打你,你给我趴好。” 常威只能趴床上撅起屁股,花姨抽了几下,手疼,脱了鞋多抽了几下。 “再说这屠宰车间拿下水的事。” “妈我知道错了,您别说了,我知道错了,我就最近心里有股火,总想发火,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想做有本事的人,我憋屈。” 常威虽然每天嘻嘻哈哈打打闹闹,却始终有种隔离感,他仿佛置身于一部电影里,每个人都被他标上男配女主的标签,他就是参与其中的匪兵乙这类角色。 他想喊出自己的声音,在这个世界历史里留下他的印记,自我感觉这个世界大事件和历史进程和前世没区别,他有先入为主自以为了解全局的自大。 所以他不甘于人下,又找不到出路,变得急迫而暴躁,不自主流露出与这时代格格不入的性格和行为。 “王主任特意跟我说了这事,你就庆幸咱这片没有肉联厂员工,要不你那点事早传开了,以后谁家女儿嫁给你,在肉联厂横行霸道,想打谁打谁,天天等着别人上供,不给上供就后院打人家一顿。” “造谣啊,上啥供,都是我打扑克赢的烟卷。” “你要没打人,谁给你上供,听说刘师傅和魏师傅都要看你脸色,你能耐的不行啊,要下水晚上就给你送过来,怕你明天找人家算账啊。你就是过去净街虎啊。等解放军把你抓咯,挂着大牌子,恶霸常威,直接拉到菜市口打靶。” 啊?菜市口那不是清朝砍头的地方。 “绝对造谣,我要欺负人,还能去魏师傅家吃饭,今晚还去了史泰荣组长家吃饭。妈,我在厂里人缘可好呢,人事科宋副科长那是我干姐姐,黄副书记女儿,还有后勤张小娅。” “你就靠女人?你说的这几个全都是女的,常威,你可不能凭自己长的好看,拈花惹草,招蜂引蝶的啊。红色管理对生活作风非常注意,过去岛上那批人娶十几房姨太太没人管,现在你看,四九城天大的人物都一夫一妻。” “你就给咱家招恨吧,宋副科长是不是肉联厂宋寡妇,你咋还跟寡妇认姐弟,你要干啥?以为人家是寡妇就可以不负责?人家要跟你玩玩也就罢了,要是舍不的你呢?非要嫁给你,你要让我提前当奶奶?” “妈,妈,别瞎说,我就跟宋姐在食堂中午吃过饭,纯洁的同志关系,哪儿你就,就,就我看上她了,什么她跟我玩玩的,你就当上奶奶了!” 花姨你这脑回路,不走寻常路呢。 “不说宋寡妇,说今天这猪肝,咱家差这一口猪肝,之前你给魏师傅当徒弟,师父赏的没错,错也是师父顶着,你现在到采购部了啊,你懂不懂,东宫太子他管不了西宫娘娘。” 这类比,常威有点打锛儿,别扭啊,太子当皇帝也管不了皇太后啊,我常威就算当上肉联厂长,也不耽误你花姨骂我。 “以后和屠宰车间的人吃喝玩乐可以,就是别拿东西,除了自己花钱买的都是厂子里的公家财产,贪污几毛钱都能判咯,你还拿猪肝,气得我肝疼。” 花姨最后把常威大腿屁股掐了十几下,走了。 心里这股火被花姨骂一顿掐一通,好像熄火了,穿越过来越来越急躁,不知道急什么?天道怪他没整治95号的禽兽? 还有到底谁造的谣呢?罗胖子?就因为张小娅! 郑春,阮虎,赵琦,霍启发,那红卫,一个个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想不通。 谁啊?草!常威很生气。 细想想四合院这部剧的脑洞小说,95号的易中海和聋老太太?有这么大能量,都知道肉联厂的事了。 忘了问花姨这几天这两个老绝户有没有作妖,贴着墙,听到易中海跟一大妈翠兰在计算花销,没什么异常。 借着倒水出了屋,到后院听聋老太太那屋没动静。 时刻都不能放弃啊,群众里面有坏人,自己还没给聋老太太造谣呢,先被人摆了一道。 ‘啪啪啪’敲门声,打破八点多安静的夜晚。 “谁啊?”阎埠贵在屋里问道。 “三大爷,我许大茂。” 阎埠贵披着衣服趿拉着鞋出来,“怎么这么晚回来,往常你不都乡下住一晚,白天才回来吗?” “没下乡,今天跟领导办事去了。” 阎埠贵本来听到许大茂回来,以为下乡又拿着乡亲们热情的农产品回来,没想到许大茂没下乡,还是开了门,埋怨了一通,许大茂递了一根买路烟才放进去。 许大茂!常威想到,这家伙第一次被自己弄的丢尽脸面,这么久都躲着常家人,竟然把他忘记了。 穿越的这个世界好奇怪,傻柱也不跟自己犯浑,许大茂这个十足小人躲着自己,真是骄傲让人目盲。 除了下乡放电影,他放映技术好还会到别的小厂放映,跟很多厂的人都认识,说不定到肉联厂打听过自己。 肉联厂最近几个月没有内部放映,那就是他许大茂碰到或者找过肉联厂的人,借机了解信息,在交道口街道那边给常威造谣,也可能是找人传谣。 也就是常威打人这事没有谋杀劈腿情杀刺激,不够引人注目,暂时还没蔓延到南锣鼓巷。 怎么应对这件事?辟谣是基本不可能了,谣言都传王主任耳朵里了。现在要分三步走,为什么分三步?前世认识一安徽牛人,逻辑清晰,思路敏捷,任何事情都喜欢分析成三步。 第一步,跟屠宰车间部分割裂,尊重刘师傅和魏师傅,时不时打个招呼,多在食堂和厂门口偶遇,礼貌一点,尊重老师傅。不再和胖子、阿福和大春打闹,绝不接受贿赂,猪下水也不能拿了,草! 第二步,和四朵金花保持距离,宋姐的豆腐,王俨大长腿,乔亚男的大雷,张小娅的绿茶,拜拜了,君子之交淡如水,什么姿势的交往也不要。 第三步,搞清楚是不是许大茂弄的鬼。 说干就干,回屋换了鞋,到后院翻墙到了后面小巷子,不足三尺宽,过去下人走的道,再往北好像还有房子,这到底是几进院,五进后改的四进?管他呢,反正也不写后面的院子。 绕过聋老太太后罩房,这老太太还磨牙呢,借助月光,常威视力在夜晚如同白昼,脚下杂草石块看的清清楚楚。 绕到后院西厢房,许大茂挺开心,听到里面倒酒夹菜的声音,什么事这么开心? “常威大茂来了一句就不再说话了。 果然是你!常威认定造谣的就是许大茂,没有证据和逻辑,我常威觉得是,那就是你,报仇还要证据? 晚上进屋打他一顿?那就是入室行凶了,花姨刚警告过自己不要作死。 偷他自行车轮子?阎埠贵才会心疼,许大茂不差车轱辘钱。 给许大茂造谣?对他还用造谣,跟踪到乡下把他当场抓奸,说他耍流氓?会不会把人搞死了,常威可以弄死狼,但是把一个人弄死,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啊。 一时之间还有点棘手呢,还弄不成这个杂种许大茂了! 忍下这口气?忍下第一刀,你会发现还有第二刀,第三刀,最后被剁成肉馅包饺子。 搁过去假装路上和许大茂撞自行车,打他一顿。刚被花姨批评过,常威觉得以前方法太糙了,前世就是宅男,看爽文看的打打杀杀,古惑仔电影里动不动掀桌子报仇砍人,冲动了少年。 于无声处听惊雷,做一个深海魔鬼。 马上七月,四九城夏天夜晚不冷,常威身体超级强壮,靠着墙闭目养神,凌晨两点,聋老太太家座钟响了两下,许大茂哼哼唧唧起床。 昨晚喝酒喝多了要上厕所?常威听到他穿衣服推开门,马上快速回到自己院子,找麻袋。 麻袋被王爷装狼没拿回来,耽误事呢?在鸡窝棚顶翻到一个白色尼龙袋,那种尿捂了很多天的骚味尿素袋,抖搂干净,马上站到院门听到许大茂路过,往厕所走。 常威等他走远,悄悄出了门,隔着二十米看到许大茂进了厕所,四处看看,半夜没有其他上厕所的人,感谢许大茂家没放尿壶。 查看了下地形,发现还是厕所出来拐弯的地方最合适,许大茂这泡尿够长的,小样,不孕不育的膀胱弹性还不错。 许大茂刚拐过来准备摸烟,眼前一黑,一股子骚味把他包裹住,刚察觉不对要喊,两个耳光,昏迷前脑门也被榔头砸了两下,卧槽,劫财还要害命。 常威觉得隔着尿素袋打耳光打不迷糊,万一许大茂半夜喊救命,报仇计划就失败了,又给他额头多砸了两拳。 踢了几脚,真晕了,把尿素袋拿下来,许大茂额头红肿一会就变紫了,看样要做寿星老。 把许大茂衣服扒光,为啥这么做?傻柱就爱这么做,我常威做事不留姓名,把卡其布衬衫撕成一条条绑住手脚,标准屠宰场猪蹄扣,裤衩塞他嘴巴里。 摸了一遍兜,幸好许大茂是穿着裤子上厕所,不然这裤兜里二十四块九和二十斤粮票还到不了常威手里,还有大半包红金。 撕开裤腿,把许大茂牢牢绑女厕所支撑柱子上,带着尿素袋回家,不留下一丝遗憾。 许大茂你屎定了。 第50章 一场闹剧 流氓是许大茂 五点多一声凄厉的喊声,带着绝望的长音响彻云霄,“抓流氓,啊,杀人啦。” 无数的床板震动,炉子被撞,还有人滚下床,常威家的公鸡刚叫了两声就被吓回窝。 常威套上衣服穿上鞋,堂屋喊了花姨在家别出院。到院里拿上铁锹,跟着王大爷一起出门,王大爷回头看了他两眼,常威揉了揉眼睛,眼次模糊有啥看的。 两点多才睡,常威睡的晕头把式的,人群就像一条条细流汇入大河,往公厕方向走去。 许大茂!常威才反应过来,这是被早起上女厕所的人发现了,拉着王大爷快走几步。 王大爷觉得常威早上怪怪的,他这懒性子怎么也喜欢看热闹?常威都不敢告诉他,前世就喜欢在网上吃瓜,从漂亮国小日子国政要到明星和网红的八卦,刷一天也要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公厕聚了起码上百号人,常威算了下男女坑位加一起也就三十一个,女的那边少一个,谁也不知道怎么设计的。 附近公厕平均分摊是八十到一百二十户一个大公厕,这能排的开? 人声鼎沸,一双双眼次模糊咔嚓的眼睛,都瞪着像铜铃,生怕错过什么细节,还有女的转身整理衣服,这是为了看热闹都不顾春光乍泄了。 一个四十多岁穿藏青色老式斜襟布纽绊衣服的大姨,在女厕所外面脚软倒在别人怀里,任谁大早上去上厕所,看到一裸男被捆那里不得吓个半死,没吓掉魂算她心理素质强。 刚才那声音就是人受到极度惊吓后发出的声音,平常模仿不出来,搂着她大妈不停摸着她的头和耳朵,往复念叨着“摸摸毛吓不着,摸摸耳吓一会儿。” 也没人说这是搞迷信,老话讲那大姨魂丢了,得叫一叫。 “怎么了?什么杀人了又抓流氓的?”一个三十多壮汉急切问着。 念咒的大妈白了他一眼,“没看见人都吓堆碎了,还问啥,你们男的进去看看不就完了。” “进女厕所?”壮汉有点退怯的意思,这事弄不好惹一身骚,传着传着会不会变成他闯女厕所。 “女厕所有流氓?”易中海挺身而出。 那天聋老太太讲的话他也不是一点不听劝,在南锣鼓巷树立形象还是很有必要,这么多人在,他易中海出面也能挽回不少名声。 被吓到的大姨哆哆嗦嗦手指着女厕所,“里面有人,有流氓,光着身子,死了?没死?” 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易中海判断是没有女的,如果有女的就不会说光身子男的,也没人会在女厕所里乱搞。 于是对着女厕所喊了一嗓子,“厕所里面的人,听着,你最好自己出来,不然我们就进去抓你了?” 然后回身对刘海中和阎埠贵道“这事我们院出头,抓到流氓就是大功一件,街道也会表扬我们。” “真会表扬?”刘海中一听大功和表扬,就容易激动,当官的执念让他在荣誉的诱惑前失去理智。 “放心,里面应该只有一个人,我们三家加上柱子足够了。” “怎么安排?”刘海中都有点跃跃欲试,当场抓住流氓,这可是进女厕所的流氓,百分百没跑。 阎埠贵看出易中海想出头露脸,咳嗽了一声没说话,如果没有好处,荣誉也是抓到的人才有。 他可不想自己的儿子因为抓流氓受伤,受伤给不给报销?报销了医药费,那饭钱和水果钱呢?还有误工请假的钱呢?算下来是亏的。 吃不穷和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阎老师不做亏本买卖。 易中海看着阎埠贵不动声色,不见大鱼不下钩,只能自己给他一个饵,“如果真抓到流氓,街道不仅会表扬,在推荐工作和岗位转正上也有优先推荐,毕竟有荣誉称号。” 易中海这话含含糊糊,什么称号他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抓到流氓让街道办写一封表扬信还是没问题的,以后工作名额优先不优先,能不能提前转正也不是他说了算,不服气找街道办处理。 不等阎埠贵思考,刘海中激动了,“光齐你在厕所门口守着,光天你一会儿跟一大爷进去抓流氓。” 他大儿子刘光齐中专毕业,只等毕业证下来就能进厂了,要是能在进厂前勇擒流氓,带着荣誉进厂,那不是更容易提升技术员,最差也是提前转正,从十六级技术员到十五级技术员,工资也会涨到四十二块五,找媳妇更容易了。 刘光天阴狠地扫了一眼刘光齐,凭什么!凭什么危险的事他来做,大哥却等在外面,自己进去要不要拼命?拼了命,荣誉肯定也会分给大哥,不如等别人抓住他再扑上去,安全还有功劳。 刘光齐看到刘光天一会儿思索一会儿傻笑,不明白这个弟弟抓个流氓有什么可乐的。 “我觉得不应该漏掉男厕所,说不定流氓跳到男厕所,趁我们不注意溜了,兵法上讲,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敌则能分之,少则能守之,不若......”阎埠贵话没说完。 傻柱不耐烦打断,“行行行了,三大爷,就抓个流氓还搞出兵法了,找两个人去男厕所查看,顺便看住墙头,有人跳墙就摁住,其他人冲进女厕所抓流氓就完事了。” “那万一他有武器呢?”阎埠贵觉得自己的知识被羞辱了。 “内大姨都说了,就一光腚的,带什么武器?”傻柱很不屑,不爱读书的他最讨厌别人掉书袋,但是内心又嫉妒读书多的人,他觉得有文化的人不应该是阎埠贵这种,天天算计人蒜头小葱和饭盒的人,过去对读书人那么尊重,要都是阎埠贵这样的,早被人拍死了。 易中海听到武器也不那么保准了,说了里面光身子男人,谁知道是不是耍流氓时候脱了衣服,现在要穿上衣服带着凶器呢,这院里谁受伤他都逃不过被问责。 左右一扫看到常威拿着铁锹,走过去道“常威,我们准备抓流氓,现在不知道里面的流氓带没带武器,想借你铁锹使使,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抓流氓?抓到也是一份荣誉,街道会给你们厂写表扬信的。” 易中海早有算计,等把常蕤性格摸透,再旁敲侧击问问傻柱,要是他有这意思,易中海就准备找花姨谈谈。常蕤就算嫁傻柱,也必须是自己保的媒,聋老太太也不是跟自己完全一条心。 常威必须要拉拢,最近看他没闹事,应该是心里那股火下去了,年轻人容易冲动,等自己找机会哄一哄,让他明白八级钳工在这片的影响力。 要是能打动他,回家劝常蕤嫁傻柱就更好了,这事还需要周密筹划,不能轻举妄动。 “那我跟刘光齐帮你们堵漏网之鱼吧,万一流氓太狡猾挣脱出来跑了,我也能帮刘光齐一把,他一个人不保险。”常威觉得易中海今天异常和善,还有点讨好自己的意思。 常威是刺头不是傻子,整条巷子的男女老少都围这里,他此时跟易中海吵架不是显得他不知好歹,没有与坏人坏事作斗争的勇气。 传他的谣言传到这里,加上他抓流氓不积极,就会被人认为是纸老虎,只敢在厂子里欺负人,好不容易耍混打出的名气就毁了,他现在想做低调的乖乖仔,也没有人会相信他性子纯良不惹事。 “那也好,你帮着刘光齐一起守门。” 易中海把铁锹递给傻柱,喊了几个男的捡砖头去男厕所查看,他准备带傻柱和刘光天进去。 “诶,等等,我家解成也积极要求进步呢,不能把他落下咯。”阎埠贵拦着易中海,转身对阎解成打着眼色。 阎解成初中毕业后打了一阵零工,才进了厂,二十了还是学徒工没转正,高级学徒一个月二十块,要是抓到流氓给厂子里写表扬信,转正这事板上钉钉。 刚才本来想突出一下自己贡献,看易中海要甩掉他单独组队,立马掺和进来。 易中海嘴角快速一撇,心道阎埠贵啊,就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打着不走牵着倒退,不激一下你都不会这么积极。 刘光齐露出不耐烦的表情,非常讨厌四合院这几个老家伙,简单的事都要在心里转几个弯,彼此算计,自己的父亲平时还有点头脑,遇到易中海和阎埠贵就容易被牵着鼻子走。 常威觉得很好玩,看这几个人的表演,个个都有私心,都不想出头,又不想占不到便宜,易中海图什么? 难道就是为了抓流氓?还是为了接近自己? 易中海的态度好奇怪,刚才没细想,现在觉得他隐藏什么阴谋。 等傻柱迫不及待手持铁锹冲了进去,阎解成举着砖头也进去了,易中海和刘光天随后跟上,二大妈担忧地跟刘海中道“可别出什么事,毕竟是你的儿子。” 你的儿子?平常总挨打,也不劝劝,现在两口子在这演母慈子孝八点档情感大戏的。 一家人!常威脑子里闪过常蕤、花姨和聋老太太,易中海要接替聋老太太的角色,把常蕤介绍给傻柱,这老犊子!没跑,算计的真深。 厕所里面傻柱大嗓门,“许大茂,嘿,你怎么光屁股被绑女厕所了,耍流氓被人抓了绑柱子上了?” “许大茂?你遇到什么事了?”易中海也吃了一惊,居然是自己院里的人,这情形一看就是被人偷袭,根本不是流氓。 只有阎解成和刘光天跟着傻柱大呼小叫。 等了两分钟,刘光天跑出来,谁也没搭理,直接朝院子跑。 “你跑什么?里面怎么了?”刘海中越看二儿子越生气,不知道跟他汇报下什么情况,好让他掌握第一手信息。 阎解成走出女厕所,直接到阎埠贵身边小声嘀咕着,刘海中想听又听不到,着急够呛。 傻柱还在里面大声嘲笑许大茂,易中海出来对着大家伙道“谁去跑一趟派出所,许大茂后半夜上厕所被人袭击,然后被绑在女厕所,不是耍流氓啊。” 易中海给许大茂施恩,特意最后加上一句,厕所里面许大茂听到甭管平日有什么矛盾龌龊,心里要谢谢易中海,许伍德也得记他易中海的好。 第51章 重返犯罪现场 还钱 阎埠贵拍着阎解放,“赶紧去派出所找警察来,咱这块出抢劫的了。” 刘光天和阎解放差点相撞,刘光天手里拿着衣服裤子跑进厕所,傻柱肆无忌惮的笑声中,易中海几个人走出女厕所。 阎解成扶着许大茂,捆了一晚上血液不畅通,许大茂比下乡睡小媳妇脚还软。 “厕所还能用吗?”另一个大姨问到,大早上等着上厕所,一群男人在女厕所里面折腾出一个男的来,这都叫什么事。 常威和刘光齐早已离开女厕所门口,常威多看了刘光齐一眼,这小子是老刘家最聪明的人,幸好跟刘海中分心,大概是61年或者62年结婚,结婚没多久就支援大西北去了,只要不坏事,我常威等的起。 “还是等警察来了再说吧,那叫保卫什么场子?”