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委屈：爱妃总在栽赃我》 第1章 惨死重生 “姐姐！姐姐是来救我的吗！” 水芸纤抬起头，便看见那身着华丽宫服的女子带着几个宫女缓步走进天牢，原本浑浊黯淡的眸子里立时间亮起一道希冀的光“我就知道姐姐一定会来……他们问我什么我都没有说！” “好纤儿，苦了你了。” 水月眼底闪过一丝冷厉的光，面上却是一副疼惜的模样。淡漠的看了一眼身旁那些宫人“让我们姐妹好生叙一番话，你们都下去吧。” 宫女们垂头行了一礼转身离开，水芸纤有些诧异的看着水月打开牢房门走了进来“姐姐……我们不出去吗？” “我们？” 水月那张刚刚还温婉怜悯的脸上挂起了一丝冰冷的戏谑笑意“水芸纤，你有什么资格，和本宫并称‘我们’？” “姐姐是什么意思……” 水芸纤愣愣的看着眼前突然那张变得狠戾而陌生的脸“你不是来放我出去的吗？” “你谋害先皇子嗣，坏事做尽，当处以极刑，择日问斩，我怎敢违抗皇命，放一个死囚出去？” 水月脸上的笑意逐渐变得更加森冷“水芸纤，皇上宽仁，命我赐你白绫一条，让你自行了断。” 水芸纤的瞳孔一阵猛缩，似是不可置信的死死盯着水月一张一合的红唇“那些事情明明都是你让我做的！难道你想……” “你没有证据证明是我指使你做的。” 水月满眼讥讽的扫了水芸纤一眼“好妹妹，下去之后不要怪我，是你自己蠢笨。白白辜负了容辰对你的一番好意。” 一条白绫猝不及防的裹在了水芸纤的项上，水月死死勒住了那只细瘦的脖颈“谢谢你纤儿……你帮我生下的那个孩子，我会好生善待的，你就安心去吧！” 水芸纤的手被铁链锁住，全然无法挣开水月勒在她项上的白绫，那张恶毒阴鸷的脸附在她耳边冷冷的笑了一声，尽是嘲讽之意。 “你……这个贱人……” 她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从喉间挤出一句咒骂，眼前的视线慢慢变得模糊。 水月…… 她一直将这嫡姐当做最亲近的人，帮她做尽坏事，甚至为了让她当上皇后，献身给了自己的姐夫帮她生下皇长子！没想到最后居然落得个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 本来能够继承皇位的九皇子容辰……她的未婚夫，也因为她的挑拨惹怒先皇，被先皇厌弃，早早丧命！ 水芸纤瞪着一双通红嗜血的双眼，清晰的听见了自己的颈椎裂开的声音，而后眼前一黑，便昏死过去。 …… 脸前似乎拂过了一抹微风。 水芸纤微微抬了抬眼皮，入目居然是一座被柴火熏得漆黑的灶台，那灶里正燃着熊熊的烈焰，一阵浓郁的食物的香气正慢慢闯入她的鼻尖。 怎么回事……她不是已经被水月勒死了吗！ 水芸纤抚着额头从地上坐了起来，待看清了那锅里的东西，眼神忽然之间一凝。 一只尖嘴长颈的鹤躺在里面，地上还有一堆漂亮的白羽，一看便是品相极好的宠禽。 她微微扫视了一下眼前这间厨房，突然之间觉得有些眼熟。一段有些久远的记忆突然浮现在她脑中。 十五岁那年，水月为了挑拨容辰与她父亲，当朝丞相水至清的关系；趁着水家与容辰一道去郊外的别苑时，让她偷偷去抓了水至清送给容辰那只象征祥瑞的仙鹤炖了一锅汤，还在两家人一同晚宴时将那汤呈了上来。 这件事当时几乎把水至清气了个半死，不仅跑到皇上面前狠狠参了容辰一本，还差点以死逼退了皇上为她和容辰赐下的婚事。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容辰在朝臣眼中落了个狂妄放肆的名头，彻底失了人心，也被皇帝彻底厌弃 三皇子容金便借此设计容辰被贬谪去了岭南监管修建堤坝，那边瘟疫肆虐，他身体本就不好，在那边感染生了重病，撑到回京已经病入膏肓……她被关入天牢不久，他便撒手人寰！ 但是……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 水芸纤扫了一眼身边的大水缸，里面的倒影虽然不甚清晰，却看得出那张脸虽然姿容清丽却颇显稚嫩，似乎是刚及笄时的模样…… 难道她……重生了？ 水芸纤不敢置信的掐了掐自己的脸，顿时从脸上传来一阵尖锐的痛意。 锅里的香气越来越浓，让水芸纤忍不住握紧了拳！ 既然重新活了一世，就再也不会像前世那般痴傻，任由水月把她当枪使了！ 她害得容辰英年早逝，更是让自己含恨惨死，老天开眼给了她机会扭转这些结局，她便要好好把握！ 该报的仇，她也要一点一点尽数还回去！ 水芸芊飞快将鹤毛收拢到一处扔进灶台，眼看着它烧尽，才从水缸里舀起一碗水径直熄灭了灶台中的火焰，用湿布裹了手将那汤端起来，蹑手蹑脚的走到潲水桶旁边，将那炖得喷香软烂的鹤倒了进去。 将自己惹下的麻烦收拾妥当，她才暗暗握了握拳，装作无事的模样退出了厨房。 贴身丫鬟碧水瞧着自家小姐一气呵成的动作瞪大了眼睛“小姐，您怎么将那鹤给倒了，那不是您特意吩咐厨房做的吗？一会厨房发现少了道菜可如何是好？” “你说得对。”水芸纤脚步一顿，勾起了嘴角，“听说昨儿个九王爷打到了一只鹳，去拿给厨房让他们做了，当做最后一道压轴菜。” 水月如今肯定正是得意，也不知看到期待已久的鹤被换了是何等模样。 容辰尚未成亲就已封王，他成亲多年还是皇后嫡子却依旧不过是个皇子，自是心急如焚。 前世三皇子就是在此事之后入了皇帝的眼，步步高升最终登临地位，水月也由三皇子妃一跃登顶后位。 今生，她决不允许水月再登上皇后之位，三皇子自然也休想染指帝位！ 水芸纤心情极好的带着碧水离去，却不知道暗地里有一双眼睛，将她的举动看了个一清二楚。 第2章 可有证据？ “噢，那鹤……被水家的二小姐煮了？” 身穿黑色绣四爪金龙袍的清隽男人微微蹙了蹙眉，眼底闪过一丝玩味的笑意“领我去看。” 厨房里还飘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容辰抬脚踏进厨房，眼睛四下一扫，便看见灶台边上还有一片纯白色的羽毛。 “呵……本王虽然不甚喜欢水相那个老顽固，却也不至于做出这等事情羞辱他。” 容辰捡起那片羽毛细细看了看，“这小丫头，怕是想要挑拨本王与她父亲的关系，好让水相同意退婚……那鹤现在在何处？” “被水小姐倒进了潲水桶，水小姐还用您昨儿打的鹳代替了这道菜。” 暗卫微微低了低头恭声道“如今菜还未做，王爷，可要属下吩咐厨房不理水小姐的吩咐？” 容辰眼底闪过一丝疑惑，看了看那口还残留了些许汤汁的锅“有趣。她若是想嫁祸本王煮了那鹤，便该留下那证据给她父亲看，为何又要倒掉？还用鹳代替鹤？” “属下也甚是不解。” 容辰扯了扯唇“那你便去盯好了这丫头，本王倒要看看，本王这位未婚妻，究竟打了什么算盘。” …… 水芸纤此刻并不知道自己干了一半的坏事早就被苦主知道得一清二楚，低着头正在思索前世那些旧债，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熟悉得让她紧紧握住了拳头的声音。 “纤儿，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水月正站在不远处的台阶之上，眼神有些诧异的看着她“我不是让你守着那东西……万万不要出了岔子么？” 水芸纤的眼底闪过一丝深重的恨意，缓缓松开被她捏得指甲几乎都要深深陷进肉里的拳头，神色平淡的对着水月勾了勾嘴角“已经办妥了，我怕若是再久留会被发现，所以便离开了。姐姐放心，今日的重头菜定不会叫你失望。” 水月不疑有他，冲着水芸纤点点头“你跟我回房，我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办。” 水芸纤深吸一口气，按捺下心中那一丝想直接将水月掐死的念头跟着她走进房间，轻轻掩上了门。 “你姐夫他近日很是宠幸那个林侧妃。” 水月的眸子里尽是焦躁的怒气，一张妆容浓艳的脸有些狰狞的挤在一起“纤儿，若是姐姐失了宠，便没办法再助着水家，父亲也就不会同意让你退婚了……所以我要你明日去邀请林侧妃同你去昭觉寺进香……我在那里埋伏了人手，你只要把她带过去就是。” “噢？”水芸纤微微挑了挑眉，有些讥讽的勾起嘴角，很快又变得神色如常，“我明白了，那我先回房了。” “去吧。” 水月并没有觉察到这个平时对她百依百顺的庶妹的异样，只是又嘱咐了一句“千万当心，不要露出什么马脚。” 水芸纤在心里暗自冷笑一声退出房门，前世她听从水月的安排，为了她坏事做尽，而她却在背后坐享其成，那林侧妃心思单纯，把水月看作和善大度的正妃，至死都不知道水月的真面目，还以为那些杀她的人只是一群劫匪。 临近晚宴时分，水月与容金并肩坐在水至清的左侧，举止亲密，宛若一对璧人，眼底带着克制的喜意。 容辰面色淡漠的扫了众人一眼，将目光落在面色平静的水芸纤身上，缓声开口“诸位，菜已上齐，请随意吧。” 水相冲容辰微微笑了笑，正要举箸，就看见仆从端着一口大锅走上前“王爷，还有一道菜。” 闻言，水月与容金相视一笑，目光都落在了仆从手中的锅子上。 仆从小心翼翼将那锅子放在桌上，揭开盖子，香气弥漫的瞬间，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一处，水月盯着锅子，不等容金吩咐，就故作诧异地指着锅子里的东西道“这是什么菜？……本王妃瞧着怎么有点像是只鹤？” 难道是他送给容辰那只象征祥瑞的仙鹤？！ 水至清的表情顿时有些阴沉，目光死死的盯着里面那只长喙细颈的东西，而后冷冷的看向了一脸漠然的容辰。 他竟敢这样羞辱他！ 如今还未登基就不将他放在眼里，登基了还得了？ 他原本还在三皇子与他之间犹豫，觉得他虽不得皇帝宠爱，但能力出众，可如今看来，倒是不必再犹豫了。 不过是一个皇子而已，当今陛下最不缺的就是皇子，他倒要看看容辰没了相府支持，还如何与其他王子相斗！ 水芸纤趁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扫了一圈在座之人，将众人变幻的神色尽收眼底，瞥见水月眼底按捺不住的喜意，冷冷勾起了嘴角。 而水至清更是冷哼一声将手中筷子重重放下“九王爷，本相之前送您的鹤，现在何处？” 鹤？ 水芸纤一惊，那鹤是真真切切的煮了，水至清要看容辰若是拿不出来，就算之后证明锅中煮的不是鹳，怕也要落了下层。 容辰扯了扯唇，故作疑惑“那仙鹤娇贵，我命人养在了后院暖房中，丞相缘何忽然问起那鹤？” 水至清眼神更冷“果真？那便请王爷将鹤带上来吧！本相只怕，那仙鹤已然成了盘中餐了！” “丞相莫不是怀疑……本王煮了您的鹤？” 容辰眯了眯眼，吩咐身旁的小厮，“将那鹤带上来，给丞相看看。” 小厮领命而去，只是过了许久，也未曾看见小厮回来，水至清的表情逐渐变得更加阴沉，坐在一旁的容金冷笑一声。 那鹤已经下了黄泉，可怜他这痴傻的皇弟还不知情“九弟……你向来行事乖张无度也就罢了，丞相好意送你仙鹤，你怎能把鹤煮了呢？” 容辰眸光一冷，微微偏头看向容金“三哥说这锅里煮的是鹤，可有证据？” “难不成这锅里的还不是证据？何况，你的小厮去寻鹤，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容金叹了口气，摇摇头坐回座位上，颇为失望地看着容辰，“九弟，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吗？” 第3章 救下林侧妃 水芸纤有些担忧地看向容辰，正想着要不要开口帮一帮容辰，毕竟若不是自己的缘故他也不必受此责问。 正想着，容辰似有所感忘了过来，眼底没有半分担忧，反倒是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水芸纤愣了一下，还不等她回神，就看见自己的父亲站起身来，手指颤巍巍的指向容辰。 “九王爷……本相的女儿好歹与你也是有婚约在身的！你何必如此羞辱本相！” 水至清显然已经忍耐到极致，手掌一拍便将自己面前的碗筷震落在地上“你……” “丞相，您的鹤。”小厮打断了他的话，抱着一只白鹤走了进来，许是步履匆匆，小厮脸上带着汗，头顶还沾着几片白色羽毛，看上去甚是狼狈，“这鹤实在难抓，小人费了好些功夫呢。” 水芸芊不由得一愣。 这鹤与她刚刚下锅那只几乎一模一样，不过短短半个时辰，容辰怎么可能…… 席间众人也尽都有些怔愣的看着那鹤，又看了看那口锅。 水月脸色顿时难堪起来，她“噌”地一下站起身来，指了指锅里的那炖得香气扑鼻的肉“不可能！那鹤明明在锅里……” 事情如何已经十分了然，竟然还看不明白，容金暗骂了一句蠢货，目光转向容辰，他已经安排得如此详尽，竟还能让容辰躲过一劫，以往倒真是小瞧了他。 “三皇子妃，那是咱们王爷为迎丞相入府特意去抓的鹳。” 将锅端上来的小厮微微笑了笑“毛都还在厨房里呢，小人领王妃去看看？” 水至清拧着眉拿起筷子翻看了一下那东西，虽然看起来像鹤，头颈却都比鹤粗壮些，脸上顿时闪过一丝尴尬，叹了口气冲容辰拱拱手“是老臣唐突了，老臣向王爷告罪。” “无妨。” 容辰淡淡的回了一礼，又道“相爷即将是本王的岳丈，一家人何必客气？不过本王倒有一事相求。” 他似笑非笑看一眼水芸芊“本王对水小姐一见倾心，希望早些迎娶她入主王府。” 水芸纤的表情瞬间变得僵硬！ 她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有些惊人的猜测……这九王爷，怕是早就看到了她炖鹤之事，也看到了她之后所为，非但没有揭穿，反倒是暗地里帮她圆了谎！ 他不愿与相府交恶这么做无可厚非，可为什么要急着迎娶她？ 水至清听他这么说，笑得合不拢嘴“王爷厚爱小女，是小女的福气，不过此事，还得圣上定夺才是。” 容辰扯唇“那便由本王去对父皇说。 ” 水芸纤低下头，一时间心乱如麻。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前世容辰也是如此，事后并未怪罪于她不说，还替她担下了罪责，从未辩解半分。 甚至她被关进天牢时，他还撑着病体想要将她救出来！ 他对她从未有过亏欠，她前世却将他害成那样…… 席上诸人除了容辰和水芸芊，其他人看上去皆是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可内里如何只有他们自己知晓。 原本热闹的氛围逐渐冷了下来，容金更是始终一言未发，脸上笑容也愈发勉强。 没了推杯换盏的兴致，一顿饭吃得极快，没多久，水家众人便向容辰请辞了。 出了九王爷府，容金顿时沉下脸来，甩开水月的手，斥责道“蠢货，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这……妾身也不知何处出了岔子，一会定会替王爷好生问一问水芸纤！”水月打量着容金夫人面色，心里将水芸纤骂了个遍，脸上却带着小心讨好的神色。 水芸纤跟着水至清回了丞相府，刚一进自己房间，水月便跟了进来，表情有些阴鸷“怎么回事！你不是说都办妥了吗！” 水芸纤收敛起眼中那一丝森冷，装出有些惶恐的样子开口“怕是……他看到了那煮好的鹤，猜到了我们的计谋，所以才反将一军。” 水月思索片刻，觉得水芸纤也断然不敢骗她，也只好皱眉看了水芸纤一眼“我去与你姐夫商议一下，明日之事可万万不要办砸了。” 水芸纤掩去眼中那一丝戏谑，点点头看着水月走出房门。 翌日一早，水芸纤便跟着水月和容金回到三王府。 林侧妃向来是个没什么心眼的，听她说要去上香，想也不想便应了下来，水月假模假样的让她们路上小心，却被水芸纤捕捉到了眼底那一丝冷凝。 马车刚行到山中不久，车厢便猛然一颠，林侧妃刚掀开车帘子想问车夫出了何事，脖子上便架起了一柄刀。 “你……你们是何人！” 林侧妃一个深闺里长大的大小姐，哪见过这般阵仗，顿时吓得浑身抖如筛糠“你们是不是想要钱？我给你们钱，不要伤害我和我妹妹。” 水芸纤暗叹一声她还真是个傻白甜，心里却不由得一暖，那黑衣人理都不理林侧妃，径直将她打晕过去，转头看向水芸纤“二小姐，回去该怎么说，您是知道的吧？” “我知道，你们且办好自己的事情。” 水芸纤目送着那些人带着林侧妃离开，眼底掠过一丝讥讽，看了看地上那个被一刀抹了脖子的车夫，径直扒下了他的衣物。 她暗暗跟着那群黑衣人，看着他们将林侧妃绑起来丢进一间废弃的小木屋，又极为耐心的等到天色黑下来，才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 林侧妃在角落里哭得花容失色，看到她进来，被堵住的嘴里发出了几声呜咽，眼中尽是希冀。 水芸纤解开绳子，帮林侧妃拿下堵在嘴上的破布“嘘，不要说话。我带你走。” 傻白甜的林侧妃总算机灵了些，冲水芸纤点点头跟着她走出木屋，生怕惊动了那些黑衣人，待两人走到大道上，林侧妃一把抱住水芸纤便哭“好妹妹，你怎么不回去告诉王爷和你姐姐，自己来救我多危险啊。” “别哭了，要绑你的人就是我姐姐。” 水芸纤一把将林侧妃拉起来“她看不惯三皇子宠爱你，所以要将你置之死地。” “你……那你不是她妹妹吗，为何要来救我？” 林侧妃也并非完全不知世故，细细想了想，便对水芸纤所说的话信了几分，看向她的眼神顿时也有些防备。 “她想连我一起害了，我们现下是一条船上的人，明白？” 水芸纤抓着林侧妃一边走一边细细嘱咐“随你信不信我说的话，但是你回家一定要对你父母说是个不知名的勇士将你救出来的，千万别说是我救了你，记住了吗？” 林侧妃愣愣的点了点头，看着水芸纤轻车熟路的驾了马车将她送到林府门口，微微思索了一阵，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逼出两行泪水，咬了咬牙又在自己脸上扇了个大耳刮子，大声啼哭着走进门“爹爹，阿娘，有人要害女儿！” 第4章 水月被打 “你说什么！林侧妃的父亲带着她上门来要和离？” 容金的脸上一片惊怒，林侧妃的父亲是兵部尚书林煊，也是皇帝极其信任的重臣，他好不容易才将林家拉拢到手……怎会突然出了这样的事！ 他定了定神走进大厅，刚要说话，就看见林侧妃脸上一片红肿，站在她身旁的林煊，表情阴沉得像是要杀人一般。 “爱妃一夜未归是去了哪里？本王真是……” “三皇子莫要说这些无用的话！” 林煊很是不客气的打断了他“我家敏儿从小娇生惯养，送到三皇子府中做侧妃，居然被正妃绑架了，还要谋害她！若不是有壮士出手相助，老夫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这……” 容金低着头赔着笑脸，心里却把水月骂了千百遍“林尚书说哪里话？我的正妃怎会谋害敏儿呢？她俩情同姐妹……” “绑我女儿的人现在在刑部衙门，已经招供！王爷若是不信大可去问！” 林煊面色森寒的看了容金一眼“和离书在此，殿下若是不签，老臣便去皇上那里，为小女讨这个公道了！” 容金哪敢把事情闹到圣上那里，咬牙签下了和离书赔着笑把父女二人送走，怒冲冲的走进水月的房间便是一个重重的耳光！ “你干的好事！居然敢绑架林敏儿！” 容金怒得一脚将水月踹倒在地“你这妒妇，我当年就不该娶你！” 水月愣愣的捂着脸看着容金甩袖而去，眸底一片惊慌，从地上慢慢坐起来，咬着牙揉了揉脸颊唤来丫鬟“备车！回府！” 水芸纤坐在房中等得都有些不耐烦，才看见水月肿着半边脸走进房中。 她装出一副诧异又担忧的模样迎上去扶住水月“姐姐这是怎么了……谁将你打成了这样？” “我问你！你可有告诉旁人咱们绑林侧妃的事情!” 水月的眼神一片阴寒，死死瞪着水芸纤的脸。水芸纤早有准备，装出一副惶恐至极的模样“我……我哪敢啊，是我带她出去的，若是她被绑了，第一个便要怀疑是我……她被发现了吗?那我可怎么办!姐姐一定要救我!” 水月见她的面色不像做伪，眼底的怀疑渐渐散了些，烦躁的推开她的手“别叫了，没人怀疑你!” 看着水芸纤那副怂样，水月更觉得心烦，一句话也不说便走出了门，想了想却没有马上回王府，而是回到了自己未出阁时住的院子里。 “小姐回来了。” 一个身穿翠绿衣服的小丫头迎了上来“小姐你的脸……” “无事。” 水月眼底闪过一片阴鸷的寒光“你这几天给我盯紧了二小姐，她一有什么异动，立刻跟我汇报!” 水芸纤送走了这尊瘟神，好整以暇的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匣子。 她前世虽然被水月害得那般惨，却也不是全无防备，水月嫁进三王府以后，安排她做的许多事都是让人送来书信，通通都被她收在了这里。 既然要报仇，便要将这些事情一桩一桩回过去，只是现下却不是时候…… 更何况，还有一桩大礼是要送给水月的。 水芸纤将东西都整理好，天色竟已经入夜，她伸了个懒腰刚打算睡下，却看见门口似乎闪过了一个身影，似乎是个小丫头。 她眼珠一转，嘴角扬起一丝微不可查的戏谑，似是无意的自言自语道“这九皇子有些奇怪……为什么突然问起我长姐被责罚的事情呢?还问我林尚书有没有去告诉陛下……” 悄悄伏在房顶上的某个身影突然一僵，看那房中的灯熄了，点足一掠，借着夜色的掩护走进了九王府。 “你说水月也派了人盯着?” 容辰放下手中的笔，若有所思的抚了抚自己的下颌“那林侧妃……真是水芸纤放出来的?” 那暗卫点了点头“千真万确，而且那女人发现了水月在怀疑她……还，还故意说您问过她这件事!明显是要嫁祸到您身上!” “嫁祸本王?” 那张一向清冷淡漠的脸忽然浮现出起一丝笑意“她倒是愈发让本王觉得有趣了……” “那嫁祸的事情需要属下处理么?” “不必。” 容辰微微眯了眯眼，眸中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光“你继续回去盯着她，本王要寻个机会，亲自去见见她了。” “她真是那般说的？” 水月皱了皱眉，脸上的神色有些诧异“容辰最近确实也有些怪，难不成他突然对皇位有想法了？” “你叫人盯着九皇子那边，水芸纤可以暂时不用管了……料她也没那个脑子做什么手脚。” 水月挥退了那小丫头，看着房间里那一大碗中药，脸上的表情有些阴郁，抬手便将药碗砸到地上。 水芸纤见那小丫头不再来盯着，也总算落了个清闲，便着手开始准备那份“大礼”。 前世自己为了帮水月巩固地位，替身有隐疾的水月诞下了容金的长子，还将知道这事的人尽数灭口…… 而唯一知道水月不能生育的人，便是当年水月的奶娘张嬷嬷。如果前世的记忆没错，那张嬷嬷现在应该是在京中一个名叫缘客居的酒楼里做厨娘。 水芸纤细细想了片刻，便带上兜帽和面纱，悄悄从后门走了出去。 “姑娘打尖还是住店？” 她刚走到缘客居门前，小二便殷勤的迎了上来。 “我来找人。” 水芸纤随手丢给小二一块碎银子“小哥，我想问一问，你们这里可有一位姓张的厨娘？” “有是有的……只是姑娘找张嬢嬢什么事？” 见小二的眼里有些警惕，水芸纤微微笑了笑，又拿出一块银子给他“她是我从前的乳娘，既然她真在这里，麻烦小哥帮我布一桌菜，我想与她好生叙叙旧情。” “原来是这样。” 那小哥见她出手大方，再不疑有他“姑娘请楼上坐，我这就让嬢嬢来见您。” 水芸纤在包厢里等了片刻，便看见小二领着一个穿粗布衣服的老妈子走了进来。 “二……二小姐？” 第5章 三皇子的怀疑 张嬷嬷愣了愣，眼神有些瑟缩“您来找老奴何事？” “嬷嬷坐下说。” 水芸纤笑了笑，亲手帮嬷嬷摆好了碗筷，示意她坐到身旁“嬷嬷，我这次过来，是有事情要请你帮忙。关于我大姐不能生育的事情……” 待水芸纤把话讲完，张嬷嬷看着面前那一封白花花的银子，显然有些意动，语气却还有点犹疑“可是我若这么做，大小姐定然不会放过我。” “事成之后我会再给你一笔银子，送你离开京城。” 水芸纤早料到她不会那么容易就答应“嬷嬷，你既然知道这件事，无论说不说，大姐都一定不会放过你，你说是帮我办事拿了银子找个乡下地方享福好，还是被她找到，彻底封口的好？” 张嬷嬷咬了咬牙，将那银子收进怀中“老仆听二小姐的安排！” 水芸纤颔首一笑“你便这般……” 张嬷嬷点了点头，四下看了看退出了包厢，水芸纤随便吃了点菜正要离开，打开门却冷不防撞进一个温热的怀抱。 “看来本王的未婚妻很是着急，这就要投怀送抱了？” 那男人的声音低沉清冷，尾音却有些缱绻的戏谑之意，水芸纤脊背一冷，抬起头便看见容辰那张恍若天神的脸。 “九王爷……真巧啊。” 水芸纤赔了个笑脸，心里正在想这家伙怎么也在这里，就直接被容辰重新推回包厢。 男人看似弯着嘴角笑得如沐春风，眼神却像是尖锐的冰棱一般，似乎是要将她深深刺穿。 “九王爷找小女有事？若是无事的话……小女就先离开了？” 水芸纤一想到前世把他害得被赐下毒酒，心里难免觉得有些虚心，语气也不禁有点瑟缩起来。 “水二小姐是在怕本王？” 容辰用手指抬起水芸纤的脸“我看水小姐所行之事，倒不像是个弱质女流……” 她所行之事？ 水芸纤眸底一凝，正在想如何辩解，容辰的手已经捏住了她的下颌，逼迫她正视着自己的双眼“水二小姐，你煮了本王的鹤，还将自己做的那些小把戏嫁祸到本王头上，胆子着实不小啊。” “王爷……” 水芸纤看着那双骤然间变得森冷起来的双眼，紧紧捏了捏拳强逼着自己镇静下来“我所行之事，是为了大魏的百姓！” “小姐此话倒是大义凛然。” 容辰的表情看似森寒，眼底却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兴趣“我倒是想听听，你想怎么自圆其说？” “水月和三皇子想挑拨您与皇上，还有我父亲的关系，为的就是这大魏的皇位。我煮了您的鹤是一时糊涂，嫁祸给您……是想逼您与三皇子争一争那皇位，若您不争，皇位落入三皇子之手，大魏必将民不聊生。” “好个冠冕堂皇之词。” 容辰嗤笑一声“你与那水月有旧怨，还非要扯到本王头上，让本王替你背这个黑锅，真是可笑。那皇位本王本就没有兴致去抢，任谁想要便拿去就是，和我有什么相干？” 水芸纤突然捕捉到他眼底那一丝与语气完全不同的戏谑，眼眸闪了闪，突然轻笑一声“王爷对皇位没有兴致，却有人将王爷视为眼中钉肉中刺，难不成王爷愿意任凭别人算计？” 容辰眯了眯眼，嘴角逐渐勾起一丝几不可查的弧度，手上力道更重“水二小姐还真会说话，分明是想当把本王当枪使，说得却像是为本王打算？” 水芸芊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王爷，我们即将成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不会再害您。” 容辰的手一顿，眼神逐渐变得晦暗莫名。 许久，男人放开捏着水芸纤下颌的手，转身走出包厢上了马车，待车行到僻静处，一个暗卫悄无声息的摸了进来“王爷，那水小姐所说的话……倒是有几分道理。” 容辰轻笑一声“想要与我合作，她也要拿出些本事，本王倒想看看，她究竟准备了一出什么戏。” “三皇子，微臣特意吩咐这缘客居备了最拿手的菜，不知道合不合王爷的胃口啊。” “甚好，甚好。” 容金脸上看似带着笑意，眼底却有些森寒。若非水月那个蠢女人干下那种事情惹怒了林尚书，他何至于跟一个吏部侍郎虚与委蛇！ “这坛酒是小店送给王爷和侍郎大人的。” 一个身量颇为纤细的小二端着一坛子酒毕恭毕敬的走进包厢“希望二位贵人多来光顾小店生意。” “你下去吧。” 李侍郎淡淡的看了小二一眼，对着容金又是一副谄媚的笑脸“王爷尝尝，这应当是他们店里的雨初玲珑酒，也是京中的一绝啊。” 容金任由侍郎为他斟了一杯酒，微微呷了一口“倒是不错，多谢侍郎款待了。” 酒过三巡，容金竟觉得肠胃有些不适，拧着眉下楼走进茅房，居然听到墙的另一头传来一阵窃窃私语。 一个有些稚嫩的女音响起“嬷嬷，你说的是真的吗？不来月事就不能生育……” 他本道是女儿家说些私事，嫌恶的皱了皱眉便要离开，却又突然传来另一个声音。 “老婆子我骗你做什么。” 那似乎是个老妇人，语气有些神秘兮兮“你知道三皇子妃吧？我之前在水丞相府里干活，那三皇子妃就是到十五岁都还没有月事……大夫说肯定是不能生育了，你看她嫁进三王府几年了？也没听说怀上了子嗣啊。” 容金的眉头骤然拧得更紧。 水月的月事确实奇怪，而且这三年……她肚子里确实是一点动静也没有，所以他之前才偏宠了林侧妃。 他推门走出茅房，越想越觉得奇怪，上楼推说是身体不适，径直离开了酒楼。 “王爷？” 小厮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容金，察觉到主子的表情有些怪异。 “你去请个靠得住的医婆子来。” 容金无意识的敲了敲马车的扶手“把她送到王妃身边，让她看看王妃是不是不能诞下子嗣。” 第6章 送你机缘 “什么？” 水月手一抖，径直打翻了桌上的茶杯“王爷怎么会突然想到……” “姐姐，你许久不曾生下孩子，姐夫他有所怀疑也正常。” 水芸纤几不可查的勾了勾唇，她故意扮作小二去送酒，在酒里下了泻药，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便掐着嗓子在茅房外面与张嬷嬷对话，不经意的便将这事情传给了容金。果然一到三王府，那容金身边的小厮便来传消息，说容金请了个医婆子来看水月。 “纤儿！你可要帮姐姐！” 水月一把握住水芸纤的手“我若不能诞下子嗣，王爷她定然是要移情别恋的，说不好会带些什么人回府里，姐姐的正妃位置可就危险了！” 水芸纤装出一副懵懂模样“姐姐的意思是……” “你……你可愿意当王爷的妾室？咱们姐妹同心，相互扶持，也不怕那些女人作妖！” 水月咬了咬牙看向水芸纤，似乎心有不甘“而且这样的话……你也不用嫁给那个性子暴戾，又完全没有希望继承皇位的容辰了，岂不是两全其美！” 容金本就贪恋水芸纤的美色，把她送进府中，怕是容金再不会看自己一眼，但水芸纤这个蠢东西，便是得了宠……也是任她拿捏！ “若是这样能为姐姐解了燃眉之急，妹妹自然是愿意的。” 水芸纤还是一副恭顺的模样，心里却暗自冷笑一声。 容辰若是想，以陛下对他的宠爱，怎么可能不能继承皇位？不过是容辰自己解不开那个心结罢了。 水月微微抿了抿唇“今夜你就宿在府里，我会将王爷灌醉，到时候你便……” 水芸纤眼底闪过一丝戏谑，冲水月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待天色暗了下来，也不知道水月是使了什么法子，居然真将容金哄到院子里喝了个酩酊大醉。 水月浑身都是酒气，显然也喝得不少，歪歪扭扭的走进水芸纤的房间拉住她的衣袖“快去吧，王爷就在正房中。” 水芸纤点点头，微微一勾唇便走出了房门，却并没有去那隔壁的主卧，而是走进了院中一间偏房。 “水小姐？” 屋中那丫鬟身穿一袭红衣，容颜娇媚，只是那眼神却有些让人不舒服，一看就心机颇深。 “你是叫晴儿是吧？” 水芸纤上上下下的打量她几眼，微微一颔首“我送你一桩大机缘，你敢不敢要？” “大机缘？” 晴儿的表情有些警惕，不太明白主子这位妹妹是想做什么。 “王爷被王妃灌醉了，现在需要一个人进去伺候着。” 水芸纤轻笑一声“机会能不能把握住，就都看你自己了。” 晴儿愣了愣“您这样帮我，是为了什么？” “你家王妃想让我侍寝，给三皇子做妾，可我是有婚约在身的人，可不敢这般胡来。” 水芸纤神色平淡的看她一眼“你若不去，我便让别人去了。” “我愿意去！” 晴儿咬了咬牙，突然跪下对水芸纤磕了个头“二小姐的恩情，晴儿记住了，有机会一定会报！” 水芸纤看着那道妖娆身影走出房门，微微勾了勾唇。这晴儿是水月院中的大丫鬟，虽然得力，野心却大得惊人，是以一直被水月提防着，眼下将这个大麻烦给水月送过去，这三王府后院里的好戏，绝对比林侧妃在的时候热闹得多！ 她悄然出了王府，回到相府同自己的丫鬟嘱咐一阵，才回房美美睡了一觉。 翌日一早，水月刚醒过来，便看见容家脸上全是喜意，难得在林侧妃那件事之后对她有了个好脸色“月儿，你醒了？本王有一事要同你说，这后院中到底还是有些冷清了，本王想抬个姨娘，你觉得如何？” 水月心头一喜，还道是水芸纤已经办成了那事，脸上顿时扬起一丝温婉的笑意“这王府中的事情，全凭王爷说了算，臣妾哪会有什么意见呢？” “哈哈，月儿若是一直这般懂事，本王怎么舍得恼你。” 容金抬手拉住水月的手腕“既然如此，那抬姨娘的事情就要月儿多操劳了。你挑个日子，看看什么时候合适，本王便将晴儿正式收入房中。” “晴……晴儿？” 水月忽得一愣，便看见一个满脸春色，看上去有些羞怯的身影走到他面前“多谢王妃，晴儿以后一定会好生伺候王爷，伺候王妃。” 水月满脸不敢置信，她明明昨日是让水芸芊那丫头进去，怎么会忽然成了晴儿？！ 这晴儿可是她房中那个妖里妖气的大丫鬟！ 院子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即是水芸芊怯弱磕巴的声音传来“听，听闻王爷得了一名美妾，芸芊特来道贺。” 她一边说着，一边还怯生生看了水月一眼，表情似乎有些惶恐。 容金开怀笑起来“都是自家人，妹妹何必客气叫什么王爷，叫声姐夫便是了。” 他眼下温香软玉在怀，对谁都是好脸色。 水月看他这样，牙关咬得更紧，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化为实质！ 再看水芸芊那副样子，她忽然醒过味来！ 昨日她不是让水芸芊去容金房中吗？！这小贱人怎么会将晴儿给放了进去！ 她握紧了拳头，皮笑肉不笑般冲水芸芊质问道“芸芊，你这是怎么做的事？昨天我不是说身子乏了，让你替我照顾好你姐夫吗？你就是这样照顾的？” 水芸芊咬着嘴唇怯怯开口“昨，昨日我本来想进去照顾姐夫，可，可是九皇子忽然命人过来请我，说是有事相商，所，所以我只能……” 她低下头，像是担心被水月怪罪，连话都说不清了，一副人畜无害的小白兔模样。 水月几乎要咬碎了牙！ 她深吸一口气，几乎是咬牙切齿冲着水芸芊骂道“平日里我是怎么教你的！一个大姑娘家深夜出门私会外男，还知不知道什么是廉耻和妇道！若让旁人知道，会怎样议论相府！” 她嘴里骂着水芸芊，眼睛却是死死盯着依偎在容金怀中的晴儿，恨不能将她那张姣好孟浪的狐媚子脸瞧出个洞来！ 第7章 水月起疑 容金却皱紧了眉，她这指桑骂槐的劲儿，岂不是借着教训妹妹的由头，故意敲打她纳妾的事？ 他冷冷道“芸芊和九弟本就定了亲，如何算私会外男？” 水月心里一股邪火撒不出来，心里怒意更重，正想着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水芸芊，不曾想晴儿挣脱出容金怀抱，直接跪了下来。 “王妃若容不下妾身，便随意将奴婢发卖了便是，又何故为难二小姐呢……” 晴儿哭得哽咽，一双桃花眼泛着红，却暗中冲着水芸芊弯了弯唇角。 水小姐帮她一步登天，这样的恩情，她怎会不报答？ 她楚楚可怜道“奴婢心悦王爷风采，能与王爷春宵一度已经便心满意足，千错万错都是晴儿的错，求王爷不要因为晴儿和王妃生气……” 晴儿这番泪眼朦胧的情态，惹得容金心尖儿都是一疼，一听这话也是怒了。 他不由分说将晴儿揽进怀中，冲着水月厉声开口“噢？原来王妃不是对芸芊不满，是对本王不满了？” 水月心里一紧，暗道不好方才一时气急，竟什么话都在往外说，忙辩解道“王爷，臣妾实在是关心则乱，芊儿虽与九殿下有婚约，但到底男未婚女未嫁，若是传出什么闲话，实在有损相府名声，妾身也就罢了，可家中还有未定婚约的小妹……” 她咬了咬牙强笑道“王爷纳妾是大喜事，臣妾怎会不愿意呢？一会臣妾便挑一个良辰吉日，好好迎晴儿入门。” 容金听见她这么说，脸色才稍微舒缓一些。 “罢了，这些不过是小事，你好生办吧，务必让晴儿嫁得风风光光。” 水月嘴唇猛颤，眼睁睁看着容金搂着还在垂泪的晴儿一边温声安抚，一边大步走了出去，心里更加愤怒。 她扫一眼水芸芊，忽得眯了眯眼，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这阵子她让水芸芊办的事情，她可是一件都没做好过！ 难不成，这丫头对她生了什么异心？ 她使了个眼色，旁边的仆人们很是识趣，低眉顺眼退了出去。 等到四下无人，她眼底闪过一抹冷光，若冲着水芸芊冷声道“好端端的，容辰叫你过去做什么？” 这是对她起了怀疑？ 水芸芊装出一副很是害怕的模样，先打了个寒噤，才颤抖着嘴唇开口“我，我早上匆忙赶回来，就是想对姐姐说这件事，九殿下他……” 看见水月面露狐疑，神色凝重，她才磕磕巴巴开口“昨天让我过去，掐着我脖子喝问我是不是对他生了异心，要我好好记着自己是她的未婚妻，还，还说我要是敢背叛他，他就要杀了我！” 她适时露出脖颈上自己伪装出来的青紫色掐痕，拉住水月的衣摆哭哭啼啼开口“姐姐救救我，我不想嫁给那个疯子，只想在王府陪伴姐姐，我们姐妹互相照应，至少好过日后我嫁给容辰，被他折磨死！” 水月看见那掐痕，心里也吃了一惊，紧紧皱起了眉。 容辰为什么会忽然对水芸芊这个死丫头这样说？ 她凉凉道“现在纵使我想帮你也没用了，王爷娶了那个晴儿狐媚子，我恐怕自身都难保。” “姐姐，那晴儿不过是你的婢女，能翻得起来什么浪呢？” 水芸芊唇角忍不住闪过一个几不可查的讥诮弧度，面上却装得害怕，磕磕巴巴道“哪怕王爷宠着，您也是正妃。到时候您随意给她些教训，她……还不是任由您拿捏吗？您还不如让晴儿为您所用，等她生下孩子，便直接抱过来……” 听着水芸芊这番话，水月倒是觉得心里那口气顺了不少。 也是，她可是当朝丞相之女，比起一个丫鬟出生的贱婢，不知要好到哪里去，难不成容金真敢为了一个丫鬟，连她母家的助力都不要了？ 她正思考如何拿捏晴儿，外面却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小厮的声音有些意外“九殿下，您，您怎么忽然来了？” “怎么？本殿下来不得么？” 外面传来容辰漫不经心，又疏离冷淡的声音“本殿下找三哥有事相商，顺便……来接本殿下的未婚妻回去，毕竟是未来的九皇子妃，一直待在三哥府上，似乎也不成体统。” 水芸芊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他说的那句“未婚妻”，仿佛别有深意。 容辰这一来，她撒谎说昨晚被他带走的事情，岂不就…… 水月看出水芸芊神色异常，微微皱了皱眉。 正巧，容辰走进院子里，便看见姐妹俩下意识都看向自己，神色各异。 瞧着水芸芊那副有些紧张的模样，他眼底闪过一丝促狭。 这小狐狸，不想看见他？ 在害怕什么呢？ “见过三嫂。” 他若无其事般冲着水月行了一礼，而后看向水芸芊“稍后，水小姐便与本王一起离开吧，恰巧本王也有些事情，想要和水小姐单独谈谈。” 他刻意加重了单独二字，让水芸芊的心吊得更紧。 容辰要对她说什么…… “九弟对芸芊可真是上心。” 水月冲着容辰笑了笑，看了水芸芊一眼似是随口一提道“九弟与芊儿昨晚不是见过，事情还未谈清吗？” 容辰缓缓眯起眼睛，目光略过水芸芊的脸，唇角掀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原来，小狐狸是背着他做了亏心事？ 他故意沉默不语，让姐妹俩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怎么办？要是容辰说出昨日他们俩根本没有相见，那岂不是…… 水芸芊已经捏紧了拳头，指甲几乎要将掌心刺穿！ 而水月见他沉默不语，悄然皱起了眉。 难不成水芸芊那个丫头，真有胆子哄骗她了？ 她面上带笑，眼神却冷凝含怨，捂嘴状似玩笑般道“难不成九弟有什么说不得的？还是说……芸芊这丫头，是在撒谎哄我这个长姐？” 容辰忽然扯起了唇。 水芸芊呼吸都是一滞，却听着容辰冷冷道“三嫂，我与我未婚妻之间的私房话，也需要同你说？自家后院那些事情，三嫂可曾理清楚了？” 第8章 他中毒了 他眼神乖僻，语气更是刻薄“听闻三嫂才逼走了林侧妃，险些让三哥被人弹劾，我看三嫂倒该好好学学，什么叫三从四德，谨守妇道！” 此话一出，水月的脸色顿时又红又白。 这容辰……竟敢如此直白的贬低他！ 偏偏她招惹不起这厮，只能干笑一声道“臣妾也只是担心妹妹深夜与外男私会有损清誉，殿下……” 容辰冷笑一声。 “本王与她本就是未婚夫妻，见面有何不可？若有人多嘴，也本王不介意提前婚期，让她即刻便做九皇子妃。” 提前婚期？！ 水芸芊一阵错愕。 她倒是不排斥嫁给容辰，毕竟嫁给他，便是彻底摆脱了相府，但她从前对容辰那副态度，容辰居然还愿意娶她？ 一旁的水月面色更是难看，顶着一张尴尬的脸还要说些什么，容辰却冷哼一声“愣着做什么，走！” 外面的侍卫们都看出这位爷怕是动了怒，哪里还敢阻拦，低眉顺眼目送容辰带着水芸芊走了出去。 水月看着两人的背影，心中愤恨， 她狠狠咬了咬牙冲身旁的婢女道“我即刻修书一封，你稍后便回相府，将信送给我母亲！” …… 另一头，水芸芊被容辰带上了马车。 她的心还悬着，时不时偷偷看一眼容辰那张邪肆的俊脸，总感觉他今日来找三皇子商议事情是假，来找自己才是真。 她试探开口“看来王爷对三王府的戏，也不是很感兴趣？” 男人意味莫名的扯了扯唇。 “三王府的戏，哪有未婚妻的戏好看？” 他知道了？ 水芸芊呼吸一滞，装出一副若无其事模样“王爷在说什么，小女实在不太明白。” “不明白？” 容辰的手慢慢从她下颌游移到脖颈，落在她颈间青紫色的掐痕上，似笑非笑道“这阵子，水小姐用本殿下挡了多少刀子了？嗯？” 那指尖凉得令人心惊，水芸芊定了定神坦然道“那殿下……想要我如何弥补？” 那只微凉的手在他脖颈上摩挲，容辰的声音带着些许揶揄“水小姐倒是个爽快人，那不如，本殿下就要……水小姐的母亲嫁妆中的那两间在庆盛街的铺面吧。” 庆盛街的铺面？！ 水芸芊险些气得一口气没上来！ 就让他背一口黑锅，她就要她母亲名下的两间铺面？！ 虽然她平时不太理事，却也知道那庆盛街的两个铺子一个是京城颇有名气的绸缎庄，一个是卖胭脂水粉的店，因着是老字号，又占了地利，生意格外兴隆。 那是母亲的嫁妆，她哪里开得了这个口去要？！ 何况，虽然这两个铺子值钱，但容辰名下的产业那么多，怎么还能看上她母亲嫁妆中这两个铺面？ “殿下这是狮子大开口！” 眼看他这样为难自己，水芸芊，咬牙切齿冲着容辰道“殿下乃是堂堂九皇子，还缺这么两个小铺面吗？” 容辰扯了扯唇“你缘何就知道本殿下不缺？” 简直无赖！ 水芸芊硬邦邦开口“这铺子，我决计不给！殿下若是不忿我嫁祸你，便去拆穿我就是！” 比起跟水月撕破脸，那两间铺子，才是她的立身之本！ 她拉开车帘就想直接下车，手腕却被容辰捉住。 男人不由分说将她拽进怀中，迫她后背紧紧贴着他胸膛，一只手箍住她的腰，另一只则是绕到前面掐住了她的腮帮“嗯？给不给，是由你说了算的吗？” “你无耻！” 水芸芊气得小脸涨红，本能想挣脱开他，可头一仰，却恰好擦过他柔软的唇。 嗅着他身上清冽的龙涎香气，水芸芊的脸顿时红得滴血。 容辰的身体明显变得僵硬，一张俊脸泛起不正常的红意，箍在她腰上那只手忽然加重。 这样的反应…… 水芸芊忽然觉得有些不妙，面色凝重的抬头打量着他，才发现男人呼吸急促，心跳也快得有些异常。 她不自觉伸出手搭在他手腕脉搏上，顿时皱紧了眉“你中了毒？！” 这症状，分明就是中了天绝散的毒！ 这是一种极其阴损的慢性毒药，前世她在深宫呆了多年，对这等手段分外熟悉，也看着水月用这东西害了许多妃嫔，再熟悉不过！ 此毒一开始并没有什么表现，只会让人的身体逐渐虚弱，待后面便会像容辰这般容易焦躁，心跳和脉象急促，再到后面，便是神不知鬼不觉猝死，哪怕是最好的大夫，也看不出异常！ 容辰略略运气平复下来“呵……倒是有几分见识？” “这可是天绝散，会死人的！”水芸芊语气凝重“你就一点不担心？” 容辰挑了挑眉，语气冷漠“担心有何用？不如多拉几个人下去给本王殉葬。” 听着他杀意森然的声音，水芸芊紧抿着唇，许久才道“这毒，我知道怎么解。” 容辰皱紧了眉看向她，目光明显有些怀疑。 他对自己这个未婚妻，还是有些了解的，在一众名门贵女中并不出挑，从来都是她那长姐怎么说，她便怎么做，也没什么本事，现下她竟然敢说，能解开他中的毒？ 水芸芊看穿了他的心思“殿下若是不信，便让我斗胆一试，若是治好了殿下，便权当是殿下为我遮掩的报酬，若是没有治好，那两间铺子，芸芊双手奉上。” “你倒是自信？” 容辰已然看出她对那两间铺子的在意，听见她这么说，饶有兴致的扯了扯唇“那好，我便给你这个机会，若是治好了，之前的事情一笔勾销，若是治不好……” 他舌尖顶了顶腮，唇角笑意邪肆“不但那两间铺子……你的所有，本殿下都会拿走！” 水芸芊后背一凉。 她的所有，说不定也包括小命…… 她低眉顺眼道“一言为定，容小女筹备一阵，便来为王爷解毒。” 容辰意味莫名看她一眼，松手放开了她。 马车恰好停在相府门口，水芸芊拢了拢有些松散的头发，若无其事般跟他道了谢，下车走进府中。 刚回到自己院子，她的贴身丫鬟小绿便匆忙赶来。 第9章 母亲受辱 “小姐！您可真是神了！大小姐真的命人了信回来！” 小绿手中拿着一份书信，看向她的眼神很是仰慕“我看见大小姐房中的小厮拿着信鬼鬼祟祟回来，就悄悄把信给截了！” “做得好，谢谢你小绿。” 水芸芊冲她笑笑，伸手将信接了过来。 小绿从小便跟在她身边，是她母亲为她挑选的乳母的女儿，说是主仆，两人更胜姐妹。 前世她被那对狗男女设计要关进天牢，小绿拼着被被他们害死也想提醒她，她却不识好歹…… 水芸芊眼底闪过一丝冷芒，挥去心中滔天的恨意拆开了信。 如她所料，晴儿现下得了容金的青眼，让水月慌了。 信中，水月不仅诉了一通苦，还询问她母亲赵氏应该如何拿捏她…… 看到这里，水芸芊脸色一冷。 怪不得前世她每每有不愿意做的事情时，水月便会以她生母的事情威逼利诱，恐怕就是赵氏那个蛇蝎妇人使出来的招数！ 她前世怎么就这么蠢，竟然信任这对狼心狗肺的母女！ 小绿跟着她，也粗通文墨，凑上前看了看信，脸色顿时变得愤怒“她，她们怎么能这样对小姐！小姐，您可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被她们随意掌控了！不然夫人得多心寒啊！” 水芸芊沉声道“我明白的。” 她拿着信走进房中，稍微沉吟片刻，便模仿着水月的字迹写下一行字。 洋洋洒洒将信写完，她封好信封将信交给小绿，唇角掀起一抹看好戏的笑“去送信吧。” 小绿点点头，小心翼翼收起信走了出去。 戏台子已经搭好，眼下就缺唱戏之人登场。 忙活完这些，水芸芊把玩着手中的笔陷入思索。 她总觉得，容辰提到那两间铺子，似乎是意有所指。 前世她从未关注过此事，甚至与母亲的关系根本算不上亲近，一度将自己在父亲面前不受宠爱这事怪罪到母亲头上，觉得她成天作天作地让父亲心烦，对赵氏这个所谓的“嫡母”倒是亲近得很。 她可真傻！前世的她，该让母亲多难过？ 想到这里，水芸芊忍不住握了握拳。 该去探望一下母亲才对。 她整了整衣衫，迈步走向母亲的院子，还没到门口，却听见一阵喝骂传来。 “你那短命的爹都已经死了，还当自己是高门千金？也配用这上好的银丝炭！这平常的炭能给你这贱皮子用，都是夫人给的恩典了！” 那骂声夹杂着些许痛呼，听得水芸芊只觉一股热血冲上头顶！ 那是她母亲宁婉舒的声音！ 她大踏步走到院门口，一脚踹开房门，眼前的一幕让她目眦欲裂！ 现下正是数九寒冬的天，她都还裹着厚厚的小袄，母亲却是穿着一身单衣，被一个粗使婆子从佛堂中拖出来，照着她的脸便是一耳光！ “贱胚子，你再敢不识好歹，今后莫说烧炭了，老娘饿死你也没人为你喊冤！” 那婆子颐指气使站在她母亲面前，嘴里一边不干不净骂着，一边用脚尖踹她母亲的腰“你还敢不敢再多嘴？还敢不敢！” 他们怎么敢这么对母亲？！ 她一直以为母亲过得很好，她居住的明华园是整个相府最清幽，装饰得也最漂亮的院子，逢年过节在家宴上可见到她，穿的也是上号的绫罗绸缎，足可见父亲对她的在意，可现在，她竟然看见母亲在被一个粗使婆子殴打！ “你们该死！” 水芸芊双目通红，扑上前狠狠一脚踹在那婆子膝盖上，脱下小袄将母亲抱在怀中。 宁婉舒恍惚的看着面前气得脸庞发红的少女，满眼不敢置信。 这是……她的芊芊吗？ 芊芊居然会来看她？ 她看着她脱下小袄裹住自己，身上只穿着雪白的中衣，下意识想挣脱她的怀抱将衣服给她穿回去，却被水芸芊死死抱在怀中。 “你怎么胆敢这样欺辱我的母亲……” 水芸芊的嘴唇在发抖，身体也在战栗，满腔的怒火让她丝毫感觉不到裹挟在周身的冷风，只剩下一个念头！ 她要这个女人血债血还！ 被她踹倒在地上的婆子看着那双饱含杀意的眼睛，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这是平时那个愚蠢怯弱，夫人和大小姐说往东，便绝对不敢往西的废物二小姐？ 她捂着疼痛的膝盖站起来，声音有些颤抖“你，你怎么敢对我动手！我可是大夫人身边的人！你胆敢冒犯我，大夫人绝不会给你们这对贱骨头母女好果子吃！” “难不成，是大夫人让你这么做的？” 水芸芊慢慢平静下来，将欲言又止的母亲扶进房间，迈步走到那婆子面前，扬手便是狠狠一耳光扇了上去！ “你这目无尊卑，没规没矩的下人，胆敢欺辱主子，还将罪名盖在大夫人头上！大夫人贤良淑德谁人不知！定然是你这个贱婢背着大夫人行事！” 那婆子被水芸芊打得半边脸发麻，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水芸芊“你，你……” 她当然不敢说自己是被大夫人指使，指着水芸芊半晌说不出话来。 啪的一声，水芸芊又是一记耳光扇在那婆子脸上，直接将她口鼻扇出了殷红的血！ “今日，我便替大夫人教训你这个用心险恶，败坏大夫人名声的恶仆！” 水芸芊说得义正辞严，笃定了这婆子不敢说出是大夫人指使，又是一脚踹在那婆子胸口“立刻给我滚出去！若是再让我知道你苛待我母亲，我要你的命！” 她现下还不能彻底跟大夫人和水月撕破脸皮，否则，她恨不能直接杀了这女人！ “你，你等着！我定要将此事告诉大夫人！” 那婆子被水芸芊吓住，哪里还敢多话，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水芸芊冷眼看着那婆子离开，身后却传来母亲担忧的声音“芊芊，你，你没伤着吧？” “娘……” 水芸芊看着母亲红肿的脸颊，拳头又紧了紧。 看着母亲刚见风便捂着嘴一阵痛咳，她赶忙将母亲扶回房间，打来热水小心翼翼敷在母亲脸上“您让我看看其他的伤。” “不用了，娘不碍事的，别累着了你。” 宁婉舒满脸局促不安，眼中的关切浓得快要溢出来“你坐一会，娘去给你做吃的好不好？你想吃什么？” 看见母亲这般，水芸芊心如刀割。 “娘，您让我看看。” 水芸芊不由分说将宁婉舒摁回塌上，小心掀开她的衣服，看清了母亲身上层层叠叠的淤青，眼泪大颗大颗砸落下来！ 第10章 栽赃陷害 母亲身上简直没有一块好肉，身上新伤叠着旧伤，掐痕，淤青，擦伤，甚至还有鞭痕…… 她就是个不孝的畜生……母亲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她心里却还怨怼她，跟自己的仇人亲近，对他们言听计从，对她从来不闻不问！ 水芸芊恨不能狠狠给自己一耳光，按捺着心中的愤怒和愧疚为母亲上了药，又将屋里升起炭火，稍稍开了些窗户散去烟味，冷清的屋子才终于暖和起来。 “芊芊累坏了吧……都是娘拖累了你。” 宁婉舒对女儿讨好得几乎是卑微，脱下身上的袄子小心拍了拍灰，才披在了水芸芊肩膀上“我去给你做吃的，这大晌午的回来，你一定还没吃东西呢。” 她强撑着走向院子里的小厨房，水芸芊见拦不住她，也只好跟上去，却看见小厨房中除了一小袋发了霉的米和几把已经放得蔫巴巴的蔬菜，便再没有旁的东西。 宁婉舒脸上浮现起一丝窘迫和难堪，低下头嗫嚅着唇开口“今天只是他们还没来得及送来，娘，娘去催一催，你别多想，娘平时过得很好……” “娘，您别再瞒着我了……” 水芸芊大步上前，紧紧抱住母亲喃喃道“怎么会这样啊……她们怎么敢这样苛待您？她们怎么敢！” 她的外祖父到底也是官至右相，爹爹的知遇恩师！母亲从小便是金尊玉贵的相府嫡女，何时受过这等委屈。 可现下母亲房中连个粗使丫鬟都没有且不说，院子里的小厨房连能入口的食材都找不见……数九寒冬的天，身上穿着的还是单衣，连房中的炭都是最廉价最劣质的湿炭，一烧便是满屋子的烟！在看四周，这屋子虽然装得雅致富贵，可一件能用的东西都没有，若不是有人授意，下面的人怎敢如此对待。 水芸芊从自己房中拿来一套暖和的衣服先让母亲穿上，才带着母亲出去吃饭。 用自己的月银给母亲置办了几套冬衣，又买了些补品和药材，她才小心翼翼询问母亲“娘，外祖父从前不是给了您许多嫁妆吗？我小时候您还念给我听过，为什么不用那些钱？” 听见这话，宁婉舒脸上泛起苦涩的笑意。 “芊芊，银子都是身外之物，母亲不在意……也只盼你过得平安快乐。” 她抹了抹眼角的泪强笑道“你也别追问那些东西的去向，母亲没用，但你出嫁的时候……定然是留了压箱底的东西给你的。” 水芸芊握紧了拳头。 她何尝是想要母亲给她添妆？ 那些外祖父陪嫁给母亲的铺面和田产，恐怕早已被人给吞了！ “好，母亲不准女儿问，女儿不问就是。” 她乖乖巧巧应下来，给母亲夹了一块她最爱吃的醋溜鲤鱼，眼底却闪过一道寒光。 翌日一早，她便直接来到庆盛街查看铺子的情况。 街头便是那家水粉铺子，水芸芊迈步上前正要进去，里面却有个瘦弱的少年惊慌失措的逃出来，重重撞进她怀中。 她被撞得身形趔趄，差点摔倒在地，定睛一看，忽然愣住。 那稍显稚嫩却清隽精致的脸……竟然会是池闵？！ 他乃是前世容金身边的得力助手，被称为当世卧龙，她当时对他也算礼遇有加，可他对她却百般针对，甚至设计害死她，也有他的手笔！ 难道前世的针对，就是因为今日之事？ “哪里来的臭要饭的！还敢偷咱们店里的东西！” 追出来的男人长着一脸络腮胡，满脸横肉几乎要挤在一起，冲着那小孩穷凶极恶道“马上给我交出来！不然我打死你个小兔崽子！” “我，我没偷……” 现下的池闵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身上衣衫褴褛，还沾满了灰尘“我真是进来买东西的，我，我妹妹要过生辰了，我，我想送她一样礼物……” “呸！你这副穷酸样子，能买得起我们店里的东西？” 男人狠狠啐了一口唾沫，上前又要撕扯少年的衣服，想抢走他怀里的东西。 “住手！” 水芸芊好容易站稳身形，见状拧着眉冷声阻止:“你凭什么说人家偷了东西？” “凭我是这铺子的掌柜！我说他偷了，他便偷了！” 那中年男人颐指气使的看着水芸芊和那小乞丐，眼中的倨傲毫不掩饰，看水芸芊身边并未跟着丫鬟，只当她是寻常人家的姑娘，语气更是差了“你可别多管闲事，这可是水相家里的铺子！得罪了你担待不起！” 周围有不少人瞧见这边的动静在看热闹见状议论纷纷。 “这香语阁的东西可是出了名的贵重，一个小乞丐能买得起吗？说不定真是贼呢？” “人不可貌相，我看也未必……一个乞丐，跑去偷香粉做什么？” “不兴人家乞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哈哈哈……这不就有贵女可怜那乞丐，帮他说话了吗？” 水芸芊没理会那些议论看着那掌柜的似笑非笑道“那你可认得我是谁？” 她倒是已经将这中年男人认出来了，这就是大夫人身边那个昨日打了他母亲的婆子的表弟，之前在相府做马夫的徐二！ 见她气势威严，似乎不是平常女儿家，那掌柜也吃了一惊，细细看了看狐疑道“你是哪一家的小姐……” “瞎了你的狗眼！” 水芸芊眼神冷凝如冰“这间胭脂铺子乃是我母亲的嫁妆，你觉得我应该是谁！” 那掌柜听水芸芊自报家门，微微皱了皱眉，却并不惊慌。 “原来是二小姐啊。” 他脸上的笑意有些意味深长，很是敷衍的冲着水芸芊拱了拱手“小人刚刚亲眼看见，这臭乞丐拿了店里的东西塞进自己怀里，小人可也是为了铺子着想，小姐久居府中，也不懂铺子上的生意，就不要指手画脚了。” 说完，他便冲着门口那两名小厮厉声开口“还不快把这小贼抓起来，别让他冲撞了二、小、姐！” 那两名小厮毫不犹豫上前开始拉扯池闵，混乱之中，一只精美的白玉簪子从那小乞丐怀中掉落。 “还敢说你不是贼？！” 徐二眼中闪过贪婪的光，伸手就要蹲下去捡起簪子“去报官！把这个穷酸乞丐抓去坐牢！”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水芸芊直接一耳光扇在他脸上，面色阴沉道“这间铺子从来只卖胭脂水粉，哪里有这样的玉簪？！分明是你栽赃陷害！” 第11章 当真是心善 那些人听见水芸芊这么说，顿时回过味来。 那玉簪子看着就贵重，可水家这香语阁可从来不卖首饰，凭什么说别人偷了铺子上的东西？ “依我看，倒像是这掌柜想吞没别人的东西啊！” “真是不要脸！连个乞丐的东西也要抢！” 听着那些一轮，掌柜的脸憋得又红又白，愣是说不出半句话来。 “你这样心思不正的东西，管着我娘亲的香语阁，才是辱没了这间店！” 水芸芊说话掷地有声“此后，这铺子由我亲自来管，你这仗势欺人的狗奴才，现在就收拾好东西滚出去，污了我娘亲和水家的颜面！” 围观的百姓群情激奋，纷纷开始喊“滚出去！滚出去！” 徐二哪里惹得起众怒，只能灰溜溜离开。 这个草包二小姐？居然要管铺子？她配吗？！ 他气得胸口起起伏伏，现下却不敢发作！ 等回去告诉大夫人……这铺子迟早还是要落在他手中！ 池闵见状，低着头嗫嚅开口“那么二小姐，我现在，可以走了吧？” “公子且慢，我铺子上的奴才得罪了您，是一定要给您一个交代的，您的衣服被那狗奴才弄坏了，我吩咐人去买一套衣裳赔给您，您也可以在我这里沐浴。” 池闵听见这话，脸有些红，但看着水芸芊坦荡眼神，犹豫一瞬，还是点了点头“那，那我便却之不恭了。” 水芸芊吩咐人去买衣裳，又让小厮带着那人去沐浴，才开始盘点账目。 很快，池闵便走了出来。 水芸芊笑着走上前将一套上好的胭脂水粉递了过去，语气和缓“这算是给公子的赔礼，祝您的您的妹妹岁岁常喜乐。” “送给我的？！” 池闵显然有些受宠若惊，摆着手不肯接“无功不受禄，这东西我不能要！” 水芸芊却将态度放得更加和缓“公子在鄙店受了委屈，也帮我找出了店里的蛀虫，这半是赔礼，半是感谢，若是公子不要，我才要惶恐不安了。” 前世容金身边若是没有此人，怎么可能成就大业，重生一世，她一定要抢先拉拢他！ 她心思转的飞快，竟没有察觉到容辰站在门外，看着她直勾勾盯着面前局促害羞的俊美男子，眼神寸寸变冷。 水芸芊满眼都是池闵，怎会有心去观察外面？ 见他不收，水芸芊似是想到什么，刚要开口，却见池闵对她躬身行礼，肃穆道“二小姐，在下已经收了赔礼，此番你我两不相欠，这胭脂，在下万不能收。” 他垂头，并未和水芸芊对视。 常人若碰上这等姑娘送礼，定是收下了。 可他的身份……若是和水家二小姐牵连太多，恐会生变。 水芸芊也未曾想到池闵居然这么刚正有礼，如此之人，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才会变成前世容金身边那副样子？ “一切皆有由我名下铺子里奴才所起，虽然你我两不相欠，可也算有缘，这胭脂，就算送给公子的。” 眼看池闵还要拒绝，水芸芊又道“公子的小妹尚在家中等公子回去，若公子两手空空，令妹怕是会很失望吧。” “这……”想到妹妹殷切的眼神，池闵犹豫了，望着水芸芊手中胭脂，不知要不要收下。 “在下感谢二小姐此番照拂，可实不相瞒，在下此次出来除了给小妹添置生辰礼物，还打算……购买药材为小妹治病。” 治病的话，这胭脂可没什么用了。 池闵低下头，这样说，眼前的二小姐应当不会再对他另眼相待了吧。 谁会愿意拿钱接济他这样的乞丐呢？ 谁曾想，水芸芊刚好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将池闵留在身边，这下可有了借口。 “原来如此，公子，实不相瞒，这店铺的奴才如此刁蛮，日后肯定无法再把他派回来继续看管此地。” 她婉约一笑，眸子熠熠生辉“若公子不嫌弃，可否留在这儿帮忙照看店铺？这样公子有了持续的工钱可以给令妹看病，我也能对店铺放心。” 池闵猛地抬头，对上水芸芊那双蕴含笑意的双眸，唇嗫嚅着，想问她为何要这样帮自己，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他这番模样，倒是让水芸芊不知所措起来。 难不成重来一世，她依旧要看着容金在池闵的帮助下登上龙位，水月成为皇后再害了自己？ 她还想说些什么，却听门口处传来男人夹杂着冷意的声音“本殿下还不知道，未婚妻竟如此善良，怕是佛寺中的佛祖金身，都要起身为本殿下的未婚妻让座吧。” 水芸芊秀气的眉微微蹙起，怎么都想不到，容辰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还有这张嘴，说出的话怎么带着刺？ 她什么时候又惹到这个男人了？ 眼看高大的身影逐渐靠近，池闵也僵硬着身体不动，眼角却微微上挑，偷偷观察容辰的动向。 “王爷这是什么话，本来便是奴才出错，小女不过在道歉罢了。” “道歉？” 男人的眸子在池闵身上那套一看就是好料制作的衣服上一扫而过，神情更阴沉了些。 “本殿下怎么不知，道歉竟要让个乞丐在如此店铺中帮忙。”容辰那双眸子此时早就失去以往的懒散，如鹰般锐利的盯在池闵身上“他不是要给小妹看病吗，依本殿下看，不如给他钱已解决燃眉之急。” 容辰话音刚落，在他身后的小厮立刻拿出钱袋放在池闵面前。 “这是王爷代二小姐给的，还望公子收下。” 小厮话虽轻，可力度和动作却不容池闵拒绝，含笑的嘴角更是带着同容辰一样的冷意。 谁知池闵竟后退一步，对容辰和水芸芊拱手行礼“多谢二位好意，无功不受禄，小妹也在家中等在下回去，在下先走一步。” 池闵的眼神快速在水芸芊上略过，没等她阻拦，径直走了出去。 好意没送出就算了，池闵居然离开了！ 有容辰在前，她还不能让丫鬟去跟着池闵看他住在什么地方。 水芸芊心中焦急，眼神不自主的落在池闵身后，却被一片黑金色挡住视线。 第12章 给我看一眼 “本殿下还未曾请教，水小姐调教奴才的本事是从哪儿学的？” 在池闵离开后，荣辰的视线一直放在她身上。 见她目光居然追着池闵而去，神色更微妙了些。 水芸芊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男人可不会因为自己的话就全盘相信自己。 万一被他发现池闵的端倪…… 她急忙低下头，装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小女不过和家中长姐学了些皮毛，让殿下见笑了。” 她心中依旧在怀疑，为何容辰会出现在这里。 谁知容辰却一副不容她拒绝的模样继续道“既然如此，本殿下到想要请教一下水小姐了，今日也算水小姐重新掌管店铺的好日子，不如请本殿下吃个饭吧。” 如此无赖的模样，谁会相信这是外界传说的容辰殿下呢？ 水芸芊被他盯着，知道今天如果不请他吃饭，定然不能轻易脱身，只得无奈答应“好，那殿下和我来吧。” 两人一同来到城中最好的酒楼，店小二眼尖的认出容辰，谄媚地笑着凑到他身边“王爷今日来想吃什么？” 容辰的视线放在水芸芊身上，这下周围的人目光也都放在了她身上。 这人是什么意思？ 水芸芊想不通为何一向强硬的容辰居然会让她做主，但还是对店小二颔首“去二楼靠窗的包间。” 这里能看到外面叫卖的小贩和行人，水芸芊之前就很喜欢这个位置。 进入房间后，随便点了饭菜，店小二便下去了。 小厮守在门外，此时，包间中只剩下他们二人。 “殿下今日好雅兴，来这里体察民情吗？” 水芸芊见容辰不说话，主动开口询问。 她也想知道这人为何会出现在店铺外，又看了多久？ “怎么，本殿下打扰到水小姐招揽活计了？”容辰懒散地坐在椅子上，那双眸子里精光闪过，想在她的脸上看出端倪。 然而听到容辰的话，水芸芊却很无奈。 这男人阴阳怪气到现在，竟是因为池闵吗？ 可他并不了解池闵，上一世他从未认真接触过池闵。 见到池闵那几次，他都在容金身边出谋划策，自然不了解他有多厉害。 “殿下并不曾了解过此人，他虽落魄，却有经天纬地之能，聪慧异常，是可用的人才。” 水芸芊知道容辰不相信她的话，又加了句“看他今日面对我时的傲骨，殿下也当明白，此人不是贪图小利之人。” 容辰虽想嘲讽水芸芊妇人之见，可想到当时池闵在知晓他的身份后，依旧不亢不卑的神色，沉思起来。 片刻间，店小二已经将所有饭菜上齐，见两人不说话，急匆匆退了出去。 容辰还是想不明白，第一次见到的人，水芸芊是从何知道他的能为的？ “你第一次见到他，怎么就知道他有这么大的能力？” 他的未婚妻，此次都能带给他不一样的惊喜。 水芸芊一时语塞，这要她怎么说？ 说出她是重生的吗？按照容辰的脾气秉性，说不定会哈哈大笑一声，以后再也不相信她的话。 “时间会验证一切的，不过殿下，现在说旁的做什么，不如趁此机会先把上衣脱了吧。” 水芸芊这几日虽忙，可也惦记着容辰身上的毒。 这毒除了容辰表现出来的症状，还会从腰下尾椎处延伸出红色的血丝，顺着皮肤攀附向上。 若是到了心脏，容辰便会殒命。 水芸芊想看看他身上的红丝如今到什么位置了，想都没想就让他脱衣服。 容辰的表情古怪起来“本殿下也没想到，看上去与普通女子并无二致的水小姐，居然如此胆大，光天化日下便要看本殿下的身体。” 水芸芊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到底说了什么，一张脸面若桃花，耳尖都微微泛着红。 再去看容辰，发现他眉尾上挑，一双黑漆漆的眸子中满是戏谑。 “我不是这个意思！”水芸芊想要解释“我是有目的的！” “本殿下自然知道，水小姐不用担心，既然你这么着急，本殿下一会儿就去求父皇加快我们成婚的时间。” 容辰竟做出一副‘我了解你’的模样，让水芸芊脸越来越红。 是被气的。 “事关殿下性命，小女也没有时间和殿下调侃，若殿下真的不怕死，那小女自是无所谓。” 水芸芊现在反而不想看了，容辰还有心情和她开玩笑，恐怕这毒素也不深！ 容辰调侃的神色一顿，似是想到什么，眼睛在旁边两个包厢的墙壁上略过。 水芸芊被他的眼神惊到，压低了声音“难不成殿下发现了什么？” 容辰意味莫名地瞥了她一眼“水小姐难道不知，世上有句话叫隔墙有耳吗？” 水芸芊想到上一世自己知道容辰中毒的时间，这人如此能藏，恐怕凭的就是这副小心谨慎。 在她思索期间，容辰已经开始吃东西了，这模样倒是让水芸芊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中了毒也不惊慌，反倒是自己这个没中毒的人替他担心！ 菜过五味，容辰才意有所指的开口“若是水小姐真的对本殿下身体好奇，不如晚上来王府，可以随意看本殿下的身体。” 明明说的是中毒的事，为何会被眼前的男人说的如此暧昧？ 水芸芊气不过“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到时候希望殿下不要和现在一样扭捏！” 话音刚落，对面男人的神色一转，竟是要伸手抓她！ 幸好包厢距离够大，水芸芊才得以逃脱。 整理一下因慌忙站起而搅乱的裙摆，水芸芊神色如常“小女就不打扰殿下雅兴了，先走一步。” 外面小厮见水芸芊离开，急忙进入包厢汇报“殿下，今日水小姐并未带着小厮丫鬟出门。” “哦？”容辰想到水芸芊刚刚确实独自一人和他来的，也没人伺候，便对小厮说“让我的人送她回去。” “是！” 小厮答应后，立刻让手下人追上水芸芊。 她本意还想去找池闵，这下，在容辰手下的面前，她只能先回到府中再做打算了。 第13章 引蛇出洞 一切处理妥当，水芸芊收好一切，望着容辰背影，缓缓开口“殿下中毒，目前只能延缓。” “解铃还须系铃人，殿下得早点找到下毒之人。” 容辰穿好衣服转身，眼神莫名地盯着水芸芊的举动。 “水小姐不是说了，可以帮本殿下处理好毒的问题，怎的如今又要本殿下寻找下毒之人了？” 水芸芊明知道这男人在耍无赖，可毕竟自己当时信誓旦旦地说了会帮他解毒，他如此问也无可厚非。 眼神飘忽间，水芸芊将针包放回袖中“小女虽能解毒，可那是建立在不知毒素有多严重。” “现如今看到殿下身上毒素蔓延的速度，依小女只见，还是快点找到下毒之人更加稳妥。” 水芸芊这话说的天衣无缝，就连容辰也不能再从她的话语中找到漏洞。 男人好整以暇地抱肩靠在一边，唇角似笑非笑地模样令水芸芊不明所以。 “难道在殿下心中，并不清楚下毒之人是谁吗？” 水芸芊反问，她以为容辰被下毒后就应该去调查了，否则怎会如此不把中毒的事放在心上？ 谁知容辰嘴角蓄着笑容，忽然靠近她“水小姐，尚未过门便对本殿下如此关心，日后成婚，本殿下定会好好待你。” 他们说的是一件事吗！ 水芸芊一时间想不出容辰脑袋里想的到底是什么，声音下沉少许“殿下，难道你就这么想死？” “怎么会，本殿下还等着和水小姐成亲那天，时间未到，舍不得。” 容辰状似深情地说着，可水芸芊分明在他看中看到戏谑和冷意。 他为什么不把下毒的人说出来？ 是他不知道，还是……他已经知道了，在耍她？ 这个念头出现，水芸芊便否认了，按照上一世和这世与容辰的相处，他绝不是忍气吞声之人。 若是知道下毒的人是谁，他身上的毒或许早就解了。 “水小姐在本殿下面前总是出神，难道有比本殿下还吸引人的东西吗？” 冰凉的手指贴在下颌，水芸芊被迫抬头对上容辰的眸子。 漆黑的瞳孔幽深似海，此时正蕴含着笑意，即便那嘴角还挂着邪魅的笑，周身却依旧围绕着一股冷意。 这番举动，与其说调戏，不如说试探。 眼前的男人，自始至终都未相信她。 不过水芸芊也知道她改变的突然，容辰没有怀疑才蹊跷。 纤纤柔指触碰到容辰手腕，水芸芊抓住他的手“殿下，小女不过在想谁会下毒罢了，并未想其他。” 她努力让这场谈话回归正轨，容辰的手却不曾放开，反而把玩着她的柔夷。 “哦？水小姐有怀疑的对象吗？” 他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笑容，似乎对水芸芊说的话都不在意。 水芸芊几次想把手抽回，奈何敌不过他的力气，只得作罢。 “能对殿下下毒之人，应当与殿下距离很近，否则，按照殿下府中固若金汤的程度，这毒，怎么都进不来。” 手指被容辰轻轻握住再挑起，他手上的温度令水芸芊身体一抖，强撑着继续说下去。 “所以，小女推测下毒的是宫中之人。” 容辰手指一顿，水芸芊趁势把自己的手收了回来。 “你是怎么想到宫内的人？”容辰对水芸芊更加好奇，她和印象中那个缩着脖子，跟在水月身后的女子完全不同了。 心思敏锐的程度，已然不是她之前能做到的。 开窍了吗？ 面对容辰玩味的神情，水芸芊没有在意“小女只是推测，真正的罪魁祸首是谁，小女也不清楚。” 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后，水芸芊望向他的眸子，沉声道“殿下，我们即将成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殿下至少要相信，小女会完全站在你这边。” 此话不假，容辰也知道，所以才会相信水芸芊，让她帮自己处理毒素。 “既然你怀疑是宫中人做的，又没有什么好办法查出来？” 水芸芊也未想到容辰会把这件事放在她身上，沉吟片刻后回道“既然殿下交给我来做，可会任我摆布？” 容辰眉头一挑，忽地笑了“自然可以。” 得到容辰的承诺，水芸芊松了口气。 容辰虽然喜怒无常，却也不至于答应了之后返回。 “殿下不如装作突发急症，身体虚弱，无法上朝，这样那群人定会觉得殿下不行了，出面挑唆。” 容辰的受宠和强大都是有目共睹的，不然对方也不会用下毒这种手段来伤害他。 若是容辰忽然卧床不起，对方定会掉以轻心，他们二人只要做个饵，引蛇出洞就好。 “演戏吗？你觉得对方会相信？”容辰并不认为宫中那人会着急出手。 “那就要看殿下演的像不像了。”水芸芊抿嘴一笑，白皙的皮肤衬托淡淡粉唇，泛起柔柔涟漪。 容辰的视线忽然锁定在水芸芊身上，让她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了些。 “殿下觉得如何？” 水芸芊觉得不太对，后退些许。 “可以，就按照你说的做。”容辰收回视线，似是刚刚的视线不过是水芸芊的幻觉。 “今日事毕，夜已深，小女先离开了。” 这么晚了，她不能还在容辰这儿。 “走什么？” 容辰忽然走进，吓得水芸芊倒退几步，腰肢被大手一揽，两人贴的极近！ “都来到这儿了，不如先休息一晚再说。”容辰不给水芸芊返回时间，朗声道“管家，带水小姐去客房！” “我……”水芸芊瞪着容辰，见他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便知道自己不可能拒绝，只得妥协“小女多谢殿下了。” “好好去休息。” 容辰目送水芸芊和管家一同离开，脸色瞬间暗了下来。 而管家走在前方，时不时关注身后沉默的水芸芊，喜滋滋地说着“水小姐，我们殿下还未对任何一名女子这般亲近过呢！” “是吗？” 水芸芊听着管家在耳边喋喋不休地说着容辰好话，脑子里全是他中毒的事情。 如果最后真的把他的毒解了，自己欠他的事也算了结一个。 第14章 要店铺 清晨的光沐浴在水芸芊身上，她在一早离开容辰的府中，回到相府。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碧水一路小跑到她身侧，瞧着自家小姐没事的样子，总算松了口气。 昨晚小姐没回来，吓得她一晚上没睡好，生怕今早有人来问。 水芸芊倒不担心，前世在相府她就没有人关注，现在自然也是如此。 “放心吧，我们先回去，还有事要处理。” 容辰那边称病，势必会影响到相府，倒时水至清会做什么尚未可知。 她需要做好一切准备才行。 而水芸芊回到房中后，一小厮鬼鬼祟祟在她院落门前经过，穿过回廊，来到夫人面前，小声嘀咕了片刻。 “她从外面回来的？” 夫人扯了手帕，眼珠一转，急忙叫来贴身丫鬟“去，帮我准备八珍汤，我要去见老爷！” 贴身丫鬟立刻吩咐下去，不消片刻，八珍汤已经准备好。 “走吧，去老爷哪儿。”夫人装作关心水至清的模样，带着八珍汤来到书房。 每当下朝，水至清都会在书房里忙碌，夫人此时到来，却在他意料之外。 “夫人有何事？”水至清不喜欢自己在书房的时候被打扰，此时皱着眉，仿佛她不给出答案，就要赶出去一样。 “我这不是担心你身子，叫厨房做了八珍汤送来。” 夫人嗔怪地瞥了眼水至清，端着八珍汤柔柔到他身边去“快喝了吧。” 到底是关心自己，水至清没说什么，让她把八珍汤放在桌子上。 夫人对政事一窍不通，但还是和水至清说着府中发生的事情，水至清偶尔附和声。 “对了，今日门口小厮同我说，芸芊一早从外面回来，似是昨晚不在府中。” 夫人观察水至清的脸色，假模假样地委屈道“她与辰殿下尚有婚约，今早还出去逛，虽说回来的时候街上没有人看到，可未免也太……” 话说到一半儿停住，因为夫人已经看到水至清神情很差了。 “去吧二小姐叫来！” 水至清一声令下，书房外仆从立刻到水芸芊院落前通报“二小姐，老爷请您过去。” “小姐！”碧水被吓到，水至清很少和水芸芊亲近，在家上昨晚水芸芊并未回家…… “慌什么！”水芸芊瞥了眼碧水，换上宫锻的小袄带着碧水出了门。 “走吧。”水芸芊看到小厮的神情就知道水至清来者不善，却并未将他放在心上。 水至清这次无非要说她昨晚未归的事，不过，这对她来说倒是个很好的借口。 施施然进入书房中，水芸芊毫不意外地在这儿看到了夫人。 浅浅行礼，水芸芊表现的和之前完全不是一个人“见过夫人，父亲。” “你已经是有婚约的人了，每日出去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水至清一拍桌子，吓得碧水跪在地上下意识想要求情。 却见水芸芊毫无惧色“父亲，婚约也不能限制女儿自由，况且女儿只是去店铺那边看看而已。” “什么店铺，家中店铺和你有何关系？” 水至清还没说什么，夫人却上前一步盯着水芸芊。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如今的水芸芊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有哪里出现了问题！ “自然是我娘嫁妆里的铺子了，父亲，之前娘亲和我提过，我就打算过去看看。” 水芸芊一直盯着水至清，没看夫人一眼。 夫人气急想要指责她，却被水至清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家中店铺都管理的很好，你这么说，是质疑夫人的管理能力吗？” 她不过问问娘亲的铺子，他居然会弄这么大一顶帽子戴在她的头上？ “父亲，我只是问问母亲的铺子而已，因为……”她拉长声音，吸引水至清和夫人的目光同时紧张起来“我听到了些不好的传闻，是和那些铺子有关的。” “你瞎说什么，铺子在我手里好好的！” 夫人怎会愿意担上这种名声，立刻反驳；“到底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她想要将事情引到宁婉舒那个贱人身上，顺理成章剥夺她居住在那个好院子里的机会。 “没人让我这么做，按理，那些铺子应当是我来管理的。” 水芸芊说的头头是道，夫人没有反驳余地。 宁婉舒是按照平妻之礼娶进门的，嫁妆颇丰，水芸芊按道理自然可以管理母亲名下的店铺。 可那些店铺位置优渥，每月产出的钱不仅能维系一大家子的运作，夫人还能贪墨不少。 若是交出去，她要怎么活？ 好在水至清也明白这个道理，咳嗽一声“你年级还小，再说夫人管理的很好，也没差了你东西。” 没差了？难道他不知道母亲那边的情况吗！ 尤其是夫人，走到水至清身边，装出一副贤妻良母之态“芸芊，那些店铺经营我都放在心上，此时你这番话，是不相信我吗？” 水芸芊目光透着委屈，与之前水至清记忆中那伏低做小的样子没有任何区别。 然而她说出的话却和之前不尽相同“父亲，今日一早出门前往店铺时，女儿曾听到外人说出店大欺客之类的话，还说以后都不去我们那几个店铺了。” “况且我之前也去查证过，店铺的经营确实不如之前了。” 水至清脸色赫然一变。 店铺的收入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名声！ 他入朝为官后最在乎的就是名声，在外多有夸赞他为人良善之称。 如此好面子的他，怎么能容忍名下店铺中出现这种言论？ 似是还觉得不够，水芸芊继续道“况且外面的有心人已经引导在相府上，恐对相府不利啊！” 她撇这嘴，泫然欲泣“女儿不过想要为相府分忧，并非不相信夫人。可知人知面不知心，那些狗奴才在外面不仅败坏相府名声，也败坏了夫人名声，女儿着实看不下去才这样说。” 夫人拗着手帕，一双凶狠的眼死死盯着水芸芊，恨不得从她身上撕下一块儿肉来！ 先说了宁婉舒的铺子应当由她管理，再说铺子名声不好影响相府。 此时她若还不交出去，落个贪墨平妻嫁妆的名声不说，还不在乎相府，水至清不会同意的！ 第15章 一切就绪 “外面的人当真这么说？” 水至清很怀疑，毕竟他在外可没听到类似的话语。 “那是当然，就连容辰殿下都听到传闻，上次见面还问过女儿。” 水至清自然不可能去问容辰，至于外面的传闻，水芸芊也做好了万全准备。 不然，她也不会 趁夫人叫她来的机会，将铺子要回来。 至于扯容辰的名号做大旗，水芸芊早就轻车熟路。 水至清沉吟片刻，反倒是夫人变得很紧张，手帕在手中已经被扭着变形了。 “好，既然外面都这么说，铺子便交到你手中管理一段时间。”水至清想到两全其美的办法“正好你也要嫁人，学会掌管这些，等到了殿下府上，不至于露怯。” 水芸芊心中一沉，水至清显然不想将店铺全权交还到她手中，还想等她出嫁后就收回。 贪心不足蛇吞象！ 水芸芊装作开心的模样，欢快道“多谢父亲。” 面对躬身行礼且天真的女儿，水至清挥挥手让她离去，就连夫人都松了口气。 小蹄子，还以为变厉害了，原来依旧这么傻。 “可是……”水芸芊柔柔行礼，“父亲，若是让外人知道母亲的嫁妆最后还在相府，不会对父亲造成什么影响吧？” 水芸芊依旧是那副他们熟悉的姿态，说出的话却令夫人和水至清大吃一惊！ 水至清自然不想将店铺交出去，那可是最赚钱的几个店铺，相府需要它们赚来的钱周转。 可若是让外人知道，他居然贪墨平妻的嫁妆，那可不是参他一本能轻易平息的事！ 水芸芊似是觉得这么说还不够，又开口“况且，外面那么多人都盯着父亲，若是出现什么差错，届时父亲百口莫辩啊！” 说到此处，水芸芊微微抬头，对上水至清的眼睛。 她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嘲讽，水至清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等他仔细再看过去的时候，水芸芊又把头低下了，仿佛刚刚就是他的错觉一般。 夫人见水至清犹豫就知道事情不妙“这件事，等你嫁人的时候再说。” 等容辰娶水芸芊还要好久的时间，她有很多可操作的地方。 况且她从未接触过这些，店铺到她手中愈加衰败，皆时她就有借口收回来。 等到了她手中，店铺到底在谁的手里，就不是水芸芊能管的了！ 水芸芊何尝不知夫人心中所想，立刻委屈地眨眼，双眸如水般荡漾着涟漪“可今日女儿回来的时候，在路上已经听到不少人这样说了。” “怎么可能！” 说出这番话的不是夫人，竟是水至清！ 他小心谨慎如此之久，不可能让外人知道这件事！ 但看水芸芊的模样也不像撒谎的样子，水至清黑着脸，沉声道“我知道了，那些店铺就交给你搭理，你先下去吧，晚些地契和房契都会交到你手上。” “谢谢父亲！”水芸芊目的达到，在碧水的搀扶下离开了。 刚出门没多远，水芸芊便听到身后传来茶盏摔在地上的清脆声。 “她明明就在威胁你……” 碧水被夫人发脾气吓得身体一抖，水芸芊淡淡瞥了她一眼“我们先回去。” “是！小姐，你太厉害了！”碧水如今太佩服水芸芊了，要知道当时面对老爷的质问眼神，她差点晕过去！ 水芸芊却没有碧水这么兴奋，她总觉得夫人不会这么轻易的将地契房契交出来。 傍晚听到外面有小厮的声音，水芸芊还觉得意外“让他进来吧。” 碧水忙出去看门，不多时，小厮举着红木雕花托盘走了进来。 “二小姐，夫人让我把那些铺子的地契和房契都送过来了，您看还有什么吩咐？” 小厮恭恭敬敬的，和以前面对水芸芊时的轻蔑完全不同。 水芸芊仔细检查了送来的东西，一应俱全。 “回去代我向夫人道谢。”水芸芊收下东西，碧水立刻将小厮送了出去。 “小姐，他们真的把东西还回来了！”碧水在一旁恭喜水芸芊。 水芸芊也很高兴，她没想到水至清对面子和身份的看中已经高出一切，就连夫人都没办法拗过他！ “碧水，你立刻出去联系之前和你说过的池闵，邀他明日到香语阁商讨管理的事。” “小姐？”碧水发现自己已经看不透水芸芊了，小姐和之前真的有了很大不同。 如今，小姐居然还懂这些，也认识了更多厉害的人，她会不会被小姐嫌弃啊？ 但，碧水还是很快从侧门离开相府，偷偷前往池闵所在的位置告诉他这件事。 “二小姐真的这么说？” 池闵见碧水来，还说明天要去香语阁，一时举棋不定。 他本以为水家二小姐是随便说说的，可谁能想到，她真的打算邀请自己去打理店铺？ “我知晓了，明天会准时到香语阁。” 碧水回到水芸芊身边说了消息，水芸芊对此很满意。 若是池闵因为这件事一直留在她身边，那容金一大助力就此失去！ 没了池闵和她的帮助，容金这辈子绝不可能登基！ 下一步，就等容辰那边的消息了。 更晚一些，水芸芊窗前忽然传来一声猫头鹰的叫声，碧水还在外面，只来得及传来一声急促的短叫便失去声音。 水芸芊打开门来到院落中，发现她已经被打晕，正躺在地上。 黑衣人跪在地上，面对水芸芊异常恭敬“水小姐，我们殿下已经在城中贴了告示。” 水芸芊一怔，本以为容辰会直接向皇帝告病，不去上朝，让朝堂上各怀心思的人动手。 谁曾想，他居然是用这种手段吗？ “我知晓了，回去告诉殿下，我这边也会配合的。” 黑衣人消失后，水芸芊摇醒了碧水。 “小姐，我刚刚看到……”碧水摇着头要找那个黑衣人，却什么都没发现，不禁发出疑惑的声音“我明明看到了人的！” “你看错了，可能这段时间累到，先回去休息吧。” 面对碧水，水芸芊温柔许多。 回到房间，水芸芊陷入睡眠前，还在向，容辰这一处，明天会在京城掀起何等轩然大波。 第16章 赶他走 清晨的风微微拂过脸颊，小贩早就抬着货物在街上叫卖。 水芸芊左顾右盼，带着小厮去铺子和池闵见面。 这一路上听到的消息也足够水芸芊感慨。 “听说了吗，辰殿下患了重病，命不久矣了！” “可不是，我还看到他挂了告示，邀请天下名医为自己治病嘞！” “也不知宫中有没有得到消息，那么多名贵药材，难道也救不回他的命？” 这一路上，铺天盖地都是容辰生病的消息。 人云亦云之下，似乎容辰明日就会死去。 水芸芊叹息声“不愧是他，消息传播的速度如此之快。” 贴在城门口的告示怎会被这么多人发现传阅，这其中定有容辰安排的人浑水摸鱼，将消息散布的更广。 直到站在铺子前，水芸芊已然听到不下于五中容辰的病症。 如此混乱，也不知真正下毒之人听到后会作何感想。 水芸芊收敛思绪，刚打算进入店铺，却见池闵被赶了出来！ “哪儿来的乞丐，我们罗绮庄的东西，你这种人可买不起！” 晨间坊市人来人往，大多都在忙自己的事。 掌柜的这一嗓，周围的人全都围过来看热闹。 池闵被推搡几下踉跄几步，在旁人好意的搀扶下才没有摔倒。 整理了水芸芊送他的衣袍，池闵眼眸微眯，不悦一闪而逝。 “我受你们水家二小姐邀请来这儿商讨事宜，你们把我赶出来是何意？” 短短一句话，池闵有理有据且彬彬有礼的形象便深入人心。 旁人本就知道罗绮庄的掌柜眼高于顶，若不是王公贵族，他都不放在眼中，一时惹了民愤，纷纷指责掌柜的。 “一边儿去，我们罗绮庄本就不做你们这种穷鬼的生意！” 掌柜一挥手，池闵差点摔倒。 他冷哼一声，转身就要进入店铺之中。 “站住！”清脆女生自池闵身后响起，如晨间黄鹂，婉转悠扬，让人陶醉。 掌柜漫不经心转身，见说话之人竟是水芸芊，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二小姐，您今日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掌柜嬉笑的神情落入水芸芊眼中，怒气更胜。 “池公子是我看重之人，况且罗绮庄本就是我母亲嫁妆，我来这儿你难道还有意见？” 水芸芊毫不犹豫挖坑给掌柜跳。 她在相府中永远是水月的应声虫，没自尊没权势，相府上下全都知道。 所以掌柜自然也不将她放在眼中，眼中鄙夷不屑更重“二小姐，听闻您马上就要嫁人了，可这铺子还是相府的，您可没有管理的资格。” 女子嫁人后，嫁妆便是安身立命之本，男方不得干预。 可掌柜这话分明是水芸芊母亲的嫁妆此时是相府管理，完全不在她娘手中。 这下热闹大了，更多的人围过来，不停议论。 “相府还占人家母亲嫁妆？” “当时二小姐的母亲我可是看着用平妻礼数抬进去的，嫁妆怎会落入相府手中？” 