有大明白在一旁说道。 另一个爱抬杠的怼道“看场子那不是过去地痞流氓干的事吗?警察同志怎么能干这事?” “那你说是啥?你明白?” “我不明白,我要上厕所,易师傅女厕所找到人了,男厕所能用吧。” 易中海也不知道警察勘察现场的流程,解放后除了宣传政策和留意可疑人员,没见过警察出现场。 自己不能拦着人家上厕所,但是警察来了找不到线索会不会怪他? 不想出声,刚才他可是出头了,没想到这事情复杂了,平日总把自己放置在进可攻退可守的地步,许大茂的情况让他棘手。 “大家伙再等等,这离派出所不到十分钟的路,许大茂后半夜被人敲了闷棍,这劫匪抓不到,以后谁还敢半夜上厕所,为了咱这片家人安全,大家伙忍忍。” 要平时,常威早就讽刺几句了,现在他流言缠身,还没确定谁造的谣,还有肉联厂里他要塑造形象,别浪,别浪,别浪,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一只绿豆大苍蝇绕着许大茂停停飞飞,三个多小时许大茂也腌的表皮入味了,傻柱饶有兴致看着许大茂额头,李子那么大的包,紫的发黑透亮,常威也觉的自己那两拳有点太重了,许大茂看着又可怜又可笑,是怎么回事。 “许大茂,你这为了当寿星佬进女厕所吃屎去了吗?” “傻柱,你再特么说我弄死你。”许大茂又羞又骚,被人扒光了扔女厕所,还被女的看着了,最关键是被死敌傻柱解救的,羞愧恼恨的情绪涌上心头。 这时听到傻柱的调侃,忍无可忍,正要出手,易中海大喝一声,“柱子,别跟许大茂闹了,警察一会儿来了,听听人家怎么说。” 院里打架没打进住院,易中海可以盖住这事,公厕这里走了一部分还有几十口子人在呢,傻柱跟许大茂打架,警察来了不抓瞎了吗,当警察面打架,给人家上眼药呢。 中海可以啊,今天丢人也是丢许大茂的人,他还给许大茂卖了一个好,特地让刘光天去给许大茂拿衣服,等人整理好了再报警。做事真稳,难怪原剧能一直把控住大院和傻柱。 常威感谢花姨,也感谢王大爷曾经的提醒,以为来自信息爆炸年代,可以轻松拿捏这时代没见过世面的土着,却不想想,真不是科技文明程度越高,人的智商和情商就越高。 古代那些诗圣诗仙和情圣,混前世网络,也能很快收获一大波小迷妹,睡虎地秦墓竹简里的从政之谈,放两千多年后,也不过时。 丰富的物质生活让人容易起傲慢之心,见识多了不思考,也只是一台照相机。 五个警察跑过来,阎解放还在后面,常威粗略估计了一下十分钟左右,按照阎解放速度,警察三分多钟就跑过来了,气都没怎么喘,这体力真是牛掰。 默默站回到王大爷身边,好奇打量警察操作,前世影视剧管这个叫重返犯罪现场,有两种心理 心理满足,实施犯罪后未被抓获,现场回味犯罪经过,获得心理满足。 查缺补漏,查看是否有不利的证据和遗留案件相关工具。 常威觉得自己有点小变态了,看着许大茂被打成那个样子确实好笑,就是没跟着进女厕所看他光猪的样子,容易长针眼,昨晚竟然扒男人裤衩,是有点恶心。 抽出许大茂裤衩里猴皮筋射他家玻璃,想到这里嘿嘿一笑,王大爷用胳膊肘杵了他一下,嘴唇微动,“笑什么呢,傻了吧唧的。” 心理满足有亿点点,查缺补漏才是他最关注的,这些经验丰富跟专业敌特都有来有往的警察,常威可不敢小瞧了,家里花姨都在琢磨他呢,也就是没有科学的现场勘查工具。 警察询问许大茂,昨晚除了他后面还有其他人进过厕所吗?许大茂说听到男厕所有人进去,女厕所只有易中海他们四个人进来。 警察分成两组,在男女厕所查验,男厕所脚印太乱,分辨不出来,按照脚宽脚长,女厕所现场没有遭到破坏,也更容易找出罪犯的脚印。 警察询问后来到厕所拐角,常威袭击许大茂的地方,早上已经被围观的人破坏了,没有任何可以采集的证据。 女厕所暂时不能用,男厕所恢复正常,同时让各院的管事大爷回院子问问邻居,昨晚有没有人上厕所,或者听到什么动静,汇总了通知警察。 常威脑子里回忆昨晚在女厕所的操作,昨天是在厕所门口捆绑许大茂,然后拖进女厕所绑起来的,偷偷摸了全身上下的扣子,刚才借着堵女厕所门口,他走来走去踩了不少脚印,但是女厕所里面会不会留脚印不知道。 昨晚有点浪了,竟然没有打扫检查现场,尿素袋子拿回去就扔鸡窝了,要仔细处理一下,活干的太糙了。 许大茂说闻到很重的尿骚味,王大爷还是看了眼常威,常威对着他呲牙一乐,“警察都来了,王大爷,没咱们啥事回家吧。” 许大茂几个人还是被带去警察局,录口供和留脚印,易中海没提常威,刘海中也没提长子刘光齐。 接过铁锹,易中海还对常威点了下头,哎哟,这老阴货憋着坏呢,回家告状去。 推门进屋,“妈,妈。” “妈妈妈的,你妈我活着呢,干啥?赶紧洗手吃饭。” 花姨你咋这么暴躁呢?更年期了。 等常威坐下准备拿棒子面饼子,花姨按住他的手,“早上什么事?抓到流氓了?” “许大茂后半夜上厕所,被人打晕后抢劫一空,衣服都扒光了,然后给绑到了女厕所。” 花姨用筷子搅了搅碗里的粥,“许大茂外面惹了什么人?这是故意报复的。” 常威差点噎到,人家都说抢劫,花姨直接判断出是打击报复,看来易中海也看出来了,为啥说是强盗呢?替谁隐瞒? 易中海是不是以为是傻柱干的,所以没说是有人恶意报复许大茂,故意说是抢劫的强盗。 这些民国过来的人,心眼子真多,比扎的炉子眼都多。 “赶紧吃,吃完上班去,早上做饭热死了。”花姨用手扇着风,跟常蕤道“等你休息,咱们去百货大楼买两件半袖,今年这夏天够热的。” 常威回屋把布票翻出来,出来时候交给花姨,“我也要买一件,我都没衣服穿了。” “你光屁股了?你一个男的那么臭美干什么?你哪来的布票?” 大早上花姨这么暴躁,“我还打了几只兔子,换了布票。” “下次弄几只兔子,院里养点,那小玩意生得快,一窝一窝,总吃鸡蛋也顶不上一口肉。” 花姨这是要彻底断了常威去屠宰车间拿下水的心思,老奸巨猾,不是,老谋深算。 “姐,你劝劝咱妈,大早上发什么邪火?” 身后花姨的骂声中,常威跑到鸡窝把尿素袋折起来装袋子里,骑着车跑了。 常蕤咬着棒子面饼,小心看了一眼花姨,“妈,你早上因为啥跟常威生气。” “就你弟看不出个眉眼高低,就是烦他,还觉得他自己不错呢。” “他又干啥了?” “他在厂子里作威作福的,还有那个飞扬什么来着老闺女?我昨晚还说来着。” “飞扬跋扈。” “就那小犊子干的事,气死我了,昨晚打完他,越想越气,今早没来得及再打一顿,出了许大茂这事就忘了。” 花姨喝了几口粥,突然神色紧张,“老闺女,你说许大茂这事是不是常威干的。” 越说声音越低,常蕤都快听不清了。 常蕤想了一下,没觉得两者有什么联系,“不能吧,他跟许大茂有啥仇,上次教训过许大茂我就再没遇到过他,常威前几天出差也没出啥事啊。” “行了,你上班去吧,别迟到了,等晚上回来跟你说,我就是心里有点打鼓,眼皮跳得厉害。” 常蕤还是收拾好桌子,刷了碗才走的,现在有自行车不用跟常威走那么早,节省二十多分钟。 常威到办公室,地上只有两个暖壶,卫生没人打扫,常威去水房打一桶水,回来擦桌子拖地。 阮虎拎着三个暖壶回来,特意拎起来让常威看见。没意思,常威已经不是过去的常威了,小瞧我威哥了。 常威把地拖完,阮虎要给他泡茶,他把搪瓷缸盖子摁住摇头不用,从兜里掏出一堆票,翻出一张三两茶叶票。 阮虎抽屉里半斤茶叶,最后给常威三两多,加上前面抓的几把,算四两。 三两茶叶票大概二毛,算两毛一,再给他七分钱,还有拿他的烟。 霍启发也回来了,看常威在桌子上拿着笔写写算算,以为他在算采购物资,最后常威拿着一块九毛五和三两茶叶票,放到阮虎眼前。 “我算了下喝你的茶叶,还有抽你的烟,不够的茶叶票和烟票我按钱算的,大概齐这些钱,你要觉得数目不对,我再给你补上。” “威哥,不是,我没有跟你要钱的意思,威哥?”阮虎觉得眼前有零有整的一块九毛五好烫手,还有三两茶叶票,他都不记得常威抽了他多少烟,感觉多给了。 “拿着吧,我常威前阶段钱不凑手,拿了你的烟,赔不是了,钱货两讫,别出去说我常威抢烟抽,丢不起那人。” 抢了李老歪和许大茂,我威哥一百多块钱,跟你计较那块八毛的,看不起谁呢。 第52章 不欠因果 依然范德彪 霍启发小心吹着茶缸里的白开水,常威今天是怎么了?感觉哪里怪怪的。 微不可查扫了常威一眼,不确定又看了一眼,这一眼正好跟常威对上眼神,常威对他点点头。 霍启发不对劲,上次划分区域撅了他,也许是赵琦,慢慢观察吧,今天首要任务,把以前的欠的钱都还了。 继续算罗胖子,李来福和郑春的烟钱,穿越过来这该死的记忆力,就跟看官们一样,那么多年前,红领巾、洗澡、豆腐脑的价格记得清清楚楚,就我没长脑子。 罗胖子三块七毛一,李来福两块四毛,郑春两块七毛五,总共八块八毛六。 常威也吃了一惊,两个多月抽了这么多烟?好像还分给别人了,算了,还有魏师傅三包香山,一包大前门,一块四毛二分,总数十块二毛八。 把钱分成四沓折起来,迈步走出办公室。 阮虎看了眼霍启发,想说点什么,默默把钱放抽屉里,又把抽屉锁上。常威的钱他不敢花,放抽屉里,万一哪天他反悔喽就还给他,他阮虎还看不上这点钱。 “常威来了?怎么不进去呢?”那红卫正帮着饲养队赶猪呢。 那红卫每天就乐滋滋,不知疲倦上蹿下跳,看到活就帮一手,怪不得刘师傅收了他当徒弟,哪个师父不喜欢勤快的徒弟。 “红卫,帮我把胖子、大春和来福叫出来,有事找他们。” “你进去找呗,穿新鞋了?里面没杀猪呢地上干净着呢。” 以前没发现,那红卫这嘴咋这么碎呢,那红卫也不管常威回不回应,蹬蹬蹬跑进去喊人了。 三个人一脑门疑惑,站在车间门口的阴影里,常威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伸手示意他们三个过来。 “威哥,啥事?”郑春先开口。 “师兄,您找我。”李来福你曾经那桀骜不驯的霸气呢,拜了师面相都变得柔和了,杀猪还能修炼佛心?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罗胖子眼神躲躲藏藏,“常威,我这几天没找张小娅。” 你有病,谁关心张小娅,你娶她我都没意见。罗胖子一说话常威心里就冒火,压住,压住,我是花姨的儿子常威,我不生气。 掏出四沓钱,“这几个月手头不宽裕,抽了兄弟几个的烟,昨天我妈把钱给我,早上算了算抽了你们的烟钱,烟票也折算钱合一起。罗胖子三块七毛一,李来福两块四毛,郑春两块七毛五。” 不提花姨给钱,人家就觉得你出趟差怎么突然有钱了?肯定吃回扣了。今天其实不是还钱的最好时机,常威只想快刀斩乱麻,钱账挂销,再去找造谣的源头。 “钱款当面点清,过了这茬别说我给错数了,谁觉得算少了,现在说,我补上。” “威哥,啥,啥意思?”郑春看着手里的钱思考为什么给他烟钱。 李来福拿着钱要给常威,“师兄,那都是师弟孝敬你的,不能算钱。” 罗胖子下意识算着钱,凭记忆算出常威多给了一毛钱,听到另外两个人推辞,马上道“威哥,兄弟之间不用这样。” 哼,一看你刚才就在算钱,胖子对数字和钱很敏感,看他眼底的满意,算出自己多给他一毛。 这小子腹有玄机,父母哥哥姐姐都是吃皇粮的干部,小心喽,胖子家里人真要发力,常威马上变成五行山下的孙猴子。 “一码归一码,别撕吧了,还有这钱,魏师傅出差前借给我三包香山,回来给了一包大前门,来福带给你师父。” 把手里一包飞马拍罗胖子手里,“替我给刘师傅,这包烟表示感谢的,走啦。”不欠因果不欠钱。 常威转身离去,饲养队的人看得不明所以,怎么屠宰车间抽烟还要算账? 那红卫看完全程,转身跑回车间,对着刘师傅喊着,那破锣嗓子,刘师傅手里茶缸差点飞出去。 听完那红卫讲述的事情,刘师傅眼睛眯了一会,常威昨天出差回来也没这样,怎么过了一晚上就整景了呢。 等到罗胖子把飞马烟给他,让罗胖子去忙,拉住那红卫,“昨天你去送猪肝,常威说啥了?” 那红卫鬼鬼祟祟凑到刘师傅耳朵边,小声道“常威没在家,他妈花姨在家,啥也没说。” 刘师傅推开那红卫,跟个娘们似的,小点声就得了呗,咋还喜欢咬耳朵说悄悄话。 弹出一根飞马,叼嘴里也不点着,站起来去找魏师傅。 魏师傅看着手里的钱,看着李来福,“常威还说啥了?” 李来福摇摇头,“突然把钱都结清了,不知道为啥?” “为啥,跟咱们划清界限呗。”刘师傅大嗓子吓了李来福一跳,那么大块头走路跟鬼似的。 魏师傅用干布擦着手里的刀,“不是,应该是遇到什么事了。老刘你别背后编排常威,人家以后不会跟你要东西了。” “不要更好,看来出去采购吃饱了。用不着咱们了。”刘师傅口气有点酸。 “别瞎说,史泰荣去押车回来的,常威压根没掺合采购款结算。”魏师傅又指了指刘师傅,“老刘,还说人家常威嘴没把门的,你就瞎喷一气,这要传出去,厂里保卫处都得出面找他调查。” 刘师傅赶紧抬屁股颠了,现在玩笑话也不能开了,哎,人呐,走着走着就远了。 中午常威在食堂打了饭跟宋姐打了招呼,对三个女孩点点头,迈着大长腿到屠宰车间后院,除了荒草还有满地烟头,几个木箱子拼成的长凳就是杀猪匠休息处。 食堂做的炸鱼段,常威的帅气也没逃过食堂阿姨炸鱼头的待遇,一只毛色油亮的橘猫喵喵跑过去。屠宰车间这群小子,闲的没事会捡一点杂碎扔给猫吃,这猫看见人也不跑。 常威把鱼头放身边箱子上,大胖橘吃几口叫一声。常威觉得心里片刻安静又孤独,索然无味,“胖橘啊,你幸福吗?” “大橘,你被爱过吗?你应该去看看这个世界,除了诗和远方,大理的菌子锅,花溪的牛肉粉,华山的矿泉水,宏村的臭鳜鱼,重庆的把子肉,乐山的串串,潮汕的牛肉,香港的菠萝油,赤峰的对夹,澳门的鱼翅捞饭,合肥的老母鸡,临潼的肉夹馍,大同的刀削面,成都的兔头,苏州的得月楼,杭州的醋鱼......算了。” 摸了几把胖橘,猫咪伸爪子要鱼,“大胖,你应该在爱的年纪去洗一次脚。初相逢,她拎着小箱子站在那,腼腆乖巧胜却人间无数,四九城下过一场雨,空气里有一丝凉意,她就乖巧的站在那里,用着一种柔情似水的眼神呆萌的看着你,你从没体会过这种似水的温柔吧,当她走过来带有羞涩的拉住你的手,夜色太过迷人,你会有些许的心动。” “在那间灯光昏暗的小房间里,你们从国服凯到娜可露露,从七百六十朵玫瑰聊到五十一万,她的温柔如潮水一般淹没了你,你希望这一刻永远存在,更希望她能永远属于你,但是你的钱都给了那个女人。” “她是一朵娇艳欲滴的花朵,你亲手触摸过她的美丽,又拾不起她的残缺,你一定后悔自己的五十一万错付了人,大好年华的青春岁月白白浪费。迟到的相遇,身负重任的她,上有重病的母亲,好赌的父亲,下有读书的弟弟,这一切本应该用你的国服凯的钱能解决的。” “你想带她走,带她离开这个地方,去到一个没有烦恼和痛苦的地方,只是你低估了她的倔强,朦胧的夜色里,她拒绝了你的好意。那时你才后知后觉。她终究是被家庭连累的可怜女人,你在她最好的年纪遇到她,但是你最后的真心也换不回一次温柔。” “这一刻你也许才发现,你洗了脚,你就是行走世界,布施恩惠于深陷泥沼的善女,无上功德,你的努力,可以拯救更多破碎的家庭,功德无量。大橘,你怎么那么傻呢。” 橘猫扭着屁股走了,叨叨叨烦死了。大橘再见! 下班跟史泰荣和阮虎打了招呼,翻牌走人,霍启发下午就不见人了,骑车遇到熟悉的工友,礼貌打了招呼,人家给烟也不接,笑笑拒绝。 绕着交道口街道慢慢转着,看到有人聚一起聊天,站在十米外听得真儿真儿的,走过一巷又一巷,穿过一胡同又一胡同,就一个聊起肉联厂的,还不是常威的事。 看来还没传开,明天在肉联厂附近转转,不找到这个幕后黑手始终无法安心。 六点才到家,花姨看着常威一脸假笑没说什么,下午她去打听许大茂被抢劫的事,还有常威的谣言,都没有结果。 “后天是建党节,街道要搞庆祝,你王姨喊我过去给三对新人婚礼帮忙,可能晚点回来。” “那算不算官媒?”常威问了一句。 “不算,总说组织介绍组织介绍的,组织里都得是党员吧,妈也不懂,你妈我都这岁数,又没参加过革命,入不了党,就是帮忙。” 常威讲了今天把烟钱和茶叶钱都还了的事。 “身上钱够吗?”花姨的嘴角抿着,眼中意味深长。 “你给我拿那十五块我都没花完,一共还账十块钱,我出差每天补助一块五,钱够花。” 花姨似乎起了疑心,常威刷了碗,三口人坐在一起没滋没味聊了一会儿。 回屋花姨对着镜子看了一会儿脸,“老闺女,妈是不是老了?” “妈,您最近不化妆,气色还好点了呢。”常蕤懂得夸人的。 “我咋眼花了,你弟弟我有点看不透了呢。” “工作了,一下就长大了呗,去下乡采购,也该长大了。” 花姨拍着胸口,“我心里不得劲儿呢,感觉我儿子天天哄着我,但是他的心跟妈的心贴不到一块,我这心里总有点空,不落底呢。” “常威搬家后性格是有变化,但是越变越懂事不是,我听店里大妈说,男孩有时候经历了什么事突然一晚上就长大了。” “妈就是,就是心里有点慌呢,觉得我这个妈不是妈了,孩子大了不需要我了。” “妈,您就是我和常威的妈,一辈子都是。”常蕤抱住花姨,把下巴放她肩膀上,一起看镜子,双生并蒂花。 常威听完,心里也有点不得劲儿。 常威用一宿的时间,想明白前世一生的事,昨天晚上花姨说的没错,心不贴心,感情上若即若离的王长卫,前世活了四十岁,梦游半辈子,家庭,事业,亲情,爱情,被穿越一一断送了。 (这段本来按照范德彪语气写的,适合听小说,为了阅读顺畅停顿的都删了,抖视频里有个弹唱的,中年大叔听了心里很唏嘘,一直想找机会用上。) 晨曦出现,常威起床,伸展四肢,微微一笑,再见维多利亚·王长卫·范·常威·德彪。 我是常威,出生于1942年11月28日,身高184,就职四九城肉联厂采购部采购三组,现金一百五十二块六毛四,粮票八十三斤,烟票十七张,酒票三张,特供茅台酒票一张,糖票四斤半。 单位双梁飞鸽自行车一辆,双刃斧一把,电工包一个。 你好四合院世界,我是常威,今天是1959年6月30日,建党节前一天,我妈妈是花宝燕,还有双胞胎姐姐常蕤,父亲常达之1958年离世。 “妈,姐,你们起了,我做了粥买了油条,等粥凉凉再喝,先洗手。”常威露着标准的八颗牙齿,手里端着一盆热水。 花姨和常蕤互相看了一眼,到盆架上洗手,常威忙活着切咸菜。 三个人坐下吃饭,常威就咸菜吃了四个窝头,喝了两碗粥,油条一根没吃,刷好碗和锅,对两人打招呼“妈,姐,我去上班了,最近天热,小心中暑。” 