这下掌柜才发觉不对，神色惶恐，对着面无表情的水芸芊道歉“二小姐，是小的礼数不周，请二小姐进罗绮庄一叙！” 若是在外面再说下去，明日他掌柜地位不保！ “那池闵……”水芸芊的视线落在池闵身上，他绷紧一张脸，全然不看掌柜的表情。 “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池公子，这边请！” 掌柜如此模样，水芸芊也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相府的事不宜外传，再加上她没有完全能扳倒水月和容金的力量，很多事都不能操之过急。 “池公子，你和我来。” 水芸芊带着池闵进入罗绮庄，转身便说“把门关上。” “二小姐，今日罗绮庄还未迎客，你……” 掌柜还想辩解，被水芸芊一眼瞪得不敢说话。 池闵很听话的关上门，罗绮庄柜前瞬间暗了下来。 阳光透过窗子照如其中，还有不少看热闹的人没有离开。 水芸芊蹙眉，不悦地扫视罗绮庄中的奴才，开口道“我希望你们在说话的时候，谨记你们的背后是相府，我不希望听到外面有相府不好的传闻。” 掌柜自知说错了话，擦擦额头上冷汗，谄媚地笑道“是，小的知道了。” 可他的视线中还是对水芸芊的傲慢，觉得今日不是他的错，不过是水芸芊故意找茬而已。 既然已经关门打狗，不如痛快点。 水芸芊步履款款，坐在掌柜经常坐的位置上，一双凤眸扫视在场奴仆，其气势压到眼前所有人。 掌柜心中一惊。 二小姐何时这么有气势了，以前从未听过啊！ 水芸芊不理会掌柜的惊疑不定的眼神，冷漠道“拿地契和房契来。” 跟在她身后的小厮立刻拿出准备好的地契房契，展示在掌柜眼前。 “这……” 掌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仔细观察所有纸张后，原本身上的自傲全部消失，剩下的都是惶恐不安。 “二小姐，我从未接到消息啊！” 相府将罗绮庄和香语阁还给宁婉舒的事，他怎么一点消息都没听到？ 他可是夫人安排到这里，专门负责罗绮庄的，每日除了售卖绫罗绸缎，还要刮干净庄里所有油水孝敬给夫人。 为此，剩下贪墨的那点钱财，夫人可以做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要不是靠着罗绮庄，他上哪儿娶到美娇娘？ 可观如今着架势，罗绮庄和香语阁都没了，还回到二小姐手中…… 相府怕不是要变天啊！ “奴才就做好奴才的本分，罗绮庄本就是我娘的，我来接收，何须通知你！” 水芸芊一拍桌子，本不大的声响，却在她声音加持下铿锵有力，那双凤眸中迸发出的怒意更是吓得一众奴才全都跪在地上！ 不管掌柜还要辩解的神情，水芸芊收敛怒意，淡淡开口“掌管不利，出言不逊，对来往客人亦不敬，你这种掌柜，我们相府请不起！” 这哪是降罪，分明要赶他走。 罗绮庄的掌柜这才想起，前几日香语阁的掌柜也被赶走了。 他本以为是那人顶撞了夫人，还幸灾乐祸来着。 现在看来，分明是得罪了二小姐！ 第17章 内外亏空 罗绮庄内安安静静，跪倒在地上的奴才纷纷低头，生怕自己惹到端坐于高位的女子。 水芸芊漠然盯着跪倒在地的掌柜，言语淡漠“跪下作甚，快收拾行囊离开吧，难不成，还要我请你出去？” 掌柜跪爬着来到水芸芊面前，肥胖的脸上从缝隙中挤出两滴泪“二小姐，小的以后不会了，求二小姐高抬贵手！” 他的身家全靠罗绮庄，若是走了，凭他的年纪，很难再找到这么有油水的地方。 水芸芊刚吃过早饭，如今见了掌柜这等倒胃口的画面，便用手帕捂住了嘴。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没听到我说话吗？” 跪在下方的伙计本来便受到掌柜的压榨，工钱少很多不说，平日里更是被掌柜的打骂。 如今只要听二小姐的话将他赶走，他们或许还有留下来的机会！ “你们……你们做什么，快放开我！” 掌柜还想求饶，却被五大三粗的伙计们抬了手脚，打开罗绮庄的门，丢了出去！ “啊！” 掌柜养尊处优惯了，何曾被这样对待过，摔在地上杀猪一样的叫起来，引得人纷纷瞩目。 “我要找夫人！我要夫人替我做主！” 水芸芊眸中闪过一丝冷意“把他的嘴堵上，若是不走，便捆了扔进柴房。” 昨天夫人痛快的交出房契地契，今日池闵也如约到场，水芸芊心情不错。 如若不然，这种奴才，就算打了再扔出去，夫人也不会说什么。 水芸芊声音不大，掌柜自然听得到。 见伙计们全向他重来，他立刻翻动肥胖的身躯跑走了。 “关门，今日暂且休息一天。” 水芸芊挥挥手，伙计们还未动，其中一名身穿青灰色长袍的男子便主动关上了门。 水芸芊上下打量了对方几眼，才对面前的伙计们说道“不管你们之前听命于谁，如今，罗绮庄和香语阁都回到我的手中。” “该听谁的，你们心中应当有数。” 伙计们面面相觑，不知说些什么。 他们全都是夫人塞进罗绮庄的，虽然掌柜对他们不好，可夫人到底给了他们一份能养家糊口的营生。 水芸芊扫视众人，吓得这些人再次低头，不敢与之对视。 “如今夫人已经将你们交给我调遣，难道，你们也想和掌柜一起离开？” “怎么会，既然二小姐重新掌管罗绮庄，那是小人的荣幸。” 忽地，众伙计中有人开口顺着水芸芊的话向下说。 水芸芊看过去，又是那穿着青灰色长袍的男子。 见水芸芊的视线投过来，男子欣喜地行礼“在下罗绮庄账房。” “原来是账房先生。”水芸芊满意的点头，此人能说出她‘重新’掌管罗绮庄，可见也是心思缜密之人。 这样的人很聪明，一旦给些好处，便能为她所用。 “不敢，”账房站在人群前面对水芸芊的审视，没有丝毫害怕之意。 水芸芊这才将视线放在池闵身上“池公子，这次我叫你来这里，是打算让你代为管理罗绮庄和香语阁。” “正好你对这里熟悉，就带着池公子先在罗绮庄四处转转，让他熟悉一下庄内事务。” 后一句，是水芸芊对账房先生说的。 这人心思玲珑，能快速带着池闵了解罗绮庄的一切。 这样一来，她也能节省不少时间。 “什么？我？”池闵本以为来到这儿只是做个伙计，谁曾想，水芸芊居然把掌柜的位置交给他来做！ “自然是你。”水芸芊甚至觉得让池闵在这商铺中当掌柜屈才了。 上一世帮着容金登上皇位之人，如今只能困在这商铺中，着实浪费天赋。 可她不过一介女子，如今能让池闵留在她身边，只能给出这样的位置来。 “我不行的！” 池闵不是谦虚，罗绮庄和香语阁，从他很小的时候就听过了，一直是京中最赚钱的店铺。 可他从未负责过此等商铺，就算以前…… 摇头将过往记忆全都剔除脑海，池闵对水芸芊行了大礼“多谢二小姐太爱，可在下着实对此一窍不通。” “我相信池公子能做到。” 水芸芊微微一笑，面若桃花之容及眼神中的信任，竟让池闵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账房先生也是有眼色的，见水芸芊如此信任池闵，立刻来到池闵身边。 “池公子，既然我家二小姐相信您，便不要推脱了，和我一同去罗绮庄内走走？” 池闵对上水芸芊的眼眸，握紧双拳“是，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小妹需要钱来救治，在罗绮庄内，他能赚到很多钱，给小妹用最好的药材！ 但…… 他深深望着水芸芊的脸，似是要将这张脸刻入骨髓之中。 水小姐的恩情，磨齿难忘，他这一生，都要帮助她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水芸芊自是不知池闵心中所想，还庆幸自己终于将此等人物留在身边。 在罗绮庄的账房内，账房先生毫无保留的将所有账本都交给水芸芊。 “二小姐，这是罗绮庄近三年来的账目。” 既要表忠心，就全盘脱出，账房先生很懂得风吹哪边便向哪边倒的道理。 “下去吧，我希望池公子能很快掌握罗绮庄的一切。” “那是自然，小人先下去了。” 账房先生行礼后离开，此时，账房内只剩下水芸芊和那个小厮。 “你把今年的账本先拿出来。” 听了水芸芊的话，小厮立刻翻找出今年的账本。 仔细一幕幕对过去，水芸芊脸色越来越差。 “织锦缎三百匹，仅赚了三千两？云雾绡怎么只剩下了五匹！还有花罗……” 水芸芊气的手都在抖。 若说上好的绸缎会被水至清拿去送人情，那剩下的普通花缎等物，为何赚不来钱呢？ 还是说，都被人贪墨了，拿去外面卖掉中饱私囊？ 亏得夫人还说整个相府都要靠这两个店铺赚钱。 “小姐？” 小厮见水芸芊的脸由白变红，又由红变青，不由得有些担心。 “无事，你先下去，我在这里慢慢对账，若是有人进来，就拦下。” “是。” 小厮离开后，水芸芊挨个翻阅账本，每一本都有对不上账的，甚至有些都懒得做假账，不懂账目之人都能看出不对之处！ “好几个夫人，要不是我尽快将罗绮庄和香语阁拿到手中，等晚一些，这两个店铺都会做空！” 水芸芊捏紧拳头，开始思考怎么处理这些账目。 第18章 我是在保护你 相府内，夫人的房间中点燃着上好的银丝碳，房中暖烘烘的，和宁婉舒的待遇天差地别！ 不过夫人的脸色却很差，手帕被她扯的不成样子。 “你的意思是，香语阁的徐二和罗绮庄的高山全被那小贱人赶走了？！” 夫人真想不到，水芸芊怎么忽然变得这么有心计！ 以前跟在水月身后的时候，也没见她变得有多聪明！ 难道有人在背后帮她吗？ “夫人，奴婢觉得二小姐不过玩玩而已，很快她支撑不下去，那两间铺子还是您的！” 这话虽然贴心，可夫人还觉得不够。 “你们让人去买了罗绮庄和香语阁的东西，然后卖掉，我倒要看看，她怎么维系两个铺子的运转！” “是！” 贴身丫鬟领命后离开了，不多时，市面上香语阁的胭脂便流传开来。 “二小姐，现在香语阁那边已经很少有人来买胭脂了。” 池闵也未曾见过这样的事，一时间不知怎么做。 在接手两间铺子之后，池闵都很处理的很好，直到他在外面看到香语阁的胭脂被底价售卖出去。 而罗绮庄这边，因为各种缎料充足，就算世面上已经有人底价出手罗绮庄制成的绸缎，暂时也没有更大影响。 “没关系，香语阁那边的胭脂先限量出售，若有人求得过多，便不售卖给他。” 水芸芊猜到夫人会动用手段，想不到居然打算做空这两个店铺。 都知道罗绮庄和香语阁的东西好，可好东西若是市面上太多了，就不稀罕了。 到时候两个店铺不降价的话，很快便会门可罗雀。 再加上京城不止它们，还有不少绸缎庄和胭脂阁，这两个店铺出了事，其他店铺也会落井下石的。 “二小姐，我打听回来了，其他胭脂阁的胭脂都开始降价了。” 小厮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告诉水芸芊，而夫人那边，也得到了消息。 “哼，没什么钱的小贱人，还想和我斗，”夫人心情颇好，在相府的花园中散步，“等你赚不来钱，这店铺我买下来，看你再怎么拿回去！” “夫人真厉害！” 贴身丫鬟都在夫人身边恭维着她，相府中充满了欢声笑语。 水芸芊几天都在相府中看不到夫人，也不在意，依旧去两个店铺看账本。 “二小姐，王府侍卫来找。” 小厮恭敬地对水芸芊说着，她从账本中抬起头，揉着太阳穴“让他进来。” 侍卫见到水芸芊后行礼“二小姐，殿下有请。” 外面传他病重，传的风风雨雨，他怎么有心情叫她过去的？ 容辰都叫侍卫来了，怕是有重要的事情，水芸芊放下笔，坐上了王府的轿子。 王府上下一片哀戚，好像下一秒容辰就魂飞魄散一样。 水芸芊蹙眉，他真有这么严重吗？ 然而推门进入容辰房间的刹那，扑面而来的苦涩药味呛的水芸芊不停咳嗽。 房间中点着宫中才可用的上等金丝碳，温度极高，水芸芊热的小脸绯红。 然而看到容辰时，她还是很震惊。 “你的脸怎么这么白？” 水芸芊焦急上前，握住容辰的手。 他手也很凉，仿佛寒冬腊月的冰，怎么都捂不热。 “咳咳，你来看我了？” 容辰说话都气虚了，在奴仆的搀扶下靠在软枕上，那双曾如满天星河般璀璨的眼神，此时只剩枯槁。 一时间，水芸芊都不知是担心他，还是佩服他演戏如此逼真。 屏退左右，房间中又剩下他们二人。 饶是没人在场，容辰依旧装出一副病容，说话断断续续，水芸芊都担心他下一秒就咽气。 “你叫我来做什么？” 看他的样子，根本用不上她帮忙，难道叫她来，显得他们未婚还伉俪情深吗？ 在王府中，水芸芊也不担心隔墙有耳。 容辰若是连王府都被人渗透，他也别说荣登大宝了，能活着已经不易。 “咳，你是我未婚妻，如今我还没入土，你就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让我面子往哪儿搁？” 容辰反握住水芸芊的手不放，拉着她坐在床边。 水芸芊瞬间脸黑“你监视我？” 还有那小白脸，不出意外的话，他说的是池闵。 “我和你说过了，池闵并非你看到的那么简单，他很厉害，甚至能为你所用！” 水芸芊想不明白，池闵在容辰面前的模样就不是会依靠女人的小白脸，为何容辰不正眼看他？ 而且，前世这男人到最后都要把她从牢狱中救出来。 这一世，他们也没有更多的交际，怎么他反而比前世还要关注自己？ “我只看到你对他另眼相待，再说，现在怀疑我装病的人有很多，我这边，被不少人监视。” 容辰见水芸芊生气，说话都连续起来。 “那也不是你派人监视我的理由，况且我这边也没有什么会惹到朝中的人在，他们不会对我动手。” 水芸芊知晓，她目前在外人眼中依旧是水月的跟屁虫，没有自己的主见，遇事只会哭泣。 这样的她，不会被人放在心上的。 容辰揉捏着水芸芊的手，漫不经心地开口“你不清楚，因为我们之间的婚约，他们对你也非常关注。” “既然他们都害怕我装病了，身为我的未婚妻，你被监视也是情有可原的。” 他忽然露出和之前如出一辙的笑容，玩味地歪着头看向水芸芊“等你从这里出去，记得装出天崩地裂的神情，好像我要死了一样。” 面对容辰这样的‘叮嘱’，水芸芊不置可否，阴沉着一张脸。 “对，就是这种表情，如果你能哭出来就再好不过。” 容辰依旧笑着，却见水芸芊挣脱了他的束缚，揉着手腕道“把你安排在我身边的人撤离，我不需要。” “他们都在监视你，我担心你会出事，那些人是保护你的。” 容辰委屈地眨眨眼，配合那张惨白的脸，我见犹怜。 “遇到事情，相府的人绝不会保你，到时，还不是我会站在你身边？” 这番话入了水芸芊的耳，她冷哼一声，起身竟是要离开！ 第19章 留下来陪我 “咳咳……别走……” 蓦地，强大的力道拽住水芸芊的手臂，她挣不脱，只得回头。 “你做什么？天色不早了，我也该……” 水芸芊震惊的瞪大眼，面前原本惨白脸色的容辰，竟迅速转变为灰败的颜色，嘴角溢出鲜血，还在不停咳着。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帮我叫太医……咳咳……” 水芸芊被吓得半晌才反应过来，打开门对奴仆喊了声“快去叫太医！” 奴仆连滚带爬的跑走，水芸芊则回到容辰身边低声问“你这是怎么回事？” “吃了点药，不然瞒不过宫中派来的太医。” 短短几句话的时间，太医便冲了进来。 望闻问切一气呵成，太医擦擦汗，无奈摇头“属微臣才疏学浅，殿下这病，微臣无能为力啊。” “你就不能翻翻古籍去查吗！”水芸芊装作焦急地在太医身边询问，脸上神情焦虑，目中含泪。 她身为容辰未婚妻，太医自是得给她几分薄面。 “微臣这就给殿下暂开点止咳的药，回去和同僚商议如何治疗殿下。” 太医开了药便走，奴仆也去煎药。 房间中弥漫着苦涩的药味儿和容辰的咳嗽声，但水芸芊却无奈地叹息“你对自己也太狠了。” “这算什么，不过是吃点药而已，若能找出下毒之人，以后本殿下也能高枕无忧了。” 话虽这么说，但水芸芊还是觉得他吃下的药，效果太猛烈，一个不小心，就会伤害到他。 容辰眸中闪过一丝戏谑，紧接着，咳的身体都在颤抖。 “好了，别咳了，再咳嗓子要难受了！” 水芸芊凑过去，伸手轻拂容辰胸前，帮他捋顺了气。 谁料容辰忽然将她拉入怀中，大手牢牢揽住她纤细腰肢，没有放手意思。 “水小姐是本殿下的未婚妻，不如留在这儿照顾本殿下，也显得水小姐有情有义。” 耳边是容辰沉稳的心跳声，水芸芊看不到他的表情，也能猜到，此时这男人的嘴角必定蕴含着笑意。 “殿下，小女还有要事处理，恐不能按照殿下的心意留在这儿。” 先不说他们尚未成婚，留下对相府名声有损。 就算她此时真与容辰心意相通，也要先回到相府解决掉他们，保护好母亲再说其他！ “为何要走，留在本殿下身边真的很难吗？” 容辰低声在水芸芊耳边倾诉爱语，唇偶尔会擦着她的耳垂划过。 但如果水芸芊抬头，却能看到他眸中的冷意。 “小女刚接手母亲的店铺，还需要打理。况且，按照殿下的身体，只要不再继续吃药害自己，不会有大碍的。” 水芸芊看准机会，推开容辰胸膛和他拉开距离。 他眸中一闪而逝的惊愕被水芸芊捕捉到，她急忙起身，整理了衣裙，眼中的疏离令容辰兴趣更甚。 “既然水小姐想要回去，那本殿下也不强求你留在这儿。” 水芸芊松了口气，来到王府，还真不是她想走就能走的。 “谢过殿下，小女告退。” 她转身就走，步履匆匆，竟比之前要快上一倍！ 容辰唇边晕开一抹笑意，声音却冷了不少“不过，本殿下要告诫水小姐，你已是未来王妃，切记，不要在外面和其他男子拉拉扯扯！” 水芸芊步伐猛地顿住，头也没回地道“小女知道了。” 她纤细的身影快速离开王府，坐了轿子回到相府。 有容辰口谕，相府人都知道水芸芊去见了他，也没人会找容辰的不痛快。 翌日清晨，水芸芊一如既往地前往店铺，先去了罗绮庄，紧接着来到香语阁。 只有两件铺子，若不是夫人将账本弄得一团糟，她也不必每天都来。 香语阁虽然有人捣乱市场，可也要开业。 换了池闵做掌柜，一切都变得井井有条，不管来人是何身份，他都能好好招待。 “二小姐，您来了！”账房先生眼尖地发现水芸芊身影，立刻迎上去。 其他伙计听到账房先生的话也赶来对水芸芊行礼。 “二小姐，池公子在后院呢。”账房一边走，一边恭维道“池公子真不愧是二小姐看中的人，他将两个铺子管理的井井有条，比前两个掌柜好太多！” 水芸芊对池闵的能力有信心，来这儿第一步便是去看他。 “池公子。” 听到呼唤，池闵转身，在看到一身天蓝色衣裙的水芸芊时，抿嘴行礼“二小姐。” “何必这么客气，池公子将两个店铺管理的如此好，该感谢的人应该是我。” 池闵听到水芸芊的话，脸红的挠挠头“这是在下应该做的。” 说白了，如今的池闵还比较年轻，和前世水芸芊见到他的时候还不是一个性格。 水芸芊瞧着有趣，打趣地说“池公子不必谦虚，小女相信你的能力……” 话音未落，伙计喘息着跑到他们身边“掌柜的，前面来了客人。” “贵客登门，你慌什么！” 池闵不悦皱眉，水芸芊也适时挥手“池公子先去前面吧。” 池闵当即行了礼离开，反倒是水芸芊，总觉伙计情况不对，也跟着池闵来到前面。 在香语阁中，站着一群人。 她们面无表情，丝毫没有买东西的喜悦，目不转睛的盯着刚来到这儿的池闵。 为首的华服夫人更是仰着头，板着脸，一副别人欠她的样子。 水芸芊总觉得这夫人很眼熟，或许之前在什么地方见过她。 “你们谁是香语阁的掌柜！” 华服夫人身边的丫鬟趾高气昂地扫视眼前一众伙计，在面容清秀的池闵脸上停留了片刻，便继续搜寻。 “是在下，不知几位前来要买哪种胭脂，在下都可以做推荐。” 池闵何尝看不出眼前众人来者不善，可同样来者是客，他总不能对她们露出防备的神情。 再说，达官显贵的后院女子也多为傲慢，他是商户，看不起他也很正常。 “你就是掌柜的？” 丫鬟露出惊讶神情，又看向华服夫人，见她颔首，才怒气冲冲地前往水芸芊身前。 第20章 一分为二 水芸芊观此夫人样貌，便知晓她定是来找麻烦的。 她望向池闵方向，不由得担忧他未曾处理过这种情况，会不会慌了手脚。 果然，那丫鬟冲到池闵面前，将一盒胭脂丢向她。 “香语阁的胭脂，我们小姐用了就坏了脸，什么破东西！” 精美的盒子在空中划过，其中鲜红的胭脂也露出，眼看就要摔在水芸芊身上。 池闵见状，立刻挡在她面前。 胭脂掉落，池闵蹙眉望向水芸芊“二小姐，你没事吧？” 水芸芊摇头，这一盒小小的胭脂，就算落在她身上又如何？ 倒是池闵对她的维护，令她心中感动。 看来她对他的好，被他记在了心里。 “我没事，你放心。” 经过此举动，眼前这群人，目的已昭然若揭。 水芸芊放松心情，在池闵肩膀上拍拍，勒令伙计将胭脂捡起来。 小小的胭脂，不管是盒子还是香气，与香语阁如出一辙。 香语阁的胭脂，其香气和颜色在京城受到所有贵妇人和小姐的欢迎，这些人手里有一盒，水芸芊并不意外。 可这么多年过去，用了他们的胭脂脸会坏，她还没听说过。 “你真的确定，是用了我们的胭脂，脸才会受伤的？” 水芸芊不过例行询问，可丫鬟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起来“还用怀疑吗，前几天刚买的，我们家小姐用了第二天脸就红了！” “到现在，脸上还红了一大片！” 丫鬟身后的人还会帮腔，一人一句，好像不骂的水芸芊狗血喷头就不停一样。 此时，店中尚没有其他顾客在，伙计们都没事做，听到丫鬟的骂声，全都站在水芸芊身后。 可丫鬟仗着身后有撑腰的，嘴里没有一刻停歇“什么香语阁，就是家黑店，你们快点关门大吉吧！” 任何一个开店的人都不愿意听到这番话。 池闵刚想反驳，却被身后的水芸芊扯住衣角。 她刚刚便觉得眼前华服贵妇有些眼熟，现在想来，这人似是户部侍郎的夫人。 还是她如今‘主母’的妹妹！ 怪不得会一大早来到这儿找她麻烦。 想通这一点，水芸芊绕过池闵，带着歉意行礼“见过林夫人。” 林夫人见自己被认出来了，冷哼一声“二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你我也曾见过几面，如今才认出我来？” “之前见那几面时，小女年纪尚小，不曾见过林夫人此等英姿，一时没认出，夫人莫怪。” 林夫人觉得水芸芊话里有话，拧眉倒竖“少和我套近乎，这次来，是要你们香语阁给个说法。” “我女儿的脸用了香语阁的胭脂，都要被毁了，要是你不给个解释，我看香语阁也不要开下去了！” 水芸芊依旧不亢不卑地说着“林夫人，前些日子，不少香语阁的胭脂在市面上流通，不知是不是……” “你的意思是我在大街上买了胭脂就用吗！” 林夫人更生气了“我女儿亲自来香语阁买的胭脂，她会记错？” 水芸芊不着声色地瞥了眼池闵，他摇摇头。 也对，池闵又不认识户部侍郎的女儿，怎会记得她？ “夫人，这事恐又误会在，既然贵府小姐说了是从香语阁买的胭脂，不如我登门拜访，也好检查她的脸到底哪里出现问题。” “你去做什么，难道你看了，我女儿的脸就会好吗？” 林夫人脸上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慌张，被水芸芊捕捉到。 在知道她和夫人间的关系后，她就料到这次是夫人挑唆林夫人过来找茬的。 经过之前的事，她心中清楚的明白，夫人是不可能轻易放弃这两件店铺的，总要用点小手段把它们弄回去。 上次没能用流通胭脂和绫罗的事搞垮两间店铺，现在又动用这种手段。 真以为她水芸芊是软柿子，随便捏圆捏扁吗！ “户部侍郎和相府本就沾亲带故，我只是去看望一下，并没有其他意思。” 因为丫鬟的咒骂声，此时外面已经围了很多人过来看热闹。 林夫人到底也怕再外面留下不好的名声，影响到夫君的仕途，只得同意。 “好，只要你关了香语阁的门，我就同意你去。” 水芸芊微微一笑，似是没听到林夫人要求有多严苛。 “林小姐说了，用这盒胭脂才会坏了脸，不如我带着胭脂去找大夫检查一下里面用的东西。” “林小姐必定对里面的东西有不适应的地方，检查一下，对林小姐也有好处。” 林夫人似是料不到水芸芊没回答她的问题，反倒抛给她另一个问题。 “胭脂你不能拿走，谁知道你会不会偷偷掉包！” 林夫人本以为今天过来就能让香语阁关门大吉。 谁知水芸芊在这儿，还油盐不进，不管她的丫鬟怎么骂人，她都像不生气一样。 还当面解决问题，所有的事都打太极一样推回到她身上来。 “自是不会，不如这样，胭脂你和我一人一半，等大夫检查完毕，在做定论。” 水芸芊说完，池闵就要用刀分开胭脂。 “不行！” 丫鬟忽然尖叫出来，吓得池闵刀一抖，差点刺到自己。 水芸芊原本还带着笑容的脸骤然阴沉起来，那双凤眸盯着丫鬟，惊得丫鬟连原本要说的话都忘记了。 原本这里看热闹的人就很多，丫鬟这一嗓子，也吓到了外面的人。 “香语阁开了这么久，没听说过谁用了脸坏掉！” “丫鬟这么慌张，是不是撒谎了？可我刚刚看她骂的可凶了，其中一定有猫腻！” 七嘴八舌的言论像大山般压在林夫人身上，她瞪了眼丫鬟，重整旗鼓。 “你说一人一半，可以，但我希望你能早点给我答复，否则……” 她环视店铺一圈，看得那些伙计胆战心惊。 池闵是个好掌柜，二小姐性格也很好，他们不想失去这份工。 “那是自然。” 水芸芊没什么表情，将胭脂放在桌上，用刀把割口弄出了锯齿模样。 “这一半交给夫人，这样的豁口，我想夫人不会担心掉包的问题了吧。” 干净的胭脂现在被分成两半，夫人手中这个还在盒子里，而另外一半，被池闵装进木盒中保存。 第21章 又欠个人情 水芸芊见林夫人还不离开，知晓她肯定有话要说。 果然，林夫人收好了胭脂，冷哼一声“二小姐，我劝你快点找到原因，不然我可会把这件事告诉姐姐。” 她说的姐姐，水芸芊自然知道是谁。 她蹙起眉，望向林夫人身后那些看热闹的人群。 其他人她并不在乎，可百姓的口碑她不得不在意。 如果这件事成了，夫人不仅会搞垮香语阁，还会收回她手上好不容易弄到的房契地契。 想到此处，她当即朗声道“那是自然，我会全力彻查此时，给林夫人和林小姐一个交代。” 得到水芸芊的回答，林夫人冷笑，甩袖带着一干奴仆离开了。 周围人见没热闹可看，鸟作兽散，香语阁门前又门可罗雀起来。 “二小姐，我们怎么办？” 池闵如今还没有显露前世那般能为，面对林夫人的质问，已经够他头痛了。 自从上次水芸芊猜到夫人会针对她开始，两间店铺已经遇到了很多事情。 现如今，店铺肯定开不下去了。 况且林夫人和夫人这层关系在，她不能认为只处理好林夫人这边就可以。 “你们先把门关上。” 伙计们按照水芸芊的话，七手八脚地开始关门关窗。 而水芸芊坐在掌柜的位置，盯着盒中胭脂看个不停。 “池公子觉得，这次林夫人找上门是什么原因？” 池闵停了水芸芊的话，思考片刻后回答“林小姐的脸，应当并没有坏掉，林夫人的目的我还猜不到，但很有可能和小姐你有关。” 水芸芊叹息一声，不愧是池闵，短短一次见面就能从她们的脸上看出端倪。 况且夫人让林夫人前来，恐怕早就做足了完全准备，她不可掉以轻心。 店铺是不能开了，经历这么多事，不如给伙计们放个假。 思及此处，水芸芊抬头对池闵说道“香语阁暂且关门，伙计们的月钱照发，不能缺了一天。” 池闵不解，水芸芊每天来到店铺中都会面对账本唉声叹气，可见香语阁有账目上的亏损。 为何还要做这种浪费银钱的事情？ 她没法和池闵解释相府现在复杂的情况，只得嘱咐“在店铺关门后，劳烦池公子彻查铺子里目前所有的胭脂和制作胭脂的材料。” 如果真的和原料有关，那不可能只有林小姐一人出现问题。 可为了堵住林夫人的嘴，这样做是最好的选择。 也省的夫人在原料中动了手脚，她不知道，以后再被坑害。 池闵当即答应下来，水芸芊见香语阁一切都收拾妥当，便带着胭脂出门了。 京城繁花似锦，其中大夫更是数不胜数，想凭借给达官显贵看病而飞黄腾达。 水芸芊来到其中最有名的医馆，想要找其中德高望重的大夫帮自己查看胭脂里有没有混了东西。 “这位小姐，林大夫此刻不在京中，真是抱歉。” 水芸芊蹙眉，为何这般不巧？ 她只得又问“那李大夫呢？” “李大夫和林大夫一起出门了。” 水芸芊也没放在心上，揣着木盒又来到另一家医馆。 “王大夫此时去外面采药，已近三天没回来了。” 接连去了好几家医馆，得到的答案大差不差，不是大夫不在，便是生病了。 更有甚者，听到去户部侍郎家，竟立刻改口推脱不见。 这下，水芸芊才想到，恐怕其中少不了夫人作祟。 她背后是整个相府，就算这些大夫想要帮忙，但看在相府的威压下，也不得不避开她。 夫人的心思如此缜密，一环扣一环，若非自己让池闵调查整个香语阁的原料，恐怕还要出更多乱子。 “不行，若是让夫人得逞，以后在府中怕是寸步难行！” 水芸芊在京城中拜访了所有她知道的名医，这些人不仅医术高超，还有名望，是来做证明的不二人选。 可这些人都拒绝了水芸芊的提议，有些甚至连医馆的门都关上了。 然而，水芸芊还知晓一些隐藏起来的大夫，可他们没有名望，即便能帮她检查胭脂，说出的话也不会有人相信。 一天过去，水芸芊累的腿酸，依旧找不到人。 黄昏时分，她揣着木盒一步步向相府走去。 今日找不到的话，明日不如出京城去找，至少外面还有不少名医在，总能找到可以帮忙的。 “二小姐！” 忽然，相府街角处，一身漆黑的男子站在那里，显然已恭候多时。 见到水芸芊后，立刻赶到她身边行礼。 “你是……”水芸芊眯起眼，这人身上的穿着，她在容辰身边见过。 “在下是王府侍卫，受殿下所托，来找二小姐。” 侍卫不敢看水芸芊的脸，一直低着头“殿下知道二小姐在找大夫，可以将太医借给二小姐，证明胭脂没问题。” 一提到容辰，水芸芊气结。 这男人到底没把她的话听进去，依旧让侍卫见识着她！ 侍卫似乎感觉到水芸芊心情不好，急忙解释“殿下已经将我们调回去了，今日二小姐在京城走的路太长了，是王府小厮看到后通知殿下的。” 这个借口还算可以接受，水芸芊心情好了些“殿下只说了借太医给我，难道就没别的了吗？” 那男人小气的很，恐怕不会这么轻易帮助她。 果然，侍卫紧接着说“殿下的意思是收取报酬，可报酬是什么，殿下说以后二小姐会知道的。” 这是什么意思，秋后算账吗？ 水芸芊很无奈。 她重活一世，除了救容辰，并组织容金登基外，就是对付相府这些人。 可如今，和容辰瓜葛越来越多，如今又要欠他人情吗？ 但她如今确实需要大夫来证明香语阁的清白…… “好，回去通知你们殿下，这次人情是我欠他的，那太医何时会来？” 她如今真的很急，最缺的就是时间。 “二小姐先回府吧，殿下答应的事，肯定能做到。” 水芸芊相信容辰的话，心中大定，在侍卫离开后，调整好心情，装作没事的回到相府。 第22章 真的有问题 翌日清晨，水芸芊照例出门，却在门口发现昨日的侍卫在街角等她。 “二小姐，殿下要我跟着你。” 水芸芊挑眉，难道只有侍卫吗？ “殿下说的太医呢？他在什么地方？” “老夫在此，见过二小姐。” 眼前鹤发童颜的老者虽是宫中太医，可水芸芊是板上钉钉的王妃，应有的恭敬还是在的。 水芸芊颔首，算是见过“既然太医来了，我就直接去林府好了。” “碧水，”她回眸对贴身丫鬟说道“去府中将我昨日让你准备的礼物拿来，我们一起去林府。” “是！”碧水答应着，小跑回到相府取了礼物。 “王爷让我为您准备了轿子，请。” 侍卫引着水芸芊来到轿前，标志的王府配置，能让水芸芊在京中一路畅通无阻。 水芸芊也没拒绝，既然林夫人受到夫人的嘱咐为难她，那利用容辰的名号，她的行动会顺畅很多。 坐着轿子，一行人来到林府前。 高门大户前行人极少，只有洒扫的奴仆在场。 看门之人见轿子的装潢，立刻堆满笑容来到碧水面前“不知那位贵客登门拜访，小的好进去通知。” “告诉你们林夫人，我们小姐带着礼物和太医来看林小姐了。” 碧水听到昨日水芸芊说的一切，此时面对户部侍郎的家仆可没有好脸色看。 “您家小姐是……”看门的从未听过主子这么说过，一时有些踌躇。 “当然是相府二小姐。” 看门的人听到碧水的话，神色微变，刚好落入偷看外面的水芸芊眼中。 “好嘞，我进去通报。” 看门人立刻进入其中，不多时，门再次打开，林管家站在门口，上下打量着轿子。 京城，从高处扔下块馒头都能砸到达官显贵，就算水芸芊做的轿子如此富丽堂皇，林管家依旧看不起。 “我们夫人今日不便见客，还请二小姐改日再来。” 他翻着白眼说完，便要关门，可被碧水喊住了。 “你们夫人明明说了，我们家小姐得带着医生来看林小姐，怎么到头就不让进了！” 以前水芸芊在相府唯唯诺诺，连带碧水都不敢大声说话。 如今水芸芊得了势，碧水说话都比以前硬气很多。 “说了夫人不见，就是不见，快点回去，小心我赶人了！” 林管家完全没将水芸芊放在眼中，京城的人都知道，相府只有大小姐，二小姐算个什么东西？ “你！” 碧水还要发脾气，却见那侍卫径直向管家走去。 “你要做什么！”到底是侍卫，管家也不会武功，被他吓得不断后退。 拿出腰牌，侍卫将它贴在管家眼前“看清楚了，不要再阻拦二小姐。” “你算个什么……”管家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终于看清，眼前的侍卫并不是相府的，而是容辰的！ 王府的腰牌怎么会在这个侍卫手中，难道相府二小姐是代表王爷来到这儿的吗？！ 林管家心中掀起滔天巨浪，也不管林夫人到底是怎么吩咐的了，恭敬地低头“原来是辰殿下，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了，二小姐请进。” 即便后院是林夫人在搭理，可管家听从的还是户部侍郎的话。 如果真的招惹到容辰，小小的户部侍郎还不是说消失就消失？！ 水芸芊这才在碧水的搀扶下出轿，跟随着管家进入院落中。 “原来户部侍郎的院落这么雅致。” 水芸芊淡淡说着，林管家侧头去看她的表情，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赔笑“这都是皇恩浩荡。” 水芸芊点点头“你说的对，不然，户部侍郎的家仆也不会只认王府，不认相府了。” 此话一出，管家身上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你是什么意思！” 在水芸芊进入院落后，就有小厮把这件事告诉了林夫人。 此时，林夫人正站在连廊中，一双充满恶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水芸芊。 “小女以为，林夫人知书达理，自然可以听出话中含义。” 水芸芊毫不示弱地看回去，两人眼中在空中对峙，竟分不出胜负！ “林府自然对相府敬重有加，不过有些人应当没有用相府的名头前来拜访吧。” 林夫人自然不傻，不会让水芸芊挑拨相府和林府的关系。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水芸芊面对毫不退让的林夫人，挑眉微笑。 “林夫人这是何意，前日小女便说要带着礼物看林小姐，顺便看看她的脸，怎么如今林夫人却不让小女进去呢？” “谁知道你带来的礼物会不会有毒，我女儿可被你的胭脂害惨了！” 林夫人当场发怒，却见水芸芊不慌不忙地反驳“哪里，我可是专门为林小姐带来了最好的补品，还费尽心思请来太医。” 她的声音骤然加重“难道林夫人对太医都不信任吗，还是说，在林夫人眼中，能给陛下看诊的太医却不配看林小姐！” 最后那一句掷地有声，连廊中不断回响着水芸芊的话。 林夫人倒退一步，望向一直跟在身后，鹤发童颜的太医。 她不认是，可眼前的侍卫却带着王府的腰牌。 听说容辰最近重病，身边有太医并不意外，难道他把太医借给水芸芊了吗？ 可水芸芊的话非常重，若是今日她再阻拦，明天户部侍郎看不起太医和陛下的事绝对满城皆知！ 无奈之下，林夫人只能让路“你去吧。” 水芸芊微微一笑“多谢。” 随即，带着太医，在管家的带领下进入林小姐的房中。 太医在外面等候，水芸芊先看到了林小姐。 “这……”水芸芊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林小姐的脸上却是坏了大半，红彤彤的不说，还充满沟壑，像老了一般。 红色的位置，还有不少痘痘，要不是水芸芊来看，还真想不到林小姐的脸坏成了这个样子。 “这都是用你们家胭脂后才会这样的！” 林夫人在一旁气愤的说，水芸芊也觉得，她就算要害自己，也不会用自己的女儿来赌。 于是，水芸芊转身对外面的太医说道“进来帮林小姐号脉吧。” 第23章 时疫 太医听了水芸芊的话进来，见到林小姐的脸倒吸一口凉气。 “够了，你们别再看了！”林小姐情绪崩溃的捂住脸。 可太医的威严仍在，他制止了林小姐的行动，先号脉，随后仔细观察了她的脸。 “回禀二小姐，林小姐脸上的病，老夫以前从未见过。” 太医也算见多识广了，可即便是他，也未曾见过这样的病症。 他们之间声音很小，水芸芊听了后，小声道“你距离她远一些，再观察观察。” 太医领命，站在不远处继续看着。 望闻问切所有都做完后，太医摇头，回到水芸芊身边“目前，老夫只能暂时延缓林小姐脸上红痘扩散，可真正治好的话，还需要老夫回去仔细想想。” 林夫人一直在看水芸芊和太医，发现他们在一起小声说话，冷嘲热讽“二小姐，我看你根本就没办法解决我女儿脸上的病症！” 水芸芊看向她，在她的眼中发现了焦急。 看来林小姐的病症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不然林夫人也不会这么急切。 “这就是你们香语阁胭脂造成的，”林夫人冷哼一声“我明天便昭告全京城的人，让她们都知道香语阁的胭脂不能买！” 水芸芊蹙眉。 以前她觉得，林夫人和夫人联手一起对付她。 可如今来看似乎又不太像。 但她确实不能让这件事宣扬出去，池闵那边还没有结果，林夫人如果此时昭告全京城，那香语阁的生意真的不用再做了。 “林夫人的话未免说的太早了些，”水芸芊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太医也没说不能解决林小姐脸上的问题。” “劳烦太医帮林小姐开药了。” 这件事就连太医都觉得棘手，京城的其他医生恐怕也没有更好的手段。 不如先让太医开药稳定好林小姐的问题，等她找到原因再说。 “你……”林夫人望向太医，如果真的让他开药，那就不能栽赃到水芸芊的身上了！ 这件事，水芸芊也觉得棘手，可目前只有这一种办法。 太医答应后，前往旁边去写药方了，可林夫人依旧不依不饶“就算能延缓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你的胭脂才害我女儿变成这样！” 水芸芊倒觉得此时林夫人有胡搅蛮缠之嫌，淡然一笑“那是自然，我肯定尽快解决林小姐脸上的问题。” “我之给你三日时间！” 三日的时间太短了！ 水芸芊眉头一皱，这也太短的，香语阁进货的香料如过江之鲫，池闵三天肯定查不完。 “一个月，太医还要回去翻看典籍查找林小姐的病因。” 林夫人立刻减少了一半儿时间“半个月，再多我就昭告全京城！” 水芸芊略一思索“好，那就半个月。” 事情这样定下来，在太医开完了药之后，水芸芊带领他们离开林府。 “二小姐，王爷请您过府一叙。” 侍卫在水芸芊登轿的时候低声说。 这日如果不是容辰给她侍卫和太医，她也不能进行的这么顺利。 思及此处，水芸芊点头，轿子便向王府前进。 然而在王府拐角处，水芸芊眼尖地发现有宫中穿着的人在场。 “停下！” 轿子立刻在拐角处停了，水芸芊在这里躲了一会儿。 那人她并不认识，如果她此时出现的话，可能会引起宫中人的怀疑。 等到宫里的人离开后，水芸芊才让轿子前往王府正门。 “水小姐，您来了！” 她是未来王妃，王府里的人此时因为容辰病重，失了主心骨。 见她一直来到这里，也算有了点安全感。 容辰的卧室中依旧充满了药味儿，水芸芊捂着口鼻进入，却听到容辰那边传来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殿下！” 水芸芊急匆匆走去，入目所及之处，皆是容辰嘴角的血迹！ 他不是吃药把自己变成这样的吗？ 为何会吐血！ 水芸芊急忙让太医去把脉，自己则焦急地站在一旁。 难道是他身上的毒素扩散了吗？ “殿下，您需要吃新的药来压制病情！” 容辰听了他的话之后挥挥手，让太医下去开药写方。 等太医下去，房间中又只剩他们两人。 “你的身体到底怎么回事，让我看看腰际的纹路！” 水芸芊想要看看是不是毒素导致容辰吐血，却被他一把抓住手。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闹！” 水芸芊想起前世，容辰中毒要死了，还在想办法救她，声音都带了不可察觉的焦急。 “哈哈，你急什么，我没事，只是吐了血而已。” 容辰活到这么大，遇到的事情多了，如今装病吐血是最容易的。 更何况装的不像，也没办法瞒天过海。 “你不是说吃药装出的病弱吗，怎么会吐血？” 按理说，这种毒素蔓延的趋势，距离容辰吐血还要很久！ “装出来的而已，不比担心。” 容辰抓住水芸芊的手不放，转移话题“你身边发生是我都了解，林府绝对是故意找你麻烦的。” 原来他都知晓，怪不得会送太医和侍卫去她的身边。 水芸芊听了他的话之后心下稍安“太医看了林小姐的脸，暂且没有好的办法，只开了个方子暂且稳住她的病情。” “那张脸，绝对不是用胭脂会造成的，况且看样子，已经很久了。” 容辰见她思索的样子，不由得捏了捏她的手“那你觉得，林府的事到底应该怎么处理？” 这番话问到了关键点上，水芸芊沉思许久。 在她的记忆中，林府以前可没出现过林小姐脸上被胭脂毁掉的传闻。 不过……前世的京城曾出现过时疫，症状似乎和林小姐目前的样子相似…… 难道说，时疫是从林府传出来的吗？ 容辰见她神色骤然变差，不解的问“你想到了什么？不如和我说说？” 前世的事情不好和容辰去说，但，时疫当时在京城病死了很多人，不是简单的药物可以治疗的。 回想起当时的民不聊生，水芸芊沉思片刻，才觉得不能这样拖延下去。 第24章 必须找到他 容辰见水芸芊不说话，盯着手中那双柔夷，拨动她的手指，玩的不亦乐乎。 待水芸芊回过神，急忙收回自己的手。 “我只是想到，林小姐此时的样貌，和书中某些病症类似，相比太医能很快帮我找到解决的办法。” 容辰挑眉，他能看出水芸芊在对他撒谎。 不过，既然太医说了，林小姐的病症不是那么好解决的，那就代表水芸芊想要解决这件事也很困难。 她为何要对他撒谎？ “如果想不出解决办法，你又打算怎么做？” 水芸芊望向容辰如星辰般璀璨的眼眸，确实如他所说，即便吐了血，他的没有大碍。 可想到前世容辰经历的一切，她还是决定不和他说这件事。 “既然我和林夫人说了会尽快解决这件事，自然有我的办法，你不用担心。” 如果林小姐的样子真的和时疫有关，那不管太医用什么样的药物去治疗她的脸，都不会有效果。 况且当时时疫散播的速度很快，短短时间内就杀死了很多百姓。 她不希望那种事情发生，所以必须早早准备。 水芸芊的心不在焉惹恼了容辰。 冰凉纤长的手指掐住水芸芊下巴，强迫她抬起头与其对视。 “都在我身边了，你还在想别的人？” 水芸芊被他的动作唤回心神，无奈地握住他的手“我在想林小姐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下轮到容辰一时语塞，因为一直监视水芸芊的关系，他一直明白她经历的是什么。 如今她能想的也只有林小姐和林府，怎会是哪个温和的少年池闵呢？ 他想这些做什么？ 容辰蹙眉，觉得自己对水芸芊太过关注，便放开她的下巴“既然如此，你难道真的要救了她的脸吗？” 在容辰眼中，水芸芊只要证明林小姐的脸和香语阁的胭脂无关便好，其他的完全不用理会。 “这是自然，小女打算回去准备继续调查，若王爷没事，小女便离开了。” 水芸芊无奈的对容辰行礼，转身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她行色匆忙，甚至礼数都只行了一半儿。 容辰的手还未收回去，尴尬地在半空中举着。 总觉得他最近给水芸芊的权利是不是太大了，以前她对待自己可是谨小慎微啊…… 然而此时的容辰想什么，水芸芊完全不在意。 她的脑子里全都是前世的时疫和造成的危害。 “如果不及时处理，整个京城的人恐怕要死三分之一，更不要说其他城池的人。” 坐上回府的轿子，水芸芊一直低头思索，身边人不管说了什么，都不在意。 寻找前世的记忆，水芸芊发现，时疫在肆虐了两个月之后，是被一个叫温时的年轻太医解决掉的。 然而在解决了事情后，温时却在回京的路上被人抢了功勋，曝尸荒野…… “小姐，我们到了。” 碧水的声音在轿外想起，水芸芊下轿便看到相府门前属于夫人的小厮正盯着她。 她可是坐容辰王府的轿子回来的，小厮想要告状，夫人也没法责怪她。 谁让容辰不死，她就是王妃呢？ 回到院落中，水芸芊来到桌前“碧水，备纸研墨。” 碧水立即铺好宣纸，研磨了徽墨。 水芸芊在纸上写了当时治疗时疫的所有药材后，却发现几味药材异常稀缺。 前世她毕竟跟在已经登基的容金身边，对宫中所存贮的药物有些理解。 这几味药，就算宫中都很少见，更不用说外面了。 “小姐，难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碧水见水芸芊一直蹙眉，想要为她分忧。 “没什么，碧水，你把这张纸收好，不要让外人发现。” 碧水不明所以，可还是按照水芸芊的话把纸张收好。 “明日我要出门，如果有人来找，就说我身体不舒服，需要静养。” “啊？” 碧水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小姐了，可她还是答应下来。 有了信任的碧水做掩护，水芸芊第二日换了身丫鬟的衣服，混在洒扫的奴仆中除了家门。 在离开前，她还画了张画像。 “必须找到他。”心中这样想着，水芸芊向记忆中温时所在的方向走去。 这个时候，温时还不是太医，而是居住在城郊的荒凉小屋中。 他寒窗苦读医术，因为有治疗时疫的办法，才进宫当了太医。 然而，这位最年轻，且最有能为的太医，却因为嫉妒和冒功，死在了治疗时疫后回宫的路上。 想到这儿，水芸芊也不免为他感到唏嘘。 好在此时温时还活着，只要操作得当，他就不会死。 来到小屋前，碰巧看到一名身穿青袍，一脸温柔的男子正在晒药。 眉眼如画，气质温润，即便距离他很远，依旧能感受到如沐春风之态。 “你……是大夫吗？” 上一世，水芸芊并未真正见过温时，只从其他人的口中听过他的事情。 这次见面，她也说不准眼前的男子到底是不是他。 “算是吧，你难道要看诊吗？” 男子微微一笑，眼神放在水芸芊的腿上。 在这女子刚靠近的时候，他便发现她走路一瘸一拐的。 “我只是路过，不巧的是刚刚崴了脚，见你在这里晒药，打算碰碰运气。” 水芸芊羞涩的低头，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似乎很不好意思麻烦眼前男子的模样。 “没关系，我来看看。” 温时微微一笑，来到水芸芊身边，隔着厚重的衣袖搀扶她，还距离她的身体比较远。 男女授受不亲，身为君子的温时，确实担得起温润如玉这一词。 搀扶着水芸芊坐在石墩上，温时蹲下身打算看她的脚。 “就是这个位置很痛。” 水芸芊躬身为温时指明了位置，捧巧，怀中画像落了出来。 宣纸极薄，跌落在地时便被风吹开，上面正式患了时疫的林小姐画像。 为了画的像一些，水芸芊不停的会议当时林小姐的样子，才努力还原了八成。 “这是……”温时的视线很容易被画像吸引了去，他盯着上面的女子，眉头微蹙，却没发现水芸芊正紧张的盯着他看。 第25章 胆大包天 “啊！你别看！” 水芸芊装作惊慌的模样将画像收起来，可温时的神色骤然严肃起来。 “姑娘，画像上的人看上去有了严重的病症，不知姑娘你愿不愿意再给我看一眼！” 水芸芊心头一喜，眼前之人果然是温时。 但她依旧很犹豫“画像上到底是个姑娘家，脸变成这样，被公子看到，日后若认出来的话……” “在下不会因此嘲笑画像上的姑娘，况且，她脸上的病症应当已经很严重了。” 温时神情肃穆，水芸芊终于放下心来，将画像重新给温时。 上方的女子半张脸都红了，精巧的绘画技巧将她脸上所有病症都画了出来。 温时观察良久，才把画像还给水芸芊“除了画像上脸部的病症外，这姑娘还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吗？” 水芸芊当时的注意力全都在林夫人身上，对林小姐的关注除了脸之外，还真没多少印象。 她仔细回忆着当时林小姐的模样，缓缓开口“她脸上除了大片红晕和痘之外，身体也很虚弱，房间中的药味儿很足，可又被香料冲击，闻起来很奇怪。” “其他地方……对了，她下巴的位置似乎有溃烂的地方！” 水芸芊回忆完毕，对温时抱歉地说“我当时也很害怕，并没有仔细观察。” 温时也点头“毕竟这种模样看上去还是很可怖的，你没有观察仔细也不是你的错，但我还是要看到病患后，才能确定她到底患了什么病。” 温时细心，严谨，即便停了水芸芊这么细心的表述，也没有展现自大，一口咬定是什么病，还说要亲眼看看病患。 “但她最近不出门了，我也无法接近，公子你想要接近她很难的。” 这也是水芸芊犯愁的地方，温时不过是刚在宫中的一个小太医，如何去看林小姐的脸呢？ 温时听到水芸芊的话，温和地笑笑“无妨，既然她有你这种朋友出门寻求大夫，脸上的病一定会好的。” 原来他把她当成林小姐的朋友了。 但水芸芊没有反驳“多谢公子救助，我的脚已经好多了，天色不早，下次再去见她时，能邀请公子一同前往吗？” “自然可以，”温时欣然同意，显然也对林小姐的病症很在意。 得到他的承诺，水芸芊才放下心来，回到相府。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 碧水在院中等的着急，如今水芸芊安然无恙的回来，她才松了口气。 “瞧你急的，我出门定会做到万无一失。” 水芸芊安慰着碧水，坐在桌前拿出自己写好治疗时疫的药材对碧水说“碧水，你记住这些药材，去帮我搜寻囤积起来。” “我记得罗绮庄在城外还有仓库，把药材放到那里就行，记得用化名，不要让人和相府联系起来。” 水芸芊说的仔细，碧水先听了，在最后才好奇“小姐，我们囤这么多药材做什么？” 况且上面的药有些并不便宜，水芸芊虽掌管了京城最赚钱的两间铺子，可因为夫人做账的关系，其实一直入不敷出。 “让你去收你便去，问那么多作甚！” 水芸芊并未生气，碧水也看得出来，笑嘻嘻地带着药单出去找人了。 碧水想到的东西，水芸芊也想得到。 所以，当她手里的钱全都用完后，第一时间找到了容辰。 “去，把这封信交给王府。” 水芸芊身为未来王妃，给容辰送信并不会引起相府人的猜疑。 容辰盯着信中娟秀的字体和想要借钱的文字，嘴角勾起一抹趣味的笑容。 “带着这些钱和我的口谕去找她。” 容辰说完，把水芸芊的信寻了个地方放好，继续装病躺回去咳嗽了。 当晚，水芸芊便在相府中看到王府的侍卫。 他半跪在地，手上是容辰送来的钱“殿下说了，王府的一切都是二小姐的，二小姐想用的话可以直接去取。” 碧水听到这话非常高兴，还没过门，殿下就对小姐这么好了！ 可水芸芊却很无奈，她并不想欠容辰太多。 “不比了，碧水，你去手下银票。” 碧水不明所以的手下银票，而水芸芊转身，竟是回到屋内写了张欠条出来！ “把这个交给你们殿下，是我欠他的，以后会还。” “小姐！” 碧水觉得奇怪，以后成亲了小姐和殿下就是一家人了，怎么分的这么清楚！ 水芸芊没理会她，看到侍卫神情古怪的将欠条收好，随后身影几个跳跃，消失在相府中。 翌日清晨，水芸芊先去了一趟香语阁。 这个时候，香语阁还在关门，她从后院的位置走进去，正瞧见池闵满头大汗的查香语阁的原料。 “二小姐，你来了！” 香语阁原料太多，后方研制胭脂的人会从很多香料中弄出最新的款式来售卖。 池闵以前没弄过这些，加上想要报答水芸芊，自然对此极为上心。 “你这么早来做什么，不是让小厮和你说了，林夫人给了我们半个月的时间吗？” 水芸芊望向身后那些伙计，却见他们也忙的热火朝天，无奈的摇头“你们快休息吧，别累到。” “没关系，还剩下一半儿，我们就能查完了。早点查完，香语阁也可以早点开业。” 池闵说的认真，却对水芸芊这次到来感到好奇。 “没什么，我这次来就是告诉你们，在京城若是有人行踪诡异，皮肤上露出大片红色和溃烂的迹象，记得离他们远一些。” 水芸芊说的严重，池闵也立即察觉到不对的地方“好，我会约束两个店铺的伙计！” 水芸芊对池闵还是很相信的，来到容辰的府上再次接了太医，带着受邀而来的温时一同前往林府。 “你们怎么又来了！”林夫人接到管家通知，适时地出现在林小姐房间门前，不让水芸芊进入。 “林夫人，她到底是你的孩子，难道你不关心吗？”水芸芊云袖一甩，冷笑道“还是说，你胆大包天，包藏患了疫病的林小姐，不敢给太医看呢！” 第26章 她不欠他 水芸芊掷地有声，太医也站在她的身后，神情肃穆。 温时本以为水芸芊和画像上的姑娘是朋友，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尤其林夫人，在听了水芸芊的话之后，脸上的慌乱更证明了她说的话是事实。 “你在胡说什么！我女儿的脸分明是用了香语阁的胭脂才会变成这样，你以为在林府头上扣了顶帽子就能避免香语阁关门的结局吗！” 林夫人强自镇定，还想把罪名甩给水芸芊。 可惜水芸芊到林府之前已经在京中做了调查，并把自己调查到所有目前有疫病的人全都告诉了太医。 太医曾远处打量过其中一人，其症状与林小姐极为相似。 此时鹤发童颜的老医生捋着胡子，站在水芸芊身边。 即便是户部侍郎的夫人，在面对太医时也不敢放肆。 “林夫人，老夫已经在京城中发现不少与林小姐类似的病患。他们的脸上和身上也有和林小姐一样的症状，难不成那些男人也用了香语阁的胭脂？” 太医冷笑一声，他在宫中见过撒谎的妃子和臣子都太多了，林夫人这样子，骗骗平民百姓还可以，若是在宫中，早就被吃的连渣子都不剩了。 “我女儿身上可没有同样的症状，她只有脸上有！” 林夫人还想狡辩，可她的话被太医打断了。 “林小姐如今的症状已经很严重了，我能看得出来，当日来到这里时，她脖颈处被涂了胭脂遮盖，恐怕她的身上已经全都是这种症状了吧？” “林夫人，老夫劝你快让我们进去，否则等林小姐的症状蔓延全身，她就会成为这次疫病第一个死掉的人！” 太医有着绝对的权威，一般京中的大夫不会有他们看过的病症还要多。 以前其他地区出现疫病时，也会派遣太医前往那个地方帮忙治疗。 所以在疫病这方面，宫中的太医绝对比京城的那些医生更有发言权。 林夫人这下终于慌了手脚，她脸上再也没有之前那股傲慢的神情，反而颓然的弓着身，扭着手中的帕子。 “实不相瞒，我女儿如今的症状吃任何药都没法压制下去了，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一直喊疼。” 想到女儿一边疼一边喊着娘亲的模样，林夫人差点哭出来“求求太医救救我的女儿吧！” 面对林夫人的哭声，水芸芊并不在意。 女儿明明都重病成这样，她不医治，反而还把罪责怪罪到胭脂上，想要连累他一起下水。 孰轻孰重分不清，脑子囫囵的像个蹴鞠。 “林夫人是不是可以让开了，太医还要进去为林小姐医治。” 温时听到水芸芊毫不犹豫说出他是太医的身份，觉得非常好奇，但还是跟在太医的身后一同进入房间。 因为要遮挡林小姐身上因溃烂而产生的臭气，房间中除了中药的味道，还有浓郁的熏香。 两方混合起来的味道更加难闻，就连温时这样的人都免不了捂住口鼻。 太医之前就看过林小姐的脸，可她身为女眷，太医也无法观察她身上的状况。 还是水芸芊主动查看后，描述给两位医生的。 太医瞥了眼一直没说话，却皱着眉头的温时，神情有些不悦。 可毕竟是未来王妃带来的人，他也没说什么。 反倒是温时，听了水芸芊的话语后，先帮忙开了副药，稳定了林小姐身上红痘溃烂蔓延的速度。 在检查完林小姐之后，几人一同离开了林府。 “温公子，你觉得林小姐此时还有救吗？” 水芸芊其实并不在乎林小姐的重症，她只想知道她是不是这次时疫第一个死的人。 况且上次林夫人还带头去闹，若林小姐此时死了，肯定和香语阁脱不了干系。 到时她百口莫辩，夫人自然有机会把两间店铺全都收回去。 温时刚要说话，却见王府侍卫已经站在水芸芊面前恭声说道“二小姐，殿下有请。” 水芸芊蹙眉，这个时候容辰不在府中装病，出来做什么？ 可马车已经在林府门前，若她不上去，很快就会有人发现王府的马车在这里。 她对温时抱以歉意的笑容，转身便和侍卫一同登上马车。 在里面，浓郁的药气包裹着容辰，他神色阴鸷，在水芸芊上车的瞬间就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向怀中。 “你做什么？！” 水芸芊勉强稳住身形，撑着他的胸膛。 容辰月色依旧苍白，即便是出门了，他也维持着重病的模样。 “水小姐倒是好心机，去这么严重的地方居然不和我说明，只带着太医，真是不怕死！” 水芸芊不知道这男人生什么气，况且太医还是他交给她的，难道太医并没有和他说明情况吗？ 水芸芊不想解释太多，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转而说起了正事“这次林小姐患的疫病很严重，而且京城中也有不少人出现了这种症状，若不加以及时看管，肯定会死很多人的。” “这件事应当是我父皇负责，和水小姐没有关系吧？你应当回到相府，好好保护你自己！” 容辰真的很生气，眼前的女人就像不顾自己小命一样，几次犯险。 若不是他派人跟着，恐怕还被瞒在鼓里！ “殿下，小女不想和你在这件事上争吵太多。可跟在太医身边的温时是我找来能够治疗此次疫病最好的大夫，希望你能好好保护他。” 水芸芊叹了口气，有时觉得容辰还真是任性，所有事必须按照他的意愿去做才行。 但有了他的参与，温时这次应当不会再被顶功杀死了。 “水小姐又在什么地方招惹了俊美的男子？两次都让我保护，你当我是什么人了？” 容辰的阴阳怪气让水芸芊很无奈，可温时的事情她也没办法解释的太清。 见水芸芊不说话，容辰忽然气笑了“既然水小姐想要我保护那个大夫，不然用点东西交换吧，只要我开心，说不定会答应你。” 水芸芊却趁机甩掉他的手，活动着有些发痛的手腕，撇了容辰一眼。 第27章 是她故意捣乱 “如果小女没记错的话，上次殿下送来的钱，小女是打了借条的。” 她与他公私分明，所有事情都拎的清，没欠他什么！ 容辰听到这个更加生气，他都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明白，可以让水芸芊随意动用王府的财产。 一般女子早就欣喜若狂，偏偏她分的这么清楚，还打了欠条，上面事无巨细的写了用钱财做什么，甚至什么时候还都有！ “你是我的王妃，什么事情都算的那么清楚，你想要做什么？” 容辰此时的模样落入任何眼中都会觉得害怕，然而水芸芊只觉得他无理取闹。 “容小女警告殿下，现在全京城都知殿下重病卧床，药石无救。如果被人发现你出现在林府门口，之前所做的一切就白费了。” 水芸芊说完之后便下了车，不管容辰在身后怎么喊她，还装作咳嗽，她都当没听到。 侍卫见状，急忙来到容辰身边“她去什么地方了？” “回禀殿下，二小姐已经去相府了。” 听到她气完自己后回家了，容辰更加生气。 他吃了药气息不稳，又咳嗽了几声才说“去查查今日跟在她身边的那个温时，我要尽快知道他所有信息。” 侍卫领命下去后，马车才慢悠悠的回到王府侧门。 这里已经被清干净，除了王府的侍卫和暗卫外，没有任何人在。 容辰下了车刚回到卧室中，侍卫的所有消息就已带到“殿下，容辰的背景已调查完毕。他一直住在城郊的小破屋中，师傅是江湖神医，却一直隐姓埋名，在宫中当个小太医，俸禄很少。” 容辰颇为意外，原来温时还有这层背景，看来水芸芊应当是查到了什么才会把温时也叫上一同去给林小姐看病。 既然温时的背景还算清白，容辰也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好苗子，便按照水芸芊的话派人暗中保护他。 “去调动三个暗卫，每天跟在他身边，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也不必现身，只要他安全就好。” 就在水芸芊嘱咐完池闵带着两个店铺中的伙计不要在京中随意走动时，疫病爆发了。 京中不少人的身上忽然出现溃烂和脓疮，有一些还满身是红色的痘，骚痒难耐，抓破后也会溃烂。 而且疫病的传染速度极快，很快在城郊和部分百姓生活的地方扩散开来，还有向官人后院传播的风险。 这下京城中人心惶惶，就连天子也被震动。 朝堂之上，不少人不愿意接手这件事，再加上容辰重病不起，这件处理得当便会赢得民心的差事，便落在了三皇子容金身上。 “该死的荣辰，怎么在这个时候病了？这种事交给我，难道就不怕我也染上疫病吗！” 容金在府中大发脾气，就连水月也暂时得与其锋芒，然而容金一发脾气就要去找她，毕竟之前水月的鬼点子还是蛮多的。 “陛下的意思只要控制好疫病即可，可没管那些人的死活。” 水月揪着手帕，经过之前的那几件事，此时的她面对容金畏畏缩缩，早就不复了之前撒娇的憨态。 “……你说的对，那就这样办！” 容金也不会管老百姓的死活，在诏书下达的第二天，整个京城中便开始搜寻得了疫病之人，并让军队把他们控制在一起，浩浩荡荡的赶出京城。 这些人原本生了病，在京中尚可寻求医治，一旦离开城中，只会落得自生自灭的下场！ 况且容金身为三皇子，权力比一般的臣子要大很多，就连达官显贵的家中也被搜查。 只要发现有人得病，也一同丢到城外。 林夫人害怕自己的女儿也会被丢出去，再加上她重病缠身，现在移动一步都会全身发痛。 如果真的被丢出去，当晚那乱葬岗中就会出现她女儿的身影！ 此时林夫人慌了手脚，不得不来到罗绮庄寻求水芸芊的帮助“二小姐，你这儿不是有王府的太医吗？能不能借我一用！” “林夫人，你要对太医有足够的尊重，他并不是我可以随意指使的物件。想要太医帮林小姐治病，你得去求容辰殿下。” 水芸芊看着手里的账本，伙计们一个个也警惕的盯着林夫人，生怕她带着疫病前来。 “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二小姐，还望您救救我的女儿！” 林夫人年纪较大，此时为了林小姐，差点给水芸芊下跪！ 面对这样的林夫人，水芸芊叹息一声“不是我不救你，而是这时的疫病还没有能够治疗的药方，就算你求我，我也没办法救她。” “但是上次来的年轻小太医已经控制住我女儿疫病的蔓延了，难道他没有办法吗？” 林夫人自是看了温时的手段，以为水芸芊能够救她的女儿，这一次想要借的人自然也是温时。 她的女儿吃了温时开的药后，身上的溃烂有所减缓，而且红晕也不再蔓延，她才把最后的希望都放在水芸芊和温时身上。 况且这两次水芸芊前往林府都没有被她吓到，面对她女儿脸上的溃烂也没有害怕的神情。 所以林夫人在面对容金的残忍手段时，才会第一时间想到水芸芊！ “上一次香语阁的事情都是误会，是我以为女儿脸上的东西是涂抹了胭脂的缘故。可后来才发现不是这样，都是我错怪了二小姐和香语阁，我在这儿向你赔礼道歉了！” 林夫人能屈能伸，为了女儿什么都能做，当其向水芸芊赔礼道歉。 虽然京城中因为疫病闹的人心惶惶，香语阁还因为胭脂的事情一直关门，可罗绮庄还是开着的，还有不少人过来买布，听到林夫人的话后全都转头指责她。 “原来当时都是你故意找茬，才导致我买不上胭脂的！” “香语阁的东西那么好，我都用了好多年，第一次听说它会导致脸上起疹溃烂，果然是你故意捣乱！” 林夫人面对周围的指责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反而眼巴巴的望着水芸芊，希望她能带着温时去救救自己的女儿。 第28章 与我合作 “林夫人，事情不是你的想的那么简单，若小女真的会治疗林小姐，也不会拖到现在了。” 水芸芊淡然望向林夫人的双眸，其中的平静和无奈令林夫人身躯一软，差点坐在地上。 “真……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林夫人绝望了，早知如此，就不应听旁人的话来陷害水芸芊。 如今求她，既得不到谅解，女儿的病也耽搁了…… “是我唐突了，我先回去了。” 林夫人摇晃着身体向外走去，失魂落魄的模样可不像第一次见面时的趾高气扬。 水芸芊见状，叹息一声，不得不透露些消息“林夫人，疫病目前虽没有解决的办法，可不代表以后没有。” 失魂落魄的林夫人听到水芸芊的话猛然回头“你的意思是……” 如今京城中疫病泛滥，很少有人出来了，但罗绮庄不愧是最赚钱的铺子，此时也有不少人在。 见水芸芊这么说，神采奕奕地看着她，希望从她身上得知如何治疗疫病的法子。 水芸芊自然不会全盘托出，面对林夫人充满希冀的眼神，只得咳嗽两声“听闻太医院诸位太医已经在商量治疗疫病的办法了，很快就能听到消息。” 太医院吗？ 普通人听到水芸芊的话，都散开了。 他们这样的百姓，是不会第一时间得到太医院治疗的。 可林夫人不同，她清楚的记得温时就是太医院的人，之前他的要，可以控制女儿的病情！ 林夫人脸上又染上笑容，水芸芊又说“林小姐可以先按照以前的方子吃下去，等太医院通知。” 林夫人有了期盼，连连点头称是“多谢二小姐。” 待她离开后，池闵站在水芸芊身侧小声道“如今三皇子将患了病的百姓都赶出城中，待太医院想好办法，他们早就……” 池闵眼中，容金这等做饭完全放弃了那些百姓的性命，令人憎恶！ 水芸芊直到如今城中百姓患了疫病者，大部分都被赶出了城中。 “也不知温时能不能和前世一样，将百姓们全都救活。” 被水芸芊担忧的温时，此时正处在患了病的百姓中。 他和那些‘尊贵’的太医不同，在容金开始赶人的当天，便跟着这些人来到城外。 彼时，百姓们完全不相信温时的话，张口闭口都是对皇权的厌恶与恨，时不时还会破口大骂。 但温时都默默忍耐下来，也不怕他们身上溃烂的脓疮，时间长了，百姓们对温时的想法有所转变。 “温大夫，你说我们还能活下来吗？” 患了病的孩子被温时检查手臂，在病痛的折磨下，她声音都变得很虚弱。 “当然可以，”温时温柔地开口“我会努力救你们的。” 即便他这么说，可心中还是没底。 这些人都围在温时身边，把他的身影完全遮盖。 导致王府侍卫过来的时候，根本看不到温时的人！ “温大夫。”侍卫并未患病，对这里的百姓很嫌弃“王爷有请！” 温时依旧在给百姓看病，就当没听到侍卫的话。 那些百姓恨屋及乌，对容金的兄弟容辰也没有好脸色。 “我们已经被赶出来了，你们皇家还想要怎么样！” “看你那嫌弃的脸色，不愿意来就快滚！” 侍卫到底是王府的人，何曾被百姓如此骂过，脸都急红了！ “温大夫，你究竟是何意！” 温时被百姓和侍卫的争吵弄得烦不胜烦，这才站起身看向侍卫。 “我与你们没有什么好说的，这儿有无数病患等我治疗，别在这儿碍眼！” 侍卫也想不到，温时一介名不经传的太医，居然敢藐视容辰的命令。 可殿下说了，一定要将他带回府中！ “失礼了！” 侍卫忽然向温时冲去，一记干净利落的手刀，温时当场晕了过去。 “你对温大夫做了什么!” 百姓们想围在温时身边，不让侍卫带走他，可侍卫行动非常迅速，扛着温时便消失在百姓视野中。 待温时悠悠醒来，眼前正是容辰。 那双犀利的目光扫视温时全身，最后汇聚成嫌弃。 水芸芊嘱咐要他看重的人，怎么都是小白脸？ 这么一张脸确实可以复活女子内心，可惜，中看不中用！ 温时并没有关注容辰，反而扫视了周围的装饰，得出结论，此人定是京中贵人！ 他并不认识容辰，只觉得眼前之人似乎很看不起他。 “你是谁？”温时开门见山，“我有招惹过你吗？” 温时平日醉心医术，再加上刚进入太医院不久，对京中很多达官显贵完全不认识。 “你是新进入太医院的？” 温时听到后点头，容辰挑眉“本殿下你也认不出来？” 温时脑海中闪过一系列皇子，最终摇头“并未见过，你是哪位皇子？” “大胆，居然和殿下这么说话！” 侍卫刚要对温时施以惩戒，却被容辰制止了。 “本殿下乃九皇子容辰，把你带来，是想和你说合作的事。” 容辰并未因为温时的话而生气，反倒较有兴致地看着他。 “合作？在下可不知有什么地方能帮上就殿下。” 温时在知道容辰的身份后，脸上疑惑更重。 “你目前确实没有，不过，你真的不想救城外百姓吗？” 容辰觉得温时看医术看傻了，对人情世故一窍不通。 “我自然想救，但这需要很长时间研究，难道九殿下已经有了解救的办法吗？” 容辰捂住额头，他看错了，温时就连脑袋都不太灵光。 “依照本殿下的地位，你很快就能有人帮助，而不是在这儿孤零零的给百姓治病！” “难道你以为，按照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能治疗患了疫病的这么多人吗？” 容辰几句话出口，温时虽然还是不懂为何他会看上他，但也明白其中的含义。 “自是不能，在下人微言轻，想要带着太医院的药材来看病，都做不到。” 容辰听闻此言，笑了笑“这就是如今的皇城，可你如果和我合作，一切都不是问题。” 第29章 不记得了 温时虽然沉迷读医书，可也能分得清好坏，明辨是非，听容辰这么说，他便觉得容辰是个好人。 可他一切太医，又刚进入太医院，为什么会被容辰看上？ 他心中有着疑惑，但又不知怎么问。 容辰只觉得温时不仅是小白脸，还婆婆妈妈的“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快说！” “九殿下为何会选上在下？在下在京中名不见经传，太医院中有那么多出名的太医，按照殿下的身份，找他们应当更节省时间吧。” 容辰一时语塞，他之所以关注温时，还是水芸芊的话，可他总不能把水芸芊透露出去。 就当容辰犹豫的时候，温时却已经想通了“不过九殿下既然对在下如此看重，那在下便更恭敬不如从命。” 温时答应的非常干脆利索，容辰也觉得他朽木可雕。 刚想让嘱咐他几句，就让侍卫把他送出去，却听温时说“可在下观察殿下似乎中毒了，不知殿下可否让在下号脉查看？” 容辰身周的气息忽然变冷，强大的压迫力席卷而来，温时却像没感觉到一般，不亢不卑地站在容辰面前。 显然，他并不知道容辰经历了什么，只是凭借出色的医术一眼看出他中毒而已。 容辰想要发作的脾气，可想到水芸芊对温时的看重后，收敛些许。 那双鹰眸撇了眼淡定自若的温时，冷冷道“现在你最好证明你的医术确实过人，否则……” 温时并不愚钝，相反，他感觉到了室内由容辰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杀意。 可他依旧走到容辰的身边帮他号脉，不消片刻，温时那好看的眉眼变严肃起来，眉头深皱“殿下中的竟是千机之毒。” “你倒一眼看出来了，”容辰淡淡收回手腕，又问“你可有解毒之法？” “在下才疏学浅，并不能立刻解毒。” 容辰听到这番言论，刚想出言讽刺，又听温时继续说“不过要是找到死老头的话，这千机之毒倒也并非不能解除。” “死老头？” 容辰看向温时，提起这人时神态自若，好像经常这样称呼他，也起了兴致“他是谁？” “是在下的师父。”温时并未因称呼师父不尊敬而感到羞愧，神态自若，好像以前就和师父这样相处。 容辰想起，之前调查温时的时候，他背后有个神医师傅，看来温时说的人就是他了。 “那你师父如今在什么地方？” 面对容辰的试质问，温时抿着嘴“师父早就云游去了，现如今在什么地方，在下也不清楚。” 房间中一下寂静下来，温时只想离开，京城外还有不少疫病患者在等他，他必须尽快回去。 而水芸芊这时也来到京城外，她想找温时商量一下疫病的事，结果温时并不在这儿。 没找到人，水芸芊垂头丧气的想要回去，刚转身，却见温时从不远处走来，还心事重重的样子。 “温太医，我来找你，没想到你在这儿。” 水云间来到他身边观察，想要询问他经历了什么。 然而温时并未说什么倾诉的言语，淡然行礼“找在下什么事？” 水芸芊抿嘴，似乎之前乔装打扮找温时之后，他对自己的态度就有所疏离。 不过她已经让容辰关注温时了，他总不会和前世一样死在回京的路上。 至于她…… “温太医，这次来，我想和你说一下治疗疫病的药物。” 温时听到水芸芊的话，想到京中很多药物都被收购，也很担忧。 “京中的药物已经不够了，也不知陛下说从远处带来的药材什么时候能送来。” 水芸芊想到容金那张脸，心中冷哼一声，恐怕由容金负责的话，钱财多半进入他的腰包，送来的药材不是年份不够，就是潮湿损坏，肯定用不了！ “我这边还有一些药材，本是留着应急用，但现在百姓危在旦夕，若温太医有需要，小女双手奉上！” 温时很感动，可说出的话却让水芸芊愣住“在下很感激姑娘的帮助，可在下已经有贵人相助了，这边就替百姓们谢过姑娘。” “啊？” 水芸芊眨眨眼，盯着眼前郑重道谢的温时，忽然想到一件事。 这个温时……是不是不认识她了？ 先不说那次乔装打扮和他见面，去找林小姐那次她可是没有做乔装的，他为何这次认不出自己？ 温时见水芸芊一脸呆然，也很尴尬。 他自小就不认人，见过十几面的人都记不住。 唯一记得住的就是师父，然而他和师父都相处十几年了，要再记不住，他会被逐出师门的！ “在下……认识姑娘吗？” 水芸芊差点被温时气倒“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 温时因为水芸芊的话倒退一步“在下……应当认得姑娘吗？” 他是不是以前和姑娘说了什么？ 可他真的说过的话，怎么会不记得？ 温时在脑中疯狂寻找这段时间他到底和那个姑娘遇见过，但来到城外后，他每天见到的人更多了，让原本就记不住人的他，更不识得眼前女子是谁。 “算了，温太医只要知晓我可以帮你就好。” 水芸芊看他真的想不起来，只能放弃。 “在下记住了。” 水芸芊此时也不想看到温时，气呼呼地离开城外。 温时说了，有人帮助他，那一定是容辰。 以前，水芸芊和容辰说过，要记住保护温时。 那是她怕温时这样的好大夫和前世一样被陷害，所以才会提了那么一嘴。 现在可好，温时只记得容辰了，对她不仅忘了个一干二净，还拒绝了她提供药材！ “容辰，你到底要做什么！” 一些事情并未按照水芸芊想的那么发展，让她心中不免郁结。 在病患聚集地外面等待水芸芊的碧水原本就着急，看到水芸芊这么生气的出来，急忙跑到她身边。 “小姐，谁气到你了，我帮你骂她！” “容辰，去吧！” 水芸芊径直向前走，碧水听到容辰的名字一愣，随即跟在她身后。 “小姐，等等我，我不敢自己去啊……” 第30章 活该得病 “娘亲，不要把我的娘亲带出去！” “儿子！女儿!” 自疫病开始后，每天京城中都会上演这样的场景。 不少人都躲藏在家里，可容金不会放过，每天都要搜家。 这下，不仅得了疫病的人在城外不知死活，就连没有患病的老人和孩子，缺少了家人照顾，也死了不少。 一时间，民间怨声载道，所有矛头都指向了三皇子容金！ “我听说，陛下是让三皇子治疗疫病的，他可好，居然把患病的人都赶出去了！” “听说城西的人被赶出去的，都死了，家里有老有小的，恐怕要饿死啊！” “这还是在京城，万一其他城池也有疫病，岂不是灭城了？！” 这样的话传入容金耳中，他气急败环的将桌子上的茶盏都扔了出去！ “暴民，一群暴民，难道还反了他们不成！” 容金以前在京中为了维持不错的口碑，从来都是做好人的。 可这一次，把他所有劣质全都暴露出来，现在朝堂和民间都在说他的不是。 “夫君，妾身觉得，肯定是有人在京中散布对你不利的言论。” 水月和容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怎会让容金的名声变差？ “那你是什么意思？”容金带着暴怒的视线放在水月身上，吓得她身体一抖。 “妾身以为，不如我们也散布消息出去，就说那些人是上辈子作恶多端才会得疫病的。” 容金冷静下来“怎么说？” “城中这么多人，也有不少人没得疫病，肯定是那些得病的人德行有亏才会被老天爷惩罚的。” 水月抿嘴笑了“夫君这样做，是为民除害！” 挽回名声刻不容缓，容金立即按照水月的话去做了。 外面一时间充斥了两种声音，一是说容金不顾百姓性命，不救治患了疫病的人。 另一种，便是他新传出去的，说那些患病的人是上辈子作孽才会被惩罚。 原本患病的百姓就被排挤，被驱赶，如今还因为容金背上了上辈子作孽的传闻，不少人接受不了，纷纷选择自缢了结性命。 水芸芊一开始并不知道，在某天池闵怒气冲冲的回来，被她发现后询问了，才知道这件事。 “二小姐，在下想不通，明明是三皇子的错，怎么能说那些百姓是做了孽才会患病的！” 池闵气不过，可这番话他只能和水芸芊说。 水芸芊手中笔慢慢放下，那日她去城外找温时的时候，也曾看到那些百姓们因为病痛折磨的满地打滚。 温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治病的办法，可若是让容金这样说下去，那些人即便回到京城，以后也要背上骂名！ 她不能让这种传言为非作歹下去！ “池闵，既然香语阁的事情已经解决，你能不能带着伙计们去城门口施粥？” 百姓在城外是吃不上东西的，以前，还有他们家人给送饭。 可容金现在加强了对城外百姓的管控，导致这些人在外面完全没有饭吃。 已经饿死很多人了！ 池闵心系百姓，有了水芸芊的支持，立刻在京城门口处落下施粥的摊位，挂上香语阁的招牌，为外面患病的人施粥。 容辰听到水芸芊在京城外做的那些事，也立即行动起来。 下朝后，容辰拖着苍白的脸和踉跄的身躯，见了天子。 “你这么重的病，出来做什么！” 天子见容辰这副样子，急忙安排座位让他坐下。 容辰装模作样的咳嗽几声“儿臣心系百姓，正巧之前也在民间寻求神医治病，碰到了一名不出世的神医。” 天子马上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神医可曾来到京城？” “他并不大算出山，但疫病之事也有所耳闻。” “此前他曾偷偷去京城查看，并写下良方，可医治所有百姓！” 容辰的话给天子带来极大震撼。 虽说容金将那些百姓赶出去，天子并未阻拦，可他还是想尽快解决掉疫病。 如今，容辰居然说有良方可治病，天子自然愿意相信。 谁让容辰一直患病不愈，遇见的大夫肯定比太医院的所有医生加起来还多！ “方子可曾带来，快让太医院的人来看看！” 随着天子一声令下，侍从立即出门。 容辰又咳嗽几声，眯起眼睛，想不通温时为何不自己带着方子来。 凭借他治疗疫病的能力，在太医院可以一跃成为最顶尖的大夫，受尽荣华富贵。 然而温时将撰好的方子交给容辰的时候，问起此事，他却说“进入太医院，是想学习更多的医术，在下从未想过荣华富贵，只想潜心钻研罢了。” 当太医院的人来到天子面前，看着药方，异常激动“陛下，这位到底是何等神医，为何不请进宫里来！” 天子疑惑的神情望向容辰时，他立刻说明“儿臣已经邀请了，但神医飘然而去，儿臣也无法强行留下。” 药方上的署名并不是温时，他师承神医，写下了师父的名字。 刚好他师父不在京城，这件事落在他头上，也不怕天子追查。 “不管怎样，如今患病的百姓有救了！” 天子大喜之下，让太医立刻按照方子上的药材熬药救人。 太医领命下去，却在门口被三皇子容金堵住。 “父皇，儿臣看这药方来历蹊跷，不像能治病的样子！” 容金上来便否定了药方，还挑衅的看向容辰。 只可惜，此时的容辰重病，被他看的脸色更白，差点把肺咳出来！ “九殿下！” 太医也顾不得容金说了什么，急忙感到容辰身边号脉看病，大殿内一片混乱。 容金被容辰这副模样气到，也不管他又咳又喘，径直来到天子身边。 “父皇，疫病从出现到现在才多长时间，皇弟此时就拿出治病的方子了，这药方，真的能用吗？” 赤裸裸的怀疑! 即便是太医院都没研究出治疗的方法，容辰这个一直在府中治病的人，是怎么有的药方？ 那个不曾出现的神医，到底是确有其人，还是容辰随口胡诌出来，想要一举获得天子关注呢？ 第31章 验证 天子被巨大的喜悦冲昏了头，此时听了容金的话，不由得迟疑起来。 “容辰，这药真的有效吗？为何疫病开始时你没拿出来？“ 容辰咳嗽两声，双眸不动声色地划过一直盯着他的容金“神医当时也是云游，途径京城才发现疫病，留下的药后便离开了，并非儿臣隐瞒不报啊。” 江湖神医偏爱来无影去无踪，云游到一地点，留下传说后离开经常出现。 容金又问“皇弟怎么没求神医治疗你的身体？” 谁知容辰装出绝望神情，哑然一笑“皇兄，臣弟这副躯体，神医也救不了了。” 容金才不相信容辰的话，容辰也不管他，命身后随从拿出药物呈给天子。 “这就是神医留下的药，若父皇和皇兄不信，不如去验证一番。” 容金本来还想嘲讽容辰，可他这一举动，竟将他所有要说的话堵回去。 “是真是假，一试便知，倒是皇兄就不用在城中抓捕换了疫病的百姓了。” 容辰话里有话，然而他此时呈上了治疗疫病的药，容金清楚的知道，不能在这个时候和容辰吵起来。 否则就会落得不体恤兄弟，不想救百姓的恶名！ 这些话从容辰的口中传出，可比那些百姓更要命！ 天子虽老，可那双精气外露的眼睛，依旧在容辰和容金身上来回打量。 “从喜，去拿药到城外试试。” “是！”从喜自天子身边站出，径直向容辰走来。 他虽是阉人，可步伐稳健，身躯高大，行事内敛，即便是容辰，面对从喜时也不敢掉以轻心。 “那就劳烦喜公公了。” “九殿下太客气了。” 从喜靠近时，身上那股肃杀之气竟让容辰身后的随从身体紧绷起来。 倒是容辰，对从喜颇为欣赏。 此人年幼便跟着天子，时隔多年，此刻已然成为天子身边武功高强的刽子手。 从喜似乎并未发现容辰的眼神，拿着药，与容金擦肩而过。 倒是容金，发现无法制止容辰和从喜后，脸色就很难看。 天子自然能看出容金的神色不渝，他冷漠地扫了眼他“无事的话，就退下吧。” 目的已经达成，容辰到没有继续在大殿里和他们扯皮的必要。 他还是‘重病缠身’的人，早点回府休息才是正理。 “儿臣告退。” 相较于容辰走的干脆利落，容金到一直站在门口不打算走。 “皇弟，我会去看你的。” 面对容金隐隐有着威胁的话语，容辰完全不放在心上“到时臣弟定设宴款待。” 出了大殿，容辰裹紧身上披风，打算乘轿离开。 没走几步，容金便一脸阴沉的走出大殿，径直向他这边走来。 “皇弟，为兄有事和你说。”他叫住容辰，还让随从拦了轿子，不让他离开“现在只有我们兄弟二人，你就不要再装样子了。” 容辰疑惑地看去，咳嗽两声，身躯在披风下更加孱弱“皇兄这是何意，臣弟可没有在装模作样。” “你若真的有药方，怎么会留到现在，还是说，疫病和皇弟有关，你才会有治疗的办法？” 容金步步紧逼，此时两人距离极近，不清楚的还以为兄长在关心弟弟病情。 “这顶大帽子，臣弟可带不起，不过是臣弟在四处求医的时候碰巧遇到了神医罢了，怎么会和疫病有直接关联！” 说到最后，容辰音量都抬高很多，似乎真的因为容金的话生气了。 “皇弟切莫心机，为兄不过问问，怕你被人欺骗而已。” 容金安抚地笑了笑，状似无奈地说道“江湖骗子那么多，也不能给患了疫病的百姓随便吃药，依我看，不如皇弟你将神医前往的位置告诉我，我去把他找来。” “神医早就离开京城了，我这边人手都在帮我寻找治病的大夫，根本没时间去找他。” 容辰似乎想到什么，恍然大悟般开口“若皇兄想去追，不如从城南出发，我上次就是在城南门见到神医最后一面的！” 容金差点被容辰气死，去什么城南，所有患了疫病的人都被他从城南门赶出去了。 他如果真的去城南，肯定会被那里的百姓活吞了的！ 可容金不死心，观容辰的态度，对那神医很相信，还敢把药交给从喜去验证，足以证明神医确有其人。 若他能抓到神医，逼他交出药方，这功劳还不是他的？ 百姓一向只看功劳，只要他能整治疫病，到时民间口碑也会逆转！ “皇弟，你真的不知……” “咳咳！”容金还想问，却见容辰不停咳嗽，紧接着，一缕血迹从嘴角溢出，原本惨白的脸更是要变成铁青色！ “殿下！”容辰带来的随从也不管容金阴沉的脸色，全都涌到容辰身边，又是热水又是顺气，才勉强让他缓过来。 “三皇兄，臣弟真的不知道神医去了什么地方，也没办法再多说什么，如果皇兄真的想要和臣弟叙旧，不如改日来府上吧。” 光是这几句话，容辰就喘的不行，在随从的搀扶下进入轿中，堂而皇之的离开了，留下容金一个人在大殿前，盯着轿子咬牙切齿。 他这边刚打算打道回府，王府门口处，水芸芊正焦急的等待容辰回来。 “殿下去宫中已经很久了，想必很快就会回来。” 看门侍卫是这么说的，然而水芸芊等了许久，都不见容辰回来。 他现在装病越来越娴熟了，就连水芸芊又是都分不清他到底吃了药吐血，还是千机之毒令他吐血。 本来今日她来找容辰，是要说温时的事。 可容辰入宫后，她心中只剩下担心，此刻正在王府门前来回踱步，心中焦虑更甚。 “殿下回来了！” 水芸芊听到侍卫声音，欣喜的抬头看去。 从皇宫方向过来的马车在门前停下，随从搬了凳子，才见容辰裹着披风自马车上下来。 “你可算回来了，今日入宫可有看到容金？” 毕竟疫病之事还是容金负责，他说了什么至关重要。 结果容辰听到她的话，二话不说，喷出一口鲜血，双眼翻白，晕了过去！ 第32章 多和你姐姐学 侍卫和王府内当值的太医一同联手将容辰抬入府中，水芸芊提着裙摆，急匆匆跟在身后。 全程，容辰连动都没动，似乎已经失去了对周围的感知，不管别人怎么动他，他都那副已然昏死过去的模样。 回到房间后，太医帮容辰号了脉，水芸芊焦急的站在太医身边，低声询问“他的身体怎么样了，最近一直在吐血，难道你们没有给他开药吗？” 太医面对未来王妃也很紧张，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恕老夫无能，九殿下这病，老夫真的看不出如何救治。” “算了，出去！我要你们何用！” 水芸芊也不想对太医发脾气，然而容辰此时的样子太过骇人，那张脸就像宣纸一样白。 如果不是他的胸部还微微起伏，水芸芊真的会以为他已经…… 太医也怕容辰出事，说了一句他去熬药便离开了。 房间中只剩下水芸芊，其他人也不敢触及她的霉头纷纷走了出去。 “你的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水芸芊担忧的在容辰身边坐下，刚想去检查他腰际千机之毒蔓延到了什么地方时，她头上那原本昏迷的男人声音含笑着说“本殿下晕过去以后，真没想到水小姐居然对本殿下身子如此的垂涎。” 水芸芊错愕的望向容辰，发现他一点事情都没有，即便面色依旧苍白，可眼神中的戏谑昭示着他刚刚做的那一切都是装的。 蓦地，水芸芊心中升起一股怒气。 她将容辰要伸过来的手一把拂开，站起身瞪着他“你根本就没事！” “怎么？水小姐盼望本殿下有事吗？” 容辰半靠在枕头上，没有了刚刚的孱弱，嘴角调笑的模样更是令水芸芊气的不清。 她刚刚真的很担心容辰，还以为他在宫中又被容金气到，才会在王府前吐血昏迷。 她这边还想着要不要去找温时帮容辰医治，他倒好，居然是装的！ “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就没有办法迷惑容金和父皇了。” 容辰看上去很轻松的样子，可其中的凶险，水芸芊也可以猜到，一定是在皇宫中容辰经历了什么，才会在回来的时候，众目睽睽下出此下策。 “就算是要装样子，你也不用这么逼真，我真的以为你命不久矣了！” 水芸芊听到容辰的辩解后也松了口气，然而容辰却不依不饶的笑着说“怎么，你这么关心我吗？” 水芸芊一时语塞，她觉得，再和容辰这么说下去，她会被眼前的男人气死。 “你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是关不关心这么简单的话语能形容的。” 水芸芊的回答令容辰很不满意，然而他也明白，此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便把皇宫里发生的事情和水芸芊说了。 “殿下的意思是，把药交给陛下的时候，容金出来阻拦了？” 如果容金真的能及时出现在陛下身侧，那他在宫中的人脉也不可小觑，传递消息的速度竟如此之快！ “没错，所以我这次回来就在门前装作重病缠身的样子，父皇和容金看到我身体这么差，自然不会在我身上花费多少功夫。” 水芸芊前世也曾听过皇宫中发生的一些事情，只不过当时她所有心思都在水月身上，并未想过容辰有多么艰难。 经过了这些事情，她莫名相信容辰说的话“可你做的也太过了，吐了这么一大口血，太医还说治不好，你的病若传入陛下耳中，他会怎么想？” “父皇自然会让人来看我的，我还送了药给从喜，如果那药是真的有用，奖励很快就会到本殿下府上。” 容辰说的很对，在傍晚时分，水芸芊即将离开的时候，皇宫中的慰问果真送到容辰府上。 这个时候，容辰就要‘适时’的醒来感谢陛下恩典。 “多谢父皇关心，儿臣已经好多了。“ 来人见容辰已经醒来，在太医和水芸芊的照顾下勉强恢复到上午的模样，又嘱咐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今日之事以毕，水小姐要不要留下？” 容辰笑盈盈地望向水芸芊，然而，眼中的调笑却出卖了他。 水芸芊自然不肯留下，来到这儿只是为了说温时的事。 可容辰如今已经将药交给陛下，还去验证到底好不好用了，她说什么也是无用功。 “不比，殿下好好养伤，小女这就回府。” 水芸芊走了，容辰却望着她的背影。 当时她焦急的神态也落入容辰眼中，他万万想不到，这个见过几面，却惹得他所有关注的未婚妻，居然也会那么关心他。 水芸芊自然不知容辰心中想的是什么。 她被王府的轿子送回相府，刚在门口，就被管家叫住。 “父亲找我？” 水芸芊倒是觉得奇怪，自从那两件铺子进入她手中后，除了夫人，她还没察觉到水至清有什么动作。 不过既然他找她，肯定有事情。 “小姐，我……” 水芸芊挥挥手，让贴身丫鬟碧水离开“你回去，我自己去就好。” 碧水胆子小，若被水至清吓到，她恐怕几日都睡不好觉。 在碧水担心的目光下，水芸芊踏入书房。 ‘啪！’ 一本书摔在水芸芊脚下，若是以往，她定会诚惶诚恐。 如今的水芸芊淡淡地瞥了眼书籍，弯腰捡起，放在桌上“父亲这又生什么气？” “你还有脸问我，这么多天你去什么地方了，堂堂相府之女，尚未出嫁，怎可几次三番做出此等不检点之事！” 水芸芊一挑眉，整个相府中，能让水至清得到此等消息的，也就只有夫人了。 看来，是夫人见她活的顺风顺水，看不惯，吹了耳边风。 “父亲，女儿不过是去了王府关心辰殿下，哪儿比得上姐姐。” 水至清一时间没听出水芸芊阴阳怪气，还拍着桌子“知道你姐姐好，为何不向她多学！” 水芸芊低头，委屈地撇了撇嘴“女儿正是和姐姐学的，才多次去找王爷，姐姐未婚时，早就和三皇子睡在一处了！” 第33章 昧着良心 书房内外都是相府的奴仆，即便水至清再怎么发脾气，都不会出事。 然而，今日水芸芊说的话，还是让他们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你说什么！” 水至清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在他听闻中，水月是最让他省心且能给他长面子的女儿。 怎么到了水芸芊口中，成了如此放荡不检点的女人！ “父亲，你怎么不说话，是女儿说错了什么吗？” 水芸芊还在水至清气头上添油加醋“如今姐姐和三殿下这么恩爱，女儿才学习姐姐主动去找王爷的，难道做错了吗？” 水芸芊此时一副无辜的模样，即便看得到水至清气的不轻，还依旧站在水月那边。 旁人见状都叹息一声，都知道二小姐天天跟在大小姐身后，可也不是什么话都能说出来，什么都能跟着学的啊！ 水至清脸都气红了，手指着水芸芊不停颤抖，竟是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夫人在得知水芸芊一直去找容辰的时候，便打算将这件事告诉水至清。 今日，刚巧水至清有空，她便寻了个借口，去书房把这件事说清楚。 等水芸芊回来的时候，她立刻从小厮口中知道了她被水至清叫去书房的事，此时刚好以送茶为借口过来看热闹。 “她还是个孩子，老爷切莫重言重语。” 夫人还想在水芸芊面前装好人，况且她此时低着头，再观水至清生气的样子，怎么看都是在骂她的模样。 谁都想不到，夫人在进入书房后，水至清会把所有的怒气发泄到她身上。 “看看你管的后院，一个个都变成了什么样子！” 夫人惊愕，想不到水至清会对她发火，一时间慌了神。 “老爷，我也没做什么事啊。” 是不是水芸芊这个小贱蹄子说什么了！ 夫人恶狠狠地盯着水芸芊，她被吓到，缩着脖子躲到角落中，可实际上，眼睛却在水至清和夫人之间来回扫视看热闹。 “我不惹你，你还给我找麻烦，那就别怪我把当初发生的那些事都抖出来了！” 水芸芊心中冷笑，当时这件事发生的时候，水月还是让她把风的呢，其中细节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水月未婚期间去找三皇子的事，你到底知不知道，如果被人发现在陛下面前参我一本不会教女怎么办！” 这件事夫人都不知道，被骂，完全是水月坑害的。 “家中不管大事小情皆经过你之手，可你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水至清还在发火，没人看到水芸芊早就离开了房间。 经过这件事，夫人应当很长时间都陷入‘管家’这件事中，被水至清挑刺，没空来找她麻烦。 她冷漠的前往宁婉舒的院子，在进入前，转变的脸色，至少看上去欢快一些。 她不想让母亲担心。 宁婉舒现在身上的衣着比以前好了很多，手膝盖还握着汤婆子，脸也红润了些。 跟在她身后的奴仆们都知道现在二小姐不好惹，对宁婉舒的态度也恭敬了很多。 “夫人，先别做了，天色也晚了，再继续眼睛会坏的。” 宁婉舒身边的丫鬟也是水芸芊安排过来的，夫人虽然不愿，可宁婉舒到底是平妻，身为女儿的水芸芊想要照顾她，就算闹到水至清面前，也没人会阻止。 “我还有几针，放心吧，绣完这一片就去休息。” 宁婉舒的性子一直是极好的，加上水芸芊对她好了，还来看她，心情也好上很多。 水芸芊就站在暗处看着母亲做谢，上方粉色的绸缎和花卉，并不像宁婉舒会穿的样式。 “也不知芊儿会不会喜欢着个样式，我会的也不多，做不出最新的花样了。” “这都是夫人的心意，二小姐知道了，肯定会很开心的。” 这竟是给她做的鞋！ 水芸芊回想起前世自己对母亲做的一切，捏紧双拳，慢慢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娘，女儿来看你了。” 面对水芸芊，宁婉舒立刻放下手中阵线，那双再也无法养回来的粗糙双手，握住水芸芊的手上下打量。 “几日不见，又轻减了些。” “娘，女儿都胖了！”水芸芊笑着坐在宁婉舒身边，对周围的丫鬟使了个眼色。 她们会意的离开，在门口把风。 “芊儿，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宁婉舒很紧张地望着水芸芊，然而她却摇头“并不是，娘，我想知道，你对爹到底是怎么看的？” 她并不喜欢水至清，他对宁婉舒，对她，都不算好。 就算到现在，她一想到父亲，出现的都不是水至清。 宁婉舒见水芸芊只是单纯的询问，松了口气“芊儿，娘亲和他的事，你不用管，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自从水芸芊上次来看她，她便清楚，水芸芊的性格变了。 但这是好事，她无法像夫人给予水月帮助一样，帮助芊儿。 她的性格转变如此，也能在京城更好的生活下去。 “不管你做什么打算，娘亲都站在你这边。” 面对宁婉舒的温柔，水芸芊怔忪片刻后，突然笑了起来“多些娘亲。” 宁婉舒看到她终于笑了，也松了口气，转移了话题“你现在和辰殿下怎么样了？” 她深居后院，对京城里发生的事，大多都不清楚。 可她还是像让水芸芊和容辰好好在一起的。 “他……对女儿很好，我们之间见过几次面，他都是很君子的……” “而且他对女儿很照顾，几次帮了女儿的忙……” 水芸芊说这番话的时候昧着良心，可她总不能把容辰真正的样子展现给宁婉舒看吧。 娘亲会担心的。 “真的吗？既然如此，那娘就不担心了。” 宁婉舒还怕容辰这等皇家后代看不上水芸芊，诋毁欺辱她。 可见水芸芊的描述和她的表情，容辰应当是能够让女儿托付终身的人。 她又问了几句，水芸芊不得不绞尽脑汁为容辰说好话。 可水芸芊却不知道，容辰安排在她身边的暗卫，把她说的话全都记录了下来，原封不动的转告给容辰了。 第34章 要不咱俩换换 城中患了疫病的人越来越多了，除了百姓之外，不少官员家中也被容金搜查。 其中，站在容金反对面的人终于抓住机会，纷纷上奏指责容金暴行。 “陛下要三殿下处理疫病，然而三殿下只会把百姓赶出去，让他们在城外自生自灭！” “若在城中加以控制，还能保证百姓们存活，可现在他们都在外面，没有吃的，只能去其他城镇。” “长此以往，整个国家的百姓都会患病！” 朝臣每参一本都聚聚在理，其中完全指责容金并控诉他罪责的，全都是殿中御史！ 他们本来就负责弹劾各个官员皇子的失仪之事，脾气上来了，在朝中破口大骂并非不可能。 就连皇上都被他们骂过几次，更不要说容金此时做的事，那不是送到他们嘴里找骂？ 皇上头痛不已，下了朝立刻宣见容金。 御书房内，容金低着头，不敢直视父皇的眼睛。 “看看你做的好事，让你去管疫病时，朕并未说明要你怎么管理。” 皇上也是人，自然怕死，不想让得了疫病的人在京城中。 所以在容金做出这种丧尽天良事情的时候，皇上并未阻拦，甚至暗中帮助了很多。 但，容金做的实在太差，被人抓住了把柄。 “儿臣知晓，儿臣也在尽力挽救了。” 容金这才抬头辩解，希望父皇能看在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原谅他。 “你挽救了什么？”皇上冷哼一声，“知不知道御史说你什么？” “罪恶滔天，豺狼成性，完全不顾百姓死活，不能担当大任！” 在御史口中说出这等话语，对任何人都是很严重的批判。 就算是皇子，被御史这么说了，皇帝也要考虑考虑以后对皇子的态度了。 否则，天子也会落得有眼无珠的骂名！ 容金也没想到他做的那些事怎么落进御史眼中的，明明已经在百姓中宣传那些患病的人是上辈子作孽了，怎么换不回百姓的口碑呢？ 正当容金百思不得其解之事，从喜从外面走了进来，低声在皇上身边耳语了几句。 “那药真的有用？” 就连皇上也没对容辰送来的药有过多想法，容辰患病已久，上次在王府门口吐血的事，第二天就传遍了京城。 多少人传他命不久矣，就算有神医在，第一时间也是治好他身上的病，怎么会去想着外面的疫病？ 容金也对从喜说的话很震惊“难道九皇弟拿去的药真的有用？” 从喜立刻躬身道“只是一颗药丸，确实无法证明对疫病有效，但吃过后，那人确实不再感觉到痛了。” 这已经比太医院中研制出来的药有用多了！ 然而容金不想知道百姓会不会被救，他只想知道父皇会怎么看容辰。 当他把视线放在父皇脸上时，神色蓦地阴沉下去。 因为此时皇上脸上尽是喜色“对疫病有效就好，哪怕只有一点效果，也要拿来用！” 京城百姓数量众多，若真的全都患疫病被赶出去，那他这个皇帝做的也太失职了！ 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皇帝自然会把容辰的药放在心上。 第二天一早，容辰就接到陛下传令，找他说疫病的事。 “殿下，我们现在就动身吗？” 随从站在容辰身边，此时刚过卯时，容辰吃过饭，靠在贵妃榻上晒太阳。 “这么早去做什么，本殿下身体不舒服，上次刚吐了血，让父皇慢慢等吧。” 外面宣旨的太监等了好久，都不见容辰出门，神色越来越差。 “劳烦和九殿下说一声，咱家还要回去复命呢！” 随从也一脸无奈“公公有所不知，自上次入宫后，殿下醒来的时日越来越短，此刻还没醒来，奴才也不敢去叫啊！” 九殿下以前脾气就古怪，公公也知道。 每次来九殿下这里宣旨，对宫里的人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这次九殿下更是身患重病，他就连强行请他出来都做不到了！ 过了半个时辰，容辰才裹了更厚的大氅，在随从的搀扶下慢慢走出来。 “劳烦公公等这么长时间了，我们走吧。” 容辰看上去比上次更劳累了，眼下青黑一片，命不久矣的模样吓得公公连抱怨都不敢，立刻带着他进入皇宫。 一路上，只要容辰咳嗽一声，公公的心都跟着颤抖一下，生怕一个不注意，容辰就死在马车上。 好不容易入了宫，公公把容辰交给前来接应的从喜，逃也似的离开了。 “九殿下，几日不见，病情更加严重了。” 从喜左前方，仔细观察容辰的脚步，发现他步态蹒跚，脚下虚浮，虚得走几步都要缓缓。 皇帝一开始也不相信容辰这的会病成这样，但从喜调查后，却找不出任何装病的模样。 这般想着，两人已经到了御书房。 进入其中，容金和皇帝都在，容辰咳嗽两声还想行礼，急忙被皇帝拦住“你就不用行礼了，赐座！” 容辰瞥了容金一眼，坐在皇帝左手下位，好奇的问“父皇今日叫我来是什么事？” “自然和你给的药有关，”皇帝笑着把药物有效的事告诉容辰“既然有效，就得大力推行，让城外百姓快点治好身上的疫病。” 容辰自然明白皇帝是什么意思，痛快地交出药方。 “这是神医的功劳，儿臣不敢居功，还望治疗百姓的时候，让他们记得神医的好。” “那是自然。” 这点小事皇帝还是能答应的，他不管药方背后的是谁，反正到最后，百姓都要念着皇恩浩荡。 “神医治疗疫病有功，朕还想给他奖赏，就是不知神医什么时候会回到京城了。” 容金听到皇帝的话竖起耳朵，然而容辰的回答却让两个人都很不满意。 “神医不愿见人，父皇的赏赐，可以交给儿臣，下次儿臣见到神医的时候会代为转交的。” 皇帝满口答应，大手一挥将所有赏赐都流入王府内。 容金一直没说话，直到容辰交出药方要离开的时候，才在书房外恭喜道“皇弟运气还真是好。” “臣弟倒一直想要个好身体，不知三皇兄愿不愿意用好身体换臣弟这个好运气？” 第35章 万人祈福 有了容辰拿出来的药，在城南外的患病百姓终于得到了医治。 他们身上的溃烂逐渐消失，虽然距离恢复平整还需要很长时间，但至少不用再遭受疫病的折磨。 水芸芊有过几次前往城南的经历，发现那些百姓真的在好转后，不由得担心温时。 温时倒是无所谓，每天和之前一样，都去为那些百姓看诊，加快了他们愈合的速度。 “听说这些药是九殿下给我们从神医那儿求来的，要不是他，我们就真的死在这儿了！” “九殿下当真心善，和三殿下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怎么同样是兄弟，两人差距竟如此之大！” 百姓们议论的时候从不避讳人，温时听到他们的话，抿嘴一笑，根本不放在心上。 只要百姓能够得救，他们到底感谢的是谁，对温时来说没有太大差别。 当已经痊愈的百姓回到京城中后，不知为何，在容辰的王府前多了一批百姓。 “你们快走吧，九殿下如今身染重病，不能出来见你们。” 这些人一直跪在容辰的府前，想要感谢他。 然而容辰还在装病，根本就不可能出来。 这些百姓听到容辰居然重病后面面相觑，他们以前就听过这个消息，还以为九殿下已经痊愈了呢，没想到病情更加严重了。 “九殿下得了重病，却一直心系百姓，真是活菩萨！” “是啊，我们还是求老天爷保佑，能让这样心地善良的人快快好起来吧。” 百姓们虽然离开了王府，可祈福之人越来越多，每日在城中声势浩大，就连皇上都知道了此事，更不用说一直在外面奔波的水芸芊。 她这个时候已经将香语阁所有的原料都查了一遍，并没有大问题。 足以见得林夫人那时确实是和夫人串通好了后来陷害她的。 而在自己负责下，香语阁并没有出问题，池闵也松了口气。 “二小姐，香语阁什么时候再开张？” 伙计们虽然每天都有钱拿，水芸芊的好他们也记在心中，这样光拿钱不干活，他们内心也有愧。 “我已经查了黄道吉日，明天正是开业的好日子。” 水芸芊准备好了一切，等到第二天开业的时候，还闻讯而来好多人。 “你……” 池闵盯着和一大群人一同过来的林夫人，皱眉挡在水芸芊身前。 “池公子，林夫人这次并不是来砸场子的。” 水芸芊微微一笑，绕过池闵站在林夫人面前。 果真，林夫人不仅带来了林小姐，还有不少礼物。 “上次胭脂的事，是我的错，二小姐莫怪。” 林夫人说着，还将林小姐推到前面来“你看，小女的脸已经没事了。” 水芸芊还记得上一次看到林小姐时候她的模样，现在她脸上即便还有淡淡红痕，也比上次看到时候美上百倍。 林小姐和林夫人这次出门，特意得到户部侍郎叮嘱，一定要和水芸芊打好关系。 “水芸芊以后就是王妃，你们一定要获得她的谅解，千万不可再与她为敌！” 如今容辰重病缠身，可到底没死。 只要他没死一天，按照京城中百姓对他的爱戴程度，他定会成为竞争皇位的有力人选！ 如今这些皇子已经成年，是时候站队了。 回想完夫君的话，林夫人讲话更加直白了。 “上次是我有眼无珠，错怪了二小姐，这次小女能及时得到医治，也离不开二小姐的帮助。” “芊姐姐当真心善，乃京中所有贵女学习的榜样！” 林夫人和林小姐一人一句，显然将水芸芊捧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周围的人本来只是在香语阁开业时候过来看个热闹。 如今听到她们的话，也对水芸芊高看一眼。 “我听说相府二小姐是容辰殿下的未婚妻。”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们这对夫妻真的太善良了！” 水芸芊也没想到林夫人会这么夸赞自己，连连拒绝。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林夫人谬赞了。” “怎么会，如果不是二小姐，小女恐怕早就被赶出去了。” 林夫人咳嗽一声，没有提起容金的名字，但水芸芊却明白林夫人的意思。 难不成，经过这件事，户部侍郎对容金有成见了？ 水芸芊眸中精光一闪而逝，若真的如此，那夫人还真是松了手好棋给她。 可经此一事，香语阁和罗绮庄在京中又被宣扬开去，夫人没得逞，反倒让水芸芊捡了大便宜，两个店铺的顾客更多了。 这下，水芸芊的帐上终于开始进钱。 她还没高兴几天，却见池闵站在面前，低声说“二小姐，在下有事相商。” “池公子，有话直说便好。” 水芸芊望向池闵的脸，他眉头微蹙，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要说。 “难不成是令妹的身体又不舒服了？” 这下水芸芊想到温时，如果池闵不介意的话，她可以找温时去治疗他的妹妹。 结果池闵连连摇头“并非如此，在下只是觉得，管理铺子并非在下所擅长做的……” 池闵越说声音越小，水芸芊对他有恩，还把这么赚钱的铺子交给他管理，怎么说，他都应当知恩图报，老老实实管理店铺。 然而他身负的一切，都不能让他甘于留在这小小店铺中。 再加上水芸芊经历的事情，更让他明白应当怎么报答她。 “为何？”水芸芊不解，池闵处理店铺的事都很好，怎么就转变了态度呢？ “在下学过武功，若二小姐不嫌弃，在下可以作为护卫保护你。” 池闵抬头，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对于他的武功，水芸芊有所了解。 前世在容金麾下，池闵不管是文涛还是武略，都是容金手下那群幕僚中最强的一个。 她也知道，把容金困在店铺中实属无奈之举，但若让他成为护卫，依照她目前的身份，其实会引起夫人的怀疑。 “二小姐，在下明白这个要求有些过分，可在下真的不会管理店铺。” 池闵其实做的很好，然而为了不留在这里，他却把自己说的一无是处。 第36章 他不行 水芸芊无奈叹息一声，捏着鼻梁细细想着该如何安排。 她知晓池闵的能为，留在店铺中大材小用。 但…… 池闵见水芸芊迟迟不说话，犹豫片刻，叹息一声“既然二小姐不愿，在下先出去看店铺了。” 水芸芊见他误会了，急忙拦下“并非如此，小女不过在想如何将池公子安插进相府罢了。” 池闵终于开心起来“在下又为难二小姐了。” 水芸芊不在乎的挥挥手“也不算为难，池公子先去店铺前面吧，我想好会通知你的。” 待池闵离开后，水芸芊想了半天，到觉得池闵作为容辰‘送’给她的侍卫，这个身份很容易就被水至清接受。 至于扯容辰当大旗这件事，水芸芊已经做了很多了，并不在乎再给容辰的身上压一个。 隔天，在她的操作下，池闵顺理成章地进入相府，成为她小院中的护卫。 至于水至清，他并不关注后院的事，只要夫人不和他说，他一概不管。 如今，朝堂上的人纷纷靠拢他们选中的皇子，就连水至清也不可避免。 他是丞相，无数人都在等他的选择。 然而水至清如果真的下注，就会引起陛下怀疑。 “老爷，我……”夫人来到书房，端上银耳羹放在桌上，刚想说什么，被水至清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没有和朝堂有关的事，就别和我说话！” 水至清一句话，夫人彻底闭了嘴，也没法讲池闵的事和他说了。 不过，当她要走的时候，却被水至清叫住“芸芊最近去没去王府？” 夫人不知道他问水芸芊这个晦气东西做什么，但还是秉持着当家主母的风范说“并没有，她经过上次的事，除了去铺子，便老实在家。” “废物！” 以前去的勤，现在容辰得势了，又不去了！ 水至清从来不会在自己身上找错处，早就忘记水芸芊现在的‘听话’是和他上次训斥有关。 “不知老爷是什么意思？” 水至清瞪了眼夫人“没你什么事，这段时间少盯着芸芊，她爱去哪儿去哪儿，知道吗？” 夫人就算再愚钝，也知道和朝堂有关，只得把所有怒气都咽了下去。 等再次上朝，水至清便主动上书“陛下，臣观九殿下身体日渐消瘦，定是忧国忧民所致。” 朝堂上所有官员不着声色地看向水至清，心中一沉。 水至清两个女儿，占据两个皇子，不管那边得势，他都稳赚不亏！ “哦？水相这是何意？” 皇帝也看过去，似是察觉到什么，嘴角带着一丝笑容。 “臣觉得，如果小女能和九殿下早日成婚，冲冲晦气，说不定九殿下的身体能早些康复。” 冲喜？ 亏水至清想得出来！ 能在朝堂中的哪个不是人精？见水至清这么说，便知道他看出容辰得势，想让水芸芊早点嫁过去占了好处。 却完全没想过，容辰若是死了，自己的女儿会落得什么下场。 “好啊，朕正愁着辰儿的病，如今水相这么一说，朕也觉得早些晚婚，对辰儿的病说不定有好处。” “没错，水相大义，臣当以水相作榜样……” 朝堂中一时间都对水至清充满恭维，他得了夸赞，回家路上都充满喜气。 “小姐，老爷找你去书房。” 碧水进来，脸上还带着不渝，可见在外面又听到了什么。 “别慌，我去看看，你也跟着。” 水芸芊这段时间可比较听话，什么都没做。 难不成夫人发现门前护卫换成池闵了吗？ 一路来到书房，结果，她却看到水至清和夫人面带喜色。 她心中一沉，这两人开心，可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芊儿，听说皇上下令，命你和九殿下下月十五成婚呢！” “娘为你感到高兴，这下你的婚事定下来，为娘也安心了。” 夫人又开始在水至清面前装贤良淑德，水芸芊看也不看她，转而望向水至清。 “怎么这么快，女儿见九殿下身体还不好呢。” 以前都没这么着急，怎么现在忽然下旨要她下个月就嫁过去？ 难不成…… “九殿下身体不好，你带着喜气过去，说不定他的病能好的快些。” 果然如此。 水芸芊心中冷笑，本就对水至清的亲情淡漠，现在更是一丝一毫都没有了。 谁会让自己的女儿去嫁给将要死的人冲喜呢？ 虽然容辰是装的，水芸芊对他也没有抵触的情绪，可水至清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啊！ 他不拖着，反而着急把她送出去！ “女儿知道了，没什么是的话，先回去了。” 水芸芊表现淡淡的，没有喜怒，一贯逆来顺受的模样。 水至清也不管她到底怎么想的，挥挥手让她回去了。 “小姐，老爷明明让你去冲喜的！” 碧水没见过几次容辰，对他也没有什么印象，自然只会向着水芸芊这边。 “嘘，不许乱说话。” 水芸芊可知道容辰安排了人监视她，这小妮子的话若是落入容辰耳中，以后去了王府，她可要遭罪了。 碧水急忙捂住嘴，倒不是因为水芸芊的话，而是院落前站着的水月。 “你去什么地方了！” 水月一如既往的任性刁蛮，水芸芊急忙低头“父亲叫我去书房。” 回到房中，碧水去沏茶，水月却立刻开始向水芸芊诉苦。 “我在容金身边勤勤恳恳，对他付出了这么多，他倒好，陛下安排的事情没做好，反倒拿我出气！” 水芸芊一直听着，时不时点头。 以前，容金的气都是撒在她身上。 如今她没有听水月的话，总算让她也尝到这滋味了。 “这次父亲叫你去书房，是说成亲的事吧。” 水月嘲讽一笑“当初让你和容金在一起，我们姐妹一起，总归比你嫁给容辰这个痨病鬼要好得多！” “他如今没根基，身体又这么弱，你真惨。” 水芸芊一直低着头，面对水月的嘲讽，全都认了下来。 “是啊，妹妹好惨，嫁了容辰这等不行的男人。” 水月见水芸芊真的兴致缺缺，一副受气包的样子，总觉得嘲讽这样的人太无趣了，骂她都没兴致。 第37章 为我娘做主 以前水芸芊即便兴致不高，也会顺着她说话的。 如今她怎么变成这副样子/ 思及此处，水月试探地问道“难道妹妹也不喜欢容辰殿下？不如和姐姐说，姐姐倒可以帮忙。” 她可不希望水芸芊嫁给容辰，即便容辰现在一副要死的样子，可一旦水芸芊嫁过去，就没法和现在一样事事听她的了。 水芸芊太了解水月，听她这么说就知道什么意思“妹妹觉得，如今陛下这么快下旨让妹妹嫁过去，定是要帮容辰殿下冲喜的。” 她眼中升起水气，泪眼朦胧地望向水月“若妹妹嫁过去，容辰殿下身体好了也就罢了，可他要是病死了，妹妹怎么办啊！” 她知道水月见不得她好，一旦她过的比水月差，她总会开心的。 果然水月见水芸芊这么凄惨的哭泣，收起了那副试探姿态，嫌弃地瞥了眼她“有什么可哭的，就算他死了，你不也是王妃？” 可水芸芊一直哭哭啼啼的诉苦，还打算让水月帮忙让皇上收回成命。 “你开什么玩笑，这是我能帮忙的吗？” 水月甩开水芸芊的手“这都是你的命，当初让你和容金在一起，跟在他身边做个侧妃，不比你现在强？” “自己选的，就好好担着！” 水月可不愿意在水芸芊这儿待下去了，她是来发牢骚的，可不是打算帮水芸芊解决事情的！ “我先去找娘了，你自己想办法吧！” 水月转身就走，仿佛多在水芸芊这儿多待一刻就会被她拖下水一样。 “真是晦气，早知道我就一早去找娘了……” 水月的声音在远处响起，碧水愤恨地来到水月钱身边“小姐，你看大小姐这样，不是你每次都帮她的时候了！” 水芸芊早就习惯水月对她的态度，再说，若水月发现她不对劲才是大麻烦。 “不要管她了，若她在府中待的时间长了，也不要去触她的眉头。” 水芸芊总觉得这次水月回来一定有事，她可不愿去掺和容金那边。 水芸芊猜的对，水月这次回来，自然是因为在容金那里受了气。 然而这个时候她早就不如前世得宠，无法发泄心中委屈，只能回到相府找娘诉苦。 “娘，女儿在容金身边过的这么难，你倒好，一点都不帮衬着我！” 水月回到夫人身边，连撒娇的话都省了，只想抱怨。 夫人自然疼爱水月，可她如今失去了最赚钱的两间铺子，也没有多余的钱送到水月手上帮她了。 不过，她也很好奇，水月在容金身边应当过得不错，怎么会这么说？ “你不是过的很好吗？怎么，他又惹你生气了？” “夫妻间吵架是常有的事，他在外不开心了，你多哄哄他便是。” 夫人总以为是水月性子上来了，才会和容金生气的。 “不是！娘，女儿如今在容金身旁过得如此艰难，求助的信都送到家中好几次了，可久久不见娘回信，这才回来的！” 水月想到这事就生气，明明书信好几次，娘就像没看到一样。 难不成真应了那句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可她在嫁给容金后也帮衬着相府了啊，娘如今怎么不记得她的好了呢？ “怎会？我收到的信全都写了你生活的不错，不需要我担心啊！” 水月和夫人对视一眼，忽然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夫人急忙拿出信查看，水月看到信内容的瞬间喊起来“是谁模仿了我的笔迹写信！这根本不是我写信的内容！” 相较于水月的气急败坏，夫人倒冷静了很多。 “我觉得，整个相府如今能做出这件事的只有水芸芊！” 即便到了现在，水月依旧不相信水芸芊能做出这种事“娘莫不是糊涂了，水芸芊懦弱又胆小怕事，怎么会有胆子做出这种事？” “此言差矣，你在容金身边，对府中发生的事并不知晓……” 夫人将相府这段时间发生所有和水芸芊有关的事都说了一遍，末了才问“你觉得，现在的水芸芊还像做不出这种事的人吗？” 水月也想不到如今的水芸芊会这么强势，思考片刻后冷笑一声“到底是不是她做的，让她过来对峙好了。” 水月不管在容金那边，还是在相府，作威作福都习惯了，面对信件出问题，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叫水芸芊来对峙。 毕竟，在她身边的水芸芊老实的像个鹌鹑，再怎么强，也过不去她这道坎！ 夫人见水月出手，也乐的坐享其成，便让贴身丫鬟去将水芸芊叫过来。 当夫人的贴身丫鬟到水芸芊的小院儿中叫她时，水芸芊并未慌张。 带着碧水前往夫人院落，水芸芊早就把眼睛弄成哭肿的样子。 所以，在水月见到水芸芊现在的模样时，着实被吓了一跳。 “你做什么了！”水月打量水芸芊的脸，嫌弃的不行，可为了信件的事，她还是问下去“说，我送回府中的信件是不是被你改了！” “姐姐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知道你向府中送信的事呢？” 水芸芊抹着眼泪，不管水月怎么问，全都不知道。 面对水芸芊此等一问三不知的样子，水月苦于没有证据，不能把罪责扣在水芸芊头上，胸闷的不行！ “姐姐，我刚刚去娘那边看了，她……她居然还用的是湿炭，烧起来满屋子的烟，还看到那些下人对娘出手！如今我娘满身伤痕，求姐姐和夫人为我娘做主啊！” 夫人听闻此言，眼中闪过一丝心虚。 然而水芸芊就像没看到一样，偷偷抹了把眼睛，让其看上去更红肿一些。 “我娘可是父亲恩师之女，嫁进来的时候也是平妻之力，如今娘亲被伤害成这样，肯定不是父亲想看到的，恳求夫人帮帮我娘吧！” 水芸芊声音嘶哑，似乎已经哭了很久了“那些刁奴背后定然有人指使才会对我娘下狠手的，姐姐，快帮帮我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向水月走去，想要去抓她的衣摆。 第38章 过的不好 水月自然不会让她得逞“离我远点儿，你娘遭受的那些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们是姐妹啊，姐姐，求求你帮帮我吧！” 此时的水芸芊显得特别无助，只能把全部的希望都压在水月身上。 可水月却不想帮她，她似是想到什么，冷眼瞧着水芸芊“你不会是怀疑，她遭受的那些都是我娘做的吧！” 水月算是知道为什么娘会说水芸芊这段时间变得强势起来，以往，她可不会去管那个快死在后院的娘！ “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想帮娘讨回个公道！” “公道？”水月欣赏自己新涂了豆蔻的指甲“你娘如今在相府的地位，还用我重新和你说一遍吗？” “她虽然是父亲用平妻礼数抬回来的，可惜，不知廉耻，被贬为妾室，被奴仆虐待，也是她应得的！” 水月的话无疑在揭水芸芊的伤疤，想到前世自己从未去见过母亲，也不知道她遭受这一切，如今说这些，颇有种亡羊补牢的意味在里面。 只是想到母亲身上的伤痕，水芸芊握紧双拳，忍不住反驳“那件事从来都没有定论，怎会是奴仆欺负我娘的缘由！” “你还有脸说！”水月很少遇到水芸芊顶嘴，此时越看她越不顺眼“如果不是你娘当时偷偷出去私会外男，又怎会成为妾室？这都是她自找的，你还敢来这儿为她叫屈？” 夫人见状，还在一旁做好人“好了，你们姐妹不要因为不相干的人争吵，要以和为贵！” 那不是不相干的人，那是她娘！ 是她前世和今生，都受尽了委屈的娘！ 然而，同样不打算松口的还有水月“你娘如今住的地方不还是平妻才能住的地方，父亲已经没有苛待她了，当初发生那种事，没把她赶出去都是仁至义尽，怎么，你还想去找父亲说这件事不成？” “妹妹，你娘现在过的已经比很多人家的妾室还要好了，你不要不知好歹，如果这件事传到父亲耳中，她肯定不会有现在的待遇了！” 水月看似在为水芸芊说话，如果是之前的她，说不定就被哄骗了，真以为母亲过的很好，老老实实听水月的话不再提起此事。 可她早就不是之前的水芸芊了！ “姐姐，我相信娘对父亲的感情，她肯定做不出那种事！” 她眼神坚定，就算水月也在她的注视下收起怠慢的心思“当初那种传闻肯定是有心人为之，想要陷害我娘和父亲，败坏父亲的名声。” 她越说越占理“父亲肯定也想到了这一点，才会假装贬我娘为妾室，暗里依旧以平妻礼数对待我娘！” 娘被贬为妾室这件事，前世的时候她也是知道的，不过那个时候她全部心思都在水月身上。 只想哄好了水月，才能过上好日子，对娘身上发生的一切，即便知道了，也不在乎…… 水月听到她的话，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反驳。 毕竟一开始的时候，她们确实在水芸芊展示出宁婉舒吃穿用度都很不错，逢年过节，也穿着华丽的衣服和首饰出席。 这时，反倒成了水至清对宁婉舒好的借口了！ 水芸芊知道她说的话站住脚，又说“既然如此，那当时发生的事肯定有蹊跷，夫人，你得为我娘做主，重新调查此事啊！” 夫人和水月都说不出话，她们没办法跟上水芸芊想事情的速度。 “你娘当时不检点，凭什么我要帮她平……” 夫人的话说到一半儿就被水月制止了“这件事我会好好想想再给你答复的，你先下去吧。” 水月暂时说不出反驳水芸芊的话，只能先让她离开这儿。 “真晦气，本来是质问她的，到头来，倒成了她为自己母亲诉苦了！” 水月气愤的扯着帕子，心中怎么都不舒服。 “水芸芊以前都没关注过那个贱人，是怎么知道她用的都是什么的！” 夫人也很生气，怎么想都想不到，是水芸芊的性格改变了，自己主动去看宁婉舒的！ “娘，我觉得，府中更改我送来信的人，应当不是水芸芊。”水月撇着嘴“她这副蠢样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没有城府，怎么会想到模仿我字迹的事？” 夫人也觉得水月说的有道理，刚看了水芸芊的样子，和以前一样蠢。 “看来，相府内应该好好调查一番了，快点找出那个奸细，否则时间长了，还不知会出现怎样的乱子！” 如今相府中，每个人都不干净，要真的是相府里的人，还好处理。 如果是外人派来的，先不说相府后院里发生的这些事，光是水至清就足够引起她们警惕的了。 因为，如果水至清发现的话，倒霉的只会是身为主母的夫人！ 夫人也为此感到头痛，每日管理府中一切都够令她劳累的，现在还要查找奸细，这不是更耗费心血？ 再加上前些日子水至清说她管理不好后院，夫人只觉得再这样下去，她就成了整个相府中最出力不讨好的人了！ 水月见状，知道母亲是无法帮助她的了，可她也不想回去受气，只能待在夫人身边，能有多久就待多久。 可天不遂人愿，跟在她身边的丫鬟可不是她自己的，而是容金安排给她的。 见天色不早了，她便来到水月身前躬身行礼“王妃，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 她声音不大，可落入水月耳中，却带着不似一般丫鬟的威严。 说到底，她是三皇子给的丫鬟，说出的话都代表着容金。 夫人见状，也算知道为什么水月说在王府受了委屈，以前回来的时候，她身边何曾有过这样的丫鬟？ 面对母亲疑惑的眼神，水月百般无奈地叹息一声“娘，我先回去了，日后送来的信，你可要仔细检查了回信。” 夫人点点头，望向水月离开的背影，也有些不舍。 毕竟是身上掉下来的一块儿肉，见她如此，夫人也是心疼的。 水月纵有千万种不舍，还是回到了容金的王府上。 第39章 出去住 “小姐，大小姐回到王府了。” 晚间，小绿得了消息，汇报给水芸芊。 这个时候，她正用鸡蛋敷在眼睛上消肿，听到小绿的话道“她在离开前去了什么地方吗？” “并没有，大小姐离开前只在夫人房间中待过。” 水芸芊蹙眉，在她拦截了那些信件，看了内容后，也知道水月在王府过的并不自在，才会几次三番给夫人送来信件求助。 这次回来，见了夫人不去见父亲，有些不符合她之前的性格。 不过，既然她不去的话，自己也省事了，免得水至清再把她叫去训斥一顿。 至于今天说的话，她自己也不放在心上，若水月和夫人听了她的话，真的对娘好了，她才需要警惕这两人是不是又打算搞什么鬼了。 翌日，水芸芊带着礼物前往宁婉舒院落看她。 上次还在做的鞋，如今已经快做完了，宁婉舒见水芸芊过来，兴致冲冲地冲她招手“芊芊，这双鞋刚好做完，你来试试！” 水芸芊将礼物放在桌上，走到宁婉舒身边，却见娘蹲下要帮她试鞋，急忙制止。 “娘，这种事让下人来就好，你快休息吧！” 跟在水芸芊身边的小绿拿过鞋帮她穿上，水芸芊走了几步“不愧是娘亲做的，穿着就是舒服！” “你喜欢就好。”宁婉舒看向水芸芊的眼神中充满了慈爱，却令水芸芊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见水芸芊一脸犹豫，宁婉舒急忙问“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女儿很少来看她，水芸芊有什么心事她完全猜不出。 “娘，当时你被父亲贬为妾室到底经历了什么，能和女儿说说吗？” 事情发生的时候，水芸芊还是孩子，对这件事没有多深的记忆。 只在前世长大后，从旁人口中知道些只言片语。 当时外祖父死了后，不多时，母亲便传出私会外男，被贬为妾室的消息。 这件事事发的时候，只有几个人知道，就算后续传出来，其他人也只能说个大概，对事情的真相不了解。 不过，那个时候她就已经是水月的跟屁虫了，从来没关心过娘亲。 “你……问这些做什么？” 宁婉舒躲避水芸芊的目光，并不想说。 “可是，女儿想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而且女儿也知道，娘不是那样的人，他们肯定冤枉了娘！” 前世这个时候，水芸芊以为她们母女在外祖父死后处境变得艰难，都是因为母亲做的事太腌臜了，便和母亲断了联系。 平日里不去看望母亲，就算逢年过节的家宴上，她也凑在夫人和水月身边，连一个眼神都不施舍给母亲。 当时她什么都不知道，被水月利用了，重活一世，她必须搞清楚当时发生了什么！ 宁婉舒见水芸芊的态度如此坚决，避让的态度更加明显了。 “都过去了，现在你不也即将成为九殿下的王妃了吗？” 宁婉舒牵着水芸芊的手，拍了拍“你以后生活的好，娘亲就放心了，你也不用管娘亲，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娘也都习惯了这样生活……” “娘！”水芸芊不晓得宁婉舒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说出当时发生的事情，她肯定会帮她平反的，她为什么不说呢？ “是不是夫人和爹对你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你才不告诉我的？” 水芸芊越想越觉得是这个理儿，不然娘受了这么大委屈，怎么不告诉她呢？ “娘真的没事，现在你能来看娘，娘就知足了。”宁婉舒望着水芸芊不解的双眸，心中叹息一声。 不是她不说，就算说了，水芸芊又有什么办法呢？ 整个相府都在排挤她们母女，如今水芸芊能嫁给对她好的容辰殿下，就是宁婉舒最想看到的场景了。 她的女儿会获得幸福，不会和她一样，落得如此下场。 但水芸芊明显不妥协，她反握住宁婉舒的手“娘，如果你不说的话，女儿一定会用别的方法调查，到时候会绕不少圈子，也会惊动更多人！” “到时候引起爹那边的注意，女儿可就危险了！” 宁婉舒听到她的话，迟疑了“娘……不想多说，但你记住，娘对你的父亲，其实早就没有情感了，你不用在乎他对你说的话。” 她的父亲曾是水至清的恩师，她也了解水至清的为人，自然知道他会对芊芊说什么。 水芸芊见宁婉舒真的不说，只能退而求其次“娘，女儿如今也有了钱，可以在外面买庄子，娘和女儿出去住吧。” 只要离开相府，她想对娘多好都行，不会有人再管了！ “女儿嫁出去后，想的只有娘亲，不想回相府了。” 宁婉舒也觉得出去住会更好“好，那就等芊芊出嫁后，娘就出去住！” 到时候，她对这个相府也没了留恋，能和女儿近一些，也是她梦寐以求的事。 宁婉舒终于听劝了一次，水芸芊也跟着高兴，干脆留在宁婉舒这里住了一晚。 翌日，水芸芊刚起床，便听到深宅大院外，由远及近地传来一阵锣鼓声。 ‘哐！’ 铜锣在相府门口敲得起劲儿，看门的下人在吵声下打开门，才发现是一大群人敲锣打鼓，抬着不少东西来到相府门口。 “快通知你们老爷，王爷让我来商量成亲事宜！” 前方站着一名身穿媒人服侍的女人，看上去已经四十多岁了，眉眼尽是精明的算计。 下人本就被吵醒，此时脾气也不好“你说你是王府的？腰牌呢！” 商量成亲的事，本应该容辰带着礼物登门拜访以示诚意，可惜容辰此时重病在床，才会让媒人代替。 站在媒人身边的侍卫立刻拿出王府腰牌，这下看门的下人看清了，才诚惶诚恐地让路开门。 “哟，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了，请进请进。” 毕竟是相府，虽然平常狗眼看人低，但面对皇权和王爷，他们还是害怕的。 容辰这次拿足了诚意，准备了不少聘礼，长长的队伍看不到头，足以见得他对水芸芊的重视。 第40章 恶心她 如此多的聘礼，在外面浩浩荡荡的排成长龙，别说相府的奴才们，就连相府附近其他府邸的人都惊讶的说不出话。 容辰在京中重病的消息家喻户晓，他都这样了，给相府的聘礼还这么多。 要是他没有重病，亲自登门拜访，还不知道会拿多少东西。 声势如此浩大，自然惊动了夫人和水至清，他们为了表达对九王爷的重视，自然要出门迎接。 王府管家见水至清亲自出面，自然行礼，很客气地说“水相，这是我们家王爷送给二小姐的聘礼，请问二小姐在吗？” “九王爷客气了，请进。” 水至清再怎么能装模作样，面对王府的管家也得客气些。 而夫人，则盯着那些嫁妆出神。 自己女儿出嫁前，三皇子也曾送来不少聘礼，当时她还很高兴，自己的女儿嫁过去定然遭到重视。 然而前几日水月回来说的话，却让夫人心中不是滋味儿。 现如今看到容辰给水芸芊的聘礼，心中的妒意已然扭曲。 “凭什么那个贱人的孩子能被这样重视，这么多聘礼，她配吗！” 大夫人心气儿不顺，琢磨着要怎么把水芸芊的聘礼扣下。 此时，水至清和王府管家已经在厅堂里说着成婚当天相关的事情，夫人坐在一旁，寻找插话时机。 “不知二小姐在什么地方，在下受王爷之托，得将聘礼交给二小姐。” 夫人终于能插上话了“她此时并不在府中，这聘礼，先交到我手中吧，到时我代为转达。” 管家手中写了聘礼折子很厚，可见上面写满了奇珍异宝，夫人盯着它的眼睛都发光。 然而管家此时笑眯眯地握住折子，并未将其交到夫人的贴身丫鬟手中“王爷有令，聘礼必须交给二小姐，也只能让二小姐处理。” 他的视线放在水至清身上“不知能否将二小姐叫回来呢？” 水至清也想要这些聘礼，可在刚刚与管家说话的时候他才发现，管家坐在这儿这么长时间，就为了等水芸芊过来。 如果看不到水芸芊，手上的聘礼绝对不会交到他们手中！ “去把二小姐叫来。” 水芸芊早就回到了自己的院落中，听到下人的话还很意外，外面那么热闹居然是来找她的。 当她看到院子里都放不下的聘礼以及容辰身边的管家时，才愣住。 “二小姐，这是殿下要我给您的聘礼，请过目。” 管家面对水至清和夫人，与对水芸芊的态度截然不同，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夫人还在着急，却被水至清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他还是要脸面的，如果贪墨了女儿的聘礼，到时候被王府的人传出去，他的脸还往哪儿搁？ 即便水至清心中再不甘，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水芸芊和管家相谈甚欢，最后把聘礼收下。 容辰给水芸芊聘礼的声势太大，一上午过去，满京城都知道他有多重视水家二小姐了。 水月在三王府知道这件事，气的将茶盏摔落在地。 “沏这么烫的茶，是要烫死我吗？” 下人丫鬟知道水月故意撒气，诚惶诚恐的跪下。 等他们把茶盏碎片收拾完毕，水月才冷静下来“去，研磨，我要修书一封送回相府。” 水月的速度很快，并让自己贴身丫鬟回到相府“记住，一定要亲手送到夫人手中，不能假于他人之手。” 在晴儿得势跟了三皇子后，水月身边贴身丫鬟只有这个信得过。 待她离开后，水月懒散地靠在贵妃榻上。 “水芸芊，容辰给你的脸面，就看你能不能接得住了。” 贴身丫鬟行动能力很快，不多时就送到夫人说中。 水月在书信中写道“母亲，不能让水芸芊这么风光出嫁……” 夫人自然懂水月的意思，她还惦记着聘礼的事，在水芸芊收下聘礼后，一丝一毫都没给相府留下，全都收到了她自己的院子里。 夫人心中气得慌，也想给水芸芊找点事。 傍晚，还在书房里想着朝堂上事情的水芸芊，见夫人端着茶盏走了进来。 “你又有什么事？” 这段时间，夫人一旦来找他，绝对有话要说。 以前他还信着，如今夫人被他骂成不会管家后，再说什么他都要想想再相信。 “难道我就不能有正事要和你说吗？” 夫人娇嗔地来到水至清身边，将茶盏放在桌上“也没什么大事，月儿刚刚派人来和我说，三殿下看中了她身边的丫鬟，想要纳妾。” “我知道这事儿和相府没什么关系，奈何月儿与那丫鬟情同姐妹，特来求我，想要让我把那丫鬟收为义女，这样三殿下纳妾后，那丫鬟在三王府的地位也能高一些。” 水至清也想不到是这么简单的事，他收个义女也没什么，当即同意了。 “收义女的事你自己去做就好，没别的事少来烦我。” 因为朝堂每日都很忙，水至清无暇处理后院这些芝麻大小的事。 夫人得了水至清的令，立刻回去给水月写回信了。 “可以让晴儿回来，做个收她为义女的样子，随后跟着水芸芊一起出嫁？” 水月读到这儿的时候抿嘴一笑，还是她娘有能力恶心水芸芊。 妹妹啊，真不知道你倒是和丫鬟一起出嫁，她为妾，你为妃，谁会尴尬些。 水月笑完了，也明白夫人的意思。 如今晴儿正得宠，要是和相府有了层义女的关系，也能成为她和母亲在三皇子府中一大助力。 三皇子近日也不来找她了，见她这么大度，肯定会回心转意的。 “一箭三雕，真不愧是娘，你现在就去通知晴儿回到相府去。” 丫鬟去通知晴儿了，水月也开始畅想以后更加美好的生活。 水芸芊也觉得未来很不错，至少等出嫁后，就不用面对相府里那么多恶心的人了。 这日，她打算去找宁婉舒再询问一下当时私会外男的事，却碰到母亲从相府小门匆匆离开的身影。 “娘这是要去哪儿？” 水芸芊很疑惑，正巧四下无人，她便跟着宁婉舒一同离开了。 第41章 他放不下 宁婉舒只简单地乔装一下，在嫁给水至清后，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出来了。 她前进的目的很明确，显然，她知道要去什么地方，且对前往的地方轻车熟路。 水芸芊慢慢跟在她身后，发现她去的地方越来越繁华，还将一封信宝贵的放入怀中。 这样的举动未免令水芸芊心惊。 “娘亲前世也是这样做的吗？为何我一点消息都不清楚，难道娘亲还把整个相府的人都骗了过去？” 水芸芊不理解，若娘亲真的这么厉害，能避开相府所有耳目从容进出，为何在前世还会活的如此艰难？ 那封信，又是给谁的？ 她如今对娘亲的好，是不是耽误了娘亲的事？ 重重忧思在水芸芊脑海中盘旋，她此时也不确定娘亲那时私会外男的事，是确有此事，还是娘亲当时出去见的，其实是京中其他势力的人？ 跟了一路，水芸芊才发现宁婉舒要去的地方。 “这不是金满堂吗？娘来这儿做什么？” 水芸芊觉得奇怪，金满堂是京城内最大的点当铺，里面人从来都没少过。 当然，不是每天都有人过来典当东西的，因为金满堂还有个用处——消息最灵通的铺子。 前世，有很多不为人知的消息都是从金满堂出来的，所以水芸芊才会疑惑娘亲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 金满堂门前人来人往，内中此时却没几个人在，宁婉舒进去后，水芸芊并未跟进去，而是躲到房子拐角的阴暗处等她出来。 不多时，宁婉舒便捧着一个红木盒，从里面走出来。 她神色匆匆，就连怀里的信都没有寄出去，可见红木盒里的东西非常贵重。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娘亲过来并不是向外人寄信的吗？” 水芸芊疑惑之下，又在金满堂外犹豫片刻，才走进去。 “这位小姐，想要典当什么东西啊？”典当行里的伙计立刻来到水芸芊身边。 这时，她才发现金满堂里很大，还有不少管事和伙计在其他人身边忙碌着。 “刚刚我看到一名身着水青色广袖裙的女子进来，带走了一个红木盒，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水芸芊不想在这里耽搁太多时间，也不想让有心人知道她来过金满堂。 万一从她身上，归根溯源到娘亲那儿，娘亲就危险了。 金满堂里的伙计也遇到过不少这样的事了，神情顿时严肃起来“小的不知，不过，那似乎是一位贵人的物品。” 不管水芸芊再怎么问，就算换了个伙计，他们的回答也一模一样，似乎经过训练一般。 水芸芊知道，她在这儿是问不出什么东西了，只得失望离开。 一时间，她也不清楚是追上娘亲问她的秘密，还是先去店铺。 最终，水芸芊还是前往香语阁去找池闵了，相府护卫也是轮值，今日刚好池闵休沐，在这里陪妹妹。 “见过二小姐。”伙计立刻行礼，他们对水芸芊很是感激。 毕竟上一个掌柜从来不会对他们这么好。 水芸芊随意的挥挥手，问道“池公子在吗？” 她之前就想要照顾池闵和他的妹妹，所以在池闵成为她的护卫后，就让他把妹妹接到香语阁来住。 至少这样，池闵照顾他妹妹会方便很多，这里的环境也比之前池闵住着的地方好。 “池公子在后面，池清姑娘也在。” 伙计说完，水芸芊便前往后边去找他们。 她心中很乱，此时，或许只有池闵能解答她心中的疑惑。 然而，心乱的不止是水芸芊，还有池闵。 “哥哥，你不开心吗？”池清望向站在院落中，神色颓然的池闵，不懂以前一向坚强的哥哥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我……没事。”池闵无法和妹妹说清楚现在自己的想法。 当日，得知容辰带着那么多聘礼去相府求娶水芸芊后，他就已经这样了。 以前不是不知道水芸芊和容辰的关系，然而他都没有放在心上。 可如今和水芸芊相处的时间长了，当他知道皇帝下旨要他们尽快完婚，甚至让水芸芊给容辰冲喜后，那份郁结的心情便久久不能平静。 池清太了解哥哥了，知道他是不说，而不是没事。 可她对哥哥外面经历的事了解很少，也想不到什么好的言辞来劝哥哥开心点儿。 想了半天，池清才说“是和水小姐有关系吗？” 她清楚的记得，当时哥哥从街上回来就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而且她也从其他伙计口中知道，水小姐要和九殿下成亲了。 池闵赫然转身，那双眼中的惊讶告知池清，她猜对了。 “哥哥，水小姐到底要和九殿下成亲的，你不要……” 池清这样说，只想让池闵明白，水芸芊不是他能肖想的人。 池闵自然也清楚，可心中郁结不是理性能够冲淡的。 “哥哥，天涯何处无芳草，我们的身份也是……你以后还会遇到喜欢的姑娘，不要执着在水小姐身上了。” 池清的话，其实池闵都懂，可感情的事谁又说的清呢？ 池闵经过这么多天，也想放下，然而每当午夜梦回，在他心中最重要的水芸芊就会出现在他的梦中，让他久久不能忘怀。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便是水芸芊的声音“池公子，你在吗？” 说曹操，曹操就到，池闵眼中闪过一丝慌张，求助似得望向池清。 池清抿着下唇，思考片刻才回答“是二小姐吗？哥哥身体不舒服，正在静养，不方便见客。” 少女声音婉转动听，这也是水芸芊第一次听到池清的声音。 “你就是池清？” 水芸芊站在门口并未离去，池闵此时也躲到了房间中，池清无可奈何，只得推开门走出去。 “抱歉，二小姐，家兄身体不适，不方便见人。” 对于池闵对水芸芊的感情，池清也觉得无奈。 哥哥真的是，以往的理性都去什么地方了，偏得在二小姐身上理智全无，像个没城府的大小伙子。 第42章 不愧是一家人 这是水芸芊和池清第一次见面，眼前年纪不大，满脸温柔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欣赏。 池清见水芸芊不说话，以为她生气了，急忙说道“兄长真的身体不适，小女在此为兄长道歉。” 水芸芊这才解释“我并非生气，而是第一次见到池清姑娘，觉得面善罢了。” 上一世她从未见过池清，虽然知道池闵有这样一个宝贝妹妹，但见到池闵的时候她已经自身难保，又哪儿有闲空对池清调查和动手呢？ “原来是这样，不知水小姐这次来香语阁是要检查什么？” 水芸芊在香语阁后院走着，池清便跟在她身后。 “你似乎对香语阁很了解？”水芸芊对池清很好奇，她似乎要比池闵更适合掌管香语阁的样子。 “刚来到这儿的时候闲着无聊，和哥哥一起在香语阁转了转。” 池清说的很谦虚，然而水芸芊问了她几个问题，她对答如流，甚至有些连池闵都不清楚。 水芸芊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她果然和池闵是一家人，两个人都同样聪慧。 此刻水芸芊又对池清动了心思，池闵并非池中物，外面需要更大的舞台给他，他也不愿屈就与当一个小小的掌柜。 但池清不一样，她身体虽然不太好，但可以住在香语阁这边，帮她管理店铺。 这样一来，池闵也会念着她的好，跟在她身边也会更用心。 水芸芊当然不清楚池闵对她的感情，想到池清能留在香语阁，便问“既然池姑娘对香语阁如此了解，不知能否帮忙管理这间铺子？” “我吗？”池清愣住，想到以前哥哥管理香语阁的样子，试探地说“那我管理铺子后，可否有些改动？” 水芸芊欣然接纳“那自然是好的，不知池姑娘有什么要说的？” 池清早就对香语阁的内部有一定改造的想法，此时有了水芸芊的鼓励，立刻放心大胆地说了出来。 “小女在观察香语阁后发现，铺子中很多胭脂……” 两人慢慢走，等到香语阁前面的时候，池清已经说了很多了。 水芸芊越听眼睛越亮，此时对池清依然刮目相看“既然池姑娘有这么多想法，那边去做吧，放心，若有人问起，让她来找我。” 水芸芊大胆为池清做背书，池清得了水芸芊的命令后，也开心很多。 以往都是她被动的接受池闵照顾，现在，她终于成为一个有用的人，能够帮助哥哥了！ 池清高兴水芸芊自然能看到，不过今日来没看到池闵对水芸芊来说还是一件憾事。 毕竟她有很多话想和池闵说，一旦池闵做了护卫，下一次见面又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无奈之下，水芸芊只能离开香语阁，打算回到相府。 此时，她的院落中有几个洒扫丫鬟正在干活，碧水和小绿又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进入室内，水芸芊刚想坐下喝茶休息，却感到不对。 “屋内有人！” 水芸芊凤眸瞬间锐利起来，四下在房中巡查，却并未发现有不对的地方。 拔出隐藏在腰间用来自保的匕首，水芸芊一步步向卧房走去。 莲步轻移，水芸芊行动下并未发出任何声音。 卧房中也没有人在，唯一不对劲的，就是散落了床幔的床铺。 她小心翼翼靠近，在掀起床幔的一瞬间，水芸芊立刻看到人影。 匕首刺下，然而却被巨大的力量挡住，打掉匕首不说，还被握住了手腕。 “原来你这么恨本殿下，竟要在成婚之前谋杀亲夫！” 熟悉的调笑声响起，水芸芊错愕下，终于看清床上的人是谁。 “你……你怎么在这儿？” 在她闺房中，毫不客气占据床铺的人，居然是容辰！ 他此时早就没了那时苍白的脸色，面色红润，眼眸中尽是笑意，似乎对水芸芊刚刚的不敬一点儿都不放在心上。 “你身体好了？”水芸芊狐疑地挣脱他的手掌，拿起匕首重新放回腰间。 “不过是没吃药而已，经过吐血之后，父皇也不会让我去皇宫了，自然不必吃。” 容辰总觉得水芸芊的床铺要比自己的舒服很多，躺上去就不愿意动了。 水芸芊无奈地看着眼前耍无赖的男人，推了他一下“快起来，你我即将大婚，在大婚之前，不可相见。” “难道水小姐也会相信这种习俗？”容辰挑眉“本殿下可是对未来王妃思念的很，才会违背习俗过来见水小姐的，你居然不领情？” 水芸芊还想说些什么，可望着容辰那张充满调笑的脸，也知道不可能让他现在乖乖离开了。 “这里是相府，万一有人发现你在这儿……” “怕什么，杀了便是。”容辰对其他人一向没有耐心。 然而水芸芊最怕的就是这个，碧水和小绿都是她的丫鬟，平日里没大没小惯了，若见到容辰这个‘病痨子’居然好端端的躺在她床上，恐怕当即就会叫出来。 然后被容辰所杀。 “外面还有不少洒扫丫鬟，总会有人进来的。” “本殿下可不相信水小姐的闺房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 容辰一点都不担心，他望向水芸芊愈加无奈的脸，忽然问“水小姐最近对相府的事，有什么看法？” 水芸芊觉得容辰话里有话，她这段时间虽然一直在相府，可时常也会去两间店铺里看看。 况且，经过水月和夫人那件事后，她也在关注着娘亲那边。 可要说相府里发生了什么，她确实不知道。 “殿下有话直说，小女并不擅长打哑谜。” 容辰挑眉“既然水小姐喜欢开门见山，那本殿下也不客气了。” “想必水小姐对镇北侯此人，应当有所耳闻。” “镇北侯？”水芸芊坐在桌前为自己倒了杯茶，淡淡地瞥了容辰一眼“曾经听闻过。” “那，水小姐知不知道，相府的人和镇北侯之间有什么瓜葛？” 虽是试探言语，可容辰的目光一直放在水芸芊身上，想从她的脸上窥见端倪。 可水芸芊却蹙紧眉头，疑惑地看向容辰“相府能和镇北侯有什么关系？” 第43章 嫁衣 水芸芊神色懵懂，眼神疑惑，看上去真的不知道。 容辰知晓她也没这个胆子去骗他，便没有继续询问。 “难道镇北侯出了什么问题吗？”水芸芊前世也曾听过镇北侯的名号，但那距离她太远了，也不在前世她接触那些人的范畴中。 "并没有，本殿下好奇，随便问问。" 容辰并不打算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水芸芊，惬意地伸了个懒腰，靠在枕头上赖着不肯走。 眼看太阳一点点落下，水芸芊心中焦急地望向容辰。 这人还打算在她这儿待多久！ “殿下，你该回王府了，万一太医带了新的‘药’给你治病，找不到你的人会出问题的。” 水芸芊在容辰面前低下头，做足了恭敬的姿态，想让他快点离开。 谁知容辰翻了个身，完全不打算走“本殿下在王府住着，就算没病，也憋得慌。但水小姐这里不同，本殿下很惬意，不打算走。” 水芸芊瞪大了眼睛，想不到容辰竟要住在她这儿！ “可是殿下……” “没有可是，本殿下身体不适，走不了路，只能在这儿住！” 容辰不想离开，闭上眼，没一会儿竟睡着了！ 天还大亮着，水芸芊不知如何处理容辰留在这儿的事。 “总之，不能让碧水和小绿发现他。” 水芸芊想了想，来到卧房外，刚好外面洒扫丫鬟已经收拾完院子，小绿检督完毕，走了进来。 “天色不早了，小姐要吃点什么？”小绿看水芸芊在这儿坐着，竟打算去卧房铺床。 “等等……”水芸芊拦住小绿，在她不解的目光中说道“你先去把饭菜带来，剩下的我自己弄就好。” “是，奴婢这就去。” 小绿心中疑惑，可还是很听话的去准备饭菜了。 幸好她因为聘礼的事惹了夫人和水至清不高兴，不用去一起吃饭，不然她离开院落，容辰还真的很容易被人发现在这儿。 吃过晚饭，水芸芊进屋后，发现容辰动都没动。 “王爷？殿下？”她喊了几声，结果容辰一动不动，只得无奈的拿出备用被褥放在贵妃榻上，打算讲究一晚。 床上躺着的人是王爷，她总不能把他赶出去吧！ “殿下，小女知道你没睡。”水芸芊翻了个身，盯着容辰的背影“今日前来，恐怕不是留在这儿休息这么简单吧。” 在水芸芊眼中，容辰做每一件事都是有自己目的的，不会无的放矢。 可谁知容辰也转身，正对上她的双眸“本殿下就是想水小姐了，你怎么不相信呢？” 水芸芊闭上了嘴，看来在他口中问不出有价值的话了。 水芸芊干脆不和他说了，闭眼安眠。 也不知是不是对容辰熟悉了的关系，就算房间中有人在，水芸芊还是睡得很安稳。 “芊芊，快醒醒……” 水芸芊睁眼，对上宁婉舒关怀的眼眸，有些发怔。 紧接着，她赫然坐起，向床那边看去，却发现自己竟在床上，容辰不知所踪。 看向一旁的贵妃榻，上面铺好的被褥也不见了。 “芊芊，做噩梦了吗？”宁婉舒见水芸芊神色慌张，以为她做噩梦了，急忙抱住她安抚“没事的，娘亲在这儿，不要怕。” 可水芸芊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给宁婉舒回应，而是在房间中寻找任何容辰能藏起来的地方。 “这人什么时候走的？” 来无影去无踪，他的本事到底有多高？ “芊芊？” 这个时候，水芸芊才露出笑容，抓住宁婉舒的手“嗯，做了噩梦，不过看到娘亲的时候就不害怕了。” 既然娘亲误会了，那就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好了。 宁婉舒安抚地拍拍水芸芊肩膀“没事，梦都是相反的。” 她正说着，水芸芊却看到被子上竟放了一件红色嫁衣。 “娘，这是……”水芸芊不解地望向宁婉舒。 陛下下旨要她快点嫁给容辰冲喜还没多长时间吧，怎么连嫁衣都有了？ “这是娘亲在知道你要嫁给九殿下后，就开始帮你制作的嫁衣。” 宁婉舒叹息一声，水芸芊那时候还跟在水月身后，光凭水月和大夫人，怎么会帮她准备嫁衣和嫁妆呢？ 所以宁婉舒在那个时候就偷偷动针帮水芸芊制作嫁衣了，现在就算提前时间出嫁，也来得及穿好。 “快试试，让娘看看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还有时间改。” 面对宁婉舒殷切的目光，水芸芊一时怔住了，不知道说些什么。 难道，在前世的时候，娘亲也偷偷为她制作了嫁衣吗？ 水芸芊顿觉如鲠在喉，深深唾骂上一世的自己。 可当她按照宁婉舒的话，准备穿上嫁衣的时候，却又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嫁衣虽然大差不差，上面的绣花也是娘亲一贯水准，可那熠熠生辉的东海明珠可价值不菲，不是娘亲能拿出来的东西！ 不过，即便水芸芊看到了，也没说出口。 娘亲不会做害她的事，而且也有自己的小秘密，如果可以的话，等娘亲离开相府，说不定就愿意和她说了。 “好看，芊芊穿什么都好看！” 宁婉舒一边帮水芸芊整理衣服，一边盯着她出神。 她也想不到，自己竟能亲眼看到水芸芊出嫁。 “还是娘亲的手艺好，女儿穿着很合身。” 水芸芊也有些感慨，前世，自己成了容金身边不入流的妾室，本穿不得如此艳红的嫁衣，这辈子，居然也能穿得上了。 宁婉舒上下检查了水芸芊身上的嫁衣，打算回去在后方再补充几个绣花。 她女儿成亲，她要准备最好的嫁衣。 而就在此时，碧水在卧房外说道“老爷要小姐你过去。” 碧水的声音听上去很急切，似乎水至清在催促水芸芊一样。 这种其乐融融的时候，听到水至清的命令，宁婉舒和水芸芊的脸色都不好看起来。 “这个时候，他叫你过去恐怕和成亲有关。”宁婉舒看着水芸芊换了自己的衣裳“娘和你一起去吧，正好说一下嫁妆的事。” 第44章 三皇子才是出路 “好，我们一起去。”水芸芊一开始不打算让宁婉舒跟着她去的。 然而想到嫁妆的事，如果此时娘不跟着她一起去，之后她也会单独去找水至清。 到时候，娘会遭受什么，她就看不到了。 还不如此时一同前往，有事她还可以保护娘亲。 两人带上碧水和小绿，一同前往水至清书房。 可谁层想到，不仅是水至清，还有夫人和水月也在书房里等她。 “你怎么跟来了？”夫人一见宁婉舒就生气，好在水月及时拦住母亲，示意她看向水至清。 水至清此时正用非常复杂的眼神看着宁婉舒，不过，也只是一瞬而已。 夫人气结，就算这个女人如今姿色完全不如她了，怎么还能吸引水至清的目光！ 她和她的女儿一样，全是狐媚子！ 水至清却没注意夫人和水月的视线，沉声对水芸芊说“今日叫你来，是告诉你，出嫁时候，要和晴儿一同离开相府。” “晴儿？”水芸芊愣了一下，转瞬便明白水至清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了。 不就是告诉她，她和同为丫鬟的晴儿一个地位吗？ 宁婉舒还不知道晴儿是谁，便问“晴儿，她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姑娘？” “宁姨娘有所不知，晴儿是我的贴身丫鬟，在三王府和三皇子情投意合，我便做主回来让娘亲收她为义女，到时和妹妹一同出嫁，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水月笑的人畜无害，似乎真的认为收晴儿做义女，这样她就和水芸芊的地位一样了。 这下宁婉舒怎么不明白水月是什么意思，当即蹙眉不同意“这不行，芊芊嫁的是九殿下，和三殿下同为兄弟。若晴儿真的和芊芊一同出嫁，岂不是告诉天下，三殿下娶的妾室和九殿下的王妃一样吗？” 宁婉舒说的已经很委婉了，她定定地望向水至清“芊芊是相府的二小姐，怎么能和义女一同出嫁！” 还是由贴身丫鬟收为的义女！ 水至清一直看着宁婉舒，在他听到水月的话后，就明白大女儿是什么意思了。 如果今天只有水芸芊到场，他怎么都不会管的。 可此时，在宁婉舒面前，他似乎想到了以前在恩师门下发生的一切，顿时心软了。 “晴儿到底是丫鬟，就算被收为义女，也不会和芊芊一样。” 夫人和水月不可置信地望向水至清，不理解刚刚还和她们说好了，让水芸芊和晴儿一同出嫁的人，在宁婉舒三言两语下改变了想法！ “爹！晴儿出嫁的时间三皇子都知道了，如果反悔的话，岂不是得罪了三皇子？” “那不反悔的话，九皇子那边就无所谓了吗？” 这是女儿一生一次的成亲，宁婉舒绝不退让！ 谁能想到，这个时候出来拦住宁婉舒的，不是夫人也不是水至清，而是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水芸芊？ 她虽然一开始听到晴儿和她一同出嫁的时候，也感到了屈辱。 不过，经历了前世那些事情后，水芸芊对此时水月做出这种事也不感到意外。 “既然夫人已经将晴儿收为义女，那她也算相府的女儿了，我们都是姐妹，一同出嫁没什么大不了的。” 水芸芊表现的和以前一样，不管水月说什么，都是姐姐好，姐姐不会害她的样子。 水月见水芸芊这么听话，也满意的笑起来。 看来娘说错了，水芸芊跟在她身后听话了这么多年，怎么会有那个脑子反抗？ “可是，终究是不一样的！” 宁婉舒抓住水芸芊的手，心疼地看向自己永远得不到重视的女儿。 “娘，真的没事，我们先回去吧。” 即便如此，水芸芊也没有反驳，她甚至没有再看向水至清，而是打算带着宁婉舒一同离开。 “唉，好吧，娘听你的。” 宁婉舒还打算反驳，可见水芸芊脸上温和的笑容，还是放弃据理力争。 相府中到底是水至清说了算，他又不会为了芊芊抵抗三皇子，她说的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妹妹，且等等，姐姐有话和你说。” 水月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水芸芊对碧水和小绿使了个眼色，她们立刻带着宁婉舒离开了书房。 “正好月儿你和晴儿一直在一起，对她的性格也很了解，帮母亲说说晴儿的好话。” 夫人此时也做足了大度的模样，似乎水月这么做，是她指使的一样。 “走吧，我们姐妹也好长时间没聊聊了。” 水月挽住水芸芊的手臂，两姐妹似乎感情真的很不错的样子，一同前往相府院落中。 亭台水榭，鱼儿在池塘中甩尾，溅起的水珠散落在两人脚边。 水芸芊也不知道这次水月又要做什么，只得装傻，继续跟在她身后，等着她开口。 “妹妹，这次姐姐知道，你因为晴儿和你一同出嫁的事，很生气。” 水月先发制人，水芸芊急忙摇头“并没有，既然晴儿已经是相府的义女了，妹妹又怎么会认为她身份不够呢？” 水月仔细观察水芸芊的脸色，发现她真的和一样一副憨傻的模样，也放下心来。 “既然你能理解姐姐的良苦用心就好了。” 水芸芊适时抬头“那姐姐这么做是合意呢？” 水月左右看看，命贴身丫鬟离远一些，才握住水芸芊的手“妹妹，你之前也说过，容辰就是个病痨鬼，嫁给他，说不定过几天他就死了！” 水芸芊点头“妹妹也担心，可皇命难违，陛下都下旨了，我们也不能违背啊！” 她一项胆小怕事，水月早就习惯了。 “可这次不同，晴儿出嫁，就是姐姐帮你最后一次了，你一定要把握住啊！” 水芸芊似乎想到什么，心中一沉，可还是装作傻傻地样子问“姐姐这是何意，当天出嫁，妹妹就要和容辰成亲了啊。” 可谁知水月贴近她，低声道“只要你不想嫁给容辰，这就是你最后的机会，况且，妹妹不知道，现在京城三皇子的势力才是最大的吗，只要你嫁给三皇子，以后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第45章 想的挺好 “恕妹妹愚钝，还望姐姐明示！” 水芸芊似乎抓住了最后一根可以‘逃离’容辰的稻草，眼中充满希冀地望向水月。 “放心，姐姐敢和你这么说，一定做好了万全准备。” 水月笑着拍拍水芸芊的手，似乎对她这种反应很满意“别看姐姐让晴儿成了咱们相府的义女，可到底比不上你我身份尊贵。” “让你和晴儿一起出嫁，并不是打算折辱你，而是为你准备的最后一条出路。” 在水月的描述中，仿佛嫁给容辰是多么残酷的刑罚。 “陛下如今这么多皇子，只有三皇子背后势力最大，你嫁给九皇子，他绝不可能成为皇帝，你一辈子也就是个王妃了，还有可能守寡。” “但三皇子不一样，一旦他登基，凭借我们姐妹帮助他的事，我为皇后，你为贵妃，岂不比跟着容辰幸福多了？” 水芸芊听得云里雾里“这和妹妹一起和晴儿出嫁有什么关系？” 水月急的翻了个白眼“你这个时候反悔嫁给容辰，就可以和晴儿换花轿了！” 水芸芊怎么都想不到，因为上次自己把晴儿退出去之后，水月还不放过她，竟然想到这种藐视皇权的做法！ 容辰装病到现在，全京城的人都以为他要死了，皇帝也不例外，所以才会做出这种让她快点嫁过去冲喜的事。 然而水月这么做，不仅让她成为她的帮手，还让容辰颜面尽失。 若此时容辰真的病入膏肓，掀开盖头看到的竟是晴儿，怒急攻心下吐出一口血，再也救不回来，还帮容金清除了登基路上一大阻力呢！ 水月还真会为了容金着想啊！ 她稳定心神，想知道水月怎么善后“可妹妹嫁给容辰殿下，是皇上下令，我们这样做，难道事后皇上会分不出来吗？” 水芸芊的担心被水月一一驳斥回去“同一天出嫁，你们穿上嫁衣，盖了盖头，谁能非得请你们是谁呢？” 话已至此，水月见水芸芊还是害怕，恨铁不成钢地握住她手腕“只要你嫁给三皇子，进入王府后，我就可以照顾你了，我有的，你也会有一份！我们是姐妹，自然要同富贵了！” 水月每次让水芸芊做事情的时候，都会用姐妹情深做幌子，上一世，水芸芊就是被她这副假装深情的嘴脸给骗了！ 水芸芊装出感动的模样，可还是不相信水月的话“姐姐，就算这样，等晴儿嫁给九殿下被他发现后，他还是会找爹爹理论的，更有甚者，会告状给皇上！” “到时候，九殿下定会和爹爹反目，我们真的应该这么做吗？” 这件事，其实水月也曾经想过。 可归根结底，加入九殿下府中的晴儿和已经掉包的水芸芊早就拜堂结束，容辰想要反悔也来不及了。 而且，她会让水芸芊快点洞房，到时生米煮成熟饭，容辰就算要人，也不会要一个和别的男人上过床的女人。 至于反目？ 也要容辰能活到那个时候！ 水月曾远远地看过容辰一眼，面色苍白，走不动路，风一吹就要倒了。 更何况他以前还在王府门口吐血晕过去，怎么看都是命不久矣的模样，再被水芸芊换花轿这事气到，恐怕活不过今年！ “你放心吧，既然爹爹同意了，他肯定也知道这件事的。” 水月打了个马虎眼，谅水芸芊也不敢真的和爹爹去问。 “既然姐姐都这么说了，那妹妹恭敬不如从命，就等出嫁那天了！” 水芸芊当做高兴的样子，还想继续缠着水月。 然而计谋得逞，水月可不想和水芸芊这个‘傻子’继续纠缠下去，说了几句话后，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把她打发了。 等回到住处，水芸芊意外发现宁婉舒并没有离开，一直在卧房里等她。 “娘，天色晚了，不如今天就别回去了。” 水芸芊想和宁婉舒多待一段时间，等她嫁人后，和宁婉舒相处的时间只会越来越少。 宁婉舒摇摇头“娘还有事，今天不能留在这里，娘只想问，你真的愿意和晴儿一起出嫁吗？” 此时在灯火的映照下，宁婉舒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水芸芊很少见到宁婉舒这样，只有今天，在水至清说她和晴儿一同出嫁后，娘才会这样。 水芸芊心中感动，可还是坐在宁婉舒身边道“娘，女儿真的没事，你要相信女儿。” 宁婉舒望向水芸芊，忽然叹息一声“既然你觉得没事，那娘就不必强求了。” 宁婉舒离开了，她回头望向水芸芊，总觉得女儿和之前不一样了。 从来到她身边把那些苛待她的下人赶走后，女儿就变得强势了很多。 虽然宁婉舒觉得这不是坏事，可如今她们到底还在相府中，女儿变得有心计，却不一定能真的对抗夫人和水月。 水芸芊知道宁婉舒担心她，可不能真的将自己想要做的事全都告知宁婉舒。 “抱歉，娘，女儿不能告诉你。” 就这样，时间拖到了大婚前夜。 夫人见水芸芊真的打算和晴儿一同出嫁，也放下心来，对她竟拿出几分真诚，时常叫她去身边，说出嫁之后帮衬水月的事。 “二小姐，外面有香语阁的掌柜求见。” 一提起香语阁，夫人的脸色瞬间变差，对水芸芊挥挥手“你先下去吧。” 水芸芊点头称是，来到自己院落，却见池清拿着礼盒站在门前，见到水芸芊后先行礼“见过二小姐。” “你怎么来了？”水芸芊带着她进了房间，目光放在她手中的礼盒上“送我的？” “嗯，是香语阁新研制出的胭脂，送给二小姐。” 池清自然不知道近日相府中的风波和暗流，全程笑颜，真的是来恭喜水芸芊的。 不过，当水芸芊看到池清后，似是想到什么，让左右丫鬟全都退下。 见此状况，池清顿时压低声音“不知二小姐有何吩咐？” 水芸芊很满意她的聪慧“明日大婚，我想让池闵帮我做一件事。” 第46章 思虑万千 夜幕降临，谁家嫁娶，前一晚都会热闹些。 可相府不是，即便明天二小姐出嫁，相府中依旧安安静静，看不出明天会很热闹的模样。 水芸芊和池清说完后，命人把她安全送回香语阁，自己反倒在小院中辗转，无法安静下来。 “小姐，是担心明天成亲的事吗？”小绿端了盏茶过来，发现水芸芊一直在想事情的模样，不由得安抚“夫人不找事才好呢，万一她真的动了什么心，小姐又要忙了。” 话虽然这么说，可水芸芊总觉得心中有事放不下。 还是碧水，跟在水芸芊的身边见过不少世面，此时看到她这副模样，也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我听说出嫁前，闺阁中的小姐们都是这样的，小绿你也不用担心了。” 水芸芊心思一直都在成亲的事情上，完全没听到两个丫鬟说些什么。 即便小绿已经铺好了床，把熏香点燃，所有东西都准备齐全，水芸芊依旧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对。 月朗星稀，闺房中照亮成一片白色，嫁衣被放在软榻上，上方珍珠在月光照耀下更加闪耀。 水芸芊怔怔地盯着嫁衣，忽然想到自己已然重生，嫁的也是容辰，和上一世的自己，终究走上完全不同的路。 这次，身边的人终于不会和前世同一个结局了。 这么想着，水芸芊的心思也放松了些，况且这次池闵还在她这边，有他协助，定不会重蹈前世覆辙。 “小姐，良辰已到，该梳妆了。” 小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水芸芊恍然见发现，自己竟想了一整晚！ 一晚没睡，她依旧神采奕奕，没有丝毫困倦之感。 “进来吧。”她淡淡开口，小绿和一干丫鬟端着新娘梳洗用具进入，最后，是全福女在最后。 她观水芸芊样貌，眼中惊艳一闪而逝，嘴里吉祥话不断“老身还未曾见过如此美艳的姑娘，若夫人看到，定不舍将姑娘嫁出去了！” 水芸芊虽然不知她说的夫人是谁，可娘确实不舍她出嫁。 况且今日还是大喜的日子，水芸芊不想因为称呼问题生气。 端坐梳妆台前，全福女刚要帮水芸芊梳头，却被人制止“我来吧。” “娘，你来了！”水芸芊在镜中看到宁婉舒接近，脸上的笑容终于真挚了些。 全福女本来不愿意，可听到水芸芊叫她娘，这点儿怨气也压了下去。 “一梳梳到鬓尾，二梳举案齐眉……”全福女说着吉祥话，宁婉舒则一脸不舍和慈爱地帮水芸芊梳头。 上一世，从未经历过的事情，令水芸芊感慨万千。 等梳完了头，换上宁婉舒亲手做的嫁衣，在盖上红盖头之前，水芸芊握住她的手“娘亲，我……我会把你接走的！” 水芸芊本意将她带到王府去，可想到容辰如今也被各方势力盯着，就算王府再怎么固若金汤，也不是能让宁婉舒安稳养老的地方。 水芸芊遂放弃和娘亲说出去王府的话，盖上了盖头，在娘亲和小绿的搀扶下，来到门口处。 此时，晴儿也换了和水芸芊差不多衣服，看来大夫人和水月为了让她们换花轿成功，耗费了不少心力。 “你们两姐妹出嫁后，一定要恪守女训，不可做出……” 大夫人今日并未打扮，依旧是平日里的穿着，看上去就对水芸芊的出嫁一点都不在意。 “你虽是我的义女，可如今也嫁入三皇子府中，一定要切记自己的身份……” 大夫人和晴儿说了很长时间的话，水芸芊这个相府正经二小姐，却被晾在一旁，毫不受重视。 宁婉舒如今还在水至清身边，不能站在水芸芊那边，看到女儿被这样对待，心如刀绞。 好不容大夫人和晴儿说完了，似乎才看到旁边有个水芸芊，随意地嘱咐两句“你也是一样。” 高下立判！ 众人今日本来是看王府和相府联姻的，可如今堂堂相府二小姐，竟比不上侍女上位的义女！ “我是不是没看错，二小姐才是水相亲生女儿吧，怎么对义女要比亲生女儿好？” “你还没听说吗，二小姐本来脑子就不大灵光，一直跟在大小姐身后，现在自然比不上大小姐身边的侍女了！” 周围议论的声音，水芸芊听到了，可她纹丝不动，似乎这些话都传不进她的心中。 “我和你说话，没听到吗？” 夫人盯着水芸芊，瞧见她身上的嫁衣就生气。 在她眼中，上面的珍珠都是从容辰送给水芸芊的聘礼里出的，若真的让水芸芊和宁婉舒拿，定然拿不出！ “小姐！”小绿生气的想要为水芸芊鸣不平，却被水芸芊拦住。 “女儿知道了。“母亲还在相府，她就算为了母亲，也要忍下去。 夫人见她这么听话，点头打算送晴儿上花轿。 三皇子的妾和九皇子的王妃一同出嫁，本身就已经够京城百姓谈论许久了。 然而花轿的尺寸更夸张，因为容辰当时送来的聘礼在京城出了名，所以百姓们都在期待水芸芊的花轿。 果不其然，容辰为水芸芊准备极为夸张的八抬大轿，就算水芸芊盖着盖头看不到，被全福女引导来到花轿旁边的时候，也感觉到了花轿宽大的离谱！ “果然是王府，娶王妃排场真大！” “是不是我眼花了，你们快看，那不是九殿下吗！” 夫人和水至清还以为容辰重病，不能来迎亲了，谁能想到，在王府门口吐了血的容辰，此时竟一身红衣来迎亲了！ 高头大马上，容辰一身绯服，那张苍白的脸今日似乎也没有那么病弱了，头发高高竖起，原本俊雅风流的长相，此时却不怒自威，宛若天神下凡，震得所有百姓齐齐噤声，怔怔地盯着他出神。 就连水相，看到此时的容辰都不仅发问，他真的病入膏肓了吗？ 看上去怎的比三皇子还要硬朗？ 或许冲喜真的有用？ 诸多以为在水相心中闪过，可惜，容辰的病全京城皆知，就算他此时看上去好，恐怕也是强弩之末了。 第47章 不知羡慕谁 等百姓们回过神来，也不仅感叹。 “九殿下长得真好看，也不知二小姐是什么模样，能配得上此等风流人物？” “就算再好看，活不长又有什么用，别看今天他看上去这么威风，上次我可是见到他在王府前吐血呢，恐怕活不长咯……” 诸多人感叹这样神采俊朗的人居然活不长久，可容辰就像没听见一样，骑着马向花轿走来。 蓦地，他似乎看到什么，翻身下马，径直来到一名妇人身边。 宁婉舒趁其他人看向容辰的时候，偷偷来到水芸芊身边，本意是劝她不要把夫人的话放在心上，可此时，却被容辰看到了。 “九殿下，妾身别无他求，还望你能对小女好些。”宁婉舒看到容辰此等模样，终于信了水芸芊以前形容他的话。 “本殿下自然会。”容辰望向宁婉舒的脸，发现她和水芸芊长得非常相似。 再结合一直跟着水芸芊暗卫汇报来，水芸芊对她的重视，也对宁婉舒行了大礼“本殿下承诺会永远照顾好王妃，永不辜负。” 此话一出，众人惊愕，就连把所有皮肤都隐藏在嫁衣中的水芸芊，也在袖中握紧手掌。 这男人，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宁婉舒知道，容辰身为皇家人，事事身不由己，他能做出如此承诺，已经能表现出对芊芊最大的重视了。 “这就好，这就好……”宁婉舒忍住眼泪，又看了眼站在花轿旁的女儿，慢慢退回到水至清身侧。 可一直在夫人身边，打算看水芸芊怎么做的水月，发现她完全不听自己的话，皱紧眉头。 按照那天她们商量之后的言语，在夫人嘱咐完毕后，两边的全福女会交换位置，带着水芸芊去晴儿的轿子。 只要水芸芊登上晴儿的轿子，送到三皇子府上，这事儿就成了！ 但如今的全福女非但无法换位置，甚至水芸芊自始至终都没有站在晴儿身边。 两个人就算衣服再相似，水芸芊不配合，也没法混淆众人视线。 水芸芊此时的举动，让水月所有的举措化为泡影！ “妹妹倒嫁了个神采俊朗之人，可惜啊，今日一同出嫁的还有晴儿，姐姐得顾着三皇子这边，就不能去妹妹哪儿了。”水月忍不下去，出言嘲讽， 水芸芊听着水月话里有话，知道她不可能停下。 果然，水月看向容辰，冷笑一声“九弟也是，身体不好就不要出来迎亲了，在王府里等着妹妹过去就好，如今出来，见风受寒，若是出了问题怎么办？” 两边都嘲讽了，水月的心情才好上一些，开始想这次不成还有什么补救的举措。 就算容辰把水芸芊的花轿弄得这么大又如何，她又不是不能再中途换人…… 水月这边想着如何把水芸芊再次换到晴儿的花轿中，却听宁婉舒说“芊芊这次出嫁，身为娘亲，我没什么能拿的出手的东西。” 宁婉舒望向水芸芊身后的嫁妆，虽然这次水至清也为她安排了不少嫁妆，可比起水月出嫁那次，还是差了很多。 为了女儿能够风光出嫁，不让那个侍女夺取风头，宁婉舒在得知水芸芊成婚时间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打算。 夫人直觉不对，想要制止，可宁婉舒已经把话说出口了“除了这次相府的嫁妆外，我的嫁妆也全都给芊芊添置了吧。” 话音刚落，相府中的下人就抬着十几口大箱子从中走了出来，随后加入水芸芊的嫁妆行列中。 要知道，宁婉舒当时嫁过来，除了箱子里的东西外，还有不少京城中铺子，都在夫人手中掌控着。 现在她说加给水芸芊，岂不是代表以后夫人手中可以进账的铺子又少了几个？ 夫人当即要阻拦，可水至清一个眼神过来，她所有的话全都憋了回去。 和水至清一起也十几年了，她怎么想不明白，水至清好面子这件事呢？ 此时，水芸芊的嫁妆越多，越代表相府对她的看中，也能帮水至清好好维护脸面。 至于钱，那可比不上一个好父亲的名声来的响亮！ 夫人失去阻止的最佳时机，只能眼睁睁看着好东西全都流入水芸芊的嫁妆中。 “吉时到……”送亲队伍中，司仪见所有事情都完毕，不想错过吉时，打算现在就起轿离开。 然而水芸芊设置的人还没到，她也没有上轿，反而站在轿前向容辰那边看去。 人群中，隐藏起来的池闵望向一身婚服的水芸芊，默然无语。 心头的那点悸动，在池清的话语下，已经快要消散了。 “我以为，看到你成婚的时候，已经能平复心情，看来，还需要一段时间。” 池闵在心中想着，手指上扣着一片柳叶。 池清那日被送回来，就和他说了水芸芊的安排。 在听到池清的话后，池闵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笑水芸芊对他给予重任的信任，还是哭她竟让他以这种形式看她成亲。 他还沉浸在那日的伤感中，却看到水芸芊向容辰那边走去。 “哥哥，二小姐说了，那天她会在花轿前站很长时间，你一定要把她的盖头吹起来！” 池闵虽然不知道水芸芊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既然她说了，他就一定会做到。 在水芸芊靠近的瞬间，柳叶飞出，席卷而来的内劲夹杂着风，吹向水芸芊。 这种劲力需要对内力极强的掌控才能做到，在水芸芊认识的人中，只有池闵能做到。 随着那阵风吹起，水芸芊头上的盖头散开，那张经过头面修饰后，更加精致美艳的容颜暴露在众人视野下。 “天，这就是二小姐吗？居然长得这么好看！” “天仙下凡了！” “我之前还羡慕二小姐能嫁给九殿下这么好看的男人，现在我居然开始羡慕九殿下了！” 众人议论纷纷，容辰在看到此时水芸芊的容颜后，瞳孔中闪过一丝惊艳。 水芸芊定定地望向面前的容辰，随即，那双眼眸在盖头落下时，再次被遮挡。 第48章 往事重提 当众人还惊叹于水芸芊的美貌时，憋了一肚子气的夫人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还未拜堂，盖头就掀开，不正体统！”夫人转而望向容辰的脸，希望从他的眼睛上看到对水芸芊的嫌弃。 结果，容辰非但没嫌弃，反而露了欣赏的神情。 “难道相府夫人觉得，本殿下的王妃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吗？” 