常威走前在花姨面前放了二十斤粮票,“采购超额给的奖励,您收好。” 房门咣当关上,“常蕤,你弟弟今早是怎么了?” “不知道,可能是昨天还钱,觉得丢了面子心里别扭,一晚上想通了吧,毕竟总拿别人烟抽,这爱占小便宜的名声可不好。跟隔壁阎老师一样,谁都膈应他,我们副食店营业员都不爱搭理他。他比那些老太太还磨缠人,打酱油还要人添点,非说漏斗里沾了点酱油没倒干净,谁不烦他!” 常蕤把油条掰成小段塞窝头里,慢慢嚼着,“妈,昨天早上说许大茂那事,昨晚您也没说,啥事啊?” 花姨想说怀疑是常威干的,可看昨天常威的那种人生迷茫的样子,不像心虚犯错,倒是有点不确定了,“没什么,就是觉得晚上注意安全,你下班早点回家,骑车走大路。” 常蕤答应了一声,今天早上妈和弟弟都怪怪的呢。 “这小子真没搞出什么事?”花姨嘟囔了一句。 第53章 为啥跑调了 赵琦出差回来了,正跟阮虎在办公室打扫卫生。阮虎看了一眼常威打声招呼,常威点头微笑,也跟赵琦点头。 拎着水壶沿途保持微笑,在开水房跟张小娅打了招呼不再说话,常威站的笔直接水,张小娅小声嘟囔“故意站那么好看,给谁看?” “常威,打水呢?”王俨在身后叫了一声。 常威关上水龙头,转身露出八颗牙齿,“早,王俨,明天就是建党节了,很辛苦吧。” 张小娅低声嗯唧唧着“就是给小俨看的。” 王俨觉得常威今天怪怪的,好像迎宾员一样,一切都那么规矩,又有点疏离感。看到旁边打水的张小娅,似乎明白点什么,选了隔常威两个水龙头的地方接开水。 常威接好开水,跟张小娅和王俨礼貌告别,精神抖擞走进阳光里,张小娅打好水在等着王俨。 看着前面的常威,遇到熟人驻足点头侧身告辞,“小俨,常威昨天就怪怪的,今天也这样,他是不是病了。” 常威你才病了,我三个旋,鬼都上不了身。 王俨看着宽肩细腰大长腿,人真好看,就是性子有点跳呢。厂子里听过常威爱动手,总感觉不真,这么阳光的少年怎么会喜欢打架,衣服都干干净净的,她有点不信。 “可能家里出什么烦心事了吧。”王俨回了一句。 小娅想说什么,有点顾忌王俨,最终没说什么,在楼门口分别。 王俨鼓了几下腮帮子,怎么搞得大家像抢夫一样,她又不是非常威不嫁,张小娅这小妮子胆大,还要跟常威看电影,最后不也没看成。 乔亚男最近那么沉默,是放弃常威了?所以枪打到她王俨身上了?她又没对常威有特别的意思,有也是少女朦胧的审美偏好,谁要跟他结婚生孩子,那么长的腿。 真是烦死了,黄副书记昨晚又开始唠叨,过了七月满十八岁了,可以找对象了。真不想长大,长大就嫁人,都怪常威。 啐一口,脸红扑扑地回了人事科。 宋大姐看到她,“王俨,你把这个文件交给黄副书记,这是明天建党节流程第三稿,请她过目审批后,再拿给邓书记秘书,领导那边开小会定稿。” “明白。”王俨把手擦干,接过文件问道“科长,明天大会的主持人是谁啊?” “你想当主持人?”宋大姐笑着说了一句,“明年吧,这次定的是工会的人,他们这几天很忙。” 后面话没说,工会出人出力布置会场,怎么会把主持人让出去,这么露脸的机会,听说还有局里领导莅临,你黄副书记女儿也不成。 “好吧。”王俨有点小失望,撅了一下嘴巴。 “赶紧去吧。”宋大姐拍了下她的后背,小丫头挺可爱的呢。 史泰荣打开门,“就三人在,我嘛耳旁风犯了,明天建党节诶,咱们采购部要出个节目,忘了介事了,介你嘛不耽误事了嘛。” “你们老哥三受累赶紧去找齐主任秘书,每个组都要出人,选上选不上,咱们组也要积极着点,赶紧去吧,还站这悖儿悖儿的。” 找到秘书,告诉他们去冷冻仓库,排练的人在那边。 谁这么有才,知道天热,到冷库旁边选位置排练,好人啊。 没进门,里面闹哄哄,不知道干嘛的,跟老戏园子候着角儿出场似的喧嚣。 十几个人杵那里,抽烟嗑瓜子,这是开茶话会怎么地。 “三组到了没?采购三组的。”一女的语气不耐烦叫着。 赵琦举手示意,“到了,刚接到通知就马上赶过来了。” 女人不依不饶,“你们组咋这么磨叽呢,就等你们了啊。” 估计这是被其他组的人气到了,拿三组撒火,别的组员关系都杠杠硬,坐办公室喝茶水电话采购,三组就是蹬轮子下乡的,地位一目了然。 阮虎看着常威,要是平常啊,常威早上去怼几句了,今天他一直保持微笑,走到角落默默掏出烟抽,谁也不搭理,谁也不给派烟。 呵斥完的女人拍着手招呼大家,“都过来集合,我给大家讲下明天采购部献给建党节的节目。” 众人围成一个圈,一个二十来岁微胖的女同志,脸上有点雀斑,蒜头鼻子,还有点龅牙,神态骄纵,有点目空一切。 这是谁家领导孩子,这么嚣张不怕得罪人吗?要是大领导家的还真不怕,还得有人给她捧臭脚。 “咱们采购部平常业务太忙,没那么多时间组织排练,今天挑一天时间必须把节目排好喽,节目形式就是小合唱,曲目是《工农兵联合起来》。” 龅牙小雀斑起调子唱了一遍 工农兵联合起来,向前进,万众一心。 工农兵联合起来,向前进,消灭敌人。 我们勇敢我们奋斗, 我们团结我们前进, 杀向那帝国主义反动派的大本营, 最后胜利一定属于我们工农兵。 ...... 循环唱两遍,虽然她没声乐基础,这歌是真振奋人心,让人恨不得举牌子跟着游行,跟腐朽堕落的的反动派政府抗议示威。 “这次我们小改动一下,唱三遍,分声部。第一遍女声部万众一心,到杀向帝国主义合声,第二遍男声部万众一心,杀向帝国主义合声,第三遍全体一起唱,听明白了没有。” 这小官腔打的,她爸她妈在家也这么说话?学的挺像。 “个子最高那个谁?你站前面负责领唱男声部。”小龅牙指着常威。 常威连忙摆手,“报告领导,我是采购三组组员常威。我这人,从小就热耐艺术,但是没有艺术菌群啊,唱歌嘛的容易跑调,上小学时候音乐老师给过我机会表现,到小学毕业了这机会也没用上。” “党的生日,我想为咱们采购部争光,关键这嗓子诶,它不像我人长的那么精神,别再给咱们采购部丢人喽。一表演,台下领导一听,好小子,唱红歌还跑调,思想不积极,态度有问题,为了咱们的荣誉,我就站后边嘎巴嘴随大流好了。” 扑哧扑哧的笑声,常威大家都认识,肉联厂颜值担当,传说爱去屠宰车间杀猪,不杀猪就跟人比武,以为是个桀骜不驯的少年,没想到是个碎嘴子。 常威一个美姿颜大眼睛的少年,被传的像江湖匪帮一样,咋不说给你们来个西海岸匪帮说唱,哟哟哟,切克闹。 小龅牙气哼哼地翻着大白眼,这抬头纹快赶上聋老太太了,常威吓得赶紧站最后一排,你这雀斑我能忍受,这抬头纹我实在忍不了。 “跑调也不许不唱,这是庆祝党的生日,你不出声党怎么能听到你的心声。” 小样,还给扣帽子,“是是是,我刚才嘴秃噜扣喽,我尽力跟上大家的节奏,你们唱你们的,我赶得上就赶,赶不上也不给大家拖后腿。” “你......” “对对对,我虚心接受批评。咱们开始吧,时不我待啊。各位,时光如水,生命如歌,为了党的生日,大家伙把最大的热情和力气使出来,让祖国母亲和党看到我们这群孩子的崇拜和热爱。” 果然第一遍合唱杀向那帝国主义反动派的大本营,跑调了! 谁啊?阮虎,嗬,你小子,愣头愣脑的还跑调,把一屋子人都带跑调了,人才啊!跟前世内蒙同学一样,一个长调把一百人带跑调了。 阮虎发现大家怎么都不唱了,所有人都看着自己弄啥啊,小龅牙姑娘的目光要把他扎穿了。 小龅牙气得牙根痒痒,胸口剧烈起伏,弧度还不如张小娅的小车灯,常威目测绝对85a+,没有托架和垫子,都是实物还原。 “阮虎,你怎么跑调了?”小龅牙气得都有点破音了。 阮虎像个腼腆地小姑娘,道歉解释着“雯姐,我不是故意的,我没唱过歌,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跑调了。” “你没唱过国歌吗?你那时候不知道自己跑不跑调?” “不知道啊,跟着大家一起唱,也没人说我跑调啊。” 常威觉得阮虎真冤枉,跑调的人是听不出自己跑调,阮虎应该不是心理因素和技巧问题,就是大脑中负责处理音乐和声音的区域功能障碍。 “那常威怎么就没把人带跑调。”小龅牙指着常威。 挺记仇啊,拿我常威做筏子,我常威只是苟起来,还真不是你家的狗。 只能站出来,“我拦你一句,同志贵姓。” “免贵姓王,叫王静雯。” 你咋不叫王菲和贾静雯呢。人长的挺随便,名字很明星。 “王静雯同志你好,我不是帮阮虎说话,就事论事,我们跑调的人为嘛爱跑调呢,跑调是大脑里某个区域有点失调,就像有的人长短腿一样,也不影响干革命。” 随即脸色严肃,“王静雯同志,我要批评你对待同志的态度,对身体先天不足的同志带歧视目光,不能很好正视帮助这些需要关怀的同志,而是以不友好训斥的方式,我党早就严禁打骂同志,你怎么对同志这么无情冷酷残忍,请你跟阮虎同志道歉。” 用了吧,静雯姐就是着急。”阮虎低着头替小龅牙解释。 心里也有点小小的不舒服,常威这话听着怎么像骂他脑子有病呢,是不是刚说他先天不足,大院那傻子就是生下来什么不足,是骂他大傻子吗?但是常威的语气又很正义,到底是不是骂他阮虎傻子? “对不起阮虎同志,我刚才语气不好,向你道歉,常威同志,这样可以吗?”王静雯很快恢复冷静,郑重道歉后眼神深藏着恼怒。 又得罪一人,属于是飞来横祸,不替阮虎说话,一会儿还得找常威的麻烦,肉联厂女同志都跟他有仇啊,啊,啊,土拨鼠咆哮。 “我也没有呛您的意思,就是替我们这些被人误会的跑调同志说句话,不是诚心跑调的,就是能力不足,各位包涵,我跟阮虎在后面,我拉着他的调,别让他影响合唱。” 中午,排练的很顺利,下午再给齐主任表演一次就可以了。 常威跟阮虎一直嘎巴嘴,腮帮子都有点唱脱钩了,阮虎跟着常威拿饭盒去打饭,“常威,你说实话,你真的跑调吗?” “跑啊,我还跑马拉松呢,我对音高的感知能力较弱,你是认知神经心理范围的跑调,咱俩人跑调原理不一样,赶紧打饭,饿了。” 阮虎拿着饭盒总觉得不对劲,认知神经是什么神经?神经病的意思吗? 第54章 宋姐的桃花 胖虎的幸福 宋大姐对着常威挥挥手,常威赶紧过去,“宋副科长,您找我?” “常威,先去打饭,我有事找你。” “好嘞。”常威点了头,先去到食堂后勤换了五块钱饭票,打了两个素菜一个肉菜,上午唱歌嗓子好疼,想吃点清淡的。 阮虎要跟着他,“宋副科长找我有事,你自己去吃。” 这孩子越大越黏人呢,不打他了,咋变成狗皮膏药了,你个老爷们跟我一起吃啥饭,前世都跟电商和行政的妹纸一起吃,谁跟你个臭男人一起吃午饭。 “您找我嘛事?”常威把菜推到宋大姐面前。 宋大姐一笑,“常威,你这两天怎么了?姐都不喊了?采购物资够了,就牛气起来了。” “哟,哟,宋姐,别,这话砸人心窝,您可是人事科的副科长,管着我们办事员帽子呢,可不敢得罪,我跟谁牛气都不能跟您牛气,这磕唠的,姐弟俩分心了。” 宋姐白了他一眼,这就比王静雯同志的白眼风情万种,娇嗔生气跺脚翻白眼这种撒娇还是得看脸啊。 “你怎么打这么多菜?”宋姐数了数三个菜。 “上午排练歌曲,嗓子疼就想吃点素菜,肉菜给您打的。”常威就是这么体贴关怀女性,前世那么丑再不哄人,上哪娶媳妇。 “好弟弟,姐谢谢你了,我也忙了一上午,打完菜又想吃点肉,你就打来了。” “你看看,咱姐弟俩心有灵犀。” “他们在聊什么呢?”张小娅咬着筷子问。 乔亚男扫过去,怔怔看了一会儿,那芝兰玉树的男子,玉面朱唇,猿背蜂腰,笑起来朗月入怀,突然心头起了一股火苗。 “不知道,想知道你去听听呗。” 张小娅刚要下意识答应,看着乔亚男几个米粒几个米粒吃着,嘿嘿一笑,“我跟你一起吃。” “哼嗯~” “哼哼,小猪哼哼哼的,给我尝尝你的菜。”张小娅拿着筷子去夹乔亚男饭盒里的菜。 “你自己没有菜吗?”乔亚男辩了一嘴。 张小娅捏了捏她的脸,肉乎乎真滑,“那你尝尝我的,今天溜肝尖不错呢,跟你的脸一样滑嫩。” “讨厌。” 常威把两个素菜吃光,有点没吃饱,唱歌有点费菜,要不唱完k怎么总要加顿烧烤生蚝。 “常威,我想请你母亲花姨帮个忙?” 宋姐想嫁人了?这条件除了小伙子,一般离婚丧偶的男同志要排长队喽。 宋姐拿筷子另一头戳了下常威额头,这小子脑瓜子就是快,一说就知道什么事。 “有个领导想介绍个同志,我没见过,也不了解,家里就我和闺女两个人,就怕他将来对我闺女不好。” 常威点点头,这忙必须帮,带娃的女人结婚总担心遇人不淑,对孩子不好。 怎么劝?其实人家跟你二婚,也不是冲你孩子来的啊,谁冲你闺女好才跟你结婚的,那不是心理变态吗? 你幸福,孩子才会跟着幸福,二婚配偶先对你好才能对孩子好,对于重组家庭的孩子来说,他(她)会不会幸福,取决于嫁人的你选择和幸福。 又不是为了找个拉帮套,帮你养孩子,你挣得工资足够养孩子了,这个前提下,怎么会有男的用他挣钱养家这个理由来霸凌你。 宋姐,你有足够的底气在家里有话语权,你亡夫还是战场牺牲,谁敢对军烈遗孀和遗孤动手。 你随便告一状,那小子先得被打半残,然后组织出面,彻底废了他。 宋姐,你看问题狭隘了。 “名字,单位和住址告诉我,我托我妈打听下,这事您不急吧?” “要死啦,谁着急了,说什么昏话!”宋姐急得脸都红了。 真是娇媚如丝,少妇好啊,抗压耐撞,还会俯身大回旋,可惜,君生我未生,君生我已老。 把宋姐剩的菜吃完,今天白菜有点老。 下午齐主任和潘副主任到了排练仓库,在冷库里拉猪肉的号子伴奏声中,大家高唱工农兵联合起来,最后胜利一定属于我们工农兵。 齐主任和潘副主任听到兴起也跟着唱起来,结束后王静雯邀请两位主任参与合唱,齐主任表示有陪同任务,潘副主任可是有一副好嗓子,可以给观摩的领导和肉联厂职工一展歌喉。 潘副主任跃跃欲试,架不住王静雯的劝,勉强同意,大家再次集合,男生部由潘副主任领唱。 唱了两遍,休息下继续排练,突然加入潘副主任,大家排练时间变长了,但是谁也没掉脸子抱怨,这就是这群大院二代们的必修课。 常威嘿嘿一笑,这个潘副主任啊,看着瘦高读过书,怎么脑子愚钝了,如果有好处齐主任怎么会不参加合唱?人家坐台下就是表明有重要领导来,你潘副主任上台表演,错过领导面前露脸的机会喽。 旁边赵琦突然来了一句,“听说明天商业局副局长过来。” “那潘副主任可要好好表现了,让局领导看看他艺术的造诣有多高。”常威言不尽意说了一句。 阮虎觉得这两个人说的搭七不搭八的,“什么高?潘副主任又不是歌舞团的,艺术造诣能有多高?” “三四层楼那么高,厉不厉害!”常威拍了拍阮虎的肩膀,小伙子,你真可耐啊,无知的人真幸福。 “潘副主任唱歌这么厉害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阮虎。 “你个跑调的人哪里懂潘副主任歌声里的美,那可是爱党的体现,如同一首恢弘大气的诗,历经磨难解放全中国的豪气,工农兵联合起来,我们团结我们前进,一曲忠诚的赞歌。” “赵琦,这歌是常威说这意思吗?”刨根问底的阮虎。 赵琦这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蛊惑阮虎,“你记下常威这段好就行了,谁问你都这么讲,思想进步的快。” “听常威这么一说,这歌还真的激荡人心,豪气万丈呢。”信以为真的阮虎。 你看看,我常威又红又专,积极等着明年入党,思想要求进步,胖虎你没有竹蜻蜓,也没有蓝胖子的任意门,你怎么跟我大雄斗。 阮虎挠着头,“常威你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什么眼神?我这正气浩荡的人,眼神都大义凛然。” “不是,就是那种看到小动物受伤的那种心疼的眼神,叫啥来着,赵琦你知道那个词。” “悲悯。”赵琦打量着常威,心里想着常威也不是真坏,平时跟阮虎也不过是打傻弟弟,恨其不争气的哥哥。 “对,悲悯,我小时候做了错事,我爸打我,我妈就用这种眼神看我。” 常威给阮虎嘴里塞了一根飞马,“这是亲人的关怀,你看你唱歌跑调,谁替你解围,是不是我?你被王静雯骂的时候,谁帮你说话,是我吧!我把你当亲人,是不是觉得我很和蔼啊,虎子。” “不对,不对,你不能叫我虎子,那是我在家里小名,你现在说话那么别扭呢,和蔼不是形容老年人吗?你跟我装大辈儿?” 这小子智商忽高忽低,这会儿变聪明了呢,不搭理他。胖虎你就好好当你父母口中的虎子吧,虎头虎脑多可耐啊,宝贝。 排练完,正好路过屠宰车间,刘师傅横着眼睛在抽烟。常威走过去,给他耳朵上别了一根,自己也靠在架子上,站一天唱歌够累的啊。 “你下午干啥了?累这熊样。” 老刘你这人,狗嘴吐不出象牙,什么熊样,熊猫都没我帅。 “跟领导排练合唱,你们屠宰车间准备什么节目了?胖子呢?” “不知道,好像跟那帮小年轻瞎折腾节目去了。” “哎,哎,哎,明天建党节,大家这么积极表现,你嘴有个把门的好不好,不跟你聊了,聊多了你犯错误连累我。” 看着常威跑了,刘师傅问郑春,“我刚才那句话说的不对?” “工友都在为建党节努力奋斗,不能说瞎折腾,大概这个意思,我也没常威那么多词来形容。” “他那嘴比老太太棉裤腰还松,词多屁也多。” 找了李来福,来福递烟他想了想拒绝了,掏出烟递给来福,“来福,我有个事找你帮忙。” “师兄,您吩咐。” “不是吩咐,兄弟间不能这么说话,想让你找你那几个兄弟帮我打听点事,我身边暂时没人帮我办这事。” 李来福也没扯什么兄弟不联系了,直接问“什么事?”把常威给的烟点上,这就是答应帮忙了。 灵透啊,人长得这么......这么任性,还挺聪明的。“最近有人造我谣,说我在肉联厂胡作非为,无法无天,每天敲诈你们钱财。” “谁说的?威哥,不是我说的,真不是我。” 把李来福举着发誓的手扒拉下来,“我信你才让你帮我查的,有消息告诉我,这给你兄弟跑腿买烟的钱,别推辞,尽快给我信。”常威掏出三块钱给他。 下班也没去肉联厂附近转,三块钱买个消息,谁造的谣,这钱要十倍,百倍从他身上讨回来。 找个垃圾堆,把兜里尿素袋扔里面,装一天了,布袋子里都骚了,最近记忆性这么差,想着扔肉联厂,都是被气的。 想打人呢,“汪!”闯荡南锣鼓巷的黄毛黑背的狗冲着他叫。 嘿,狗日的,打了几嘴巴子,还记着仇呢。这是挑衅啊,蹬车追了过去,狗嗷呜一声,夹着尾巴快速在胡同巷子里乱窜。 最后从一个狗洞钻进院里去了,这狗东西! 