容辰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入在场所有人耳中，夫人被问得支支吾吾回答不上来。 水至清瞪了眼夫人，站在她身前躬身行礼“内人并非此意，但未拜堂盖头就掀起，寓意不佳。“ 有了水至清解释，夫人终于安心了些，可她怎么都想不到，容辰不拘小节到这种地步。 只见他轻笑一声，再没有看向其他人，骑着马精致来到水芸芊身边，大手一伸，竟轻巧地将水芸芊拦腰放在怀中！ 耳边传来淡淡惊呼声，容辰低笑着说“这下安心了吗？” 水芸芊尚未思考容辰何意，便感到腰上一热，紧接着，容辰单手驾驶马儿向前走去。 今日不符合礼仪的事情太多，皇家司仪都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顺着容辰的意喊道“快跟上啊！” 八抬大轿成了摆设，容辰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带着水芸芊向王府走去。 迎亲队伍敲敲打打地跟在容辰马匹之后，一路引得所有人围观。 “女儿，这……”夫人也想不到这一层，此时望向水月，却发现她已经将手中帕子撕裂个口子！ 该死的水芸芊，你给我等着！ 水月的诅咒传不进水芸芊的耳中，她心如狂鼓，紧贴着容辰的胸膛。 男人心跳稳重，两人如此紧贴，他似乎也感受到水芸芊的心跳声，低沉地笑了起来“王妃何必紧张。” 水芸芊这辈子，上辈子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周围人群爆发出的欣羡的议论声，同时围在迎亲队伍两侧。 人流越来越多，直到王府门前才停下。 这时，水芸芊才发现不对劲，成亲之日，往来宾客众多，怎么到王府了，反而安静下来了？ “很惊讶吗？”容辰问着，抱住水芸芊的腰，把她带了下来。 被容辰牵着手，水芸芊一路走进去，才发现王府内空荡荡的，除了仆人丫鬟外，竟一个宾客都没有。 “失望了吗？”容辰继续问，握住她的手从未放开过。 “是三皇子做的？”水芸芊并不傻，两人同日成婚，一妻一妾，三皇子那边宾客满门，而这边门可罗雀，显然是三皇子打算给容辰难堪。 若她真的坐上晴儿的花轿去了三皇子身边，可想而知第二天容辰会遭到什么样的嘲笑！ 前世，难道容辰也经历过这些吗？ 水芸芊忽然握紧容辰的手，他惊讶地望向她，却见她掀开盖头扫向四周。 周围空荡荡的，就连丫鬟都没有了，好像容辰的府中就是这样一般。 不过，水芸芊也不在意，反而更惬意了些“没人就没人，正好省去宴客时间，我累了，想去睡觉。” 昨晚没睡，水芸芊困得不行，三皇子这一处，倒是给了她足够的休息时间。 容辰本以为水芸芊会失望，毕竟一生一次的成亲，这种场景，是个女子都会失望吧。 可如今水芸芊的反应却让容辰觉得新鲜。 他拿起水芸芊的盖头，郑重地重新帮她盖上“是三皇兄把我邀请的宾客都叫走了，不过，我想今天就算三皇兄未曾娶妾，他们也不会来的。” 容辰对自己在朝堂上的人缘一清二楚，知道他们都怎么想的，请他们过来，是希望水芸芊不要失望。 但这话，容辰说不出口。 视线被盖头遮挡，入目一片红色，水芸芊又被容辰牵着手，一同走入厅堂内。 这里，容辰早就布置好了一切，就等着迎娶水芸芊了。 “你……”水芸芊想要说什么，却恍然发现，宾客没有，主婚人也没有。 即便容辰的父亲是皇帝，可族中也有德高望重的长辈，为何会如此冷清。 上一世，她到底都错过了什么！ 母亲如此，容辰亦是如此，都被她的愚蠢错过了！ 就在水芸芊自怨自艾的时候，容辰却已经拉着她喊拜天地了。 “一拜天地！” 水芸芊立刻低头，忽然觉得这样也不错，就他们两个，以后相互依靠下去。 她绝不会让容辰重蹈上一世的覆辙！ 拜完天地，容辰这才掀开水芸芊的盖头，叫了声“娘子。” 水芸芊听到这儿，愣了下，随即笑出来，随着笑容，双颊泛起一阵绯红，竟比胭脂还要夺目。 容辰见她如此，竟不敢多瞧，转而面对高堂上那牌位说道“母妃，这是儿臣的王妃，今日，也算见过了。” 水芸芊这才看去，在高堂上，只有孤零零一个牌位，上面是容辰母妃的名字。 水芸芊前世曾听过容辰母妃的事，在她已经进入容金府中的时候。 容辰的母妃似乎很早以前就死去了，原因她也不知道，可观容辰在成婚时居然把牌位拿上来这件事，可见在他心中，母妃有非常重要的地位。 水芸芊见状，亦低下头喊了句“母妃。” 容辰此时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里，慢慢说道“其他皇子背后还有母族在，有人支持，所以你看，三皇兄才会那么嚣张。” “但我不同，母妃和母族全都没了，也没了支持，在朝中自然落寞，成婚这等大事，皇宫和各位官僚都不来捧场。” 容辰仿佛在说自己之外的事，看的水芸芊一阵心痛。 即便他这样，前世，也曾想着把她从监狱中救出来。 容辰没有看到水芸芊的视线，一直看着母妃的牌位“就连舅舅，也因为牵连被满门抄斩，一个不留。” “殿下，够了，别说了。”水芸芊不想再大喜的日子里，看到容辰伤心，出言制止，容辰也从回忆中醒来。 “我早就没事了，王妃可是在关心我？” 容辰又恢复成那无所顾忌的模样，好像刚刚那些都是水芸芊的错觉。 第49章 你是不是不行 不过，水芸芊是真的困了，被容辰牵着手在王府内走的时候，已然睁不开眼。 “王妃刚嫁进来，已经对本殿下腻了吗？” 容辰无奈地望向水芸芊不停阖眼的脸，轻轻推了她一下“王妃？入洞房了。” 水芸芊一下惊醒，竟没察觉容辰眼中一闪而逝的宠溺光芒。 洞房内一如既往是容辰的风格，大红色布满整个房间，还在燃烧的喜烛并未落下多少‘泪珠’，可见刚被点燃不久。 床铺上依旧奢靡，显然容辰想要给水芸芊最好的一切。 这份细心，水芸芊记在心中。 “王妃既然这么困了，就去睡吧。”容辰此时真的觉得水芸芊对没有宾客前来很满意，这样就没人看到她不成体统的样子，她也不用一直在这里等自己了。 水芸芊让碧水卸掉头上繁重的首饰，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倒在床上喟叹一声。 这一世成亲要比上一世轻松太多，水芸芊并不喜欢那种无谓的应酬，况且，容辰一直对外声称重病，就算那些人过来，容辰也不能一直在外面陪着他们。 “殿下，你呢，你不休息吗？” 成亲当日，不管男女都会很早起床准备，她不相信容辰不困。 容辰自然不会在水芸芊面前装模作样，坐在桌上喝了杯茶淡淡嘱咐“本殿下自然也会休息，王妃先睡吧，等外面软榻铺好后，本殿下就在那儿休息。” 水芸芊探出头去，果真看到外面碧水皱着眉头铺软榻。 “今日是小姐和殿下大婚的日子，两人怎么不睡在一处呢？” 碧水心里犯嘀咕，铺软榻的速度都慢了很多。 水芸芊感觉到房间中古怪的气息，‘噗’地一声笑出来“大婚之日，殿下竟不和小女睡在一起。” 她眉目含情地望过去，第一次毫不在意地打量容辰上下“莫非，殿下身上还有千机毒之外的隐情，才不愿和小女同塌？” 房内一时寂静下来，碧水都屏住呼吸，生怕九殿下因为小姐的话生气。 可容辰并未和碧水想的一样暴怒，反而戏谑地说道“难道王妃不知道大婚之日，男女间应当做什么吗？” “小女自然知晓，不过，如今看来，不是小女逃避，而是……殿下不行。” 水芸芊灵动的眼眸在容辰越来越阴沉的目光下眨眨眼，伸出手拽住他的衣袖拉到床榻前。 “殿下说……是不是？” 容辰又不是真的不行，冷笑一声放下床幔。 碧水见状，面红耳赤地急忙退了出去，关上门守在门前。 反正容辰府上连道贺的人都没有，他们做什么自然全凭心意。 可水月那边并非如此，容金府上宾客众多，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恭喜三殿下迎娶美娇娘！” 诸位官员全在恭维容金，他面上有光，又多喝了几杯。 身为妾室，晴儿自然没办法来到前面应酬，此时容金身边的还是水月。 可她一想到自己的计划泡汤，就没有好脸色，好在容金喝醉了，暂时没看到她阴沉着脸。 扫视一圈来的宾客，水月声音更加不耐“我特意嘱咐你们邀请的那些大臣呢，怎么没来！” 丫鬟贴着她耳侧低声说“奴婢按照王妃您说的去邀请了，是他们选择闭门不出的！” 王妃邀请的人没来，丫鬟们也不想承担王妃的怒火，只能把实情全盘托出。 “这群怕事的人！”水月心中谨记自己都邀请了谁，这些没来的人，到时候她会一笔一笔算过去！ “不愧是三皇子，就算迎娶妾室，排场都要比九皇子那边人多。” “可不是，我当时从九皇子门前经过，他那儿连个送礼的人都看不到，哈哈哈哈。” 官员们此时能站在这儿，都是确定站在容金这边的，自然会挑选他愿意听的说。 这番话让容金非常受用，哈哈哈一笑，对在场所有官员说“毕竟本殿下是他的皇兄，排场自然要足。” 诸位官员听到他这么说，又是一阵恭维，容金在高兴之下转身对水月说“你也别在这儿陪我了，快上后面去准备赏赐送给晴儿，她在后面等的时间太长，难免受委屈了。” 水月正在这儿生闷气呢，容金竟然还给晴儿赏赐！ 一想到那狐媚子在王府的时候日日夜夜缠着容金，水月就咬牙切齿的答应下来，亲自前往晴儿的院子里。 明面上所有人都在夸水月大度，而她也装得很好，真的带了些赏赐前往小院。 可实际上当她看到晴儿的时候，就让跟在身后的丫鬟把院门关上了。 “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晴儿穿着妾室的嫁衣倒退几步，她还以为是容金过来了。 谁能想到新婚之夜，先来到她房间里的竟是水月！ “你倒是很开心呢。” 水月上下打量着晴儿，看到她面色红润，珠光宝气的模样，就恨得咬牙切齿。 明明是跟在她身边的一介丫鬟，却沾了水芸芊的光，摇身一变成了三王府的妾室！ “你别以为能嫁进来就是什么好事，”水月坐在月落的石凳上，晴儿站在她面前，束手束脚的样子仿佛还是她身边的丫鬟。 “就算你嫁进来又能怎么样？还不是王府里的奴婢，想越过我头上去还早着呢！” “王妃说笑了，能得到三殿下的垂青，已经是奴婢前世修来的福分，怎么还敢奢望更多呢？” 晴儿依旧自称奴婢，这让水月的心情好了很多。 可别看晴儿如此低眉顺眼，她心里清楚的明白水月的手段，自己嫁进来也是如履薄冰。 一旦出现失误，定会万劫不复。 所以晴儿表面上对水月依旧保持着恭敬，可实际上却开始想着如何联系水芸芊了。 “既然你能认清自己的地位，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我希望你能好好伺候三殿下，明白吗？” “奴婢知道了。” 敲打一番晴儿后，水月的心情好了不少，随手把容金说的赏赐放在晴儿的院儿里，施施然地回到了前厅继续宴请宾客。 第50章 他身体如何 翌日清晨，水芸芊在一声清脆的鸡啼后睁开双眼。 身边早就没了容辰的身影，她想起身，可腰间和双腿一阵酸痛，又躺了下去。 “这人昨晚也太狠了，些不就是说他不行吗？怎么会这样……” 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水芸芊还是脸红了。 她又在床上躺了会儿，确定腰没有，刚刚那么痛了，才慢悠悠的起床。 “小……王妃，你可算醒了！”碧水在外面等了好长时间，可有容辰吩咐在先，她也不敢进来叫水芸芊。 “我没事，你快帮我准备洗漱，我得快点起来。”成婚第二天，他们就要回宫里去。 可水芸芊刚要动，腰部传来的痛却让她蹙眉。 掀起里衣一瞧，腰侧竟被那男人捏出了手掌的痕迹！ “昨天晚上的话到底是刺激到他了，我就不该这么说……” 水芸芊心中一阵后悔，可覆水难收，她还一直记着进宫的事，此时已经没有多少时间给她休息了。 碧水连忙帮水芸芊收拾好一切，外面也才传来管家的声音“王妃可曾醒了？” “醒了，你进来吧。” 此时水芸芊已然梳了妇人鬓，满头珠翠，即便依旧年轻，可其身上的威严也不容小觑。 管家只见了一眼便急忙低头“王爷让小的过来传话，该进宫了。” 水芸芊颔首答应，在碧水的搀扶下，慢慢来到王府门前。 “王爷在车上等着，王妃，请。” 马车前放了红木圆凳，水芸芊踏上去后，碧水急忙掀开帘子，她这才看到容辰。 和昨天的神采奕奕不同，容辰此时又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看不出这次‘冲喜’到底成没成功。 “你又吃药了？” 水芸芊无语地看着容辰病恹恹的模样，甚至歪扭着身体靠在马车车厢上。 两人都上车后，马车才平稳前行。 “你这么靠着，头不晕吗？”水芸芊将软枕放在容辰腰侧。 “每次吃了药都这样，你也不是没看过。”容辰此时面对水芸芊要更随意一些，身体软的和蛇一样，眼角挑着一抹病态的红，斜着眼睛看向水芸芊。 水芸芊刚要放在容辰肩膀上的手，被他这个眼神看的，收了回去。 她就不应该担心眼前的男人，不就是吃了点儿药，凭他的身体，长命百岁不是问题。 可谁知容辰见水芸芊的手收回去，身体一动，顺势靠在水芸芊的怀中，手臂虚虚地放在额头上。 “本殿下头晕得很，不能在马车上靠着了，借王妃怀中休息一下，王妃不会介意吧？” 男人纤长地睫毛忽闪着，配合脸颊的苍白，颇有我见犹怜的意味。 可惜，已经领教过这男人有多凶狠的水芸芊，此时心中最后一点担心都没了。 不过，她还是问“你昨天应当没吃药吧，今天再接着吃不会出问题吗？” “不会，这药本殿下想停就停。” 水芸芊得到容辰的回答后，这下彻底放心了，不过要去宫中，他们还是得装装样子。 在到达宫内后，水芸芊率先下马车，随后，主动搀扶容辰下车。 在这儿等待的从喜，见容辰虚弱成这副模样，不动声色地快速向前。 “九殿下，陛下有请。” 本来今日就要来宫中见皇后的，可皇上这一出，竟率先把容辰叫走了！ 水芸芊心中忽地升起对容辰的担忧，望向那男人的脸，却发现他满脸平静，似乎早就料到会这样。 见水芸芊看过来，容辰还温柔一笑“我没事，让王妃担心了。” 水芸芊握住他的手，本想说些什么，可容辰忽然急促地咳嗽起来。 “没事吧！” 容辰高大的身躯裹在披风中，咳嗽的时候，差点把水芸芊也裹进去。 然而，水芸芊的耳边却传来容辰低声言语“在宫中一定要小心，切记！” 水芸芊心中一凛，可手上动作不停，拍着容辰背部，帮他缓解咳嗽带来的震颤。 “从公公久等了，我们先走吧。”容辰从水芸芊身边离开，还回头看了她一眼，似是不舍，又似是对刚刚那番话的嘱咐。 自容辰下车开始，从喜就一直观察着他的举措，发现他似乎真的很喜欢水家二小姐的模样。 此种伉俪情深的关系，他还没在其他成婚皇子的身上看到过。 从喜若有所思地引导容辰前往陛下身边，而水芸芊也被宫女带着前往皇后宫中了。 一路上，水芸芊都在想容辰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前世，因为是妾的关系，水芸芊很少和宫中皇帝皇后有接触，就算看，也是在宴会上坐在最远处遥遥地网上一眼。 不过，容辰这么说自有他的道理，水芸芊心中打起十二万分警惕，终于踏入皇后宫中。 “九王妃，这边请！” 来到皇后宫中，引路的就是皇后的宫女了，她面带微笑，要比前世记忆中的宫女更加热情。 “九王妃莫要担心，皇后娘娘也很想看看你呢。” 宫女一边走一边说，看上去在帮水芸芊放松心神，可实际上反而引起了水芸芊的警惕。 这宫女对她这么热情做什么，还是说，其实皇后特别看好容辰，才会对她好？ 这话水芸芊自己都不信。 踏过大殿门槛，水芸芊终于见到了雍容华贵的皇后。 “见过皇后娘娘。”水芸芊恭敬行礼，举手投足间，就算宫中负责礼仪的女官来，都找不到任何错处。 皇后果真和宫女说的一样，笑着免了水芸芊的礼“快来让本宫看看。” 水芸芊低着头走过去，却被皇后握住了手。 “娘娘？”水芸芊惊愕地抬头，对上皇后含笑的眼眸。 不知为何，水芸芊竟觉得此时的皇后确实和容辰说的一样，需要格外小心！ “容辰这孩子身体不好，成婚后，劳烦你多照顾了。” 皇后此时和一般人家的母亲一样，说着儿子的身体，希望儿媳能好好照顾。 反倒是水芸芊，总觉得皇后问的不太对劲。 果然，不多时，皇后便试探地问“最近辰儿的身体如何了，昨日我还听说，他骑马出去迎亲的？” 第51章 我不敢 自从水芸芊进来后，皇后便不喜欢这个水家的二小姐。 落落大方，大家之姿，这些言语和她完全不相干，她也不是皇后喜欢的那种儿媳。 再加上水芸芊嫁的是容辰，所有一切都令皇后不喜。 要不是为了询问容辰的身体，她也不会和水芸芊说这么多废话！ “九殿下身体依旧不太好，今日早上，还吐血昏过去了。” 说到此处，水芸芊一副害怕的模样，自然没有忽视皇后眼中一闪而逝的嫌弃。 她本以为容辰都已经装病到极致，就差让太医检查后宣布死亡的时期了，可这些人为何还不死心，一心想要知道容辰的病情呢？ 水芸芊此时装作害怕的模样，低着头，仿佛容辰生病和她有关似的。 被皇后抓住的那只手也在发抖，皇后更不愿意看水芸芊了，嫌弃的放开了她的手，尽量让声音听上去温柔些。 “辰儿的病来的突然，你嫁给他要多关注他的身体，如果有意外要尽快和宫中联系才是。” 水芸芊门口答应，就是不提容辰的病情到底怎样了。 一来二去，皇后也觉得厌烦，干脆询问“辰儿昨日出门，真的没事吗？” 水芸芊知道她不能在拖延下去，慌忙摇头，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在皇后脚边“皇后娘娘，实不相瞒，昨日九殿下根本就没有碰我！” 听到这番话，皇后才露出感兴趣的表情，装模作样的哄道“怎会？日后我看到辰儿定会说他。” 水芸芊装作很伤心地擦着眼泪“是不是九殿下不喜欢我才会不碰我的，昨晚我一直在婚房里，等了很久都没见九殿下过来，肯定是我遭到殿下的厌弃了。” 水芸芊认为她前世就是个蠢人，所以这辈子装蠢也是手到擒来。 皇后前日也听水月说过自己的妹妹不太聪明，她本以为，就算再怎么样也是相府出来的女孩，不会蠢成这副样子。 可此时看到水芸芊的模样，她也相信了水月的话，这女人确实有些蠢。 “莫要伤心，辰儿肯定不会嫌弃你的，你这么好，还一直对他心心念念，他肯定会了解你的良苦用心……” 皇后耐着性子去劝水芸芊，可她越哭越凶，模样也越来越蠢，皇后逐渐不耐烦了。 其他宫女看到皇后这样，急忙把准备的赏赐端上来。 皇后赞许的看了眼那位宫女，对水芸芊说“这是陛下和我给你的新婚赏赐。” 水芸芊这才止住哭声，泪眼婆娑地看过去。 这些礼物都非常常规，大多蕴含了多子多福的含义。 “多谢陛下和皇后恩典。” 水芸芊也没有继续哭，在看过礼物后，明白了皇后的意思，脸颊升起一抹绯红。 皇后本来就不喜欢她，看到此时她害羞的模样也觉得厌烦，便没有多说什么，望向了门口。 水芸芊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却发现在门口走进来的竟是水月。 她今天穿了一身更加艳丽的宫装，头上配着步摇款款而来，竟打算压水芸芊一头！ 水芸芊不着声色的像皇后看去，发现她似乎非常满意水月的模样，也对她招了招手“你也来了。” 忽然，皇后似乎想起了什么，对水芸芊说道“哎呀，本宫似是年纪大了，竟忘记也叫了水月过来。” 水芸芊笑了笑，并没有把皇后的话当真。 她怎么能忘记呢？恐怕这两人一同出现在她的面前，肯定有其他的事。 水芸芊此时更担心容辰那边，她以为皇后叫了水月来，就不会和她多说什么了。 然而看皇后的样子，竟是打算和她与水月促膝长谈的模样。 “她都已经试探到这个境地了，还打算问什么呢？” 水芸芊心中疑惑，但还是装作乖巧的站在水月身边，和平常在水月面前的模样极为相似。 水月这次却没有相信水芸芊装出来的样子，立刻对她说“妹妹也在，姐姐还没来得及去府上恭喜你呢。” “昨日三殿下那边也娶妾，姐姐实在太忙了，就没去，妹妹不会责怪吧？” 水月特意说出水芸芊和妾室一同出嫁，想要羞辱她。 然而水芸芊却一脸感激的对水月说“知道姐姐还记得妹妹，妹妹怎么会因此生气呢？姐姐什么时候去府上都可以，妹妹极为欢迎！” 水芸芊依旧是那副对水月极为信任的样子，搞得水月都不清楚，昨天她没有跟晴儿换花轿，到底是她蠢还是因为另有心思了。 皇后见状也笑着说“你们姐妹感情真不错，以后也一定要好好相处。” 皇后说完，立刻转向水芸芊继续要问什么，然而宫女此时却躬身对皇后道“其他娘娘正在门外等候。” 皇后蹙眉，可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儿，她又恢复成那个雍容华贵的模样，对两姐妹道“既然有人来找，你们先下去吧。” 皇后挥挥手，让宫女带着水月和水芸芊下去独处。 水芸芊和水月行礼后退下了，从门前经过的时候，她们二人都看到其他宫里的娘娘们过来寻找皇后，显然是有什么事情。 水芸芊并不想掺和皇家的事，她现在更关心容辰。 “站住！”水月在身后厉声呵斥。 水芸芊立刻站定转身，又是那副委屈的蠢样子“姐姐还有什么事吗？” 既然皇后让他们二人独处，这里便只有她们两个，就连宫女都不在。 水月来到水芸芊的面前，冷声道“你昨天为什么不和晴儿换花轿，那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机会呀，你就这样白白浪费了！” 水月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好像真的是为妹妹幸福着想的好姐姐一般。 可水芸芊听了她的话后在心底冷笑一声，面上委屈，似有道不尽的苦水。 “姐姐，当时你也看到了。九殿下就在我的面前，还把我抓上了马，我根本就没办法换花轿啊！” “而且那么多人盯着我，还是在九殿下面前，我哪有那个胆子走！” 水芸芊这么说着，又要哭了，那副蠢样子使得水月露出了和皇后一模一样的表情。 第52章 设计 只可惜，皇后还要端着架子去哄水芸芊，可水月并不会。 她冷笑着靠近水芸芊，忽然伸手掐住了她的脸，左右摇摆，仔细的端详起来。 “姐姐，你做什么呀？” 水芸芊惊愕的握住她的手腕，想要后退，可水月此时用力非常大，水芸芊一时竟没办法挣脱！ “我要做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动的那些手脚。” 水月冷笑着，指甲几乎要嵌入水芸芊的皮肤中。 这实在太痛了，水芸芊微微蹙眉，即便想要装出愚蠢和之前那种软弱的模样，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没办法。 “姐姐，你在冤枉我呀，我能做些什么呢？” 水芸芊和之前一样，对水月呈现出极端的信任，看到她捏住自己的脸，除了一开始的挣扎外，就只剩下苦苦哀求。 可惜水月却并没有相信她的话，反而更加用力了。 “说吧，相府最近发生的事是不是你在背后动手脚？” 见水芸芊不说话，水月又冷冷一笑“别以为我嫁给三皇子后，相府的事我就不清楚。自从你开始违背我意愿之后，相府里发生的每一件事都有你在背后出谋划策，对不对？” 见水月说的这么斩钉截铁，水芸芊心中一惊。 “她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有人发现我做的那些事了吗？” 可这个念头刚在她心中出现，她立刻就否定了。 “不可能，碧水和小绿是我非常信任的人，她们不可能出卖我，就算是两个铺子，也都在我的掌控下由池清守着，不可能会出事。” 想通这一点，水芸芊立刻镇定起来，又开始装傻。 “姐姐，我真不知道你说的什么，相府最近不是很好吗？” 已经柔弱善良了一辈子的水芸芊，深切的知道水月是怎么看她的，于是她装出伏低做小的姿态，可怜兮兮的握住水月的手。 “姐姐，相府里发生了什么事，你能不能和我说一下，我都可以解释。” 她不怕水月问，就怕水月不问。 若她真的什么都知道，听到自己这么说，肯定不会问出口的。 这句话是试探，可惜，水月自大管了，根本听不出水芸芊话中含义。 水月冷冷的说“那两个铺子是怎么回事？” 水芸芊立刻回答“当时我在外面走着，那铺子里的掌柜的店大欺人，而且对周围的顾客都很不好，我才会出言阻止啊。” “这都是周围百姓看到的，姐姐可以去询问。” 这件事水月确实知道，她当时也暗中说过娘不会管理铺子。 “那你要帮宁姨娘平反的事呢？” “姐姐，我的娘亲本身是以平妻礼娶进来的，虽然后来也贬为妾室，可到底是那些奴仆下人的主子啊，他们怎么可以对我娘亲那么残忍？” 说到这儿，水芸芊哭的更厉害了，又把宁婉舒经历的一切和水月复述一遍。 水月当然知道，因为这些就是她和大夫人让那些下人做的，可谁能想到一直和跟屁虫一样跟在她身后的水芸芊会去看宁婉舒呢？ 这下她们两个做的一切都被水芸芊发现了，她来替宁婉舒打抱不平，才是一个女儿会对娘亲应有的关爱。 所以，即便夫人和水至清知道了，也不会认为水芸芊在背后搞鬼，只会以为她关心宁婉舒才会那么做的。 水月盯着水芸芊絮絮叨叨的脸庞，她依旧和之前一样对她充满了惧怕和敬畏，即便被她掐着脸，皮肤上都有指甲的烙印，都没有退缩的意思，依旧很信任她。 水芸芊真的已经习惯了这种装傻的举动，面对水月的质问，她除了哭泣之外就是诉苦。 因为她明白，水月根本就不关心其他人，只顾自己的利益。 果不其然，水月见没有办法问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松手。 “快整理一下你的脸，别丢了相府的脸！” 水月厉声呵斥，把水芸芊吓的立刻把所有哭泣都憋了回去。 “既然你什么都没做，那我暂且放过你，记住，我们是好姐妹，只要你不背叛我，我肯定会把所有好东西都分给你一份儿的。” 水月又开始当好姐姐了，水芸芊心底冷笑，不过脸上却露出了信任的表情。 “我就知道，姐姐你对我是最好的！” 就在此时，本来进入宫内和皇后说话的几位娘娘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在诸位娘娘面前，别再露出这副蠢样子了，知道吗？” 水月好歹和水芸芊是同一相府的，她可不想因为水芸芊的关系丢了自己的脸。 “是，姐姐！” 水芸芊立刻听话的停止哭泣，而且还把脸收拾了一番，看上去和没有哭一样。 “那个水相的二小姐还可太丢人了。” 水芸芊和水月听到这番话后都不再出声，反而在听娘娘们说些什么。 听到她们在议论自己，水芸芊立刻想到晴儿那件事，难道宫里的人也知道了？ 可她也没有错过水月那双含笑看向她的眼眸。 “看来这件事和她的好姐姐脱不了干系。” 其他娘娘忽然笑了起来。 “二小姐又怎么样？依旧和一位丫鬟同时出嫁，真是丢了相府小姐的脸。” 这番话不仅骂了水芸芊，还骂了水月。 看来这位娘娘和水月的关系也没有那么好…… 水芸芊默默的把这个娘娘的声音记住，而其他人却是对她赤裸裸的嘲笑，似乎和侍女一同出嫁这个事在还没有发生的时候，就已经传遍皇宫了。 就在此时，一位身穿粉色宫装，头戴簪花的妃子却说“那侍女不是被相府收为了义女吗？恐怕也是相府的三小姐了，一同出嫁又怎么样呢？” 这明显是帮水芸芊说话，其他人都看了过去。 “祁妃，别以为你这么说，相府就会念着你的好。” 其他娘娘怎么不知道祁妃什么意思，然而现在处在这里的人，除了皇后之外，就是各宫的女人。 她们不仅代表了背后的势力和家族，还有其他皇子，利益都不相同，又怎会帮着已经嫁给容辰那个病痨的水芸芊说话呢？ 第53章 有人在 皇后含笑着扫向下方妃子们，对周围的宫女说“去把水相的两位小姐请出来。” 这下，所有说水芸芊话的妃子们脸上都露出了尴尬的神情。 “皇后娘娘，原来她们在这儿啊。” 祁妃扬唇一笑，扫视诸位娘娘，她们左顾右盼，竟无人敢和祁妃对视。 水芸芊当然不会管她们是怎么看的，乖巧地跟在水月后面出来，就像听不到她们刚刚说了什么一样。 这个时候，水月才带着水芸芊向皇后和诸位娘娘行礼。 “见过皇后，见过娘娘。” 行礼之后，水芸芊也低着头，完全不管周围探视的视线，尽量不让她们关注到自己。 可皇后并不打算放过她，让宫女帮水月和水芸芊赐座后，才说道“我们宫里的这些人，兜兜转转，留下来的还是我们。” 诸位娘娘也不知道皇后忽然这么伤感做什么。 但在宫中的人，哪个不是人精呢？ “是啊，我们这样说又有什么用呢，到最后的还不是我们这些姐妹。”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水芸芊不明所以的同时，却感到一阵冰冷的目光从自己身上扫过。 “说来，我们之间似乎少了个人。” 皇后淡淡地笑着，周围的人听到她这么说，忽然都闭嘴了。 她可不管这些人是怎么想的，慢悠悠地继续道“容辰的母妃，我记得皇上还留着。” 说到这个女人，诸位娘娘的表情都很古怪。 水芸芊在听到容辰的名字时，就已经抬头了，此时看到诸位娘娘的脸色，更觉得奇怪。 容辰母妃在宫中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导致容辰现在的性格，以及娘娘们的表情？ 不过，水芸芊也不会主动去问的，因为她有感觉，皇后这么提起，肯定还有下一步的说法。 果不其然，皇后感慨几句后，立刻说“对了，你嫁给容辰后，也应该去见见她的母妃，不如就去打扫一下，以表孝心好了。” 这么说虽然没错，但水芸芊总觉得其中有诈。 这么多妃子的注视，以及皇后下令，水芸芊想要拒绝都没有权利，只能应下“是，小女这就去。” 她答应的太快了，诸位妃子都很惊奇。 大家都是京城的人，皇宫里发生的事情，多多少少会在京城中流传。 关于容辰母亲的事，水芸芊难道一点都不知道吗？ 水芸芊当然知道，母妃死了这么久，还让容辰念念不忘，皇帝还留着她的故居，可见这个女人在两个拥有权利和财富的人心中到底有多重要。 如果这个时候水芸芊真的去了这个被人视为禁忌的地点，肯定会惹得容辰不高兴的。 皇后也很惊奇，不过，这就是她想要的，既然水芸芊这么蠢，不好好利用的话就太浪费了。 “你这么有孝心，她泉下有知，容辰身边有你这样的妻子，也会安心了。” 皇后说完，转而对身边的宫女道“快去帮九王妃准备洒扫工具。” “你跟着宫女过去就好，不远的。” 皇后都做到了这个份儿上，此时水芸芊就算反应过来，不想去也晚了！ “多谢皇后娘娘。”水芸芊一如既往的傻里傻气，就算水月，此时都距离她远了一些，显然不想和她称为姐妹了。 她前往容辰母妃的故居，皇帝肯定会发脾气的，到时候，只要一点风声流露出来…… 这个时候，水月忽然觉得水芸芊嫁给容辰对她也不是没有好处。 争夺皇位的人少一个是一个，她如果能连累的容辰一起被皇上责罚，继而失去一切，对她和容金来说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其他人看到水芸芊这么斩钉截铁的答应，也露出有趣味的表情。 宫女此时也准备好了东西，站在水芸芊身前“九王妃，请。” 水芸芊就这么傻愣愣的跟着去了，好像听不到身后那些人的议论声一样。 她这边前往容辰母妃的故居，而另一边，皇帝和容辰也向那边走去。 皇帝今早叫容辰来到身边，并不是水芸芊想的那么坏，相反，其实皇帝不过是觉得伤感，想要见见容辰而已。 “父皇，慢些走。” 容辰还是那副病恹恹的模样，在从喜的搀扶下，跟在皇帝身后。 此时，一起走的人只有他们三个，除此之外，所有人都被皇帝扔在了身后。 他不希望有外人打扰那个地方。 见容辰这样，皇帝也忍不住叹息一声“你的病，真的没有办法医治吗？” 容辰笑着说“目前还没找到方子。” “那救了疫病的神医呢？他不是说帮你去找治病的办法了吗？” 皇帝总觉得，她将容辰交到他手中后，他并没有照顾好容辰。 领着这样的容辰去见她，他内心有愧。 “咳咳……神医也只是能想办法而已，真正能治病的方子，儿臣都不抱希望了。” 容辰的言语令皇帝更加伤感，或许在这个时候，他才更像一个关心孩子的父亲，而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在她的故居面前，父子来那个人暂时放下了心中所有芥蒂。 “毕竟，母妃要是在世的话，肯定不想我和他变成这样。” 容辰其实心中也很明白，但为了自己的目的，必须在她故居面前也装出这副模样。 “娘亲，儿子对不起你，让你看到儿子这副模样。” 容辰吃了药，本身就会气虚，如今又咳嗽几声，看上去真的命不久矣了。 皇帝见状，慢慢放松脚步，等待容辰靠近。 “相府的二小姐……如何？” 皇家无情，可此时的皇帝身为一个父亲，还是想要容辰能选到良配。 “她很好，对儿臣也很照顾，是个善良的姑娘。”容辰想到水芸芊在她母亲面前夸耀自己的那些言辞，决定也昧着良心把水芸芊说成心地善良，宛若神仙妃子一般的人物。 某种意义上说，他们两个还真是绝配。 皇帝听了容辰的话，又想到了他的母妃。 他母妃就是这样的人，若水相的二小姐也能如此的话，这次冲喜他也不算做的失败。 第54章 她很善良 这下，皇帝面对容辰母妃的时候，总算有了一点底气。 眼看那故居就在眼前，容辰越走，心中那股恨意就越没办法压制。 他的母妃……他的娘亲，就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才…… “咳咳！”气急攻心，在药物的影响下，他又咳嗽起来。 这次不是装的，是真心的。 “你慢些走，不要急。” 皇帝担忧地看过来，还未等到容辰靠近，在前方，安排照看故居的人便急匆匆走了过来。 “陛下！” 宫女靠近后，发现容辰在此，急忙行礼。 “够了，有什么事快说！” 皇帝对此处非常关注，此刻见宫女急慌慌跑来，心中一沉，帝王之风，不怒自威，吓得宫女直接跪倒在地。 “在……在故居中，有人！” 这下，容辰的咳嗽声都止住了，两个男人全都赶到宫女身边，着急的问“你说什么！” 宫女一边哆嗦着，一边把看到的事说出来。 “今日陛下来此，我们早早过来打算收拾，可我们进来的时候，发现门口已经被打开了。“ “我们不敢怠慢，派人守在周围后，便来通知陛下！” 宫女也很害怕，她明知道这个故居是皇帝所看重的，此时被人进入，生怕掉脑袋才急匆匆赶过来。 皇帝怒气大盛“我倒要看看是谁敢违背我的命令过去！” 容辰却觉得奇怪，在宫中根本没有人会忤逆皇帝的命令，就算是皇后，在经历过那些事情后也不会主动前往他母亲的故居。 忽然，容辰想到了水芸芊，心中一沉，急忙跟着皇帝身后也走了过去。 这个时候，水芸芊早早就来到了容辰母亲的故居，她先把外围打扫了一圈。 在开门后，又规规矩矩的收拾了表面的灰尘，此刻她正跪在容辰母亲的房门外默默的祈福。 皇帝和容辰赶来的时候，只见水芸芊端端正正的跪着，双掌合十，双眸紧闭，默默的说着言语 两人放轻脚步靠过去后，才听清她说的是什么。 “母妃，容辰现在生活的很好，一切也很顺遂，你不用担心他。” “虽然他现在的身体不太好，可以经有神医为他所求药方了，我相信他很快就能好转的。” “母妃，在我嫁给容辰后一定会代替你好好照顾他……” 诸如此类的话语从水芸芊口中说出，每一句都带着容辰，就像是刚入门的媳妇，在母亲面前说着自己对丈夫的看法。 这样亲近的言论从水芸芊口中说出，容辰是不相信的。 他深切的知道眼前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可即便是知道她在做戏，听到她这么说，容辰的心中依旧感觉到贴烫。 “母妃，希望你能在上天保佑容辰，让他的身体快点好起来……” 水芸芊依旧在说，可皇帝却对水芸芊没什么印象，容辰婚那天他也没去。 即便水芸芊以前在京城中跟着水月，也算出过几次名，可皇帝依旧不会记住她这种小人物。 “她是……” 从喜公公小步来到皇帝身边，在他耳侧低声说“这就是九王妃。” 皇帝这才明白过来，心中的愤怒也在她那几声‘母妃’后烟消云散。 “原来是她，这般有孝心，真如你说的那样是个善良的女子。“ 皇帝自然而然的把她和容辰说的话语联系到一起，更加和颜悦色。 两人说话的声音都不大，可水芸芊还是听到了。 她默默地念着自己早就想好的话，申请更加虔诚，仿佛不是来看望夫君母妃的故居，而是在惨败些什么。 皇帝看到她这样，咳嗽两声引起水芸芊的注意，带着容辰来到水芸芊身边。 “快起来吧。” 此时，水芸芊才装作恍然大悟地神情，站起身对陛下行礼。 “见过陛下。” 她双眸懵懂，显然不清楚皇帝和容辰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免礼，你怎么会在这个地方，是谁和你说的？” 皇帝试探地问，毕竟，水芸芊可不知道容辰母妃的故居在什么地方。 “皇后娘娘和我说的，让我过来以表孝心。” 水芸芊实话实说，宫中那么多娘娘在，自然不怕皇帝找人作证。 况且，宫中如此错综复杂的环境，如果没有人指引，她也无法找到这里。 皇帝听了水芸芊的话，眉头微蹙，不过也没说什么。 毕竟她是容辰的王妃，过来给母妃打扫故居，孝心可嘉，没什么能被人指摘的地方。 可水芸芊知道，就算是皇后让她过来的，可毕竟没有经过皇帝同意，若以后有事情，肯定会成为对她不利的点。 于是，她状似忸怩地说“是……我来的不巧了吗？” 这里可是皇帝勒令人看管和打扫的地方，若没有皇帝口谕，来到这里的人轻则被赶出去，重则杖毙！ 水芸芊一时不知道宫里的规矩，听了皇后的话来到这里，再加上她一直为容辰说话，皇帝此时对她的印象还算不错。 见她这副天真又有些害羞的模样，也没有怪罪她，而是和颜悦色的说“并未，你在这儿刚好，也让容辰带你见见他母妃。” 水芸芊见皇帝此时一派和颜悦色，明白她这次没事了，乖巧的站在容辰身边，搀扶着他慢慢向母妃的故居走去。 “皇后娘娘驾到！” 几人刚走到门前，身后，太监尖细地声音响彻云霄。 皇帝和容辰的脚步一顿，水芸芊则一脸懵地望过去。 皇后为了来到这里，似乎经过了精心的装白，一身珠光宝气，不像来看人的，倒像来压制着什么。 她站在殿外，冷冷地扫视了眼故居，冷哼一声，在宫女的搀扶下慢慢走进。 “你来这儿做什么？” 皇帝自是不向让皇后过来的，不过，皇后此行的目的也不是皇帝和容辰。 她的目光放在水芸芊身上“你还打算跟着进去？” 水芸芊在她言辞地衬托下，更加无辜了“皇后娘娘，此地为母妃故居，我为何不能进？” 皇后可是为了来这儿看好戏，才会特意装扮，在得知皇帝和容辰都到了后，动身前往此地。 如今，水芸芊和皇帝都见面了，她拧眉倒竖，厉声呵斥道“你好歹是相府二小姐，怎地如此不懂规矩！” 第55章 冠宠后宫 其他妃嫔也是跟着皇后过来看热闹的，发现皇后在呵斥水芸芊后也跟着说。 “此地是姐姐的故居，你过来打扫也就罢了。居然还想要进去，那是你能进入的地方吗？” “宫中有很多规矩你都不清楚，不小心谨慎也就罢了，竟如此猖狂，是谁教你这样的？” 几句言行下来，不仅打算斥责水芸芊，就连水相也想一起骂。 水芸芊都看不懂这些妃嫔是想做什么。 即便每一位嫔妃背后所代表的势力都不同，可这样所有人都一起骂了，是不是有些…… 是要针对她和容辰，还是打算只针对相府呢？ 其他的妃嫔也是见风使舵，现在明显皇后这边占理，她们才会帮着皇后的。 可她们却忘记一个道理，整个皇宫中皇上才是最大的。 现在在皇上的面前，她们斥责水芸芊，却没有发现皇上根本就没有说过水芸芊的坏话。 听到和看到她们过来后，反而一直很沉默。 祁妃似乎发现了什么，率先站出来挡在水芸芊的面前娇声道“皇后姐姐，依臣妾看，这里应当有误会。不如先问问九王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再做分辨也好。” “你之前在皇后姐姐的宫中就在帮着她说话，别以为在这里装好人就能免除九王妃的罪行。” 这次皇后都没有说话，另一位嫔妃就站出来和祁妃对着说。 “如今谁都能看出九王妃做的不对，你还在帮她说话，是不是不把陛下和皇后娘娘放在眼里！” 她之前就和祁妃过不去，每次祁妃说好话的时候，她都会出来怼几句。 皇上和皇后都沉默着看向她们，仿佛正在观赏一出闹剧。 而一直站在皇上身边的从喜，在听完祁妃的话后，默默的站出来对皇后行了一礼。 “启禀皇后娘娘，九王妃刚刚在此地一直在为容辰殿下祈福，并没有做什么大不敬且违背规矩的事。” 从喜直是皇帝身边最得力的太监，他说的话基本上就代表了皇权。 众位妃子惊讶的看向皇后，又望想站在一旁装委屈的水芸芊，一时间全都哑了声。 在皇后的计策中，水芸芊拿了东西当然会真的前来打扫，不管她是在院子里，还是因为好奇进入房间中，都会引起皇帝的不满。 她刚刚嫁给容辰，她所做的一切也都代表了容辰，如今发生这种事，皇帝和容辰之间的间隙肯定会越来越大。 可谁知水芸芊根本就没进去，反而跪在了房门前为容辰祈福，这万万是皇后想不到的。 皇帝若有所思的看了皇后一眼，淡淡开口“祁妃你说的很对，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切莫污蔑其他人。” 皇上说完这句话后再也没有进入房间，而是甩袖离开了。 从喜跟在他的身后，反而这里只留下了容辰和水水芸芊。 宫中的妃子都是围绕皇上传的，这个时候皇上都走了，她们留在这儿也没有其他意思。 皇后更是在皇上离开的第一时间就跟了上去，神色匆忙，水芸芊只觉得好笑。 在场唯一没有跟在皇上身后离开的人就是祁妃，她步履款款地来到容辰面前，非常亲切的开始和他聊起来。 “最近的病情怎么样？我以前曾找过太医询问你的病，他们说……” 祁妃好像和容辰很熟悉的样子，两个人说起来，容辰嘴角也是带着淡淡的笑容。 皇帝不在，宫女们也都守在两侧，水芸芊虽然对容辰的母妃有着好奇，可以没打算自己进入房间里查看，一直站在容辰的身边。 乖乖巧巧的样子更是引得祁妃夸赞“水小姐真的是大家闺秀，容辰你娶妻如此，病情定会好起来的。” 容辰淡淡一笑“借祁妃娘娘吉言，如果我的病只是一次成婚便能好，那我可是要把王妃当药引了。” 在场中人都知道他在开玩笑，可祁妃却眸光流转，一直在容辰和水芸芊的身上打量。 水芸芊本身就知道宫中是没有没来由的善意，发现祁费此时拉着容辰聊天，更知道她是有目的的接近自己。 否则在宫中未曾见过一面的娘娘，怎么会在皇后的面前不断为他说好话呢？ 容辰咳嗽了几声，祁妃适时的回答“看，我又拉着你说好长时间的话了，你病这么重，快回去休息吧。” 容辰这才带着水芸芊一起出宫，两人回到马车上，容辰病泱泱的靠在水芸芊怀里，把玩着她衣服上的流苏，又咳嗽了几声。 “你很好奇吧？为什么我母妃的故居依旧被保留的这么好，而且宫中的人似乎一直在针对你。” 水芸芊点点头，容辰慢慢的说起当初他母妃因为冠宠后宫，遭到无数人妒忌，也不知被谁陷害，后来死去了。 他说的非常平静，好像在给水芸芊说一个故事，而不是他母妃的事。 然而，水芸芊却明白，这是因为他心已死，才会说的这么干脆，连心，都没有波动了。 “我在宫中被皇后娘娘针对的时候，祁妃一直在帮我说话。” 水芸芊想了想，又把她在宫中祁妃帮她说话的事说了一遍。 “你也看到了，就算在陛下和皇后娘娘面前，她也一直在维护我。” “咳咳……在我母妃死后，她也一直对我很好。” 容辰似乎在宫中累到了，此时脸上的病容更重，就连伸手把玩流苏的力气都没有了。 水芸芊握住他的手，帮他暖着，“她接近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容辰却沉默了，他当时很小，被祁妃照看，一开始确实有过一丝温情，可现在想起来…… “或许，我母妃的死和祁妃有关。” 对于前世的事情，水芸芊一直在经营着自己那小小的院落，对宫中的事情她知道的并不多。 即便是容辰想要救她的事，还是她在牢狱中听别人说的，这次重生才打算报答容辰。 现在容辰和她说的一切，对水芸芊来说都非常陌生。 她没有办法帮助容辰，只能默默的握住他的手给予关心。 第56章 加入你们 车辆行驶到铺子旁，水芸芊望向外面这铺子，在娘亲的话语下，已经归她所。 不管未来如何，店铺都是她日后后能够安身立命的资本，她需要好好经营店铺才行。 况且，她在宫中经历了这些事，也知道自己此时手段还是太少了。 对比在宫中已经有了一定人脉，且能够和皇后交谈甚欢的水月来说，她目前自保都需要靠容辰，又怎么能帮助他呢？ 容辰顺着她的视线向铺子看去，香语阁在整顿后开业，来的人更多了。 有户部侍郎夫人的背书，每次这些人来买胭脂的时候，都对香语阁充满了信任。 况且，池清已经把香语阁的内部进行了改善，每日进账都要比在夫人的管理下更多。 “你要去铺子吗？” 容辰笑了笑，从水芸芊的身上起来“想去就去吧，我自己回王府就好。” “那你回去后好好休息，我先去铺子了。” 水芸芊紧急容辰所说的隔墙有耳，嘱咐他休息后，对外面道“停车。” 在离开前，水芸芊对容辰微微一笑，马车停下后，来到了铺子中。 池清还在看账本，发现水芸芊过来急忙过来行礼“见过王妃。” 水芸芊这次来找池青，不只是为了香语阁，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今日我记得是池闵休沐的日子，他在这儿吗？” 池清想到哥哥从迎亲队伍中回来后一直沉默的表情，有些担忧，但还是说“哥哥就在后面的院子里。” “正好，你把他叫来，我要带着你们一起出去，记得换一件衣服。” 池清每次去找水云天的时候，穿的都是丫鬟的服饰，池闵由于成了护卫，也一直跟在水芸芊的身边。 两人每次出去都是这样的穿衣样式。 池清答应下来，回到后院，同池闵说了这件事，两人换好衣服跟在水芸芊的身后前往金满堂。 走在路上，池清一直在观察池闵的表情，发现他并没有在露出什么异常的神情引起九王妃的关注，才彻底放下心了。 “说不定哥哥已经放弃了呢？” 池清这边想着，水芸芊已经踏入了金满堂的大厅中。 “这位夫人，您来金满堂要典当什么啊！” 伙计殷切地来到水芸芊身边，看向她身后的侍卫和丫鬟，又带着谄媚地笑容看向她。 水芸芊知道这里的伙计都是身怀武学之人，露出这样的表情，不过是让真正来典当的人放松警惕。 “你们管事的呢，交出来，我有要事相商。” 水芸芊这番话，已然挑明她来到这里的目的不是典当了。 更何况，在说完此番话语后，她还说出了金满堂商量秘密的暗语。 伙计原本听到水芸芊的话，并不在意，想要用个借口搪塞过去。 可在听到暗语后，眼神锐利，低沉着声音道“夫人这边请，小的这就帮您去叫管事的。” 水芸芊跟着进入二楼，上面雅间无数，还有摆好的茶盏和熏香。 “夫人请稍等，小的去去就来。” 水芸芊点头，坐在这观察四周。 说来，这暗语还是水芸芊前世在容金身边的时候听到的。 金满堂作为无数城池都有的当铺，收集情报速度极快，且和江湖有瓜葛。 莫说朝堂，就连江湖事都知道的很清楚。 前世，容金不知得了谁的青眼，有金满堂内部的人帮他连线，进入了其中。 还将他自己的铺子变成金满堂的据点。 这下，全部的情报，容金都能在第一时间知晓，也成为后续帮他登基为皇的古安渐。 此时，水芸芊就是要将容金前世得到的一切，都归于自己麾下让容金和水月失去翻身的所有筹码！ “原来是九王妃，不知找到在下有何贵干？” 金满堂管事的来到雅间内，眼神瞬间放在水芸芊的身上，没有过多的打量，躬身行礼。 第一眼，就让人觉得如沐春风，很舒服。 “大家都是明白人，既然本王妃知道谜语，你们也该明白，我找上你们的意思。” 管事点头“那是自然，不过，就是不清楚王妃你能不能拿出相应的筹码了。” 既然金满堂能够被外人加入，那肯定要拿出与众不同的东西才行。 “我手下有个胭脂铺，我想，同为京城之人，你们应该懂香语阁代表了什么。” 管事自然清楚，整个京城中的贵女全都在香语阁购买胭脂，其中的含金量比光做典当行生意的金满堂差不了多少。 再加上前一阵子闹得沸沸扬扬胭脂出问题的事后，香语阁的地位在京中又上涨一些。 如果香语阁能归于金满堂，相信他们在京中的势力又能更上一层楼。 “在下自然明白，但，金满堂内接触的贵人也很多，希望王妃明白，这不是能拿出的最佳优点。” 水芸芊老神在在地靠在椅背上“既然我敢来，自然能拿的出相应的东西，就是不知，加入金满堂需要什么东西了。” 掌柜见水芸芊这么自信，也露出笑容。 他们金满堂最不缺的就是达官显贵，那些人为了得到第一手情报，只会不断地讨好他们，绝不敢招惹。 毕竟，金满堂手中如果有其他人的秘密，那也会有他们的。 谁愿意招惹一个可能会拿着你把柄的人呢？ 但此时的掌柜却说“既然九王妃如此自信，那不如拿出三个秘密来吧。” “秘密？” 水芸芊微怔，难道前世，容金也是拿出三个秘密才能加入金满堂的吗？ 对其他人来说，这件事确实很有难度。 可对于重生而来，知道不少以后发生事情和其他新密的她来说，三个秘密并不困难。 “只有三个？” 管事以为水芸芊会知难而退，可见她如此的模样，似乎对她而言不算困难。 于是，管事又加了一句“三个秘密，但是得我们不知道，而且，需要我交上去让上层决定才行。” “如果不合格的话，九王妃就要另外再拿新的秘密来了。” 管事说完，喝了茶盏中的茶，默默地看向水芸芊，等待她的决策。 第57章 温时没救了 谁知水芸芊掩唇一笑，凤眸中精光闪过“莫说三个秘密，就算是五个，我也拿得出来。” 这下倒是管事愣住了，他想不到在嫁人前，一向默默无名的水芸芊居然能放出此等豪言壮语。 “怎么？你们不打算和我做生意了吗？” 水芸芊也拿起茶盏，吹了吹，在唇边抿了一下，挑眉望向前方管事。 不过，她并没有真的喝下去，只是唇边沾了一些，便放下了。 “自然不是，在下只是被震惊到了而已。” 管事反应过来，也对水芸芊肃然起敬。 既然她说能拿出五个消息，那一定有自己的情报机构。 和金满堂联手，算强强合作，这么一看，金满堂竟还占了水芸芊的便宜。 “既然我能给出的，是你们都想不到的，那，我想要加入最内部，你能答应吗？” 水芸芊知道，这里的管事不过也是个小卒子，她想要见到最内部的人。 可惜，管事的只是犹豫，并没有直接去找其他人过来。 然而，就在管事的在犹豫的同时，在竹帘后方，传来一缕风。 就在这风传来的时候，管事立刻答应下来“好，既然九王妃已经拿出了诚意，金满堂定会答应！” 在水芸芊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所有的雅间都链到了这个竹帘的方向。 只要坐在里面，雅间里发生的事情，竹帘中都可以看到听到。 不过，为了表达出自己的诚意，水芸芊并没有靠近竹帘去看。 此时，她的猜想得到证实，这里面确实有人在，而且是能做决定的人！ “那这次算谈拢了，你们等我带来消息好了。” 水芸芊确认可以加入金满堂后，这次的目的就达到了，留在这里也没有别的用处，便带着池清和池闵离开了。 在离开金满堂，回到香语阁后，水芸芊坐在后方的茶桌前，望向两人。 “有什么话，问吧。” 她直到，今天看到的一切，对于现在的池闵和池清来说，确实很震惊。 池闵一如既往的不做声，还是池清率先问的“王妃，金满堂一直都是这样吗？” 她以前也去金满堂典当东西换钱来吃饭，可那个时候，她都以为金满堂只是个稍微大一些的典当行而已。 “金满堂一直都是最强的情报机构，而且它的典当行整个国家都有，你猜猜它背后的势力多大。” 此时，池闵也一脸震惊地望向水芸芊。 以前，他只认为水芸芊是家中不谙世事的小姐，看到他可怜才打算帮他的。 可后来，水芸芊很尊重他的选择，他说当护卫后，也同意了，并让她的妹妹掌管香语阁。 现在还把这么重要的事和他们说。 他……应当换一种想法去看她了。 这次，池闵心中的那点不该有的念想，彻底断掉了。 而水芸芊没看他，继续说着“金满堂背后的情报组织，叫暗格，他们不管是朝堂上，还是江湖上，都有人能够帮他们传递消息。” “每当事情第一时间发生的时候，知道的并不是当地官员和地头蛇，而是暗格。” “他们会整理好所有有用的情报，送到金满堂里，再由金满堂出售。” 这一整套的运作模式，也是水芸芊从前世容金身边知道的。 现在看来，当时的容金还真的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就连老天爷都在帮着他登基！ 池清不知道水芸芊突如其来的戾气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却还是把头压低了“那我们加入之后，也能得到那些吗？” “没错，我们只要通过他们的审核，就可以加入金满堂，到时候会得到最优先的情报和相应的奖赏。” 其实，水芸芊最看重的就是情报，至于奖赏，如果和阻拦容金与水月无关的话，对她而言就是锦上添花的东西。 “不过，他们内部高层其实十分神秘，我也不清楚到底在什么地方。” 水芸芊叹息一声，或许前世容金就是得到了高层的青睐才能进入金满堂的。 从香语阁离开后，水芸芊在城郊看到了休沐的温时。 他正在翻着草药，即便水芸芊推门而入，也没回头。 “温太医。”水芸芊靠过去，低声说道。 “你是……”温时见到水芸芊，又露出了迷茫的表情。 他是真的不记得人！ 除了因为合作治疗疫病而记住的容辰外，温时对之前见过的所有人都急不得了。 水芸芊知道他这毛病后，很无奈地说“我是水芸芊。” “哦，九王妃！” 这下温时想起来了“九王妃找我有何贵干？” 其实，水芸芊想要知道温时的师父去了什么地方，她想快点找到神医。 温时知道水芸芊的来意后，一脸懵地说“我不知道啊，我都是等师父来联系我的！” 水芸芊哽住，憋了半天才说“我知道了，谢谢温太医，你晒药吧。” 时还真的转身去晒药了，水芸芊一边向回走，一边想着。 “难道我只能通过金满堂才能找到神医的踪迹了吗？” 可温时过于不靠谱了！ 水芸芊对温时的这种性格也很无奈。 说他不好，他潜心钻研医术，对所有病情都有自己的治疗办法。 说他好，可记不住人脸，两耳不闻窗外事，只看医术，连自己的顶头上司都记不住脸，怪不得在前世死之前都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太医！ 这下，水芸芊真的没辙了。 而在她离开金满堂后，在金满堂的管事来到后方。 这里，一身华服的公子缓缓端起茶盏。 茶香四溢，公子的动作每一步都很优雅。 管事等公子喝完茶后才说“公子，刚刚九王妃来过了。” “嗯，我知道。” 公子的声音也很温柔，和温时作为医生和人说话的温柔不同，这公子的声音，似蛇吐信一般，令人升畏。 “那，这件事我们要不要通知主上？” 管事一直低着头，不敢去看公子的脸。 九王妃说的，对金满堂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管事觉得有必要上报给主上，才会来回禀公子。 第58章 继续苛待 “不必。” 公子慢悠悠的品茶，根本就没抬眼看过管事的。 管事早就习惯了公子对他的漠视，低着头，一直等公子的下一句吩咐。 等他品完了茶，才抬眼望向管事“等她拿来五个消息，如果审核无误的话，就答应她的要求。” 水芸芊最想进入的就是暗格内部，如果真的加入，对她自是如虎添翼。 管事也想不到公子会同意九王妃这等要求，但，既然公子答应了，他就按照公子说的去做就好。 管事下去后，公子慢慢抬头看向外面天空，嘴角勾起一抹颇有趣味的笑容。 水芸芊自然不知她的要求已经被暗格中人答应，此时的她，正在想回门要带什么东西。 “王妃，东西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奴婢什么时候去通知王爷？” 小绿和碧水跟着水芸芊嫁了过来，她们在水芸芊的身边习惯了，此时准备东西的速度也很快。 “通知容辰？”水芸芊蹙眉，她原本回门的时候，确实想要和容辰一同回去。 毕竟，回门的时候要带着他去见娘亲。 不过，经过去皇宫的事后，水芸芊改变了看法。 “不用通知他，我自有决策。” 水芸芊怕两个人主动去找容辰说这件事，补充了后边那段话。 碧水和小绿退下后，水芸芊想起金满堂那边的事。 暗格并不是好进的，自己需要准备绝无仅有的五个消息才能进入其中。 正当水芸芊想着的时候，容辰咳嗽着走了进来。 “明日你回门，东西准备好了吗？” 这件事本来就不用容辰准备，身为王府的女主人，他已经把家交给水芸芊管理了。 “早就准备好了，早些歇息，明天还要早起。” 其实，水芸芊根本就不打算和容辰一同回去，如果他表现的更加精神一些，就会引起那些人的关注，让她们继续针对容辰。 她不能用如今容辰好不容易装出来的虚弱去赌。 翌日一早，水芸芊用过早膳，碧水便来到她的身边“王妃，可以出发了。” 水芸芊点头，碧水没看到容辰，可见自家王妃的表情很平静，也没放在心上，就这样带着礼物回门了。 容辰还在等水芸芊过来叫他，谁知半个时辰后，容辰都等不到人。 眼看太阳越来越高，容辰的表情阴鸷下来“王妃呢？” 管家也觉得奇怪，急忙差人去查。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下人便回来禀告“王爷，王妃自己回门了！” “什么……咳咳，她什么时候走的，为何没人说起？” 容辰为了装病，早晨便吃了药，此时气息虚弱，被水芸芊气的差点一口气没缓上来！ “王妃昨日就准备好了，今早用过早膳后便离开。” 下人尽职尽责地汇报，容辰也被缓了过来。 她倒是潇洒，难道不知道，如果回门的时候，他没跟着回去，当天下午京城关于她的事就说遍了！ “快准备东西，我要跟着去！” 容辰不得不急忙起身，换好了相应的衣服，在水芸芊已经离开半个时辰的功夫，才跟上她的步伐。 人人，这个时候的水芸芊早就回到相府了，却意外的在相府中看到了水月。 “姐姐倒是回来的早，不知有什么事？” 水芸芊也想不到，水月会在这里，今天是她回门的日子，她过来凑什么热闹？ 水月在水芸芊独自离开王府的时候就知道了消息，特意早点回来，就为了嘲笑她。 “妹妹，我的妹夫呢？”水月盯着水芸芊的身后，似乎在找容辰的模样。 “姐姐，你也知道我夫君身体不适，如今更不能出门了。” 水芸芊早就想好了借口，不过，这是她用来搪塞水至清的，而不是水月。 “姐姐，夫人和父亲呢，在里面吗？” 水芸芊可不愿意与水月交谈下去，向要进入厅堂。 按理说，此时的夫人和水至清应该在里面等回门，可里面安安静静的，除了拦在院门口的水月之外，她也看不到接引的下仆过来。 不过，水月这次到很快的让开了地方“那妹妹就进去吧，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水芸芊挑眉，并不认为此刻水月过来就为了和她说几句话而已。 但是，她还着急着回门之后看宁婉舒，没多少时间应付水至清和夫人。 进入厅堂，里面果然和水芸芊听到的一样，一个人都没有。 这个时候，在她身后，进来了下仆，恭敬的行礼“九王妃，夫人的意思是，让您在这里稍微等一会儿。” 水芸芊怎么不知道夫人的意思，冷笑一声。 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才几天，她就不是相府的人了，回来竟要被夫人立威！ 她才不会在这里继续等下去，下仆的话还没说完，自顾自地走了出去，前往宁婉舒所在的地方。 在后院中的人，发现水芸芊回来后，表情都很奇怪，似乎很怕看到她的样子。 水芸芊心中咯噔一下，加快速度向宁婉舒所在的地方跑去。 “娘亲？” 宁婉舒住的地方依旧是那么安静，好像水至清真的对她很好一样。 水芸芊在的时候，宁婉舒得到了很好的照顾，夫人也不敢真的动手脚。 可现在，水芸芊不在了，夫人似乎更变本加厉。 “人呢？”水芸芊进入房间后，发现整个房间中就连稍微厚一点的被褥都没有了，卧室中更是冰凉，似乎连煤炭都没有。 在院落后方，传来一个人咳嗽的声音。 “咳咳……” “少给我在这儿装柔弱，你在相府是什么地位，最好有个数，还以为你越过夫人去吗？！” 又是刁奴的声音！ 水芸芊怒从心头起，握紧双拳，离开卧室向后院冲去！ 映入眼帘的，就是在一旁挑拣煤炭的宁婉舒。 她身上的衣袍早就不是水芸芊给她那些厚实的了。 只穿着薄薄的单衣，头发也没有人给梳好，披头散发的在地上挑拣那些已经燃烧过的煤炭。 “还是夫人心善，给你这种人煤炭过冬，要是我，早就把你扔出府中自生自灭了！” 第59章 假死离开 “给我住手！” 水芸芊立刻愤怒的冲了出去，拽走那个丫鬟，并把母亲从地上扶起来，打落她手上还握着的煤炭。 “娘，到底是谁把你变成这样的？” 宁婉舒都没想到今天是水芸芊回门的日子，她震惊的看着水芸芊，最后哆哆嗦嗦地低下头，却以为自己给女儿丢脸了。 水芸芊见母亲不说话，立刻转头怒斥丫鬟“到底是谁让你们做的？” 丫鬟们也没想到水芸芊会回来，一时间慌了手脚，有些人还想跑。 “站住！” 水芸芊立刻喊住她们，先把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披在母亲的身上，立刻来到那丫鬟身边，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清脆的巴掌声打在丫鬟脸上，她们也知道水芸芊是九王妃，根本就不敢还手，纷纷跪下了。 “九王妃饶命啊，这也是夫人默许我们这样做的，不然我们也不敢！” 夫人，又是夫人，每一次只要自己离开母亲，这些人就会对母亲动手！ 水芸芊怒不可支，将丫鬟赶走后才让小绿帮宁婉舒准备热水和煤炭。 这次回门的时候，水芸芊给母亲带了很多东西，其中就有过冬的物品。 又帮助母亲换了衣服和点燃取暖的煤炭后，水芸芊拉着母亲的手不断自责。 “娘，如果我能早点想到这一切，把你带出去就好了。” 水芸芊的话让宁婉舒倍感欣慰，她默默的握住水芸芊的手摇摇头“娘亲没事的。” 这哪能算没事呢？ 水芸芊的心中又想起她第一次看到母亲遭受折磨时候的样子了，明明她的轨迹已经和上一世不同，为什么母亲还会遭受这些呢？ “娘，你跟我一起离开这儿吧，好不好？” 水芸芊现在就想带着宁婉舒离开这儿，只要能够离开相府，那一切就是她说了算！ 母亲就能过上很好的生活了！ 宁婉舒听到水芸芊这样说，却露出了为难和犹豫的神色。 “就算离开这里，娘亲又能去什么地方呢？” 虽然以前水芸芊说在外面准备庄子让她住，可实际上，现在的水芸芊并没有那样多的闲钱来购置庄子。 更何况王府也并不安全，容辰在外面招惹的那些人，甚至要比相府中的夫人和水至清更加难缠。 “娘亲，我有一个更加冒险的办法，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同意了。” 水芸芊似乎做出很大胆的想法，宁婉舒看到她这副样子也觉得不妙，但还是问道“你打算娘亲怎么做？” “娘，既然这里的人对你这样，那你不如假死离开这儿好了。” 宁婉舒震惊的望向水芸芊，要知道现在以百善孝为先最高，水芸芊说出的这番话简直大逆不道！ 可水芸芊根本就没看宁婉舒震惊的表情，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娘亲如果能够假死离开这儿，那你就可以回到老家江南了。” 这个言辞要比任何利益都能够吸引宁婉舒，她想都没想就同意了这个计划。 “可是现在不能这样做，如果你刚出嫁，我这边就出事的话，你肯定要背负骂名的。” 水芸芊恨不得现在就带着宁婉舒离开，然而宁婉舒到底是娘，她所做的一切都在为女儿着想。 水芸芊握紧了拳头，最终还是忍下了。 “可我不会让你在这儿继续受委屈的，娘，你等我一会儿。” 以宁婉舒对自己的女儿颇为了解，看到她这样怎么会不明白水芸芊想要做什么呢？ 原本想要拦住水芸芊的手被她回绝，毅然决然的离开了宁婉舒住的地方，回到厅堂。 这个时候，水至清和夫人已经在此地恭候多时了。 水至清的脸色很难看，不仅仅是因为水芸芊没有在这里等他，更多的是容辰并没有跟回来。 “你的夫君呢？” 夫人很会察言观色，发现水至清生气后，她立刻对水芸芊质问。 而在她的身后，水月正站在那里，根本就没有离开。 “她身体不太好。夫人，爹，你们不会想让他这个时候也回来吧？万一吐血就不吉利了。” 水芸芊拿出说好的借口，刚想要质问夫人，却听水芸芊冷声呵斥“就算他再怎么身份高贵，也应当和你回门，现在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你单独回来的，他是不是一点都不把我放在眼里？” 水芸芊能够想到水至清没有发现容辰回来的时候会多生气，只可惜她自己都对这个父亲没有丝毫的尊重，即便容辰也没有回来，她也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就向水至清道歉。 夫人见水芸芊不说话，也在一旁冷冷的嘲讽“依我看，他不是身体不舒服，而是根本就看不起相府和你吧。” “明明是夫君，却没有把你放在心上，妹妹，姐姐我回去会告诉三皇子的，让他出口帮你教训一下。” 水月也适时的帮呛，这副假装对水芸芊的关心，立刻获得了水至清的点头赞许。 以前，水芸芊也是用这种风凉话来博取自己的好感以及水至清的赞同。 只可惜，那个时候她太傻了，根本就不明白水月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前世那个只会相信姐姐的傻丫头了，她根本就没把她们的话放在心上，转而质问道“夫人，我刚刚去看了娘亲，她连取暖的煤炭和衣服都没有，我之前在相府的时候，娘亲根本就不是这样！” 这话意思很明显了，就是在怪罪她嫁出去之后，相府对宁婉舒不好。 水至清之前就听过水芸芊说宁婉舒的遭遇，现在又听到了，立刻把目光转向了夫人，想要她的解释。 夫人也想不到水芸芊回来后并没有和以前一样老实的听她话在这里等待，反而先去看了宁婉舒。 她可是等这一天好久了，在水芸芊出嫁后，才把宁婉舒的待遇一降再降，怎么现在就被她发现了？ “我怎么知道呀？我可是让那些丫鬟好好照顾她的，竟然发生这种事，你早点告诉我好了！” 夫人假装抹泪，那副委屈的样子骗了水至清好多次。 第60章 可是对王妃不满 水至清再次看向水芸芊，后院的事他一向很少掺和，都交给夫人来决定。 所以，他一直都不知道宁婉舒到底过得怎么样。 每次看到她的时候，都会勾起水至清的前尘往事，久而久之，他就不回去看宁婉舒了，也给了夫人虐待宁婉舒的机会。 “更何况，那些丫鬟怎么会虐待她呢，再怎么说，她也是我们相府的妾室。” 夫人再一次强调宁婉舒的身份，好像她是个妾室，就活该一样。 水芸芊冷笑一声“既然夫人不相信也不承认，那我只能叫丫鬟来对峙了。” 她大手一挥，被小绿挟持着，双腿打颤的丫鬟就被送了进来。 水月和夫人的表情瞬间变化，只是短短一瞬，就被水芸芊捕捉到了。 她也没有多说，来到丫鬟身侧，冷冷地开口“你放心，我是九王妃，不会有人对你动手的，把你看到的和做过的事情都说出来，否则……” 水芸芊的压迫感十足，再加上她王妃的身份，成功唬到了丫鬟。 她也不敢抬头看夫人，哆哆嗦嗦地说着听到的命令。 “我们当时去宁姨娘身边的时候，都是得到夫人命令的……” 她这句话还没说完，却听到水月瞪着她“你可要说实话，不然，小心你的皮！” 现在，丫鬟还是相府的人，她如果真的背叛夫人的话，肯定会消失在世上！ 丫鬟顿时哭了，抬头看着夫人，又看看水芸芊，闭上嘴，恨不得现在就找个柱子撞死！ “你别怕，继续说，我和爹都会帮你做主的，是不是，爹？” 水芸芊笑眯眯地看向水至清，水至清脸色铁青，没有容辰跟着回门就算了，回来就是找事情，一点都不给他省心！ 然而，在面对水芸芊的话，水至清还要保证他的工整，不然，万一隔墙有耳传出去，那些言官肯定会在皇上面前参他一本的！ “你继续说。” 水至清瞥了眼神色慌张的夫人，让丫鬟继续说了下去。 丫鬟一边哭，一边说出事情，水至清的表情也越来越差了。 “这就是夫人说的，对我娘很好？” 等丫鬟说完后，水芸芊没有给夫人插嘴的余地，立刻接过话头。 “老爷，你听我解释，根本不是这刁奴说的那样！” 夫人见水至清真的相信了，急忙要辩解，然而，一直在她身后的水月此时并没有开口，反而在观察水芸芊。 这个妹妹，和之前在皇宫的完全不是一个人。 难道，就是因为动了宁婉舒，才让她变得这么厉害吗？ “爹，恕女儿直言，我要将娘带走！” 此话一出，就连夫人都忘记哭泣了。 把宁婉舒带走，那她岂不是少了个眼中钉肉中刺？ 她可是清楚，水至清对宁婉舒的感情依旧没有消除，其他的妾室她并不在意，但，宁婉舒不行！ “不行，她相府的姨娘，不能和你离开。” 水至清想都没想拒绝了水芸芊的话。 倒不是他舍不得放宁婉舒走，而是，如果女儿嫁出去回门的时候把自己亲生母亲带走，外面会怎么传他水至清？ 说他对相府的妾室不好吗？ 这种影响他声誉的事，水至清决不允许发生！ “你这次回门，已经够丢人了，还想做这种事，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水至清出奇愤怒，好像宁婉舒对他有多重要一样。 但水芸芊清楚的知道，水至清只在乎他的脸面，其他的并不重要。 “女儿只是想关心自己的娘亲而已……” “我说了不行！” 水至清暴怒之下拍了桌子，外面，立刻衔接上掌声。 “啪啪！” 容辰披着厚重的大氅，鼓着掌从外面缓缓走进。 这下，原本因暴怒而面红的水至清迅速消退了怨气，什么怒意都不翼而飞。 “水相好威风，但，本殿下倒想问问，你对王妃到底有什么不满的地方，以至于本殿下刚刚过来，就听到你在呵斥本殿下的王妃？” 他慢慢来到水芸芊的身边，站在她前方，直视水至清的眼。 “参见九殿下。” 水至清到底还是臣，而容辰却是皇室之人，他就算再怎么敢在背后说容辰的不是，也不敢当面说出来。 “臣，并未对王妃不满。”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水至清深谙此道。 不管容辰到底身体怎么样，他都是当朝九皇子，他的身份还不够斥责容辰。 “原来是这样，看来，是本殿下错怪水相了。” 容辰咳嗽几声，嘴角的笑意从未消失过，似乎为水芸芊出头的时候，身体都要比以前好了很多。 水芸芊很惊讶容辰会在这个时候过来，不过，想想也对，身为王府的主人，在回门那天，王妃没带上他，他知道也无可厚非。 趁着水至清在容辰面前低头，水芸芊立刻道“现在，我想娘亲那边应该得到更好的待遇，水相应该不会拒绝吧……” 水芸芊狐假虎威地趁机提了很多要求，迫于容辰在场水至清和夫人只能答应。 容辰则一边笑着看水芸芊提出的要求，一边装作更加虚弱的样子。 水月本来还好奇地看着容辰，发现他真的和外面传说的一样病弱，终于放下心来。 说完了一切后，水芸芊才满意地带着容辰再次去找娘亲。 “为夫做得怎么样？” 容辰跟在水芸芊身边向前走，最后干脆抓住水芸芊的手，靠在他身上。 外人看来，容辰是病弱的不能走路，可如果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大氅中的手已经放在水芸芊的腰上了。 “你这样出来，外人不会发现吗？” “那王妃这样出来，就没想过外人会怎么想你？” 水芸芊闭上了嘴，她只是不想容辰做的这一切都付之东流罢了。 来到宁婉舒的院落前，水芸芊惊讶的发现，水至清做的所有一切都很快。 宁婉舒的房间中已经点上了最好的碳，前来伺候的丫鬟仆人也都换成了之前水芸芊安排的那些。 看来，这些事就是夫人做的！ 宁婉舒刚洗漱完毕，换好了水至清让人送来的厚重衣服，看到水芸芊身后的男子后，眼前一亮。 第61章 林妙玉 “这就是九殿下。” 宁婉舒看到容辰的时候，想要行礼却被容辰免了。 “娘亲，你的身体怎么样了？”相较于容辰的吃药虚弱，水芸芊更关注宁婉舒，那可是实打实的伤害。 可惜，现在宁婉舒所有的视线都放在容辰身上。 “娘没事，你快去安排一下今天晚上留在这儿的晚宴，务必要好好款待九殿下。” 反正水至清和夫人不会来打扰他们许久，水芸芊看了眼乖乖和宁婉舒说话的容辰，径直离开去安排晚宴的东西了。 可谁知，等她回来的时候，却见宁婉舒和容辰坐在一块儿，娘亲满眼欢喜的样子，似是对容辰非常满意。 “芊芊，九殿下果真良配，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他。” 自从她回到娘亲身边后，宁婉舒一口一个容辰，就再也没提起过水芸芊。 “王妃……”回去的路上，容辰伸出苍白的手臂，握住她的手“生气了？” “你到底和我的娘亲说了什么，她……”一想到宁婉舒张口闭口都是容辰，水芸芊就生气。 甩掉容辰的手掌，水芸芊自顾自地生气去了，就算休息的时候，都没有给容辰好脸色看。 翌日，水芸芊打算先帮娘亲在外面找找能够居住的庄子，好把她接出去，免受夫人摧残。 “报，启禀王妃，外面有长公主的人求见。” 如今，外面送来的东西，都由水芸芊过目，毕竟，所有人都知道容辰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 “让她进来。” 水芸芊微微蹙眉，这个时候，似乎是长公主召开百花宴的时候。 果然，长公主那边发来邀请帖，邀请她参加百花宴。 盯着手中华丽的请帖，水芸芊微微一笑“你回禀长公主，我一定按时前往。” 上一世，妾室的水芸芊可没有资格去长公主的百花宴。 但现在不同，身为九王妃的她，早就有了跻身上层宴会的资格，长公主邀请她情有可原。 收好请帖，水芸芊仔细估算了自己如今手上的钱。 买铺子的话，动用嫁妆确实可以做到，可娘亲若是知道了，肯定又要自责了。 如今手中的两个店铺，好不容易平了在夫人手中缺失的账目，目前赚的钱还不够买庄子的。 前世，水芸芊对胭脂还算有研究，便来到香语阁。 “王妃，你来了！”池清还在算账，听伙计说水芸芊来了，急忙来到她的身边。 “池清，你还记得上次我和你说的胭脂制作吗，我这次打算……” 水芸芊热切地拉住池清的手，说起上一世她制作出来的几款胭脂。 池清秉持着对水芸芊的尊重听了下去，可听到一半的时候，眼神就亮了起来，恨不得下一秒就冲进制作的作坊里告诉那些人，按照水芸芊的话去做！ 仅仅三天，香语阁就退出了五款新的胭脂，京中贵女用过后，皮肤吹弹可破，明艳动人，一时间，香语阁所有的新款胭脂都卖断了货！ 水芸芊看着进账的流水，小金库逐渐充实起来，心中也跟着踏实不少。 若这样下去，应当很快就能把母亲接出来了。 鸡鸣破晓，百花宴的日子到了。 水芸芊坐上马车，在小绿的陪同下，来到长公主府邸。 这里，门前已经停了很多贵女的马车，不少人从车上下来，向内走去。 “这是九王妃？她这一身穿着怎么这么……老气？” “可能她就喜欢穿成这样？虽然符合规矩，但也未免太……” 水芸芊对周围的议论声不放在心上，走进长公主府中，按照下人的引路前往宴会所在区域。 百花宴，各种花儿争相斗艳，美不胜收。 各路贵女为了展示自己的美，也都穿的和花蝴蝶一般，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讨论着闺房趣事。 唯独水芸芊，穿的并不起眼，身边还没有一同出席的贵女，孤零零地在宴会上。 即便宴会还没开始，也能感觉到尴尬。 “水……九王妃。”不远处，一身桃粉色衣裙的女子欢快靠近，水芸芊定睛一瞧，竟是林侍郎之女——林妙芝！ 她的母亲当初冤枉水芸芊后，曾带着她去香语阁捧场解释来着。 当时的林妙芝因为身体原因，还很虚弱，现在看来，也是个活泼的姑娘。 “九王妃，我就知道你会来的。”林妙芝活泼明艳，那双大眼睛中不含杂质地望向水芸芊，和她那精于算计的母亲孑然不同。 或许，正是因为她母亲的精明，才能把女儿保护的这么好。 “原来是林小姐，”水芸芊淡淡一笑“不知找我有什么事？” 林妙芝亲切地挽住水芸芊手臂“没有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吗？况且，你救了我的命，这事儿我都听娘说了。” 林妙芝不知道林夫人和水芸芊的那些事，只知道，水芸芊带着医生来看过她两次，还给她药，压制了病情。 她记住了水芸芊的好，看到她孤零零的在这里，立刻赶过来了。 水芸芊见她天真单纯，也没有把林夫人的事联系在她身上，反而让小绿拿上来一盒香语阁的新款胭脂。 “这……是香语阁的胭脂！” 同为京城贵女，林妙玉怎么会不知道香语阁最近胭脂的大名？ 她还让丫鬟去抢了，可惜，卖的太快，她一款都没抢到！ 没想到今天能在水芸芊这边得到！ “送你了。”水芸芊接受到善意，自然会汇报。 “多谢！”林妙芝得到后，迫不及待的让丫鬟把胭脂涂抹在脸上。 当她的手放上去后，果然感觉到和外面人说的那样，吹弹可破，皮肤都跟着好了起来。 水芸芊上下打量着爱美的林妙玉，淡淡一笑“很好看。” “九王妃谬赞了，我就算再怎么打扮，也比不上你万分之一。” 林妙玉夸起人来天花乱坠，就算水芸芊重来一世，也被她哄得心花怒放。 这样美丽动人，心思活泼的姑娘，幸好她救了她，没有让这一抹鲜活的生命逝去。 水芸芊想到上一世林妙玉的结局，不免有些唏嘘。 第62章 异样的侍女 “妹妹真是好兴致，还在这里看别人涂胭脂。” 水月熟悉的声音响起，水芸芊转头看去，一身珠光宝气的水月，带着三王府的人，浩浩荡荡从远处过来。 相较于水月的排场，水芸芊这边有些过于寒酸了。 加上三皇子在京中的威名比容辰要高一些，见到水月过来，其他贵女也围了过来打算和她套近乎，两姐妹身边的人一下多了起来。 这样明显差别对待，让水月的自尊心得到充分满足。 她高傲地抬着下巴，扫视对面衣着老气朴素的水芸芊，冷笑一声“妹妹，怎么，那么多的嫁妆，都没能让你换上一身新衣服？” 原本穿的朴素的水芸芊，在贵女之中并不出彩，也没多少人看到她。 可水月这么一说，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水芸芊身上。 议论声顿时高了很多。 “也对，毕竟妹妹你当时是和晴儿一同出嫁的，晴儿只是侍女，为了不压她一头，你也只能稍微降一降了。” 水月说的遗憾，似乎真的是为了妹妹着想的好姐姐一样。 可惜，水芸芊和周围的人都能听出是什么意思。 到底是九王妃，在水月的眼中竟然只能和身为侍女与妾室的晴儿做对比！ 未免太惨烈了些。 “你说是吧，晴儿。”水月微笑地看向站在一旁神情萎靡不振的晴儿，似乎对她很好的样子。 说到底，晴儿也是相府的‘义女’，虽然收她另有目的，但不能否认的事，外面水月至少要装装样子。 可谁知，被当众羞辱的水芸芊并未像水月想的那样生气，反倒站起身，靠近了晴儿。 “这位……妹妹，许久不见，过的还好吗？” 见水芸芊真的去关注晴儿，众贵女更看不起她了。 可偏偏又挑不出毛病来，谁让晴儿是相府的义女呢？ 随着水芸芊的靠近，她发现晴儿身上到处都是伤痕，有些被遮盖，有些是借助宽大的衣袖遮掩了起来。 只有在靠近她的时候，才能发现身上端倪。 晴儿后退几步，似乎不想和水芸芊发生太多关系。 “妹妹，看来你吓到晴儿了。” 水月嘲讽地看向水芸芊，微微蹙眉，似乎很嫌弃这个妹妹似得。 “这样的丫鬟，如果是我父亲收为义女，我定然不会承认。” “算了，我们还是不要欺负九王妃了，她嫁给容辰殿下，以后的日子都不好过，你看看她穿的衣服还看不出来吗？” “说不定她很难有子嗣了，连孩子都没有，怪可怜的。” 众贵女议论纷纷，若说里面没有水月的刻意引导，水芸芊是不信的。 不过，她倒觉得他们这么说，定然是容辰装的不错，否则也不会让这些人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们这番话什么意思！” 忽地，听到他们这么说的水芸芊怒斥一声，其他人见状，知道说道水芸芊痛处，一个个掩嘴偷笑。 就连水月都笑了起来。 看你还怎么在外人面前装出温柔娴静的样子来！ 只可惜，水芸芊的下一句话就让水月的笑容消失了。 “你们这样说我，有没有想过姐姐，如今姐姐都无所出，你们这样，是不是存了指桑骂槐的意思！” 突如其来的言语令水月猝不及防，脸上的笑容僵硬。 其他人偷偷看向水月，议论之中，也加上了她的名字。 “对啊，三王妃嫁过去也好多年了，怎么就没看到她肚子里有动静？” “以前三王妃很得宠的啊，没趁着那段时间得个孩子吗？” 贵女平常在京城也没什么可去之处，不是各种宴会，就是在后院学习管家之类的技巧。 如今，百花宴成了她们相互知道八卦，闺中秘闻的去处，自然什么都要说上两句。 “水芸芊！” 水月气的要死，脸上的粉都遮不住怒红之色。 “姐姐怎么了？” 水芸芊装作无辜的样子，忽然惊讶，捂住嘴“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水月刚想发作，却听身后，尖细地太监音喊道“长公主驾到……” 这下，所有人都不敢嬉笑，低头躬身行礼“见过长公主。” “大老远就听到你们在这里嚼舌根，”长公主颇具威严，扫视一圈众贵女，厉声道“一个个谈论其他人，背后嚼舌根，不知羞耻！” 这可是长公主，说什么都要听着，这群人没有敢反驳的。 水芸芊也一直低着头，可眼角却扫到，站在长公主身后的侍女中，有一人穿着不同。 待长公主离开后，这群人也都散开。 水月这次来到这儿，也不是为了嘲讽水芸芊的，而是有着更重的目的，自然没时间搭理她。 “我观长公主身后有侍女穿着不同，那是谁？” 林妙芝也是贵女，平常很喜欢听这种八卦，相较于以前的水芸芊一直跟在水月身后，对京城中很多事情都不知道，林妙芝的消息更灵通一些。 “她是长公主身后的侍女苒苒，我听闻，长公主对她很是喜欢……” 在林妙芝的介绍下，水芸芊逐渐了解长公主对待这个苒苒的不同之处。 “你的意思是，长公主似乎对苒苒的态度很不相同，而且很维护她？” 这再怎么说，也不是一个主子会对侍女的维护。 就算是水芸芊，恐怕也不会对小绿和碧水做到这种地步。 虽然小绿前世对她很好，这辈子，她也会对小绿好，但，仅限于此。 “没错，我可是听到很多离谱的消息都是长公主这边传出来的。” 林妙芝继续说着，可水芸芊却想到，前世，长公主和她之间接触并不多。 身为妾室的她，能出府都要水月带着，怎么可能有接近长公主这样身份尊贵的人？ 且，前世的长公主，最后是病死的。 突发的病症，连救治的时间都没有，死的很突然。 就在林妙芝说的越来越玄乎的时候，丫鬟走来“长公主邀请众贵女游园，诸位，请……” 林妙芝这才停止诉说，依依不舍地闭上嘴，和水芸芊一起去长公主那边。 第63章 君子之风 百花丛中，长公主率领众女走在其中。 其中，林妙芝和水芸芊因为距离原因，和长公主很近。 “你说，这次长公主会让我们在百花宴上做什么？” 林妙芝如今身体恢复，活泼灵动的眸子在花丛中流连。 有这样的人在身边，水芸芊的话也跟着多了起来。 “还能做什么，我们不过是作作诗，解答谜题，或者以花写词，还能有什么呢？” 水芸芊记得前世也是如此，水月还为此得到了长公主的一句夸赞。 那时她已经跟在容金身边了，水月心情好，她也跟着过了几天好日子。 忽地，长公主那边的人议论起来，紧接着，水芸芊一直记在心中的那个叫苒苒的侍女，似乎一直在看林妙芝那边。 “她在看你。”水芸芊对林妙芝说道，两人一同看过去，正和苒苒的视线对上。 她面对九王妃和林侍郎之女，似乎一点做侍女的样子都没有，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 长公主也发现了苒苒的视线，看了过来。 发现是水芸芊和林妙芝后，神色淡淡地撇到了苒苒身上。 若两人距离再近，就能听到长公主问苒苒“你在看些什么。” “长公主，那人是谁，她的脸色看起来很好的样子，和京中其他的贵女不一样。” 苒苒大胆地说出自己的看法，而且眼睛时不时地害向林妙芝看去。 长公主仔细观察，也发现林妙芝的脸色不错，白里透红，却和未施粉黛一般，就算是女人，看着也觉得美丽。 “去，把林侍郎的女儿和九王妃叫来。” 长公主对身边的侍女说到，侍女领命，前往林妙芝身边。 “林小姐，九王妃，长公主有请。” 林妙芝在长公主看过来的时候就知道一定会过去，两人忽视一眼，来到长公主身边，行礼“见过长公主。” “免礼，起来吧，靠近点儿让我看看。” 长公主此时已经没有了刚刚的怒气，虽然还很有威严，但已经不是那么让人高不可攀了。 林妙芝小心地靠过去，抬起头，对上长公主的眼睛。 “确实很好看，你的脸上擦了什么东西吗？” 长公主这么一问，打消了林妙芝害怕的想法，她叽叽喳喳地说道“这个是京中最好的胭脂铺——香语阁最新做出来的胭脂，臣女也是花费好长时间才抢来这么一盒。” 她身为林侍郎之女，深知这个时候不能提起水芸芊的名字，便说是她自己抢来的。 长公主有些惊讶，香语阁的胭脂她也曾用过，可以前并不是这样啊。 她转而看向九王妃，发现她的脸上似乎也用的是同一种胭脂。 见长公主的视线过来，水芸芊立刻笑道“我自然也是抢到的，不过，手里还有其他几盒，若长公主不嫌弃，可以送给长公主。” 水芸芊拍拍手，跟在她身后的小绿立刻拿出准备好的胭脂呈上来。 胭脂的盒子打开，里面浅粉色的胭脂和香气，立刻让周围好奇的人为之一振。 “这就是香语阁最新的胭脂吗，我上次没抢到，以为就算了，居然这么香？” “是啊，我见林妙芝用的好像就是这个，真的好看，我到时候也要去抢！” 这也是水芸芊带着胭脂过来的目的。 虽然现在香语阁在京城中已经小有名气，但皇族和真正的贵族很少会用外面的胭脂水粉。 她们都是有自己专门用来调香和研制胭脂口脂的人，很少会相信外面。 但经此宣传，贵女们知道香语阁的胭脂好用，肯定又会带动其他人去买的。 “原来是这个！”苒苒看看林妙芝，又看看研制，最后望向长公主“长公主，我能收下吗？” 长公主见苒苒喜欢，立刻让侍女接过——转而送到苒苒手中。 “多谢长公主！”苒苒看上去就很开心的样子，长公主见状，不动声色的脸上似乎也柔和了很多。 水芸芊眸光一闪，这苒苒确实待遇和其他的侍女不同，长公主对她似乎更好一些。 见苒苒收下那些胭脂，长公主默认的模样，水芸芊记住了苒苒这个名字。 待从长公主身边离开后，林妙芝才笑眯眯地说“你看，我和你说的那些是不是都是真的？” 水芸芊无奈叹息一声“你说给我听也就罢了，千万不要说给其他人，万一有心人拿去做文章就不好了。” 既然林妙芝是第一个在百花宴上对她好的贵女，那她能出言提醒的地方，自然会帮忙。 林妙芝吐了吐舌头“我知道啦。” 在百花宴聚会之所，长公主俯视全部贵女“这次百花宴，以诗为题……” 在长公主的缓慢声线中，诉说这次百花宴可以先去寻找自己喜欢的花，默默观赏，思考要如何形容。 之后，再回到宴会所在地，集中作诗和回答花迷。 待众人散开后，林妙芝才惊奇地说“九王妃，你居然真的猜中了这次百花宴的主题啊！” 水芸芊微笑，不置可否，前世的百花宴就是这样，也是水月回来吹嘘的时候，和她说的。 两人慢慢在群花中流连，林妙芝左看右看，没有自己喜欢的花，暂且离开了水芸芊的身边。 没有了身边叽叽喳喳的人，水芸芊慢慢地向前走，来到了看中的花朵前。 君子兰，在长公主说过后，水芸芊想到的就是这株花。 在来到百花园的时候，水芸芊就看到了它所在的位置。 “王妃？”小绿见水芸芊不动了，急忙跟上去，发现她正看着君子兰，才放下心来。 “小绿，你不觉得君子兰很像王爷吗？” 高贵，有君子之风。 和正经起来的容辰很相似。 小绿可没见过容辰赖在水芸芊床上不走的样子，看到君子兰亭亭玉立的模样，也跟着点点头。 “真的很像呢！” “很像什么？” 忽地，长公主的声音传来，水芸芊和小绿顿时回头，对她行礼。 “好了，都已经开始百花宴，就不要再动这么多繁文缛节。” 长公主微微一笑，看着水芸芊的脸“既然你选中了君子兰，不如说说你的看法。” 第64章 陈年往事 其他贵女若听到长公主这样说，恐怕会诚惶诚恐的立即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 但水芸芊并没有那样做，她先围绕着君子兰慢慢的转了一圈，好像没听到长公主说话一样。 可她心思百转，立即想到前世皇帝登机时地位并不稳固，很多东西都是长公主帮忙稳定下来的。 “我不过再想一些前尘往事出神了，还望长公主莫怪罪。” 长公主也没有做出生气的样子，反而嘴角带了一丝微笑“前尘往事？不妨说来听听。” 长公主从水芸芊送胭脂的时候就注意到她了，心思玲珑之人，还带了最新的胭脂来到百花宴。 外界对水芸芊的传言，可能全都不符实。 倒是那个水月…… 长公主想起，刚来时看到水月在水芸芊面前那刁蛮的样子，慢慢眯起了眼睛。 水芸芊仔细回忆了当时长公主做的那些事情。 皇帝根基并不稳固的时候，朝中很多人都背着皇帝做事情，身后皆有自己的势力。 皇上虽然有意想要稳固朝纲，却根本没有人听他的，还是长公主主动站出来，愿意背负那些骂名，才帮助皇帝稳住了朝廷。 只可惜呀，皇帝在真正掌权后立刻改变了对长公主的一切，并且有意把长公主做的那些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 久而久之，外面传言中雷厉风行，颇有手段的长公主，现在就成了只会开开百花宴，和贵女一起赏花吟诗的废物。 “这君子兰在我眼中，便和长公主一样，我不敢直视长公主，只好在这儿看君子兰了。” 水芸芊低声说着，慢慢走到长公主的面前。 “你，竟觉得君子兰像我？”长公主笑了起来，“君子，以用来形容德行较高之人，你觉得我很合适吗？” “为什么不合适呢？君子，在先前典籍中也有君王之子的意思，更何况当时朝纲不稳，长公主做了很多事来稳固朝纲，在我眼中，那些只会沽名钓誉的君子可比不上长公主，您。” 这件事很少有人提起了，甚至长公主自己都刻意遗忘，现在被水芸芊提起来，站在长公主身后的那些侍女，不由得露出震惊的眼神望向她。 “哈哈哈……”长公主听完水芸芊说的话，竟哈哈大笑起来。 那声音本不该是一名女子发出的，世人都说女子笑起来时不漏齿要含蓄，可此时长公主笑的居然像画本中那些枭雄的模样。 “外界人都说相府中最厉害的是水月，可我看，最有手段的应当是你才对。” 长公主目光灼灼地盯着水芸芊，她很喜欢有心机，有手段的女人，那些只会哭哭啼啼，向人求助的女人，是长公主最瞧不起的。 况且，在被其他人针对的时候，水芸芊看上去像是处于劣势，可每一个行动，每一句话都在向人透露水月的老底。 如果她真的是外界所说的那种只会跟在水月身后的跟屁虫，根本就没有心机说出刚刚那些话来。 “长公主谬赞了，我怎么能比得上长姐呢？长姐才是相府最厉害的人。” 水云间依旧保持着谦卑，只要有人提起她的时候，都会把水月挂在嘴边。 长公主笑而不语，转头向宴会的方向走去，水芸芊也默默跟在她的身后。 穿梭过一众花丛，来到贵女们集中的地方，这里百花盛开，要比刚刚水芸芊所在的位置更加鲜艳多彩。 发现水芸芊过来，那些贵女们对视一眼，抿嘴而笑。 “依我看，牡丹和芍药根本就分不清楚，摆在一起的时候难道你们就能看得清吗？” 其中一个贵女指着下方的花朵“现在你倒是跟我说，说这一朵到底是牡丹还是芍药？” “这还用我来分吗？当然是芍药了，贫瘠的花朵在富贵的牡丹面前还想争奇斗艳，就算长得一样，种在同一个位置，可比不上就是比不上！” “可惜，我看这芍药还没有自知之明呢。明明身处这么多牡丹中间，还是分不清自己的地位，想要和牡丹争奇斗艳！” 在座的人都不是傻子，当水芸芊过来的时候才开始说牡丹和芍药，显然是在讽刺她。 谁让水芸芊是这里唯一一个庶出呢？ 虽然他的母亲是被当成平妻抬进去的，可当时贬为妾室的时候，京城里也有不少人知道。 传来传去，自然大家都明白了。 “我们还是快点把芍药拔走吧，别让它在这里吸收了其他牡丹的养分，真是看着碍眼。” 话虽如此，但百花宴是长公主的地方，这里每一草一木都是属于长公主的东西，她们根本就不敢动手。 而长公主在来的时候就明白这些贵女是什么意思，此时她看向水芸芊，想看看这个人是怎么反驳的。 “这里的每一株花朵都是长公主精心培育过的，你们这样说未免也太不把长公主放在眼里了。” 水芸芊慢慢靠了过去，自然看到在众多牡丹中夹杂着的芍药。 其他人面面相觑，她们不相信水芸芊听不出来她们话中的意思，可她依旧过来了，难道要…… “你们在这里谈论牡丹，却也不想，牡丹雍容华贵，国色天香，难道你们觉得在场的花朵有任何一株能比得过牡丹吗？” 如果要比，那么整个百花宴中唯一能对比牡丹的就是长公主，她们在这里，为了讽刺她，就说自己是牡丹，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众贵女自然明白水芸芊是什么意思，诚惶诚恐的看向长公主，生怕长公主怪罪下来。 岂料长公主听到水芸芊的话之后，慢慢的抬起手掌。 就在水月以为长公主会把水芸芊赶出去的时候，她却鼓起掌来。 ‘啪啪啪！’ “说的不错。” 长公主鼓着掌，众贵女惊愕地看着她的脸，发现长公主的眼眸中带着淡淡的笑意，没有一丝怪罪水芸芊的意思。 她向着主位走去，众贵女急忙让路，低头纷纷不敢言语。 直到长公主站在首位，向下俯视着这些人才笑着说“既然你们都看完了，便坐下吧。” 第65章 山茶花之谜 一众贵女这才战战兢兢的坐下，长公主示意苒苒拿出已经准备好的花迷放在桌子上。 只有一张，在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蝇头小楷，水芸芊距离很近，扫了一眼，发现上面的字迹似乎不是长公主的。 “难道是苒苒所写？” 水芸芊样想着，又在心中提高了一下苒苒的地位。 “第一个谜面，夜尽将明迎日白。” 苒苒说完后，林妙芝立刻敲了桌上特制的器具，等长公主看向她，才洋洋自得地说道“谜底是迎春花。” 苒苒点了点头，有一朵金花放在了林妙芝的桌子上。 有了她做第一人，其他的贵女断断续续的也猜出来不少谜底。 “日出剩火夜将尽。” “谜底是萱草。” “风过门开马蹄香。” “谜底是仙客来。” 一来一往，百花宴上热闹了很多，水芸芊不想凑热闹，一直没有说话。 等气氛热烈起来，长公主便不让苒苒继续说下去，转而道“既然我出的谜题你们都能猜出来，不然相互起迷题吧，就从林侍郎的女儿开始。” 接龙出题也是百花宴上经常出现的，所以林妙芝早就准备的好了“融雪水流等风起，明艳纷飞满天香……” 她这边的话刚说完，谜底就已经被猜出来了。 “哎呀，没意思。” 林妙芝坐下，后同身边的水芸芊抱怨。 “之前说桃花的时候就是这句诗，你也是改一改或是自己写一个呀。” 水芸芊虽然不参与，离到她这儿的时候，也有好几个人，可她还是想了别的谜题来说，而不是用上一次百花宴中已经猜出来的再做谜面。 “我这不是准备的太匆忙，根本就没时间重新做一首诗嘛？” 林妙之嘟起嘴来抱怨，水芸芊笑着摇摇头，看向其他贵女。 接龙很快就会轮到她这边的，她也要想想说什么才好。 既然刚刚对长公主说的那些话，她没有生气，就证明，皇帝当年做的那件事，长公主心中其实颇有微词。 再加上苒苒对长公主的重要性…… 水芸芊立刻就想好自己应该说什么了。 可惜还没到她准备的时候，前面站起来的那个人说的谜语已经将长公主和苒苒惹怒了。 她慌张的看向长公主的脸，不知道自己说的这个话到底哪里激怒了对方，诚惶诚恐的模样，令水芸芊皱起眉头。 她说的是山茶花。 苒苒身上发生的事，其实就连水芸芊都一知半解。 之前，苒苒对山茶花过敏，曾经触碰过的时候差点死去，所以在整个百花宴上根本就没有山茶花的身影。 这人却忽然说出山茶花为谜底的谜面，怎么能让人不多心呢？ 其他人听到这个谜面的时候自然也猜出了谜底，可下一个猜谜底的人就是水芸芊，根本就没有人出来帮她解围，甚至还窃笑着看向她，希望她触及长公主的眉头被扔出去。 至于林妙之，她根本就没猜出来，每一个都要等其他人猜出来之后才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水芸芊也没打算靠她，既然是接龙猜谜，下一个回答的人就是她。 在众目睽睽下，水芸芊慢慢站了起来。 就连出题的那个人，虽然低着头做出害怕的样子，可看到水芸芊站起来的时候还是笑了。 “满园风雨急切切，万花落地空皆无，独有此花傲然开，绿叶遍开占春风。” 水芸芊说完后淡然一笑，面对出题之人笑着说“答案是山茶花。” 她把这三个字说出来，众贵女眼底都闪过一丝惊讶。 看来她真的不知道苒苒当初经历过的事情，而苒苒，在水芸芊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脸色更差。 而且山茶花又名断头花，是非常不吉利的名字，在这么多名头下水芸芊依旧说出了谜底，显然不太聪明。 可她的话还没说完，转而面对苒苒，水芸芊又说“不过我更喜欢用几个字来描绘山茶花——百花落尽金先放，山茶花是极为耐冬的花，在冬天也能盛开，独占春风，唯有此花。” 苒苒在听过水芸芊的描述后，眉头稍松。 虽然她对山茶花过敏，觉得提起这个谜题的人是有意为之，但水芸芊的解释让她很开心。 如果能与这样的花朵联系起来，倒也不是一件坏事。 冬季盛开的花往往有硬折不弯的傲骨，能迎着困难而上，是非常有风骨的花朵。 山茶花也有这样的特质，表达了极为美好的寓意。 明明是断头花，却因为水芸芊短短几句话就变成了充满着吉祥寓意和君子风骨的花朵。 众贵女气的咬牙切齿，可偏偏她得了长公主青眼，她们也不能把水芸芊怎么样。 “这个解释，我倒是从未听说过，解释的很好，那么你这边的花谜又是什么呢？” “傲冬依旧立，迎雪花自开，百花凋零落，香气扑鼻来。” 水芸芊说完她的花迷后坐下，被林妙之投以钦佩的目光“这可是断头花呀，你怎么能把它改成这么好的意思！” “随机应变，再说，所有的花朵盛开时都没有特殊的含义，都是人赋予的，当然是想怎么解答就怎么解答了。” 水芸芊笑着说，林妙之更钦佩她了。 一圈谜题下来后花费了不少时间，长公主年事要比在场所有贵女都高，坐的时间长了便有些劳累，打算离开。 “你们去赏花吧，”长公主离开之前，还让众贵女离开去赏花。 “恭送长公主。” 这些人行礼，送长公主离开后，三三两两的凑到一起继续去赏花了。 水芸芊的身边当然没有其他人在，就算林妙芝，也被她支开了。 “你去和其他人聊天吧，我想，她们可不太想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 “我才不要和她们一起虚与委蛇，我就想和九王妃你一块儿，干嘛要把我赶走呀？” 林妙芝有些不开心，但发现水芸芊一直笑着看她，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不情不愿的离开了。 她要去做的事情可不能让林妙芝跟着。 左右看看，发现没有人在的时候，水芸芊便跟在长公主的后面也离开了。 第66章 贵女贵妇的茶话会 水月一直观察着水芸芊，本来百花宴上水芸芊庶女的身份遭到针对是很正常的事情，水月一点都不在意。 可是当她完美的化解掉危机后，水月却皱起眉头，尤其是发现水芸芊不见了之后，水月更是到处寻找。 “你有没有看到二小姐？” 对身边的人这样问着，其他的丫鬟立刻回答“回禀王妃，我们刚刚看到二小姐好像追着长公主去了。” “她去跟着长公主做什么？”水月皱起眉头，急忙对身边的贴身丫鬟说“你快跟上去看看，千万不要让她和长公主有交集。” “是！” 丫鬟得令后立刻追着水芸芊离去的方向跑了过去。 水月心下稍安，又不得不担心水芸芊会和长公主有交集。 那个时候，如果她得到长公主的帮助，对她非常不利。 “妹妹，你可别怪姐姐狠心呐，你都嫁给容辰了，我怎么会给你接近长公主的机会呢？” 水芸芊一路跟这长公主向公主府后面走去，这里弯弯绕绕，水芸芊为了避免她被长公主发现，一直不近不远的跟着。 可她却不知道，长公主在她跟上来的时候就已经发现她了。 不多时，水芸芊便发现长公主站在长廊上，盯着下方游动的锦鲤，身边并没有其他丫鬟存在，只剩下苒苒跟在她身边。 她当即明白这是她已经被长公主发现，便不再隐藏身形，慢慢向长公主那边走去。 “你跟着我做什么？” 长公主因为之前的事情对水芸芊颇具好感，发现她跟着也没有生气，反而主动询问。 “长公主觉得那胭脂如何？” 听到水芸芊的话，长公主微微一笑“香语阁我记得是你的铺子吧，带了这么多胭脂过来，真的只是想要送人吗？” 水芸芊看到长公主明白自己带胭脂过来的意思，也不隐藏“我打算在京中所有贵女和贵妇之间宣传胭脂才会带过来的，也想让整个京城里面的人都知道，香语阁的胭脂才是最好的。” 长公主听到水芸芊的话，嗤笑一声“你的野心倒还挺大。” 水芸芊就当长公主说的是夸奖，继续说下去“况且，香雨阁的胭脂一直都很吸引整个京城的贵妇不是吗？如果能引起贵妇们的重视，围在一起开一个类似百花宴的胭脂宴会，不也能够让她们有一个离开后院相互交谈的地方？” 贵妇们除去在管家管账的时间外，大部分都在后院里面和那些小妾勾心斗角，除了有宴会之外，根本就没办法外出。 现在，香语阁要是能因为胭脂开办茶会的话，就能让这些贵妇有离开的借口，围在一起说话了，想必那些贵妇会很乐意的。 否则，想要和姐妹或是好友见面，相互提交拜帖，约定时间再去府中见面，整个耗费的时间太长了些。 “如果长公主和苒苒姑娘能够出席，那更再好不过。” 这才是水芸芊找到长公主的目的，有长公主的参与，再加上苒苒，整个贵妇圈子里都会知道长公主莅临了香语阁，还用了香语阁的胭脂，那她们都会跟风来买的。 如今，香语阁虽然在京城已经占据了不少的分量，可要完成金满堂的那种暗格要求，还是差了太多。 如果真的能够办成的话，那些贵妇们每次参加茶会时说的话，都将成为暗格第一时间知道的秘密。 况且，这样她也能够让整个香语阁的胭脂在京中广为流传，赚的钱足够让她来办其他的事了。 “你觉得我会参加吗？”长公主嗤笑一声“你身为容辰的妃子，刚刚成婚，不想着照顾他，却出来抛头露面经营香语阁，真是丢了皇家的脸！” 可水芸芊听到长公主这样说并未生气，反倒低声回答“这并不冲突，我自然可以照顾容辰的同时兼顾香语阁。再说，女子也能够创造一番事业，难道长公主不认同我说的话吗？” 长公主依旧冷笑着，并未回答，可是她也没有说出拒绝的话。 水芸芊觉得这个事有戏，并没有离开，反而跟在长公主的身边继续说着她的想法。 况且苒苒不是也没表达自己的意见吗，说不定只要她再努努力，长公主就会同意呢？ 一路跟在水芸芊身后听她说话的丫鬟觉得，没有在继续监听的必要了，寻了个机会慢慢退出长廊的拐角，向水月所在的地方奔去。 她一路跑着回来，面对水月的时候差点没说上来话。 “大惊小怪的样子，快说，我的妹妹去找长公主说什么了？” 丫鬟等气息匀了之后，才把自己听到的话告诉水月。 “你的意思是，她竟想要把香语阁做大吗？” 水月听了之后彻底失望，她还以为水芸芊是想要和长公主联手做些什么呢？ 原来他的眼界也就这么点儿，只会盯着那个香语阁赚钱！ “算了，是我高看她了，本来以为嫁给容辰之后他会变得聪明些，原来比以前更傻了。” 水月随意的挥挥手，让丫鬟回到队伍中去，可这个时候在她面前的贵女中多出来一个林妙芝。 说起来，她们两个还是有表亲的，要不然夫人也不会找上林夫人，因为香语阁的事情去找水芸芊麻烦。 “你来这儿做什么？不是一直缠着九王妃吗？现在又想起我来了。” 水月极其擅长阴阳怪气，她恨林妙芝当时站在水芸芊的身边，又恨林夫人没有真正给水芸芊找上麻烦，把香语阁抢回来，所以一点好脸色都不给林妙芝看。 “那是当然，毕竟我可没有看到哪个王妃的侍女鬼鬼祟祟的从不远处走过来，又在某些人身边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呢。” 水月丫鬟做的哪些事，林妙芝全都看在眼里。 当水水芸芊不见的时候，林妙芝心中虽然沮丧，可也没多想什么。 但是水月的丫鬟跟在水芸芊身后跑走了，她就不得不多想，毕竟她这个好表亲在她脸上因为疫病溃烂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帮忙，反而打算利用这个陷害水芸芊，一点都不珍惜她的生命。 如果不是水芸芊，她早就死了。 第67章 君子如兰 但水月却不这么认为，她的母亲和林妙芝的母亲沾亲带故，她们原本就是一家人，林妙芝应该帮助她才对。 “妙芝妹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不过是想知道妹妹去了什么地方而已，”水月面容姣好，露出得体笑容“我们亦是姐妹，也会同样关心你的。” 水月话说的很巧妙，既表达了对水芸芊的关心，也表达了和林妙芝是一家人，应当相互帮助。 只可惜，以前的林妙芝或许会被骗，但现在的她，已经知道水月和其母亲到底是怎么一副嘴脸了。 “话虽如此，可妹妹我也长着一双明辨是非的眼，可是能看出来谁是真心，谁是假意。” 林妙芝冷哼一声，她最看不惯的就是水月一直拉帮结派，和那些朝堂上的人一样。 固然，在后院中，能够找到闺中密友或能联手的人，是对夫家有所帮助，也能让自己的日子不那么无聊。 但她就是看不惯水月这副暗地里害死你，明面上还要和你装作最好姐妹的模样！ “妹妹我还有事，就不和你聊了，姐姐若是想要关心，不如用在正道上。”林妙芝说完，扫了眼站在水月身后的丫鬟，冷笑一声“而不是用些个见不得人的手段！” “你……妹妹年轻气盛，也是好事。”水月还想发脾气，可最后依旧忍了下来。 她不过是一个尚未成亲的孩子，若不是看在林夫人和林侍郎的份儿上，她根本不会和她说这种话。 哼，既然愿意和水芸芊那种人凑在一起，等到最后可别后悔！ 水芸芊刚从长公主那边回来，便看到林妙芝快速向她这边奔来。 “林姑娘，你……”水芸芊急忙稳住身形，林妙芝性格跳脱活泼，能做出此等动作并不出水芸芊的意外。 可这么多贵女看着，她一个旁人瞧不上的庶出女子，林妙芝依旧和她交谈甚欢，恐怕以后她在京城贵女圈子里可能会遭到嫌弃。 “你可算回来了，与她们虚与委蛇，真是浪费时间，我们去赏花！” 林妙芝想要带着水芸芊离开贵女所在的位置，但，长公主此时已经离开，贵女们三三两两的在一起没人主持百花宴，这么下来时间一长可不行。 水芸芊好想知道些什么似得，拉着林妙芝并未远离。 就在林妙芝疑惑时，苒苒从远处走来“长公主身体抱恙，托我来主持百花宴。” 众贵女面面相觑，但还是坐了回去。 谁让苒苒在长公主心中地位不轻，即便她如今还是侍女，可这些贵女都不敢落了苒苒的面子。 人就是这样，如果你有靠山哪怕是个侍女，都可以在这些人面前耀武扬威。 但水芸芊，已经嫁人的相府庶出女，背后还是重病的容辰，被人看不起就成了理所应当。 水芸芊和林妙芝落座后，苒苒又开始说没有说完的灯谜。 众人来此便是为了笼络感情和玩乐，既然长公主不在，大家玩的就更随意一些了。 苒苒坐不得主位，一直坐在下手为止，距离水芸芊很近。 本来在和林妙芝说话的水芸芊，却觉得周围安静下来。 “这谜底，猜不出来吗？”苒苒淡淡地说着，扫视一圈儿后，默默地放在水芸芊身上。 山茶花的解释，她很喜欢，此时，不由得希望水芸芊和刚刚一样说出一些意料之外的话来。 水芸芊努力回忆了一下，刚刚那个谜面似乎是“夜半美人离，鸟鸣向东飞。” 众女面面相觑时，水芸芊和往常一样说道“这不就是君子兰吗？” 君子兰喜欢阴凉之处，即夜半，花开艳丽，形似美人，又似展翅而飞的鸟儿。 众贵女一看，风头又被水芸芊抢走，不敢地咬着牙。 “也就是去年的谜面改了一下而已，很好猜。” 既然君子兰过去了，那剩下的谜面又可以继续传。 水芸芊还在想长公主的事情，却见不远处，公主府的丫鬟走了过来，轻声到水芸芊耳边低语“九王妃，苒苒姑娘邀请您过去一叙。” 水芸芊颇为意外地看了眼苒苒，便跟着丫鬟来到苒苒身边。 这一下，几乎表明了她得到长公主身边最宠爱侍女的青眼，不少人更加记恨，心中开始责怪为何长公主那个时候不把水芸芊赶出去！ “君子兰，是你很喜欢的花？” 苒苒好奇地问，水芸芊疑惑，不过，她还是点头“是，端庄素雅，有才而不骄，得志而不傲，正是君子兰的特点。” 其实，水芸芊是把容辰和君子兰联系在一起，不过，看苒苒的样子，似乎更喜欢当时水芸芊以君子兰的花语对标长公主，才对水芸芊另眼相待的。 水芸芊既然来到苒苒身边，便没有错过这个机会，开始说起香语阁的事。 “胭脂吗，我那个时候听你说过了。”苒苒倒不是长公主，她现在依旧生活在长公主的庇佑下，虽然有心计，但不多，听了水芸芊的话后，立刻答应下来“不过，你的香语阁里真的有那么多新做出来的胭脂？” 水芸芊送给她的胭脂，已经让她觉得很好了。 没想到还有其他的样式。 “那是自然，届时还请人苒苒姑娘去我们香语阁坐坐。” 水芸芊抿嘴一笑，身为胭脂铺子，怎么可能只有一两款新的胭脂呢？ 为了这次百花宴，水芸芊可是准备了不下七中最新的胭脂，适合每一个年龄段的女人，就连香气都是精挑细选，贴合很多贵妇贵女喜好的。 苒苒听到后，眼前一亮，对水芸芊所说的胭脂充满了期待。 苒苒身旁的贵女听到两人谈话，斜眼看了水芸芊一眼“胭脂，是那个香语阁的吗？” 最近香语阁的胭脂在京城中很出名，但似乎每天只有很少的量，导致她们就算好奇想要，也买不到。 “是，我刚和苒苒姑娘说了胭脂的事情。” 水芸芊从善如流地接下去，似乎没有把她们当时针对她的话放在心上。 “那胭脂我曾经买过一盒，真的很好用，你们一定要早点去抢到……” 第68章 真是些好礼物 周围其他贵女听到后也加入了讨论中，一时间，百花宴似乎变成了胭脂宴，很多人都在说胭脂和香语阁的事。 好在，百花宴很快就结束，不然，一直坐在位置上听她们夸香语阁，水月会被气死。 “九王妃，以后我会去香语阁找你的。” 林侍郎并不是容辰那一边的人，相反的，他们因为林夫人和大夫人之间的关系，和相府走的很近。 林妙芝没法去容辰的府上见水芸芊，但是去香语阁见面还是可以的。 “好，欢迎到时候去香语阁找我玩。”水芸芊也对林妙芝很喜欢，答应下来后，在小绿的搀扶下登上马车离去。 经历了大半天的应付这些贵女，水芸芊其实也很累。 但最累的，是猜测长公主的想法。 她和长公主说的那些话，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放在心中。 虽然长公主若是没有答应她的要求，水芸芊也能做到把香语阁做大，但，花费的时间和精力要比长公主答应下来长了很多。 水芸芊叹息一声，对车夫说道“加快速度，我要快点回到王府。” 话音刚落，马车的速度就快了很多，好在马车的质量不错，一路平稳地到达王府。 刚下车，水芸芊却见碧水焦急地站在门口，发现她回来后，急忙奔到她身边。 “冷静，发生何事，慢点说。” 水芸芊先让碧水冷静下来，随后，一同走入王府内部。 “王妃，王爷进宫后，不知在什么地方惹怒了陛下，如今被软禁在宫中了！” 碧水在王府大门关上后，立刻说出自己知道的情报，声音急切，差点哭了。 要知道王府中很多人都不清楚容辰的病是装的，都以为他真的病入膏肓，就连碧水和小绿都是这样认为的。 “王妃，王爷在宫中万一出事可怎么办啊，我们该怎么做！” 王爷和王妃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状态，碧水就算不关心容辰，也要因为水芸芊的关系，珍惜容辰。 水芸芊在刚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中也咯噔一声。 不过，到底重来一世，水芸芊要比她们冷静很多，先回到房中，勒令小绿关上门出去警戒，水芸芊独自在房间中思索到底发生了何事。 按理说，如今的容辰一直在王府中，不可能引起皇帝震怒。 若有可能的话……水芸芊忽然想起，前世这个时候，似乎传出了巫蛊之案，当时在京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难不成是巫蛊案的时间提前了？” 水芸芊在房间中来回走着，阳光不断向下沉去，一大半落在水芸芊的身上，她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因为前世，容辰就是被三皇子陷害后，死在了流放的路上。 如果她没猜错，是水月和容辰这一世目前什么都没做成，才导致他们加快了巫蛊之案的进程。 如今的容辰还因为她的原因，提前吃药装病，若是在宫中有人打算针对他…… 想清楚各种关系，水芸芊才坐在椅子上，让碧水进来。 “你，把事情发生的经过细细道来……” 日暮西斜，水芸芊依旧没有想到拯救容辰的办法。 她背后的相府完全不能当成靠山，实际上，她能依靠的除了在宫中的容辰之外，就是自己！ 即便着急，她也没有可以信得过的、可以依靠的人把容辰带出来。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她这边刚打算放下去休息的时候，却听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小绿的声音透过门传入她的耳中。 “王妃，三王妃送来了……礼物。” 这个时候，她的好姐姐可不会这么贴心的送来礼物。 事出反常必有妖，水芸芊沉下心来，来到厅堂会客。 不过，她倒是没想到，居然是水月亲自过来的。 “姐姐也是好雅兴，今日百花宴上已经见过一面了，居然还来妹妹家中探望。” 水芸芊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坐在椅子上品茶的水月，而在下方，放着不少布匹和精美的瓷器。 看上去确实是来送礼的。 不过，水芸芊敏锐地察觉到，这些瓷器上绘制的图案可不是什么好寓意。 “劳燕分飞，破镜难圆，叶散冰离……还真是我的好姐姐啊。” 水芸芊在心中冷笑，坐在首位，盯着老神在在的水月“姐姐，不瞒你说，妹妹今天身体可欠佳，无法和姐姐说太长时间的话。” 水月这才把视线看过来，嘴角蓄着温婉的笑容，但说出的话却极为冰冷“妹妹，我看今日百花宴上你身体还不错啊，不会是回来之后才劳心劳力，身体不好的吧。” 她意有所指，水芸芊本来便救不出容辰，心思欠佳，水月居然还用这种言语嘲讽，真以为这里是相府了？ 水芸芊一挑眉“既然姐姐这么说，那妹妹也只好应了。” 水月微笑着还打算说些什么，却听水芸芊大手一挥“送客。” “水芸芊，你什么意思！” 水月可是特意挑了好礼物，亲自过来‘看望’水芸芊的，现在她不过说了几句话就要把她赶走？ “姐姐，我说了，身体抱恙，能过来见姐姐以是勉强……咳咳，姐姐不会强求妹妹吧。” 明眼人都能看出水芸芊是装的，水月气急败坏打算骂人，可九王府的丫鬟侍卫听了水芸芊的命令，立刻站在水月面前“三王妃，请……” 这哪里是请，简直是赶！ 而且，那些礼物也被水芸芊送了出去！ “水芸芊！”水月怎么都想不到，一直唯唯诺诺的水芸芊会变成这样“你以为把我赶出来，容辰就能从皇宫内出来吗！” 想到容辰的窘迫，水月的心情好了一些，收拾了礼物回转三王府。 而水芸芊，却坐在厅堂揉着额头。 容辰一天不回来，她便觉得头痛。 “王妃，”不知何时，管家站在了她的面前“王爷在进入宫中，便让人送来消息，让王妃切莫担心着急，要注意身体。” 管家本来对水芸芊有所怀疑，毕竟以前她在京城中就是跟在水月身后的人，谁也不愿意相信水芸芊如今不会听水月的话。 第69章 奇怪的小公子 可现在发生的一切，让管家对水芸芊的态度改变了。 既然水芸芊是诚信向着王爷的，那很多事都可以让王妃知道。 况且，王爷也特意嘱咐过了要把事情告诉王妃，他们得听话。 “当真如此？”水芸芊还有些不相信，前世的轨迹在水芸芊心中是不可消灭的印记，就算她现在过的生活已经和前世天差地别，可容辰进入宫中被软禁，还是让她充满了担心。 毕竟，有句话叫天命不可违。 可现在容辰的话却给了她希望，如果容辰真的没事，那她今晚就可好眠了。 管家确定地点头，彻底让水芸芊放下心来。 但，这个时候的她却想起，应当将前世朝堂和宫中的那些势力关系全都写出来才行。 如若不然，什么事都是要到时候再想，那她永远会处于被动的位置。 深夜，小绿和碧水守在门外，脸上全是焦急。 “王妃这个时候还没睡觉，是不是王爷在宫中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 碧水更加直接“肯定是大小姐那时候过来和王妃说了什么，不然她怎么会这么着急呢？” 两个人是被水芸芊赶出来睡觉的，可惜，她们太过担心水芸芊，完全没有自己入睡的意思，偏要陪着熬夜。 水芸芊在房间中铺好宣旨，独自研墨后，开始梳理整个朝堂上所有的势力关系。 “我会努力做好一切，等我，我一定不会让你重蹈前世的覆辙，这辈子，好好活着……” 一晚未睡，但水芸芊因为梳理了一晚上的势力图，精神抖擞。 她活动了一下身体，推开门。 小绿和碧水睡得东倒西歪，可门一响，她们还是起身来到水芸芊的身边。 “王妃，要洗漱更衣吗？” 她们也发现水芸芊身上的衣服是没有经过更换的了，互视一眼，急忙去让下仆打水，还打算去找新的衣服过来。 “不比，你们拿来洗漱用具，再帮我找一身小厮的衣服，我要出去。” 两个丫鬟都知道水芸芊每次乔装打扮就要去作重要的事，根本没有犹豫，快速帮水芸芊准备好了一些。 换上小厮衣服，水芸芊趁早上人少的时候，偷偷从王府的侧门溜了出去。 街上还没什么人，高门大户间全都是仆人急急奔走，趁着主子们没起来的时候准备好一切。 水芸芊找到索要进入的地方，却发现对方大门紧闭，没有人尽出和看守的样子。 “汤正敏……你这个时候，还打算独善其身吗？” 汤正敏，正是容辰的老师，如今容辰在宫中的事情，应当全部朝堂上的人都知道了。 现在他大门紧闭，是不想要管了吗？ 水芸芊沉吟着，绕着汤正敏居住的宅邸绕了一圈，发现所有门都关闭，她不能混在小厮中进去。 挑了下眉，水芸芊找好一个低矮的墙头，翻了进去。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路都是走出来的，没必要强行按照原定计划走。 水芸芊活动了一下身体，四处打量，想着怎么去找汤正敏的时候，正对上一小公子惊呆的眼神。 “你……”小公子看样子刚洗漱完毕，换好衣服出来，正好撞到了翻墙的她。 水芸芊见他要说话，一个箭步冲过去，趁他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捂住了他的嘴。 “嘘，别怕，我没有恶意，我是来找汤正敏的。” 小公子本来反应就慢了半拍，如今被水芸芊捂住嘴，刚要挣扎，就听到耳边传来她的声音。 “呜呜……”小公子指着自己的嘴，示意水芸芊放开。 “如果你不喊的话，我就放开你，不然……”水芸芊拖长了音调，吓的小公子连挣扎都不敢后，才继续说“我会找个绳子把你绑起来，堵上嘴，扔在柴房里，让你一天都吃不上饭！” 小孩子，随便吓吓就害怕了，小公子听到吃不上饭急忙点头，水芸芊这才放开他的嘴。 “你真的是来找人的？”小公子转头，好奇地打量水芸芊“明明有正门，你怎么不递拜帖呢？” 水芸芊一阵无奈，如果她递拜帖的话，先不说容易被拒绝，还容易让有心人知道她打算救容辰出来。 这也就罢了，在这么多暗处眼睛的注视下，汤正敏肯定不会帮自己的。 “算了，和你也解释不清楚。” 水芸芊说完就要走，却被小公子叫住“你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吗？” “不知道。” “那我带你去好了。” 水芸芊脚步一顿，惊奇地看向那孩子“你带我去，你知道我是谁吗？” 小公子摇头“我不知道，但如果你是坏人的话，再见到我的时候，我就已经死了。” 他说的直白，水芸芊略微思考一下，便答应下来“好，那我们走吧。” “你看，我们府中这里的长廊可好看了，上面的壁绘都是去年画的，现在还很鲜艳，这里的花……” 小公子如数家珍地向水芸芊介绍府中的一切，生怕她下次来的时候找不到前往汤正敏住所的道路。 水芸芊觉得，这孩子被养的太好了，对外人完全没有戒心……很像以前的自己。 傻傻的。 水芸芊有一搭没一搭地附和着，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暴怒的呼喝声“汤元景！你去哪儿了！” 在她身边的小公子忽然身体一震，躲在水芸芊背后“哎呦，又挨骂了。” 水芸芊忍不住笑了“你就是汤元景？” “是，我实在不愿意过去，不然你自己去好了。”汤元景说完就要跑，被水芸芊抓住手臂还在挣扎“你一点都不讲义气，我都带着你过来了，你居然还打算害我！” 水芸芊还想问他跑什么，那中气十足的声音再次传来“快去把他找回来！早读都跑，以后怎么成大器！” 紧接着，就是下仆们答应的声音，脚步声散开，还有不少向他们这边走来。 汤元景挣扎的更剧烈了“快放开我，他们来捉我了！” 但水芸芊没有放开他的意思，反而拽着他的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第70章 九王妃的小白脸 汤正敏还在让仆人到处搜查汤元景的身影，发现水芸芊带着他过来的时候，眼中露出迷茫神色。 到底是太傅，很快就冷静下来“你是谁，还有，元景，去早读！” 汤元景不断掰着水芸芊的手指，可她的力气不是孩子能抵挡的，没多时，就被下仆带走了。 “见过太傅！” 水芸芊淡淡行礼，听到她女人的声音，汤正敏更好奇“你是谁，为何会乔装打扮过来。” 他猜不出水芸芊来的目的，身边的下仆也没有离开，全都警惕地看着她。 “不知太傅可还记得容辰？”水芸芊微微一笑，抬起头来“我是他的王妃。” “竟是九王妃。”汤正敏这下明白水芸芊的身份了，挥手让下仆离开，带着水芸芊向前走去。 书香门第，种植的东西全都是梅兰竹菊等花卉，昭示君子门风。 汤正敏向前走着，似是书房方向，还有丫鬟若即若离地跟在两人不远处。 进入书房后，丫鬟看茶，水芸芊坐在下方位置，望向站立不语的汤正敏。 “九王妃来意为何？” “自然是为何容辰，太傅也当知道如今容辰被软禁在宫中的事情，如今，我也只能来求助太傅了。” 水芸芊将自己的位置摆的很低，毕竟眼前的人是三朝元老，还都是太傅，即便已经不在朝堂中，依旧桃李遍天下，影响力不是其他官员可比的。 可谁知，汤正敏却摇头道“九王妃来找我，算是找错人了，我早就老了，不是之前还在朝堂中的太傅，已经不中用了。” 他摇着头，背着手，走到书画面前抬头，似乎想到了陈年往事的模样。 然而水芸芊却笑着说“太傅自谦了，若整个朝堂中，连太傅都没有影响力，那我可真不知道还能去找什么人了。” “整个朝堂上，若太傅跺跺脚，恐怕朝堂都要跟着抖三抖，太傅又何必妄自菲薄呢？” 水芸芊有求于人，说话全都向着汤正敏这边。 “哈哈哈，九王妃还真是个伶牙俐齿之人，和外面传闻不尽相同啊。” 汤正敏看过来，那双眼中的探究被水芸芊发现。 不够为了容辰，她就算被汤正敏发现和以前不一样，又怎么样呢？ 外面的人迟早会发现，水月说的话都是错的。 “太傅谬赞了，我不过实话实说而已。”水芸芊笑了笑“不知太傅是怎么想的呢？” 她希望汤正敏去救容辰，就算不真的出手，但表明态度都能让那些人多想要不要倒戈向容辰这边。 这就是汤正敏的实力。 “容辰啊……”汤正敏拉长了音调“他确实是我的学生，我并不会放弃他。” 水芸芊在听到这番话的时候，心中扬起了希望，她望向汤正敏的眼眸，发现他也看向自己。 那双眼中有着笑意，并不是调笑，也不是戏谑，而是认真的赞同她的笑容。 得到汤正敏这句话，水芸芊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多谢太傅。” “哎，九王妃何须这么客气，你对容辰的心，我看到了。” 汤正敏也想不到，昨天刚传出容辰被囚禁宫中的消息，今天水芸芊就乔装打扮来找他的。 让他更好奇的是，水芸芊是怎么想到他这边的？ 要知道，容辰病重后，就没有人去他的府上了，水芸芊嫁过去，应当不知道这么多关系才对。 汤正敏捋了捋胡子，越来越觉得水芸芊有意思了。 谢过汤正敏后，水芸芊自然可以从正门离开。 出了汤正敏府中，她开始思考如何与宫中的容辰取得联系。 “若是去找管家的话，他能把我的话传递给容辰吗？” 水芸芊不确定，毕竟管家对她还是有所防备的，水芸芊能看出来，他只终于容辰，对她这个王妃可没有多尊敬。 所谓的王妃，也不过是看在她嫁进来了而已，做出尊敬的样子。 水芸芊这边正想着，却发现身后有人在跟着她。 “难道是因为我出来的时候被人跟踪，现在知道我与太傅联系后，打算对我出手？” 短短一瞬间，水芸芊的脑中就闪过了能对她出手的人都是谁。 她假装没发现对方，向九王府的位置走去，却在转弯后迅速躲在了阴暗的角落中。 手中握紧迷药，她耐心等待对方的靠近。 “人呢？” 紧接着，在不远处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水芸芊更加紧张，如果偷袭不成功的话，按照她的能力很有可能打不过对方。 脚步声越来越近，水芸芊紧张的手心都要出汗了。 阳光下，阴影靠近，在身影出现在水芸芊的面前时，她立刻将手中的迷药撒了出去。 这是她唯一自保的手段，所以用了很大力气，对准的位置也是成年男子的面部。 然而，在她面前的人远远没有那么高。 不过，迷药的效力还是很强的，对方嗅到了一点，也倒下了。 ‘咚！’ 就这么一下，水芸芊呆呆地看向对方“汤元景！怎么是你！” 跟在她身后的人，竟然是汤元景。 对方虽然还是孩子，但身高已经到了水芸芊鼻子下方。 接触到迷药的身躯很重，倒在地上水芸芊根本抬不起来。 这人是怎么出来的，难道太傅的府上没有人看住他吗？ 还真没有，汤元景为了不学习，早就摸清了整个太傅府上的所有狗洞位置，在汤正敏和水芸芊说话的时候，甩开了所有下仆，找了个狗洞出来。 本来打算去城外的，但看到水芸芊出来后，他改变了心思，打算跟着水芸芊走。 水芸芊心中无奈，本来打算找人把汤元景送到太傅府上，可这里距离汤正敏居住的地方太远了，她若是送过去，被有心人看到又会出事。 好在这里距离王府不远，她急匆匆回到王府，找小绿换了衣服，才让下仆出去把汤元景抬回来。 “王妃，这人……是谁？” 这么大的动静，躲不过管家的眼睛，他看着汤元景的身高和长相，以为对方是水芸芊找来的小白脸。 第71章 赶快出宫 “这是我认识的人，他身体不太好，我先让他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汤元景小孩子新心性，说不定等一段时间发现自己这边不好玩就回家了。 水芸芊想的不错，只可惜管家不是这么想的。 等汤元景被带走后，管家变修书一封，让人秘密送到容辰手中。 还被关在母妃故居的容辰，此时咳嗽几声，在外人面前装病。 如今的他，真的是装病了，在这里可没有管家每天给他药吃，病弱的样子装起来更加困难了些。 好在管家的药送了过来，他打开一看，愣住。 他这边得了药，吃下去后，身躯又开始虚弱了，每天在故居里不停的咳嗽，偶尔还会吐血，搞得看守他的宫女人心惶惶，生怕他真的某天在她们的看护下死去。 “启禀九殿下，三殿下到了。” 宫女站在卧房外说着，内中，容辰咳嗽几声，淡淡道“我知道了，你让他进来吧，咳咳……” 容金进来的时候，刚好听到容辰这般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如今，他也不得不相信自己打探来的情报，容辰真的病入膏肓，命不久矣了。 “九皇弟，为兄来看你了，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容金明明在说反话，可他的表情却很关切，唯一能看出他心怀不轨的，就是那双永远都无法隐藏的眼睛。 “咳咳……多谢皇兄关心，臣弟住在母妃这里，还真的比住在王府好了一些。” 容辰的话令容金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明明被软禁在这里，难不成他还打算住在这儿到地老天荒吗？ 外面可都在传，他犯了事情才被皇帝关在这里的！ “九皇弟，你真的不打算出去？” 容金看向他，循循善诱“如果你真的想要出去的话，为兄可以帮你。” 容辰瞥了眼容金的眼眸，淡淡地说“不了，臣弟觉得，事情一定会水落石出的。臣弟在这里住着不错，不如等事情都查出来，再离开。” 容金蹙眉，这和他想的可不一样，容辰竟然一点都不慌张吗？ “皇弟，你难道不想出去？” 面对容金的试探，容辰干脆闭目养神“皇兄何必这么问，臣弟的身体状况你也不是不清楚，住在宫中，好歹太医能时刻过来看臣弟的身体。” 说罢，容辰又咳嗽几声“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皇兄还是先走吧，臣弟需要静养。” 这么明显的送客，容金气的够呛，冷哼一声甩袖离开了。 容辰等他离开后，看向外面的天空，如果不出所料的话，很快事情就会发生转变。 但他并不知道，汤正敏在第二天早朝后，就找到了皇帝。 “太傅，快赐座。” 皇帝在面对汤正敏的时候，也得客客气气的，毕竟三朝元老，皇帝还是自诩尊师重道的。 汤正敏也不客气，坐下后，与皇帝寒暄。 久居高位者，都能看出对方想要做什么，尤其是皇上，在看到汤正敏来的时候，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可他并不打算放掉容辰，便笑着问“这次太傅来找朕，是看中了哪个皇子皇孙要教导吗？” 汤正敏摇头“自然不是，臣来此，不过是……” 两人慢慢说着，书房中熏香渺渺，等到所有的熏香都烧完后，两人都没有切入正题。 好像真的是两个人在聊天而已。 “陛下，臣正是觉得，容辰并不是做出此等之事的人，才会来的。” 汤正敏终于切入正题，皇帝却摇头“证据确凿，说不是他，难道是其他人做的吗？” 汤正敏听到皇帝这么说，直到皇帝虽然有打算要放掉容辰，却因为大部分人看到了所谓的‘证据’才会囚禁他的。 “陛下，容辰也是臣教导到大的孩子，也算了解他。”汤正敏淡淡地说“若陛下不相信容辰，那老臣愿用自己做担保，保证这件事不是容辰所为。” 这下皇帝都始料未及，听了汤正敏的话后，陷入沉思中。 不过，容辰这边却过得老神在在，似乎真的很享受被关在母妃故居里的时光。 直到管家让人带信过来。 “殿下，王妃出门一次，却带了一男子回来，其样貌……” 管家将汤元景说的似乎是天下少有的美男子，不过，当时汤元景是被抬回来的，管家对他的身高没有关注，全都在他的脸上了。 原本吃了药，脸色苍白的容辰看到这封信，咳嗽两声，竟是咳出血了！ “好啊，我刚被软禁宫中，你就带了个男人回去？！” 相较于水芸芊，容辰还是更相信从小就跟着他的管家，既然管家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是真的！ 容辰此时在宫中也坐不住了，想要赶快回到府中，其急切的样子，若容金在这里，肯定会抓紧时间嘲笑他的。 “九殿下，宣臣何事。” 在外面的羽林卫钱越听到了容辰的召唤，走入其中，他负责看管容辰，可实际上却是羽林卫的首领，能力颇高。 此时站在容辰面前，一身盔甲，竟要比虚弱的容辰壮硕一倍！ 容辰挥挥手“我和你说的事情证据确凿了吧，快去告诉父皇吧。” 这皇宫，他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在住下去，头上的帽子会越来越绿的！ 钱越是皇帝的近卫，派过来本来就是调查巫蛊之事，如今在容辰的协助下已经知道了全部事情的经过。 “是！” 钱越离开后，容辰在房间中走来走去，迫不及待要离开皇宫了。 在书房中，皇帝好不容易劝道住太傅。 三朝元老，年事已高，他若是在皇宫中被气出个好歹来，第二天那些言官的奏折可就会像雪花一样飞到皇帝的桌子上了！ “太傅要注意身体啊，这件事，朕会好好调查的。” 太傅都这样保着容辰了，皇帝自然也不会不给面子。 待汤正敏刚要让人去叫钱越过来，重新细细调查，却听从喜低声道“陛下，钱越已经在门外恭候了。” 皇帝敏锐地察觉到什么，蹙眉道“让他进来吧。” 第72章 真相大白 钱越进入御书房，下跪道“臣，有事启奏。” “说吧。”皇帝挥挥手，示意他起来。 “臣在调查中，发现巫蛊娃娃，并不是九皇子所放。” 太傅和皇帝都愣住了，随后，太傅哈哈大笑着捋了捋胡子“陛下，臣就说，不会是容辰做的。” 皇帝却没有回答太傅的话，反而问“那你可有查到是谁所做？” “乃冷宫弃妃孙氏所为，她命人制作巫蛊娃娃，并放在房间中，对九殿下栽赃陷害。” “在臣的调查下，孙氏还在记恨九殿下母妃，打算以此让九殿下下去陪她。” 容辰的母妃，不管是名字还是故居，都是皇帝心中的一根刺，不管多久，只要是聪明人，都不会触其霉头。 可偏偏这孙氏敢这么做，她已经住在冷宫了，什么都没有，一辈子都无翻身可能，也什么都不害怕了。 钱越调查的人证物证具在，就算看守在冷宫中的宫女都能找出来作证，皇帝勃然大怒“把孙氏一家诛灭三族！” 孙氏一家本就没多少人，三族被诛，真的就剩不了多少了。 皇帝只是需要一个发泄怒气的出口而已，若是容辰，他或许还会手下留情，但面对已经抛弃的妃子，莫说三族，就算诛九族也是能下出的命令。 钱越领命离开，皇帝却让从喜将容辰带过来。 “他身躯虚弱，你让人抬着轿子过去。” 知道冤枉了容辰，皇帝此时的态度就好上很多，待容辰过来后，嘘寒问暖。 “父皇，儿臣在宫中住的还算不错，咳咳……父皇不比担心。” 在皇帝面前，容辰依旧是那副模样，再加上他们父子之间有嫌隙，两人只寒暄了一会儿，容辰就离开了。 冰冷的皇宫中全都是尔虞我诈，没有丝毫能让容辰留下的温情。 就算回到王府，还有那个不让他省心的王妃在。 容辰咳嗽着，特意坐上皇帝嘱咐的轿子，抬着出了宫。 这可是殊荣，一般人是做不到的，容辰自然没有拒绝。 等到了宫外，容辰在管家准备的马车前，却看到了等在这里的汤正敏。 “太傅。”容辰对老师非常尊敬，行礼后，依旧以学生的态度来对待汤正敏。 “出来就好，我就知道你不会作做出那种事。”汤正敏乐呵呵地笑了笑“你也成家了，还有个好王妃，要切记莫要做出头鸟。” 在皇家，出头鸟，除非背后的母族势力庞大，且地位极端正统，才能稳住。 不然，都有半路夭折的危险，韬光养晦才是皇家人最应该学会的东西。 容辰同意汤正敏说的韬光养晦，不过，要是说道王妃嘛……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在再次抬头的时候，却消失不见“学生知道了。” 汤正敏见他依旧如此聪慧，笑着点点头，先行离开了。 等坐上马车后，容辰在马车中听到管家说，水芸芊是怎么带着那小白脸回来的，嘴角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 “真是我的好王妃，快点，我要回去看看，她到底做了什么。” 管家跟在容辰身边很长时间了，能看出他的脾气，知道他生气了，急忙让马车加快速度。 水芸芊还不知道容辰被放出来的消息，在房间中梳理前世发生过的很多大事，然后一一和自己写出来的朝堂中人对应上。 现在的她还是没有什么危机感，从重生开始，所有事情都很顺利，导致她过的安逸，忘记了在京城中的凶险。 就在她打算翻开书籍，查查京城中地形的时候，外面传来碧水的声音“王爷，您回来了！” 水芸芊愣住，紧接着，门口打开，容辰走了进来，除了脸色依旧苍白之外，完好无损。 “你真的回来了！”水芸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去找汤正敏的时候，还在想太傅什么时候会出手救人。 原来汤正敏真的在朝堂中有这般重要的地位，就算皇帝也要卖几分薄面！ 水芸芊还想着，却觉得不对劲，为何管家也会行色匆匆地赶过来？ “王爷，那男人就在房间中。” 管家说着，容辰脚步不停，向房内走去。 碧水和小绿揪心地站在水芸芊身侧，不断地看向她。 就算王妃救回来人，也不能安排在这个房间里啊，现在被王爷发现，要怎么解释才好！ 水芸芊心中还在为容辰回来的事高兴，发现他进入房间，还没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以为他要休息，也跟着走了进去。 而容辰，在掀开床幔，看到床上真的躺着男人的时候，脸色骤然冷峻下来。 “本殿下的好王妃，不解释一下吗！” 容辰指着床上酣睡的汤元景，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水芸芊。 “这……这是我在外面捡到的人，他晕过去了，我不忍看到他受伤，才带回来的。” 水芸芊尴尬，她重生的事情谁都不知道，而且也不能说出来。 万一容辰问起，她是怎么知道要去找汤正敏的时候，她要怎么解释？ 毕竟汤正敏已经和容辰很长时间没有联系过了，就算他们曾经有师徒情谊，她身为刚嫁进来的相府二小姐，也不应该知道的这么全面。 所以，她只能大个哈哈准备搪塞过去。 汤元景还是个孩子，等他醒过来后，再让他自己好好解释和汤正敏的关系好了。 水芸芊想的不错，但可惜，她下药的量很足，一时半刻汤元景是醒不过来的。 容辰也冷笑着“看来本王的王妃，也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一旦失去了陪伴，就会找其他人的来填补，是不是！” 容辰真的很生气，被冲昏了脑子，都没有仔细去看汤元景的脸，便出言对水芸芊嘲讽起来。 水芸芊自然也察觉到他话里有话，脸上的尴尬和心中的惊喜也随之小时“你是什么意思，我不过是想要救他而已！” “救人，却带进了王府，王妃，你难道忘记之前跟在你身边的池闵了吗！” 容辰对水芸芊和池闵见面时，她眼中的欣喜可还历历在目呢！ 第73章 误会了 “池闵本身就不是池中物，难道殿下见到有才能的人不会高兴吗！” 水芸芊忽然觉得容辰这么不可理喻，若她真的打算藏人，会带到王府来给他看？ “有没有才能不清楚，不过那长脸到是很符合某些面首的形容词！” 容辰想到池闵看向水芸芊的眼神，默默捏紧了拳头。 水芸芊还真不知道她身边的那些男人围着她转到底是为什么吗！ “……既然殿下是这么想的，那我也无话可说，”水芸芊忽然累了，想不到说些什么了，只想离开这个地方。 容辰并无大碍，甚至回来还有力气和她生气，看来她也不需要关心这个什么事都能自己做好的男人。 这一切，或许只是自己一厢情愿而已，他的命运已经改变，如此一来，自己跟在他的身边不过碍事而已。 水芸芊被自己的理由说服，也冷静下来“既然殿下没事的话，我还有点私事要处理，先走一步。” 她走的干脆利落，心中烦闷，打算去找池清说一说。 “你站住！”容辰怎么都想不到水芸芊居然有胆子离开，床上的男人还没有解释到底是谁，她就这么走了，难道不在乎床上的人就这么死在他剑下吗！ 然而，水芸芊完全不管身后容辰暴怒的声音，领着小绿和碧水离开了王府。 “殿下，王妃她真的离开了，还带着贴身丫鬟！” 管家也没想到会这样，打听到水芸芊离开了，急忙来到容辰身边复命。 这个时候，他还坐在房间中，盯着床上的人看个不停。 他越看，越觉得床上的人似乎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是从什么地方见过。 “哼，京中达官显贵这么多，说不定是谁家的小公子被她带回来了。” 容辰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他才不管床上的人是谁“把他给我扔出去！” 管家也看这人不顺眼，立刻让下人来到房间内，抬着汤元景出去。 容辰和水芸芊争吵了这么长时间，再加上下仆的搬运，再怎么深的迷药也醒过来了。 发现双脚腾空而起，眼看要离开房间，汤元景左右看着，立刻发现了容辰。 “辰哥哥！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啊！” 这一声辰哥哥，让下仆不敢移动，尴尬地站在门口看向容辰。 汤元景挣扎着站起来，来到容辰身边，就是水芸芊下的迷药有些多，走路还摇摇晃晃的“辰哥哥，是我，元景啊！” 容辰愣住，仔细观察汤元景的脸，忽然露出惊讶之色“你居然是汤元景！” 当初的小孩子怎么和抽条一样长得这么快！ “对啊，我是跟着一个姐姐来到这儿的，但是她人去什么地方了？” 汤元景左右看看，觉得室内的熏香和水芸芊身上的味道一致“那姐姐人呢，她找到祖父说了辰哥哥你的事，还让祖父去找陛下救你出来！” 这件事虽然汤元景没在场，可还是挺下人说了，才打算跟着水芸芊来的。 一来他对水芸芊很好奇，二来也想看看辰哥哥。 谁知道过个转角就晕过去了，现在才醒过来。 容辰脸色周边，一阵青一阵白“你的意思是，太傅去找父皇，是水芸芊的意思？” “对呀，那姐姐还穿着小厮的衣服，大早上翻墙来的，好危险！” 汤元景别看长得高，可心性还是个孩子，总觉得这样不符合常理的女性很有趣，对水芸芊大夸特夸。 知道事情发展经过的管家自知做错了事，瞬间下跪“殿下，小的并不知道汤公子的身份，也没有问王妃，是小的失职，请殿下责罚！” 多事！ 管家在心中责骂自己，如果不是他多这么多事的话，王妃还不会被气跑！ 容辰同样觉得头痛，刚刚说的那些话在气头上看是没什么，但此时回想起来，简直把水芸芊的心和面子全都踩在了地上。 她付出一腔真心得不到回报也就算了，带着汤元景过来还贴心照顾了。 刚刚他说出的话，简直狼心狗肺！ 也不怪水芸芊会生气！ “王妃呢，去什么地方了！” 容辰这个时候才想起来找水芸芊，然而水芸芊早就离开了，还没有人跟着她。 “快去找！” 容辰着急的起身想要离开，汤元景不明所以地跟在他身后想要出去，反倒是一直跪在地上的管家凑到容辰身边“殿下，如今您不能穿着这身出去啊！” 外面都以为他是重病卧床，这次回到王府也是乘坐轿子回来的，刚下了轿子就装作虚弱的样子咳嗽。 况且，就算他没有重病，也不能以皇子的身份大摇大摆地出去找王妃。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这件事要是传遍了京城，对他，对水芸芊都有影响…… “快拿易容的东西来，我……换件衣服去！” 他这边还在弄出门的东西，而水芸芊已经到香语阁了。 这是她的嫁妆，池清也在这里。 “九王妃，您来……您怎么了？”池清本来在看账簿，见到水芸芊之后想要行礼，却发现她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 “有事和你说，来后院。” 池清立刻放下手中的账本，跟在水芸芊来到她和池闵居住的地方。 这里，池闵也在，看到水芸芊过来后，立刻行礼“九王妃。” 芸芊颔首算见过，坐在小院中，让碧水和小绿去前面看铺子，自己则开始和池清说她和容辰的事情。 “我费尽心思，想了一晚上朝堂上的政事，只为了能劝动汤正敏去找陛下救他。” 水芸芊越说越委屈，曾经不能宣之于口的话，此时全都能说给池清听。 “现在他可倒好，见到一个少年在床上，不分青红皂白，上来便说我和他之间有染……” 说到这儿的时候，水芸芊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可见真的被气的不轻。 “王妃，您别生气，我想殿下也不是故意这样说的。” 池清想尽一切办法为容辰找补，但现在水芸芊一点都不想听有关容辰多不容易的话。 她就是来发泄脾气的，至于容辰是怎么想的，她一点都不在意！ 第74章 烟花柳巷 听到这一切之后，池闵来到水芸芊的身边低声说“我想容辰殿下也不是故意这样做的，或许是他听到了其他人说了什么，才会有所误会。” 水芸芊听到池闵这么说，忽地转头看向他“你们男人都是这么想的，是吗？” 池闵也没有想到水芸芊听了他的话后，竟然会将怒气放在自己身上，他完全想不通容辰和水芸芊之间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到她生气就过来安慰。 “哥哥，你快去前面看着铺子吧，我想碧水和小绿两个姑娘在前面看着，肯定会累的，你去保护她们！” 池清站起身来到池闵的身边，把他推了出去，希望哥哥不要在王妃的面前犯傻了。 “妹妹我……” 池闵想要解释，但池清对他眨了眨眼，随后把门关上。 这是女人家的事情，他们男人掺和什么？ 就算知道了，也没办法设身处地的为九王妃着想。 水芸芊看到池清把池闵赶出去后，也叹息一声“我不应该对他发脾气的。” “没事，这本来就是他不懂，还想要劝王妃，是我哥哥的错。” 池清很轻易的帮水芸芊化解了尴尬，也不想让她生气。 然而，水芸芊一边说一边翻涌着心中的委屈，根本没有丝毫减弱。 她在小院中来回走着，突然抬起头说“我想喝酒。” 她本以为池清这样的姑娘，听到自己说想喝酒，会露出惊讶的神情。 然而池清却非常淡定地从小屋中拿出两张面具，将其中一个递给了水芸芊。 “既然喝酒的话，不如乔装打扮一番吧，我看王妃现在的心情不太好，既然如此，我们也去寻欢作乐一番。” 水芸芊惊讶地接过面具看向池清，也觉得她说的不错，既然生活的这么憋屈，那不如放松一下。 最后，两个人带上面具堂而皇之的离开了，池清和并没有让池闵跟着。 有妹妹在，池闵倒也不太担心，干脆在香语阁中守着两个丫鬟了。 可水芸芊跟着池清的身后越向前走，越觉得不对。 “这是什么地方？” 浓郁的胭脂水粉味道充斥着她的鼻腔，和香雨阁那些清淡的胭脂不同，这里的胭脂很劣质，就连香味都觉得刺鼻。 水芸芊抬头一看，竟是烟花柳巷！ 她震惊地看向池清，想要离开，却被池清抓住了手。 “王妃，这里可是不可多得的放松地方，你看……” 水芸芊顺着池清的手指向前看去，发现前面是一座颇为典雅的古楼。 相较于这里那些女人胭脂俗粉的模样，那座小楼看上去到清雅很多，上面坐着的也有男有女，装扮起来非常的风雅，要比这里高级很多。 “我们去那儿。” 池清抓住水芸芊的手，就向那边走去。 等到了楼下，水芸芊抬头一看，竟叫云渺乡。 一看就是温柔乡的地方，却装扮的如此典雅。 池清好像轻车熟路一般领着她走进去，来的人是一名男子，年纪大约二十五六，身材清瘦，一身长衣披在身上，颇为风流的模样。 他的眼神在水芸芊和池清的面具上扫了一些低声笑着说“您二位想要找什么？” 水芸芊已经被这里的装潢和所有的人都惊讶到了，这里居然是一个小倌馆，虽然有女人在，可来这里的人大多还是女性。 不过也和她们一样，是戴着面具。 她看想池清，可池清却是很淡定的模样，她领着水芸芊找了个大厅的位置坐下，随后对那人说道“让这里最好的小倌过来。” 那男人行礼之后就退下了，反倒是水芸芊去拽了池清的袖子“你怎么会知道这种地方！” “王妃，这都是人之常情啊，你看这里的人……” 池清的手随便一挥，外面确实有不少长相各异的美男子看过来，发现水芸芊都看着他们脸上，升起了红晕，吓的水芸芊急忙把视线收了回来。 不多时，有一位身材较胖的女人，穿着一身大红衣裙来到池清的面前。 “就是你让我们这里最好的小倌过来？可你现在还是在大厅呢，我们这最好的小倌，可是要价很高的！” 妈妈明显看不起池清和水芸芊，不过池清却一挥手“不过是包厢而已，去你们这儿最好的。” 妈妈的眼神顿时亮了起来，让人带着水芸芊和池清来到最好的包厢中。 在这里果真站着几个小倌，他们年纪不算大，长相也都清秀可人。 发现是水芸芊和池清两位女性后，脸上的笑容更真诚了一些。 池清扫视一圈摇了摇头“你这最好的小倌就是这个样子？你怎么敢说是京城最好的小倌馆！” 妈妈一看居然来的是大客户，笑着拍拍手“既然您二位愿意掏钱，那我自然会把我们压箱底的宝贝拿上来！” 房间中那几个小倌都离开了，只剩下端茶送水的两个丫鬟，不管水芸芊问她们什么，她们都是闭口不谈。 “你们可给我仔细着点，房间里面的是大客户，知道了吗？” 在另一个房间中，妈妈对这里的小倌说着。 “是，我知道了。”那男人刚打算洗漱换衣，然后去找水芸芊的时候，窗户突然被打开，一个男人的身影冲了进来，那名小倌还没来得及尖叫就被打晕了过去！ 这个男人当然是易容出来的容辰。 他一路跟着水芸芊的丫鬟来到香语阁，不过他没有进去，一直在想着水芸芊什么时候出来。 然而，当这两人带着面具一路来到烟花柳巷的时候，容辰差点被气的七窍生烟。 那个带着王妃来此腌臜之处的人到底是谁！ 容辰一边想着，一边在小倌馆外面徘徊，可他万万没想到，水芸芊似乎真的要召唤这些小倌过去好好疼爱一番。 情急之下，他只能冲入这个房间中，换好衣服跟着仆人一起来到水芸芊的面前。 “你可要记住了，我们这里的人都是贵客，一定要好好伺候！” 妈妈从另一个方向过来，在她身后还有一名小倌。 第75章 骂人就揭短 容辰为了不被发现，急忙低着头站在门口。 而房间中却传来水芸芊和池清的声音“人怎么还不来？” 那不耐烦的语气让容辰捏紧了拳头。 “这女人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又在做什么？我为什么要换了衣服当小倌进去伺候她！” 可现在容辰已经进来了，完全没有后退的余地，在妈妈的带领下，他和另一个小倌一起进入了房间中。 池清和水芸芊头上戴着面具，容辰只能从衣服上分辨她们两个到底谁是谁。 他一直盯着水芸芊看，而另一个小倌则坐在对面为两个人看茶。 “你不是这个小倌馆里面最会弹琴的人吗？怎么不动？” 池清的眼神放在容辰身上有些狐疑，因为小倌馆里面的这些人一般都非常清秀，但容辰并不是。 他身高和体型，完全不像小倌馆里面那些为了钱财以色示人的男人。 可容辰到底是伪装了进来的，如果这个时候爆发出来，先不说王府的里子面子都丢尽了，就他穿着这身衣服当小倌取悦王妃这件事传出去，他以后别想在京城中抬起头来！ 无奈之下，容辰只能忍气吞声的坐在琴前准备弹琴。 当容辰进入房间中的时候，池清就已经认出来他是谁了。 只不过池清没有说话而已。 看到九王爷坐在琴前，为她们两个弹琴，池清在心中笑了笑。 她就是故意把王妃带出来的，因为她相信容辰会在水芸芊的身边安插人手，只要水芸芊一动，那些人就会跟着她离开。 容辰只要听手下的汇报，就能知道王妃去什么地方了，她就是没想到容辰居然会为了王妃装扮成小倌而已。 此时，池清计上心头，听到容辰已经开始弹琴后对水芸芊说“姐姐，现在我们如此放松，不然说说你是怎么看待姐夫的吧？” 反正在外面是不能称呼水芸芊为王妃的，她又比池清大一些，叫姐姐正合适。 水芸芊听到池清的话也没有反驳，她只是在想自己和容辰的关系而已。 为了报恩，现在她为容辰做了很多事情，不仅是千机的毒，还有出谋划策，帮助他取得百姓的信任种种。 而她也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可是如今容辰说的那些话，让她不禁开始怀疑和容辰在一起真的是很好的选择吗？ “为了帮助他，我这么做很值得吗？” 水芸芊扪心自问，而池清也一直很温柔的看向她。 琴声和茶香在整个房间中飘荡，水芸芊叹息一声“我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看他的，可他今天说的话确实让我很心寒。” “我也为了他做很多事情，却想不通他只是一脸捕风捉影，就对我说出那么严重的话。” 容辰心中咯噔一声，水芸芊说的没错，确实是捕风捉影，只因为管家的一封信，他便相信了，水芸芊在外面真的有人。 而且池闵的事，水芸芊当时也说过，她是看中了池闵日后的才华，可他为何会不相信水芸芊说的话呢？ “而且他小心眼，善妒，只要我一和其他的人说话，就好像我给他戴了绿帽子一样，难道我嫁给他之后，和其他人说话都不行了吗？” 水芸芊越说越起劲，好像容辰在他 她这一点优点都没有了。 “他很喜欢尖酸刻薄的和我说话，好像就为了惹我生气一样，可在我眼中，他就和没长大的小孩子一般，做起事情来好像心思缜密的样子，可一旦面对我的时候说话就有幼稚起来。” “我也不清楚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总之，我现在看到他就很烦！” 水芸芊说着，池清却一边听，一边观察容辰那边，发现他的心乱了，在弹琴的速度越来越快。 “仓！” 就这么一声，琴弦居然断了，池清觉的很好笑，并没有多说什么，反而让丫鬟取了新的琴弦过来帮容辰接上。 “继续弹吧，我希望这次琴弦不要断，否则寓意不好。” 池清好像来了很多次，处理这些事情起来轻车熟路。 容辰只能黑着脸继续弹下去，而水芸芊到这之后就被其他的小倌伺候着喝酒。 现在她的身边全都是各式各样的男子不停的哄着她，虽然戴着面具，池清也能看出水芸芊现在是真的醉了。 靠在其中一个人的身上，水芸芊说着容辰的坏话，每一句都能让容辰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池清觉得这样够了，刚想让水芸芊别再喝下去，却发现她竟然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向正在弹琴的容辰走了过去。 “你……好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水芸芊身上全都是酒气，慢慢的来到容辰身边，捏住了他的下巴。 容辰的脸此时黑的跟锅底一样了，他瞪着水芸芊，根本就没有易容，只是化了淡妆的脸上此时全是怒气。 就算这样，已经被酒麻痹了脑子的水芸芊都没有看出来他到底是谁。 只是越来越近，几乎贴着他的眼睛，忽然笑了笑“你长得真像他。” “是吗？长得像客官的故人，真是我的荣幸。” 容辰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已经咬牙切齿了，他想要握住水芸芊的手，可下一瞬，水芸芊的手已经拿走了。 “长得这么像他，也和他的脾气一样坏，说话起来阴阳怪气的，真是讨厌。” 水芸芊围绕在容辰的身边碎碎念“长得一样，脾气也一样，你不会是他的双胞胎吧？” “脾气这么不好，你是怎么出来待客的？我一会儿要告诉小倌馆的妈妈，扣你的钱。” “明明都已经出来接客了，为什么不听话一点，我高兴了的话没准还能帮你赎身。” “反正他都说我养小白脸了，你和他长得这么像，干脆我就把你说出来，找个庄子让你住下好了。” 水芸芊说完之后，重新掐起容辰的下巴，盯着他那双眼睛看。 “真的好像啊……” 水芸芊说着，似是被蛊惑到了一般，慢慢的地下头去，想要吻眼前的男人。 “他要是有你一半听话就好了……” 第76章 背后的势力 容辰还在气头上，怎么会让她真的吻下来，自然偏头躲开了。 “你躲什么……”水芸芊蹙眉想要继续靠近，但不知是不是喝酒太多，站立不稳下，竟倒头向容辰的方向摔过去。 “姐姐！”池清一直盯着水芸芊看，生怕容辰在着急下对她动手。 可容辰没动手，水芸芊竟要自己摔倒了！ 好在容辰这个时候扶住了水芸芊，心中五味杂陈。 这女人，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还是打算以后真的不回去了？ “她凭什么不回去！”这个念头出现，容辰很快自我否定。 “你们先退下吧。”池清挥挥手，房间中其他小倌便行礼后退了出去。 如今的房间内只剩下三人，其中一个还是黑着脸的容辰。 他也不管池清的眼神，弯腰抱起水芸芊就打算离开。 “表哥，你等等。”池清站在容辰面前，伸手拦住了他“姐姐还在气头上，你真打算就这样带着她回去？” “谁是你表哥！”容辰蹙眉，对面前的女人一点好感都没有。 池清这才发现自己的脸上还带着面具，急忙摘下来“是我，表哥。” 容辰定睛一看，竟是池清！ 他心中更加复杂，也想不到水芸芊会和池清相识，以及池闵的身份…… 容辰最后值得叹息一声“你先回去吧，这里的事情交给我，以后……我会联系你们的。” 池清又看向已经酔得睡着的水芸芊，欲言又止。 容辰却看出她对水芸芊的关心，笑道“我又不会对她做些什么，这么紧张作甚？” 池清这才没有阻拦，让容辰带着水芸芊离去了。 水芸芊再次醒来的时候，头非常得痛，也才发现自己身处王府之中。 身上的衣服似乎已经换过了，虽然还带着些许酒气，不过已经没有那么重了。 “我是……怎么回来的？” 水芸芊的脑中充满了迷惑，记忆中的印象还在池清带着她去小倌馆的时候，还喝了很多酒，剩下的全然记不清了。 “醒了？” 容辰看向水芸芊，放下手中正看着的书籍，来到她的身边。 “你……”水芸芊看到容辰的时候，恍惚间想起她曾经看到的小倌，似乎和容辰长得很相似，她……似乎还调戏他了。 头好痛，记不清了。 喝了太多的久，水芸芊依然记不得之前发生的事情了，被小绿搀扶着坐起来，水芸芊不敢去看容辰的脸，还在努力回忆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啪！” 容辰拍手的声音惊起水芸芊的主意，她看向容辰，发觉他拍手后，不少下人带着东西来到了房间中。 山上来的那些是菜肴，珍馐美味，确实要比小倌馆里的东西好上太多，皇家宴席也不过如此。 而在菜肴之后，便是一托盘的珠宝首饰，在烛火之下，差点晃瞎了水芸芊的眼。 “你是什么意思？”水芸芊盯着面前那些珍珠玛瑙制成的首饰，其中不乏红珊瑚此等珍贵物品。 她不过出去一次，容辰是发现了什么吗，不然为何会主动送东西给她？ 就在水芸芊充满迷惑的时候，容辰来到她的身前低声道“今日之事，是我之错。” 水芸芊一怔，怎么都想不到容辰居然会对自己说这种话。 “也是我出现了问题，没有和你说清楚汤元景的身份。”水芸芊耐心地说着，醉酒一次，她倒是看得清楚明白。 她与容辰不过是合作关系，嫁给他，也只是想要报前世之恩，若说爱，其实也算不上。 她只想这辈子看到容辰有个好结局，不似上辈子凄惨身死罢了。 “殿下不必如此，这些礼物……”水芸芊看了一眼“还是收回去吧。” 她担不起。 “芊芊这是何意，元景以和我说明你做的事情，是我没有体谅你的辛苦，还……” 容辰说着，言辞恳切，似乎水芸芊不原谅他，他就一直打算说下去的样子。 这个时候，水芸芊被酒麻痹的脑子才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容辰从宫中回来，直奔她这边而来，定然是有人将她把汤元景带回来的事告诉了他，他是来‘捉奸’的。 而现在，看到她生气后，又是好吃好喝招待，又是准备礼物赔罪。 “九殿下，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水芸芊狐疑地看向容辰，心中的疑虑越来越大。 容辰听到水芸芊的话，嘴角扯动，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道“你我如今同为夫妻，再加上合作的关系，若生了嫌隙，对我们以后的合作不利。” 水芸芊仔细观察容辰的表情，发现并未出现不妥之处，暂且相信了他说的话。 不过…… 她看向拖着的珠宝首饰，这么贵重的东西，前世她嫁给容金，成为后宫妃子时，都没有在宫中见过。 那可是皇宫，加上容辰登基称帝的时候，宫中有大量的金银珠宝，全都是他搜刮而来。 就算这样，水芸芊都没有看到这等珍贵的珠宝，难道容辰背后还留有后手吗？ 可前世为何他会死在发配的路上，而且从来都没有听说他还有背后的势力？ 第一次，水芸芊觉得自己看不透眼前的男人。 被水芸芊这样盯着，容辰也觉得不自在，尤其想到她在小倌馆中被美男环绕的场景，更是觉得心中别扭。 “芊芊……你愿意原谅我吗？” 容辰的话唤回水芸芊发散的意识，她心中稍稳，如果容辰在前世真的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这辈子，她跟在他的身边，也能调查个水落石出。 很多事情不必着急，如今他们也是拴在同一条绳上的蚂蚱，暂时容辰不会害她的。 想清楚这一点，水芸芊脸上的神情有所松动“九殿下客气了，还是叫我王妃即可，这些珠宝我就收下了，多谢九殿下馈赠。” ‘芊芊’这个称呼是宁婉舒才能叫的，水芸芊自认为她和容辰还没有亲密到可以称呼小名的份儿上。 容辰下意识忽略水芸芊的抗议“既然这样，那我们先吃饭吧。” 第77章 胭脂大会 京城街道上人来人往，尤其香语阁门前，更是不少贵女家的仆人来帮自家主子买胭脂。 当管家站在香语阁中，发现这里鼎盛的人流时，也不仅赞叹水芸芊对铺子经营的手段厉害。 “请问您打算买什么？”伙计见管家站在原地左右看，觉得他是第一次来的，殷切地来到他身边询问。 “一段红胭脂，还有其他的，我这边量比较大，请问管事何在？” 管家来这里也不是真的买胭脂水粉，伙计听到他的话，也做不了主，只能去找池清。 池清心中也充满了疑惑，毕竟香语阁是不会和其他地方做生意的，就算要进货，胭脂铺子也是去下面各个庄子进货，怎么会有人主动找上门来？ 怀揣着疑惑的心情，池清来到管家前，并遣退了身边的伙计。 “请问阁下是……” 池清总觉得眼前的人不简单，不像是专门来买胭脂的。 “在下九殿下府中管家，特意听了主子的命令，来联系二位的，不知可否到安静的地方一绪？” 池清听了管家的话，立刻答应下来，带着他前往后院和哥哥居住的地方。 池闵发现池清领了一个类似管家的人过来，也提高了警惕，毕竟妹妹是不会把人带到小院里谈生意的。 “妹妹，他是谁派来的。” 池闵开门见山，池清也说了昨日和水芸芊出去之后遇到容辰的事情。 “正是如此，九殿下说了，要在下和二位保持联系。” 管家不亢不卑地说着，但池闵却不打算相信他说的话。 “我凭什么相信你家主子？他如今自身难保，还以为能帮助我们不成？” 池闵并不相信容辰，相反的，他很相信水芸芊。 毕竟，第一个帮助他的人就是水芸芊。 “池公子不相信在下也无妨，只要知道，九殿下说了，会出手保住你们即可，如果又需要，可以随时联系在下。” 管家淡然一笑，似乎胜券在握的样子。 池闵还要说些什么，但被池清打断了“哥哥，我们还是暂时听九殿下的吧。” 说完这些，池清又对管家道“多谢九殿下，如果我们遇到了事情，会去联系九殿下的。” 管家听到池清的话，满意的点头，这才离开香语阁。 然而池闵却不理解池清为何会答应的这么痛快。 “哥哥，如今九殿下和王妃是一体的，其实我们联系王妃和联系九殿下没有任何区别。” 虽然话是这么个理儿，但池闵依旧记得第一次看到容辰的时候，他那副怀疑的模样。 若非必要，他也不愿意主动联系对方。 刚过不久，两兄妹还在想九殿下的事情，却听到伙计说“王妃来了！” 池清和池闵对视一眼，急忙来到前面与水芸芊见面。 “见过王妃。” 兄妹这么客气的样子，让水芸芊挥挥手“不必这么客气，池闵，我这次来是找你有事，跟我走一趟。” 一旦水芸芊这么说话，就是池闵换衣服的时候，他换上了小厮的服装，跟随在水芸芊的身后前往——金满堂。 “又是金满堂。”池闵微微蹙眉，不过什么都没说，默默地跟在水芸芊的身后走了进去。 金满堂的伙计自然记住了水芸芊，见她过来，急忙靠近行礼“管事的正在楼上，这边情。” 水芸芊跟随着伙计上楼，果真看到了管事。 他的面前还放着茶水，似乎刚见过什么人。 不过，这就不是水芸芊在乎的事情了，她笑着说道“好久不见了。” “见过九王妃，”管家微微一笑，引导水芸芊来到另一雅间，伙计送上新的茶水，才淡然开口“九王妃这次前来，是打算说秘密了吗？” 水芸芊摇头“自然不是，而是有其他的合作，与情报无关。” 这倒是吸引了管事的主意，他好奇的问“不如说来听听？” “金满堂在京城颇有盛名，我们香语阁也同样如此，不如我们联手，我借用你们金满堂的名号售卖胭脂，而你们，也能得到想要的东西。” 在水芸芊的解释下，管事的立刻明白她想要做什么。 若香语阁中充满了贵女的茶话会，甚至宫中官员的正妻也会前往，那对金满堂来说就是不可多得的情报获得地。 管事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怎么都想不到水芸芊居然会有这样的办法。 “九王妃怎么知道，香语阁的胭脂一定会吸引京城中的贵女贵妇们前往？” 水芸芊傲然一笑“这是我们香语阁需要准备的东西，而你们金满堂，只要说敢不敢合作就好。” 水芸芊自带一股傲气，她对香语阁的胭脂极为自信，相信全京城的贵女都会为了她的胭脂疯狂。 这种自信感染到了管事的，他说到“请九王妃稍等。”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管事的出去又回来，便和水芸芊敲定了合作的事宜。 “既然如此，那木盒上金满堂的图案就由你们准备好了，香语阁会准备好让全京城贵女们都惊艳的胭脂。” 水芸芊淡淡一笑，起身离开金满堂。 而在离开后，池闵才不解的问“王妃，我们这样做，能得到什么好处？” 他不是很理解。 “之后你就知道了，我们先回去吧。” 水芸芊淡淡说着，两人一同回到了香语阁中。 很快，带有金满堂装饰的胭脂开始在京中售卖，不管是里面从未见过的胭脂样式，还是外面独特的包装，都吸引了无数贵女的眼球。 新出的胭脂销售一空，更有小道消息称，香语阁将举办京城第一个胭脂会，邀请所有贵女参加。 这下，京城中很多贵女贵妇的视线都被香语阁吸引，她们见过百花宴，酒会，甚至很多宫中的宴会，却从未听说过胭脂还有宴会，心中充满了期待。 不过，贵妇们聚会都是有目的性的，若前往胭脂会的都是一些未出阁的少女，那对于她们的吸引力并不达。 这一点，水芸芊早有准备，很快，关于长公主前往胭脂会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第78章 下毒 “长公主也要去！” “那香语阁的老板到底是何等人物，竟然连长公主都能请动！” 这下，京城中的贵妇有了期待，若是能看到长公主，对她们来说可是不可多得的机会。 不光是其他人听到这个消息，相府和容金的府中自然也听到了消息。 “啪！” 精致的茶壶被摔在地上，水月怒气冲冲地来回走着。 在桌子上，是相府夫人送来的信函，上边说了水芸芊用香语阁开胭脂会，还邀请到长公主的事情。 “王妃息怒！” 全房间的丫鬟下仆全都跪倒在地，生怕水月一个暴怒下，下一个被扔出来的茶盏就会砸到他们头上！ “我要你们有什么用！” 就在水月发脾气的时候，外面走进来一名战战兢兢的丫鬟“王妃，晴姨娘求见。” 水月本来就在气头上，如今听到勾引了容金的晴儿过来，更加生气。 “好啊，让她过来，我倒要看看，她打算说些什么！” 晴儿步履款款地走进来，看到地上的茶壶碎片，捂嘴一笑“姐姐好生气，还是先让这些下人离开吧，妹妹有事要和你说。” 晴儿在成亲后，外面看起来光鲜亮丽的，实际上被水月折磨的快不成样子了。 所以她很少来找水月，如今来到这儿，定然有事情要商议。 看到晴儿这般模样，水月总算冷静了下来，对身边的丫鬟说道“出去吧。” “是！” 这些下人总算松了口气，离开房间，这时，水月才看向晴儿“有什么事，说吧。” “姐姐，现如今整个京城都在说水芸芊的事，我想你已经知道了。” “如果你来到这儿就是要说这个，那就别管我下手无情。” 水月可有的是手段折磨晴儿，毕竟她才是王妃，只要人不死，容辰才不会管晴儿到底怎么样！ 晴儿身躯本能一抖，但还是说道“我来到这儿，自然是有办法帮姐姐出气的。” 水月看了眼地上碎掉的茶壶，坐在桌边道“说吧，有什么办法？” 晴儿淡然一笑“既然他们要开胭脂会，到时候肯定会将胭脂抹在脸上，如果香语阁的胭脂出现了问题，还有长公主在场，香语阁这辈子都没法翻身了。” 水月听到晴儿的话眼前一亮，斜了她一眼“养你到现在，你总算有了点用。” 晴儿对水月的话不置可否，迈着小碎步来到她身边“不知姐姐意下如何啊？” 她带着十足的诚意过来，说出完全贴合水月心意的话，就是为了让她相信自己。 如今，她在王府中哪里都去不了，还被水月折磨，她是一点都待不下去了。 如果水月能被扳倒，那一定是和她不对付的水芸芊！ 没错，晴儿觉得，水芸芊定然不是外面说的那样对水月言听计从，如果她能利用这次机会找到水芸芊商量事情，肯定能活的更加滋润！ 水月想了一会儿，冷冷地说“既然如此，那不如我们在香语阁的胭脂中下了毒，让那些贵女脸都溃烂了……” “姐姐真是好计谋。”晴儿适时地恭维，果真听到了自己想要听的话。 “既然这样，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做了，姐姐如今身体不方便出门。” 水月懒散地说着，晴儿在她眼中不过是个丫鬟，要不是水芸芊不听话，她现在都是丫鬟！ “那是自然，那妹妹就先走了。” 终于得到这句话，晴儿离开水月的居所，换了一身衣服，乔装打扮完成后，就这样堂而皇之的离开了王府。 她在上次的百花宴结束后，就已经联系到水芸芊了。 不过，为了能得到最大的利益，她一直隐忍不发而已。 现在，是时候去联系水芸芊了。 在约定好的地方，水芸芊早就换上了一身男子的衣服等待。 她在离开百花宴的时候，看到晴儿送来的信，也觉得意外。 不过，晴儿在水月的眼皮子底下发展出能给她送信的人，也足以证明她的手段很高。 相信她，水芸芊百利而无一害。 一刻钟后，晴儿的身形出现在水芸芊的面前。 “有人跟着你吗？” 水芸芊淡然向她身后望去，道路上确实没有人在，不过她没有武功，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容金身边的人跟着。 “没有，容金身边的高手，水月无法指使。” 晴儿在出门之前，把所有的东西都调查完了，自然知道水月在容金的心中什么都不是。 他们，有利用的价值，就是恩爱夫妻，若是没有，便劳燕分飞了。 “好，你这次叫我出来，有什么事？” 水芸芊怀疑是水月打算动手了，果然，晴儿说出的话，也符合她对水月卑劣性格的猜想。 “她打算在你的胭脂原料中下手，自己却不想用手下的人，差遣我来做。” 晴儿低头一笑，即便被水月折磨，可依旧有着妩媚的风情“我现在出来和你说这件事，就是让你加小心，她除了派我出来做这件事，说不定也会叫其他人来。” 水芸芊点头，这很符合水月的小人性格“既然如此，你就假装已经下过毒了，去和她复命就好。” 这件事很简单，晴儿只要说了，按照水月自大的性格，就会相信，剩下的时间，将会完全按照水芸芊的想法来布置。 “只是说了就好吗，我不需要带回去什么证据？” 晴儿也很谨慎，水芸芊料到她会这么说，拿出一盒带有金满堂包装的胭脂盒子。“ “这里面就是香语阁用的原料，你拿回去作证据，水月会相信的。” 这盒子是金满堂绘制和制作的，京城中独一无二，就算有人想要仿制，按照金满堂强大的情报收集能力，对方也做不出来。 晴儿这才高兴的离开，而水芸芊，却绕了一大圈，才慢慢来到香语阁后门，走了进去。 “王妃，你回来了。”池清立刻来到她的身边，发觉王妃穿上男装之后也很好看，脸颊绯红。 “是，晴儿来找我了，说了水月那边的计划。”水芸芊先换了衣服，才与池清说了这件事。 第79章 怀疑的种子 “她？来找王妃做什么？”池清记得这个人，之前相府二小姐和侍女一同出嫁的事，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全京城的人都知道。 如果不是容辰主动出现，为水芸芊长脸，现在京城里还会嘲笑水芸芊，而不是向往她所开的胭脂会。 “自然是投诚。”水芸芊嘴角带了一丝冷笑，水月那样的人，不得人心是必然的。 前世她在她的身边，帮她坏事做尽，她才能有个好名声。 现如今她早早离开水月身边，没有人为她做傻事了，她现在自然不好受起来。 “原来是这样，王妃，我认为晴儿的投诚有诈。” 池清想的不错，晴儿毕竟跟在水月身边很多年了，现在还嫁给了容金当妾。 她与整个三王府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状态，怎么会和水芸芊站在一起？ “而且水月为人狡诈，晴儿说的话，我们不能全都相信，万一水月留了后手，我们听信晴儿的话更容易遭到毒手。” 水芸芊耐心的听池清分析完毕后，才笑着说“你跟我来。” 池清不明所以地跟在水芸芊身后向库房走去。 这是我们这次新进来的原料，还是你选择的，都是上乘。” 水芸芊的话让池清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点头承认“是，这些都是我亲自选择的，王妃是什么意思？” “这一批原料进货的时候，我们在箱子上放了封条，如果被打开了，很容易就能发现。” 两人到达库房后，池清才看到箱子上全都是贴好的封条，不得不佩服水芸芊想事情之周到。 “那王妃，我们就按照原定计划走吗？” 池清此时已经觉得自己没办法看清水芸芊打算做什么了，此时心中对水芸芊充满了敬佩。 王妃似乎什么都知道的样子，不管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最好的打算，简直算无遗策。 不过，水芸芊却不知道池清想的是什么，沉吟片刻后说道“水月做事确实喜欢有另一手准备，如今我们还剩一个地方没有查看……” 在胭脂会要举办的地方，水芸芊换了一身公子的着装，而池清，则身着一身小厮的衣服跟在她的身后。 “我们在这里检查一下，如果没有其他的什么事情，就可以回去了。” 也不是水芸芊对自己所做的一切有所怀疑，但是谨慎一些总是没错的。 这个场地是金满堂为她提供的，室内和室外装修都异常华丽，所用的东西也处处能看到金满堂的痕迹。 就像水芸芊过去和金满堂说的那样，两个店铺联手向外推出胭脂确实能够吸引更多达官显贵的目光。 再加上金满堂无与伦比的影响力，如今，她确实能把胭脂会办起来了。 “王妃，我已经把周围全都看完了，并没有发现异常的情况，而且我也看到金满堂的人在附近巡逻。” 池清来到水芸芊的身边，说完了她所检查的方向后，发现水芸芊一直盯着天空。 “王妃。” 水水芸芊这才转过头看向池清，“既然检查完了，我们就离开吧。” 她刚刚只是在想前世这个时间发生的事情而已。 两人先回到香语阁，换上了女装后才坐上王府的轿子，摇摇晃晃的回了家。 在进入王府中时，水芸芊发现小绿正在门口等她，一脸犹豫的样子。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你我之间还有什么需要隐瞒的事情吗？” 小绿听到水芸芊这么说，急忙低声道“王妃，今日王爷并不在家。” 水芸芊微微皱眉，容辰一直吃着管家给他的药，装出虚弱的样子，动不动还会吐血，引得王府一阵鸡飞狗跳。 他装的这么严重，怎么今天还出去了？ “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水芸芊明白，如果她问管家的话，管家并不会说出来，如果小绿能知道的话再好不过。 小绿仔细想了想，“今天上午的时候就已经没看到王爷了，具体他去了什么地方，什么时候走的，我也不清楚。” 水芸芊这下心中有所触动，回到房间后把管家叫了过来“王爷身体抱恙一直不好，你不好好伺候他，还让他出门，说吧，他去什么地方了？