里面传出汪汪叫声,叫板是不是,威哥今天非抽你一顿,常威把车靠墙边,踩在后座上往院墙里看,那只狗正对着洞口狂吠。 可能感觉到一股杀气,抬头和常威瞅个对眼,马上低下头,装模作样对着洞口叫了两声,转身贴着墙顺着房根溜了。 “咱院里怎么有狗?”一个男人的声音有点尖。 中年女人声音回道“那不是有个狗洞,让你堵上,野狗经常进来,赶紧堵上,再把人咬了咋办。” “啰嗦,晚上你去给儿子送点吃的,他怎么会遇到劫匪,你说大茂被抢这事是不是傻柱干的?” 大茂和傻柱!许大茂他爸! 怎么被狗带到许大茂父母这里了? 第55章 老常,你媳妇心里深藏着艺术 常威跳下车,靠着墙仔细听了一会儿,全是许伍德和谢兰花的车轱辘话,没什么营养。 许伍德也是放电影的,他人脉更广,这老家伙阴险程度不比易中海差,如果是他帮儿子报复自己呢?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电视剧里就使坏帮儿子要房子,主打一个脸皮厚,能把无耻做到彻底的人肯定不会大度,常威在南锣鼓巷把许大茂搞得那么狼狈,许伍德怎么会不报复! 老家伙,最好跟你没关系,你搬出95号院我常威不会无差别打击,但要真是你做的,这事就有的玩了。 骑出去很远才找人问路,常威迷路了,找到原路又骑到李来福家,敲着大门。 李来福家里孩子多,但是人家是独门独院,“谁啊?”门里一个小丫头问话。 “我是李来福的师兄,找他有事,帮忙把他喊出来。” 里面小丫头趿拉趿拉跑走了,门都没开,警觉性真高,妮儿。 “威哥吗?”李来福边问边开门。 常威点着烟,让他出来,这话不好在里面说,里面传来女人的声音,“来福啊,你师兄来了怎么不请家里坐,多失礼。” 常威大声回应着“婶子,我就两句话的事,下次再登门拜访。” 来福妈很有教养,怎么以前李来福那么混账呢?常威觉得不可思议,看着李来福没说话。 “师兄,我以前有点混,不好好学习,故意跟我妈犟,被你打了一顿后,慢慢想开了,我总以为跟几个兄弟混,别人都怕我,很威风。” 李来福靠在墙上,脑袋后仰朝天吐烟圈,“那一顿打,把我打醒了,兄弟再多再能打又怎么样,四九城比你兄弟多还能打的人多得是,能打十个二十个又怎么样,解放军一个班就收拾了你。那一次之后我挺怕你的,我发狠给魏师傅磕头,求个保护,没想到却求了个前程,我现在是屠宰工学徒,国庆过后就能转正了。” “我妈以前身体不太好,我还总气他,现在我上进了,我妈高兴,我两个姐姐也不担心我犯浑,两个妹妹也高兴,我爸每天高兴喝二两酒。你看,家里就我一个儿子,我好了,大家都好,以前就特马的想不到,活到二十岁,被十七岁的你打醒了,谢谢你,威哥。” 哎,怎么突然煽情起来,这丑货整这一下子,常威心里怪不好受了,花姨如果知道他儿子换个魂,会不会难过的死去,还是做常威吧,王长卫特么喝酒死掉了,是吧。 阿福当年就跟铜锣湾浩南劝诫的学生一样,耍威风,英雄主义,够勇,我不喜欢你,我可以揍你,我看你不顺眼,我就可以扁你。 你他么看什么啊,出来单挑啊,单挑啊,你打我啊,来啊~我打你,你打我又怎么样,你有没有砍过人...... 走错了路,永远回不了头! 多好,被我常威打了一顿,他回头了。 “我告诉你两个名字,让你兄弟根据这两条线去查,许伍德和许大茂父子,一个是电影院放映员,一个是红星轧钢厂放映员,重点放在许伍德身上。” “明白了,师兄。” “回去吧,对了,你家大门怎么总关着,这片不安全?”常威四处打量了一下,如果有混子,常威可以帮李来福出出头,跨区域打架,主打一个安全。 “没啥事。”李来福眼睛转了一下,常威知道他不爱说,行吧,等帮他查清楚谁造谣,再过来帮李来福处理,只要不是官府人物,就那些小瘪三,让他尝尝威哥三四千斤的拳力。 趿拉趿拉着鞋子过来,小萝莉软糯糯声音,“哥,妈叫你带你师兄进屋吃晚饭。” “师兄,这是我家最小的妹妹,这么晚了在我家对付口吧。” “不吃了,下次再到你家吃饭。”常威差点又去摸小丫头脑袋,手咋那么欠呢,赶紧把兜里剩的古巴糖都掏出来,放小丫头手里,以后要备点大白兔。 到家,花姨和常蕤守着一桌子饭菜,一口没动,看了眼座钟,七点了,花姨把炉子上水壶提起来把烟头扔进去,“这般晚才回来?” 常威洗着手回道“妈,明天厂里要开庆祝活动,今天我们采购部排练节目,排练时间有点久,所以回来晚了。” “嗯,此事无法预料,情理之中,吃饭吧。”花姨也没再追究。 “妈,姐,下次我回来晚了你们就先吃,不用等我。” “是妈要等你。”常蕤端起粥就喝,平常六点前吃饭,这会儿真有点饿了。 花姨偷偷掐了一把这个小叛徒,常蕤脸上秋雨含泪,常威都有点看愣了,以前总觉得姐姐嗓门不大,吵架也不凶,以后怎么办? 得,就这梨花带雨的样子,九成的男人扛不住,以后的姐夫呀,有得你受,婚前最打动你的的地方,婚后就是钳制拿捏你的武器。 “妈,我们厂人事科宋副科长,就是宋大姐,她有事托您办。” 花姨挑了挑眉毛,“哦,但讲无妨。” 常威把宋大姐托付讲了一遍,花姨喝了几口粥,“两家隔万水隔千山,为何求于我处,舍近求远,是何道理?” 常威赶紧冲着常蕤做口型,“咱妈这是咋了?” 常蕤摇头做着口型,“不知道,回来不说话。” 两个人一起摊手,花姨左右一人一杵子,拖着音“吃饭~哪。” 常蕤第一次觉得自己吃饭这么快,感觉再慢点,她妈要抽她,常威吃的比她还快。 两个人隔着桌子看着花姨慢条斯理吃饭,姿态真优美,要说花姨是过去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这做派也会有人信,就二合面馒头,咬了指甲盖那么大一块,嚼了四五十下,这是弄啥啊。 半个小时吃完半个二合面馒头,浅浅喝了两口棒子面粥,一推碗,“收拾吧。” 常威把剩下二合面馒头塞她手里,“妈,您这是咋了,生病了吗?” 花姨翘着兰花指轻轻揉额头,“我被你气病了。” “我又咋了?我不就回来的晚点,哪又气着您了,回来您也不好好说话,竟整这戏词,是何道理啊?” “咋了咋了,看你就闹眼睛,这道理够不够?” “您这不挺好的,还能骂人。” 花姨对着常威捶了几下,常蕤笑了,“妈,你再吃几口吧,省的晚上饿得睡不着。” 花姨又造了一个半馒头,喝了两碗粥,“我今天遇到马三爷,他竟然还记得我。” “马三爷?马三立?他不是在天津吗?” “什么啊,四九城只有马连良才叫马三爷。”花姨一脸小迷妹的样子。 常威赶紧再塞给她一个馒头,“哎哟哟,妈诶,这话以后别说了,什么马三爷,那都是阶级批斗对象。”还有句话没讲,过两年排演海瑞罢官,那就是终结马三爷艺术和生命的剧目。 常蕤也好奇,虽然她不懂京剧,但是马连良这名角,四九城没人不知道吧。“您跟他怎么认识的啊?” “37年,小日本打宛平城,早上大炮响的哟,没人睡的着,都站在院门口朝外看,那时候就说卢沟桥打仗了,鬼子要进城了。” 常威当然知道阻击的事,还是打断道“有关岛对面的事别讲了,就说怎么认识马连良先生的。” “阴历六月二十二,我记得大暑没过一礼拜呢,鬼子就进城了。当时人心惶惶的,,听说小鬼子在东北就杀人抢劫,还拿机枪突突人,先生太太也打算离开四九城,到处打听消息。” “没过几天,有人带着马三爷,是马连良来了,说小日本要搞什么庆祝,让四九城这些唱戏的都去表演,马连良不想给日本人唱戏,说是在自己的国土上怎么能给侵略者唱戏助兴。” “当时先生太太把他留在家里,说是避过风头,再送他出城,那几天我可听了好多戏,那都是四九城票友花钱都听不到的。” 花姨一脸陶醉,眼睛绽放出的光彩,让人不自觉幻想那个炮火连天的年代,一位戏曲大师在友人家里避难,一个小丫鬟听戏听到痴迷。 “我当时听入迷,还学着哼哼了几句,不巧被马先生听到了,他和太太说可惜了,如果再早几年,如果日本人没打进来,他一定会把我推荐给梅大师,说我有大青衣的嗓子。” “可惜了的,咱妈要再早出生十几年,就是四九城第一正旦,名角,哪还有咱爸什么事?”常威对常蕤很认真说道,表情还有点遗憾。 花姨没好气打了他一下,“瞎说啥,再早十几年没有几个女人能上戏园子唱京戏的,言慧珠和董玉苓这样的能有几个,唱女人戏也是男人扮上唱。” “那郭小芹呢,人家不也是女的唱戏。” “小金牙啊,我听过,嗓子真好,真给女人长脸,她不是唱京戏的。” “当时太太还逗我,说现在学了也不怕,以后妇女也能干男人干的事,马先生还很认真想了这事,一点听不出太太在跟他打镲。” “马先生说,过去除了唱戏的世家,基本都是路上捡的,买的,父母双亡的,还有家里养不活送来的苦命孩子,唱戏很苦,要下苦功夫,戏才能出彩。戏班子有句顺口溜打戏打戏,非打不记,一天一顿,欢喜不尽。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学戏苦,听说要清晨四点到野外练声,练三四个小时,冬天刮大风也要去练,还要把冰面哈出一个洞来。” “啊?”常蕤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真遭罪。 “要不过去唱戏的叫下九流,哪个大户人家的会那么糟践孩子,玩票的那种爷儿也不会这么练。” “马先生住了半个月就离开了,再后来没过几年就去天津了,小日本被赶跑了就去上海了,兜兜转转还是回了四九城,今天遇到他,马先生竟然一眼就认出我了。” 瞧瞧,这不妥妥郭襄版的,风陵渡口初相遇,一见杨过误终身,幸好没误终身,还嫁给常达之,生下常威和常蕤。 老常,你媳妇心里深藏着艺术。 第56章 王俨的个人问题 “那你们还聊了什么,马先生没送几张戏票?”能赶在起风前听到马连良的戏,那真是超值,到时候合个影,美!放后世这流量不得哗哗的。 “你做啥美梦呢,马先生现在为了迎接建国十周年大典,忙着排演赤壁之战呢,再说了你又不懂戏,能听懂什么啊,你就是个棒槌。哎呀,不说了,睡觉了。” 常蕤回头看花姨进屋,小声道“咱妈不会对马连良有心思吧。” “不能够,最多是暗恋,马先生34年就娶了现在的妻子,37年人家两口子好着呢。” “你咋知道这么清楚?” “罗胖子这人喜欢戏曲,特爱聊这些事,他跟我说的。” 常蕤还是有点担心道“哦,咱妈都快四十了,可别折腾了。” “我今年三十七,我折腾什么了?你妈我不干那破坏别人家庭的事。”花姨在屋里嚷嚷。 你看吧,人家就是追星的妈妈,岁数大了也不能不让人暗恋啊,小常蕤同志,你脑子有点老封建喽。 我常威前世中年油腻大肚子,也不耽误刷那些二十岁的大长腿啊。大长腿啊!王俨,可惜了,你爸不是区委的就好了,为什么家世那么好呢?我不想入赘啊。 “小俨,你闻阿姨今天在楼下还问有没有回信呢,你咋想的?”黄副书记摘了眼镜,接过小俨拿的热毛巾,敷在脸上,眼睛烫一下缓解眼疲劳。 “妈,我还没到十八周岁呢,没到规定结婚年龄呢。”小俨嘟着嘴,催婚这事,没对象的听了就烦。 黄副书记脸上盖着毛巾,舒服的声音含含糊糊,“我不是催你,就是见一面,那小伙子还不知道啥样呢,我也不会随便把你嫁了。见见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如果觉得可以先处着,不行就算了呗,谁规定见面必须结婚的,那妇联可要出面了。” “妈~”小俨转身跺着脚,迈着笔直的腿走了。 门开了,王俨的父亲回来了,看到夫人在敷脸,笑了一下,黄副书记问了一句“老王回来了?” 王念平,四十五岁,早年参加革命,结婚后三年才有了王俨这个丫头,现在任职四九城东城区委常委、纪委书记,东城区监察委员会主任。 常年从事纪律监察部门工作,一身儒雅之气中带着几分凌厉和审视,“诗雅,闺女呢?” “你们老王家闺女我可管不了,你自己管吧,我不操心了,费力不讨好。” 这带着怨气的话让王念平笑了,夫人黄诗雅在工作中可是有铁娘子称号,当年上前线顶着炮火把伤员拖回来的拼命娘子,就是总爱跟闺女生气,心软还吵不赢,难得一见跟自己撒娇。 放下手里黑皮包,双手扶着黄诗雅的肩膀,“她还小呢,不着急,我们当年不是二十多才结婚。” “那能一样?”黄诗雅把脸上毛巾一摘,“38年形势多严峻,日本人围剿太行山,台儿庄战役之后,岛党解散红色主义三个团体,花园口决堤,后来广州和武汉相继沦陷,我们结婚第三天就接到命令出发了,要是结婚申请再晚几天,咱俩42年能结婚都不错了。” (1938年,是中国生死存亡的关键年头,按官方资料来) “那年,主席发表《论持久战》,给了我们抗战的纲领、方针和勇气,我们的同志前仆后继,咬着牙唱着国际歌,赶走了小鬼子,赶走了岛党,解放了全中国。” “就你会思想工作,我不管了,你自己管吧,你又不按时吃饭,我去把菜给你热一下。” 王念平坐在沙发上,习惯拿起报纸。王俨探出头,小碎步走过来,靠着爸爸坐好,头靠在爸爸肩膀上,王念平抖了抖报纸,“小俨,你妈说的事你怎么想的,可以跟爸爸谈谈吗?” 王俨晃着脚上的拖鞋,“没怎么想啊,暂时不想相亲,我刚参加工作才半年多,还没转正呢,不知道我妈急什么?好像我嫁不出去似的。” “不急还是不想?还是心里有目标了?”王念头低头眼睛往上看着女儿。 王俨脸红了,“哎呀,爸,你说什么呀!没有,我就是不想谈,不跟你说了,回家还审人,我困了,睡觉!爸爸,晚安。” 和端着菜出来的妈妈碰上,做个鬼脸回屋了,黄诗雅回头看了一眼抱怨着,“这孩子,这么大还跟个孩子似的,一直长不大,以后嫁人了怎么办?” “她还小呢。”王念平宠溺替女儿说了话,洗了手吃晚饭。 八点的钟声响起,干部楼里安静下来,除了婴儿的哭泣声,还有几声争吵,很快关了窗户,争吵声若隐若现。 黄诗雅听了几句念叨着“老顾两口子又吵吵,三个孩子都结婚了,当爷爷奶奶了还在吵。” “所以啊婚姻问题要慎重,所嫁非人,一辈子都争吵,耗费精力,工作生活都一团糟,小俨的个人问题不着急。” “哼,你最懂,你给王俨找个一辈子对她好的。”黄诗雅不想理王念平,两个人平时互相照顾,就是女儿问题上丈夫时不时唱反调。 王念平吃饭慢,饭量很小,革命工作时期饥一顿饱一顿,赶上紧急时刻两三天吃不上一顿热乎的也是常有的事,为了养胃,细嚼慢咽吃的也不多。 吃了半碗饭就停筷子了,“诗雅,小俨在厂子里有没有走的很近的男同志?” “没有吧,她平常都在人事科待着,如果有的话小宋会告诉我的,我让她在人事科帮我看着呢。” 王念平没说话,女儿这事他也只是有种感觉,有野猪来拱家里的白菜,是哪头野猪,早晚会暴露出来,不急,王俨也不是轻易被人甜言蜜语骗到的人。 野猪常威沿着95号院子听了一圈,许伍德、谢兰花两口子在跟许大茂分析,许大茂觉得不是傻柱,傻柱这人虽然混帐,最多把他扒光,不会抢钱,而且那晚许大茂感觉那劫匪应该比傻柱高。 至于捆绑的绳扣,窝脖拉车的都会,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许伍德没再多说,谢兰花提了娄家女儿的事,许伍德让她不要声张,此事要从长计议一击必中,娄家还没到被逼的无可奈何的时候。两口子也没回家,直接在许大茂这边休息。 还有,贾东旭怎么哺乳期也不让秦淮茹休息,一根烟没抽完就结束了,啧啧,就秦淮茹这身材,普通男人真扛不住几年,可惜了,要是前世常威非得品尝一下。这年代想提上裤子不认账,纯属找死。 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有,贾东旭时间短与他无关啊,他再大再猛也不能借给秦淮茹,心里就是感觉那个谣言跟许家有关。 大早上,电线杆的喇叭响起红色歌曲,振奋人心,公鸡都不敢叫了,花姨在厨房里练身段,常威鼓掌,然后被花姨踹了两脚。 瞧瞧,恼羞成怒的女人不讲理呢,有男朋友和丈夫就打他们,没有就打儿子。 “常蕤,你们副食店今天有什么庆祝活动?”被儿子看到她练功,花姨还有点不好意思,找个理由。 常蕤吹着小米粥,“上午正常营业,下午要去商业局大礼堂参加周年庆大会。” “那估计晚上咱家人都不回来吃。”花姨快速吃完就进屋找发卡,还让常蕤进屋帮她看看今天妆会不会太艳了。 毕竟第一次帮街道办操持革命婚礼,花姨生怕出一点错,用她的话讲,帮官家做事只能做好,出了错都是你的错。 “妈,你把名单记熟,去了把三对新人都认清了,可别叫错名字,那不成乱点鸳鸯谱了吗?”常威想起前世,四五家在一个酒店结婚,客人和主持人都搞不清去哪个宴会厅,新娘都能跑错场了, “闭上你的嘴,屋里没青草,哪来个大叫驴?大早上在那殃巴我,不盼着点我好。” 得!就不该多提一嘴,多嘴驴常威。 提前二十分钟到了肉联厂,没办法,在家人嫌鸡厌的。 自行车棚里王俨正在跟一个中年女人说话,看着眼熟,哟,黄副书记! 这母女俩干啥呢? 礼貌打着招呼,“黄副书记,早上好。” “王俨,早。” 刚参加工作,拿铁饭碗的年轻人不仅干活要勤快,嘴更要勤快。前世的朋友进某台,同期培训年轻人,电梯里没跟某领导打招呼,据她说当时几个人都不记得领导姓,不知道如何称呼。 当天上午培训会议,培训的主任特意打开网页,强调培训的要把台里所有领导记熟,见面要求能准确念出称呼。 “常威是吧?咱们厂你是最有特点的。”黄副书记对常威态度很和蔼,第一次见花姨的儿子。 “您记忆力真好,我就是吃得多所以长得高。”常威必须从身高入手,就算母亲花姨跟黄副书记认识,也不能满嘴胡沁说自己是帅气逼人掷果盈车的美男子?不知道大小王是吧。 黄副书记特意看了眼常威,小伙子应对得体,不卑不亢,花姨的儿子真不错。眼睛扫到女儿低着头不说话,想起昨晚老王说过的,厂子里有没有和王俨走的近的男同志。 难道是这小子? 常威感觉黄副书记眼神突然变得很凌厉,心有点慌,一个战场下来的老同志,那眼神普通人可扛不住。 忍着疑惑,锁上车,跟黄副书记和王俨点头告辞。 后背感受到灼热的目光,压着心跳正常走路,自己也没对王俨干啥啊,再说,他这山鸡怎么能配凤凰呢,我常威骑飞鸽自行车。 第57章 杀猪门半路派师兄弟 骑鸽达人常威进办公室,霍启发也回来了,这家伙岁数大,神神秘秘的,心思也深。 如果说赵琦骨子里有点居高临下,霍启发总是躲在一旁,静静观察。谣言跟他有没有关系?诈他一下,让他动起来,上次划分区域就将了他一军。 穿越过来,可不会因为你老霍是关中乡党就把你排除在外,把手里抹布扔他桌子上。 “发哥,我进三组这么久了,没见您打扫过一次卫生,也没喝过您打的开水,要不您给我打个样,弟弟我学一学。” 霍启发愣了一下,脸色变化了一下,抱歉道“瞧我,家有点远,骑车也要一个小时路程,对不住各位兄弟了。” 阮虎觉得常威有点没事找事,人家离家远,多擦个桌子怎么了,刚要说话,对面的赵琦冲着他摇摇头。 “您家远,您早起,来不及做饭,厂子食堂提供早餐,家近的就应该多干?您是组员,巧了!我也是组员,咱俩个平级,你看这事弄的,您不要尴尬,有心就行。” 霍启发起身,看了四周都打扫干净了,晃了晃暖瓶,“那我去打开水。” “哎,发哥打的开水肯定好喝,我们哥几个等您开水了。” 点上烟,阮虎站起来,常威看着他,“你别说话,看不懂回家问妈妈,这没你事。” 想了想,拿着烟要出去,赵琦嘱咐道“上午还有排练任务。”常威晃着手里的烟表示知道了。 到了屠宰车间,郑春正在帮那红卫捆猪,“胖子呢?大春。” 郑春系好扣,“威哥,胖子去参加排练去了,他这人喜欢艺术,好像会快板。” “那刘师傅不是白收徒弟了,人家心在工会呢。” “那也比你强。”刘师傅背对常威在那蹲着。 “哟,刘师傅,怎么躲角落里哭呢?罗胖子没了,还有大春呢。大春好,比罗胖子实在,杀猪的心思太活,下手就会犹豫,犹豫就容易跑猪。”常威点评道。 刘师傅站起来拿着刀,“我哭你奶奶个头,还用得着你教我怎么选徒弟。” 常威歪身子一看,原来磨刀呢,嗨,以为大老刘因为失去罗胖子蹲角落画圈圈呢。 郑春小声解释,“上次罗胖子想学杀猪,刘师傅让他考虑清楚,让他拔鸭毛,也是为了看看他能不能耐得住枯燥。” 杀个猪整的跟训练刀客似的,还修心磨性子,就特么一刀的事,猪又不会迎风一刀斩,老手艺人就爱搞点仪式感。 前世的男的别怪女的爱搞仪式感,以前江湖会手艺的收徒弟,就爱搞这套流程,女的有样学样,反正最后被折腾的都是男的。 “所以,罗胖子耐不住寂寞空虚,然后离开了刘师傅。” 郑春砸吧嘴,常威这话听着就别扭,什么寂寞空虚啊,搞得像媳妇红杏出墙似的,罗胖子和刘师傅?想了一下画面,打了一个冷战。 “我现在是刘师傅记名徒弟。” “三年学徒,两年学艺?杀个猪罢了,都是肉联厂的职工,拿着国家工资干封建时代的事?咋还要每个月工资交给老刘?”常威开始泼脏水。 刘师傅不干了,走过来挤开常威,“交你奶奶个腿,又不是过去师父养着徒弟,记名徒弟就是等那红卫出师了,郑春才能正式拜师。” “那这不是耽误大春转正吗?红卫啊,你争点气,学几年了,也不快点出师,那话怎么说?占茅坑不拉屎。你看我玩着玩着就学会了,还不跟你们抢屠宰工岗位。” “红卫,你咋走了呢?人笨就笨点呗,刘师傅和我也不嫌弃你笨,你看你,小性子呢。威哥我教你一个窍门,没事多练练力气,什么时候力气跟你大嗓门一样厉害,你就出师了,嘿,你看你,再聊会儿啊。” “操你姥姥的,常威。”那红卫在门口骂了一句跑了。 刘师傅把刀交给郑春,“该。” 这句该是骂我常威?“那红卫,你简直是倒反天罡,欺师灭祖。” “红卫跟你有什么师门关系。”刘师傅说完,郑春赶紧转身去看猪脖子,没拦住,常威这嘴没好话,偏偏刘师傅每次都上当。 常威表示,当当还不一样呢。“咱们杀猪门自打樊哙、张飞之后,杀猪匠分成两个流派,一派是剑盾,一派是丈八蛇矛,我是丈八蛇矛一系,刘师傅你是剑还是盾?” “哪来的杀猪门!什么两个流派,别胡说八道,我是练洪拳的,什么派都不是。” “半路出家的?那我常威也是半路出家,咱们两个属于半路转行,根红苗壮,老年间的囤积居奇欺行霸市的屠户都被打倒了,所以我们这半路派就顶大梁了。” 看刘师傅求知的样子,常威继续解说,“镇关西知道吧,被鲁提辖三拳打死了。蒋门神也是吧,被武松喝醉打死了,你看北宋那几年就死了两个杀猪的黑社会,可见古代杀猪的寿命都不长。” “常威,又在那胡说八道。”魏师傅走进来听不下去了。 “魏师傅,你不是祖传杀猪匠,别打岔,咱三都是杀猪门半路派的,感谢新中国让咱们以前的穷苦百姓也能干上杀猪的行当。” “杀猪的,让你说的跟做大将军似的。” 刘师傅,怎么可以瞧不起自己的职业,我常威要给你树立红色主义正确价值观。 “为人民服务,这还不是好行当,没咱们四九城老百姓横不能追着活猪啃屁股吧。所以就一句话,咱们半路派师兄弟要联合起来,为肉联厂教出更多的徒弟,那红卫竟敢顶撞师叔,一会儿,刘师兄帮师弟我教训下你的徒弟,太不懂得尊师重道。” 刘师傅听明白了,常威讲这么大一圈,把他都绕进去了,原来根子是偷偷给自己升辈儿了,小瘪犊子。 “你还不是跟我和老魏学的杀猪,你什么时候成我师弟了,你作为老魏的徒弟,你要喊我师叔。” “一码归一码,那是练习功夫,杀猪你们属于代师学艺,没有我常威这颗杀猪门冉冉升起的新星,都以为杀猪的跟你徒弟一样笨呢,这么久出不了师,耽误别人进步。。” “威哥,找我有事?”郑春听出来了,常威一直在替他说话,想让自己快点拜师,学会杀猪能提前转正,这是有事要找自己办。 “滚吧你,下次别来了,什么你也拿不走。” “刘师傅,我可没拿东西,烟我都不抽你们车间的,熟归熟,你这样乱讲,我告你诽谤哦!大春,出去说。” 魏师傅拉着刘师傅,“老刘,别生气,他就是替郑春说话,他做事顾头不顾腚,爱恨分明,年轻口不择言,再说,谁让你当初不收他当徒弟教杀猪的。” “是我不收?那小子贼精,偷偷在旁边看,帮你忙就是不提拜师的事,最终跟你学功夫也没拜师吧。” “就教了点练劲儿的窍门,算不上拜师。” “我就知道这个小王八蛋,才不会让你辈分上占到便宜,他一点亏都不能吃。”刘师傅踢了猪几脚,等郑春回来就让他练如何下刀。 递给郑春一根飞马,“大春,你知道我们组霍启发原来是哪个单位的?” “怎么?他搞小动作了?” 常威发现郑春这人内秀,话不多,人机灵,李来福有点混,心眼实在,混社会都混不明白,只能干笨活。 罗胖子家里条件好,要不是他爸压着他,早飞起来了,不会跟他们这群人交心。和郑春在一起玩,还是因为郑春的二姑父是干部,典型的看人下菜碟。 找罗胖子帮忙也只会敷衍你,跟你算得很清楚,这种人用对了也有效果,就是好处要给够。 郑春二姑父是后勤主任,打听厂子里的事找他就对路。 “除了霍启发底细,我说两个名字,许伍德和许大茂,这是父子俩个,一个电影院放映员,一个是红星轧钢厂放映员,你打听下这三个人有没有交集。” “明白了威哥。” 省心,小弟就要收郑春这样的人,不过这样的人可不好收服,常威也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今天替他说话就是让老刘放下面子。 人家二姑父是后勤主任,老刘又不是傻子,非要难为领导亲戚?只不过老江湖人喜欢抬架子,常威用胡搅蛮缠的辈分打烂他的架子,收郑春属于水到渠成锦上添花。 杀猪门半路派常威,对后进郑春,扶上马再送一程,来自师叔的关心。 看到远处罗胖子哼着歌,开开心心走过来,看到常威远远拐了,不对劲儿!你不卖拐,你拐什么拐? “大春,还有个事,你看罗胖子跟许伍德和许大茂有没有交集?只是帮我打听清楚这几件事,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郑春思考了半天,这事自己不办,以后漏了消息,常威还是要算到他头上。常威这人丁是丁卯是卯,欠人情肯定会十倍还你,但是你要骗他耍他玩儿,郑春怀疑常威会把杀猪刀攮他大腿上。 “放心,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常威从不做小人,就算被人一枪打死,我也不会出卖你。有人先算计我,我调查下不过分吧?” 郑春点点头应承下来。 到屠宰车间胡说八道了一番,心理压力减轻了不少,对不起老刘了,下次请他喝酒。 常威回到办公室一脸严肃,拿出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快到中午吃饭了,一看,这特么哪是案情分析,就是一个ppt模板,职业习惯了,赶紧用火柴点着扔烟灰缸里。 重点怀疑对象霍启发和罗胖子,如果不是这两个人,那范围太大了,只能在屠宰车间和装车队打听,那事情就真的兜不住。 赵琦看着火光,常威这是遇到什么难事了?这两天出出进进,一直处于思考和分析的状态。 拉着阮虎去吃饭,阮虎还问“咋不喊常威?” 这傻子,跟他说不明白,想告诉他最近别招惹常威,总感觉有不好的事要发生,又怕这家伙嘴出溜了,甚至可能找常威问发生什么事。 要不是看在都是一个家属区的,父母关系还不错,阮虎的妹妹阮玉也不错,才不想管他。 第58章 绑架娄晓娥 下午三点,大礼堂献礼表演准时开始,一切按照流程进行,商业局副局长和肉联厂书记,分别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随后全体起立,对着巨大的徽章唱《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 基因里的记忆,穿越到四合院世界也不会忘记的歌曲,常威觉得这个时代唱红歌太有氛围感了,唱完心情也久久不能平复。 领导到台下就座,表演开始了,采购部排在第九个出场,前面就是屠宰车间和装车队联袂出演。 候场的时候,越看胖子越不对劲,贼头贼脑,每次都故意躲开常威的视线,这家伙肯定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前世养的猫狗干坏事,就这副德行,心虚不敢对视。 霍启发也来参加大合唱,目光平和,似乎在出神,常威前世也只是一个普通打工仔,丝毫看不出异样,到底说他心思太深,还是造谣的事和他无关,烦躁。 肉联厂不到一千人的厂子,人才辈出啊,舞蹈,歌唱,话剧,还有相声。 屠宰车间和装车队的节目真不错,罗胖子快板书《奇袭白虎团》,其他工友分别扮演志愿军侦察兵和伪李王牌白虎团,剧情紧张刺激,虽然服化道差点意思,但是演出状态真好,结尾志愿军战士摧毁白虎团团部,生擒白虎团团长和美国顾问时,全场掌声雷动。 最终,大会圆满闭幕,国歌声中,高喊红色万岁。 罗胖子代表的屠宰车间和装车队获得庆祝大会节目表演一等奖,奖品每人一个搪瓷缸,常威所在的采购部获得参与奖,每人一条毛巾。 王静雯还有点不服气,常威也不想劝他,你就说罗胖子的节目艺术成分高不高吧,小龅牙心比天高,高高的雪山顶上次仁拉索。 常威发现霍启发又不见人了,这家伙下乡好像没采购到什么东西,阮虎和赵琦跟着业务员搭伴一起下乡,带回来十只鸡和一筐鸡蛋,还碎了十几个。 而且赵琦和阮虎采购的数量刚刚够一个人的,七月如果采购物资不够,差旅补助两天算一天,霍启发什么都没采购到,也不知道人去哪了,三天算一天。 这么算,常威三天实报实销,还得谢谢史泰荣? 昨天跟阮虎打听了下,就没有独自一人下乡,人家都搭伴走,最好带武器,没剿灭的敌特和土匪经常埋伏这些采购员,因为采购员身上有钱有票。 许大茂一人下乡放电影怎么没出事?这个世界的偏爱?我常威就不能也享受下这个待遇。 肉联厂采购部仓促成立,没想到史泰荣这么着急,什么都没配备就安排他们下乡。 所以他亲自押车也是担心常威出事?才不信他那么好心,大家互相利用罢了。这家伙肯定第一次当采购组长,都不知道下乡的危险,但是吃回扣很熟练啊。 他的歉意不止是抢了回扣,还有常威人身安全问题,黑不提白不提,拿钱敷衍过去了。 常威捏了一把汗,骂自己常威你真特么是个猪,这年头缺心眼的能干采购?可不是邮件里对骂,老子不干了的前世啊。 今晚本来想跟踪霍启发的,没找到人,特意等罗胖子骑车出厂,常威靠着变态的视力和嗅觉,远远跟着。 胖子的汗臭味比一般人味道大,虽然难闻,忍着吧,第一次跟踪跟丢了更丢人。 看着罗胖子进了一个大铁门,一个只有一条胳膊的中年人看大门,这年头看大门好多是老战士伤残复员,不想闲着随便找个事,这种老兵靠近一点就察觉异常了,战场的嗅觉强得可怕。 常威调转车头就往回走,真不好调查,又不能说服赵琦帮自己,怎么办? 一声车喇叭把常威惊醒,赶紧往边靠,四九城路上汽车少,常威骑车走神快骑到路中间了。 车帘半拉开,里面坐着一个富贵的女孩,长着肉乎乎挺漂亮的,看着有点眼熟,想不起来哪里见过,但是能坐轿车的不是普通人家。 常威听到前面车子急刹车,间隔不到两秒,一个女人撕心裂肺喊着“撞人啦!” 人像雨后的蘑菇一般,突然冒出一堆堆,就像草原的仙女圈,围成一圈蘑菇,跟天桥下看练摊的一样,常威站在后排,个子高不耽误看热闹。 车子是熟悉的洗浴城贵宾车凯迪拉克,车前是一个穿着打补丁衣服的妇女,眉毛是王熙凤柳叶吊梢眉款式,眼睛滴溜溜转,一直喊着被车撞的动不了。手指干净,小手指还有长指甲,再看到她干净的白鞋帮。 碰瓷的! 周围不明真相的群众纷纷指责开车的不顾人命,这时代对富人有种天生的对立感,而且非常强烈,才不会有人帮那些大资本家说话。 车上下来一个四十岁的司机,沉稳冷静,不出所料旧社会就是开车的,经历过这等事,一点也不着急。 司机走到女人身边,意味深长看了一眼,“这位大姐,你要是能动,坐车上我送你去医院检查,检查费医药费营养费都不会少你的,等你康复了还有一笔赔偿款,你看成吗?” 周围的人突然有点羡慕这女的,看着就没出啥事,能去看病,还有赔偿款,这是遇到好人了。 常威觉得这司机不简单,也不争论对错,直接说赔偿方案,敞亮又周到,围观群众谁也说不出不是。 “谁知道你住哪里?万一把我送到医院跑了呢?”女的目的性很强,她不能去医院,故意碰瓷,身上连擦伤都没有,去医院就露馅了。 司机对在场群众道“这车,这车牌,有人认得吗?” “好像是娄半城家的车,以前我见过。”有个男人回应。 司机对女人道“大姐这样,你要不放心,还有亲戚朋友在吗?让他坐车跟我回娄家取钱,我是娄董家的司机。” “我不信你,万一你骗我呢?你留这里,让车里的人回去取钱。”女人终于露出獠牙把意图显露出来。 常威恍然大悟,车里坐的是娄晓娥,电视剧是65年,那时候都二十四岁,结婚四年了,现在正是十八岁的花样年华,怪不得眼熟。 司机摇头表示不行,他不能让小姐一个人走路回家,也不能把小姐一个人留这里。 局面僵持住了,娄晓娥摇下车窗伸出一只手,“我出五块钱,谁帮我跑一下娄家,就说车撞人了,让他们带钱过来。” 周围群众有的明白过来了,司机表明身份还答应出钱,女人不依不饶,这是冲着娄半城来的。 绑架?常威脑子刚闪过这个词。 女人站起来扑到娄晓娥这个车门,冲着她喊着“撞了人你为什么不下车?”说完把手里手绢对着娄晓娥抽打。 常威眼神和嗅觉超级发达,他看到手绢里有粉末洋洋洒洒,还有一股子呛鼻子味道。 司机来不及阻拦,大喊“小姐锁车门,关车窗。”然后去拉开这个女人。 四周又出现几个男人喊着“撞了人还打人,娄家太嚣张了,欺负穷苦的兄弟姐妹。” 司机一直不敢出手,生怕真动手打伤人会惹出麻烦,那边娄晓娥已经被药粉迷晕了,有两个人喊着肇事主子出来说话,边说边拉开车门把娄晓娥拽了下来。 常威想了想没上去帮忙,娄家借不上力,沾上除了钱没有别的好处,他可没有傻柱那种运气,被大领导青眼有加。 眼看着几个人又喊又叫,说娄晓娥晕倒了,司机强抢大姑娘上车,要把人拉城外卖掉。还有一波人嚷着女的是车上姑娘的妈,女儿被司机绑架了,故意使计半路拦车解救女儿。 这事有意思了,还是一个绑架团伙,所求甚大啊,犯罪团伙! 我罪恶克星常威,正义使者,他们身上的钱归我常威了,打死也没任何问题。 记住娄晓娥身上的味道,常威觉得变成警犬,鼻子比眼睛在城里更好用。 有那么两三次差点跟丢了,这群人经验丰富,中途还给娄晓娥戴了帽子披上外套,如果不是靠着强大的嗅觉,常威还真没看出来异常。 还有一波人故意朝城外走,这是引开追兵,这伙人组织严密,分工合作,难道是敌特? 常威沿途慢慢捡着石头,还抽出别人家压柴火的锈铁管,一段一段掰断,现在这指力抓人身上能抓出一个血窟窿。 这些人中间还推出一个板车,那个碰瓷的女人也汇合了,装作母亲送女儿去医院,艺术来源生活啊。 最后到了东珠市口北路的铁山寺,民国时候曾被电车工会霸占当宿舍,捣毁佛像,驱逐僧众,当时闹的很大,四九城佛教会组织两千多僧尼游行抗议。还回来之后,这地也没啥人。 新中国后开了副食商店,里面隔成大大小小的大杂院。 几个人推着车进了一个小院子,还有人在门口左右张望,等他们关上门,常威没过去,骑着车绕着铁山寺这片转圈。 这群人真鸡贼,隔着南芦草园胡同就是前门街道办,胆子真大,灯下黑,人才啊。 是救出娄晓娥,再去找街道办?还是直接找街道办解救娄晓娥? 两个办法似乎都不行,常威是图钱的,如果帮着抓坏人,街道和肉联厂都会奖励,还可以提前转正。 但是今年采购指标他完成一大半了,剩下半年时间随随便便都能采购两三倍以上,可以跟史泰荣谈条件转正不成问题。 而且救了娄晓娥,娄半城肯定要表示,这家伙就是个炸药桶,一不小心炸了,连累他怎么办?起风的时候可不管你什么理由,娄家跑路,给常威定个勾结境外势力怎么办? 为了花姨和常蕤,这荣誉不要了。 绑匪选的这处院子在铁山寺西边,再往西是空置的禅房,东边和其他院子隔着大殿,闹中取静。 把车停在街道办大门不远处墙边,这样安全些,没有空间啊(构思了别催),麻烦麻烦。 避开行人,翻进远离,进了黑乎乎大殿,带着些破败和阴森,这铁山寺民国时候专门举办丧事的庙宇,常威竟然有点不自在,穿剧不算还魂吧。 信男在此求......不是,我常威是无神论者,求人不如求己,靠近西侧听到那边有人声。 第59章 娄半城往事 傻娥子 “这娘们可够沉的,吃的好肉也多,人也香喷喷。”一年轻男子语气很猥琐,还闻了闻刚才抱娄晓娥的手指头。 吊梢眉女人嗤笑一声,“小骨头,劝你别乱动心思,要钱要票要黄金都行,就是别动娄半城女儿。” 小骨头满不在乎的语气,“又不是他儿子,娄半城能舍得出那么多钱赎回他女儿?” “你也知道娄半城心狠手辣,真要糟蹋了他女儿,为了挽回脸面,他可能连女儿带我们一起干掉。” “他能这么狠?”小骨头也吃惊了,虎毒还不食子呢。 