我好把他接回来。” 管家在水芸芊叫他过来的时候就知道她会这么问，可王爷在出门的时候嘱咐他了，不能把去处说出来，所以低着头，支支吾吾的顾左右而言他。 “你直说便好，我不会生气的。” 水云间明白容辰肯定有自己的势力，而且还不少，不然前世也不会在自己入狱后还想方设法救她出来。 这种隐瞒在水芸芊的意料之中，可之前容辰并没有说出口，两个人之间也相信如宾。 现在忽然变成这样，水芸芊的心中当然会生气。 可不管她怎么询问，管家都不说出容辰去了什么地方，久而久之，水芸芊也觉得累了。 她捏了捏眉头，淡淡的说，“既然你不说的话就下去吧。” 管家如释重负地离开了，水芸芊就当没有容辰这个人，自顾自的吃饭，洗漱后睡觉了。 夜深人静之时，容辰从外面风尘仆仆的赶回来，脸上还带着银面具。 管家正在暗处等待他，发现容辰回来之后，立即把今天水芸芊问的话全都告诉了容辰。 “你没说就好，留下伺候的人在，你下去吧。” 管家安排到下仆帮容辰洗掉一身的风尘，换上了衣服才回到房间中。 这个时候水芸芊早就熟睡了，容辰站在床边，看到她这副安静的睡颜微微叹息一声上了床。 就在他打算睡觉的时候，旁边一直躺着的人忽然向他这边滚了过来。 双手揽住他的腰，蹭了蹭他的手臂，选择一个舒服的地方继续睡了。 容辰一时间将处不敢移动，他都不知道如何面对这样的水芸芊。 之前两人还是合作的关系，现在成婚后，水芸芊似乎对他的距离感把控越来越不好了。 好在水芸芊靠过来之后继续熟睡了，容辰也放下心来，闭眼休息。 第80章 早就卖掉了 翌日，水芸芊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发现容辰正低着头看她。 “你……” 水芸芊急忙后撤，可发觉容辰的手臂正放在她的腰上，眨着眼睛，嘴角调笑“王妃昨晚还真是用完了就抛弃呀，看来本殿下在你心中，只是个暖炉而已。” “王爷，这是何意？” 水芸芊也觉得尴尬，不过和容辰相处的时间长了之后，她也明白，如果这个时候退却，那就是给容辰蹬鼻子上脸的机会。 所以她根本就不理会容辰的调笑，直接起身，让小绿进来服侍她穿衣。 容辰发现水芸芊的行动这么快，有些好奇的问“王菲今日要去什么地方？” 水芸芊听到容辰的话后身体僵了僵，她明白容辰有很多事情瞒着她，也有很多话不会和她说。 本来她并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可如今容辰又问起来，她就觉得容辰没有这样的资格对她要做的事情指手画脚。 “今日乃胭脂会，有很多贵女要去参加，我自然也会前往。难道殿下对我们的聚会很感兴趣，打算参加吗？” 这件事早就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水芸芊也不怕容辰真的去，反正到时候尴尬的并不是自己。 容辰果断不再询问，水芸芊吃过早饭后提前到达了宴会现场。 这里本身就是她和金满堂合作弄出来的，提前到来检查也无可厚非。 金满堂的人发现水芸芊过来后，立刻领着她来到宴会现场，所有的糕点，最新出来的胭脂以及各种布画场景都非常好看。 相较于百花宴的群花争芳，这里的花卉就显得清新淡雅了很多，不过香气很重，站在会场中央能够感觉到无数花香飘散。 “王妃，这些已经准备好了，而且邀请来的丹青手也已经进入会场中，现在他们正在后面等候，您要过去看看吗？” 池清来到水芸芊身旁说了会场的安排，水芸芊对金满堂邀请的丹青手非常满意。 这里的贵女对于自己的容貌都非常自信，若有丹青手在她们图了胭脂，面容娇艳的时刻画下画像，并送予她们，贵女们自然会对胭脂会满意。 “不必了，你把他们安置好就可以，等贵女们到来后再邀他们出来即可。” 水芸芊对这些丹青手并不放在心上，她先到外面去，装作和其他人一起到来的模样走了进来。 这个时候作为长公主代表的苒苒已经到达了现场，众多贵女和贵妇都围绕在她的身边恭维着她。 任谁都能看出这个苒苒和长公主的关系并不一般。 不管她现在是什么身份，只要恭维她就能讨好长公主。 而苒苒表现的也不像一个侍女，反而落落大方，举手投足之间要比这些贵女更加深具贵气。 水月自然也到了，她看着同样刚刚过来的水芸芊，嘴角带着笑容“妹妹这次来的倒是晚了，难道有什么事耽搁了吗？” “那倒不是，姐姐也知道九殿下需要人照顾，我来晚了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她的借口天衣无缝，况且她特意绕远过来也是为了堵住水月的嘴。 “妹妹说这话是何意，堂堂九殿下的王妃，还要亲自照顾他吗？” 水月的话看似在为水芸芊报不平，然而众贵女听到她这么说后，都把事先放在了水芸芊的身上。 她们瞧不起病痨子的容辰，自然也瞧不起身为庶女却成为九王妃，还能参加宴会的水芸芊。 “更何况妹妹，据我所知，香语阁可是你的铺子。你身为东道主不早点过来准备东西，还这么晚到，是不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这番话就很严重了，就连苒苒也看向水芸芊，期待她怎么回答。 然而水芸芊不慌不忙地说“姐姐，这店铺我早就卖出去了，根本就不是我在经营。” 这下却在水月意料之外了，她本以为，不管赚不赚钱，的这铺水芸芊一定会牢牢把控在手中，可谁能想到她竟然卖出去了呢？ 她还想问些什么，可周围人却好像瞬间对水芸芊不感兴趣了一样。 说来也是，按照水芸芊的身份，就算拥有香语阁还能赚不少钱，也联系不上金满堂啊！ 毕竟金满堂在整个京城都有非常大的铺子，还有一些人更是知道金满堂是能收售消息的。 所以，听到水芸芊已经把香语阁卖出去之后，就理解为什么香语阁能够和金满堂合作了。 “姐姐，你为什么会露出这种表情呢，是很失望吗？可是姐姐，我如果真的是香语阁的掌柜，怎么能请动长公主啊？” 水水芸芊发现水月的表情有些好看，笑眯眯的凑到她身边说着。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吗？”水月此时咬牙切齿的，然而水芸芊却根本不把她的表情放在心上。 “不管怎么样，香语阁的掌柜早就不是我了，姐姐要是有心的话，不如直接去和新任掌柜的结交，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水芸芊说完之后，径直向胭脂会内部走去。 在那里有不少出现的丹青师，因儒雅的长相和声音吸引了不少贵女小姐的瞩目。 水月一直盯着水芸芊的背影，可她想到和晴儿的约定，身心忽然又放松下来。 反正晴儿已经下毒成功，不管怎么样，水芸芊都会迎来失败。 胭脂会很快就开始了，苒苒作为长公主的代表，自然是坐在首位，而池清身为香语阁的新任掌柜，也迅速和那些贵女们打成一片。 水芸芊坐在角落里，并不吸引人注目，这些人的视线自始至终都放在苒苒和迟池清的身上，就连后来的水月都没有她们吸引眼球。 “这次胭脂会，有幸能被众贵女赏脸光临，香语阁真是蓬荜生辉。” 池清很早就准备了面对这些贵女应该说什么话，几句下来，就把这些人恭维的开心异常。 “所以，香语阁特意准备了和诸位贵女相称的胭脂。”池清拍了拍手，顿时，无数的丫鬟从后边走出，端着的托盘上，每个都只放了一个胭脂盒。 第81章 不入流的庶出 当然，胭脂和上面也全都是金满堂的画，与水芸芊真的毫无关系了。 水月再次看向水芸芊，发现她面前也放着一盒胭脂，脸上欣喜的神情，显然并不知道会有这一处。 “难道她真的把香语阁卖出去了？” 在水月眼中，这无疑是非常蠢的行为，但她并不认识现在的掌柜池清，姑且只能将水芸芊说的话当真了。 众贵女来到这儿就是为了最新的胭脂和交际，如今，却等到了专门为她们制作的胭脂，如何不惊喜呢？ “果真是我最喜欢的兰花香！” “涂上去，脸真的变的气色好了，而且摸上去滑滑的，和珍珠粉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些贵女平时用的东西也都是最好的，可怎么都比不上如今香语阁准备出来的胭脂。 “哼，谁又知道她们用了什么东西，说不定对身体不好呢？” 在一片赞美声中，总有那么一两个东西在挑刺。 所有人看去，发现是贵妇中那名为张从文的翰林院编修之妻——张夫人口中说的。 水芸芊本以为第一个发难的会是水月钱身后一直站着的晴儿，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张夫人。 “张夫人这是何意，胭脂你也看到了，也用在脸上了，总不能用完了之后就说人家做的不好吧。” 这些贵妇贵女代表的可是她们身后的男人才会出席的，若不是长公主派人过来，她们其中不少都不会来。 在这个前提下，她们自然会看不起在朝堂上针对她们丈夫的敌对派系。 其中，张夫人的丈夫，就曾经惹怒过这里其他贵妇的丈夫。 听到她说话，立刻出言讽刺起来。 “我就是用了才说不好的，你们难道看不出来吗？” 张夫人说的言辞凿凿，只可惜，都是京城众人，你家里有什么东西，大家都一清二楚。 “张夫人，我记得你的嫁妆中，就有几个胭脂铺子吧，怎么，是和金满堂联手没成功，还是胭脂最近卖的不好，才对香语阁这么忌惮？” 此言一出，其他贵妇也跟着笑了起来。 张夫人的胭脂铺子，在之前也算赚钱，可在香语阁出现后，就一蹶不振了。 谁让她们家做的东西太粗糙了，用在脸上还会让脸变红，就算洗掉也一直留在脸上。 这些贵妇们用过一次就扔掉了，只有一些不挑剔的百姓人家才会去买。 “张夫人，我劝你说话的时候注意一下自己家的东西，若是我，比不上别人的时候就闭嘴了，怎么敢大放厥词的？” 其他人的话传入张夫人耳中，她一开始不过奚落几句，但听到这些人的话后，再也忍不住了。 “香语阁送来的不过是最差的东西，你们看到后居然就直接抹在脸上，难道就不怕脸烂掉吗！” 她这话一出，其他贵妇没有说话，贵女们倒是开始害怕起来。 “张夫人，说话的时候要讲证据。” 一直看热闹的苒苒终于说话了，场内一下就安静下来，池清站在她的身边，也看向张夫人。 她自始至终都没有辩解，就是在等舆论发酵到最大。 “我……”张夫人不过气头上的一句话，让她真的拿出证据来，她哪儿有啊！ 水月等的就是现在，她轻轻咳嗽一声，在安静的胭脂会上立刻吸引了不少人的关注。 示意身后的晴儿站出来，水月淡淡地说“既然苒苒姑娘要证据，我这里自然是有的。” 众人也想不到，第一个出来的居然是水月和她身后的丫鬟！ 没错，即便晴儿嫁给了容金，可在水月眼中，依旧是那个上不得台面的丫鬟。 此刻，无数人的视线都放在晴儿身上，无奈之下，她只能站出来说清楚胭脂的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坐在角落中默默无语的水芸芊却开口“张夫人，你这么说完了，却是三王妃主动替你出头，我很难不相信你们现在是故意这么做的。” “你！” 水月瞪着水芸芊，发现她老神在在，完全不怕她的样子，已经和她记忆中那个唯唯诺诺的妹妹大相径庭了！ 水芸芊也不理水月，淡然地开口“都说胭脂是劣质的，可我记得，在胭脂原料进入香语阁的时候，我看到的明明是最上等的原料啊。” 她故意拉长了声音，看向池清“是不是啊，池掌柜。” 池清捂嘴一笑“那是自然，我们香语阁制作胭脂的材料都是上好的，最好的花精炼而成的原油，调配上各种香料才是诸位手中能看到的胭脂，不信闻一闻，每一个胭脂的香气都是不同的！” 其他贵女急忙相互换了胭脂嗅闻，果真发现没一个人的胭脂味道都是不一样的。 胭脂的制作，说简单也不难，可若说原料，那可真是天差地别了。 水芸芊见池清说出香语阁胭脂和其他铺子胭脂不同之处，才看向气的涨红了脸的张夫人。 “现在，张夫人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你……哼！”张夫人一甩袖子，好不容易压下心中升起的地方，却听到周围其他贵妇议论的声音， “我可是记得，前些日子，张夫人手下那几个胭脂铺子里，有人涂了东西之后，真的脸烂了！” “没错，后续调查的时候，才发现他们居然用了劣质的材料，就连花油，都是去年的！” 这些议论声传入张夫人耳中，再加上水芸芊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当即不想再忍耐下去。 “九王妃好手段，之前不是说香语阁已经被你卖出去了吗，为何还会对原料如此清楚？” “原料进货的时候，我还没有出手香语阁啊。” 水芸芊说的理所当然，那无辜且迷茫的表情，是水月以前经常看到的。 “那我还真是应当恭喜池清掌柜的了，有人辛辛苦苦弄好了一切，却为你做了嫁衣，不入流的样子，怪不得嫡出变庶，最后还落得一个和侍女一同出嫁的结局！” 这件事在京城中闹得沸沸扬扬，时间过的久了，就逐渐被人淡忘。 可现在，张夫人可是故意提起的，这下，周围贵女贵妇的议论点立刻变成了水芸芊！ 第82章 金满堂信物 只可惜，水芸芊早就对这些话不放在心上了。 当初水月做的时候，她还愿意装一下，而如今和水月堪比撕破了脸，也就没有伪装下去的必要了。 “那早就是些陈年往事了，哪有张夫人这边来的新鲜。” 水芸芊嫁给容辰的事已经是上个月了，可张夫人胭脂铺中发生的事情才没几天。 京城中本来就闹得沸沸扬扬，现在不过是翰林院的编修张从文派人去堵住悠悠之口罢了。 可他的那点能耐对于这些贵妇来说完全派不上用场，还不是导致张夫人在胭脂会上被群嘲。 “你……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九王妃，是我小看你了……” 张夫人自知无法反驳水芸芊的话，看向水月，以为她会替自己出头。 水月望向坦然自若的水芸芊，刚想开口，却听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金满堂于掌柜到！” “金满堂的人，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不过是小小的胭脂会，居然会吸引长公主和金满堂的掌柜，这个池清到底是什么人？” 这下，贵妇和贵女们的视线又被进来的于掌柜吸引了过去。 于掌柜一身当铺的掌柜装扮，全身富态，就连腰间的玉佩都是罕见的汉白玉，晶莹剔透，价值不菲。 他虽为商贾，可气势十足，即便面对代表长公主的苒苒，也不过低身行礼，并没有多少恭敬的言语。 “不知这次于掌柜过来，有何贵干？”水月率先开口，不清楚的还以为胭脂会是她主板的。 她自诩三王妃，这里没有人比她的派头大，即便是苒苒，也不过是长公主派来的侍女而已，哪里比得上她？ 而且以前她也派人去联系过金满堂，想要和对方合作，可惜，那个时候的水月还没有现在的如日中天，即便已经和三皇子容金有了婚约，但还不是三王妃，金满堂肯定不会理会她。 然而，此时的水月却看着以前无法联系的金满堂掌柜的，就这样出现在小小的胭脂会上，这不是赤裸裸地扇了她一巴掌吗！ 只可惜，金满堂面对水月依旧是之前的样子，不管她说什么，都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三王妃，在下背后的金满堂可是和香语阁联手的，此时你们用的不也是金满堂的胭脂吗？” 这下，贵妇和贵女们也都看了手中的胭脂，后知后觉地看到盒子上金满堂的装饰。 而这里的贵妇们虽然之前就知道金满堂和香语阁合作了，想的却是金满堂在香语阁挂个名字而已，并不直接参与。 可谁能想到，他们居然真的联手了！ 顿时，香语阁在这些贵妇的心中有了不同的地位。 水月再次被忽视，心中的气愤已经到达顶点。 不过，于掌柜可没有理会水月，而是径直来到水芸芊身前“九王妃，好久不见了。” 水芸芊意外于掌柜会主动过来找她，淡然地问“于掌柜这是何意?” 大家都知道金满堂富贵逼人，手眼通天，有些贵妇还从金满堂这里买到过情报，自然知道金满堂主动和水芸芊搭话代表了什么。 难道这个庶出的九王妃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身份吗？ “这是金满堂的信物，在下特意被嘱咐过送到您手中的，请手下。” 于掌柜拿出了一块儿玛瑙雕琢的玉佩，上面写了金满堂三个字。 这份礼物的分量可不轻，水芸芊清楚的知道，经过今天之后，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得到了金满堂的信物，以后不会再有人当着她的面说不是。 “那就多谢于掌柜了，来人，赐座。” 水芸芊挥手，在一旁的丫鬟立刻打算准备于掌柜的位置。 “多谢九王妃抬爱，可在下还有事，不能久待，先走一步。” 于掌柜对水芸芊行礼之后，又对苒苒拱手，这才离开。 全程，都没有看水月一眼。 水月在于掌柜离开后才阴阳怪气地说“妹妹，你不是说，香语阁现在不是你的了吗，为什么你还会有资格命令这里的人看座？” 水芸芊收下玉佩，笑眯眯地回答“这是因为，香语阁虽然被我卖出去了，但我依旧在这里面放了钱，每个月卖出的胭脂，还要份一些钱给我啊。” 池清也适时地插嘴“没错，现在九王妃算香语阁的半个主子。” 此话一出，在场贵妇和贵女们面面相觑。 如果水芸芊真的和香语阁有关系，那岂不是证明，金满堂合作的对象和能让长公主屈尊降贵派人来的，都是水芸芊了？ 这下，贵妇们看向水芸芊的眼神热络了很多。 “不愧是九王妃，在照顾九殿下的同时，还能做这么多事情，一心多用，当为女中豪杰啊。” “就是，当初在百花宴上的时候，听到她猜花迷，说花语的时候，我就知道她不简单。” 这下，原本站在水月那边的人，也都向着水芸芊说话了。 京城终究是如此，谁有用，谁就能得到更深的友谊。 以前的水月凭借容金的风头，确实能得到不少好处，但现在，容金就连疫病的事都没有处理好，在京城百姓中的口碑也很差，这些人早就不愿意再继续恭维水月了。 如今出现了风头更胜的水芸芊，她还能和金满堂合作，孰轻孰重一眼便知。 “诸位谬赞了，”水芸芊看到水月气红了的脸，微微一笑“以后如果诸位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香语阁找我，胭脂上，我也可以为诸位提供最合适的！” 女人天生都是爱美的，听到水芸芊这番话，各个都心动了。 反倒是于掌柜，在离开香语阁之后，对水芸芊做出的一系列事情都感到不解。 若说她想要真的和金满堂合作，却大张旗鼓地举办了胭脂会，这和金满堂暗中收集情报完全不符。 可若说她什么都做不到，却能请到一直闭门不出的长公主身边最看重的苒苒姑娘。 金满堂可不是京中这些贵妇可比的，长公主那些事，他们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能把苒苒派过来，也足以证明长公主对水芸芊的重视了。 第83章 化妆巧手 实在想不通，于掌柜擦了擦汗，离开胭脂会场地，来到门口的马车处。 “东西送出去了？”马车上居然还有人在，声音听起来吊儿郎当的样子。 窗帘上掀起，视线在于掌柜的身上停留一会儿，发现他汗流浃背的模样，好笑地说“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水芸芊在里面又不会吃了你。” “小的只是不理解为何会派公子前来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于掌柜其实也不清楚，这样简单的事情只要他来就好，为何公子也会跟着过来。 “这种事还让我出来做，真是大材小用，闲的没事干，难道我就不忙吗……”那公子还在马车里说着，不过于掌柜也没给他多少时间，发现他一直在絮叨之后，便坐上马车，让车夫快点离开这里。 院中，胭脂会已经举办完毕，不少贵妇都从水芸芊这里得到了很多新的关于胭脂的知识。 之前一直和水芸芊对着干的张夫人，这个时候却成了众矢之的，没有人愿意可她说话。 金满堂，香语阁，长公主，这些位高权重和有很大势力的人，现在都成了给水芸芊脸上贴金的东西。 水月气哼哼地盯着水芸芊的脸，忽然对身后的晴儿说道“我不是让你下毒了吗？你到底下没下！” 晴儿可是知道，如果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肯定会被水月惩罚。 “回禀三王妃，毒确实已经下了，但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今天的胭脂都没有问题，可能是他们提前做好了吧。” 谁让当初她是和水月说的，给胭脂的原料下毒，现在水芸芊这边没有事，总不能赖到她的身上。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水月甩袖，刚想到人群中重新吸引她们看向自己，却听到池清站在高台上宣布今天的胭脂会已经结束了。 贵妇们得到了胭脂，自然皆大欢喜，不过，水月却盯着手中的胭脂思考，如果她给自己的胭脂下毒会不会成功。 不过，这个事很快就被她否定了，全部人都没有中毒，只有她出了问题，按照如今水芸芊伶牙俐齿的程度，肯定讨不到好处！ 既然胭脂会已经结束，苒苒很快离开了，其他贵妇们却没有先走，反而留在这里和水芸芊说胭脂的事情。 “你们这些东西都是用花油来做的吗，为什么香气会这么重？” “你是怎么知道我喜欢百合香的，这种花在京城可不好找！” 诸如此类的问题在水芸芊周围不停的提出，水芸芊一个个耐心的解答。 就连池清的身边，也有不少贵女在，她表达得体，说的话也很有涵养，比起京中贵女来说不遑多让，更是让不少人对她有了好感。 等水芸芊回头的时候，擦发现水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等所有的贵女全都离去后，水芸芊才和池清一同回到了香语阁。 这个时候，香语阁门前已经堆满了人，全都是各个贵女买来的丫鬟，来买其他香气和色号的胭脂。 “这是我们家小姐选中的胭脂，凭什么要让给你！” “就剩这一个了，我先来的，就应该是我的！” 这些丫鬟们也在争吵，水芸芊特意派伙计去劝导，之后才带着池清回到后面的小院。 “你们回来了啊。”池闵的脸上有些不耐，前面的声音太大了，他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不注意也能听到前面争吵的声音。 “放心吧哥哥，王妃已经让人去劝了，很快就不会再吵。” 池清的话音刚落，果真外面争吵的声音减弱了很多。 “我来这儿，打算和你们说一下今日胭脂会的事。” 水芸芊坐在椅子上，开门见山“金满堂的人过来，也是我和他们安排的，不过，我却没有想到来的人是于掌柜。” 池清和池闵对视一眼，坐在桌子的另一边，听水芸芊说下去。 “如今，整个京城里的人都知道我们香语阁的胭脂是最好的，还和金满堂联手了，不过，这些还不够。” 水芸芊的野心很大，况且现在对比前世，还是她占优势，必须继续进行下去。 若因为金满堂的示好就沾沾自喜，那很快就失去她现在的优势。 而且……容辰那边似乎隐瞒了很多东西，她不能坐以待毙，也得继续向前才行。 “那王妃你是什么意思？”池清如今对水芸芊佩服不已，只想知道下一步怎么走。 “我们不如找些化妆好的姑娘来，每次开办讲课，让那些贵女跟着学习。” 池清若有所思地的点头，反倒是池闵有些不解“你们姑娘家不都是会化妆的吗，为什么还要让人来教，就算有，她们会愿意来学吗？” “这你就不懂了，贵女们大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算喜欢化妆，爱美，所画的妆容也是母亲或奶娘所教，虽然看上去各有千秋，但实际上都不知道胭脂用在什么地方。” 这次胭脂会上，水芸芊甚至看到有人讲胭脂涂抹在嘴上。 胭脂本来是用来敷面，彰显气色红润的，并不能吃的。 叹息一声，水芸芊继续解释“而且，我们也不能每次都用新的胭脂来吸引这些贵女过来，没有那么多新的胭脂提供，她们很快就会忘记香语阁。” “可若是能开办教授化妆，她们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学习，和香语阁的关系就会越来越好。” 这么解释下来，池闵总算明白水芸芊是什么意思了。 如果贵女们经常来的话，香语阁确实可以在京城的地位节节高升。 “可是我们现在从哪儿弄会化妆的姑娘来？”池清一个问题让池闵心中美好的畅想消失殆尽。 对啊，如果全京城贵女化妆都差不多的话，那他们如何找到一个特立独行的姑娘过来呢？ 再说，找到的姑娘身份不够重，那贵女们会心甘情愿的让她教导吗？ 这些都是令人头痛的地方。 好在池清的思维很快，不多时就想到了解决的办法“不如我们现在培养几个巧手姑娘吧，这样她们就可以教贵女们化妆了。” 第84章 赵妈妈 池闵听到池清的话，第一个拒绝“不行，现在胭脂会刚结束，如果趁着三分热度，还能让贵女们再次来这里。” “如果过了，那下一次聚集这么多贵女贵妇就很难了。” 池清听到哥哥的话后也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可现在去哪儿找啊？而且从外面找来的人那些贵女会相信吗？” 这些都是笼罩在池清和池闵头上的问题，但对于拥有前世记忆的水芸芊来说并不算什么。 她在池清说话的时候就已经想好去找谁了，只不过这个人的身份不太好，那些贵女可能看不上。 这人正是红袖楼的赵妈妈，不过她所在的红袖楼身处烟花柳巷，本身就不是什么正经的地方。 虽然化妆很厉害，手下的那些姑娘也各顶各的美丽，却因为身份的问题，无法出现在京城的其他地区。 而且就算出现，恐怕也会被那些贵女认出来，谁让赵妈妈年轻的时候风华绝代，在京城之中有不少男人拥趸呢？ 池清过了一会儿发现水芸芊没有说话，就知道她心中肯定有想法，立刻问“王妃，您是找到人了吗？” 水芸芊点点头，最后叹息一声“池清，香语阁现在就交给你了，这个人，我和池闵一起去找。” 既然敲定下来，池清和池闵便选择听水芸芊的话。 可谁知道晚上的时候，水芸芊却穿上男装，带着池闵一同离开了香语阁。 “王妃，我们要去什么地方？” 池闵穿着他那套小厮的衣服，发现水芸芊换了男装之后，他的心中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当然是红袖楼了，池闵你在京城这么长时间，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地方呢？” “啊？红袖楼？王妃，你去那个地方做什么！” 池闵万万没想到，水芸芊竟会说到红袖楼，可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到了烟花柳巷的附近，在这里，不少女人都探出头来，看到水芸芊和池闵俊俏的模样，纷纷挥舞着手绢。 池闵脸都红了，犹豫着不敢进去，但水芸芊已经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还对周围的姑娘们纷纷点头。 “王妃，我们不能进去！” 池闵不知为何，忽然抓住水芸芊的手腕，却被水芸芊反扯住了袖子。 “这么大的年纪了，恐怕你连姑娘都没看过吧，跟我走。” 水芸芊带着池闵向红袖楼走去，一路上池闵都想不通她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地方。 然而，在眼前的红袖楼上探出头来的姑娘，确实要比其他地方的姑娘好看很多。 “哟，爷想要点我们红袖楼哪位姑娘？” 走出来的人正是赵妈妈，她年近四十却依旧风韵犹存，依稀能够看出她年轻时风华绝代的模样。 即便池闵经过了这么多烟花地，看见赵妈妈的一瞬间依旧会脸红。 “我这小兄弟还没来过此地，你想要什么样的姑娘？” 水芸芊故意这样说，调戏池闵，池闵脸更红了，不断的后退。 虽然假装镇定，但这副样子还是逗笑了这里的姑娘。 “小哥也太有趣了些，难道真的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了？快过来让我看看。” 几位姑娘笑着靠近池闵，池闵吓得躲到了水芸芊的身后。 赵妈妈看到她这样子，更对水芸芊有兴趣。 “那这位爷呢？想要我们这儿哪种姑娘？我们这儿的姑娘还肥燕瘦，冷清甜蜜的都有，就看您喜欢哪一种了。” 水芸芊听了她的话之后，微微一笑，从袖中掏出一颗夜明珠。 要知道这东西可不常见，一般都是皇家晚上用来照明之用。 现在水芸芊随意就能掏出一颗，立刻吸引了赵妈妈的主意。 “哦，这么贵重，看来是喜欢我们这儿的花魁了。” 赵妈妈立刻就想要让身后的丫鬟通知花魁好好准备，可是谁曾想，水芸芊却说“我不要什么花魁，我只要赵妈妈你。”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紧接着赵妈妈‘噗嗤’一乐“这位爷真是说笑了，老身年近四十，早就不是当初的风华绝代，还是看看我们这儿年轻的姑娘吧。” 水芸芊听完她之后笑着摇摇头“不，我来找的就是你，还望妈妈收下。” 水芸芊态度诚恳，一直盯着赵妈妈的脸看，发现她脸颊微红，又上前一步，把夜明珠高高举起向她那边递过去。 “既然这位爷想找老身，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赵妈妈收下夜明珠之后，带着水芸芊来到楼上雅间，池闵怕这些女人又纠缠上来，急忙跟着上去。 门关上之后，赵妈妈脸上的神色才由刚刚的充满笑意，变得冷静了一些。 “这位爷来找老身肯定不是为了风月之事，说吧到底要老身做什么？” “赵妈妈不愧在红袖楼里掌权十年的人，不瞒你说，我来这儿是想聘请你为香语阁的姑娘们上化妆的课。” 赵妈妈千算万算，都没想到水芸芊要的居然是这种。 她急忙摇头拒绝“这位爷你说笑了，不，恐怕你并不是男人吧？姑娘，我不清楚你来找我做这种事的目的是什么，可老身清楚的知道外面都是怎么说我们烟花柳巷地的女子，如果我真的出去授课的话，恐怕很快我这红袖楼就开不下去了。” 她说的认真，毕竟如果让外面的那些男人知道这些烟花之地的女子为他们的女儿或正妻传授化妆的课，恐怕很快他们就会找上门来。 红袖楼凭借的就是这些男人过来花钱，可如果真的惹怒了他们，红袖楼很快就会消失在京城中。 赵妈妈和这些男人纠缠了快二十年，很明白他们只是嘴上说的好听，可一旦真正触及了利益，绝对会翻脸不认人！ “这位姑娘，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这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赵妈妈义正严词的样子，让水芸芊欣赏，不过，如果赵妈妈不来的话，那整个京城中就没有能被她看上的女人了。 毕竟，全京城里她知道的人中，没有一个化妆技巧能比得上赵妈妈的。 第85章 他去了什么地方 然而，不管水芸芊怎么劝，赵妈妈都没有松口，说愿意来到胭脂铺子教人化妆。 “这位姑娘不用劝老身了，外面人是怎么看我们的，我心里有数。” 赵妈妈把话说到这份儿上，水芸芊无言以对，只能先离开。 “王妃，我们总金额就走了吗？”池闵可是知道夜明珠有多珍贵，这次送给赵妈妈，对方没有答应，岂不是亏本？ 谁知水芸芊听到池闵的话之后，露出了揶揄地笑容“怎么，不然你留下来？” 池闵脸更红了，急忙摇头“那算了吧，我们先回去找池清吧。” 见他走路都同手同脚，水芸芊也不再逗她，准备回去和池清商量一下要见的人。 不过，在她下楼的时候，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身边还有一名同样高大的男子。 “这人……”水芸芊眯着眼睛看去，竟是上次去小倌馆里看到的琴师！ 水芸芊在池清的话语中已经知道那琴师就是容辰，此时看到他在红袖楼中，眉头微蹙。 “发生了什么事，他身边的人到底是谁？” 怀揣着这样的疑虑，水芸芊向他们消失的方向走了过去。 “王妃，你要去什么地方！”池闵看到水芸芊向红袖楼内部走去，急忙过来拦着她。 “放心吧，我不会出事的，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水芸芊安抚了池闵不安的内心，步步跟在容辰身后向内部走去。 越是靠近里面，红袖楼空气中那股颓靡和胭脂的味道就越来越重，里面的姑娘面容娟秀，含羞带怯，看到水芸芊的时候，恨不得眼珠子都掉在她的身上。 然而水芸芊的视线全都放在容辰身上，看到他们进了一处楼阁后，想都没想就跟着走了过去。 这里很安静，和前面的热闹不同，除了跟在他们身后服侍的丫鬟之外，竟没有一个红袖楼的女子存在。 水芸芊找了个角落藏好自己，想看看容辰和那个面具白衣的男子要说些什么。 “如果这附近真的没有人在，我不如靠近去听听。” 水芸芊心中这样想着，刚打算走过去倾听，却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 “不止一个人！” 水芸芊立刻回到角落中，看向脚步声的来源，竟是红袖楼的头牌婉婉姑娘，她迈着步伐走进容辰刚刚进入的房间中，外面的丫鬟也跟着走了进去，随后关上门 ，彻底隔绝了一切声音。 水芸芊此时更沉不住气，他身上的毒素已经开始蔓延，酒色都会使他的身体亏损的更加严重。 而且他还在吃管家给的药，怎么就控制不住自己来到烟花柳巷呢？！ 水芸芊勉强控制住心情，不去胡思乱想，但不可否认的是，在关上门的瞬间，她还是心脏猛烈跳动，有种想要冲过去把容辰拽出来质问的冲动。 “算了，我们不过是合作关系而已，他爱做什么做什么，和我有什么相干！” 水芸芊狠下心来，转身回到了池闵身边。 “王妃，是遇到什么事了吗？”池闵敏锐地发现水芸芊的表情不对，不过，水芸芊却什么都没说，率先走出红袖楼。 “我们先回香语阁，和池清商量一下巧手的事。”水芸芊做出安排，池闵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先答应，等回到香语阁之后再和妹妹商量。 最终，水芸芊同意了池清暂且培养巧手的事情。 不过，在她心中，赵妈妈依旧是最好的人选。 因为一天劳顿，水芸芊揉着眉心坐在马车上回到王府。 当看到王府的牌匾后，水芸芊的脾气再也没办法压制，即便在碧水的搀扶下，依旧重重地踏在凳子上向前走去。 这样明显的声音，自然会影响到王府内的人，管家看到水芸芊这副模样，也明白她在生气。 “王妃今日都去了什么地方？”是不是又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后一句管家并没有说出来，不过王府的人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低头道“只是去了胭脂会，随后回到了香语阁，并未去其他的地方。” 管家蹙眉，但，还是让人好生照顾水芸芊，别让她真的气坏了身体。 上一次的乌龙事件给管家留下了很重的心理阴影，这次，他才不会主动去说什么，一切都等王爷回来再处理比较好。 水芸芊也一直在等容辰回来，直到日暮西斜，容辰的身影依旧没有出现在王府中。 “王妃，到上饭的时候了，我们……”碧水发现水芸芊在生气后，和她说话就一直小心翼翼的。 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怕惊扰到水芸芊的心，让她更不舒服。 “正好，那就上一个人的饭吧，我想某些人不会回来吃了。” 水芸芊似乎笃定了容辰不会回来，不管碧水和小绿说什么，都我行我素。 “你们是容辰的人，还是我的人？” 水芸芊斜着眼睛看过去，小绿和碧水瞬间闭嘴，随后让下人送上水芸芊一个人的晚饭。 等容辰回来的时候，水芸芊的饭刚刚送上， “王爷还真是找了个好时间回来啊。”水芸芊淡然地望向他，眼神中并没有畏惧，似乎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王妃！”小绿和碧水都担忧地望向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导致水芸芊和王爷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容辰倒是对他们伸出了手，示意他们都出去。 怀着忐忑的心情，碧水，小绿和一干人等全都走了出去，容辰这才看向水芸芊，一脸虚弱地走了过去。 水芸芊刚要让开，却见容辰脚下一歪，径直向水芸芊那边倒了过去！ “你……快点站稳！”水芸芊怎么都想不到容辰竟然如此无赖，做出这种事情来。 “我头好晕，身体也好痛，咳咳……你能扶着我回房间吗？” 容辰一双眸子蕴含着脆弱，水芸芊知道他身体不好，虽然看到他今天出去，不过还是耐着性子把他扶到床铺上。 容辰大半个身子都压在水芸芊身上，咳嗽几声后又道“王妃今日如此，是本殿下做错了什么吗？” 第86章 有事隐瞒 “殿下并未做错什么，况且我也没说什么呀，何来此问？” 水芸芊的神情依旧是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可在容辰回来的时候，管家已经对他说过王妃生气这件事了。 其实容辰也有些不明所以，他想不明白水芸芊为什么生气，所以才装病询问。 可谁知水芸芊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不管他怎么问都是淡然的样子。 “殿下，我以为你能懂得当初我为何会找你合作。” 容辰听到水芸芊的话之后露出一副迷茫的表情，他不知道水芸芊为什么会这么说，可心里却升起了一股不妙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瞬水芸芊便淡淡的开口“如今我与殿下之间不过各值所需，况且现在殿下你的身体并没有好转，还是独自休息比较好，今后你我还是分开居住吧。” 水芸芊说完之后转身要走，容辰根本想不到这种情况，立刻伸出手抓住了她“王妃，是本殿下哪儿做的不好？” 容辰的手劲儿很大，水芸芊挣不脱，干脆转头看着他，脸色极其难看“殿下，我不过是为你着想而已，难道我说的有哪里不对吗？” 水芸芊依旧眉眼如画，不过此时她的眼中如万里冰川一般，怎么都化不开。 而在她面前的容辰突然喘不上气，呼吸异常急促的样子，紧接着吐出一口鲜血，双眼一翻竟晕了过去！ “容辰你醒醒，来人啊，快来人！” 水芸芊看到容辰晕过去之后，急忙喊人，外面的管家一直在听室内的动静，发现水芸芊喊起来之后立刻冲了进去。 “王妃，王爷这段时间也很累，一直在忙碌着，还请王妃不要再和王爷生气了。” 水芸芊叫人过来是为了照顾容辰，而不是听管家在这儿替容晨说话。 更何况，如果她今天什么都没看到，或许就不会生气了。 只可惜，管家说这些话也太晚了点。 “快去找太医，他又晕过去了，再把床铺上染血的被褥都扔掉。” 水芸芊吩咐着，手还被容辰紧紧握住没有松开的迹象。 这人就算晕过去了也如此无赖！ “可是王妃，王爷此时吐血还昏了过去，根本没办法移动，还请王妃留在王爷的身边照顾他，我这就去找太医。” 管家可是知道容辰晕倒的缘由，如果这个时候让王妃离开的话，他也就白在王爷的身边待这么长时间了。 “所以还请王妃照顾王爷，小人这就去请太医。” 管家说完话就要走，可惜水芸芊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站住。” 她声音冷淡，撇了眼还倒在她怀里的容辰，奋力抽出了自己的手把他放在床上。 “我说了你来照顾他，没听见吗？” 水芸芊只觉得心中无奈，又看了眼为难的管家就转身离开了，一点儿反驳的余地都没给管家留。 来到偏房，水芸芊叫来小绿和碧水，服侍她洗漱后就睡了。 谁有空去哄容辰？她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呢！ 在水芸芊离开后，容辰立刻睁眼醒了过来，他看向管家，满脸无奈“你怎么就不好好把她留下？” “殿下，王妃的性子你又不是不清楚，如果我们强行留下她，肯定会更责怪您的。” 管家也很无奈，只能说，王爷又在其他地方惹到了王妃，才会导致今天这个结果。 可就连容辰都不清楚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惹到水芸芊，无奈之下，他只能先将这件事情搁置了。 就在他准备起来的时候，一名戴着面具的男子出现在房间中。 “你下次进来的时候记得敲门。” 从容辰的话语来看，能看出他对这个面具男子的纵容，不过，也仅限于此了。 带着面具的男子单膝跪地，向容辰说道“王爷，羌国公主的使团要到京城了，我们的人如今一直跟在他们的队伍周边，要现在动手拦截吗？” 容辰听到这句话，揉了揉眉心，无力地摆摆手“不比了，暂时先跟着他们好了。” 面具男子不解地看了眼容辰，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消失在容辰的事业中。 就这样过了一晚，身边即便没有人在，水芸芊依旧睡得很好。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水芸芊洗漱完毕，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容辰。 “王妃，您……”管家想着昨天水芸芊在气头上，今天怎么都不会来这里看容辰了。 可谁能想到早晨就会看到水芸芊在这里呢？ “殿下呢？”水芸芊淡淡地瞥了眼管家，发现他一脸紧张的样子，抿着嘴看她。 水芸芊也没管管家的阻拦，走进房间中，本意确实是要找容辰的，但，房间中的人根本就不是容辰，而是之前那名替身。 有着容辰的积分相似的长相，装出几分病弱的样子，靠在床铺上，看到水芸芊过来之后满眼的震惊！ “王……王妃，小人……” 水芸芊冷笑一声，转身就走，一也不管身后管家怎么叫她。 “走，出门。”水芸芊对小绿说着，坐上马车又前往香语阁。 小绿猜不出王妃每次都去香语阁做什么，但还是安排了人手跟在她的身边一同来到这里。 每次，水芸芊来到这儿的时候都在想容辰的人会不会跟着她来。 现在，她根本不管这些“池闵，换衣服跟我走！” 池闵疑惑地看去，发现水芸芊又进房间中了。 “哥哥，发生什么事了？” 池闵也不知道，只是去房间中换了小厮的衣服出来。 而水芸芊此时也换好了公子的一身服装，看到池闵换了衣服之后很满意“走吧，我们再出去一次。” 池闵听到水芸芊这么说，心中就没底，发现她还是打算去烟花柳巷的时候，更是足下生根，说什么都不想走了。 “你怕什么，有我在，还能害了你不成？” 水芸芊本来就在气头上，看到池闵也打算拒绝她的样子，更是皱紧眉头，抓住他的手就向里面走去。 “王……王公子！”池闵临时改口，却改不了水芸芊想要去找赵妈妈的心。 又是红袖楼中，赵妈妈望向水芸芊的身影，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 第87章 烫手山芋 “这是……”房间内，赵妈妈打开水芸芊送来的胭脂，顿时被香气和颜色吸引了。 “这就是我和你说的胭脂，如果你愿意去教授化妆技巧的话，胭脂的事情好说。” 水芸芊对自己制作出来的胭脂还是很自信的，尤其是赵妈妈的脸色，更让她觉得这次能成！ “但……实不相瞒，如果我们真的去了的话，对你的铺子绝对不会有好处！” 赵妈妈心动归心动，很多事情还是看得清的。 可水芸芊却觉得，如今的赵妈妈已经松口了，立刻又添了东西上来。 “赵妈妈，如果你答应的话，我们可以为你准备更多的珠宝和首饰。” 女人，哪有不喜欢这东西的，别说赵妈妈不到四十，就算她已经五十了，看到美丽的珠宝依旧会走不动路。 “哎，既然这么肯定一定要我们去，那我干脆派个姑娘去你们哪儿好了。” 可水芸芊要的是赵妈妈亲自过去，她微微皱眉，要说拒绝的话，但被赵妈妈伸手拦截了“姑娘，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但我这红袖楼还需要人看着，如果我不在的话，你以为这里的人会听我安排镇守的人的话吗？” 赵妈妈管理红袖楼已经很久了，对这里的人非常了解，如果她不在的话，不出一个时辰，就会乱成一锅粥！ “而且，我们这儿姑娘的化妆技术也很不错，不少都是我亲传的，既然答应了你，肯定会派最好的人去，你就信我一次吧。” 水芸芊听了赵妈妈的话，水芸芊想了半天，还是拒绝了“赵妈妈，我带了这么多东西来，找的到就是你，如果你打算让其他人来敷衍我的话，我觉得我们也没必要谈下去了。” 赵妈妈听了水芸芊的话，最后叹息一声“好吧，你打算怎么安排？” 水芸芊终于满意的笑了“既然赵妈妈答应，那便一旬去我们胭脂铺一次吧，我会准备出地方，让你好好教导我们胭脂铺的姑娘。” 这也是那天回去后，和池清商量后的结果。 香语阁招来姑娘们，平日里就为来买胭脂的人介绍胭脂的不同之处，等赵妈妈这边谈拢后，就让她们跟着学习化妆。 到时候，出面的还是这些香语阁的姑娘，外面的人也不至于觉得用烟花柳巷的人脏。 既然都打算这么做了，水芸芊自然是做到最好的“如果赵妈妈有空的话，不如明天就去吧。” 答应了水芸芊后，赵妈妈也显得没有那么矫情了，答应的很快。 水芸芊搞定这件事后，立刻回去和池清说了。 “真的太好了，这下我们终于能放松一些了。”池清还在想如果赵妈妈不过来的话，她应该怎么做。 现在有了消息，水芸芊也决定休息一段时间。 不过，她回到王府之后并没有去找容辰，甚至睡觉的时候依旧在偏房。 小绿问起的时候，水芸芊不过淡淡一笑“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 “反正房间里的根本不是容辰，我回去做什么？” 三日后，正当水芸芊享受难得的平静生活时，碧水从外面几步走进来，低声道“王妃，羌国公主的使团已经到京城了，听说是来和亲的。” 水芸芊喝了茶水，翻看书籍“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碧水抬头看了眼风淡云轻的水芸芊，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淡定却还让她去调查羌国公主的使团，不过，还是很听话的下去了。 在碧水说话的功夫，使团已经到了朝堂上。 今天，朝堂中大大小小的官员都在，毕竟是羌国公主的使团，还是要给予一定重视的。 “参见陛下！” 羌国的公主几步走到皇帝面前，躬身行礼，那礼数正是羌国的。 毕竟是外人来到此地，还没有成亲，皇帝也不会过于苛责她。 “快起来吧，一路舟车劳顿，不如先下去休息一下。” 公主倒是从善如流的下去了，反倒是朝堂上，在公主下去后议论纷纷。 “这次公主来和亲，陛下打算让哪位皇子迎娶？” 为首说话的，正是水至清。 他身为丞相，不屑于和那些人议论，只想在皇帝面前表现。 而且，在朝堂上还是他问出来最好，毕竟他的两个女儿都嫁到了皇家，公主和谁和亲都不会和他有关系。 不过，水至清这次想错了，整个皇朝中，可不是所有人都想水至清一样有两个女儿可以一人占一个皇子王妃的名额。 朝堂上看不惯他的人大有人在。 “那众爱卿是怎么想的，可有人选？” 皇帝似乎也不清楚选谁的样子，那双眼睛在下面议论的群臣中一扫而过，这些人瞬间就不说话了。 不消片刻，一大臣站出来，瞥了眼水至清，笑着说“臣倒是有个很好的人选。” 皇帝顿时来了兴趣，问道“说来听听？” 这名大臣低着头，说出的话却令其他朝臣感到震惊“在我朝中，适合娶妻的皇子也没多少了，身份地位不匹配的，会被羌国公主嫌弃，导致我们两国无法交好爆发战乱，但匹配的皇子其实已经大婚了……” 他这边说完，又有人走了上来，低下头说“其实，臣有个很好的人选，就是三皇子。” 水至清瞬间看去，那人低着头，却也是三皇子那边的人。 一个王妃的位置，皇城的女子都抢的头破血流，好不容易被水月占住，现在又有人打算用羌国公主挤掉吗？ 长袖中，水至清捏紧了手臂，立刻反驳“三皇子已经成亲，羌国公主过去之后做什么，难道要做侧妃吗！” 那人低着头，没有反驳，却也没有后退的意思。 谁都知道，如果娶了羌国公主，皇位基本就和他没关系了。 就算有，谁会愿意娶一个在京城没有势力的女子为王妃呢，羌国的军队再怎么强大，也远在边关，难不成能调度到京城吗？ 一时间，朝堂上众臣犯了难，似乎羌国的公主已经成了烫手山芋。 第88章 九皇子 正当水至清发愁的时候，忽然，另一位朝臣来到中央，躬身行礼之后淡淡道“适婚的皇子不是还有三皇子吗?”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似乎没有人会想到已经病恹恹的容辰，上次在巫蛊事件的时候，他们就有人看到了容辰病重的样子，更不用说之前还吐血了。 若让羌国的公主知道，给她安排了一个病痨当夫君，真的会同意吗？ 不过，说出这番话的人似乎早有准备，解释道“九王妃是庶女，本没有资格嫁给王储，如今羌国公主到来，与容辰殿下正相配，我们可以然九王妃退为侧妃。” “至于羌国公主是否愿意，她都已经嫁过来了，嫁给哪个皇子不都是陛下决定的。” 皇帝的眼眸微眯，似乎真的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 反倒是水至清，听到水芸芊要给羌国公主让位之后，并没有露出不适的样子，显然只要不是嫡女，他都无所谓。 本来到这里，只要陛下同意，就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可庆国公的小侯爷忽然站出，行礼之后淡淡对那边的朝臣道“九殿下已经娶斐，现在就因为一个羌国的公主，就让九殿下再娶一次，是否不符合礼数？” “再者，若羌国公主知道九殿下身体的事，你确定不会闹起来吗？” 羌国那边蛮横无理，就算现在打算和他们和好，也不代表羌国公主会真的老老实实呆在九殿下身边。 “这……”朝臣眼珠一转“小侯爷似乎太过激了，臣不过是在向陛下进言而已，再说，小侯爷和九殿下关系匪浅，难道就向让九殿下娶一个庶女吗？” 庆国公年事已高，很多事都是小侯爷代为处理，小侯爷名曰金焕，是容辰为数不多的好兄弟。 “既然你觉得很好，不如你来娶好了。”小侯爷耐心用尽，冷冷地盯着那名朝臣，吓得他急忙垂头。 在陛下面前，他尚能无恙，但出了皇宫，万一小侯爷真的生气报复怎么办？ “算了，这件事先按下不表，羌国公主来此，边关那边……” 朝堂上将这件事揭过，不过，却在所有人心中留下了种子，想着整个朝廷中有谁能娶羌国公主。 下朝之后，金焕来到酒楼中，推开了雅间的门。“你果然在这里，今日上朝的时候，那群人说的话也太过分了！你就应该好好听听，算了，你也不能去，我和你说好了……” 金焕看见容辰的第一件事，就开始说朝堂上面的事情。 同时他也说出羌国的公主来到之后，要嫁给皇室，朝堂上竟有人打算让他娶的事情。 “这些人一个个酒囊饭袋，想事情都不用脑子吗？你已经成婚了，和王妃在一起过的也不错，怎么就打算让你娶呢？” 金焕与容辰感情一直很不错，不然容辰也不会在这么装病且紧要的关头出来和他见面了。 喝了盏茶，容辰撇了眼气急败坏的金焕，淡然开口“我不会娶羌国公主的。” “我自然知道！” 金焕看容辰一点着急的样子都没有，不由得替他担心，“可皇命难为若，陛下到时候真的让你娶她，你该怎么办？” 这下容辰也说不出话来，金焕着急的在房间里踱步“不行，这件事情我们得尽早解决，不能让他们来害你。” 容辰微微一笑“放心，我不会辜负她的。” 这个‘她’，金焕自然知道是谁，可他还是一脸着急。 “我知道你说话算话，可他们不打算放过你和九王妃，那就不是你能够反抗的。” 毕竟现在的皇帝还稳稳的坐在位子上，他说的话就是圣旨，一旦开了口，覆水难收，到时候容辰想不娶羌国公主都不行！ “算了，不说那些晦气的，之前你让我找的神医我听到了消息，他很有可能会出现在会金寺，你要把他抓过来吗？” “把他抓来做什么？我所有的目的都不是为了抓他，况且神医如此自傲，如果我真的动手抓他的话，你认为他还会帮我的忙吗？” “那你打算怎么做？我可不认为你和他好商好量的他就会帮你了，神医的脾气都是很古怪的，我看还是把他控制住为妙。” 金焕的想法也无不正确，不过容辰也不这样认为，他思考了一会儿说到“既然你也是这样想的，不如你控制住他的徒弟好了。” “他的徒弟？”金焕有些疑惑，“是你说的那个温时太医吗？我也没见过他，如果这神医真的在乎他的徒弟，为什么还会把徒弟扔在京城？” “你也说了，神医的脾气都是很古怪的，他怎么想我们怎么知道，不过如果你控制住温时的话，那神医恐怕捉襟见肘，也会听从我们的安排。” 金焕听闻容辰的话默默点头，就在他思考之际，门又打开，凌子程从外走了进来，在看到容辰的时候躬身行礼“九殿下。” “你回来了，外面可有消息？” 容辰看到凌子程的时候，神情没有什么变化，到是金焕来到凌子程的身边拍拍他的肩膀。 凌子程，乃镇北侯的养子，此刻镇北侯纲要入京述职，他先回来了。 “你在这儿，那镇北侯应当也会很快入京。” “是，所以我先回来看看京城现今到底是什么模样，也好给远在路上的父亲汇报。” 凌子程看上去好像很淡定的模样，可心中却翻江倒海，有一股说不出的别扭感。 想起镇北侯在府中和他说的，回来之后要秘密保护水芸芊，他心中便五味杂陈。 先不说水芸芊乃水至清的女儿，就算她不是，如今也是九殿下的王妃，和他八竿子打不着一边。 如果他要保护的话，九殿下会怎么想？ 万一九殿下与镇北侯那边出现嫌隙，那可一点都不好笑。 好在容辰这边并没有因为他的话多想什么，在他说完之后，金焕拍了拍凌子程的肩膀“你我好久没见了，不如喝一杯。” 傍晚，水芸芊在王府中等待多时，依旧没看到容辰回来。 第89章 闹别扭 她在房间里来回走着，捏紧了拳头。 “这人这么多天神神秘秘的，看到我发现他的秘密之后，不装了是不是？” 可水芸芊怎么都没有想到，当她看到容辰一身酒气进来的时候，满腔怒气全都化为了担心。 走到容辰的身边，就算她不刻意去闻，都能够闻到他满身的酒气。 “王妃，你终于愿意回来了吗？” 容辰的脸上依旧是轻挑的笑意，他伸出手想要去摸水芸芊的脸，却被她躲开了。 “你出去喝酒了？” 水芸芊声音冷冷的，容辰听不出她是喜是怒，想到什么，装作一副委屈的样子向她靠过去。 “王妃又不理本殿下，都搬到偏房去住了，何必在这装作担心本殿下的样子呢？” 他嘴上这么说着，可身体靠过去的速度却丝毫没停，好像笃定了水芸芊不会躲一样。 她确实没躲，反而接住了容辰的身体，只不过身上冰冷的怒气，却让容辰感觉到不妙。 “殿下喝醉了，上床休息吧。” 水芸芊温柔小意的搀扶住容辰，带着他向床边走去。 水芸芊越是这样，容辰越感觉不对，他偷偷观察水芸芊的侧脸，发现她的脸上冷若冰霜。 正当他想要拒绝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被水芸芊按在了床上。 “几日不见，王妃已经这么急切了吗？” 容辰调笑着要去解水芸芊的衣带，却被她握住了手“既然这么想死，那不如让我看看你的毒到了什么地方！” 说完，水芸芊一把拉开容辰的上衣，露出被千金之毒弥漫的地方。 果不其然，那毒素比起之前更加蜿蜒向上，痕迹的一副欣欣向荣的模样，若不及时阻止，恐怕容辰的性命不保。 “殿下可否解释一下，为何毒素会蔓延的这么快吗？” 水芸芊的声音已经冷如万年冰川，可容辰却握住了她的手，脸上一副嬉笑的模样。 “是吗？我这几日未曾感觉到毒素影响了我的身体。” 水芸芊快被容辰气笑了，她不管容辰怎么说，从腿上拔出匕首割开了手掌。跌落的血液成功抑制蔓延千机的毒素。 在血滴在身上的时候，容辰就已经感受到了，他想要回头，可喝醉的身体却被水芸芊压制。 他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真的不想反抗，还是在偷偷高兴水芸芊这么关心他。 当千机之毒被压制，水芸芊松开他的时候，他立刻转身握住了还在流血的手掌。 “你这么做是为什么？” “没为什么。” 水芸芊看着眼前略带怒气的男人，想到上辈子他做的那些事情，把所有的话都吞了下去。 不管怎么样，这个男人是上辈子她深陷坚牢中，为数不多还想要把她救出来的人。 现在嫁给他之后，不过是相处的时间长了，知道他为人本性而已，这不妨碍她报恩。 而且她现在还需要和容辰合作，不能让他死去。 水芸芊在心中一直这样告诫着自己，都没有看到对面容辰的神色越来越阴沉。 忽然一阵天旋地转，水芸芊被容辰压在身下，她那流血的手掌，因为被紧紧握住，就连流出的血都减少了。 “你这是做什么，快放开我！” 水芸芊盯着容辰一脸不解，因为手腕上的疼痛，她脸色有些苍白，急需要出去包扎。 可容辰的动作已经完全阻止了他的行动，怒目而视，水芸芊不想让容辰发现自己的眼神，只能顾左右而言他。 “我现在需要去把伤口止血，你这样压着我是想让外人看笑话吗？别忘了现在多少双眼睛正盯着九王府呢。 她说的这番话是真的，外面不少人在等着九王府出乱子。 一个庶出的王妃，一个不受宠又病痨的皇子，现在又因为羌国公主的事情，朝堂上的那番言论更使得所有人在看九王府的笑话。 如果这件事情再传出去的话，那乐子更大了。 可容辰似乎并不在乎那样，先看着看水芸芊的脸，随后把视线放在了她流血的手腕上。 “是我的错 你先起来包扎吧，我去叫人。” 水芸芊终于起身，可还没等容辰叫人，她就打算离开。 这次，手腕再次被捉住，不过这次是没有受伤的那一侧。 “你要去什么地方，留在这。”容辰盯着水芸芊，发现她执意要走，沉声问“你还没有解释为什么要救我，我的死活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容辰都不知道他问出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希望水芸芊和他撇清关系，还是想要从这个女人口中听到关心的话语？ 水芸芊怔住，她不想回答，继续用之前的借口来搪塞容辰。 “我之前和你说过吧，我们成亲之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就算是合作的关系，我也不想你受到伤害。” “更何况千机的毒我也费尽心思的帮你压制了，每一次都会伤害到我自己，关心你的身体就是在关心我自己。” 水芸芊这番话已经够绝情了，可容辰就好像听不进去一样，依旧抓着她的手不让离开。 “殿下放手吧，我还要出去包扎呢，如果你真的关心我，或关心你自己，不想死的话，就不要再喝酒了。” 水芸芊说完这番话之后转头就走，也不是管容辰的表情，她的手上很痛，需要快点包扎。 容辰终于放开了手，看着水芸芊离去的背影，脑子里乱哄哄的。 他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是做些什么，才能让水芸芊留在他的身边。 成如水芸芊所说，他们两个到现在也都是合作的关系，要说情爱之事一点都没有，好像两个人除了晚上睡在一张床上之外，就是两个不同的个体，和其他的夫妻有着明显的差距。 不多时，管家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看向坐在桌子上喝冷茶的容辰，嘴角抽了抽，最后低下头对容辰说道“王妃今日又回到偏房去睡了，殿下，我们要不要把王妃劝回来。” 可此时容辰根本就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水芸芊，一想到她今天傍晚说的话，脑子里又乱成一团乱麻。 第90章 皇后有请 “算了，不要管她，明日我还要出门，王府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切记，不要让可疑之人进来。” “那王妃那边呢？”管家到现在都不明白王妃和九殿下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若说是夫妻，他们两个似乎都相互隐瞒了很多事情，若说不是，该关心的时候可一次都没落下，看上去比那些恩爱夫妻还要甜蜜。 可，他是九殿下的管家，一切都要按照九殿下说的去做。他答应下来之后就退了出去，房间中，只留下一盏孤灯照耀着容辰晦暗不明的脸。 翌日，容辰起来之后就出去了，找到凌子程，而他的手中拎着一坛酒。 “我来找你，有事要说。”说罢将酒坛子放在桌上，拿出两个碗来。 容辰刚想要和他喝酒，在闻到酒味的一瞬间想起水芸芊说的话，犹豫了片刻，还是把碗放下了。 “你不喝吗？这地方，这酒，可是我特意找来的。” 确实，周围是竹林，在中央摆着石桌石椅，周围还能听到阵阵鸟鸣，鼻尖缭绕着竹香，就连酒都是由竹子酿成的，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气。 都说君子如竹，这样的酒不仅醇厚，还深受达官显贵的喜爱，就连凌子程也是花费很长时间才弄到这么一坛。 不过，想到水芸芊说的话，容辰还是放弃了。 “算了，今天不喝酒，你要和我说什么事。” 两个人在竹林中商讨了半天，终于敲定了下来。 至于镇北侯要凌子程保护水芸芊的事，凌子程犹豫了一晚上，最终决定不告诉容辰。 “如果没有其他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一步。” 酒全都被凌子程喝了，他此时脸上带着驼红，显然已经喝醉打算回去了。 “先别走，我还有其他的事情和你说。” 容辰犹豫了片刻，又把凌子程叫了回来。 面对面坐着，凌子程发现他确实是喝多了，不然怎么会看到容辰的脸上带着这么奇怪的表情。 “你有什么话要说。” 凌子程越看越觉得新奇，难道容辰这个人还能遇到麻烦不成？ “我有些事想要和你说，就是……” 容辰都不知如何开口，等了半天才把自己纠结了一晚上的是说了出来。 “你的意思是，想要哄王妃吗？” 凌子程不愧是能和容辰一起相处这么多年的人，在容辰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算是吧。”容辰的声音都变得低沉了一些，由此可见，他确实走投无路，已经没有人能够询问这方面的事情了。 凌子程看着新鲜，若是金焕很可能会嘲笑容辰，不过凌子程要比他沉稳多。 他了想了想自己看到过夫妻相处的事情，并告诉了容辰。 “我觉得，如果王妃生气了的话，买些东西去哄她不就好了，女人好像都很喜欢这样，我看到那些丈夫哄妻子都是这样做的……” 凌子程侃侃而谈，不清楚的还以为他早就成婚了，有娇妻美妾无数，然而说出来的话，容辰在脑中一想，又和水芸芊做了对比，就知道完全是无稽之谈。 若他拿出对待普通女人的态度来对待水芸芊的话，很有可能会被再次嫌弃。 “你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这个办法不好吗？我觉得很不错。” 凌子程摸了摸下巴，总觉得他真是个天才，随便就能帮朋友解决这么多事情。 只可惜，他这自封的天才，在容辰眼中和大傻子没什么区别。 “算了，我就知道这件事不能靠你们，还是我自己解决吧，你要是没事的话去探听一下羌国公主那边的事情，我想要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容辰终于说了正事，不管羌国公主想要嫁给的人是谁，总要有人和她成亲。 可这个人是谁都行，却不能是他自己。 所以，羌国公主的看法尤为重要。 凌子程还陷入自己是个天才的脑想象中，容辰这话立刻把他打回现实。 “你……算了，既然你都说了，那我不去也不行，等我的好消息吧。” 凌子程想要对容辰说些什么，可看到他那副严肃的样子，最后还是放弃了。 “你不要小看羌国公主，这个公主敢和使团一起来到这里肯定不简单，你最好在调查的时候多加小心。” 容辰嘱咐着，凌子程自然也知道，羌国那边的人都很勇武，这位公主在耳濡目染之下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而且身为皇家之人，如果不长点心眼的话，很快就会被害死，所以这羌国公主肯定是个硬茬子。 反正他回来之后要在京中待很长的时间，有的是空挡和好朋友们喝酒。 “那我先走了，下次再见。” 没有人知道容辰中了千机的毒，要不是水芸芊重活一世，她也不清楚。 水芸芊想着，或许正是上辈子容辰不知道毒发作的时间，或什么样的东西能加快毒发，所以在出去应酬的时候才会和其他人喝酒，导致毒素加快，让他前世死的那么快。 水芸芊这边还在想如何帮容辰快点压制住毒素的蔓延，并让他不喝酒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小绿的声音。 “王妃，有公公求见。” 水芸芊愣了一下，这个时候皇宫的人出来找她做什么，而且现在宫中能叫她进入的人只有皇后了。 现如今她可是容辰身边的妃子，再经过上一次的事情之后，皇后为什么还要把她叫进宫。 虽然是这么想的，可水芸芊还是换好了衣服，跟在公公的身后前往皇宫。 皇命不可违，在后宫之中皇后的凤印就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她既然都印在了圣旨上，那就代表这次水芸芊不得不去了。 皇后的居所和上次依旧没有差别，由宫女领着来到皇后身边的时候，水芸芊才发现水月很早就到了这儿。 此时，她正斜着眼睛看向水芸芊，眼眸中的不屑一顾呼之欲出。 水芸芊都没有把她的眼神放在心上，规规矩矩的来到皇后面前躬身行礼“见过皇后娘娘。” 第91章 各怀心思 “九王妃也来了，正好，我还要和你们姐妹说羌国公主的事情。” 皇后看上去又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不过，知道皇后真实面目的水芸芊已经对她没有任何好印象了。 前世，她对皇家接触不多，所听所闻全都是水月传来的。 现在看来，皇家中的秘密太多，不是她这个时候能够涉及到的。 “是，”水芸芊被安排了位置，坐在水月的旁边，两姐妹貌神离合，水芸芊也不去看水月的脸，淡然一笑“不知皇后娘娘说的羌国公主一事到底是什么？” 水芸芊在皇宫的人眼中，不过是看着香语阁这等蝇头小利的人，不堪大任，之前弄的胭脂会，确实笼络了一些贵妇和贵女，但真正身居皇室的皇后是看不上的。 当然，在她的面前皇后是不会表现出来的，她优雅矜持地坐在那里，看向水芸芊“当然是和亲的事情，羌国公主不远万里来到我们这儿，就是为了嫁给皇室皇子，你们看……” 水芸芊不明所以，就算要成婚，也应该叫未婚的皇子来，叫她们过来做什么，难道她们还能把丈夫让出去不成？ 可水月却心中一惊，先不说水至清在朝中的重要性，不光是她，就连水芸芊都嫁的很不错。 按理说，她们应该和和美美的与丈夫度过此生，现在，皇后说的话却已经代表了她的意思。 她想在三皇子和九皇子之间选一个人和羌国公主成婚。 “皇后娘娘，那羌国公主那边是怎么想的？” 水月迫切想要知道对方的看法，如果不是她没办法接近，早就想尽一切办法让她挑选其他男人了，而不是盯着三皇子。 “她是来联姻的，怎么可能让她挑选？”皇后皱起眉头看向水月，不赞同地瞪了她一眼，紧接着，又看向水芸芊“那九王妃是怎么想的？” 水月本以为脾气不太好的水芸芊会明着拒绝，谁知在皇后面前，水芸芊又收起了獠牙，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全听皇后娘娘安排。” 不过，水芸芊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的，但出了皇宫之后要怎么做就不是皇后能管理的了。 水月皱起眉头，可皇后却很高兴的样子。 “好好，不亏是水相家的二小姐，知书达理。”皇后对水芸芊的知趣非常满意。 可水芸芊却清楚，前世在羌国公主过来的时候，也是看上了三皇子。 最后，还是水月从中作梗给弄掉，才抱住了王妃的位置。 现在看来，皇后依旧想让容辰娶了羌国的公主。 不过，她就是不知，这羌国到底有多强，才让这么多人都向着娶她。 她低眉顺眼地看着水月难看的脸，总觉得好笑，费尽心思嫁给三皇子后，却有不少人惦记着她的王妃位置。 不过，这次水芸芊并没有笑多久，因为皇后已经找到了她。 “那九王妃是怎么看的？”皇后的视线放在了水芸芊的身上，含笑的双眸让水芸芊深感不妙。 “儿臣愚钝，不知怎么做，还请皇后娘娘明示。”水芸芊装傻一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与皇后对着干。 “你啊，遇到什么事情都说你愚钝，可我却没发现你愚钝到什么地方去。”皇后嘴上这样说，可眼神还是不自主地落在水月身上。 比起九皇子，她还是更希望三皇子能娶到羌国的公主。 毕竟人心都是长篇的，九皇子这辈子不可能登基，也一副要死的样子，还不如给她的三皇子…… 皇后算盘打的很响，水月也感觉到了，她深切的知道，如果公主嫁给三皇子的话，必定不会为妾，一定要正妃的位置。 那她岂不是要让位子？ 这怎么可以，三王妃的位置是她花费无数心血和心机才坐稳固的，现在让她拱手让人，水月才不同意。 她还看向了水水芸芊，又把问题抛给她“那妹妹是怎么想的呢？” 水芸芊也不知道，不过当她感觉到自己要和其他女人分享容辰的时候，心情就没那么淡定了。 “这件事还要皇后娘娘做主，姐姐你和我说什么都没有用。” 水芸芊继续打着太极，她才不想主动表示自己内心的想法，而且她还在因为自己的思想而感到纠结。 “为什么我会这么生气呢，是因为羌国公主嫁进九王府会抢王妃的位置吗？可我是来报恩的，王妃的位置可有可无，就算没有也不耽搁我帮助容辰。”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水芸芊还是心神不宁。 就是因为听懂了皇后娘娘的意思，水芸芊才觉得自己不应该执着于这个王妃的位置。 不管九皇子娶谁，都和她没有关系啊。 就在这种纠结中，皇后似乎又说了什么，不过水芸芊一句都没听进去。 等她和水月离开皇后王宫的时候，两姐妹都心神不宁的模样。 来到外面，水月第一时间看向水芸芊，发现她也低着头沉思，不由得想起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妹妹，”水月决定不计前嫌地和她说话，“姐姐有话和你说。” 水芸芊立刻抬头，发现水月眼神中的势在必得，马上提高了警惕。 “姐姐，妹妹觉得没什么可聊的，难道皇后的意思还不明显吗？你和我之间一定有一个要让出王妃之位。” 水月之前会想，水芸芊要是聪明点就好了，可现在看来她还是不要太聪明为好，一句话就把她所有想说的都堵了回去，这下她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不过，妹妹你要知道，皇后虽然是这个意思，但你是庶女，我是嫡女，再怎么说 我的位置也要比你高很多。” “就算是皇后和父亲，也不会站在你那边的。” 水月依旧拿出之前的嫡庶论调来打压水芸芊，前世的时候，水月就是这样说的，让水芸芊一步步认定自己是庶女，没有什么出头之日，只能老实跟在她后面捡点剩。 可现在水芸芊早就不是吴下阿蒙，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她站在原地，调笑着望向水月。 第92章 让公主嫁给容辰 “姐姐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如今皇后都没有做出选择，姐姐现在就开始安排妹妹之后的人生了吗？” 水芸芊在水月面前很少有这种强势的时候，水月心中憋闷，可为了自己的终身大事，却不得不放缓了语调。 “妹妹说笑了，姐姐也是为了你着想，你看，如果羌国的公主嫁过去，你肯定要变成侧妃的。以后，若是容辰不治身亡，身为侧妃的你也有更多的选择权，而不是像正妃一样必须守在九王府里。” 水月可谓帮水芸芊想了很多，说的话也非常诚恳。 然而，其中诅咒容辰和水芸芊的意思也尤为明显，她显然并不想让水芸芊得了好处，甚至现在她‘看似’美满的婚姻，在她眼中也是不值一提的。 深吸一口气，水芸芊握紧双拳，让自己看上去尽量冷静。 “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在咒我的夫君去死吗？” 她这么说，很不理智，声音也很大，引得皇后王宫守卫和宫女频频侧目。 “妹妹，人多嘴杂，你可不要胡说！”水月忍了半天，才没有发脾气，认真的对水芸芊耐心地开口“妹妹一直跟在九殿下身边，对他的身体情况再好不过，这次羌国公主过来，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妹妹可要把握住啊！” 水芸芊低下头，装作思考的样子，实际上却在想水月之后会怎么做。 前世，这件事她并未参与，很多事情她并不知道。 但现在不同，水月和皇后明显想让她趟这趟浑水…… “既然姐姐都这么为妹妹着想了，那妹妹不做就浪费了姐姐一翻好意。” 水月见水芸芊真的答应下来，也松了口气。 她不能生育，以后水芸芊要是真的没人要的话，不如再来容金的身边，帮她生了孩子之后，这人的利用价值也就没有了…… 水月的眼神意味深长，可惜，水芸芊早就不是她认为的那个人了。 回到府中，水芸芊看向碧水“殿下呢？” “殿下出门了，奴婢今天早上就没看到他。”她们如今一直住在偏房里，虽然看不到王爷，可生活好像回到了相府一样，自由自在的。 碧水和小绿只为水芸芊担忧了几天，就开开心心的和她一起住在这儿了。 能恢复到以前，不用遵循王府的规矩，两个还是孩子的人开心还来不及。 水芸芊看到她们两个这样，微微一笑“算了，看不到他人也罢，你们跟我来，我带你们去以一个地方……” 水芸芊带着碧水和小绿离开的事，管家知道了。 可惜，现在容辰并不在，他也找不到王爷去了什么地方。 一路向香语阁过去，水芸芊带着两个丫鬟进入后门，推开之后，立刻看到了赵妈妈和几个池清专门安排来的巧手。 “王妃，这是……”池清看向碧水和小绿，露出不解的神色。 “这是我的两个贴身丫鬟，正好今天赵妈妈来授课，就让她们过来听听，我找你也有事。” 水芸芊说完，对碧水和小绿道“你们去坐下听课吧，等你们听完了我们再回去。” 碧水和小绿听话的去了，水芸芊和池清来到小院子里，发现池闵并不在。 “他去打听消息了？”水芸芊淡淡地问着，似乎对池闵消失并不放在心上。 “是，哥哥在听到羌国公主过来的时候，就主动出去打听消息了，”池清想了想，低沉着声线说道“羌国的使团刚来到京城，就已经传出消息了。” 这件事水芸芊还没听过，露出了好奇的神情。 尤其是，她看到池清脸上不太好看的神色后。 “羌国那边，传来公主心悦容辰殿下的消息，而且有鼻子有眼的，好像两个人已经热恋许久一般。” 池清在水芸芊殷切的目光下，还是说出自己和池闵打听到的消息。 这下轮到水芸芊发怔了，忍耐住心中一阵酸涩，水芸芊看似冷静地说“确定是从羌国使团那边传来的吗？” “不确定，所以哥哥才会出去调查的。”池清也觉得不对，别说羌国使团和公主，就连京城中的人，现在看不到容辰出来了。 羌国的公主喜欢的哪门子容辰殿下？ 她小心翼翼地看向水芸芊，发现她一直沉思，并没有露出生气的表情才松了口气。 要是王妃生气了，她还真不知道怎么解决这件事。 酒楼中，金焕推开门，看到容辰之后，坐在对面打开酒壶。 “嗯？你怎么不喝酒？”金焕对容辰现在滴酒不沾感到疑惑，要知道，以前容辰没看到他们的时候，自己也会把酒喝完的。 “……有些事，暂时不能喝酒，凌子程呢，去什么地方了？”容辰看向外面，发现没有凌子程的身影，微微蹙眉。 “去调查了呗，不是我说，京城里传的那些话你难道没听到吗？” 金焕也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在羌国使团那边传来公主喜欢容辰的消息后，他第一时间就把容辰约了出来，想看看他是怎么想的。 “听到了，不过，那又如何，我并不会娶她，现在京城这么传，都是在给我压力，想用公主的名节强迫我而已。” 容辰看的通透，却暂时想不到背后做出这种事的人是谁。 好在凌子程不一会儿就回来了，他的视线第一时间放在容辰身上，发现他真的滴酒不沾，微微蹙眉后坐在他的对面。 “我已经去调差过了，消息确实是从羌国使团那边传出来，不过，是怎么传遍京城的，尚不知是谁。” 这下事情就变得有意思起来，容辰和金焕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人。 “皇后。” “啊？”凌子程一直在镇北侯身边，对京城里的事所知甚少，在听到他们这么异口同声的确定是皇后的时候，露出了不解的神情。 “我们不过随便说说，你不用放在心上，调查远没结束，下定论都过早了。” 金焕的话让凌子程冷静了一些，不过，他还是愿意相信这两人说的话。 毕竟，他们说什么，绝不会无的放矢。 第93章 她还是不高兴了 容辰回到王府的时候，管家立刻来到他的身边“王妃下午的时候去了香语阁，待了一个时辰才回来。” 容辰点点头，水芸芊去香语阁是最正常不过的事，他不想管。 “那王妃在什么地方？” “偏房。” 管家一想到这也头痛，王妃和王爷不住在一起，什么时候才能有小王爷啊！ 容辰倒没有管家这么着急，不过很长时间没有看到水芸芊了，心中有些想念，便向偏房走去。 房间中，水芸芊正在焚香煮茶，空气中还有淡淡的花香，不知从何处传来的。 与水芸芊尚未嫁给他的时候一模一样，两人好像从来都没有成亲一般。 容辰盯着水芸芊老神在在的脸，一时无语。 “王妃过的倒是清闲，”容辰在偏房中逛了一圈，高大的身形不断在水芸芊面前晃悠，可水芸芊就像没看到一样。 “殿下有话直说，何必在这里弯弯绕绕，看的我头晕眼花。”水芸芊对他可没有什么好脸色看，尤其是在知道羌国公主的传闻后。 容辰见她这样，也不再走动，反而问“王妃可曾听到羌国使团的事情？” 容辰的语气中带着试探，只可惜，水芸芊一点都不在意，相反，还很好奇的样子“是吗，什么时候过来，我到时候去街上看个热闹。” 她看上去似乎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搞得容辰心中不上不下，有话都没处说。 过了会儿，水芸芊喝着茶，发现容辰还不走，便催促“殿下要是没什么可说的，就快离开吧，我这儿一会儿还要看书呢。” 容辰被水芸芊气的说不出话，干脆离开了。 碧水和小绿已经习惯了水芸芊和王爷这样，站在门口恭送容辰离开后，就各干各的，好像住在相府里一样随意。 不过，水芸芊的美好日子没持续几天。 因为那个好事的金焕找上门来了。 “这就是你的王妃？”金焕凑到容辰的身边，贼兮兮地看向跟着容辰出来迎客的水芸芊，那表情，和水芸芊第一次看到容辰的时候一模一样。 真不愧是好朋友，就连性格都相差无几……一样的恶劣。 水芸芊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却意味深长地和小绿说了句“去沏茶来。” 坐在厅堂内，金焕一直在和容辰说着朝堂上的事，水芸芊本来想要离开的，可一旦她打算走，金焕就会把话题转换到她的身上。 “听说外面都在传九王妃和三王妃不和，是不是真的？” “不是，无稽之谈。” “哦，那我想知道上次胭脂会，九王妃是怎么请到长公主去的？要知道现在长公主已经很少外出了，她身边的侍女也不会单独出来赴宴。” “妾身也不知道，不过是让下人给整个京城的贵妇都发了请柬而已。” 诸如此类，烦不胜烦。 就连容辰都看向金焕，不知道这次他过来是做什么。 看到时机成熟，金焕才切入正题。 “不知王妃知不知道羌国公主的事，外面都在说她喜欢九殿下，想要嫁过来呢。” 看热闹不嫌事大。 容辰总算知道金焕今天过来做什么了。 不过，他并没有第一时间阻拦水芸芊，反而偷偷去看她的脸，想要看出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结果水芸芊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就和没听到一样。 “是吗，那就要看陛下是怎么安排的了。” 水芸芊这句话彻底让金焕哽住，说不出下文，一双贼溜溜地大眼睛看向容辰，又比了个手势。 水芸芊懒得看他们在那边嘀嘀咕咕，刚好管家端了茶水上来，水芸芊竟主动接过了。 “王妃……”管家看着水芸芊亲自接过托盘上的茶水，随后走向容辰。 她不会要泼在容辰身上吧，那就有乐子看了。 金焕盯着容辰，结果，水芸芊只是淡淡地将茶盏放在容辰面前“殿下，你们慢慢聊，我先去香语阁了。” 她声音轻柔淡然，动作端庄，是完美的大家闺秀。 说完就走，绝不留恋，管家和金焕都没有从水芸芊的脸上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来。 “容辰，你的王妃看来不太喜欢你啊。”金焕喝了口茶水，回味甘甜。 “……你如果来到这儿只说这些，慢走不送。”容辰也觉得头痛，本以为水芸芊不知道，现在看来，她昨天就应该知道了，不过是在自己面前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端起茶盏，容辰刚要喝，入口滚烫的茶水令他差点没把茶盏扔出去！ “王爷！”管家担忧地向容辰那边跑过去，接过茶盏一看，里面的水居然是滚烫的！ “一定是那丫鬟做的，我现在就……”管家气的要去找小绿，却被容辰挡下了。 “呵，不必，你找不到的，以后也不要去找小绿的麻烦。” 谁知道，被烫的容辰居然笑了起来，似乎非常开心。 “你有病吗？”金焕盯着容辰的笑容，忽然开口“不对，你确实有病，一直在家里养病呢，我就不应该来。” 金焕觉得是自己刺激到容辰的脑子，让他不正常了。 而水芸芊，真的来到香语阁找到池闵“走，我们出去。” 一想到前两次跟着换装后的水芸芊出门去烟花柳巷的经历，池闵的脸又红了起来，急忙拒绝“王妃，赵妈妈不是同意过来了吗，怎么还要去？” 水芸芊本来就一肚子气，现在听了池闵的话之后差点气笑“我什么时候说要去烟花柳巷了，换好衣服，我们去羌国公主那边！” 池闵这才恢复正常，换上轻便的小厮衣服，跟在水芸芊身后向前驿站那边走去。 虽然羌国送来的公主到底是要嫁给皇室的，可现在，她依旧只能住在驿站里。 这边人很少，大多都是羌国人，他们男性长得都很高大，深邃的瞳孔大部分都是浅色的，还有一些是淡蓝色。 “你知道公主住在什么地方吗？” 水芸芊这次来到这儿就是为了看羌国公主的，结果等了会儿，却没发现人出来。 第94章 绝美之貌 池闵来到这里调查过，不过，他也没有找到公主到底居住在什么地方。 芸芊眼中不耐一闪而逝，她来到这儿就是想要看看这羌国的公主到底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现在看来，她来的似乎不是时候。 池闵也看出水芸芊的不耐，沉吟片刻后说道“王妃，我之前调查的时候，知道公主住在后面很安全的地方，如果你想要看她的话，就要去很后面。” 水芸芊一愣，随后点头“那我们先去后面好了，况且，我总觉得这次羌国公主来这儿的目的并不是皇室之人。” 前世，她可没见到这羌国公主为了九殿下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池闵也不清楚水芸芊到底是怎么笃定公主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但，水芸芊说的话他都会听。 一把揽住水芸芊的腰，他跳上墙头，翻墙进去后，直径向驿站后方掠去。 “我们这样不会被发现吗？”水芸芊有些紧张，这是她第一次跟除了容辰之外的男子亲密接触，难免有些尴尬。 “并不会，这里的人大多武功都不好，有一些暗中保护公主的人，不过并不在驿站内，反而都是跟在公主身边的。” 池闵其实知道的很多，可在有限的时间内，他还是没办法找到公主住在什么地方。 就在两人想要找个藏身之处，慢慢寻找羌国公主所在的房间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紧接着，就是一阵羌国的话。 “有女人的声音。” 水芸芊听到了外面的声音，立刻拍了拍池闵的手臂“把我放下来，我们先找个地方藏一下。” 池闵也清楚现在不是去后面的时机，立刻放下水芸芊，两人藏匿在假山后，看向驿站门口位置。 “公主，我们还是回去休息吧，一会儿就到晚膳时间了。” 跟在羌国公主身后的侍女说着一口蹩脚的中原话，不时地看向前方急匆匆的羌国公主，脚步不停，还在劝着她。 “吃吃吃，我来到这儿一直在吃！”公主的中原话听上去就流利很多了“我要出去，才不要待在这里！” 公主似乎还是个暴脾气。 水芸芊和池闵对视一眼，等这些人向后方走去，才从假山里出来。 “这个羌国的公主，长得还挺好看的。”水芸芊淡淡说着。 水芸芊一直以为羌国的公主看上去也应当是强悍的样子，但真正见面之后，却发现她的身上带着一股异样的美感，身姿婀娜，带着异域风情的面容是诸多人在京城中从未见过的。 嘴角含笑，却笑不达眼底，或许很多男人会为了博取美人一笑而为她做很多事。 池闵不知道水芸芊为什么会这样说，明智的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王妃，我们要再过去吗？” “当然，好不容易来到这里一次，还是公主在场的情况，我们难道就见她一面之后就走吗？” 水芸芊说完，池闵就打头阵向前走去。 驿站很大，毕竟是用来招待羌国使团的，这里的房屋装饰和伺候公主的人都是最好的。 水芸芊在驿站里走着走着，就迷路了。 “驿站也太大了，你之前调查的时候，没有拿到这里的地图吗？” 水芸芊看向池闵，他可不是这样粗心大意的人。 “地图是有的，不过，上面只是大概的画了一下人都住在什么区域，具体在什么位置，我也不清楚。” “公主！”羌国使团里的人声，打断了池闵对话。 他们两人互视一眼，迅速找了个房间躲进去。 这里一阵从未闻过的香气，水芸芊倒是觉得清新好闻，以后可以来这里找一下服侍的仆人，问问这香料是从哪里弄来的。 “公主，你应该去前厅吃晚膳，而不是打算回来换衣服！” 门被打开，羌国公主怒气冲冲的走进来，跟在她身后的，正是那名劳心劳力的女官。 水芸芊和池闵面面相觑，两人怎么都没想到，这里居然是羌国公主居住的房间。 公主推门而入，坐在桌旁喝着隔夜的茶水。 “公主，你真的不能再出去了，外面都在传你和当朝九殿下的事情，你要是出去被有心人看到，还不知道会怎么传！” 