吊梢眉女人抓起一把花生吃,“南霸天还记得吗?” “51年不是都枪毙了吗?” “孙永珍当时的天桥地头蛇,解放前多嚣张,看中谁家的地和铺子,跟伪宪警通气做局霸占,多少人被他们搞得家破人亡。这不碰上娄半城了,要人家铺子开大烟馆,双方就围着这个铺子打了半个月,每天早上都抬出去几具尸体。这事最后是当时岛上警备司令部压下去的,你说说娄半城是什么人?真当他吃斋念佛做善事的老好人吗?” 另外只有一只耳朵的大胡子也来了兴趣,好奇到“秀姐,我怎么听说西霸天跟他摆了一场?” “福德成开赌场和窑子的,强抢民女卖人口的贩子。”说到这里,被称作秀姐的吊梢眉女人暗暗咬牙,曾经受过的摧残历历在目,没等报仇,被解放军给审判枪毙了。 “也不知道哪个大聪明,瞎了心给娄半城大儿子做局,带去赌场一晚上输了五万大洋!五万!” 吊梢眉女人秀姐伸出五根手指,小骨头和一只耳的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那可是五万大洋,不是五万废纸一样的法币。 五万大洋什么概念,日本四九城特务机关大佐第一次拿钱收买吴玉帅,也就五万大洋。 “后来呢?”一只耳听入神了。 “后来,娄半城就替儿子还钱了呗。” 小骨头嗤了一声,“还以为去砸了人家赌场呢。” 秀姐自顾自讲着“不久啊,娄半城大儿子就去了香港,又过了一年,天津和张家口打仗呢,福德成最疼爱的小儿子,连带小儿子那个狐狸精当小妾的妈一块失踪了,五天后,母子两个在玉渊潭浮上来,泡的白白的肥肥的,浑身上下被鱼虾蟹啃下不少肉,就是那脸啊没啃,福德成当场气晕过了,或许是吓晕的。”讲到最后,秀姐语气里是压抑不住的寒意。 小骨头和一只耳觉得秀姐描述的真够瘆人的,那年岁谁没见过水里的尸体,母子两个泡了五天,还被鱼啃了,多糟心,死无全尸。 “福德成找了好久,也没找到有用的消息,没等他猜到是娄半城干的,就被公开审判了,日本人来了他给日本人当狗,岛军来了他攀上伪警察,干了多少缺德事。” “这事是娄半城干的?” “谁知道呢,要真是他也够能忍的,忍了一年多才动手。” 一只耳觉得不对,“都过去一年多,你凭啥觉得是他。” “凭啥啊?”女人把把最后一颗花生剥了红皮扔嘴里,“就凭福德成的小儿子和小妾的地址,是我偷偷告诉娄半城的,我等了一年他才动手,害得我白白受了一年的罪,你们说他是不是欠我的。” (剧情演绎,不考据。) “绑架他女儿不是为了要赎金?”小骨头疑惑看着秀姐,越来越看不透她,布了这么大阵仗就是帮她出气? “赎金也要,我的补偿也要啊,一年呢,那可是一年,一天要他一百块不多吧。” 一天一百还不多,三百六十天,三万六千块,娄晓娥的赎金大家也就想着能有四五千块就不错了。 “你们放心,赎金的钱,大家分了,我一分钱不要,我和娄半城的债单独算。”秀姐把手上花生皮扑噜掉,站起身,“我去看看娄大小姐,还没仔细看过她呢,听说她那妈也是小妾,不知道有没有福德成小妾好看。” 常威靠着墙听到这么多秘密,果然娄半城和他分析的一样,残忍冷酷,隐忍狠辣。 花姨只说了娄半城跟南霸天的斗法,没想到跟西霸天的仇更大。 此时娄半城在常威心里就是一个挑大粪的去闹市,谁碰泼谁一身屎,看谁不顺眼也泼一勺屎。 常威不露面就对了,万一救了娄晓娥,以娄半城多疑的性格,还会怀疑到常威是不是也参与了绑架,做局接近他们家。 常威听了一下,小院里有六个人,加上娄晓娥七个,还有几个人假装成娄晓娥出城了,这个团伙将近十个人。 直捣黄龙还是伺机而动?先摸进去看看,常威出了大殿,一条狗路过,跟他对视,嘿,黄毛黑背。 狗也愣住,带着恐惧汪了一声,正要弓着身子跑。 常威一把掐住狗脖子,一手弹它脑门“小宝贝,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你不是冲我叫吗?你不是钻狗洞吗?你能耐呢?” 狗突然伸舌头舔了一下常威的手,卧槽,你变态啊!狗尾巴在地上拼命左右摇,这是服了啊,把你当初那桀骜不驯的劲儿,恢复下,不然打你显得我无情无义。 松了手,狗身子匍匐在地,一点点蹭到常威脚边,下巴放常威鞋上。 嘿,赖上我了,打不过就屈服,能屈能伸,“滚一边去,我还要挣钱,不是,救人呢,你自己玩去吧,下次去93号院找我,家里萝卜吃不完了,帮我吃点。” 前世就喜欢跟家里狗和猫聊天,猫狗和小孩一样喜欢听故事,耐心跟黄毛黑背交代了几句,轻轻给了一嘴巴让它滚蛋,常威找了一个角落翻进院子里。 折腾到七点了,院里饭菜的味道勾得常威吞口水,有一道香气到了一个柴房,按照电视剧里的套路应该是关押人的地方。 柴房地上一块铁板翻起来,听到柴房下面秀姐在劝娄晓娥吃饭,我常威还没吃呢! “娄小姐,饿了吧,这里条件差,可不像你们家鱼翅燕窝熊掌鹿唇的,将就吃点吧。” “你到底想要什么?钱还是金条,只要你放了我,我答应全都给你,只要你们不碰我。”想起那个年轻男人捏了她的屁股,又羞又怒。 秀姐放下饭菜,“放了你?那不行,你爸还欠我的账呢。” “瞧瞧,你这姑娘长得真可人,脸长得有福气。要是在老年间,大户人家都争着抢着娶你当正房,但是,女人运气不好,遇到坏人,你当上小妾外室算你运气好。运气不好,每天就有不同的男人爬上你的床,打你掐你,还要糟蹋你,那时候你会觉得死了更好,最悲惨的就是当了女人,还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说完仔细打量着娄晓娥,嘴里在不停点评,“屁股大挺好能生儿子,腿有点长了,有的男人会让你跪着伺候他,这胸不错,好多男人就喜欢这口,脸蛋好看但是不妖艳,要是小脸盘,楚楚可怜点,眼神再媚一点,男人就更喜欢了。” 秀姐的眼神就像一条毒蛇在娄晓娥身上爬,她恶心的想吐。 “我才不伺候男人,你这个女人不正经要脸。” 秀姐哈哈笑了,“不伺候?不要脸?小姑娘啊,你妈不就是当小妾的,她不就是伺候娄振华的吗?你是小妾的女儿,装什么大小姐呢,在旧社会你也就是嫁给岛军高官当小妾的命。” “要是运气不好,会被送给日本人糟蹋,名分都没有,日本人就喜欢糟蹋中国女人,玩够了就送下属,最后把你送军营里直到死都被人折磨。” “你滚啊,你滚。”娄晓娥第一次这么生气,怎么可以把她当成那种女人。 “救命!”娄晓娥脚上绑着铁链,另一头绑在柱子上,只有手能动,她惊慌的大喊。 “别叫了小丫头,这间密室是用石头加糯米修的,你喊破喉咙也没人能听到。”秀姐用手拍着石头墙,得意炫耀道。 “破喉咙,破喉咙。” 秀姐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猛然回头,眼前就是一个沙包大的拳头,一拳正中鼻子和眉心,钟鸣鼓响,漫天星雨后就是一片黑暗,秀姐直挺挺倒在地上。 “你是谁?来救我的吗?喂,问你话呢,你流氓。” 娄晓娥看到一个包着头蒙着脸的大个子进来,一拳砸晕秀姐,然后就在女人身上摸来摸去,那个老女人有什么吸引他的,难道自己不好看吗? 想哪里去了,才不要让他摸。 常威觉得娄晓娥好烦,怪不得叫傻娥子,当时看她没下车掏钱让人去娄家喊人,还觉得她也不是一无是处,现在不求他解救,还耍大小姐脾气。 抬头威胁道“闭嘴,再唧唧歪歪把你扒光。” 拎着秀姐往上走,不放心这个傻娘们,叮嘱道“闭嘴,等着外面有人来救你,再喊,我就走了不管你了,傻娥子。” “你才傻呢!”娄晓娥小声反驳。 看到常威走了,娄晓娥生气嘟着嘴,他怎么知道自己名字?是特意来解救自己的?那怎么不带她走啊? 难道是团伙内讧?不对,蒙着面呢,刚才摸了那个女人还把她带走,难道他喜欢老女人?要找个地方耍流氓,小时候爸爸回家,有时候饭都不吃抱起妈妈回房间,还锁门,等她大了以后就明白,男人兴致来了就要马上发泄,娄晓娥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 自己哪里不如那个老女人?少女的叛逆让她不服气。 在秀姐后脑又补了一拳,把女人衣服撕下来一条绑嘴上,万无一失,醒来也不会喊出声,用柴火把秀姐盖住。 先找到两个睡觉的,对着额头就是两拳,脆脆的。会不会打成傻子他不管,没一拳打断喉管也是他不想惹事,出人命,哪怕死的是匪徒,警察也不会放弃追查凶手的。 第60章 反动会道门 剩下三个绑匪都没睡,这年头除了上班工作的,就敌特跟黑社会匪徒才当夜猫子,常威觉得他们作息习惯太不健康了,早睡早起,养肝养肾。 小骨头和一只耳,还有一个六根手指的男人在厨房,敞着门围着炉子,放了铁鏊子在烤棒子面饼,还有蘑菇韭菜辣椒土豆。 铁板烧啊,那得猪五花打底,等出油再烤前腿后腿肋条板筋,有胸口油、牛雪花、三花趾和三花趾更好,撒上烧烤教父的烧烤料,再配上冰可乐,草,馋了。 六指男人翻着棒子面饼“刘坛主在城外打坐时,接收老母道真君传下法旨,娄半城反我道门之心不止,当初善长几次度他入门都被拒绝,实乃我会道门的敌人,必须把他抓起来,让他捐出所有财产,奉献给老母道真君。” 会道门?常威记起来了,看过一部电影,会道门害人道。51年不是都清除了吗? 民国时候发展一千五百万信徒,全国第一大会道门,抗日期间,会道门首领张光壁投靠日本鬼子,就冲着这枪毙一百遍都便宜他了。 50年底四九城取缔反动会道门,51年初,四九城逮捕反动道首381人;枪毙反动道首42人;登记点传师720人,坛主4775人,三才663人;声明退道者人;封闭大小坛1283个。 这是个邪教啊,怎么还有余孽,当初想着邪教余孽,还真有,老母道是什么道?无生老母,好像明初罗教开始供奉的,这个道门真是乱成一锅粥的派系。 看官们记住,邪教就一个特点,洗脑敛财,侮辱妇女,甚至残害儿童,前世的传销组织就用了里面不少的手段。 邪教草台班子,动不动什么什么就大道纶音,就他们!佛经道德经都读的磕磕巴巴还给你传法,甚至有的人都没摸过典籍,很多神谱系统都前后不搭。 会道门可不止是邪教,投靠日本人,收日伪汉奸,阻止解放大业,解放后还造谣传谣,煽动无知百姓抵触红色统治,甚至故意杀人在民间制造恐慌。 一只耳恶狠狠道“听说他那小媳妇是个小妾,人长的不错,我亲自超度她。” 小骨头哈哈一笑“一只耳,别特马扯淡,你搞女人没轻没重的,玩一次女的都残废,你都玩死多少女的,这次我先来。” “放屁,你最喜欢把女人胸割下来,还搞个收集一百个,这些年你割了多少女人了,等你割完,我玩个屁了。” 听到残害这么多妇女,找死啊,必须干死他们。 常威掏出掰断的锈铁管,加上前面捡的石头,直接冲过去,两个大步就靠近十米内,双手的石头铁管极速打出,如同出膛炮弹。 “啊”“啊”两声,屋子里如同被枪扫射清洗,铁炉子都被铁管打出一个洞,墙上镶着一片石头和铁管。 再看,一只耳另一个耳朵也打没了,脑袋变冬瓜了,小骨头眼睛都被打爆了,怪不得就两声惨叫,他没来得及叫,活该倒霉啊。 六指头反应很快,有点功夫,后仰躲过头部攻击,胸口和胳膊都被打断了,有一截铁管插胸口,顺着铁管流血,这也活不成。 常威深呼吸了几口,双眼有些重影,手在轻微颤抖,鼻腔里一股血腥气直冲脑门,有微弱的电流流遍全身,头皮仿佛滋滋的生长,两耳开始鸣叫。 三分钟后,常威感觉仿佛过了一个小时,第一次杀人,后劲真大。 常威连忙撕下小骨头衣服包着手,摸了一遍尸体,六指头男人还在嗬嗬,常威带着劝解“会道门,害人道,贫僧替天行道。”一拳砸他脖子上。 觉得不解恨,把一只耳和小骨头的第三条腿踩烂,又把他们手脚都踩碎,替那些屈辱而死的女人报仇。 把地上踩的血脚印都擦干净,连同头上的裤子扔炉子里,刚才找不到蒙面巾,只能找一条院里晾晒的裤子包头包脸,谁的裤子啊裤裆骚哄哄的。 又去柴房拎出秀姐,和另外两个睡梦里打晕的,把炕上被单撕成条,三个人五花大绑,还特意给秀姐做了绳缚术,绑人也是门艺术。最后把三个人手脚都敲断,反动会道门,见一个弄一个,留这三个是给警察留活口。 被子里棉花掏出来都塞三个人嘴巴里,然后重新把嘴巴用布条勒上,几个房间翻了一遍,最后把地和门都擦了一遍。 娄晓娥怎么办?算了,虽然她爸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娄晓娥也没干什么坏事,漂亮善良的女人值得优待。 常威没找到纸和笔,屋里只有几张黄符,还想不动声色给前门街道办投递检举信,这事办不成了,想了一个主意,先到街道办把自行车推到院子边。 拿出一块干净的布,重新包头蒙面,自己一头小卷卷太有特征了。 下了柴房,看地上的饭菜没动,挑食啊,就冲着这老子不会娶你的,刚才搜身没找到钥匙。找了一下,看到钥匙在凳子下面,可能打晕秀姐的时候掉出来的,算了算距离然后看傻子一般。 “钥匙那么近,你怎么不走过去拿来开脚镣。” “我没看到,你不是让我等着你救我吗?”娄晓娥眼睛里带着委屈。 又整这死出,“让你等着,不是让你当木头人,傻的,走吧。” “去哪?”娄晓娥刚才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那个蒙面人到底是什么人?会不会救她。 等待的时间最熬人,胡思乱想,着急害怕的要哭出来了,突然下来一个人,吓了一跳,正是那个蒙面人。 等着打开脚镣,娄晓娥感觉好安全,突然抱住常威。 “诶,讹人是不,你再这样我就要叫了。”常威推开娄晓娥,小姑娘那对小鸽子怪软乎的,蹭的他差点出糗了。 “烦人。” 撒什么娇,当你是偶像剧女主,什么场合先发泄情绪,男主不死不受伤,观众都不答应,再撒娇,我霸道总裁威哥开支票,命令宫外转宫内。 “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常威先走上台阶,娄晓娥嗯嗯了几声,跟在常威后面嗯唧嗯唧,到了院子里还在嗯嗯嗯嗯。 常威给了她一个脑瓜崩,“你摩托车啊,嗯嗯嗯的,多大马力?赶紧走。” 说完打开院门,推上车,让娄晓娥跟着他走。 “我家住......” “谁送你回家,人长的美,想得更美,把你送前门街道办路口,你去街道办让他们到这里抓反动会道门的余孽。” “反动会道门?” 常威觉得电视剧没演错,导演对不起,这傻娥子真是分不清轻重,这时候你是蓝猫三千问咋地,“赶紧走,磨叽劲,我还没吃晚饭了,饿死了。” “那你等我找完街道办,你送我回家,我让我爸感谢你。” “谢啥,我有自行车了。” “嗯?”娄晓娥没听懂常威的话,“我让我爸给你钱,你刚才摸那个女人是搜她身上的钱吧,还有,还有你刚才蒙头的是条裤子吧?” 常威回头看了她一眼,资本家的孩子就没几个傻子,前世遇到的官二代富二代智商情商双高,基本降维碾压底层人,人到中年才明白人家做事说话的背后涵义,差距啊。 能想通常威摸尸图钱,那么几眼看出常威裤子蒙头,回家跟娄半城一说,就能猜出自己是临时起意解救,爱钱,信息泄漏有点多啊。 “我发誓,不会透露你任何事,我就说,说......” “管你说什么,出家人参不透女施主玄机,贫僧法号无花,精通诗、词、书、画、茶道,大欢喜禅法,乃是佛门第一高手,被江湖女侠称为万千芳心纵火犯,欲海渡客七绝妙僧。” “你骗不了我。”娄晓娥觉得很放松,第一次遇到聊天这么好玩的人,看着前面推车的高大背影,心里那种恐惧消散不少。 常威跟他聊天,就是为了让她心里放松,眼看前面巷子就是前门街道办,“女施主留步,前方就是街道办,你速速去吧,贫僧无花还要去西天拜佛求经。” 跳上自行车,行云流水的车技,赏心悦目的大长腿。前世同学半夜去女生家修电脑,修完后拒绝女生留宿,觉得女生看不起他行云流水的车技,一路风驰电掣赶到到网吧跟大家通宵。 女人什么的,真麻烦,不想捅娄子,捅了就真的捅篓子了,起风前只能跑香港,花姨和常蕤怎么办? 半路扔下蒙面巾,磨磨蹭蹭快八点了,路上没有营业的店,好饿。运气好没遇到巡逻的战士,回到家,座钟响了一声,八点半。 “你去哪儿了?”花姨披着衣服光着脚趿拉鞋开灯。 “晚上去师弟家吃饭,聊天晚了。” “这个周末,你要不要跟我们去买衣服,你不是说没衣服穿了吗?” “行,周末跟妈和姐姐逛街去。” “德行,早点睡吧,以后别这么晚到家,我都睡不踏实。” “得勒,下次保准跟您提前报告。” 回了屋,把手上沾到的血点洗干净,双手对着灯光,黑影里模糊的血管流淌着血液,杀人了! 收拾完躺床上,闭上眼睛,眼前都是鲜血和那三个反动会道门徒的尸体,旋转又旋转,一幕幕闪过。 睡不着,趴被窝里数钱,六个人身上就四十五块钱,票据乱七八糟的,屋子里搜到一根小黄鱼和十三块大洋。 要是找到那个老母道的刘坛主,他那里应该有很多不义之财。 娄晓娥那傻丫头会不会出卖自己?除了打晕秀姐和开脚镣,常威基本都是背对她,就怕露出破绽,这事啊,说是为钱,还是想看看剧情里的娥子什么样。 男人这好奇跟好色一样,有一点兆头心里就跟猫抓一样,常威才不会承认他是看人家娄晓娥好看才出手的。 哎呀,忘了告诉娄晓娥要小心家里保姆谢兰花,谢兰花要让儿子娶她呢,大家都捅不到娄子才是最优解,傻柱许大茂,娄晓娥不要你们了哦,我常威得不到的,你们也别想。 娄晓娥走进街道办,条理清晰讲述自己今天被拦车迷昏,然后被绑架到铁山寺的大杂院,装晕的时候听到绑匪说到反动会道门。 一听到这个名字,办事员屁股都坐不住了,“反动会道门竟然还有信徒。” 马上找值班领导汇报,街道办值班的跑出去两个人,没到半小时,街道办领导来了,派出所的所长领队,来了十几个人。 由娄晓娥带路,到铁山寺,看到院门大开。所长看了一眼娄晓娥,她表示不知道,醒过来脚镣也打开了,地窖的铁门也开着,大门也开着,她就跑出来找街道办汇报。 派出所所长听到下属抓到人的消息也高兴了,这真是一场意外的功劳,就是每个人脸色都憋屈。 看过现场,所长也陷入长思,这特么谁干的啊,打晕三个,打死三个,而且把尸体搞这么惨,多大仇多大恨,看着爆蛋的尸体,在场男人都觉得胯下一紧。 摇摇头,留下几个人勘察看守现场,娄晓娥又跟着回了街道办,那边打电话通知娄振华。 对于询问,娄晓娥一问三不知,问细了娄晓娥捂着头说头晕。 娄振华和谭雅丽到了派出所,谭雅丽抱着娄晓娥哭的身子都软了,娄晓娥还要反过来安慰母亲。 娄振华对街道办和派出所感激万分,再三表示两个单位有任何需要的地方,娄家绝不推辞,一定配合。 只要他们有需求,不管是不是他们救出自己女儿,娄半城都要出钱出力,跟公家打交道卖好的机会可遇不可求。 街道办主任和所长也头疼,这事还是人家娄晓娥主动报案,给他们立功的机会,人也不是他们救的,当时的干部很有原则,不能昧着良心揽功劳。 娄振华看出里面有蹊跷,也没有当场询问,只是请求把女儿带回家,等她冷静后好好回忆,想到有价值的线索,他会派人来告知两位领导。 主任和所长点头同意了,娄晓娥肯定不是凶手,恰逢其会被绑架,娄半城也跑不掉,以后有需要再找他也不迟。 第61章 娄晓娥撒谎 踢烂你的屁股 车上娄振华没有说别的,只是安慰着谭雅丽,脑子里思考着今晚整件事的缘由。 不怕绑匪,也不怕敌特,就怕有人要搞娄家,搞他娄振华。 回到家,让保姆做了安神汤给母女二人端过去,回到书房点上雪茄,静静思考。 敲门声之后,娄晓娥脑袋钻了进来,娄家只有娄晓娥,到他的书房敲门不等回应就自己开门。 老来得女,该宠还是要宠一下。可惜了,新中国一夫一妻,娄振华有心把女儿嫁入那个他梦寐以求的地方,但是资本家的身份只能让他望而却步,娄晓娥当人家儿媳妇的资格都不够。 “爸爸,今天把你和妈妈吓到了吧?”娄晓娥自顾自说话,手里的苹果转来转去。 娄振华倒是为女儿这种轻松的状态感觉诧异,被绑架了,没哭没闹,车上一直哄谭雅丽,回来还找自己谈话,这件事很诡异。 “哦,你没有被吓到吗?你妈妈睡下了吗?” “妈头疼,喝完安神汤睡着了,爸,我睡不着。” “睡不着,那你就把今晚的事情仔细讲一下,想到什么说什么。” 等娄晓娥用欢快的声音绘声绘色讲完,娄振华眉头一皱,把雪茄摁在水晶烟灰缸里,“邪道门!无花和尚?七绝?” 脑子开始回忆,没听说哪位佛门高僧叫这个法号,江湖可以打听打听。 “你没受伤吧。”娄振华关心问道。 “爸,我说了这么久你才问我好不好,刚回来妈刚才都检查过了,我没受伤,就是手有点擦伤。” “让谢妈给你拿点药,不要留疤了,早点休息去吧。” 娄晓娥撅了一下嘴,放下苹果走了。 出了书房,收起小女儿娇憨的神态,她明白父母都担心她有没有被坏人欺负了,所以故意提了谭雅丽给她检查身体的事,娄家的女儿要是被坏人侮辱了,丢的是娄振华的脸面。 她也留了一个心眼,只说看着背影高大,其实她记住了常威的眼睛,眉弓高眼窝深邃,眼睛有一点点黄,好像不是传统的汉族人。 前门街道办主任和派出所所长一脸惆怅,听完警察的现场勘查,得出初步结论 凶犯在柴房打晕秀姐后捆绑,又到了另外两名邪道门门徒休息处,打晕二人。返身回来把秀姐和这两个人捆绑在房间里,进行二次捆绑,打断手脚后搜身,其后对屋子进行翻找,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随后到后厨房,用掰断铁管和石头做暗器,打死三人,并对三名死者尸体进行报复性破坏,怀疑六指头临死前看到凶犯样子,同样三名邪道门门徒死后也被搜身。 怀疑该名凶犯为邪道门敌对势力,或为邪道门内部分化势力,找到这个临时驻点,或者叫三才点,为了某样东西而来。为人手上功夫十分了得,应该有家传底子。 娄晓娥是误打误撞被救?运气这么好? “凶犯这个词,是不是有些不太准确?”前门街道主任问到,毕竟是捣毁邪道门的一个窝点。 所长摇着头,“虽然他把邪道门这个点灭了,但是也不能肯定他不是邪道门的门徒,说不定是邪道门内部倾轧。” 转头对警察说“活着的三个人醒了吗?治疗后继续审问,你们给我突击连续审讯,不能让他们有喘息的机会,最快套出有用的信息。” 礼后退出房间。 “那个凶......凶徒有没有对娄晓娥搜身?”主任还是不认可凶犯这个词,其实内心很感谢那个人,就在街道办眼皮底下,竟然存在邪道门的窝点,幸好这次是街道办出面发现的,等别人发现,一个内部通报批评是躲不过去的。 而且他不认为那个蒙面人是邪道门的,真要是邪道门的,怎么会放过娄晓娥,就算不知道娄晓娥身份,冲着那相貌和年龄,也会带走,邪道门最爱干的就是侮辱拐卖妇女。 “应该没有,凶,算了暂时叫凶徒吧,”所长也觉得不像是邪道门的人,“他目标明确就是奔着邪道门这个窝点来的,娄晓娥不过是顺手为之。” “你说他是不是跟邪道门有私仇,他的亲人被邪道门残害过,所以找这些邪道门的人报仇。” “不排除这个可能,而且娄晓娥一定隐瞒了什么,她应该看到了凶徒的特征,她为了保护凶徒,对我们隐瞒了消息。” 凶徒常威,早上被噩梦惊醒,杀人的后遗症,头疼欲裂,全身懒洋洋的,摸了摸额头没发烧,这变态的身体想病也难啊。 看着常威那没精打采的样子,常蕤问“昨晚你喝酒了?” 花姨摸了摸他的额头,没事,看到他的黑眼圈,“你昨晚没喝酒怎么身体这么差?你去找女人去了?” 然后双手连环拍打常威的胳膊,“要死啊你,昨晚我就闻到你身上有股子淡淡的香气,你不要脸了,十七岁你找什么女人,你不要命了,谁带你去的?” 这,这都是啥啊,做个噩梦怎么变成逛八大胡同了,这一世的常威还是金身童子呢。 “妈,别瞎猜,昨晚做噩梦了,所以好累,您儿子可不是那种随便的男人,我嫌脏。” “这还差不多,做噩梦了?三个旋儿还能做噩梦?鬼都近不了身啊!”说完腾一下站起来,压着常威的脑袋仔细数了数,三个。 坐下左右看着常威,“儿子你做噩梦还是春梦了?眼圈那么黑,年轻人到岁数了正常,明年妈给你找个好媳妇。” 啥啊,什么虎狼之词,这一会儿扣几个帽子了,我常威不背这口黑锅,“什么春梦,妈,您说什么啊,我姐还在呢,我就是昨天做噩梦了,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做了也不怕,就是注意要节制,男人啊年轻时候不注意身体,老了寿命短,你不去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挺好,但是也不能祸害小姑娘,年轻人容易冲动,你要自重。” 常蕤听不下去了,放下饭碗,“妈,我上班去了。”红着脸拿了包走了。 “妈,你看你,大早上就在那说有的没有,我就做个噩梦,你一会儿春梦,一会儿节制的,又祸害小姑娘的,你非得给我安个罪名。” “当初先生就那么教育他儿子的,先生太太都是有本事的人,他们的话没错。你到岁数了害羞什么,本来这些话应该你爸跟你讲的,那不是他短命吗,只能妈跟你说,这叫科学,你这么封建愚昧呢。” 得勒,惹不起,科学都整出来了,累了,毁灭吧。 凶徒·做春梦者·节制女色·祸害姑娘·无知土着·威,打着哈欠到了办公室,拎着暖瓶去打开水。 最讨厌扫地,前两天表现一下就算了,打开水也是集体劳动的一种。 乔亚男看到常威一脸憔悴,眼圈发黑,纠结了一下关心道“常威,你怎么无精打采的。” “嗯,乔亚男,早,我昨晚没睡好。”常威捂着嘴巴打了一个哈欠。 “那你注意身体。” “谢谢你,小暑快到了,你也要注意身体。” 乔亚男低头乐了一会儿,开开心心走到半路发现少拿了一个暖瓶,又跑了回去。 常威花了五分钱跟阮虎买了点茶叶,太困了,要喝点茶,想起买的茶具,抽空去买点茶叶,昨天挣了四十五块钱呢,还有半斤茶叶票 饮茶得闲,办公室太闷了,常威拿着搪瓷缸,在屠宰车间后院找了一个晒太阳的地方,刘师傅也在晒太阳,上午屠宰车间闲的打苍蝇,猪又供应不上了。 “哦,看那,多么好的天气,尊敬的刘先生,我早就说过,你应该,晒晒太阳,太阳会有助于你的身体健康。是的,哦,四九城的天,是多么的蓝啊,简直都不敢相信我的眼睛。看啊,我发誓,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蓝天,哦,新中国的天果然是最蓝的中国蓝,你会认同我说的,对吗?我的老伙计。” “我说你闲的没屁搁楞嗓子,还尊敬,你哪前儿尊敬过我?”刘师傅捂着耳朵。 一米九多的莽夫,你装啥可爱呢,还不听不听的,烦恼的关怀已经钻入你的耳朵里。 “师父,饲养队说下午送五头猪来。”那红卫小号一样的嗓子打破这份宁静。 常威躲在暗处等他走过来,一把抓住他,“嘿,你这个小家伙,上次你骂了我,你需要跟我道歉。你师父难道没有踢你的屁股吗?哦,他宽恕了你,你应该为他的仁慈感到荣幸。但是,师叔我是不会放过你犯的错,你这个愚蠢的土拨鼠,你的傲慢自大成功激怒了我,我发誓,要给你一个教训,我要踢烂你的屁股。” 常威对着那红卫的屁股就是一脚,那红卫踉踉跄跄被踹出三米远。 “常威,草你大爷,你敢踹我。”那红卫捡起根木棍就要冲过来。 刘师傅赶紧拦住,“你师叔跟你开玩笑,你急什么眼?”说完不停给那红卫使眼色,红卫啊,不是师父偏心,真要跟常威动手,你怕是要躺几天了。 “刘师兄啊,今晚请你喝酒,国营饭店走着,把我两个的小师侄也带上,师叔带他们下馆子。” 想到上次因为心情不好跟老刘发的邪火,还差他一顿抚慰心灵的酒,一块请了,威哥不差钱。 “我特么吃死你。” 老刘你就是个铁憨憨,提前放狠话,我专门给你点一盆窝头,给你买三毛钱一斤散篓子,还吃死我,想的美。 找了魏师傅,告诉他晚上喝酒的事,魏师傅骂了他句骚包,这就是答应了,招手让李来福跟自己出去。 “威哥,我侧面打听了,许大茂没来过咱厂放过电影,工会的人知道他,但是不熟。他爸许伍德以前在咱厂附近电影院干过,应该认识一些厂子里的人。” “好,继续打听许伍德跟谁熟悉,还有你让他们跟着我们组的霍启发,这家伙底细有点深,让你兄弟跟丢了也别怕。”又拍给来福三块钱呐。 信息费有点贵,许伍德,最好你家底厚实一点,别让我亏钱。 第62章 烦心的一天 李队长 回到办公室,一个人都不在,这三个家伙,我常威不在,是忙着搞事业,你们怎么可以脱岗。 敲了敲门,“荣组长,霍启发怎么又不在?平常上班就总看不到人,跟您打过招呼吗?有组织,无纪律,我就看不惯这种对领导不尊重的下属,您要多批评批评他。” 史泰荣示意他过来坐下,递过一支烟,“常威啊,你嘛跟启发有矛盾?” “哎,说有也没有,说一点没有也不是,我还有点不好意思呢。我这不第一次找领导反映办公室不良习气,打小报告手生了,只怪我常威耿直憨厚,从不背后搞小动作,还不是为了荣组长的权威,以防小人作祟,操碎了心,磨破了嘴,跑断了腿。” “但您要感谢就不必了,放心里就行了,我是盛姐干弟弟,帮荣哥管理三组是应该的,姐夫,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常威,有嘛说嘛,我恁么就成你姐夫了,嘛前儿的事?” 好你个史泰荣,别以为你女儿洋洋崇拜我,我就想当你小舅子,你家那天津嫂子也不会做十八街麻花,我稀的跟你认亲,长那么丑。 史泰荣开口“心里别你嘛骂我了,我还不知道你小子嘛人。说正事,跟保卫处申请的枪支到了,全体采购员要求军训一个礼拜,学点防身功夫和枪械知识。” 点上烟,“前天又一个采购员被打死,衣服都扒光了,昨天一个拉粪的老头也被打死了,驴都被拉走了,敌特和逃匪现在没票过的惨,所以变得更加凶残。” 哟吼,怪不得态度好,上次他让采购三组下乡的事露底了,除了常威,没有人那么傻实在,什么都不带就下乡。 常威平时看着机灵,换个年代还是不懂里面弯弯绕绕,这不就被摆了一道,还等着史泰荣给他一个解释,人家压根没想解释,你常威就特马是个小碎催。 “保证全力参加军训,史组长,您要没事,我出去了。”将史泰荣给的烟放桌子上。 “常威,有空来家玩,你姐挺想你的,洋洋还问你啥前过去。” “我姐在副食店呢,我今晚就能看到,我下午真有事找她。” 草你丫的,刚才提霍启发你跟我装着没认姐姐这回事,现在大家都知道军训配枪的事,你上赶着认小舅子。 有用就家里吃饭,没用就常威,你家亲戚真是随便认。 中午带着郑春到肉联厂外面吃老四九城面条,慢慢挑着碗里面五花肉丁,猪毛都不剃干净,也不敢扔啊,只能用牙把肉咬下来,那时候很多国营小饭馆和食堂都这德行,带猪毛证明这是猪肉,嘿。 郑春剥了一瓣蒜给常威,常威中午不吃蒜,有口气,不好打啵儿,嘛啊,是不好跟人交谈,有口气。 “威哥,霍启发是粮食局打了招呼进来的,据说是远房亲戚,要真是亲儿子,能分到三组?” “赵琦和阮虎也是亲儿子吧。” 郑春愣了一下,威哥你这脑回路咋和读者一样,刁钻还不讲道理,人家肯定亲儿子啊。 “那不是挤不进去一二组了,一二组里王静雯那种家庭的不少呢,阮虎他爸勉强副处,住那个大院也是边缘人物,四九城里厅局级干部咱全厂掰手指头数不过来呢。” “赵琦不清楚,他三大爷是商业局的。” 大爷的,都什么纨绔子弟啊。 “大春,你家以前是肉联厂附近的吗?认不认识许伍德。”常威又去买了三个包子和一碟凉拌豆芽。 两个包子塞给郑春,半斤面条可不够年轻人吃的,中国人请客只能剩菜不能刚刚好,刚刚好就是没吃好。 “我问过我爸,那岁数的人很多都知道他,以前许伍德他爸就在大栅栏那边拉洋片,后来他学了放电影,就在这片电影院当放映员,后来电影院拆了,上岁数的都认识他。” 麻烦了呢,许伍德在这片有路子,不好查了,许大茂家还是祖传手艺呢,拉洋片放电影,黑恶势力由来已久。 “那你查查许伍德跟谁关系最近。” 吃完面,告诉郑春晚上跟刘师傅一起,下馆子,威哥第一次请客摆酒,大气!你小子什么眼神? 下午,保卫处同志过来通知,明天七点集合开始军训。那岂不是六点就要起床,早起什么的真不人道。 先去副食店找常蕤,买了四瓶一块七的二锅头,到肖姨柜台买了半斤库存清理的瓜子,好好的瓜子就当耗损处理。 把瓜子每个柜台抓一把,大家一起嗑瓜子,男的多给一根烟,忍者麻花辫好好说话,一句谢谢整那绵羊音死动静,我又不是夹子音控。 浓眉大眼红花姑娘换了手绢扎辫子统的时尚,“常威你姐说你还没对象。” “男人没事业怎么结婚?我还没转正,还要攒钱置办彩礼、手表、自行车和搪瓷盆,娶不起。” 浓眉大眼好奇“谁家姑娘结婚要那么多东西啊,大干部家女儿?” “彩礼不是三十八点八......”差点说出前世的网络价。 “三十八块八彩礼!还要手表和自行车?”肖姨插嘴问了一句。 “镶金子了?”姚大妈言语无忌。 姚大妈每次说话都那么寸呢,怪不得前世绿茶和白莲花这套都用来对付男人,女的压根不吃这一套啊,零件都一样,你演给谁看? “常威,你有相亲对象了?”常蕤踩了他一脚,过来就胡说八道。 连忙摇手,“没有,就我们组阮虎,前几天相亲,女方提的条件,我以为结婚都这个条件呢?” “他家是干部吧,普通人家攒几年也攒不出来,咱老百姓家庭就别好高骛远。”盘头大姨人间清醒。 “你看咱副食店的姑娘,都实实在在踏实过日子的,搞那么多没用的最后还不是要生孩子。”盘头大姨开始推销副食店的姑娘。 “三十八和八块的,关了灯都一样。”姚大妈又要了一把瓜子。 姚大妈,你身体里藏着一个糙汉子吧。 “你少喝点,回家妈又要唠叨你了。”常蕤觉得弟弟最近让人操心。 肖姨劝了一句,“爷们喝点酒没啥,又不是胡闹,何况还是跟以前两个师傅,证明你弟弟常威仁义,念旧,这孩子多好。” 常蕤鼻子哼了一声,以后她找的男人就不许喝酒,酒味臭死了。 回来正好遇到李队长在安排人手,半车的羊,递上一根烟,“李队长,哪儿来的羊?” “穆斯林那边求来的,跟大毛拉好说歹说的,拿着文件人家都不想给,人家肯定先供应自己教民。” 哎,草的,屠宰车间干几个月都没遇到一次杀羊的,去采购部羊来了,什么运气啊。羊肉羊杂涮火锅的香味,比娄晓娥的小鸽子都香。 “咱这杀了羊,都投放哪片?我想买点吃。” “销售科的事,你问我,我咋知道。”李队长极度不耐烦回答。 这老李,驴脸啊,一下拉那么长,哪得罪他了?操行,今天都给自己脸子看,老子不伺候了呢,傻叉一个,李来福欺负自己的时候都不出头,现在装什么大瓣蒜。 “宋副科长有事找你了。”李队长看常威要走,问了一句。 “跟你有关系?她是你什么人?你去问宋副科长去啊,你都不知道羊送哪里,我凭啥知道宋科长啥时候结婚。” 李队长一听,着急的口不择言,“宋寡妇要结婚?” 常威最讨厌这些张嘴寡妇闭嘴寡妇,看不起寡妇的男人,又不吃你家大米,宋姐人那么好,“人家寡妇,你是啥?你算个鸡毛,老光棍?下次再瞎逼逼,干死你。” “常威,小兔崽子,你是不知道谁是大小王?”李队长也是暴脾气,直接开骂。 常威一手掐着李队长脖子把他提起来。 “常威,跟李队长闹什么?没大没小。”刘师傅跑过来把李队长放下来,正要呵斥常威。 常威走到车板边,伸手抓住车上公羊角,单手抡下车,空中直接一个蹬踹,把一百多斤的大公羊踹进屠宰车间。 车间里另一个屠宰师傅骂道“谁这么扔羊,羊肚子都破了。” 常威看着李队长,“你要受不住我这一脚就闭嘴,谁再敢背后喊我宋姐寡妇,我干死他,一群爷们要不要脸,烈属遗孀也敢逼逼,草的。” 常威跑了,跑到人事科,敲了门,半天才有人喊进。前世公司里财务和hr就这点不好,总是防着谁呢,我又不看你电脑屏幕,你以为我不知道其他领导工资和奖金多少?哼哼。 “宋副科长,找您有事。” “常威啊,不进来?唔~那你等我一下。”宋姐有条不紊的应道,真是让人心境舒缓的好女人啊。过了几分钟,宋姐带着常威到了楼外一处阴凉地,离着大门七八米远,这心思缜密啊。“找我什么事?你妈那边有消息了?” “没呢,我晚上再回家问问,我跟您说别的事。” 宋姐温柔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这以后谁跟她结婚,还怎么吵架,不闹不喊,气质如水的还不戳你肺管子。 “今天装车队李队长跟我打听你的事,你小心点他,我总感觉这老犊子心里装着坏呢。” “李勇?” 常威点头,“要不要我明天到食堂再搞他一次,让他没脸,看他还敢对你起心思。” “又瞎说,平白得罪人做什么,这事姐知道了,我这弟弟没白认。”宋姐眼神都拉丝了,常威有点受不了,少妇就是个妖精。 宋姐撩起耳边头发,“常威周末,我女儿生日,你一起过来跟着热闹热闹。” “小俨和亚男也去。” 常威第一反应是单独去寡妇家,两个人名声都有影响,第二个反应,那两个小妖精也去?三娘教子局啊!有点腿软。 “中午还是晚上,我答应我妈陪她去百货大楼。” “下午三点,你能赶上就来,小孩生日,就是她爸不在了,一直我给她过生日,她这次生日愿望就是热闹点。” “肯定有空,宋姐放心不会迟到的。” 