女官觉得，再和公主出来几次，她的头发都会掉光。 刚来都这里，公主就打算去找人，一脸好几天都偷偷溜出去，要不是她武功比较好，能找到公主，还真让她溜成功了！ “哦？居然传了我和九殿下的事？”公主听到这儿的时候，终于放下手中茶盏，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他们是怎么说的，你学一学。” 女官叹息一声“无非是你和九殿下怎么很早就遇见了，两个人心心相印，最后你不远万里来到人生地不熟的京城，想要嫁给他。” 外面的流言蜚语其实很多，女官挑选了几个很过分的说给公主听。 “我们现在不清楚九殿下那边怎么想的，所以公主，你再这样到处跑万一撞到了九殿下，我们真的怎么都解释不清了！” 女官现在就是典型的皇上不急太监急，在房间中来走着，可公主偏偏不听劝。 “怎么传的有鼻子有眼，我可从来没见过那个九殿下，怎么，这里的皇帝打算把我嫁给他了？” “公主，谨言慎行！小心隔墙有耳！” 女官叹一声气“如今我们寄人篱下，怎么都是别人安排的，九殿下那边我们还听不到消息，暂时不能确定这个传言是不是从他的府上流出来的。” “不过，好像还挺有意思的，”公主笑了笑，对女官说道“我们尚未说明心悦哪一方，就发生这样的事情，看来，有人打算逼迫我做出选择啊。” 女官点头“况且，我还打听到，之前朝堂上有人说，要三皇子迎娶公主你。” 躲在暗处的水芸芊听到这番话蹙眉，看来皇后找她和水月，并非无的放矢，应当是前朝的言论影响到了后宫。 但，也不一定，毕竟皇后很偏心三皇子，为了他，废掉水月重新弄立羌国公主为王妃也并非难事。 第95章 意外发现 “三皇子？”羌国公主一笑“我倒是也听说过他的大名，不过，这人太蠢了点，我不喜欢傻子。” 水芸芊听到羌国公主的话，差点笑出来。 看来，不止一人觉得容金脑子不好使。 “可我们在京城做不了主，公主，你还是老实的待在驿站里把，不要出去了。” 女官又转了回来，希望以此告诫公主不要继续惹是生非。 “我和他们这里的女子并不相同，你又何必按照这儿的规矩来管着我，出去看看不好吗？” 羌国公主站起身“况且我对那个九皇子很感兴趣，如果出门能看到他的话，说不定我就确认了会嫁给他呢。” 羌国公主在开玩笑，女官也能看得出来，可是水芸芊躲在暗处，根本就没发现她脸上的揶揄神色。 “这女人真的打算嫁给容辰吗？” 水芸芊握紧了拳头，想着以后或许会和容辰分开，心中一时五味杂陈，不知说些什么。 池闵听到羌国公主的话后，立刻看向水芸芊，看到她的脸色变差后心中虽惊讶，可又仔细着周围的动静，生怕水芸芊心中不稳发出响动。 可这时已经晚了，水芸芊握紧的拳头不小心碰到屏风，发出一阵异响。 “是谁在那儿？” 女官立刻看向屏风处，她示意跟在羌国公主身边的婢女过去查看。 这婢女可是个练家子，池闵第一次过来的时候，靠近羌国公主的车队，就是被这个侍女第一时间发现的。 当听到脚步声靠近时，池闵的脸色异常差。 他搂住水芸芊的腰就想从窗口突围出去，然而外面还有不少羌国的使团，在，不少重兵把守，怎么想都是一场死斗！ 水芸芊知道自己做错了事，紧紧抓住池闵的衣袖。 她也不想这样，可是心乱如麻，根本就没看到自己居然碰到了屏风！ 就在那个侍女即将靠近的时候，从房梁上又传来一阵响动，刚好是他们的正上方。 “快点出来，束手就擒，我还能饶你一命！”侍女一边向这里走，一边说着劝降的话。 她神情紧绷，不停向周围扫视，看有没有其他人隐藏。 池闵抬头看去，只看到了一片衣角，对方的隐匿功夫在他之上！ 池闵心中大惊，以为这人也是羌国公主那边的，想着要不要让水芸芊先跑，自己留在这和他们周旋的时候，这人垂下头来瞅了池闵一眼。 池闵和这个男人目光交接，发现他并没有下来对他们动手的意思，反而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个笑容。 池闵神情一怔，不过立刻发现这人应该不是羌国公主那边的，心下稍安，随后又开始琢磨这人到底是哪边的。 凌子程低头看着池闵和另一边的女人，觉得有意思，不过他这个时候可不能让他们被抓。 于是凌子程对池闵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不用出来，紧接着从房梁上跳下来挡住侍女的视线。 “居然是你！” 公主在看到凌子程之后露出欣喜的表情，向他正面走来，却被女官立刻拦住。 凌子程漠然无语，显然不想和羌国的公主有多少瓜葛。 “你是来这儿找我的吗？” 羌国公主的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不管女官如何阻拦，依旧像凌子程那边走过去。 “公主，请自重。”凌子程退后一步，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紧接着又转变成冷漠，好像和公主真的不相识一般。 公主越靠近凌子程，他就越往后退，眼看他就要贴到屏风上，会使池闵和水芸芊暴露，凌子程终于站住了，低头向公主说道“我并不是特意来找你的。” 公主却摇头“我不管你是来做什么的，快把他抓住！” 后一句话，公主是对那侍女说的，侍女只会听公主的话，一声令下，径直向凌子程那边冲去！ 小小的房间中，给凌子程躲避的地方并不多，他还要小心不靠近屏风那边，不让人发现水芸芊他们，一时间捉襟见肘，很快就落于下风。 公主见状，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凌子程，只要你同意娶我，我马上就回去，再也不来京城了好不好？” 公主的声音中带着哀求，水芸芊和池闵露出惊讶的表情，好像听到了什么惊天的消息一样。 这个凌子程难道就是公主喜欢的人吗？ 可公主既然喜欢他，为什么还要同意过来和亲呢？ 和亲可是要嫁给皇室成员的，这凌子程并不是皇室，也不沾亲带故，公主若是想通过这一点来强行嫁给凌子程，恐怕非常困难。 “公主，在下这次前来正是要祝贺你来京城觅得如意郎君成亲的，并没有其他的意思，还望公主快令侍女住手，在下并不想和公主争吵。” 凌子程也非常无奈，相国公如与他的纠葛，说起来倒也有些好笑，就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公主会看上他。 公主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已经如此明确的表达了她喜欢他，凌子程就是个油盐不进的，不管自己怎么说，他都不说喜欢自己，也不说娶自己！ “抓住他，不抓住他，我今天绝不会善罢甘休，你也上！” 公主气急败坏的也让女官上去抓凌子程，女官也会一些功夫，虽然没有那侍女强，但给凌子程造成障碍绰绰有余。 两个女人在房间中围堆堵截，终于将凌子程逼到了墙角。 凌子程不想打女人，也不愿意让水芸芊他们暴露出来，只能被抓。 侍女不知从哪儿抽出来一捆绳子，将凌子程五花大绑。 公主得意洋洋地盯着凌子程的脸说道“到底你还不是落进了我的手里，走，带着他去见人！” 羌国公主说的人，自然是羌国使团了，他们正在前厅那边似乎商量着什么 羌国公主打算带着凌子程过去告诉他们,自己非凌子程不嫁，这样他们也能够回去了！ 羌国公主在进京的路上就想着如何与凌子程成婚，她如果真的嫁入皇家的话，肯定会出事情的。 况且，她本身就对皇室的一切都不感兴趣。 第96章 池闵的身份 不过，如果现在把凌子程抓住带回去，或许一切还有转机。 凌子程的视线看向屏风那边，池闵和水芸芊依旧站在那里，如果他不跟着公主一起离开，迟早他们会被发现。无奈之下凌子程只好妥协，被捆绑着，推搡着，向羌国使团那边去。 羌国公主气呼呼地跟在他们身后，不断说着让凌子程快点妥协的话。 公主带着凌子程离开后，水芸芊和池闵着急离开这里。 他们仔细听了周围的动静，发现人都跟着公主离开后，才从屏风后面出来。 “那人是谁？” 水芸芊非常好奇，可池闵也不太清楚，摇了摇头“王妃，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水芸芊点点头，两人立刻离开了驿站。 水芸芊在回去的路上，想着从房梁上面下来的那个男人，她总觉得男人看她的眼神不太对劲。 那是一种，两人似乎认识，却又不夹杂男女之情的眼神，这让她感觉非常奇怪。 难道她在什么地方看过那个男人吗？ 可水芸芊对这人一点印象都没有，那莫名其妙的温情到底是从何而来？ 水芸芊想不明白，一路上都沉默着，池闵看到她这副样子也胆战心惊，不知说些什么。 两人一路向香语阁走去，可走到一半的时候水芸芊却说道“我们先不回香语阁了，直接去王府吧。” 池闵愣了一下，想不通水芸芊为何会临时改变要去的地方，不过他还是答应了下来。 两人改路，一同回到王府内部。 管家看到水芸芊领着池闵回来的时候不敢言语，上一次她带回来的人和王爷认识，这一次若还认识，他再阻拦的话，以后管家的位置可能不保。 “王妃回来了。” 管家在看到水芸芊之后急匆匆来到容辰的身边报信，容辰点了点头，放下了手中的密信回到书房中等待。 果不其然，水芸芊回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来到书房找了容辰。 “你知道我刚刚去了哪里吗？” 水芸芊说完这句话后没等容辰问，继续说道“我刚刚去了驿站，看那个羌国公主去了。” 容辰露出感兴趣的表情，好像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一样。 水芸芊兴致冲冲地说“我看到羌国公主原来有了喜欢的人，而且她似乎非他不嫁的样子……” 水芸芊说着自己听来的八卦，兴奋的样子在容辰眼中异常可爱。 “你说的人是谁？”容辰也来了兴趣，羌国公主这一路上都没有传出什么消息，只有在靠近京城之后才开始流传出她喜欢他的事情。 除此之外，他还真不知道羌国公主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个人就是凌子程啊！”水芸芊赫然想起自己并没有说出凌子程的名字，实际上，凌子程曾经来到过王府内，水芸芊远远的见过他一面。 不过，那个时候水芸芊还在和容辰生气，根本不愿意和他身边的人亲近，更别提和凌子程认识一下了。 这就导致水芸芊在第一眼看到凌子程的时候，完全没认出他是谁。 “居然是他？”这下容辰也感兴趣了，脸上露出玩味地笑容。 他还真不知道这件事，凌子程这家伙什么时候和羌国公主纠缠到一起的？ “你也不知道？”水芸芊觉得有趣起来，凌子程不是和容辰的关系很好吗，为什么他都不知道这件事？ 而且现在外面都在传羌国公主喜欢他，这下不会兄弟逾墙吧？ 容辰敏锐地捕捉到水芸芊眼中一闪而逝的幸灾乐祸，觉得很有意思。 原来她在这而等着自己呢。 可惜，容辰并没有露出水芸芊想要看到的意外神色，他点点头“好，我知道了，下次看到凌子程的时候我会问他的。” 水芸芊的眼中闪过一丝沮丧，不过还是很快被她遮掩了下去。 其实凌子程被羌国公主喜欢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他一直跟着镇北侯驻守边关，从小在边关长大，认识羌国的公主并不意外。 现在，令容辰更感兴趣的其实是水芸芊身边的池闵。 “这位是……” 容辰的视线放在池闵身上，池闵身体一僵，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不过水芸芊倒是很冷静的说“这是我的侍卫，你想要问什么？” 水芸芊对池闵的维护昭然若揭，池闵在心中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希望容辰不要误会。 “没什么，只是我之前没见过他而已，问问罢了。” 容辰挥挥手，表示对水芸芊的相信。 水芸芊狐疑的看了眼容辰，这男人生性多疑，以前汤元景过来的时候，他那副气急败坏又嘲讽的表情，水芸芊可没忘。 现在看到池闵他却这么冷静，难道是真的信任自己了吗？ 可也容不得水芸芊多想，她让池闵留在了王府，也算是给容辰一个交代。 晚上的时候，池闵意外发现水芸芊竟住在偏房里，他站在门口犹豫了片刻，并没有敲响水芸芊的门，而是转头去了容辰那边。 “你来了，”容辰好像对池闵的到来并不意外，放下手中的书看向他“我以为你会去守着王妃呢。” “表哥，你别开玩笑了，我对王妃只有崇敬之情，而且你在这，王妃不会有事的。” 池闵一口一个王妃，很快和水芸芊划清了界限。 他们两个人互视一眼，都心照不宣地露出了一丝笑容。 “你现在跟在她身边当个侍卫，总不是个事，你应当换一个身份重新进入官场，才能发挥最大的用处。” 可池闵听到容辰这样说后却摇了摇头“表哥，我并不想进入官场，那地方让我头痛，还是让我去暗阁吧。” 容辰愣了一下，想不到池闵竟打算去暗阁内。 “只有在官场中，你的才华才能展现出来，暗阁中并不需要你。”容辰皱眉，他的表弟为何会想要去暗阁了？ 明明在官场中崭露头角，才能完成他想要的心愿。 毕竟，他才是暗阁幕后的拥有者，深知暗阁到底是什么地方，池闵去那里，就是大材小用！ 第97章 各怀鬼胎 暴雨过后，云开雾散，京城内又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当然，这和九王府没什么关系，因为容辰的身体原因，王府内部安安静静的，没有多余的声音，就连下仆走路的声音也非常轻柔。 快速来到容辰身边，下仆低声道“从喜公公来了，正在厅堂等候。” 垂眸钻研下棋的容辰放下手中黑子，立刻咳嗽起来“咳咳，我这就去。” 从喜看着九王府内部的摆设和冷淡的气息，觉得和三王府那般欣欣向荣完全不同。 九殿下只有王妃一人，且王妃似乎在照顾九殿下之余，还要去胭脂铺子打理。 从喜想着自己听到的那些传闻，眼中的光亮一闪而逝。 紧接着，脚步声由远及近，容辰穿着厚重的披风来到这里。 “见过九殿下。”从喜立刻对容辰行礼，眼神在他孱弱的身躯和苍白的脸上一扫而过。 似乎……比之前更加虚弱了。 从喜在心中默默记下这些，向容辰身后看去。 水芸芊也来了，身着一身红色一群，身上的披风倒是和容辰颇有相似之处。 “见过九王妃。”从喜对水芸芊说完之后，转而对容辰说道“咱家奉陛下之命，前来探望九殿下，不知九殿下身体最近如何了？” “还算可以，就是咳咳……老样子，没有好转，也没有恶化。” 容辰咳嗽的身躯都跟着颤抖，水芸芊急忙来到他的身边搀扶住他坐在主位上，又对下仆道“快给殿下拿药来！” 不多时，管家端着一碗黑色苦涩的汤汁走了进来，即便没有尝到味道，从喜也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苦涩气息。 眼睁睁看着容辰将苦涩的药喝下，脸色被热气蒸腾的略微泛红，从喜才相信容辰真的病入膏肓。 不过，他是代表陛下来到这里的，自然要传递陛下想要说的话。 “如果九殿下的身体尚好，不如以后多进宫走走，也好参与些国家大事。” 从喜这话，明显暗示容辰应当去上朝。 水芸芊心中一沉，容辰装病到这个份儿上，还要他去上朝，陛下是怎么想的！ 可容辰并未露出生气的模样，反而点头答应下来“父皇说的是，我以后会经常去的。” 这就代表容辰答应了，从喜得到满意的回答，寒暄几句，又送来皇帝给容辰的补品就离开了。 等从喜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水芸芊立刻沉着脸开口。 “真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你身体都这样了，京城内众人有目共睹，怎么还打算让你去上朝！” 水芸芊可是知道容辰身体到底怎么样的人，即便容辰没有装作有病的样子，身上的千机之毒也不能让他继续健康的生活下去。 “他这么做，必有他自己的想法，你猜不透的。” 因为喝了药，容辰的脸色苍白可怖，不停的咳嗽“我不如去上朝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水芸芊知道自己在这件事上帮不到容辰，便让他自己小心，第二天更是早早起床，来到门口送容辰。 在上马车之前，容辰在披风下的手握住了水芸芊“王妃这是在关心本殿下，还是因为合作不得已来这儿陪本殿下演戏？” 水芸芊原本充满担忧的心情一滞，从这个男人的脸上看到了揶揄地神色后，更是从他的手中将手抽回。 “如果殿下身体真的没事，我想也不用吃药了，不如昭告天下，神医已经将殿下的病治好，怎么样？” 水芸芊可不是好惹的，她现在还居住在偏房内，没有回到容辰身边和他同吃同住。 容辰见水芸芊真的生气了，急忙收回了手，捂住嘴咳嗽几声登上马车去上朝了。 此时，不少官员已经来到朝堂外等候，发现容辰也在，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有一些当初在疫病时期受过容辰恩惠的官员，还去他的身边关心了。 “咳咳，多谢诸位关心，本殿下无碍。” 容辰谦虚地笑笑，对众人的恭维不放在心上。 在不远处，三皇子怨毒的眼神投射过来，容辰就当看不到一般，站在人群之中等待上朝。 这次父皇叫他来上朝，恐怕要说羌国公主那边的事情，容辰很早就做了心理准备。 果不其然，在早朝汇报完诸多事宜之后，皇帝提起了公主要和亲这一事。 “京城之内，不断传出容辰你与羌国公主感情一事，不知你有没有听过？” 皇帝若有所思地对容辰发起提问，容辰咳嗽两声，淡淡的开口“父皇，此事恐怕乃有心人所为，儿臣从未看到过羌国公主，公主又何曾心系儿臣？” “更何况儿臣的身体诸位太医都清楚，羌国公主嫁来定是要与我国重修与好，儿臣这副身躯要真成了她的夫婿，恐怕羌国那边会有怨言。” 此话不假，可整个朝堂之上能娶羌国公主的除了九殿下之外，就剩下三殿下了。 他们两个都无所出，人选恐怕只能从他们两个这儿来定。 皇帝倒是一副想要将羌国公主交于容辰的想法。 只可惜，他这一番话又让皇帝犹豫了。 “父皇，九弟这副身躯恐怕会让羌国公主心怀不满，以为我们这边糊弄了事，若真无人愿意娶她，儿臣可以……” 三皇子主动向前请缨，很显然，他明白娶了羌国公主会让他那边势力大增，这是一件好事。 至于水月，怎么会有他的地位重要呢？ 不过，皇帝根本就没有这个想法，听到他的话之后眼神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这件事稍后再议吧，不着急。” 从刚刚的询问容辰到三皇子这儿的不着急，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皇帝属意的是谁。 一时间，朝堂重臣心怀鬼胎，相互之间都有了各自的心思。 下朝之后，三皇子急匆匆的离开了，反倒是容辰，他慢悠悠的走在后面和诸位朝臣打招呼。 水芸芊一直在家中等他，听到他回来的消息后，立刻来到厅堂处迎接。 “原来王妃一直关心本殿下啊。” 容辰回来之后又开始阴阳怪气，水芸芊早就习惯了，并不放在心上。 第98章 祁妃也太热情了些 “九殿下的身体看来不错，是我白担心了。” 水芸芊的一腔柔情都化作了冰冷，脸上的焦急神色也消失了，甩袖离去。 容辰望向她的背影，却听管家在他身边说“在殿下上朝之后，王妃一直很担心，在厅堂处来回的走，已经好几次了。” 容辰被噎住，他没有想到水芸芊会对他这般关心，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管家看九殿下这样，退后几步，以免触及霉头。 好在容辰调整了心情，来到水芸芊身边低声说“今晚皇宫有宴会，羌国的使团及将进宫。” 水芸芊看他说了正事，也知道不应该在这个事情上发脾气，沉声道“我知道了，晚上会准备好的。” 容辰见她答应便，离开了偏房，碧水和小绿为水芸芊准备了王妃相应的行头。 满身华丽的珠宝，头上戴的配饰令水芸芊身上重了好几倍。 不过，这也昭示着水芸芊在王府中到底有多么受宠爱。 容辰在看到水芸芊从偏房内出来的时候，眼睛一亮，抿着唇对水芸芊伸出手“王妃，我们走吧。” 在外人面前还是要装作恩爱的，即便水芸芊因为容辰的话气闷不已，可依旧握住了他的手，两人一同出府登上了前往宴会的马车。 在车外，水芸芊意外的发现了凌子程的身影，他换了一身衣服跟在马车旁边也要跟着进宫。 在车厢中，水芸芊还在想凌子程进宫是不是为了羌国的公主，却感肩头一沉，容辰已经靠了过来。 她刚想挣扎，耳边又传来容辰咳嗽的声音。 水芸芊不得不僵住身体，纠结之下伸出手，轻抚容辰的后背，却没看见容辰眼神中一闪而逝的得意。 “今日早朝时，父皇与我说，要我娶羌国的公主，我该怎么做？” 容辰似是将这个问题交给了水芸芊，可水芸芊也明白，这根本不是她和容辰能够决定的事情。 “你着急什么？外面的凌大哥都不着急。” 容辰脸上的笑容一沉，水芸芊何时开始叫凌子程凌大哥了，他怎么不知道？ 水芸芊根本就没看到他的表情，自顾自的说下去“凌大哥和羌国公主应该有一段感情，这不是你和我说的吗？他都不着急，你也就别纠结了，更何况现在羌国公主还未出现在众人面前，说不定她一出现，绝美的容貌吸引无数人的目光，就有人抢着要娶她了。” 至于这个人是谁，水芸芊自然知道，那就是三皇子容金。 这样的美事他肯定不会错过，至于水月，容金在前世的时候就没有表现出对水月有多喜欢。 全都是水月凭借手段，才笼络住容金的心。 而在水芸芊说这话的时候，凌子程在外面也听得清楚。 他心中确实担心，可又不敢与他人说，而发现水芸芊懂他的时候，心中还不由得松了口气。 宴会还未开始，各个大臣与皇子们刚刚过来。 水芸芊先下了车，随后伸出手搀扶着容辰下车。 这一路上只有他们是男女互换的形式下车，一下就让诸位大臣的目光全都放在了他们身上。 “九皇子的身体好像真的不行了。” “那为何还会传出羌国公主属意他的消息？” 窃窃私语的声音准确传入容辰而中，他扫视一圈，将那些说话的人相貌记在心里，随后水芸芊搀扶着他进入宴会之中，坐在他们的位置上。 在场地内，三皇子容金的身边围着一圈大臣。 显然，他对今日早朝时，容辰身边有那么多人心怀不满。 “三皇兄那侧还真是热闹。” 水芸芊听了容辰的话，看了过去，抿嘴一笑“像是开屏的孔雀。” 她与容辰互视一眼，低声笑了起来。 容金似乎很愿意向大臣和其他百姓展示出自己绝对的权威，而因为他的存在，水芸芊和容辰这边就显得格外冷清，根本就没什么人过来。 “九殿下。” 清脆的女声从一旁传入耳中，水芸芊和容辰同时转头看去，原来是祁妃身边的大丫鬟秋月过来了。 “祁妃让奴婢询问九殿下的身体可是大好了？” 显然，今日容辰上朝的事情传入了后宫中，让人怀疑他的身体是不是已经恢复了正常。 “多谢祁妃娘娘关心，本殿下的身体还算可以，今日上朝也是父皇命令的，本殿下不敢不从。” 容辰几句话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放在了皇帝头上，秋月的眼睛眨了眨，低声道“原来如此，祁妃娘娘还说，她那儿准备了一批上好的药材送给九殿下，希望王妃在宴会结束之后能取。” 水芸芊听到这话就觉得不对劲，祁妃对容辰的关心也太过了，整个宫中，恐怕找不出任何一个能比祁妃还要对容辰上心的后妃。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心中这般想到。 水芸芊的疑惑落入秋月眼中，她急忙又解释“这是祁妃娘娘好不容易弄来的药，都是大补之物，还望王妃能亲自去取。” 水芸芊点了点头算是答应，秋月的话传达到了，便转身离开。 在秋月离开之后，水芸芊转头看向容辰，还未开口，容辰便说“你怀疑她？” “没错，我就是怀疑她，之前你在皇宫中的时候，她有对你这么好过吗？”水芸芊说得斩钉截铁，完全不怕容辰生气的样子。 容辰笑而不语。 “那肯定就是没有了，这人在你离开皇宫之后突然对你关心，恐怕别有所图。” 这还不是水芸芊最担心的，她最担心的就是容辰被下的毒，其实和祁妃有关。 她把自己的怀疑和容辰说了，容辰也觉得她的猜测并非无地放矢。 或许，自己还在宫中的时候，接触祁妃时就被她下了毒，这都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他们这边说着话，不远处，一道并不稳重的身影向她这边冲了过来。 “九王妃！” 清脆的女声由远及近，水芸芊住了口，转头看去，竟是林妙芝！ 她欢快的身影跑了过来，凑到水芸芊的身边，眨着一双好奇的眼睛看向身旁病弱的容辰，小声道“见过九殿下。” 第99章 为求姻缘 容辰刚想回答，却发现林妙芝的身后跟着水月的身影。 暗阁的情报能力数一数二，容辰自然清楚林妙芝和水月的关系，一时间，看向林妙芝的眼神非常复杂。 可林妙芝却没懂他眼神中的弯弯绕，还以为容辰不喜欢她和水芸芊接近，又向水芸芊的方向缩了缩。 “没事，九殿下，这是之前在我胭脂铺里买了很多胭脂的林小姐。” 水芸芊笑着和容辰介绍自己新朋友，刻意忽略了跟过来的嫡姐。 水月听到水芸芊的介绍，看了看林妙芝，又看向水芸芊，阴阳怪气地开口“妹妹，你似乎要和我的表妹关系不错。” 水芸芊这才装作刚刚看到水月的模样“姐姐，你来了，快坐。” 她亲切地指着自己的椅子，示意水月坐在这个位置。 水月蹙眉，她可是三皇子的妃子，坐在这里成何体统！ “妙芝，你和她关系不错？” 可惜，水月的试探对林妙芝没用，她早就看不过水月这副拉帮结派的样子了，谁不向着她那边，她就踩谁一头！ “是哦，我们很谈得来，表姐，你要不要和我们说说话？” 林妙芝亲眼看到水月眼中的厌恶，更欢快了。 “我是你的亲表姐，本来还打算和你亲近一下……”水月的视线放在水芸芊的身上，“可似乎，你更喜欢她。” 这听起来就像是好姐妹见吃醋了一样，但水芸芊和林妙芝都明白，水月不会无的放矢，肯定话中有话。 可惜了，水芸芊并不想理会她的阴阳怪气，淡然开口“姐姐说的对，我和林小姐一见如故，就是不知什么时候能义结金兰。” 水芸芊不过是随便开口气水月的，可谁知林妙芝当真了，亲切地挽住水芸芊的手臂道“真的吗？那我回去和娘亲说一下，我们选个良辰吉日拜把子！” 忽地听到这么有江湖气息的话，水芸芊差点没憋住笑出来。 而水月的表情更难看了，死死地盯住水芸芊，恨不得扑上去咬她一口！ 就在此时，从喜在殿外喊道“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帝后到场。 原本还围在三皇子身边的众朝臣立刻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三皇子虽然心中不爽，可也装作孝顺谦恭的模样，对帝后行礼。 坐在主位上，皇帝先是看了下三皇子，最终，将视线定个在容辰身上。 此时，羌国的使团已经在门外等候了，皇帝对从喜点点头，紧接着，从喜宣道“羌国使团觐见！” 拉长的音调传出，羌国使团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入宴会场地。 在众人中央，是一身大红色舞裙的羌国公主。 水芸芊见过她绝美的容貌，可此时，她的脸隐藏在面纱后，脚腕和手臂上全都是纯金制作的手链，上面叮铃当啷作响的，是铃铛的声音。 一阵阵悦耳的声音响起，羌国使团终于全部走了进来。 “哦，公主这是何意？” 皇帝和皇后都露出感兴趣的表情，公主上前一步，躬身行礼“本公主代表羌国，愿为陛下献舞一曲，表达羌国友好。” 皇帝觉得有趣，便同意了公主的献舞。 美人跳舞，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很爱看。 随着紧锣密鼓的鼓点响起，羌国公主身姿婀娜，随着鼓点舞动着身体，在她身边，还有侍女伴舞。 水芸芊敏锐地发现，在那群侍女中，有之前施展武功和凌子程动手的那个。 看来这羌国公主也不简单。 而换了一身侍卫衣服，成功进入皇宫的凌子程低着头，不管眼前之人跳得多好看，他都看不到。 水芸芊觉得有趣，趁其他人的视线都在公主身上的时候，身体后仰，悄悄说“凌大哥，公主跳舞可好看了，你不看看吗？” 凌子程身体不动，眼神也没有游移，像块儿木头。 水芸芊不禁为羌国公主感到遗憾，可惜了，凌子程并不是羌国人，因为身份的原因，或许两人注定没法在一起。 公主一舞结束，周身香汗淋漓，那双动人的眼眸紧盯着上方的帝后。 皇后微微蹙眉，显然不喜欢羌国公主这样的女子，而皇帝却拍了拍手“这舞，还从未见过……” 一大串夸奖的话出口，皇后对这个羌国公主更不喜欢了。 虽然有个好的身份，就是不懂得谦卑，怎么干盯着皇帝看的？ 公主也不理会皇后皱眉的表情，上前一步单膝跪地“这次来到此地，除了表达羌国的友好之外，还想求下姻缘，还望陛下成全。” 这是很早就知道的事情，众朝臣没有觉得意外，反倒是皇帝露出了很感兴趣的样子。 看来这个公主似乎真的有喜欢的人，不然也不会胆大的在宴会刚开始的时候就说起成婚的事了。 他有意试探，便笑着问“哦，不知羌国公主看上了我们那位儿郎？” 皇帝的话，刻意引导向年轻之人，公主的视线自然而然向宴会中年轻的那些贵族子弟看了过去。 最后，落在了容辰的身上。 “难道传闻是真的，羌国公主就这样喜欢上了九殿下？” “她要是早点来就好了，九殿下和九王妃成婚可没多久。” 诸如此类的话在朝臣中流传，公主就当没听见，也看不到水芸芊那样，把所有的关注都放在了容辰身上。 皇帝并不意外，刚要开口询问，却见公主转过头来道“暂时还没想好，还请陛下宽恕。” 都这样看了，还说没想好，估计只是女子的矜持和羞涩吧。 在场众人都是这样想的，距离水芸芊很远的林妙芝不禁为水芸芊捏了一把汗。 她是庶出之女，不管是身份还是地位，都比不过羌国公主。 若是大门大户，那个官员家的嫡女，或许还有反抗的权利。 但要是水芸芊的话，只能妥协。 林妙芝仔细看着水芸芊的表情，却发现她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心中更加疑惑。 “难道水芸芊不喜欢容辰殿下吗？可我看刚刚她和容辰殿下说小话的样子，也不像啊？” 第100章 奇怪的称呼 林妙芝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宴会进行下去后，她也没时间去关注水芸芊那边了。 公主的舞，算是这次宴会上最令人感到惊艳的东西了，剩下的就都是常规的舞曲，皇室和诸位大臣不知看了多少次，对此早就感到厌烦。 “现在的宴会越来越无聊了。”容辰咳嗽一声，嗤笑着看向宴会上心怀鬼胎的众人。 尤其是三皇子容金，眼睛都要掉在羌国公主身上了。 水芸芊帮他倒了水，靠近的时候低声说“都是这样的，忍忍就好了。” 水芸芊想起上辈子在参加这种宴会的时候，水月会特意带她过来，表面上说的是让她出来见见世面，可实际上，每次宴会的时候水月都会拿她开玩笑。 “嗯？”水芸芊的余光看到祁妃站了起来，向皇帝说了什么，转身离开了宴会现场。 容辰自然也看到了她的举动，发现水芸芊一直盯着她，便问“你想要做什么？” “既然她都已经离开了，那是不是证明我能去找她了？” 水芸芊才不想让容辰在门外等她，不如趁此机会去找祁妃，直接把药材拿了。 反正这次她带了碧水和小绿过来，让她们把药物拿着也不算难事。 “你一路小心，千万别中了别人的全套。”容辰说出的话状似是关心，可眼神中的揶揄还是暴露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水芸芊没好气地翻个白眼，转身离去了。 因为宴会的烦闷，不少人都打算到处走走，水芸芊离开这件事并没有吸引其他人的过多关注。 一路跟随祁妃离开的方向追过去，水芸芊生怕一个不留神失去祁妃额踪迹。 就在跟着祁妃的时候，水芸芊意外发现凌子程和羌国公主的身影。 “你难道一定要这样做吗？”这是凌子程的声音，似乎还有些着急的样子。 “为什么不能呢，为了你，我什么都能做。”公主这样说着，眼神紧紧地盯着眼前的男人，生怕一个转头这男人就利用高超的轻功立离开了。 水芸芊听到这个，怎么会不理解发生了什么。 刚刚公主离开的时候她还觉得惊讶，现在看来，原来是看中了凌子程离开了，才会跟着过来的。 躲在角落中，水芸芊看向凌子程的脸，发现对方脸色并不好看，比公主献舞的时候还黑。 公主则没有什么想法，站在原地担忧地看向凌子程。 “公主，还请自重。”凌子程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已经逃出了宴会，羌国公主依旧会追过来。 “我有什么需要自重的地方，我们才是应该在一起的，训中容辰，也不过是和他成亲之后，与你最近的就是他了！” 公主的如意算盘打的很好，但她不明白，明明身份和地位也足够的凌子程就是不愿意和她在一起，怎么就在一直逃避呢？ 这就不得不提起凌子程的身份了，镇北侯的养子。 就这一层身份，皇帝这一生都不会同意他和羌国公主在一起的。 水芸芊只奥羌国公主喜欢凌子程，却没想到居然这么喜欢，惊讶之余，碰到了周围的落叶。 “是谁？”凌子程和公主都向水芸芊这边看过来，尤其是羌国公主，径直向这边走来。 凌子程看到角落中一闪而逝的衣角，立刻知道躲起来的人是谁了。 他挡在公主面前，严肃地说“公主，这边的事交给我就好，您在这里等我。” 说着，他主动向水芸芊那边走了过去。 见到是凌子程过来，水芸芊松了口气。 再怎么说，羌国公主都是外人，见到她之后，难免会想有的没的，但凌子程不同，他不会想她是不是故意跟在他们身后过来的。 可，就在凌子程要靠近水芸芊的时候，羌国公主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人，就是那天在我房间中的人吧。” 此言一出，不管是凌子程还是水芸芊都愣住了。 水芸芊惊讶的是羌国公主的聪慧，一下就猜到了她的身份，而凌子程惊讶的则是羌国公主的平淡。 以前在边关的时候，她可不是现在的样子。 当然，羌国公主也没有主动去角落里薅水芸芊出来，而是淡淡地说道“如果你想让她走的话，轻便吧。” 水芸芊心中疑惑，为何羌国公主对她好像认识一样，除了今天宴会上的时候见过一面，她们之前并不认识吧。 凌子程却微微蹙眉，既然公主都这样说了，他便从善如流地到达水芸芊的身边，低声道“王妃，你快点回去吧，这边交给我就好。” 简单的话语中，水芸芊却能感受到类似亲人一般的关怀。 她心中帖烫之余，却更加好奇，为什么凌子程对她这么好，而羌国公主似乎也听过她的样子？ 难道外面的传闻是真的，公主真的喜欢容辰，才会对他的王妃——自己，这么关注？ 然而，就在水芸芊想着的时候，羌国公主笑了起来“我倒是觉得，你对自己的妹妹不错，很上心，也一直保护她。” 毕竟，凌子程几次三番出现在她的面前，都是为了不让自己接近这个女人。 镇北侯交代的东西，他有在好好听话。 水芸芊听了这一段话之后更是云里雾里，什么妹妹，和镇北侯有什么关系，在场能被称呼为妹妹的，除了羌国公主之外就只剩下她了。 难道她是凌子程的妹妹？开什么玩笑，她本来就是相府二小姐，怎么会和从小在边关长大的；这次成为兄妹？ 凌子程没有理会水芸芊脸上震惊的表情，转身对羌国公主说“我是不会同意的，还请公主回去吧，另觅良婿，而不是对着……我这种人死缠烂打。” 凌子程刻意站在水芸芊的身前想让她离开，结果，公主还没有说些什么的时候，宫女却找到了水芸芊。 “九王妃，祁妃娘娘正在宫殿里等您过去。” 祁妃心中其实也一阵犹豫，毕竟水芸芊跟在她身后这件事，她其实是知道的。 等转头的时候，人居然已经不见了！ 第101章 解释清楚 既然被宫女找到，水芸芊觉得也没有继续隐藏的必要。 她落落大方的走出了凌子程的保护券圈对羌国公主躬身行了一礼。 羌国公主较有兴趣的望着水芸芊，不过，现在的水芸芊必须跟着侍女离开了。 毕竟现在祁妃还在等着她，和宫女迅速来到祁妃的宫中，这女人在看到水芸芊的时候依旧十分热心。 “快来坐，你和我之间也不必拘束。” 话虽如此，可水芸芊依旧向她行礼，之后才堪堪坐在她的身边，整个人距离椅子也就搭了个边，并没有完全坐上。 恭敬疏离，一看就有着良好的家教，和祁妃之间也是保持着较为疏远的态度，让人琢磨不透水芸芊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祁妃看到水芸芊这样并没有生气，反倒笑眯眯的问着“九殿下最近身体如何？我曾听闻他上朝了，是身体恢复了吗？” 可在宴会上，祁妃明明已经看过容辰的样子，他依旧披着那披风，不停地咳嗽，脸上的虚弱肉眼可见。 水芸芊心中这般想着，脸上是温柔的微笑“托祁妃娘娘的福，九殿下的身体虽然没有好转，但也没有继续恶化下去，吃了太医开的药方，目前身体算是稳住了。” 水芸芊撒了个谎，既然祁妃这样关注容辰，不如告诉她一点进度，顺便看看她想要做什么。 祁妃在听见容辰身体情况之后露出了担忧的神情“这孩子的身体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难道这些太医们都没有办法救他吗？” 水芸芊听了祁妃的话之后更加疑惑，如果祁妃真的对九皇子这么关注，为什么前世发生那么多事情的时候，她没有听说过祁妃主动帮助九皇子的事情呢？ 现如今，很多事情已经脱离了水芸芊的掌控，她也只能一步一步慢慢来，慢慢走，谨言慎行肯定没错的。 只不过，水芸芊露出疑惑的神情时期，祁妃也看到了。 她似乎想起什么，对水芸芊解释着“当初在宫中的时候，我与容辰的母妃亲如姐妹，别看我们都是侍奉陛下，但感情在众多妃子中，我们是最好的。” “所以，在发生了那件事之后，我才会一直照顾容辰……”祁妃话语中都有怀念，眼神似乎也在回忆之前的事情。 “我亲眼看着他长大到现在成婚，你跟在他的身边照顾他，我也感到很欣慰。” 说到此处，祁妃握住水芸芊的手，亲切地拍了拍。 “药材呢，拿过来。” 贴身宫女立刻给水芸芊送了来了不少药材，托盘之内摆放的锦盒内，更是珍贵无比的人参等补气血的大补之物。 水芸芊略懂医术，仔细看过祁妃为容辰准备的药材后，才相信了她真的是真心。 因为这些药材很难在外面买到，就算是宫中赏赐下来，到祁妃这儿应该也不是最好那一批了。 看来她说的真的没错，在宫内她好像是对容辰最好的那一个。 即便他已经成婚了，也依旧关心着他的身体。 “你的贴身丫鬟并不方便进宫吧？我可以让贴身的宫女把这些药材都送到你的马车上。” 就算水芸芊对祁妃有着怀疑，被这样体贴的照顾着，她心中依旧感觉很贴烫。 “那就劳烦祁妃娘娘了，”水芸芊行礼，随后贴身宫女立刻把所有的药材都准备好，向水芸芊和容辰那边的马车送了过去。 守在原地的碧水和小绿发现药材送过来，心中虽然有些惊讶，可依旧有条不紊地接收了所有的药材，并放在车上。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水芸芊就想离开了，祁妃现状也没有阻拦她，让她回到宴会上去。 在即将离开祁妃寝宫的时候，她的声音再次从后面传来。 “如果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话，一定要进宫来和我说，我相当于容辰的半个母亲了，你有什么不懂的或没有办法处理的事情，都可以来找我。” 水芸芊回头，向祁妃行礼后，急匆匆回到了宴会上，容辰还在那儿，如果她离开时间太长的话，还不知道容辰会遇到什么事情。 就在她回去的时候，皇后的目光向她这边看了过来。 其实皇后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容辰身边少了个人，还沉浸在羌国公主献舞之后，皇帝眼中的惊艳中。 这女人过来，没准也是可以嫁给皇帝的，就看皇帝是怎么安排了。 皇后越这么想，心中越着急，扫视一圈，不仅没有发现羌国公主，也同时发现了水芸芊并不在容辰的身边。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皇后并没有注意到水芸芊这个人，要不是水月偶尔会在她面前提起，她都会忘记九皇子到底娶的是谁。 这样没存在感的一个女人，如今却明目张胆的在宴会上消失？ 皇后嘴角冷笑一声，刚想要询问，才看到水芸芊急匆匆的赶了回来。 皇后按耐住心中的气愤和激动，冷冷的拍了拍手，在场里可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放在皇后的身上，就连皇帝都不意外。 “如今宴会举行到一半，各贵女如不来展示一下你们的才艺，就当是对公主刚刚那一舞的回礼了。” 诸位贵女在这商量着各种事宜，原本相处的还算融洽，可在听到皇后娘娘的话之后立刻转变了态度。 虽然她们的父亲都在朝为官，有一些也是嫁进来之后改变了身份和地位，可面对皇后娘娘的时候，这些人依旧不敢杵着她。 说白了，只要皇后娘娘一声令下她们就要乖乖听话。 虽为贵女，可依就是这些掌权者可以呼之携来挥之即去的对象，水芸芊看着这些人脸上忽暗忽明的神色，只觉得好笑。 进入皇宫之后依旧还拿出来在胭脂会上那种随意的态度，对这些贵女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水月似乎一直在等着这件事，皇后的话还没落下，就看向了水芸芊，在皇后说完之后立刻第一个出来，却依旧在针对水芸芊。 “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如先让九殿下的王妃来做开头好了。” 原本因为羌国公主的事情，这些人就对容辰的态度很在意。 第102章 刻意为难 “居然是九王妃跳吗？她也太惨了吧？” “说的就是，相公被羌国公主盯上了，而她又被皇后叫着跳舞，我看她就连宫中的那些舞女都不如呢。” “你小声一点，千万不要让她听见。” 这些人说的话原封不动地传入水芸芊的耳中，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在皇后面前没有任何抵抗能力，也回到后边去换跳舞的衣服了。 就在水芸芊打算去换衣服的时候，一个在她身边的宫女引起了她的注意力。 这宫女她之前在长公主的身边见过，难道是宫中人手不足，向长公主那边要人了吗？ 可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再也无法收回去，现在她只能尽量不关注跟在身边的宫女。 皇后的人引导水芸芊来到穿衣服的地方，说道“这里有皇后娘娘为九王妃准备的衣服，请您换好。” 说完了，就要伺候水芸芊换衣服。 “不了，你们先出去吧，我在自己换。” 水芸芊冷冷地开口，再怎么说，她都是九王妃，这宫女想要管理也没办法，互视一眼，只能先退出去了。 房间中只剩下水芸芊一人，她围绕着桌子上放着的衣服，冷笑一声。 “皇后啊皇后，你真的以为我看不出来这衣服有问题吗？”在水芸芊的触摸下，衣服上忽然出现了一大块没有绣好的地方，就连衣服的下摆都是开线的。 这如果水芸芊没有发现，穿山去跳舞了，做一些激烈的动作就会撑坏，到时候，在所有人面前出丑后，她还怎么在京城的贵妇圈子里找到志趣相合的人？ “你，进来，伺候我把首饰戴上。” 水芸芊并没有换衣服，而是交了一直跟在她身边，此时还等在门外的长公主侍女。 外面的人虽然疑惑水芸芊怎么会变卦这么快，可依旧没放在心上。 皇后要她们做什么，她们老实的做就好，剩下的事情不用她们担心。 水芸芊把事情和那个宫女说了之后，宫女低声说道“长公主已经知道这件事了，放心吧九王妃，我们已经将新的衣服准备好了。” 不多时，在窗外传来一声清脆的鸟鸣，宫女立刻去了窗边打开，一个包裹递了过来。 水芸芊低头一看，居然真的是一套一模一样的舞衣。 此时，她不得不佩服长公主对皇宫的掌控能力，就算很长时间没有接触皇宫里的东西，也能轻易的准备她所需要的一切。 宫女帮着水芸芊换了新的衣服，戴上首饰后，跟在她身后出了房间。 外面的宫女发现水芸芊已经换好了衣服，便带着她回到宴会上。 “九王妃穿上这一身衣服果真好看。”水月似乎在真心恭维她，看着水芸芊的眼眸中全都是轻蔑。 其他贵女也窃窃私语，有些消息灵通的，知道水芸芊一直是跟在水月身后的跟屁虫，从来没人听说过她会什么。 水月也清楚这一点，所以才打算让水芸芊出现出丑。 想到之前在胭脂会上，水芸芊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嘴脸，水月气不打一处来，更加温柔地说“那妹妹，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 在这么多人面前，水芸芊忽然笑了起来“羌国公主珠玉在前，妾身不过东施效颦而已，还望陛下和皇后娘娘不要嫌弃。” “怎么会呢，你毕竟是打头阵的。”皇后慈祥地望着水芸芊，同样打算看她笑话。 只可惜，在场的人都没有看到水芸芊为了讨取水至清的欢心，苦苦练习舞蹈的事情。 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她费尽心思的学习，水至清在前世依旧没有看她一眼。 不过，在重生之后，这些都变成了水芸芊最宝贵的东西。 毕竟学到的就是自己的，水芸芊在心中无比感谢当初自己做出的决定。 琴师开始奏乐，与羌国公主那边紧锣密鼓的鼓点不同，水芸芊做出来的动作更加轻柔舒缓，水袖舞起来充满了力量，一时间宛若仙子降凡尘，让人群中议论的声音减少了很多。 “我没看错吧，这个跳舞的真的是水芸芊？” “你真没看错，我之前怎么没看出来，水芸芊长得这么好看？” 不光是贵妇，还有各个大臣也在这里，他们盯着水芸芊正在跳舞的婀娜身子，一时间移不开眼。 容辰正慢慢品这茶，诚如暗阁那般厉害的情报机构，也没有收集到水芸芊其实会跳舞这件事。 “该死的，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学会跳舞的，我怎么不知道！” 因为前面的人距场中心很近，水芸芊的水袖经常从他们的头上略过，带着阵阵微风和熏香，一看就知道不是水芸芊还是有两下子，而这时候，水月就会被气的脸通红。 随着琴师不断加快弹琴的速度，在音乐里，水芸芊舞蹈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基本功扎实，动作灵动轻盈，在场地中宛若盛开的花朵，迎风晃动。 “三殿下，你在做什么！” 让水月更加难受的，就是容金一直在盯着水芸芊看，目不转睛的模样，气的水月肝痛。 “我自然是看跳舞了，”三皇子嫌弃地瞥了眼水月“你什么都不会，还不能让我看别人跳了？” 水月气结，不说话的同时，水芸芊一舞也结束了。 “啪……” 鼓掌声响起，皇帝为水芸芊鼓起掌来，就连皇后，此时也没有说话。 在一片寂静中，容辰盯着水芸芊仰首挺胸的身姿，眼中一片痴迷。 他的王妃，还真是无时无刻都在做出令他意外和惊艳的事情。 光说这舞蹈，就不是一般随便学学就能会的，没有十年以上练习，完全做不到这一点！ 手指无意识的在杯沿上摩擦着，容辰就连自己都没发现，此时他的眼中对水芸芊的占有欲有多深刻！ “多谢陛下谬赞了。”水芸芊在重活一世后还没有跳过舞，有些不适应地微微喘息着。 她的眼神扫视一圈，忽然放在水月的身上。 “姐姐，我没有给相府丢脸吧。” 水芸芊笑眯眯地说着，尤其是水月越生气，她笑的就越灿烂！ 第103章 不愧第一美人 水月还没说话，皇帝那边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 “九王妃不愧京城第一美人，不管是才情还是舞姿，都这样出众。” 皇帝的夸赞至高无上，短短一句话，就会洗掉水芸芊身上所有不好的传言，第二天，京城里就会出现她是京城第一美人，且被皇帝夸赞的传闻。 不过，舞姿出众也就罢了，那才情出众是怎么来的？ 莫名的，水芸芊的目光放在长公主身上，见她微微颔首，便知道是长公主在百花宴之后说的。 如今，水芸芊发自内心地对长公主充满感激。 “自然没有，不愧是我的好妹妹！”水月咬牙切齿，因为，之前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号是她的！ 她费尽心思搞来的东西，居然如此轻易的就被水芸芊抢了过去！ 水芸芊不管水月到底怎么想的，优雅退下，回到容辰的身边。 然而…… “你在看什么？”容辰的目光在水芸芊的身上，久久没有离开，水芸芊觉得不对，问道。 “本殿下在看王妃，今日，似乎第一次认识王妃。”容辰嘴角是水芸芊熟悉的笑容，她心中一沉，看向周围，发现这些人都看向场中表演弹琴的贵女身上，松了口气。 就在她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手被容辰握住，还被捏了捏。 “殿下身体不适，还是不要做这种出格的事情为妙。”水芸芊收回了自己的手，暗暗提醒容辰应当在外人面前装作病重的样子。 肆意妄为的笑容，出格的举动，在王妃下场的时候就主动靠过来询问，这哪里是病弱的人会表现出来的样子？ 容辰就像没听见一样，重新握住水芸芊的手，亲切地询问“王妃这次技惊四座，想要吃点什么，本殿下回去为你准备。” 水芸芊心中一阵无语，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今日管家没有给他药吃吗？怎么如此生龙活虎？ 好在宴会在贵女们的表演结束后很快散场，皇后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依旧在水芸芊脑中盘旋不去。 衣服确实是皇后准备的，也有问题，若她猜想不差，那就是皇后与水月有联系，打算让她在宴会上出丑。 但，长公主为何会准备的如此充分，还没有让皇后发现呢？ 水芸芊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容辰就这样盯着她。 不过，这个时候的容辰是被水芸芊搀扶着的，扶持着容辰的模样被众人看在眼中，不胜唏嘘。 “九王妃就算是京城第一美人又如何，守着九殿下，这辈子算是完了。” “没错，依我看九殿下如今的样子，恐怕活不了几年了，膝下无儿无女，九王妃在殿下死后也不能再嫁，真是苦命的女子啊……” 众人的话声音很大，就算水芸芊这种没有武功的人也能听的一清二楚。 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反倒是容辰咳嗽了几声，压低声音说道“辛苦王妃了。” 水芸芊瞥了众朝臣一眼，摇头，笑着开口“妾身不辛苦，我们先回家吧。” 两人携手并进的样子，落在朝臣眼中，是相濡以沫，不过，在有心人眼里，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这不是九皇弟吗，如今身体如何了？” 三皇子容金走了过来，仪表堂堂，风姿绰约，倒是和容辰的佝偻身躯形成鲜明对比。 他虽然在和容辰说话，可眼神却锁定在水芸芊的身上。 今日一舞，让他明白水芸芊和水月的差距，在王府中拈酸吃醋的样子令容金心烦，但水芸芊不同，她如此美好，令人经验，跟了自己的九皇弟简直暴殄天物！ “咳咳……多谢三皇兄关心，身体还好，不知这次三皇兄有什么事吗？” 无事不登三宝殿，容金在宴会开始的时候都没有来找他，现在却靠过来，肯定有问题。 就连水芸芊都打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尤其是看到容金将视线放在自己身上的时候。 “我不过是关心一下你而已，”容金终于说出来到这里的目的“九王妃如此辛苦，不知道何时才会有子嗣，以后的日子肯定会很难熬吧。” 此话一出，满场皆惊，旁人说水芸芊守活寡都是私下里交谈唏嘘，可容金居然当面说出来，这不是连九殿下和九王妃一起惹了吗？！ 旁人都以为水芸芊和容辰会生气，不过容辰在听到这番话后并没说什么。 因为他知道，水芸芊是不会让容金这样说他们的。 果不其然，水芸芊听到后并没有生气，只是淡淡一笑“我们的事，自然不用三皇兄着急，不过，三皇兄成亲多年，妻妾成群，却依旧没有子嗣，难道不想想是什么问题吗？” 重活一世，水芸芊知道的自然是最多的，但是外人却不知道，一时间，风暴的重心从水芸芊这边变成了容金。 “是啊，三殿下从成婚到现在，已经有不少娇妻美妾了，怎么现在那些女人的肚子里都没有动静？” “难道，三殿下有问题？” 要知道，皇位最看重的就是子嗣，没有人会选择一个生不出来孩子的皇子成为皇帝。 若说三王妃生不出孩子尚且是女人的问题，但三皇子那边这么多女人都生不出来，恐怕就是他本身的问题了…… 容金的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他咬牙切齿的模样倒是和水月如出一辙。 “至少我如今身强体壮，不像九皇弟一样需要照顾。” 容金现在后悔来招惹水芸芊了，之前怎么没看出来她如此的伶牙俐齿？ 水芸芊发现容金不离开，眉头微蹙，一脸嫌弃的模样“三皇兄还有其他事情要说吗，没有的话，我要带着九殿下回去休息了。” 容辰一直盯着水芸芊看，他发现，水芸芊不似以前那般藏拙了，什么话都敢说的样子……怪可爱的。 尤其是微蹙的眉头和看向容金的眼神，怎么瞧都觉得欣喜。 容金下不来台，水月看出他的心思，也在一旁看热闹。 容金就是如此，看到好看的女人就想收入囊中，恐怕现在早就后悔没有对水芸芊下手了。 第104章 急症 就在三皇子想要没话找话的时候，在水芸芊身边的容辰神色一变。 身体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游动，紧接着，顺着经脉向上逆行，直攻心门！ “噗！” 众目睽睽之下，容辰再次吐血，不过这一次，血已经发黑了！ “容辰！”水芸芊也被突如其来的吐血吓了一跳，手扶不住已经晕过去的容辰，踉跄着，努力让自己不要倒下，大喊道“回府！快让开！” 最后一句，是对容金说的，她如今可没有时间对容金虚与委蛇，只想快点回家去救容金。 好在这里距离宫门已经很近了，在守在附近的侍卫和宫女的帮忙下，水芸芊很快将容金扶上马车！ 进入马车后，水芸芊看着自己距离宫门越来越远，才低声道“现在我们走了，你快醒过来！” 此时的水芸芊多希望容辰是装出来的，只可惜，他并不是。 紧闭的双眼，瘫软的身体，显然，此时的容辰非常放松，好像睡着了一样。 如果忽略他不断急促起伏的胸膛，嘴角的黑血，确实和睡着了没有差别。 车外一阵异样的风声吹过，水芸芊刚提起心，便听到外面传来凌子程的声音“容辰怎么样了？” 他还在宫中和羌国公主纠缠，听到九殿下晕过去的消息，才急匆匆赶出来。 没想到马车行驶的这么快，已经要到王府了。 “我也不清楚，只能先叫太医来！”水芸芊握紧拳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我不是知道他中毒了吗，为何还会这么慌张？” 水芸芊问着自己，可在下车的时候，依旧紧张地跟在容辰的身边，同时让管家快点通知宫内的太医。 她相信，温时知道是容辰晕倒后，会主动过来的。 凌子程将容辰带回房间，焦急的在外面等待。 房间内，水芸芊和管家都在，水芸芊想要用血来救容辰，就把他赶了出去。 熟练的帮容辰翻身，掀开衣服，露出又向上蔓延了很多的纹路，她割开自己的手，将血液滴落在背上。 千机之毒吸收了其中的血液，可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如此蓬勃向上的生机，是水芸芊完全不像看到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我的血对千机不管用了？” 水芸芊努力回想这段时间容辰去了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吃了什么，可她最近住在偏房，对这一切所知甚少。 此时她才开始后悔，如果跟在容辰的身边，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她着急的将容辰的身体复原，随后盖好被子，让小绿准备温水进来。 沾了水，水芸芊将容辰嘴角的黑血擦掉，等待太医过来。 好在温时知道了消息后，第一时间感到王府“九殿下呢？” 他很长时间没看到容辰和水芸芊，已经认不出人来了。 “在这儿，”水芸芊已经没心情和温时较真了，让开位置后露出躺在床上的容辰“他吐血晕过去了，你快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时是医生，在号脉的瞬间，想起了眼前之人到底是谁。 “九殿下的身体，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否则活不过半年。”温时的手在触碰到容辰手腕的时候，眉头就皱了起来，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他又仔细的号脉了半天，才确定和水芸芊说了情况。 这句话宛若晴天霹雳一般响在水芸芊的耳边，难道重活一世，她依旧没有办法救助容辰吗？！ 她的表情一片空白，温时看到她如此，都不敢说话了。 房间里一时寂静下来，直到水芸芊重新冷静“温太医，请你无论如何都要救他，不管怎样的代价，我都承受的起。” 没人知道上辈子水芸芊经历了什么，温时也只是以为水芸芊关心容辰才会这么崩溃的。 不过，他话锋一转“王妃不必担心，我已经闻到师父味道了。” 水芸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呆滞，为何是闻到味道，难道神医身上有什么特殊的气味吗？ 温时也没管水芸芊想的是什么，继续说“师父应当就在这几天会来京城，我才会这样说的。” 在温时的解释下，水芸芊明白神医在每年的冬至都会来京城，按照时间估算，也就是下个月，还有二十多天。 水芸芊这才有所安心，不过，还是担心的问“真的会来吗，神医难道不会改变行程？” 要知道，容辰的身体拖一天，都是折磨，尤其是现在，他在没有吃药的情况下吐血出来，晕了这么长时间，也不是装出来的，真的让水芸芊揪心。 “不会，我师父虽然很多时候不靠谱，但冬至来京城这件事不会出错的。” 温时说的斩钉截铁，水芸芊也跟着放心下来。 “这就好，温太医，你有办法稳定容辰的身体，让他不这么痛苦吗？” 水芸芊望向还在昏迷中的容辰，手不自觉地搅在一起。 “可以，我开一副药方，让他身体能好受些，但，我也只能做到这一点了。” 学习医术不到家，没法救治病人是温时的心结，尤其看到相熟的人病重，自己却无能为力，这种挫败感也让温时郁闷起来。 待温时留下药方离开后，水芸芊立刻让管家安排人去煮药。 若说之前自己被管家随便写信坑过，可到现在，水芸芊在王府能相信的人，也只有带来的贴身丫鬟和管家了。 守在容辰身边，水芸芊盯着他那张病弱的脸，忽然如鲠在喉，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如果你现在睁开眼睛，说都是骗我的，我会很高兴。”水芸芊帮容辰掖了掖杯子，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一直到管家带着药走进来。 “王妃，药熬好了。”管家低着头，不敢去看水芸芊的脸。 之前他做的事太过了，差点让九殿下和王妃离间，现如今看到王妃的时候，心中都带着一层愧疚。 “交给我吧，你先出去。”水芸芊自然接过管家手中的碗放在床边的桌子上，随后搀扶起容辰的身体，把药喂给他吃。 第105章 我可以 “你昏过去了，倒是很听话。”水芸芊看着容辰慢慢把药喝掉，脸上很平静，只有眼眸暴露了她担忧的情绪。 日暮西斜，暖黄的光照在水芸芊的身上，她看了眼天色，刚要起身离开去偏房拿东西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衣物摩擦的声音。 “王妃这是要去哪儿？”容辰的声音沙哑，睁开眼睛的瞬间看到的就是水芸芊的背影，心中升起一股不可言说的酸涩。 “我哪儿都不去。”容辰醒了，水芸芊立刻坐了回来，叫来小绿沏了新的茶，晾了一会儿递给容辰。 “现在身体怎么样，我叫温时过来了，他看了你的身体，给你开了药，晚上还有一副，到时候记得喝。” 水芸芊嘱咐着，容辰看她的表情，忽然笑了起来“王妃这是何意，难道今天还要去偏房住吗？” 水芸芊本来是打算住在偏房里的，可想到这段时间没有和容辰住在一起，导致他毒发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便摇头道“不了，我一会儿让小绿把我的东西拿回来。” 容辰终于露出笑容，握住水芸芊的手“王妃能回来，本王很开心。” 明明容辰如今的表情和以前一样，但水芸芊并没有感到不适，反而很开心。 至少他不会忽然晕过去了，有自己守着，他出了什么事情，也能第一时间用血来压制…… 水芸芊忘记自己的血已经不管用了，这个时候，才发现容辰握住的手竟是她割破的那只。 “王妃又用血来压制毒素了？”容辰笑了笑“本王感觉好多了。” 听到容辰这样说，水芸芊忽然感到目中酸涩，低下头，抽了抽，没有把手抽出去，干脆不管他。 “现在身体怎么样，要不要我再把温时叫过来？” “还好，就是感觉喘不上气，似乎有什么东西压在胸口，”容辰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一直是笑着的“以后不用吃管家给的药，都能装出虚弱的样子了，看来我的身体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容辰说的轻松，可水芸芊听到后，却想起了前世发生的一切，下意识回嘴“我不会让你出事的，你会好好的。” 容辰听到这番话后，眼眸微微亮起，但阳光照在他的身上，让水芸芊看不出到底是他的表情，还是眼睛反射出来的光。 “王妃这么关心本殿下，本殿下真是受宠若惊。”他说着，忽然拉进了水芸芊的身体。 按照容辰此时的力气，水芸芊完全可以反抗，但她没有，安安静静地倒在容辰怀中。 头顶上传来容辰的话语“王妃，若本殿下哪日死了，你能不能陪着本王一起下地府？下辈子，我们再做夫妻。” 容辰盯着水芸芊的头顶，珠钗泛着柔和的光，一如刚刚水芸芊看着他的眼神，柔情似水。 不过，按照水芸芊的脾气，肯定不会同意和他一起死的把。 容辰忽地笑了，伸手放在水芸芊的后背，又问了一句“王妃可愿意？” 谁知水芸芊在听到这番话后，竟毫不犹豫地点头了“自是可以的。” 容辰怔住，不可思议地看向水芸芊，就连笑容都消失了。 他不知道水芸芊是怎么想的，上一世，水芸芊就知道容辰为了救她耗费了多少心神，她又做了怎样让容辰伤心的事情。 这一世，她想要报答他，于是，嫁给他，为他谋划，为他解毒，什么事情都是向着他这边的，在抵抗水月和容金的时候，也在帮容辰谋划着一切。 但容辰什么都不知道，眼前的女人脑袋里到底装着什么，为何会忽然愿意和他殉情。 “王妃能说出这话，本殿下甚是欣慰，不过，殉情倒不必了，本殿下舍不得。” 容辰认真的说，可水芸芊看不到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反应。 容辰的身上有着药味儿和血腥味，水芸芊紧紧握住他的衣袖，努力控制着情绪“怎么，刚刚还说要妾身跟着殉情，现在又不同意了，殿下变卦的真快。” 容辰第一次没还嘴，抱着水芸芊打算上床睡觉。 水芸芊嫌弃地推了他一下“殿下一身血气，快洗洗再睡。” 不等容辰反驳，水芸芊便起身叫来小绿准备沐浴更衣。 在水芸芊的强硬要求下，容辰只得起身洗浴，等回来的时候，床上的东西也被换过了，水芸芊把东西都拿了回来，此时正在烛光下看书。 “休息吧。”水芸芊见容辰洗浴完毕，主动帮他擦干了头发。 躺在床上，水芸芊想着神医什么时候过来，谁知，容辰心有灵犀，对水芸芊说道“已经有了神医的消息，我的身体很快就会好转，王妃不要担心。” 水芸芊下意识点头，可心中依旧放不下。 前世，若神医真的那么好找到，为何容辰后来会毒发身亡？ 是因为前世温时死的太早，还是因为就连神医那边都出现了问题？ 这些水芸芊都不得而知，那个时候的她还在水月的身边，没有现在这么大的权利，很多事都是从容金和水月的口中才知道的。 一夜无眠，直到东方亮起鱼肚白，水芸芊才微微阖眼睡了一会儿。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水芸芊就被外面的声音惊醒，是碧水带着洗漱的东西过来了。 “进来吧。”随着她的声音，王府又‘活了’过来。 因为昨日在宴会上发生的事情，现在京城中有三股声音。 第一，是羌国公主真的喜欢容辰殿下，之前的并不是传言，而是真的。 第二，则是水芸芊那‘京城第一美人’的称号，让人升起好奇之心，到底有多美才会让皇帝夸奖出来，导致不少人前往香语阁想要一度芳容。 第三，便是容辰在宴会上又吐血晕倒的事情，和第一个结合起来，不少人为羌国公主惋惜，那样好看的一个人，居然看上了病痨，以后就算真的嫁过去，不多时就要守寡了吧。 在水芸芊出门之后，众多的议论声便传入了她的耳中，没办法，皇家发生了什么事，在第二天都会成为京城中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第106章 师父还是在乎我的 水芸芊走在街头，听着周围的声音，不以为意。 这么多人说出来的话，全都是听别人人云亦云说出来的，等到了他们的口中，又不知被改成了什么样子。 如今，水芸芊想要去的地方，便是金满堂。 至少，金满堂说出来的东西全都是真的。 当乔装打扮完毕的水芸芊进入金满堂的时候，店伙计立刻迎着她进入二楼的雅间中。 “九王妃目前风头正盛，怎么有空来我们金满堂了？” 掌柜笑眯眯地看去，发现水芸芊的脸上并没有被恭维了之后的笑容，反而看上去非常严肃的样子。 “九王妃难道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作为合作的另一方，金满堂可以为九王妃提供很多帮助。” 掌柜试探地说着，可水芸芊并没有说出什么危难的话，反而说道“我这里有贵妇圈最新得到的消息，绝对隐秘，我要进入你们暗阁。” 她开门见山，不脱泥带水，每一次来到金满堂都是说有用的话，这样坐让在帘后的公子非常欣赏。 “如果九王妃要加入暗格的话，还是以前的老规矩。” 水芸芊立刻把信封放在了桌子上，掌柜的拿起信封后恭敬的让小厮交给帘后的公子。 过了一会儿，那公子敲响了如木鱼一般的东西，清脆的声音在二楼雅间中久久回荡。 看来是同意了。 掌柜的这才转头，将一枚腰牌交到水芸芊的手上“这就是代表了暗阁初级的腰牌，还请九王妃收好。” 在暗阁中，一共分为七个等级，为彩虹七色。 水芸芊所处的位置是赤极，乃最低级，基本上探查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不过现在她已经是暗阁的人，就可以去查暗阁知道的事情了。 即便级别比较低，只要付得起代价就能够查得到。 看到九王妃没有走，掌柜也明白，水芸芊这次过来就是想要探听消息的。 果然，水芸芊在收了腰牌之后淡然开口“我想要那名神医的位置，我想，这神医到底是谁不用我和你们说了吧。” 身为暗阁人，掌柜自然知道水芸芊说的人是谁。 不过，他沉吟片刻后对水芸芊说道“九王妃，你现在的登记是不够的，如果想要知道消息，就需要价钱了，不过这价格……” 掌柜已经说的很委婉了，可能是她没办法承受的价格。 不过水芸芊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你开个价吧，这个消息我必须知道。” 这下掌柜点了点头“就喜欢九王妃这样痛快的人。” 两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合作愉快。 水芸芊知道暗阁是不会骗她的，收好了纸条就离开了。 然而，掌柜的目送水芸芊离开之后，才对身后的公子问道“为何要破格给水芸芊消息？” 暗阁的规矩从来都没有变过，没到等级就是没办法知道消息。 但现在居然会破例给水芸芊消息，岂不是破了暗阁真多年的威严？ “小题大做，这都是上面的命令，你听话就好。” 公子喝着茶，看向窗外“这个九殿下还真是好福气，落得一个这么好的王妃。” 掌柜的也不知道公子为何会这么说，但还是选择听上面的话。 水芸芊回到家中，打开纸条，发现上面的消息基本和温时说的吻合后，也放下心来。 既然这样，那她就该准备冬至那天的东西了。 冬至，算是皇朝中比较重要的一天，水芸芊仔细谋划的话，应该不会出现问题。 但，还有个变数在。 “这天越来越冷了，王妃，这是奴婢准备好的汤婆子。” 小绿把自己准备好的取暖之物塞进水芸芊的手中，她握着汤婆子站在小路上，堵人。 “王妃，我们真的能等到他吗？”碧水觉得这里太冷了，不如把马车叫来，这样也能暖和一些。 “马车太显眼了，只能去湖边，我们在这儿多等一会儿，他肯定会回来的。” 说曹操，曹操就到，温时高大却有些纤细的身影出现在水芸芊的面前。 “九王妃，你在这里做什么？” 现在，温时认识九王府的人，都不是通过脸，而是通过身上的物品。 比如水芸芊身上现在就有很明显的九王府腰牌，以及和容辰差不多的装扮。 这对于温时来说确实要比记脸更简单多了。 “自然是有事，你如果没问题的话，和我来这边吧。” 温时不疑有他，和水芸芊上了马车之后，才觉得气氛不对劲，为何周围的两个贴身丫鬟气氛这么凝重？ 还有，水芸芊似乎眼中还闪过了一丝杀意？ 要知道温时只是脸盲，并不是傻，如果他真的是傻子，那他就不会成为神医的徒弟。 不过只是转瞬即逝，紧接着，水芸芊就恢复了之前的笑容，对温时说道“妾身不过想问问温太医的师父和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温时听到水芸芊这样说之后，思忖片刻才开口“在下和师父之间的关系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坏，因为在下小时候都是被散养的，师父很少管理在下，除了教医术的时候，他很少会出现。” 原来在温时小的时候就这样不靠谱了吗？ “不过，师父还是很关注我的，如果我死了，那师父肯定会知道并赶回来的。” 水芸芊点点头，毕竟前世在知晓温时的时候，就将他的师父隐藏起来，直到他死了，也没有人发现这个神医。 至于之后的事情，水芸芊没有功夫管。 因为那个时候的她早就已经死了。 不过，听到温时如果死了，他那个神医师父会过来救人的时候，水芸芊还是心中一喜。 如果她将眼前的人抓起来，严刑拷打，让他处于濒死的状态，那是不是就能吸引那个神医师傅回来了？ 温时全身上下翻遍了的，看向周围，确实没有人打算抓他，也算一件好事。 可水芸芊的表情不似作假，温时觉得，他还是有必要躲避避嫌的。 倒不是躲避其他的，而是躲避一直想要对他出手引起关注的水芸芊。 第107章 假死的药 “温时太医，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只不过是说说而已。今日你也并不在太医院值班，不如和我回到九王府吧。” 水芸芊这样说着，拽住了温时不让他离开，随后回到九王府中。 之前祁妃送来的药材，水芸芊并没有收起来，反而让管家找了个地方放着。 管家按照水芸芊说的话，把东西都收好，他们就不用准备什么了，水芸芊又对管家说“去把祁妃送的那些药材都翻找出来，让温时过去看看。” 这样赤裸的不信任行为，又出现在水芸芊的身上，温时不明白起飞送的药材让他看有什么意义。 不过九王妃都这样说了，他没有推辞的道理，只能去和管家一起看到底有什么药材了。 “嗯，都是一些上好的药材，其中还有不少大补之物，看来祁妃娘娘对九殿下的身体确实很关心呢。” 温时一边说着，一边看祁妃送来的东西，只是心情越来越沉重起来。 “王妃？！”小绿觉得不对劲，想要将眼前的那男人赶走，可被水芸芊拦住。 温时还在自顾自地说下去“这里的补物也太多了，如果真的让王爷吃下去的话，他的身体只会越吃越垮，到时候别说站起来走路或吐血，就连睁开双眼都是很费力的事情了！” “那温时太医可有别的解决办法？”温时原本还在不远处看药材，现在知道祁妃的手段后，立刻回到水芸芊的身边。 “办法依旧是找到在下的师父，除此之外，在下没有丝毫的办法，都是怪在下学艺不精。” 水芸芊看着温时在药材旁边絮叨，紧接着，她让人将拟好的单子拿过来，前去找容辰。 两人住在一起之后，容辰就在房间中看书休息，很少出门，外面的是看似都是水芸芊解决的。 不过，祁妃送来的药，还都得让容辰过目才是。 容辰什么都没说，反而淡然开口“既然如此，那本殿下不如再给王妃交代一件事。” 水芸芊挑眉，本以为容辰说的是之前发生的事，或隐瞒了她的事情。 可万万没想到，容辰的事居然是“在冬至之前，劳烦王妃给母妃烧些纸了。” 容辰说完之后便咳嗽了两声，身上的虚弱气质让人感到揪心。 “既然殿下都这么说了，妾身自当从命。” 水芸芊不清楚容辰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至少对方愿意和她提起这件事，那就是好的开始。 在冬至之前，容辰挑选了一天，穿好衣服打算出门。 水芸芊跟在他的身后，一脸的不明所以。 “在宫中事情发生之后，本殿下的母妃，并没有进入皇陵。” 容辰的脸上看不出情绪来，语气平静的好像在诉说其他人的故事“后来，龙卫将母妃的尸首带出来，葬在眼前的青山中，我偶尔会过来看看她。” 说着，容辰的脚步也加快了不少，带着水芸芊的速度也快了起来，两道身影向青山的山顶走去。 容辰说的认真，水芸芊也仔细听着，这是他为数不多向自己介绍他母亲的时候，水芸芊并没有打乱他的节奏。 因为，水芸芊也想到了自己的母亲，那个在相府中还在受苦的可怜女人。 以前在回门的时候，水芸芊就想带着宁婉舒出来，不过那时，她还没有确认能保护母亲的能力。 现在，她终于有了，便要着手准备这一切了。 “王妃可是心不在焉？”容辰领着水芸芊来到母妃的墓前，才发现水芸芊已经魂游天外，不知想到了什么地方去了。 “睹物思人，殿下在怀念自己的母亲，妾身也在怀念远在相府的娘亲，当时打算为娘亲尽孝，可到现在都没有做到，妾身还真是不孝。” 水芸芊脸上也单着淡淡的忧愁，但还好，她的母亲因为她的性格原因，在相府中应当并没有遭到更加苛责的待遇。 等拜祭完成后回到王府内，水芸芊也找到了温时问“温太医，不知道你会不会调制一种假死的药？” 一直想着祁妃那些药材到底能反推出什么的温时听到水芸芊的话语后下意识说道“假死的药自然可以，不过九王妃要想好，假死的药在吃下之后必须有人在枕边照看，若是一个不留神被埋进地里，那假死也会变成真死了！” 温时说的严重，水芸芊自然也知道其中含义，不过，她还是让温时去做了。 这东西对如今的温时来说小菜一碟，将准备好的假死要递到水芸芊的手中，温时才离开王府。 盯着假死药想了半晌，水芸芊才对小绿说“去给相府送上拜帖，我要回去见我娘。” 多可悲啊，回到娘家还需要书信往来，对方同意了才可以。 谁让她不是嫡长女呢，该有的那些殊荣，没有一个是她的。 小绿的拜帖送回去之后，很快就有了消息。 “王妃，相府那边说了，您可以回去。” 水芸芊递拜贴的次要原因也是想要警告相府，她还活得很好，如果想让她这条线还有用的话，一定要对她的娘亲好一些，至少要装装样子。 可水芸芊回到相府的时候才发现，没有了自己，大夫人是真的一点脸面都不给自己的娘亲留。 她的处境依旧非常艰难，只是比起之前来说，屋子里至少暖和了一些，也有婆子丫鬟伺候着。 就是脸色看起来很难看，没什么气血。 后来水芸芊才知道，宁婉舒在相府的时候吃不好，也睡不好，吃的饭都是剩饭剩菜，有一些就不错了，更不要说吃补品补充气血了。 当然，这些都事后，宁婉舒才和水芸芊说的。 现在，宁婉舒只想让水芸芊在外面好好活着，根本不要回来管她。 水芸芊坐在母亲的对面，遣散了房间中的所有人，还安排碧水和小绿守在周围。 这下，他确保自己和母亲说的话再也没有第二个人听到，才郑重其事的对母亲说“娘亲，你真的不喜欢我的父亲了吗？” 虽然说不清楚，水芸芊这么问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可还是说出了实情。 “傻孩子，娘亲上次不就和你说了吗？我对他再也没有任何感情了。” 第108章 如出一辙的母女 在听到宁婉舒的这句话后，水芸芊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既然娘亲不喜欢父亲，那我就好办多了。” 水芸芊说着，从怀中拿出丹药的盒子放在桌上“这是女儿花费很多心思，在某个神医手中得到的假死药。母亲你吃下这个，到时候女儿在外面与你做接应。” 水芸芊和宁婉舒商量了一下假死之后的流程要怎么做，两母女才终于相视而笑。 对于宁婉舒而言，能够离开相府是一种解脱，她能够和自己最喜欢的女儿在一起了，再也不用看其他人的脸色。 而水芸芊也终于做到了把母亲救出火海，不过回到相府，她是不可避免要去见大夫人的，所以在宁婉舒这里呆了一小会儿后，水芸芊便盛装出席，前往相府的后院去见大夫人。 这个时候，大夫人已经在这里等了一会儿，却依旧不见水芸芊过来。 她冷哼一声，对贴身丫鬟说道“真不愧是九王妃，在宴会上出席一阵就得了‘京城第一美人’的称号，那可是我宝贝水月费尽心思才得来的称呼啊，真是个贱蹄子！” 周围的人也在附和着大夫人的说话，就在她还想继续骂的时候，贴身丫鬟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 “大夫人，九王妃过来了！” 大夫人立刻闭了嘴，再怎么样，水芸芊也是嫁入皇室的人，她不能因为一起私欲就害了整个相府。 “我们的大忙人来了。” 大夫人换了个姿势坐在椅子上，看到水芸芊过来的时候，还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见过九王妃。” 水芸芊此时也不用装作在相府那种唯唯诺诺的样子，看到大夫人这样行礼，嘴角带了一丝冷笑“如果大夫人不愿意向本王妃行礼的话，可以不行礼，反正以前大夫人就没有多少礼数。” “你！” 大夫人知道水芸芊在用激将法，她好不容易压制住脾气，嘴角带着一丝笑容“九王妃，这是何意？相府，到底是你的娘家，难道想要和娘家过不去吗？“ 水芸芊听到她这番话才觉得好笑“娘家？我的娘在相府里过得如此凄惨，你居然还说相府是我的娘家？大夫人，你不觉得你说的这番话可笑吗！” 几次三番被水芸芊攻击，一直在相府中被众星捧月的大夫人终于受不了了。 “哼，还不知道有些人在外面到底学了什么不三不四的东西，宴会上和那异国来的公主一样，抛头露面勾引男人！” 水芸芊觉得大夫人如此嫌弃她，肯定是因为水月回来之后和她添油加醋的说了什么。 容金本就好色，看到她跳舞之后过来搭话属实正常，就是不知道水月回去之后又该如何撒气了。 恐怕晴儿又要挨打了吧…… 只不过，这一切都是晴儿自己选的，当初晴儿找上门来的时候，水芸芊可是给了她最好的提议，那就是离开水月。 既然这个人不选择走，那就只能忍受着了。 大夫人看到水芸芊一派气度，根本就不因为自己说的话而生气，就知道，现在自己说出的话，已经没有办法让水芸芊生气了。 “不过，我倒是听说我的姐姐在三王府里面好像很喜欢折磨小妾呢，或许是和大夫人一脉相传的性格吧。” 在京城之中，大部分的正妻与小妾都是相安无事的，很少有正妻会正眼看着小妾，除非那个小妾真的压在了正妻的头上。 然而水月和大夫人不同，只要她们的男人身边有女人出现，就会被无限度的打压，这是上辈子就发生过的事情，水芸芊历历在目。 她也不愿意和大夫人这种人多说什么，寒宣了几句客套一下，便回到了宁婉舒那里，享受着亲子时光。 只是，水芸芊在回到王府没多久，便接到了三皇子那边发来的邀约。 “王妃，是三王妃那边发来的邀请，说让你过府一叙。” 碧水和小绿听到这番话之后，脸上都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大小姐叫他们过去能有什么好事啊，以前大小姐每次叫二小姐过去的时候非打即骂，要不然就是替大小姐把祸事承担下来，没有一次好事。 现在好不容易离开了，为什么还要叫王妃过去！ 这下小绿和碧水也坐不住了，纷纷劝劝水芸芊。 “我们刚刚从相府回来，就不要过去了。” “今天好好休息吧。” 可水芸芊听了碧水和小绿的话之后，却摇摇头。 “你们不清楚，如果我不去的话才正中下怀，如今我必须展现出强硬来，才能让外面的人知道他们有几斤几两，省得以后再来招惹我。” 这倒是真的，因为在宴会上皇帝的那一番话，不少人都在盯着水芸芊，只要她一犯错，就会被无限度放大。 水月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在关键的时候邀请她过去。 水芸芊对这些并不放在心上，哪怕去了三皇子的府上，水月也不会是她的对手。 正好水芸芊身上的衣服都没换，直接坐上马车出门就好。 一路晃晃悠悠的来到三皇子的府前，水芸芊走了进去，经过长长的亭廊才来到水月现在所处的地方。 “哭，你居然还敢哭，给我打！” 水月暴躁的声音从那边传来，水芸芊挑了一下眉头，脚步加快的走了过去。 因为，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这哭声应该是晴儿传过来的。 走过去，果然是晴儿倒在地上，脸上精致的妆容也花了，头发散落一团，上面廉价的珠钗全都掉在地上。 脸上红肿,显然已经被打过一轮了，可现在依旧被水月身边的贴身丫鬟扇着嘴巴。 “姐姐，妹妹可是过来了，不过按照你这个打法，再打下去她恐怕就要死了。” 水芸芊较有兴致地看着倒在地上已经快哭没了力气的晴儿，只觉得这人实在太惨了。 要是看不到水月的覆灭就被这么死，对晴儿来说就太亏了。 听到水芸芊的声音，水月才看向她，眼神中，是和大夫人如出一辙的轻蔑。 第109章 龙卫的令牌 被这样的视线瞪了两辈子，水芸芊早就习惯，面对水月也是面部更色，不管对方说什么，都能坦然自若。 就连水月也发现了，水芸芊以前在她面前的唯唯诺诺早就随着嫁给容辰消失不见，此时的她拥有了远超以往的气度，就连回答她的时候，也能反抗很多。 当然，面对她生气的时候，水芸芊还是会露出害怕的神色，就是不知她为何会有胆量几次当众嘲讽自己。 皱起眉头，水月坐在椅子上，对身边的丫鬟淡然开口“快去备茶！” 丫鬟急匆匆离开了，水芸芊坐在水月的下手位置，看向倒在地上无法站起身，被折磨的晴儿“这丫鬟怎么了，姐姐为何要这样对付她？” 水芸芊就像没认出晴儿一般说道，水月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她，嗤笑一声“妹妹，这人可不是丫鬟，而是同你一同出嫁的晴儿啊！” 水月故意在‘同你一同’四个字上加重了音量，不过水芸芊却没有和她想的一样生气，只是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居然是母亲的义女，姐姐，你这样对付她，是犯了很重的错吧!” 她不等水月解释，继续说“姐姐，如果晴儿真的犯了什么过错，告诉三皇子一声，打发了便是，这样若是被外面的人发现，说不定又要说姐姐坏话了。” 这个‘又’字让水月继续这么晴儿的心犹豫了，此时她也清楚外面的人是怎么说三王府的，身为三王妃，她也被牵连很多。 为了自己的名声着想…… 水月闭上双眼，再次睁开的时候，眼中已经消失了戾气。 “既然妹妹你求情，那我就放过这个贱蹄子好了。”水月撇了眼还在动手的丫鬟，那人立刻停下手，还扶着晴儿站了起来。 此时，水芸芊才发现，晴儿的嘴角已经有了裂痕，正不停的流出血来，可见下手多狠。 “姐姐，她这样定然不能被三皇子发现，上点药，让她脸上好看些。”水芸芊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水月“如果姐姐这儿没有的话，妹妹这还带了胭脂过来，送给她好了。” 水芸芊挥挥手，跟在身后的碧水立刻将准备好的胭脂塞进晴儿的手中。 “……算了，还不谢谢九王妃，然后滚下去！”水月当然生气，却也能听出水芸芊话里有话。 晴儿的脸面好看了，她身为正妻的脸上也会跟着好看，落个贤惠，能容人的好名声。 “妹妹这儿还有给姐姐送来的胭脂，上一次在胭脂会上，是妹妹的不是，给姐姐道歉了。” 水芸芊照例在水月的面前伏低做小，她深刻知道，水月是个自大且以自己为中心的人，她这么做，水月很快就会恢复到以前在相府的模样。 水月盯着碧水送来的胭脂，忽然想起之前让晴儿下毒的事，若有所思地看着水芸芊“妹妹，这胭脂的花油你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 水芸芊想了想，认真回答“姐姐，现在香语阁的胭脂很快就会卖出去，以前的材料早就卖掉了，现在是最新进来的花油。” 水月这才放下心来，收起胭脂，遣退了众丫鬟。 “姐姐这是什么意思？”水芸芊装作不解，“是要和妹妹说私房话吗？” 水月冷哼一声，一只手背在身后，在水芸芊的面前踱步“妹妹，你我之间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地方，以前姐姐有什么事也是尽量帮衬这你，虽然你最后没有来到我这边。” 水芸芊没有回答，水月也不需要她回答“现在，姐姐有了新的事情给你，这是只有你我才知道的事，你一定要好好帮助姐姐！” 水芸芊乖巧的点头，水月才说道“姐姐最近发现，容辰的身边是有龙卫存在的，不知你在王府里有没有发现。” 水芸芊适时地摇头“并没有，平常妹妹都在照顾九殿下，根本没有时间去观察王府里的动向。” “蠢！”水月甩袖，走到水芸芊的身前“你跟在他的身边，也不是一直这样跟着的，你和我才是一体的。那九皇子不知什么时候就死了，你以后要依靠的就是我和三皇子！” 水月装出一副好姐姐的模样，牵起水芸芊的手“到时候，姐姐会劝三皇子接受你，你来到这边，要是能给三皇子生育一儿半女，到时候也算有了依靠。” 她居然还打这个算盘！ 水芸芊现在就想甩掉水月的手，她也这么做了。 “姐姐，我如今是九皇子的王妃，你这样说将九皇子置于何处！” 水月知道水芸芊是个傻的，没想到居然这么傻，嫁给容辰守活寡了之后，居然还喜欢上了他！ “算了，和你说这些没有用，你只要记住这个龙卫就好，等回到容辰府上，记得找出龙卫的令牌偷出来交给我！” 