烈士遗孤,不冲宋姐,冲孩子那牺牲在战场的爹,常威也必须去。 第63章 原来是你们 七月不远 珠市口友谊饭馆(朋友推荐,没吃过),六个爷们坐下,每个人都拿出一斤粮票,菜钱和酒常威请,粮票自备,常威也没推辞,不拿着就要解释为啥他粮票那么多,漏洞。 宫保鸡丁,三鲜锅巴,火爆腰花,软炸虾仁,红烧带鱼,爆三样,六个菜,四瓶二锅头。 常威也不是太喜欢勾芡的菜,有肉吃还挑,嘚瑟了。 “这一顿,过年也吃不少,就是盘子太小了。”刘师傅又开始点评,这年头工人阶级老师傅的毛病,什么都要说几句,越老越啰嗦。 就这一盘子,前世在鹏城可以装三盘了,谁家腰花,七成是腰花,红烧带鱼里就几片青椒,没给你底下铺一层不错了。 常威端起酒杯,“第一杯,感谢魏师傅教过几天功夫,一日为师,一辈子朋友,今天借机会感谢。还有,前几天言语得罪刘师傅了,今天请客顺便也赔个礼,打打闹闹,同门切磋。” “要这么赔礼,以后天天骂我一顿都成。”刘师傅摸了下嘴巴,真香啊。 魏师傅瞥了一眼,“就你怪话多,上次还气够呛呢。常威啊,你是一点亏不吃啊,一日为师,一辈子朋友,说的是人话,还跟老刘同门切磋,你那么喜欢装大辈儿。” “不用装,要是老年间,凭我这资质,不得是峨眉崆峒昆仑华山的太上长老恳求收下的的关门弟子,真要那时候,你们都得喊我师叔师爷。” “又特么胡说八道,你这嘴啊。” “第二杯,红卫,师叔跟你闹着玩,你要急眼,我就把你当李勇了,喝了这杯酒,就过去了,你想哪样?今天说明白喽。” 那红卫想起下午常威那一脚,杀羊的时候,看到里面内脏都踹烂了,那一脚太狠了。 摇摇头,站起来,叔,咱叔侄两个闹着玩呢。” “第三杯,阿福和大春,前几天帮我办事,辛苦了,啥也不说,感情都在酒里了。” 七点一到,餐馆开始撤火,十几分钟后打扫撵人了,这年头国营的职工就不惯着你,一顿酒喝三四个小时,看服务员和厨子打不打你,还加菜,家去吧,要不怎么都在家喝酒,省钱还自在。 四瓶酒都没喝完,剩菜让来福打包了,他家人多,常威不喜欢吃别人剩菜,就是有毛病。 周末带花姨和常蕤去吃一顿,来这么久还没请过家里人吃饭呢,便宜这几个男的了,吃了我常威的,别想不出力。 微醺的醉意,被晚风一吹,有几分沉醉,柳条轻轻荡漾,街上的灰土都安静下来。 阴历二十八的残月,如女子轻眉淡扫,几条野狗在巷子里此起彼伏叫着,随着推窗的呵斥和叫骂声,只剩知了和蝈蝈的叫声。扑蛾子在路灯下旋转,常威看着夜幕下的四九城,沉寂中孕育着火山。 西山会议召开了,反倾向问题开始重新批示,风欲静而风不止。 一个酒瓶子被砸碎的声音,“老许,你说凭什么宋寡妇看不起我?”一个醉汉在院子里吵吵把火。 “进屋说,进屋说。”尖一点的声音劝着。 “我先撒个尿,尿完接着喝。”醉汉嘟嘟囔囔。 这两个声音,李勇和许伍德,哎卧槽,今晚这顿饭吃的真值了,根本想不到李勇跟许伍德是认识的,造谣的竟然是这两个老登。 下了车,跑到院墙阴影里,院子只有一米六高,常威都不用踮脚,敞开的堂屋门,灯光黑影里,许伍德扶着李勇进屋,感谢东岳大帝,感谢玛丽,感谢佛陀,我常威洪福齐天。 先找个地方锁上车,常威小心翼翼到了无人的后巷,屋里就两个人,李队长孩子呢?想起来了,老婆好像难产去死了,孩子也没活下来。 手搭墙头,脚蹬墙上突出的石头,身体趴墙头慢慢脚踩地,借助黑夜,避开院子里杂乱的东西,在晾衣绳上选了条枕巾,上次蒙面选裤子就熏死了。 躲在门外,听到里面李勇在骂常威,太脏了,一会儿用尿壶洗洗他的嘴。 “老许,你说说,我是车队队长,六级屠宰工级,工资六十块四,加上补贴,一个月六十五,凭啥我不行。” “人家是烈属,你不能硬来,那不是还没结婚?今天你怎么跟常威闹起来了?” “那个小比崽子,竟敢跟我比比划划动手,我就就让着他,搁我年轻的时候打他三个,我就问宋寡妇是不是要结婚,他就不愿意了,这瘪犊子,是不是跟宋寡妇有一腿。” 许伍德笑笑没吱声,有仇才好,谣言一直没传到南锣鼓巷,先从肉联厂点一把火,小伙子和寡妇不清不楚,看他怎么办?大茂,爸为了你也是殚精竭虑了。 常威笑了,发自肺腑的笑,眼神越来越冷,真好,还以为自己是个混蛋,比起这两个老帮菜,还是心软善良啊,做人就不能太有原则。 善良的人为什么总被人造谣欺负呢,有一腿,今天不打断你一条腿,我常威是你李勇的孙子。 许伍德有意无意道“听说那个宋寡妇姿色不错,常威那小子长得高高大大,这女人死了老公,心里想男人了呗,正好遇到一个年轻力壮的,搞一起不是很正常。再说了,人家年轻体力好,你都三十五了,哪里比得上小伙子,人家那一晚上够折腾的,宋寡妇是不是最近被滋润的很好,老李,你没机会了。” “草他姥姥的,我明天不把他们两个丑事宣扬出去,我就不当这个队长。” 许伍德等李勇喝醉趴在桌子上,呵呵笑了一会儿,哼了几句戏词“左右的琴童人两个,我是又没有埋伏又没有兵。休得要胡思乱想心不定,你就来、来、来,请上城楼听我抚琴。” 干了杯中酒,扶起李勇往屋里送,板凳一响,身后一阵儿风声袭来,许伍德暗叫不好,也不扭头直接要往旁边躲,身后人速度更快,一凳子砸到他后脑子。 李勇嘴里还在骂着宋寡妇和常威,常威捂住他眼睛,给了他十个嘴巴子,李勇含糊不清,“你是硕?为舍打哦。” 对着他后脑就是一板凳,不用拳头是容易被人发现,许大茂和邪道门窝点就是用拳头砸晕人,以后偷袭尽量用武器。 犹豫了一会儿,打断腿就是恶意报复了,但也不能把他嘴打烂,等李勇去了厂子还不是照样胡说八道。 思考三秒钟,有了,找了一捆麻绳,把两个人扒光后捆绑起来,再脸贴脸把两个人捆一起。 许伍德,你比你儿子许大茂还白一点,怎么养的呢,要不是你零件都全,我以为你是太监呢。 家里一点东西没动,入室抢劫不划算,还细心把凳子擦了一遍,屋里地扫了,拿手电在院子里检查脚印,墙头用李勇的衣服擦了擦。 很好,把两个光屁股老登拎出来,嘴巴和耳朵里也都堵上,用他们的裤子把他们脑袋套上,还帮着裤子打了结。在两个人身后各放了一根木头,用鲁班结重新捆了一遍手脚,仔细检查了绳扣。 就这手艺,常威被捆上一时半会也解不开。 拿着扫帚轻轻打开大门,留了手掌宽的缝隙,两个老登拼刺刀,这种成人节目无人发现,岂不是白忙活。 主打一个伤害性不高,侮辱性极强。 走到自己跳院墙的地方,把脚踩的地方用脚磋了一遍,又用扫帚划拉几下,把扫帚扔进院子里面。 找到自行车,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了,蝙蝠侠回家。 花姨没过来例行询问,常威把毛巾投温水,把身子擦了一遍,又拿抹布把衣服轻轻擦了一遍,脚底的泥进巷子前就刮过了。 大仇得报,激动的失眠了,前世年轻睡不着,习惯睡前背诵一段诗歌。七月就来一段《七月不远》。 “七月不远,因此爬山涉水,死亡不远,骨骼挂遍我身体,如同蓝色水上的树枝。我的孤独如天堂的马匹。”海子,你就是现代诗歌的谪仙人,期待五年后你的降生。 好像背串了,算了,七月打卡。 军训就是上午站姿,队列训练和齐步走,下午是格斗招式拆解。 常威觉得格斗课上教的三招太实用了,招招要命啊,这是战场下来的老兵总结的吧,高位虚步前撩踢裆,变招踹膝盖和踢迎面骨。 进步冲拳迎面锤可变招为鞭拳和连续杀颈手,也可以插眼珠子。最后一个劈肘接转身摆肘或摆拳。中间穿插着虚晃,尤其第一个可以增加多重变化,踩脚接变线踢。 突然之间常威觉得自己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琢磨出不少出其不意的攻击方式。 所有人都在两两对练,全都避开常威。常威找到保卫科尤队长,想要比划比划,尤队长跟常威交手几个回合后,停下摇摇头,“不是生死之战我打不过你。” 无敌是多么,多么的寂寞!无敌是多么,多么空虚! 周六还是对练,常威没参加,等着下周枪械拆解训练,到中午都没看到李勇,那晚走了以后,后面什么情况也不知道,仔细回忆了下没有留下痕迹。 平静的肉联厂,无数的暗流涌动,猜测和谣言如同病毒,在肉联厂的每个角落扩散。 中午食堂,装车队的人都被人用奇怪的眼神打量,每一处讨论都离不开装车队李勇,常威发动狼的耳朵,不肯错过任何一个编造李勇的故事。 “怪不得李队长老婆死这么多年也不续弦,原来外面有人了,还是个男人,两个老男人搞在一起,结果被看不过眼的的人举报,这下彻底暴露了。” “听说李队长相好的老男人,儿子都二十多了,这么大岁数还走旱道,恶不恶心啊。”那红卫百思不得其解。 “我得到的消息是两个人早就在一起,李队长十几岁时候就被那个姓许的搞了,心理变态了,变成兔儿爷,后来假装娶了媳妇,实际是把媳妇送给许老头,她老婆怀了许老头孩子之后不堪忍受屈辱就死掉了。” “许老头还是男女通吃啊!” “李队长前面那个老婆不是难产死的吗?那李队长太恶心了,自己媳妇都贡献给别人,怪不得是个兔儿爷。” “装车队每年都来一批小伙子,然后很快就转岗,是不是因为李队长强迫他们啊,他们不敢反抗,只能找机会溜走。” “那其他的小伙子不是被......” “常威待了几个月就跑了,是不是被李队长骚扰的,啧啧,看不出常威很刚啊,是个爷们。” 常威......春潮带雨晚来急,吃瓜吃到我自己! 问阮虎和赵琦谁有烤鸭票,那玩意属于奢侈特供,赵琦回家拿了半只烤鸭的票,要了八毛钱。 半只鸭子四块钱,票八毛,我常威对家人的爱就值四块八吗! 第64章 逛街 小鱼 “常威赶紧起床了,你不是要跟我们逛百货大楼吗?几点了还不起。”花姨推门进来,准确隔着被子抽打常威屁股。 “妈,几点了?” “八点了,你还睡。” 穿好衣服,拿毛巾擦着脸,座钟响了七下,气氛突然很安静。 花姨丝毫不为所动,平静的端粥端二合米馒头,还跟屋里常蕤说“闺女,饭好了,收拾完了就出来吃饭吧。” 花姨,我常威不是你亲生的?怎么可以这样欺骗我的感情? “妈,百货大楼不是十点才开门吗?起这么早做什么?” “人睡多了变傻。” 不是睡的少才变傻吗?花姨,我读书多,你骗不了我。 “对了妈,昨天我们组有人出半只烤鸭票,我买了,中午咱们全家吃烤鸭吧,好久没在外面吃了。” “你身上怎么还有钱?”花姨看问题角度就这么奇特,以前老常这个王牌特工,怎么避开花姨的监视攒下钱买烟买酒的? “上次剩的五块钱没花,这几天花的报销的差旅费。” “前天晚上吃饭不是你请客?买了四瓶酒还六块八呢!”常蕤掐着点出来插刀。 “刘师傅收大春当徒弟,魏师傅让我买几瓶酒表示表示。” 花姨把咸菜在粥里涮了涮,“是么?” “是啊,我哪有那么多钱请客吃饭?请客也要先请妈和姐。” “算你有良心。” 男人撒谎真是本能啊,多想一秒都是错,错错错,是我的错。 常威回屋睡了回笼觉,九点被拎着耳朵叫醒,骑上车带着花姨,晃晃悠悠朝百货大楼而去,花姨喊着慢点慢点,手都要掐常威肉里去了。 “你骑那么快我头晕。”花姨跟儿子撒娇告状。 旁边一个骑三轮老头,拉着满满一车破烂超过去了,花姨你管这速度叫快? “等会儿你姐,你急什么,去那么早,百货大楼还没开门呢。” 谁急了!谁六点多就把人喊起来的?太,太不讲理了。 买东西的人这么多吗?百货大楼外面的自行车都快停满了。 看车五分钱一辆,给一个铁手牌,手牌啊,好久不见,搓泡泡的粉色回忆,还有蓝色短裤,啧啧。 花姨安排队形,什么都要挤,常威前世最讨厌排长队,什么网红店超过十桌不等了,网红打卡点,人多不去,花门票在里面坐着发呆,就是不爱挤。 左边常蕤,右边花姨,常威听从花姨指挥方向,用手护住女性,防止不要脸揩油的。 常威觉得可以无差别出手,伸手断手,伸脚断脚,伸下面让他变太监,家里美女多就是麻烦啊。 杀到二楼的时候,后面躺了三个人捂着手脚打滚的,周末小偷和流氓也营业吗? 一只手刚伸过来不管偷东西还是要摸女人屁股,常威手像老虎钳捏住手指发力,脚似铁秤砣猛剁脚趾,都听到咔嚓声了。 军训的效果拉满,教官都要夸常威活学活用。 买了两条布拉吉裙子,一件棉质男士半袖,剩一张皮鞋票,花姨想给常威买双皮鞋,常威劝着给姐姐买一双小皮鞋,他穿布鞋挺好的,采购下乡骑车穿皮鞋糟蹋了。 最后花姨自己买了一个保守款的发箍,三个人又艰难挤出大楼,跟打了仗一样,常威都闻到自己汗臭味了。 花姨和常蕤一脑门汗,头发都乱了,满脸的兴奋,女人一逛街,体力值加倍。 常威买了两根奶油冰棍给她俩吃,自己买了一根小豆冰棍,没有雪糕刺客,明明白白的一毛三分钱,花姨把自己吃剩的一半塞常威嘴里了。 奶油真纯啊,后来的奶油冰棍跟水似的,化在碗里,薄薄一层奶,剩下全是水。 中午到了全聚德东号,点了半只烤鸭四块,荷叶饼一毛,芝麻空心烧饼一毛五,大碗鸭骨汤六毛,油焖鸭珍一块五,葱酱料两毛。总计六块五毛五分。(根据菜单图片) 花姨点评了荷叶饼,抓了一把散开,说今天人多,饼出菜晚了点,花姨你再过几年这样说,要被人说小布尔乔亚享乐主义了。 这年头的菜主打一个油汪汪,肥滋滋,要在前世常威都吃不了几口,此时在全聚德吃的超级满足,肚里有油,万事皆休。 为啥前世那么多人吐槽天津包子,隔了快二十年去过天津总店吃过,那时候嘴巴已经极度挑剔,点的包子一半都没吃完,根本吃不动。 不是人家技术不好,纯属年代差异,以前的人缺油缺的厉害,滋滋冒油那可太来劲了啊,后来的年轻人多一点油都要跳起来了,怎么会觉得好吃,心里就抗拒。 想起四九城一老哥说过,很多过去老百姓吃的,现在人都不爱,比如烂肉面过去就是拉车的扛活的最爱,油水大还有肉有面,吃一顿顶一天。白连旗吃瞪眼食,技术不好夹不到,还不如吃碗烂肉面呢。 回家烧水,擦了一遍,把衣服脱下泡起来,换了新买的半截袖,小伙帅呆了酷毙了,简直无法比喻了。 常威正在前后上下揽镜自赏,老阴阳师花姨上线,啧啧嘴道“哎哟,这是谁家的小伙子,太俊了啊,有对象吗?没有的话,花姨给你介绍一个好的,成吗?” “妈,别闹,下午我参加人家生日,横不能穿一身汗味的衣服去吧,不礼貌。” “哦,那你说我听听,哪位大家闺秀值得你这么打扮?” “大家不大家我不知道,反正人家九岁小女孩,您儿子我没那心思。” “宋副科长女儿?” 神了诶,花姨你这脑子就应该当侦探,大家都按套路来,你跳出来凭直觉。 “您怎么猜到的?” “怎么猜?还用猜,咱南锣鼓巷你跟谁家走的近面?没有吧。那就是肉联厂,你说过关系好的,魏师傅老光棍,刘师傅他家没九岁女儿,剩下屠宰车间那几个小子,值得你这么打扮?” “还有谁,你提过的王俨和宋副科长呗,就你还有胆去王俨家,人家父亲王念平,可是东城纪委书记,你可够不上人家。” 虽然你评价准确,但是儿子心理遭受到一万点暴击伤害。 “最后还有谁了,宋副科长呗,她女儿九岁,今天还有谁去啊,你肯定不是为了她们娘俩打扮的,哪个女孩跟妈说说。” 这是正常社交礼仪啊,去谁家也不能一身臭汗去啊,也是,这年头老百姓都不讲究,因为染色工艺差,没人会天天洗衣服,没等衣服洗烂,颜色都褪了。 “人家烈属遗孤,我不得正式点。” “信了你了。” 诶诶诶,花姨,你这样不好,你信就信,干嘛一副撇嘴嫌弃的样子,嘴巴里肯定,表情里带着百分百怀疑。 “宋姐的事,您打听怎么样了?” “有点信儿了,下个礼拜就差不多了。” 两点了,常威数着手里的票,买了一斤大白兔,一盒糕点,十个写字本,一支钢笔。孩子,不用谢叔叔,希望你好好学习,报效祖国。 两点四十五,准时到达家属楼,不是部队的?应该是前夫牺牲搬出来重新分的。 这款老苏式干部楼,一层两户,楼梯正对一个关门的厕所,是右边那家的,挨着一个厕所左边那家的,都上着锁头,不明白为啥把厕所放外面。 二楼二零一,左侧敲敲门,“来了。”乔亚男那脆脆的小嗓音,趿拉趿拉过来了。 “常威,你来了。” 一刹那,乔亚男眼里的光彩要把常威淹没了,一千度近视都能看出来眼里的喜悦。 “嗯,你来的比我早。” “进屋吧,不用换鞋,没有男士拖鞋。” 常威也不想换鞋,今天中午回家没换袜子,怕你们中毒。 沙发上坐着一个小丫头,白白净净,头发有些发黄,看着有点瘦,和林黛玉一样身娇体弱。 常威皱了皱眉头,宋姐女儿病了,没听她提过,每次看到她情绪那么稳定,真是难为她了。 “小鱼,你看谁来了。”乔亚男自来熟介绍道。 常威把买的东西放到一旁柜子上,买本和钢笔有点孟浪了,这孩子身体情况还让她学习,突然有种罪恶感。 “常威叔叔。”甜糯糯的小声音,比忍者麻花辫那绵羊音好听多了,这才是如假包换的小萝莉音。 常威手差点伸出去摸她脑袋,从袋子里拿出三块糖,“小鱼乖啊,吃糖吗?” 小鱼双手接过糖,很有礼貌“谢谢叔叔,我妈妈让我少吃糖,我只能吃一颗,因为吃糖多了会咳嗽,会吵到妈妈睡不好。” 小鱼这一句让常威破防了,悔恨自己那晚下手太轻,没把李勇的腿打断,该死的!宋姐家里这么难,他怎么好意思干那么不要脸的事。 怪不得宋姐要花姨打听男同志的消息,是真怕女儿受伤害。都不用男的打孩子,骂几句,小鱼情绪波动太大都会住院,这才跟自己说了几句话,小脸都红了,气不够喘的。 宋姐从厨房探出头,“常威来了?亚男过来帮手,让常威帮着看孩子。” 乔亚男给了常威一个眼神,好好照顾孩子。 等乔亚男进了厨房,小鱼拉着常威坐到她身边,抱着常威的胳膊,“常威叔叔,我妈妈说你是好人。” 常威最烦被发好人卡,但是这张卡他接了。 “妈妈每天好累,经常带我去医院看病,回来也睡不好,我怕吵到她休息。叔叔你能把我抱起来吗?爸爸走了以后,再没有人能把我举高高。” 你这孩子,总戳人心呢。 常威把小鱼抱起来,慢慢用双手托举到头顶,小鱼笑的咯咯咯,赶紧捂了嘴巴,小心看着厨房。 慢慢托上托下一分钟,小鱼示意可以了,放下来后,给常威揉着胳膊,小声道“不要告诉妈妈,这是我们的秘密,拉钩” 两个人头凑到一起,拉钩保证,绝不出卖秘密,常威还用手在嘴巴做了拉链的动作,小鱼也学着做了一遍。 王俨来的时候,常威正给小鱼讲小兔淘淘,讲了回声的大致原理。 王俨看了常威一眼,没想到这个男孩还会给小孩讲故事,她那大院的男孩都烦死妹妹了。动不动几个黄毛小丫头在后面追哥哥,哥哥一溜烟儿跑没影了。 宋姐看到小鱼依偎在常威怀里,那种幸福,让她想起牺牲的丈夫,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