这就是水月今天叫她来的真实目的吗？ 水芸芊蹙眉，如果是龙卫的令牌，那她还真的没见容辰拿出来过。 但，水月要龙卫的令牌做什么，她就算有了令牌，还打算号令整个龙卫不成？ “可是姐姐，我从没看过龙卫的令牌放在什么地方，想要找到很困难。” 水芸芊想要为自己多争取一段时间，她还有很多事情做，没空陪水月弄这些东西。 “一个月的时间够了吧，妹妹，这件事对姐姐至关重要，你一定要在一个月的时间找到龙卫的令牌！”水月说的很紧急的模样，同时观察水芸芊的表情。 “好，姐姐你等我的好消息吧。”水芸芊答应的很快，水月看到她这样，心中虽然有所怀疑，但还是选择相信她。 “对了，之前我在龙卫里面还有几个内应，如果你的做不到，还可以联系他们。” 水月说着，将内应的名单交给了水芸芊“看过之后就销毁。” 水芸芊仔细记住了里面的人名，随后撕毁，离开了三皇子的府中。 回去的路上，碧水坐在马车里对水芸芊说道“王妃，我们该怎么做，难道每次都要大小姐随叫随到吗？” 第110章 给你令牌 “当然不是，可现在我们不能对他们那边动手，一切都要慢慢来。” 如今水芸芊的能力还是不足的，比起在京城中盘根错节跟随着三皇子的势力，以及早早嫁进三皇子府中，认识不少贵妇，还有娘家支持的水月，水芸芊什么都没有。 除了容辰这个合作对象之外，她能拥有的只有自己。 就连娘亲也帮衬不上她，还需要她的拯救，这样带给水芸芊很大的压力。 随着马车回到九王府门前，一切都安静下来，叫卖声，京城的热闹，也随之远去。 站在王府门口，水芸芊叹息一声，迈步走了进去。 容辰在房间里等水芸芊回来，一看到她愁眉苦脸的模样，露出笑容，伸出了手“怎么，今天去了三皇兄的府上不开心吗？” 水芸芊看他脸上的笑容就知道这人没打算说好话，果然，下一句就是“三皇兄那日在宴会上说的话，王妃当真了？” “殿下，有时妾身真的很想把你的嘴堵上。”水芸芊捏了捏拳头，这时碧水奉上茶，水芸芊喝了一口，才平息心中的怒气。 “那就要看王妃用什么堵了……”容辰靠近水芸芊，房间中的丫鬟全都退了出去。 然而，容辰的吻并没有落下，水芸芊的手挡住了他靠近的身体“妾身有事和殿下说。” 见这人打算拨开自己的手，水芸芊立刻转变话锋“王爷，水月叫我过去，说的是龙卫的事。” 这下容辰才停下动作，好看的眉眼中闪过一丝阴鸷“龙卫？她是从哪儿知道的？” 水芸芊见他不再靠近，松了口气“妾身并不清楚，不过，她说让我偷取龙卫的令牌，我想这并不是她自己的意思，而是三皇子授意的。” 很简单，水月身为三王妃，就算有龙卫，并不是皇室之人，也没办法号令。 可三皇子得到就不是这样了，他有了龙卫帮助，不止如虎添翼这么简单。 “我还在她的手中得到了内应的名单，上面有很多人，看上去还有龙卫中比较重要的人……” 水芸芊说着，将名单中的人名全都告诉了容辰。 身为龙卫的掌管着，容辰在听到名字的时候就能定位是谁了。 “多谢王妃帮助了。”容辰挑眉，揽住水芸芊的腰肢“不知王妃想要什么奖励？” 他这么轻佻的样子，让水芸芊感到怀疑，随后淡然一笑“不如王爷给妾身看看身上的毒素蔓延到了什么地方吧，顺便帮你压制一下毒素。” 容辰脸上的笑容一僵，紧接着按住水芸芊打算掀开他衣服的手“这才什么时辰，王妃就如此迫不及待？” 水芸芊不知容辰脑子里到底想的是什么，刚想反驳，却见他拿出一枚令牌放在桌子上。 这令牌边缘有不规则的弧度，看上去并不像一块儿令牌，而像从什么东西上掰下来的。 “这是龙卫的令牌，我想，现在的王妃比我更需要它。”容辰说着，将令牌塞进水芸芊的手中。 这令牌还带着容辰的体温，水芸芊盯着看了一会儿，便轻易地收下了。 容辰笑盈盈地望向水芸芊淡然的脸“我还以为王妃不会接受呢。” “这是王爷的好意，我怎么会不接受？”如今水芸芊什么都缺，容辰主动给她龙卫的令牌，她为什么不接受？ “王爷，王妃，不好了！”管家急匆匆跑来，袖子上还有墨水的痕迹，显然在忙着事情的时候听到了不好的消息才会这样。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水芸芊见到他这样，估算了一下时间，也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是……是王妃的母亲，仙逝了！”管家咽了口口水，结果发现水芸芊的眼神中并未出现悲伤和镇静的神色，一时间慌了神，还以为水芸芊受到了刺激。 结果，容辰和水芸芊对视一眼，慢悠悠起身叫来丫鬟更衣。 “我就不换了，最好衣衫凌乱一些。”水芸芊扯掉去水月那边戴的凤钗和步摇，只戴了一根朱钗，衣服也换了一件素的，便跟着容辰出门了。 管家这时摸不着头脑了，不过，既然王妃和九殿下都没有露出什么慌张的神情，那这件事里面肯定另有隐情，就不是他能猜的了。 前往相府的路上，水芸芊和碧水与小绿说了这件事“你们直接去我娘所在的院落，不要跟来。” “是！”虽然不知道王妃要做什么，但她们很听话，并不会打扰王妃和王爷做事情。 进入相府之前，水芸芊让马车的脚步放缓，不多时，另一名陌生的丫鬟登上了马车。 即便她穿着王府的衣服，但碧水和小绿从未见过她。 水芸芊并没有解释，在进入相府的时候，她脚步踉跄，原本还平静的脸都充满了悲伤，眼泪说流就流，让原本神色凝重的容辰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还在房间中休息的大夫人本来打算打发个婆子处理此事，就连水至清都没有去宁婉舒那边。 可此时九皇子和王妃来到这里，他们不想去也要去！ “娘！”水芸芊一路喊着前进，却撞到大夫人过来迎接的队伍，一时站在廊上前进不得。 “大夫人这是何意，难道这种时候还要拈酸吃醋，不让我去看娘亲吗！” 水芸芊泪湿衣襟，攥着拳头，而在她身后，是走过来的容辰。 好在碧水和小绿的行动更快，此时应当已经到了宁婉舒的身边。 “王妃，王爷，你们来到这儿做什么，一个妾死了，我们相府的事吧。” 大夫人嘴上这么说，可眼睛却没有从水芸芊的身上移开，要她知道，这是相府的事情，不能把容辰拉进来。 可现在的水芸芊根本顾不得大夫人说的是什么，径直向那边走去“我要去找我的娘亲，大夫人休要阻拦！” 再怎么说水芸芊都是九王妃，不是大夫人一个连诰命都没有的夫人能阻拦的。 “你！” 大夫人刚想和之前一样让丫鬟对付水芸芊，却听身后传来了水至清的声音“这毕竟是她的母亲，你阻拦是什么意思？” 第111章 据理力争 大夫人脸上一阵慌张，转头时看到水至清沉这一张脸，才想到自己刚刚差点得罪了九殿下。 先不说九殿下如今病入膏肓，却还没死，就凭之前陛下让九皇子再去朝堂这件事，都证明了他依旧有伸手掺入朝堂事务的能力。 那次之后，原本还打算投靠三皇子的人，也开始由于着按兵不动了。 水至清转身，也想宁婉舒的院子走去“既然你想看你的母亲，还不快走？” 水芸芊这才绕过大夫人想宁婉舒的院子跑去，而容辰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一身披风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除了脸色苍白之外，竟和正常人没有什么差别，完全看不出病弱的模样。 大夫人一阵心惊，难道外面说的都是假的，容辰根本没有生病吗？ 来到房间中，水芸芊扑到宁婉舒的‘尸体’上痛哭流涕，而碧水和小绿已经帮宁婉舒整理了‘遗容’，看上去体面很多。 就连水至清的眼中都有着一丝动容，似乎从宁婉舒的脸上看到了以前的相处。 大夫人气不打一处来，冷嘲热讽“你再怎么哭，人都死了，现在只能赶快葬了，不然留的时间长了人都要臭了！” 大夫人说话越来越损，水芸芊恶狠狠地盯着她“大夫人这是何意？” “我的意思你清楚，就连你父亲都是这么想的。” 大夫人的视线落在水至清的身上，水至清微微颔首，算是同意了大夫人的话“她本身就是妾室，找个地方埋了便是！” 水芸芊虽然知道父亲会这么说，但看到他这么无情的样子，更为自己的母亲鸣不平！ “我不同意，”水芸芊转过头，抚着宁婉舒的脸“你们若执意这样做，那我只能带着她离开这里。” 水至清蹙眉，将妾室的尸体带出去，还是九皇子做的，不出明天，整个京城都会知道这件事。 他的脸还往哪儿搁？ “不行，她嫁到了相府，本身就是相府的人，埋到什么地方也要相府说了算。”大夫人已经帮水至清说出了心里话，她也不愿意让水芸芊处理宁婉舒的后事。 一想到这个女人和她抢男人这么长时间，还能落得风光大葬的下场，她就无法容忍！ “父亲，娘在你年轻的时候和你两情相悦，后来也与你有恩，你就算不念在和娘的感情，也应该想着恩师对你的恩情吧！” 水芸芊没有看水至清的脸，反而面对着宁婉舒，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心中想的也是“娘，你看看，这就是你曾经爱过，并为他抚育一女的男人。” 多么负心薄幸啊！ 水至清原本脸上还带着淡淡的悲伤，被水芸芊掀了老底后，脸上支撑下怒气。 “你在说什么！”水至清念在有容辰在场，没有对水芸芊发脾气，否则早就家法伺候了！ “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水芸芊嘴角带着冷笑，终于面对水至清站了起来“父亲，我最后再说一遍，我娘的全家都予你有恩，还帮你育有一女，现在她是九殿下的王妃，你居然连安葬她都不愿意吗！” 水芸芊很少掀老底这么彻底，水至清的脸色极端难看，已经到了动手的边缘。 “咳咳……” 容辰咳嗽几声，水至清的脸色几度变换，终于还是冷静下来。 大夫人可忍不了一点“你怎么不说你的母亲曾出去偷人呢？这样不干净的女人，能活在相府中已经是你爹仁慈了，我劝九王妃不要想太多！” 大夫人的话宛若刺激到两个人，就连水至清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 “大夫人，之前说我娘亲偷人，那证据呢，不会是你随口一说的吧。”水芸芊盯着大夫人的脸，冷笑一声“我的母亲可没做那种事情，想要诬陷，就把所有当年的当事人都找过来，我要当面对质！” 在宁婉舒的‘尸体’前，水芸芊不容任何人亵渎她！ 大夫人气急败坏，要是能找到当年的人，到好了！ “既然大夫人什么都说不出来，那就不要再说那种话，否则我可要好好和你说说这段时间你在相府后院做的事情了。” 大夫人以前在后院中做的事情太多，水芸芊随便说出来一条都够水至清嫌弃她的了。 大夫人支支吾吾的，水至清也不想再容辰的面前丢人，淡淡开口“既然你想让她在相府按照正常规格下葬，我同意，现在，别闹了，至少在你娘亲的面前。” 水至清的同意让大夫人瞪大了眼睛，可水至清的眼神却放在了容辰身上。 想到容辰的身份，大夫人也明白了水至清的意思，宁婉舒到底是九王妃的生母，要是随便找个地方埋了，是对九殿下的不尊重。 忍气吞声了这么久，没想到还是妥协了，大夫人脸都红了，气的。 “现在，出去，我要和我娘亲说说体己的话。” 水芸芊在水至清同意之后，身上气势也消失了。 水至清本来来想对水芸芊说些什么，可看到她那副悲伤冷清的样子，只能和大夫人离开，房间中除了水芸芊，宁婉舒之外，就剩容辰了。 “殿下为何不出去？”水芸芊盯着看上去死了，但实际上不过昏睡的宁婉舒，淡淡开口。 “本殿下留在这里，看看王妃是不是真的痛哭流涕了。”容辰靠近水芸芊，抱住她的腰看向床上躺着的那个女人。 “药效持续多久，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水芸芊摇摇头“不需要，我来就好。” 这件事在做之前，水芸芊就和容辰说了，不然，东窗事发时，还不知道这男人会做出什么事来。 容辰是个不稳定因素，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应该第一时间告诉他，否则，以后水芸芊还要费尽心思解释。 “碧水，小绿，你们进来准备沐浴的东西，帮我娘……收拾一下。” 碧水和小绿也清楚这件事，在帮夫人收拾的时候也很安静。 整个相府中，顿时安静下来，一切好像都和这个院落没有了关系。 第112章 讨回公道 宁婉舒的葬礼是按照正常规格来办的，虽然大夫人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为了相府的面子，他最终还是妥协了。 当天很多人都来到了宁婉舒的葬礼上，再怎么说之前她也是京城的第一美人，和水芸芊一样，有着众多的人喜欢她。 更何况水芸芊的京城第一美人是皇帝前几天才封的，可宁婉舒在未婚之时就已经有这个称号了，追求者更多。 当她死亡的消息被传达出去后，不少人想到了当年的往事，都来到她的葬礼上吊唁。 “王妃，外面已经有很多人来了，我们现在要出去吗？” 碧水对水芸芊说着，她此时画了一点淡妆，让整个人看上去更没有气色了。 一身素白的衣服头上面只带了绢花，全身上下没有一丝有颜色的地方，仿若风一吹，就像一张白纸一般随着母亲离去了。 “再等一会儿吧，还有其他人没来吧。” 水芸芊清楚地知道，凭借着娘亲的名号是不可能来很多人的，还有一部分人是看在水至清的面子上才会过来。 人越多对她越有利，所以水芸芊愿意在房间中多等一会儿。 “殿下在什么地方？”水芸芊问着。 碧水在旁边回答“殿下如今在前面和来客们说话，还有丞相也在。” 碧水淡淡地描述着前面发生的事情，而小绿则帮忙收拾了所有的物品，包括那个一直跟在他们身边，从未出现过的陌生丫鬟。 可水芸芊是九王府的王妃啊，别说身边多了个丫鬟，哪怕多了一群，旁人也无从置喙。 她这边还在等来人，可大夫人那好似等不下去了。 水月敲响了水芸芊的门，步履款款走进来，她今天还算给面子，换了一身淡雅的素衣，可头上一派珠光宝气，完全不像是来参加葬礼的。 “妹妹，你要在这里呆多长时间，快出去吧。” 水芸芊的目光在水月的头顶上一晃而过，随后捂住嘴咳嗽了两声，装作哭泣的样子“姐姐，你这是在向我炫耀头上的珠宝吗？” 水月的表情一怔，随即笑了起来“妹妹，她本身就是妾，我能过来参加葬礼已经很给面子了，不要说那些自怨自艾的话，快去前面主持吧，咱们好说好散。” 一般的妾室确实随便打发了就可以，然而宁婉舒可是有个当九王妃的孩子。 况且她之前也是以平妻之礼抬进来的，她的父亲也和水至清有恩，种种加持下来，办一个有规格的葬礼还是很正常的。 当水芸芊步履款款的走出来，望向参加葬礼的众人时，发现三皇子并没有来，水月便代替了他成为全场焦点，容辰这个九殿下竟被晾在了一边。 她的出现吸引无数人的目光，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号落在水芸芊的头上，导致这些人都想看看她到底经不经得起这个称号。 事实表明，一身素衣，未着粉黛的水芸芊即便站在那里，也要比满头珠光宝气的水月更吸引人！ 水月对水芸芊出来就抢了她的风头这件事很恼火，不过转念一想，她现如今死了母亲，旁人去看她，或许只是因为怜悯和同情。 所以，水月便没和水芸芊计较，回到了大夫人的身边。 “哼！浪蹄子就是浪蹄子，生出来的女儿也这样……” 大夫人嘀嘀咕咕地说着，水月虽然赞同母亲说的话，可还是压低了声音告诫“母亲，今天不宜说出这种话。” 九皇子也在这里，没有三皇子为水月撑腰，这种场合上还是九皇子和水至清的地位要高一些，她只能避其锋芒。 “多谢诸位来参加我娘亲的葬礼，”水芸芊慢慢说着，站在棺材前望，向宁婉舒的脸。 “娘亲，已经有这么多人来看你了，你全下有知会不会很开心？” 水芸芊不算地说着和娘亲体己的话，眼泪流下，滴在宁婉舒的手背上，又被她轻轻擦去。 这样悲痛的画面让在场所有人都闭上了嘴，等待着水芸芊说完最后一句话后合上棺材。 可谁知水芸芊的话锋一转“娘亲，你在相府里这么多年也受苦了，那些下人对你又打又骂，从来都没有人给你过好脸色看，你想让我活得舒心一点，就故意疏远我，让我和姐姐在一起，才能有正常二小姐的待遇。” 此话一出，震惊在场众人。 要知道，就算正妻和妾室有别，那大小姐和二小姐之间的差距也不应过大。 谁家的庶出女孩会被苛待呢？ 再怎么说，庶出的女孩也能为家族带来联姻的利益。 所以，就算儿子那边嫡庶有别，在女儿这边也不会过分苛待。 以后，庶出的女子嫁出去还要帮衬着娘家，怎么都不会让她对娘家心生怨恨的。 如果一个家族里面，庶出的女儿遭受到与旁人不一样的对待，到时候传出去，外面都会说这家的当家主母不会做人。 现如今，这样的事情居然发生在水至清这边，那岂不是证明水相府里的夫人根本就不会管理后院吗？ 一时间在场的众人虽未说话，可视线都放在了大夫人那边。 水月也握紧了拳头，她根本想不到水芸芊会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 大夫人更是气急败坏“你在瞎说些什么，少说我没有做过的事情，你娘亲什么样你自己心里清楚！” 大夫人清楚的明白，这件事不能坐实，一旦成为真的那，水至清肯定不会给她好果子吃，外面她好不容易经历起来的名声也会败坏。 只可惜，水芸芊在说宁婉舒被虐待的时候，并没有指名道姓说是大夫人作的。 她这一说，反而承认了自己指使下人去虐待妾室的事。 要知道，一主母要有容人的气量，即便丈夫没有说话，也要主动为丈夫纳妾，为家里开枝散叶。 这些都是主母应该做的，单单一个妾室却被主母这样针对，怎么看都说不过去。 水月这下反应过来，水芸芊根本就不是让她的母亲风光下葬，而是为了给她的母亲讨回公道来了！ 第113章 证据确凿 水月在心中暗骂一声母亲愚蠢，她上前一步拦住母亲还想要说什么的动作，冷笑着说道“妹妹，你要诬陷的话也要有证据，别以为现在人死了，死无对证，就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水月的话惊醒了水至清，他面色奇怪的看向水芸芊，要知道以前的水芸芊可从来不会说这样的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水至清倒也不是不相信水芸芊，而是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他一时间没办法将所有的事情都解决。 而大夫人也回过神来，明白水芸芊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声音没有变，脸色倒是转变了一下，看上去红了很多。 “我为这个家操持到现在，你不相信我就算了，还说我针对你的母亲，你母亲不过是一个妾，我针对她做些什么，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不就是装无辜装委屈吗？谁不会啊？我可比你这小贱蹄子会的多！” 夫人在心里面暗骂着水芸芊，蹭的到水至清的身边想要诉苦。 水至清退后一步并没有给大夫人机会，而是看向在原地站着一动不动的水芸芊，想看看她说些什么。 水芸芊擦擦眼泪，握住母亲的手臂，转头看向大夫人“你想要证据是吧！” 说着，她将母亲手臂上的衣服撩了起来，顿时，一道道伤疤出现在众人面前，有的是最近才留下来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 “这也不能代表我对他动手了，谁知道她是从什么地方弄成这样的？” 水云天听到大夫人的话微微一笑“是啊，光是我娘亲身上的伤口，确实不能证明是大夫人你做的，那这些呢？” 随着他一声令下，小绿端着托盘走到众人面前。 而在他的托盘上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五张信纸，要知道沈云锦重生归来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拦住大夫人和水月往来的信件，这两人根本就没发现水芸芊做的事情，以为一切都在她们的掌握中。 水至清也发现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的脸迅速垮了下来，指着大夫人的鼻子骂道“往废我把家里用的一切都交给你，你就是这样处理的！” 其他人说话大夫人都不在意，可水至清这句话让她彻底慌了神，她想要去抓水至清的手臂却被他甩开了。 “老爷，你听我解释，你为什么要相信水芸芊说的话，她现在死了娘，脑袋不好用了，之前我是在家里怎么做的，难道你都不知道吗？” “你以为我没长眼睛吗？你做的那些事情不用其他人说，我都清楚。” 水至清急忙撇清自己的关系，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一定要说他是知道的。 水芸芊也明白，水至清在发火，她不看这两人演戏的模样，抓住母亲的手，轻轻把她的袖子穿回去，随后将她的手放在她的胸口。 “大夫人，现在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大夫人听了水芸芊的话之后彻底破罐破摔了，她阴笑着看向水芸芊，淡淡的说“你现在说我做的那些事，那你娘呢？” “身为相府的妾室，她在相府耐不住寂寞，出去偷人。可别忘了当，时整个相府向下都清楚，如果不是我的仁慈，留下了你母亲一命，她早就死了！”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要知道水芸芊的母亲在这些人眼中可是白月光，朱砂痣，是占据了心中一席地位，导致现在还有人会愿意过来吊唁的原因。 但大夫人这句话，会把他们脑海中一切关于宁婉舒的美好全都毁掉！ 尤其是水至清，他的脸都绿了，怎么都想不到大夫人竟然说这样的话。 他瞪了一眼被水月护在身后，什么都敢说的大夫人，紧接着水芸芊那边走去。 “再怎么说她都是你的母亲，赔礼道歉后快点让宁婉舒休息吧。” 水至清这样说，当然不是让大夫人向水芸芊道歉，而是让水芸芊赶快闭嘴可别说了。 而且大夫人还是水芸芊的主母，再怎么说都要听主母的话。 相府里发生的那些事情，只有相府的人知道就好，要是传出去，他这张老脸岂不是会被那些人踩在脚下？ 水至清这一生如履薄冰的活到了现在，谁能想到被一个女人戴了绿帽子之后，还不能报复，得让她活在家里好好供着才行。 “父亲，今日我一定要闹个痛快，母亲在生前受了这么多的委屈，还背负了如此高的骂名，要是不帮母亲平反的话，我身为女儿寝食难安！” 水芸芊看向水至清，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可这笑容却让大夫人和水至清感到心情。 她拍了拍手，那陌生的丫鬟从旁门走了进来，对着这些人，行了一礼，恭恭敬敬的面对着水芸芊。 “说吧，把你看到的那些事情全都说出来。” 水芸芊的话让水月和大夫人感到心中不安，大夫人眯着眼睛，盯着那丫鬟看了许久才恍然大悟。 “居然是她！” 大夫人想要上前打那个丫鬟，可丫鬟的身边还有水芸芊保护，尤其是容辰。 他在看到大夫人几次三番想要对水芸芊动手的时候，人已经走到了旁边，在大夫人又要行动时，站在水芸芊的身侧看着她。 到底是皇嗣，压迫力不是一般人可比，夫人不敢上前，那丫鬟已经说出当时发生的事情。 “宁夫人和相爷成亲，被抬入相府后，和相爷一直很恩爱，大夫人心中生气，一开始只是在房间里面摔东西，可到后来就忍耐不住了。” “她当时与外面的人联手，造成宁夫人出去和这男人见面的假象。可惜宁夫人当时并没有真正出门，在听到消息之后反而一直留在家中。” “大夫人见这件事情没有成功，便不断的造谣说，宁夫人已经和别人见了面，偷男人。相爷其实并没有查证，就把宁夫人贬成了妾室。”丫鬟一边说，一边还描绘出当时诬陷宁婉舒的场景。 “你胡说，当时她出去见男人的时候整个上府上下都看到了！” 第114章 镇北侯 大夫人的脸上已经没什么血色了，这件事情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和水月在京城的地位将会一落千丈。 水芸芊听丫鬟说完全部的经过之后，又继续问道“难道就这些吗？没有其他的事情？” 丫鬟又供出几个和大夫人联手的名字，这些人或多或少水至清都听过。 他们有的是相府之中照顾马棚的人，有些是看守后门的，每一个都很方便的能帮助宁婉舒出去，而且全部的都是男人。 如今，疑神疑鬼的水至清甚至都怀疑大夫人才是和其他人有染，给他戴绿帽子的人。 水芸芊可不管水至清想的是什么，她挥挥手让丫鬟退出去，转而对大夫人和水月露出了微笑。 “怎么了主母，我叫来的人说出的证据和过程是假的吗？” 大夫人说不上话，毕竟对方已经将所有的一切都说了出来，详细到每一处细节，那些就连她自己都忘记了。 见大夫人不说话，水芸芊又看向水至清。 “父亲，当年你不分青红皂白风把母亲贬为妾室，让她遭受这么多年的痛苦，却视而不见。现如今还想让女儿闭嘴，女儿真是心寒呐。” 水云千转过头去抹眼泪，可在容辰能看到的地方，她又对着他眨了眨眼睛。 调皮。 容辰的心中微微一笑，伸出手握住水芸芊的手腕，轻轻摩挲着她那块儿白皙光滑的皮肤。 水芸芊身体一抖，急忙把手撤了回来，镇定了心神后才看向水至清。 这时的水质清已经被身后那些同僚念到了很久，不出意外，第二天早上弹劾的奏折就会如雪花一般飞到皇帝的桌子上。 尤其是那些言官，骂起人来的时候可是嘴里不饶人呐。 不过，这又和水芸芊有什么关系？ 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在母亲的灵堂上说出一切，让天下人都明白，水至清是如此忘恩负义的人，大夫人又是怎样苛待庶女，对妾室不好的。 “镇北侯到——” 门外的小厮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扯着嗓子喊了一回。 水芸芊这次愣住了。 镇北侯？他回到京城第一件事不是休息，反而是来到母亲的灵堂吗？ 难道他也认识母亲？当时是母亲的追求者？ 种种念头出现在水芸芊的脑海中，她想不明白干脆不想，目光直视前方，看着那高大魁梧的身影走了进来。 可她也敏锐的发觉到，在听到镇北侯过来的时候，她的父亲脸色更差。 比起刚刚的暴怒和让她赶快闭嘴，此时才是水至清真正生气的模样。 那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走进来的镇北侯，好像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这下水芸芊更疑惑了，当时镇北侯就已经有战功，而她的父亲尚且是外公的门生，怎么会有仇怨？ 更何况水至清与镇北侯之间有仇怨，这听起来本身就像一个笑话。 “见过九王妃。”镇北侯在面对水芸芊的时候还行了一礼。 水芸芊微微侧身，避开了这一礼。 不知对方目的为何，水芸芊也不知是敌是友，干脆问道“镇北侯来此事为了什么？若是找父亲的，今日刚好不凑巧，父亲有事，恐怕很多事情得明日才能与镇北侯商议。” 可镇北侯却摇了摇头“今日过来就是为了参加葬礼，且之前与婉舒是朋友，所以过来帮忙扶官下葬。” 有镇北侯的出现，在场议论声有所停止，但这也只是一瞬间。 紧接着，一朝臣站了出来，看上去品级并不高，却指着水至清骂道“你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当初尊师如何说把女儿托付给你的，你竟然这样对她！” 水芸芊的外公桃李遍天下，现在朝堂之中也有不少人曾是他的徒弟，受过他的恩惠，这次前来吊唁也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怀念以前的学习生涯。 可没想到居然会遇到这种事情，而且当初宁婉舒是京城第一美人，追求她的人如过江之鲫繁多。 她最后选择了水至清，却落得这样的下场，这样当初追求宁婉舒的人如何接受？ “没错，当初婉舒选择你的时候，我便同她说过你并非良人，真没想到。你不仅非良人，还把她直接害死！” 越来越多朝堂上的人出来骂水至清，水芸芊听的舒心也不阻止，站在棺材旁和容辰一起看热闹。 反倒是镇北侯，他微微侧目的看着水至清，那双征战沙场多年的眼睛，此时带着浓厚的杀意，就连整个灵堂上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害怕起来。 还有一些人只是单纯看在水至清的面子上过来的，发生了如此尴尬的事情，自然也不愿意留下，纷纷拱手向水至清告辞。 很快，灵堂上就只剩下当初外公的那些门人和水至清了。 镇北侯当然没走，他反而对水至清不再那么关注，看着站在容辰一旁的水芸芊，目光极为复杂。 水芸芊心中越来越好奇，当初的事情她一点都不知道。 上辈子死之前，她对母亲的一切也一无所知，甚至母亲死的比她还早，她想要为母亲报仇，这辈子也没有时间去调查母亲之前发生的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容辰轻轻扯着她的衣袖，靠在耳边，以一种很暧昧的姿势低声说“之前，你的母亲与镇北侯青梅竹马，他这次过来除了吊唁之外，肯定也打算看看你。” 这下水芸芊愣住，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原来镇北侯和自己的母亲还有这一层关系。 “居然还有这种事，可依照镇北侯的权利，母亲怎么会嫁给水至清呢？” 水芸芊想不明白这一点，心中更加疑惑。 “如果当时镇北侯还活着，肯定不会这样。” 容辰说着，解释了当初为何宁婉舒会嫁给水至清而非镇北侯。 当时镇北侯冲馅沙场，很快就积累了不少功勋，然而在一次战争中，边关处传来了镇北侯身亡的消息，这对当时的宁婉舒打击很大。 “官家于官家的联姻无非是为了稳固权力，你娘亲就这样嫁给了水至清。” 第115章 关切 听到陈年往事，水芸芊心中唏嘘不已，不过，镇北侯这时候前来，应当是心中还有娘亲在的。 水芸芊不仅想到，若当初娘亲没有嫁给水至清，而是镇北侯，或许这么多年的虐待和冷遇，都不会出现在她的身上…… 多说无益，如今她想要做的事情都已完成，现在，应当让娘亲安然入土了。 “婉舒……我来了，是我来晚了。”镇北侯目光如炬，但现在，放在宁婉舒和水芸芊的身上，却充满悲伤和柔情。 即便水芸芊以前从未看到过镇北侯，被他用这种目光看着的时候，仍感到心跳加速，这并非心动，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镇北侯切莫悲伤，娘亲在相府收了诸多委屈，此刻离开，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 水芸芊完全不给水至清面子，更何况眼前的镇北侯似乎比任何人都要看中自己的娘亲，水芸芊说起话来自然更不收敛。 水芸芊想到，如今的镇北侯一生未婚，身边只有养子，若是以后母亲依旧心系于他，是否能让他带着母亲远离京城这种是非之地呢？ 她的心思活络起来，面对镇北侯的时候自然更加真诚一些。 “既然镇北侯与娘亲乃旧相识，不如上前一叙好了。”水芸芊想要验证镇北侯是否对娘亲尚有感情，而且镇北侯这等大人物看到娘亲真的‘死了’，外面的人才会相信这些。 毕竟，镇北侯和娘亲当初的那些事情，就连容辰都清楚，京城中的其他人未必不知道。 “这……”镇北侯自然心动，不过，他犹豫地看向宁婉舒的棺材，有些不敢上前。 水芸芊让开了位置，随后前往水至清的身边说起宁婉舒下葬的事，这边，只剩下镇北侯和宁婉舒了。 “他是谁，你居然让他接近宁婉舒！”水至清看到镇北侯前往宁婉舒的棺材前，胸中憋着一股闷气，他又不敢质问镇北侯，只能把火气撒在水芸芊的身上。 “父亲，此言差矣，既然镇北侯和母亲是朋友，那上前说话情有可原，况且，母亲当初活着的时候父亲对她不闻不问，现在又怎么对母亲指手画脚起来？” 水芸芊一双眸子蕴含着冷漠，出言嘲讽中，夹杂着对水至清的恨意。 此恨即便是周遭的人都能察觉，更何况水至清呢？ “哼，既然是你打算让她按照正常规格下葬，那这里的一切就都由你负责好了！” 水至清说完，甩袖离开，至此，在灵堂上，竟无相府一人！ “他之前便是如此，所以我才说他忘恩负义。” 依旧是外公的门人过来劝导水芸芊，生怕她因为这等事情生气，不过，这正入水芸芊的下怀，暗中操作起来更加方便了。 不知镇北侯和宁婉舒的‘尸体’说了些什么，等回到水芸芊这边的时候，居然眼眶都红了起来。 水芸芊观他如此悲切，便肯定其对母亲仍心存爱恋，心下不由得替母亲欣喜，脸上自然也没有多少悲伤。 反观镇北侯，来到水芸芊面前的时候，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可现在是众人拜祭的时候，镇北侯便没有上前和水芸芊说什么，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她和容辰一起对拜祭的人行礼。 待所有的人都祭拜完成，离开后，水芸芊才带着镇北侯前往偏房。 离开之前，水芸芊对身后的容辰挥了挥手，他等水芸芊和镇北侯都离开后，便让龙卫之人出现，替换了棺材。 水至清等人的离开反倒给水芸芊留下了不少更改计策的余地。 比如引开镇北侯之后，以更快的速度送走棺材。 “你和你娘亲长得真像……”镇北侯的口吻无不怀念，这让水芸芊更加怀疑当时娘亲和镇北侯之间的关系。 或许，娘亲和镇北侯才是真正相爱的，可惜造化弄人，阴差阳错之下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镇北侯似乎和娘亲很熟悉的样子，能和我说说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吗？娘亲很少和我说起，我也想知道娘亲年轻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趣事。” 水芸芊的话似乎勾起了镇北侯的回忆，他陷入记忆中，说着当年发生的趣事，若是遇到高兴的事情，也会露出会心一笑。 不过，相较于水芸芊真正的笑容，镇北侯还是悲伤很多。 “你，似乎并没有很悲伤的模样，是因为从小生活在大夫人身边的原因吗？” 镇北侯说的话，让水芸芊心中一惊，但她早就想好了借口。 眨眨眼，水芸芊的神情有些落寞“镇北侯有所不知，我们母女在相府过的并不好，之前大夫人针对母亲，母亲便和我疏远。” “那时我很小，对母亲的良苦用心并不知晓，和母亲疏远了，等长大了再回头看母亲的时候，才发觉她竟遭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和虐待……” 水芸芊说道情动时，也流下了眼泪，她根本不需要伪装，因为前世发生的那些都是怎是存在的，只要略微回想，就能让水芸芊崩溃。 镇北侯见水芸芊这副模样，内心愧疚“抱歉，我不该这样说的。” 是他故意的提起，才让原本平静的水芸芊变成现在这样。 他是打算回来好好照顾水芸芊的，没想到会惹她不开心。 “镇北侯，其实对娘亲来说，死亡并不是不好的事，相反，母亲终于能平静下来，不用再受折磨了。” 水芸芊擦了下眼泪，嘴角带了一丝笑容，似是为母亲的解脱感到高兴。 “原来如此，”镇北侯不想再提起宁婉舒，这样对他和水芸芊都不好“你在嫁给容辰之后有没有遇到困难的事，如果有，可以和我说，我来帮你。” 镇北侯此种关心说的太过直白，水芸芊错愕。 再怎么说，她都是相府的二小姐，是容辰的王妃，镇北侯对她这样说，若有第三人在场，难免会认为是站队容辰这方。 可她对镇北侯全无印象，这是第一次见面，他为何会对她这样好？ 第116章 收为义女 难不成，之前的事情他还记在心中，觉得亏欠娘亲，才会对她好的？ 水芸芊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将其归咎于镇北侯爱屋及乌，把对娘亲的感情投注在了她的身上。 不过，这对水芸芊来说是好事，她的背后若真有了镇北侯相助，那对付容金和水月会更简单一些。 “王妃，”碧水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九殿下让奴婢通知您，他身体不适，先回去了。” 水芸芊目露担忧神色“我去看看，镇北侯请稍后。” “我也跟着你一起去吧，”镇北侯对容辰的身体也很担忧，倒不是因为他是皇嗣，而是因为他是水芸芊的丈夫。 走到灵堂处，容辰咳嗽的声音传来，水芸芊焦急的来到他身边“殿下，现在就要回去了吗？” 容辰瞥了眼一直用审视眼光看着他的镇北侯，才面露微笑着对水芸芊说道“是，我着身体你也清楚，就先回去了。” 容辰说完就走，余光却瞥见镇北侯露出了不满的神色。 他心下疑惑，但没有同水芸芊说明，按住不表，先离开了。 水芸芊回头，发现镇北侯一直盯着容辰的背影看，说道“九殿下的身体一直都不好，之前咳嗽之余还会吐血，现在好多了，可偶尔还会突然不舒服。” 有了水芸芊的解释，镇北侯神色稍还，却问道“他平日里对你如何？” 水芸芊心中一动，毫不犹豫的在镇北侯面前夸起了容辰“九殿下那边没有什么人可以管我，嫁进去后，家里大事小情都归我管……” 听水芸芊的形容，镇北侯心中对容辰的不满也少了很多，可对他在宁婉舒葬礼上先离开的事还是耿耿于怀。 两人在灵堂上说了很多，水芸芊想着回到九王府的母亲，想要回去，可镇北侯好像总有事情要说，导致水芸芊不得不站在这里陪他说话。 就在水芸芊想着什么时候提个借口离开的时候，镇北侯终于没法再扯下去“芸芊，我能这样叫你吗？我与婉舒之间相处甚久，感情甚笃，你若不嫌，我……可以收你为义女吗？” 镇北侯这番话，也是酝酿许久才说出来的。 按理说，现在水芸芊已经是皇室的王妃，一举一动都牵扯到皇室的利益，镇北侯若真的成为水芸芊的义父，便坐实了站在容辰这边。 可他就想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一般，定定地看着水芸芊，希望她能同意。 好似世间一切的舆论都敌不过水芸芊的一句话。 水芸芊心中对镇北侯自然很有好感，在她两世为人的记忆中，从未有过‘父亲’这一概念，水至清对她一点都不关心。 即便她极尽所有去讨好对方，却连一个不咸不淡的眼神都换不来。 可和镇北侯聊这么一会儿，她全部的心情都被照顾到，而且各方面都得到了关心，宛如亲生父亲一般的关怀让水芸芊恨不得现在就答应下来。 但，她还是装作犹豫的样子，淡淡开口“镇北侯厚爱，但这件事，我需要从长计议，暂且无法给镇北侯答复。” 镇北侯似乎也猜到了水芸芊的话，摆手道“不急，你慢慢考虑，我会在京城待一段时间，你若是同意，来找我即可。” 水芸芊点头，目送镇北侯离开，又看向灵堂。 经过这一天的闹剧，从水至清来到这里到最后棺材被抬出去，已经耗费水芸芊很多精力。 好在事情已成，她松了口气，转身离去。 王府中，宁婉舒早就醒来了，此时被碧水和小绿照顾，换了身衣服。 “夫人，王妃在您拿了假死药之后，就把这里收拾出来了，您要是有什么不舒心的地方，一定要和奴婢们说，奴婢们为您去准备。” 小绿和碧水得到水芸芊的命令在这里照看宁婉舒，生怕她哪里有不舒服的地方。 “我怎样都好，芊芊何时回来啊？” 宁婉舒最怕的就是水芸芊在相府又遭到刁难，身为母亲，她不愿女儿受到一点委屈。 “王妃回来了！”就在碧水打算继续劝宁婉舒的时候，外面，看门的小厮站在门外。 紧接着，门口便传来水芸芊的声音“母亲，我回来了！” “芊芊，总算回来了，为娘很担心。”宁婉舒握住水芸芊的手说着，仔细观察她，发现除了有些疲惫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伤才放下心来。 “娘，我已经离开相府了很久了，他们可无权惩罚我。”水芸芊说的自然是之前在相府的时候，水月做错了什么事就会怪在她的身上，然后被惩罚。 那个时候她身上带着伤势，娘亲偶尔看到后会关心，她还不领情…… 现在想到这些，都好像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这一世，她救回了母亲，也拯救了自己。 “娘，我在葬礼上看到了镇北侯，他和我说了很多你和他的事情，还打算收我为义女。” 水芸芊对碧水和小绿使了个眼色，这两个丫鬟出去看着门，而水芸芊在房间中和宁婉舒说起镇北侯的事情。 当听到镇北侯对他们年轻时候的事记得事无巨细的时候，宁婉舒默默流下了泪。 “娘，如今你离开了相府，或许可以……” 水芸芊的话说到一半，却被宁婉舒用手堵住了嘴“我不许你乱说，很多事，过去就过去，休要再提了！” 水芸芊虽然不解母亲为何会这样说，心中也有着自己的打算。 翌日，水芸芊便让王府中管家为宁婉舒叫来大夫看病，宁婉舒在相府中遭受了太多折磨，就连水芸芊都不知道她身上有多少伤口。 “夫人身体亏空太多，需要吃药调理很长时间。” 大夫说着，帮宁婉舒开了很多药来。 水芸芊本来是想叫温时来的，不过娘亲活着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就算来到王府中，除了管家和碧水小绿三个人见过她而已，如今水芸芊身边的丫鬟都是容辰后为她安排的。 虽然她用不习惯，但为了母亲的安全着想，水芸芊还是忍了下来。 第117章 时菖蒲 “神医的消息已经确定在会金寺了，王妃，看来我们要早点去了。”容辰望向水芸芊，想看看她打算怎么说。 “后天便是冬至，神医怕是早就在会金寺内，我们应当早点过去才是。”水芸芊望了眼天色。 这几日都围在母亲身边，水芸芊从未觉得时间过的如此之快，尤其是看到母亲身上的伤势见好，身体也在药物的调理下逐渐恢复，她的心情更好了。 现在，就剩容辰的身体，若千机之毒解开，那水芸芊的一大心事又了。 容辰发现水芸芊的心情不错，笑着靠近她。 “王妃最近似乎有很开心的事情，不如说来听听？” 这几日，暗阁内一直打听神医的下落，再加上镇北侯回到京城，凌子程无法帮容辰，很多是都是他亲力亲为的。 水芸芊也一直陪在宁婉舒的身边，两人已经好几天未曾这样闲谈了。 “神医即将找到，殿下的毒也快解开，妾身自然高兴。” 水芸芊淡淡说着，那双眼睛在容辰的身上扫过，发现他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安耐住心中的焦虑和他开着玩笑“殿下不如想想，若真的找到神医，解开千机之毒，要寻找怎样的时机对外宣称身体好转呢？” 这倒是问住了容辰，他确实还没想过这种事情。 翌日清晨，水芸芊和容辰很快来到会金寺，这里还没有开门迎接香客，但因为两人身份，主持还是见了他们二人。 “主持，听闻名震江湖的神医时菖蒲已经在寺中了，可否说明在哪个厢房中，我们好寻求一见。” 水芸芊开门见山，不愿意再拖延下去，容辰的时间没有多少了，她需要抓紧时间。 “九王妃，老衲可从未听说时菖蒲的名号，在寺中，也没有听说有这样的人在。” 主持双手合十，目光微垂，慈眉善目的模样，让人不自觉的相信他说的话。 若水芸芊之前并未经过调查，或许就相信了他的话，但水芸芊是有确切把握的，眉头微蹙，开口“出家人不打诳语，主持，你应该不会撒谎才是。” “那是自然，可在寺中确实没有名叫时菖蒲之人，老衲没有诓骗九王妃和九殿下。” 他看向外面天空“天色尚早，九王妃若是想要寻人，不如在寺中等候，若是有缘，说不定能看到。” 水芸芊有些忍耐不住了，而跟在他们身后，为了神医踪迹和容辰性命的凌子程，身形骤然一动！ “放开主持！”寺院中的武僧抄起棍棒将凌子程围在中间，而凌子程正手持长剑，斜放在主持的脖颈处。 “主持，不管你是什么原因不愿意说出时菖蒲的下落，可九殿下此时非常需要见神医一面，人命关天，希望主持明白这并非我之本意。” 凌子程心下着急，剑锋划破主持的皮肤，一丝鲜血沾染剑刃上，吓得众武僧不敢轻举妄动。 然而主持却一副淡定的姿态，不管凌子程怎么威胁，就是不再开口。 “住手！”后方忽然传来一老人声音，气若洪钟，水芸芊和容辰看去，从后院方向走来一名老者，步履稳健，白发白须，双眼炯炯有神，精神抖擞的模样。 “我就是时菖蒲，这就是你们见我的诚意？”时菖蒲扫视一圈，视线最后锁定在容辰身上。 “神医，情非得已，还请见谅。”水芸芊此时也顾不上客气，“您恐怕也看出来了，九殿下身负顽疾，需要神医的救治。” 水芸芊没有说容辰中毒的事，可时菖蒲却对他们招招手“既然都把我引出来了，那就不要再威胁主持了，你们跟我来吧。” 水芸芊面露喜色，下意识握住容辰的手，牵着他跟随在时菖蒲身后。 来到会金寺禅院后方的厢房内，这里是时菖蒲住的地方，里面药香阵阵，倒是和温时差不多。 坐在椅子上，时菖蒲示意容辰坐在他的对面“我认得你，之前，我那不成器的徒儿说过你的病症。” “看来，温时确实联系上神医过，”水芸芊在心中这样想着，不解为何温时说联系不上他。 时菖蒲似是看出水芸芊心中的疑惑，淡淡开口“我看到了，但没有回信，那时我距离京城极远，为了他回来，不值得。” 水芸芊听到这番话，一阵无奈，可对方是神医，容辰还需要对方的救治，再怎么样水芸芊也不会因为这么一句话而和对方生气的。 “愣着做什么，伸手啊！”时菖蒲的脾气不太好，但面对容辰的时候，还是很热情的帮他看了身上的病症。 “千机之毒？”时菖蒲检查完毕后，摸了摸胡子“这毒药，当初只有一份解药，不过，毒药和解药是一起的，被人拍走之后都下落不明。” “你的意思是，给我下毒之人才有解药？”容辰收回手腕，身躯上带来的不适令他咳嗽几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时菖蒲见容辰这般模样，便清楚他以中毒颇深，若不及时解毒，恐怕熬不到夏天。 “没错，如果想要解毒，必须找到下毒之人，若找不到想要重新配出解药，药材不足，浪费太多时间。” 时菖蒲的言外之意，便是容辰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凌子程带着焦急地看向容辰的后背，水芸芊双手也纠缠在一起。 不过，当事人容辰却一直盯着时菖蒲看，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你这样盯着我也没用，能解毒的办法我都说了，难道你觉得能段时间内找到千机毒的解药药材吗？” 时菖蒲被容辰看的背后发毛，也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有，不过神医，你可以说说千机之毒的解药需要什么药材，或许我府上刚好有呢？” 容辰说着，显然不打算离开。 因为他发现，眼前的时菖蒲并非一直是江湖中人，反而，是他外祖父的下属。 在顾氏满门抄斩之后，他就不见了踪影，真想不到，现在居然成了闻名江湖的神医。 还真是造化弄人。 第118章 会金寺参拜 不过，既然眼前的神医并没有提起这件事，那容辰也不会说。 他默默的记住时菖蒲的身份，紧接着说起千机之毒的事“当时这毒和解药出现，到是不少人争相竞拍。只可惜，最后拍走的人销声匿迹，再也没有了踪迹。” 时菖蒲听容辰淡淡说着，颇有种容辰太过倒霉，才被下了千机之毒的意思。 “如今摆在你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第一就是找到拍一下千机那个人，只有他有解药，另一个嘛” 时菖蒲捋了捋胡子“我倒是可以把解药的药方给你们，可能不能找到里面的药材，就看你们的了。” 时菖蒲洋洋洒洒在桌上写了张药方，当他写完递给容辰的时候，水芸芊也凑过去看了一眼。 前面写的倒还很正常，依照容辰的财力以及搜寻药材的能力，应当很快就能找到。 可后方那几味药到底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需要百年药材。”沈云锦看到有年份限制的时候，撇了眼时菖蒲。 “只有这个年份的药材才能有效的冲击千机之毒。而这几味药也是最难找的，否则我也不会和你们说，让你们快点找到拍一下千机的那个人。” 归根结底，时菖蒲也不认为能够找到所有的药材 不如去找一个人来的快。 “九殿下，王妃，陛下他们要到了。”暗中，龙卫忽地出现在水芸芊后方。 冬至，自然是要来到会金寺参拜，他们脱离了大部队过来，此刻已经是极限了。 再不回去，很容易被其他人发现端倪。 水芸芊和容辰先行离开了，时菖蒲这又剩下他一个人。 可在另一个角落中，有人汇报道“时菖蒲依旧来到了这里。” “好，下去吧。”房间中，一人坐在桌旁，悠哉悠哉地喝着茶。 在他手中，一个小瓶子正随着手指翻飞。 “如果他们知道解药就在我身上，或不会真的来我这里逼问？” 这人的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他知道时菖蒲今天会来到会金寺，很早就过来等待他出现。 没想到人没等到，倒是过来参拜的京城队伍。 水芸芊和容辰回到大部队的时候，并没有多少人发现他们曾出去过。 唯一发现不对劲的倒是三皇子那边，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三皇子为了不让自己是处于下风，变派人监视容辰那边。 所以当容辰和水芸芊回来没多久，便听太监在那车外面说道“九殿下，王九妃，陛下宣你们过去。” 两人互视一眼，这个时候能叫他们过去恐怕没什么好事。， 但是水芸芊和容辰依旧走了过去，此刻皇帝正在山脚下的帐中休息在他身边，容金还有水月都在面前服侍。 反倒是后赶来的容辰，他身上披着披风，一脸惨白，病弱之态，还要水芸芊搀扶着才能过来。 “我看九皇弟这副样子，应当是最适合去会金寺祈福了，否则也不会半途忽然不见，恐怕打算提前过去吧。” 容金不柔声色的将容辰离开大部队的事说了出去，他是一刻都不想让容辰好过。 “哦？是吗？”皇弟生性多疑，听到容金的话就看向容辰，虽然想到容辰这个样子也走不了多远，可心中依旧想他快点给自己一个答案。 “咳咳，三皇兄此言差矣，我和王妃不过是出去走走，透透气，在皇兄的眼中已经成了十恶不赦的罪行了吗？” 容辰有的是借口来反驳容金，他还做好了人证，随便叫来几个侍卫就能回答容金的话。 “你身体不好，最近天冷，不要出去乱走。”皇弟听了容辰的回答，一下相信了，还关心了一下他。 这让容金猝不及防，咬着牙看向在一旁面带笑容的容辰。 在皇帝休息够了，队伍继续浩浩荡荡的上山，或许是因为早就接到通知的原因，会金寺主持带着中僧人站在山门前迎接皇帝。 容辰就跟在队伍中，而水芸芊则看向主持的脖颈处，那里已经被治疗了，而且被厚重的僧衣遮挡，应当是时菖蒲做的。 “恭迎陛下。”众僧人跟在主持的身后，对皇帝行礼。 今日是不能继续惨白的，会金寺虽然距离京城不算远，可过来的时候也耗费了不少时间。 况且今日也不是冬至，等到冬至那日参拜即可。 跟随着大部队，容辰和水芸芊被安排到禅房中住下。 一路上两人都未曾说过什么，对其他的人都不关注，尤其是水芸芊，想到神医都没办法解掉容辰身上的毒，她心中更是一阵沮丧。 他们两人都没发现，跟在队伍中后段的祁妃正左右看着“到底在什么地方？” 她喃喃自语着，过了一会儿，终于在寺庙的柱子上看到了神医留下的特殊标志。 “他真的在这里，太好了！”祁妃眼中一闪而过喜色，她握紧拳头，默不作声地听从皇后对后妃的安排，住进禅房中。 “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回到厢房中，容辰脱下厚重的披风，换上便于行动的黑色衣服。 水芸芊望向他的身影“先休息一阵吧，外面皇宫内的人可能还会来到禅房说一下安排。” 果然，没多时，公公便过来说了一下吃饭的时间和后续安排，水芸芊细心听了，待公公离开后，才打算和容辰一同出去。 这个时候，她看到容辰身上的衣服太过单薄，微微蹙眉，在他的身上加了一件厚重的衣服“我想祁妃应当不会忍耐多久，最好早点过去。” 安排了人在房间里假装他们，两人趁着如今会金寺忙碌，没有功夫管理的时候，来到厢房的屏风后等待。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色渐晚，屋外面什么声音都没有的时候，脚步声越来越近。 ‘吱呀’！ 门被推开，乔装打扮过的神医走了进来，而不多时，祁妃的身影也出现在厢房中。 “说吧，你找我做什么？”两人对过暗号后，神医的脸色不太好看，他并不想和宫中的人有多少瓜葛。 容辰是例外。 第119章 救救我 谁能想到，祁妃居然跪了下来，面对神医错愕的神情，脸上充满了祈求神色。 “求求神医救救我的孩子吧！”声音悲戚，似乎她的孩子已经病入膏肓，药石无救，只有神医能帮助她了。 躲在暗处的水芸芊和容辰忽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解。 难道祁妃的孩子也有了重病，可之前从未听祁妃在他们面前说过这些。 “救你的孩子？”神医装作犹豫地在祁妃面前走了一圈“那我问你，千机之毒的事，知不知道？” 神医也想救容辰，自然要逼问祁妃，况且祁妃这一举动实在太过突然，神医怕其中有诈。 “千机？”祁妃听到神医的话后也露出错愕的神情，不过她很快反应了过来。 既然神医想问的，她必须要说，否则眼前人恐怕不会救她的孩子。 “当时千机之毒，确实在我的手中，只不过这件事并不是我做的。” 神医听到后知道事情有转机，立刻逼问“那当年的真相到底如何？” “这件事和救治我的孩子有什么关系？”祁妃搞不准神医这么问做些什么。 可神医并没有回答她，而是高深莫测的说着“如果你想要救你的孩子，那就回答我的问题。” 祁妃慢慢地站了起来，她显然在犹豫到底说不说出来，毕竟这件事情当初牵连太多。 就在神医不耐烦的想要催促时，祁妃缓缓开口“当初容辰母妃之死其实就是皇后动的手，而且并非假于他人之手，而是皇后亲自下手的。” 涉及到当年的隐秘事情，不光是神医，就是水芸芊和容辰都竖起耳朵听着。 祁妃继续慢慢的说“当时事情发生后，皇帝并没有深究，好似那女人死掉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大事。” “我们在皇宫中，每日生活都是如履薄冰，不光是皇后，就连前朝的人都会想要致我们于死地。” “后宫的争斗永远都是和前朝有关的，你看，在容辰的母妃死掉，背后没有人了，他的地位也跟着一落千丈，就连朝臣都敢在他面前耀武扬威，明目张胆的偏袒容金那边不是吗？” 祁妃想起在这之后，皇帝故作深情的将容辰母妃故居留下，派人打扫，只觉得讽刺。 活着的时候不好好对待，死了却在这儿装出一派深情，若果她是容辰的母妃，在知道这件事后，隔夜饭恐怕都要吐出来了。 而容辰在听到祁妃的话之后，面上并没有什么其他的神情。 水芸芊看向他，好像知道了什么。 如果她所记不错，容辰似乎很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只是无力改变而已。 祁妃继续在外面说着“千机的毒，一开始我也不知道其威力如何，是我娘家那边人拍下来交给我的，本意是让我稳固后妃的位置，可谁能想到在皇后知道后，居然让我给容辰用了呢？” 水芸芊听到漆黑的话微微蹙眉，先不说皇后与祁妃的关系，就那千机之毒，世间仅此一份，娘家给祁妃，让她稳固自己的位置，这无可厚非。 毕竟后妃和朝中的势力是一荣俱荣的关系，如果他她在后宫中地位稳固，那前朝的她家族也会跟着想尽荣华富贵。 然而让水芸芊感到不解的是，千机之毒是如何被皇后知道的。 而祁妃那个时候也没有主见吗？为何皇后说完之后就真的给容辰用了？ 由千机之毒牵扯出来的事情实在太多，迷雾重重，知道了一个，就会牵扯出下一个来。 水芸芊觉的头晕脑胀，前世的记忆和发生的事情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似乎已经没有多少用处了。 “果然，当时京城风起云涌，是容金掌握了最后的资源，才会登上帝位的。” 想到前世记忆，水芸芊不由得捏紧手掌，不管这辈子发生了多少事情，她都要将容金和水月拉下来！ 好在她已经和金满堂有了联系，继续合作下去，或许可以得到更多的情报来弥补她在信息上面的不足。 外面，祁妃坐在了椅子上，似乎有些累了“神医，我把我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了，你还想知道什么？” 此刻的祁妃就是一个疲惫的母亲，为了孩子，什么都能说了。 这些秘密隐藏在她心底很多年，此时说出来，竟有一种放松且舒坦的感觉。 神医看向她，觉得祁妃应当有很多事情并没有说出来，便淡淡开口“这些事情都有你参与其中，你认为我会相信你是无辜的吗？” 祁妃听到这儿，嘴角带了一丝苦涩的笑容“确实，我当时在后宫之中为了稳固后妃之位，一直掺和了不少事情，不管是容辰母妃的事还是他身上的毒，看似都和我有关系。” 祁妃说到这里，脸上嘲讽的笑意越来越大，可这讽刺的人并不是别人，就是她自己。 “可那些事情不是我本意要做的，不管是给容辰下毒，还是在后宫之中一起针对他的母妃，最后导致他母妃死亡，都不是我亲手所作，我在里面充其量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帮凶而已。” 祁妃说的倒是没错，当时她刚入宫还不久，不管是身后的势力，还是在后妃中认识的人都比较少，只有皇后愿意拉她一把。 那个时候，祁妃一直跟在皇后的左右为她做事，自然宫中知道的事情会比较多，参与的事也很多。 “你是男人，也不知道后宫里面的事情，那我现在就告诉你。” 祁妃的手指划过桌子，擦掉了一部分灰尘“在后宫之中，如果你没有权利登上皇后之位，那就一定要想方设法的保护自己，更何况我还有了孩子，为了他我做了太多的事，不过这些归根结底都是为了我自己。” 说白了，祁妃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这在后宫之中无可厚非，如果连她自己都不在乎自己的话，那很快就会被吃人的皇宫所淘汰。 此刻，水芸芊已经知道了祁妃背后的很多事情，可最终要的千机之毒的解药，祁妃并没有说出在什么地方。 第120章 联手 时菖蒲也想知道千机的毒在什么地方，于是继续问“那既然千机之毒一开始在你手中，那解药应该也在吧。” 祁妃听到神医的话后摇了摇头“当时我给容辰下毒后，皇后也给我下了毒，本意是用来牵制我的，可最近她不再给我缓延缓毒发的解药，我每日活的都很难受。” 说到此处，祁妃的脸上带了一抹病态的艳红，即便在昏暗的房间中，也显得娇媚动人。 “或许是因为她觉得我没有利用价值了吧，如今我的身体好像从内部开始腐烂了，神医快救救我！” 祁妃不仅是为了救自己，还想要救她的孩子，因为所求于人，所以才会对神医给予祈求，说出当年发生的事情。 说到此处，祁妃又跪在了时菖蒲的面前，想要被救治。 然而时菖蒲却后退一步，皱着眉头看她“我和你说了这么多，你应该明白我想要的是什么，千机之毒的解药到底在什么地方！” 祁妃听神医一直在说千机，她也着急“可是千机之毒的解药并不在我身上啊。” “你下的毒，为什么不在你身上？” “当时是皇后要挟我下的毒，在我下毒之后她就把解药拿走了，如果我的手上有解药，你觉得我还能活到现在吗？” 皇后在后宫中有着绝对的权威，她所要做的事情没有人能够阻拦，况且祁妃那个时候是站在皇后阵营的，不得不听话。 神医听到祁妃的话后焦急的在房中走来走去，如果真在皇后那边，那自己所做的一切不都白费了吗？ 就在此时，屏风后面传来一阵异动，容辰慢慢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他此时的身姿挺拔，完全看不出病态神色。 可祁妃看到他的时候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后退几步。 她的脸色，惨白嘴唇抖动了几下，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这时她才发现原来自己被下了套，欺骗着说出了当年的事情。 此刻事不由人，她一定要低头，否则眼前的人说不定会杀了她！ 在转瞬间想明白这些事情，祁妃跪着来到容辰的面前痛哭流涕“容辰，这些事真的不是我故意要去做的，你母妃那样好，如果不是皇后要挟，我们可能会成为很好的姐妹，求求你原谅我吧，如果我当时不听皇后的话，那我的孩子也会出事啊！” 祁妃不停的对容辰磕头，曾经光鲜亮丽的后妃此时低入尘埃，仿佛只要容辰一念之差，她就会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水芸芊站在容辰的身后，她并没有出屏风，看着这一切，忽然觉得祁妃有些可怜。 但可怜之人定有可恨之处，她并不打算同情眼前这个女人，如今最需要的就是得到解药，如果没有解药，那容辰的命…… 就在祁妃不断的祈求容辰原谅她，而容辰一言不发的时候，时菖蒲走到了祁妃的身边，低下身握住她的手腕。 “神医，你做什么？”祁妃不解的看向他，可时菖蒲却一言不发，眉头凝重的把祁妃拽了起来。 她身形不稳眼中，还含着热泪，头发乱糟糟的，一点都不像刚刚进来时那样美艳动人。 “你的毒已经多长时间没吃解药了？”时菖蒲一边号脉一边问。 祁妃听到时菖蒲的话后愣了一下，想了想说“已经一个月之久。” 祁妃的言语令时菖蒲神色更加难看，他叹息一声，放开了她的手腕“皇后给你下的药，其实并不是针对你的。” 此话一出祁妃就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的手下意识放在肚子上，倒退几步，瞳孔微微收缩，显然不敢相信。 时菖蒲却好像很无情的说着“你这样看着我也没用，皇后给你下的药，就是为了让你肚子里的孩子成为死胎，继而要挟你而已，你身为母亲，在怀孕的时候没感觉肚子里的孩子连动都不会动吗？” 祁妃其实在时菖蒲说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他说的是真的，可此时她完全不敢相信，伸出手抓住时菖蒲急忙问“神医，难道就没有解救的办法了吗？” 时菖蒲一下甩开“我，只是大夫又不是神仙，起死回生的事情我可做不到。更何况这孩子在你的肚子里面已经变成死胎很长时间了，如果你不打把它打掉的话，对你的身体造成的影响也是非常大的。” 祁妃在后宫中活了这么长时间，唯一让她有念想的就是肚子里的孩子，她对此充满了期待和慈爱。 可此时时菖蒲居然和她说肚子里的孩子早就已经死了，变成了一块肉！ “这都拜皇后所赐。”祁妃脑海中就只剩下这一句话了。 “皇后！”祁妃刚发出这两个字后就哑了声，水芸芊向她看去，只见她张大了嘴，拳头紧紧握着，似乎在喊着什么。 可她只能流出来眼泪，嘴巴大张着在地上不停的捶打，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人在悲痛到极致的时候或许就已经发不出声音了，水芸芊前世被关在牢狱之中的时候，也有过这样的场景。 可没想到在外人看来竟也有着如此强的感染力。 水芸芊为女人和曾经当过母亲，其实也想去祁妃的身边安慰，不过她并没有移动，反而把视线放在了容辰的身上。 她明白，容辰不会故意现身的，肯定要做些什么。 果不其然，容辰看到她这样后坐在了椅子上，慢慢等她发泄完后才说“祁妃，现在我们能谈谈了吗？” 祁妃到底是有心机的人，她在发泄完后跪坐在地上，手小心翼翼的捧住腹部，好像肚子里的孩子还没有死去，眼神放在容辰的身上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现在，你也是被皇后所害的人，如果我是你，肯定想要杀掉皇后为肚子里的孩子报仇。” 容辰说的话都戳进了祁妃的心底，她慢慢起身，站在容辰面前“你难道有什么好办法？别忘了，你其实也中了毒，而且比我的还严重。” 容辰好像一点都不在意的模样，笑着说“既然如此，我们急更应该联手了。” 第121章 见红 此时的祁妃全身脱力，似乎对外界的话没有反应。 容辰并未说话，耐心的等待祁妃回答。 他相信，没有一个女人会放过害死自己孩子的人。 “好，我答应你，放心吧，我心中自有定论。”祁妃开口时，似乎已经想好了怎样报复皇后，那张娇艳的脸上充满了恨意，眸光阴毒。 “不止这些，我还需要祁妃娘娘作为后宫的内应，”容辰并未把她说的话放在心上“你怎么报复皇后，是你的事情，我们只会在暗中相助，但我要的，是后宫内源源不断的情报。” “可以，我会在合适的时候帮助你。”这对祁妃来说非常简单，毕竟她之前就表达出了对容辰的亲近。 或许是因为皇后授意，又或许是对害死容辰母妃的愧疚，但不管怎么样，做内应对祁妃来说其实非常简单。 “若没什么事，我便走了，明日，我会主动找皇后的麻烦，倒时，你们切记不要出手。”祁妃说着，离开了房间飘然而去的身影，似是魂不附体的孤魂野鬼一般。 “她也是个可怜人，只可惜，跟错了人，被害成了这个下场。”水芸芊从屏风后出来，站在容辰的身侧。 而时菖蒲也跟了过来，手放在容辰的手腕上号脉，紧接着说道“你应该快点回去休息，我会给你开一些药，保证你看上去身体虚弱的同时，还能养身体。” 这对温时来说或许很难，可时菖蒲坐起来却很简单。 拿好时菖蒲给的药方，水芸芊带着容辰想禅房那边走去。 似乎是听到了那些陈年往事，容辰的性质不高，回来的路上很沉默，走路的速度都慢了很多。 “是因为她说的那些话吗？”水芸芊突然开口，容辰脚步一顿，紧接着继续向前走。 “并非如此，我在想，皇后会将解药放在什么地方。” 身为暗阁之主，容辰有自己的办法找到东西，可皇宫中还是有他的手也‘照顾’不到的角落。 “皇后心思缜密，很多事都不当面做，背后下手的人，很难想像她会把东西放在什么地方。 两人回到禅房内，在丫鬟的服侍下睡了。 翌日，清晨的光照耀在禅房中，两人醒来后，跟随着皇帝在大殿中祈福。 焚香诵经中，祁妃在水芸芊的余光内向皇后那边靠了过去。 “你过来做什么！”皇后带领着女眷，距离皇帝那边不算近，压低了声音，也没有人能听到。 “皇后娘娘，或许你不清楚一件事。”祁妃的声音同样很低，“经过臣妾打听，容辰似乎知道当初的事情到底发生了什么。” 皇后此时还未察觉不对，侧身问“他是从何而知，你查探出来了吗？” 祁妃在皇后面前惯了伏低做小，面对她的质问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尚不清楚，但目前能确定的，就是他已经知道了他母妃是怎么死的了。” 皇后心头大震，先不说容辰如何，一个病弱的皇子，在皇后眼中还不成气候。 可陛下却是装作深情的一直留着容辰母妃的故居，还一直打理的不错。 若是被容辰说到陛下那里，她就算贵为皇后，也会被陛下嫌弃！ “去查！我要知道到底是谁说给他听的！”皇后的声音变大了些许，夹杂了气急败坏，引得其他在后方的妃子侧目。 可祁妃还觉得不够，她神情淡然，好像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皇后娘娘，你别忘了，当初的事情是你主谋，杀死了多少宫女侍卫才平息，要是让陛下发现，或许你的后位就保不住了。” “你威胁我？”皇后眯起眼睛，似是第一次认识祁妃那样，“别忘了，容辰身上的毒是你下的，当时他母妃的死，你也有参与！” 祁妃完全不受皇后威胁，反而笑盈盈地继续道“皇后娘娘这是何意，不管臣妾做了什么，背后的主使都是你，臣妾是无辜的啊，届时容辰找上门来，臣妾只要说了是你做的定会安然无恙。” “祁妃，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皇后何时被祁妃这样说过，顿时勃然大怒，担忧被皇帝发现，又担心容辰的报复，全部担心转化成愤怒，发泄在祁妃身上。 而祁妃等的就是现在，原本距离皇后还有一定距离的她，又向前一步“皇后娘娘此言差矣，臣妾不过是将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你而已，何必如此动怒？” 她越靠近越能感觉到皇后的愤怒，正当皇后要呵斥她别再靠近时，祁妃面容错愕，脚下一崴，顿时跌倒在地。 “皇后娘娘，臣妾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何，为何要……”祁妃捂住小腹，全身大汗，惨叫出声“陛下，救救臣妾，臣妾的肚子……” 一旁的婢女见状，快步走到祁妃身侧想要把她扶起来，却看到她裙下一抹嫣红。 “不好了，祁妃娘娘见红了！” 大殿上的骚乱立刻引起皇帝那边注意，容辰也看了过去，若不是知道祁妃肚子里的已经是死胎，容辰都会被她精湛的演技骗到。 “我的孩子……皇后娘娘，你为何要害臣妾啊！” 祁妃被抬了下去，而皇后的脸上充满暴怒的神情，令皇帝心中惊疑不定。 可祁妃腹中的到底是皇嗣，皇帝自然非常关注，对周遭婢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回禀陛下，是皇后娘娘推到了祁妃娘娘！”旁边的婢女因为害怕皇帝怪罪，立刻说出了实情，其他婢女也跟着下跪，一时间，所有矛头都指向了皇后！ “不是臣妾做的！”皇后此时才反应过来，可她刚刚恐怖的神情已经让众人相信就是她让祁妃见红的。 这时，跟随而来的太医已经和祁妃回到了后面的禅房中，检查过后，低着头来到皇帝的身边“回禀陛下，祁妃娘娘的皇嗣保不住了。” 原本就因为皇后发脾气而生气的皇帝，此刻也不管在什么地方，上去就给了她一巴掌“如此重要的日子，你居然还任性妄为，居然敢在神像面前做出这样的事来！” 第122章 禁足 今日的参拜在皇后挨打之后正常进行，毕竟一年一次的为百姓祈福，皇帝必须做完。 祁妃不在这里，等参拜完成后，皇帝到了她的禅房中。 “陛下，您来看臣妾了。”祁妃哭红了眼眶，在看到皇帝时又哭了出来，委屈地缩在他怀中，却说着“这本身是臣妾不小心的，请陛下不要责怪皇后娘娘。” “都有人看到是她推的你，你又何必为那种人承担。”皇帝还是很心疼祁妃的，毕竟在这种重要的日子中失去了孩子，为了安抚祁妃，皇帝加快速度回到了皇宫，并将大量的赏赐流向了她。 祁妃盯着放在她面前的百子图和各种表示生育子嗣的宝物，脸上带了抹嘲讽的笑。 若不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变成死胎，也不会出此下策，而那死胎，此时早就流出体外，祁妃连他最后一面都未曾看到。 而皇后回到皇宫中后，因‘谋害皇嗣’的罪名被禁足三个月，一时间后宫变了天。 毕竟谋害皇嗣罪名极重，谁也不清楚皇后会不会因为这个被废掉。 而祁妃等诸位妃子心中也充满了期待，若皇后真的被抬下去，那几个妃子就成了皇后的候选！ 水芸芊在知道这件事后，勒令金满堂那边聚集人手，在京城内部宣扬皇后可能被废除的消息。 “你觉得皇后背后的人会相信你说的话吗？”容辰知道水芸芊这样做之后，好奇的问。 “皇后背后的势力会不会相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会信。” 水芸芊的嘴角带了一丝笑容，至于这个人是谁，就看谁最先行动了。 消息传出去的时候，一开始只有老百姓相信，可后来，却有人觉得这件事会成为真的。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出手？”容金不可思议地盯着身前的谋士，总觉得他在危言耸听。 “三殿下，不是在下危言耸听，谋害皇嗣是宫中大忌，皇后已经被禁足就是讯号。”那谋士不知从哪儿得到的消息，将所有利弊分析给容金听。 “如今皇后娘娘被禁足，如果三皇子您出面求情，能在陛下的眼中落得一个孝顺的印象，就算求情不成，我们也能让皇后娘娘和后宫的妃子们知道，您还是站在她那边的。” 谋士说到了容金的心坎里，如今皇后被禁足一事一直是他心中的一道坎，要是真的因为他求情导致皇后被放出来…… 容金想到这里的时候，已经被谋士说动了，于是在第二天的早朝下朝后，便前往御书房找到了皇帝。 “你来这儿做什么？”皇帝看到容金跪在地上，心中忽然升起一阵不妙的预感。 “父皇，儿臣求你放母后出来吧，那件事就连祁妃都说是她不小心摔倒的，我想着其中一定有误会！” 容金言辞坚定，眼神中全都是悲伤，似乎在下方的并不是皇子，而是一个为了母亲求情的儿子。 皇帝手中的笔一顿，靠近他的从喜立刻听到咯吱作响的声音。 “三殿下，皇后娘娘只是被禁足而已，况且那天的事，您不是在场吗？”从喜替皇帝说了出来，希望三皇子知难而退，可别在这个节骨眼上再惹陛下生气了。 只可惜三皇子的脑子不太灵光，在外面有谋士和水月的帮忙还好，一旦自己想了什么进入皇宫，绝对出事。 “滚出去！”皇帝被容金的愚蠢气的说不出话来，手都在抖了！ “可是，父皇，那件事本身就不是母后的错啊！”三皇子想不通，为什么他表现的这么好了，皇帝的眼中居然出现愤怒而不是赞许。 “既然你这么孝顺，那就干脆陪着她一起禁足把，从喜，宣朕旨意，三皇子容金孝心可嘉，陪同皇后一起禁足三个月！” 皇帝说完，命侍卫将容金赶了出去，在出去之前，他听到的便是从喜答应的声音。 “殿下，你回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听到你……”水月刚凑到回到王府中的容金身边，便被他推了一掌，踉跄几步差点摔倒！ “殿下！”水月不清楚容金为何生气，瞥了眼跟在她身后，扶住她身躯的晴儿，骂了句“贱人，还不快去殿下的身边安慰他！” 晴儿唯唯诺诺的答应了，在容金询问那个谋士去了什么地方的时候，眼眸微眯，并未作答。 水芸芊在得知容金也禁足了的消息后，笑盈盈地倒了杯茶喝“好戏还在后头呢。” 碧水好奇的凑到水芸芊的身边问“王妃，咱还有什么戏看啊？” 外面一声清脆的鸟啼，随后，鸟儿振翅飞走，水芸芊盯着外面鸟儿离去的背影，淡淡道“皇宫，很快就会变天了，到时候我挑点好玩的告诉你们。” 在水芸芊说完后的第二天，皇帝便宣了容辰到皇宫内。 毕竟如今三皇子不在，而会金寺的那天，容金又针对了容辰，这就导致皇帝罚了容金的时候，想到了容辰，令从喜把他叫进了皇宫。 “父皇宣儿臣进宫何事？”容辰现在换了时菖蒲的药，看上去比以前更病重了些，唇都没了颜色，一张脸和宣纸一样。 皇帝看着揪心，不仅赏赐了很多药材，还让容辰不比来上朝了。 要知道，经过羌国公主事情后，容辰每天也是跟着大臣们一起上朝的，现在不必去了，也算皇帝开恩。 在容辰进宫的时候，凌子程也跟着他进入了皇宫，因为穿着皇宫的侍卫服侍，他很快融进了巡逻的队伍中。 “今日皇后寝宫巡逻的时间和地图教给你，能不能找到解药，就看你了。” 容辰说起这话时，脸上还带着笑容，凌子程本来觉得能找到，可看到他的笑，忽然觉得压力很大。 谨慎地跟在巡逻队伍中，凌子程趁机更换了队伍，一次次地更加靠近寝宫处。 “茶水这么烫，难道想烫死我，把这个贱婢拖下去！”皇后在寝宫中大发雷霆，凌子程听到她的声音和寝宫中混乱的嘈杂声，趁乱潜入进去。 第123章 那不然和离吧 皇后因为被禁足了一段时间，消息蔽塞，并不清楚祁妃和容辰之间发生了什么，还以为祁妃是想要脱离她的掌控才这样做的。 “哼，反正她肚子里的种已经死了，就算掉了也无所谓。” 皇后这样说着，在寝宫中的凌子程一直默默观察她的行动，在她离开卧房的时候，潜入进去。 翻找中，凌子程终于在皇后的梳妆台侧面找到了暗格。 “原来在这儿，还真会找地方藏。”凌子程颠了颠手中的白玉药瓶，整理好房间中的一切，翻窗混在巡逻队伍中走了出去。 “凌大哥，你回来了？”水芸芊一直在厅堂中等待凌子程，发现他回来后，欣喜地迎了上去。 凌子程盯着水芸芊的脸，没来由地脸红了下，把手里的东西交给她“这应该就是解药了，不过我也不确定，就顺便把一个人带了回来。” 水芸芊向他身后看去，脸上一怔，紧接着笑了出来。 跟在凌子程身后的人手被绑着，满脸不情愿，不是温时还能有谁？ “凌大哥，我把神医带回来了，他就在府中，所以……” 凌子程脸更红了，替温时松绑后，还请他坐下。 “你是……九王妃，那这里就是九王府了。”温时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认出了眼前人是水芸芊。 水芸芊心中很无奈，不管什么时候，至少温时不认人这件事一直都不会改变。 容辰进来的时候，看到温时在这里一愣，随后向身后看去，时菖蒲也跟了进来。 “师父！”这下温时倒是一闻就看出来了，站起身对时菖蒲行了礼。 “好了，我知道你认不出人来，不用这么啰嗦。”时菖蒲知道温时有什么毛病，挥了挥手让他坐下。 “早知道你在，我就不来了，一把老骨头还掺和进你们朝堂里的事，累得慌。”时菖蒲嫌弃地接过凌子程手里的解药，打开来嗅了嗅。 药味儿飘散出去，温时的鼻子动了动，充满了好奇地望向时菖蒲手中的药瓶“师父，这是什么药？” “什么你都想知道！”时菖蒲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表情还是很慈祥的，将千机的解药交到温时手中。 时菖蒲先嗅了嗅，确定这里面的药确实是解药后，才交给温时，顺便问了句“你来闻闻，里面都用了什么东西？” 水芸芊和凌子程都愣住，他们本以为在拿回解药后，时菖蒲就会给容辰用了解毒，谁能想到他居然和温时说起解药的成分来了！ 温时和时菖蒲这边说的起兴，容辰也面带笑容地坐下看着他们说这里都用了什么药。 “神医，难道第一件事不是给容辰用药吗？”水芸芊焦急地询问，现如今好不容易拿到解药，她当然想第一时间先救容辰。 “着什么急，他中毒都这么长时间了，晚这一会儿又怎么了？”时菖蒲可是有脾气的，但，他也清楚水芸芊为何着急，淡淡地说“况且，现在就算给他用了，你以为就能瞬间治好他的身体吗？” 水芸芊握紧了拳头，忍耐住心中的不渝“还请神医指点。” “九殿下中毒颇深，已经很长时间了吧，如今他的身体早就被千机之毒渗透，就算立刻服用解药，也要泡药浴一年以上，不然身体也好不了！” “那药浴的药方是什么，我这就让人去准备。”皇帝送下来这么多药材，不用白不用。 容辰见水芸芊这么着急，嘴角带笑“王妃还是一如既往的关心本殿下啊。” 时菖蒲也不管两个人如何打情骂俏，写下了药方后，交给水芸芊。 “去按照这上面准备药浴，今晚就要用。”水芸芊淡淡替容辰吩咐下去，碧水刚要走，却被容辰拦下。 “不用了，只要用了解药，多加调理即可，药浴就不必了。”容辰似乎很反感药浴，皱着眉头不想让人下去准备。 “千机的毒已经伤到你的根基，若是不泡药浴的话，这辈子顽疾难愈，减寿哦。” 时菖蒲看的病患多了，见过容辰这样的人，若是他以前，早就不管了，只要解了毒就好。 就在他想着如何让容辰乖乖听话泡药浴的时候，一旁憋闷的水芸芊开了口“如果你身体好不了，以后不行了，那我们便和离吧，正好我也能换个夫君，免得以后没了孩子，没有依靠。” 随着水芸芊的话，房间中一时安静下来，凌子程和时菖蒲在憋笑，而温时还在分析解药到底用了什么药材，对其他事情不闻不问。 容辰的脸色瞬间阴沉，死死盯住水芸芊，可水芸芊并不怕他，那双凤眸反瞪回去，分毫不让。 最终，还是容辰放弃了，让碧水去准备药浴，而后从温时的手中夺过解药。 “喝了就行，之后少饮酒，对你身体不好。” 时菖蒲自是从水芸芊那里听到容辰爱喝酒的话，特意说了嘴。 喝下解药后，容辰瞬间觉得腹中一阵绞痛，在水芸芊惊恐的目光中吐出一口黑血来！ “容辰！” 水芸芊和凌子程同时开口，想要搀扶他的时候，却见他伸手阻止“我没事。” “他的毒血吐出来，身体就会逐渐好转了。”时菖蒲在一边解释“之后一定要监督他每日泡药浴，我想，这件事就让王妃来监督吧。” 毕竟他也算看出来了，这容辰天地的话都不听，只会听王妃的话。 碧水在水芸芊说完之后，立刻去库房中找到了所需的药材，为容辰准备好了药浴。 “王妃，水已经放好了。”碧水不敢和容辰说话，只能回禀给水芸芊。 “我知道了，下去吧。”水芸芊盯着桌子上装着解药的小瓶子，心中颇为感慨。 兜兜转转，容辰的毒好不容易解掉，她不允许出现一丝差错。 “殿下，该去药浴了。”水芸芊站在容辰身边，此时时菖蒲已经回到温时的住处，而凌子程也早早离开了。 没了外人，容辰的脸上不复之前的冷淡，反倒带着调笑的笑容“王妃陪我 第124章 顾家往事 明知道容辰在和她开玩笑，水芸芊的脸上依旧升起一抹绯红。 烛光映衬下，面若桃花的水芸芊令容辰心动不已。 他原本打算伸出手去握住她的柔夷，结果被水芸芊一下拍掉了。 “殿下先去泡药浴把，妾身随后就去。” 水芸芊的声音淡漠，容辰听了她的话之后摸了摸鼻子，倒也真的去泡药浴了。 过了一会儿，水芸芊拿着书籍回到房间中，坐在屏风外面陪着容辰。 水流声传来，水芸芊翻看着书籍，但脑海中想的却是不着边际的事情。 在会金寺的时候，其实婢女说的话漏洞百出，如果皇帝想要查证，易如反掌。 但是他并没有这样做，就如此相信了婢女的话。 “殿下，在皇帝离开会金寺大殿后，他去了什么地方？” 容辰忍受着药浴的味道，想了当初的事情说道“他在离开大殿后，就去了祁妃的禅房，并没有前往其他地方。” 容辰好奇水芸芊这么问是为什么，不过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容辰也没有追问。 如果皇帝在发现事情后并没有追查，便说明他其实是知道容辰和他母妃身上发生的事…… 一旦想通这一点，水芸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憎恶。 但其中的来龙去脉水芸芊还没有捋清楚，等她觉得想的差不多了，问道“殿下，当初的事，你觉得陛下知道吗？” 但容辰并没有回答，房间内一时寂静下来。 “殿下？”水芸芊的声音中夹杂着疑惑，许久等不到容辰的回答，才走到屏风后。 这时她才发现，容辰靠在浴桶中睡着了。 水芸芊心中无奈，轻声唤醒了容辰“殿下醒醒，小心着凉。” 容辰醒来，发现水芸芊满眼关切，忽地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向自己那边扯去。 衣服沾了水，水芸芊低头，被容辰吻了唇。 一夜无话，翌日清晨，水芸芊醒来后找到了金满堂。 “这几次，王妃来的很勤啊。”掌柜的说道，邀请水芸芊上了二楼雅间。 “来此自然是有事了，”水芸芊神情淡漠“就是不知掌柜的这次能不能给我相应的情报。” “王妃请说？”掌柜的命令下人去沏茶。 水芸芊直言不讳“我想要调查九殿下外公顾氏的消息，不知掌柜的能不能告诉我？” 其实，水芸芊对一下得到消息并不报什么希望，可万一呢？ “这……”掌柜的为难了“王妃，你要打听的事情可是皇室机密，况且，就算我想要告诉你，但你的级别不够，我也不能说。” 掌柜的此时说出来的话，已经很给水芸芊面子了。 毕竟按照她的级别，是不可能得到这样好的待遇的。 水芸芊虽然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可当掌柜的这么和她说的时候，心里面依旧感觉不太舒服。 水芸芊想了想，既然这条路走不通，那不如换一条路来走好了。 “既然掌柜的你说我的级别不够，那么我该如何让我的级别够呢？” 水芸芊自觉已经是很好说话的人了，却没有想到掌柜的在听闻自己的话之后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九王妃，如果你想要提高自己在暗格内部的级别，我这里倒是有两个好办法。” “其一，你可以像以前一样准备很多的秘密，如今香语阁内不少贵妇都来此谈天说地，开小的聚会，这对你来说并不困难，简单的秘密可以升级，而如果是那种特别隐秘的事情，还可以升得更多。” “其二，便是完成我们暗格交于你的一些任务，如果能做完的话，我们也可以让你等级变高。” 掌柜的说完之后笑吟吟地看向水芸芊儿。 水芸芊却握紧了手，冷冷问“就这两种办法吗？没有其他的了？” 掌柜的很遗憾摇摇头“这是我能给九王妃最好的解决办法了，其他的，就连我也做不到。” 掌柜的此话很明显，如果他都做不到的事情，按照现在等级如此低的水芸芊来说，肯定也没有办法做到。 最后，这件事自然不了了之。 水芸芊无法段时间内给金满堂很多秘密和他们需要的东西，更不要说任务了。 只能骂一句奸商后离开。 这条路走不通，水芸芊打算去找池闵问问。 她在知道池闵和容辰的关系时，还是很吃惊的，不过那时候池闵没有主动说出来，水芸芊也没问。 “王妃，你找我什么事？”池闵从香语阁的后面走出来，看到水芸芊的表情，怔忪了。 为何王妃看着他的神情如此奇怪。 水芸芊也不管池闵想的是什么，靠近他后问道“池闵，你在京城中这么多年，知不知道容辰外公顾家的事？” 池闵神色一怔，狐疑地看向面前的水芸芊，发现她只是正常询问而已，似乎不知道他和容辰的关系。 “王妃，其实这件事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和妹妹在京城中能活下来已经很不容易，对外面的传闻都只是听说而已，并没有比其他人知道的更多。” 池闵含糊其辞地说着，想不到水芸芊其实早就知道他和容辰的关系了。 见池闵不说，水芸芊也不生气。 既然打听不到，那她还有其他的事情做，不至于一直在这件事上巡查下去。 翌日，水芸芊想宫中递交了探望祁妃的信，希望能和祁妃见上一面。 不料下午的时候，祁妃便同意了她入宫的事。 反正现在皇后被禁足，不少事都是四妃在管理，祁妃放一个水芸芊进来还是很简单的。 带着药材，水芸芊进入皇宫，来到祁妃的寝宫。 这不是她第一次来到这里，但第二次来的时候，心情明显和上次不一样了。 “你的心情不错。” 祁妃看着水芸芊的脸色，笑着说“看来你们在外面生活的不错。” 水芸芊不知祁妃对‘不错’的定义是什么，但要是比起她的话，她和容辰在外面至少自由自在，不受拘束。 “祁妃娘娘，如今你的身体如何了？” 水芸芊关切地问着，祁妃听到她的话之后，露出了璀璨的笑容。 第125章 皇帝的态度 “当然是不错的，如今皇后手中没了把柄，本宫也不用听命于她。而且陛下已经在本宫这儿留宿很久了，说不定，本宫很快就能再次怀上皇嗣。” 一个孩子对后妃来说非常重要，水芸芊能理解祁妃对孩子的念想，却没有在这上面说太多。 “皇上这几次都留宿在娘娘的宫中吗？” 水芸芊倒是觉得意外，毕竟后宫中美人无数，皇帝这几日一直留在祁妃这里，虽然看上去是在安慰祁妃丧子之痛，但也有祁妃手段高超的因素在其中。 怪不得皇后忌惮她，还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下毒，若是她真的一朝得势，或许就是皇后最大的竞争对手。 祁妃也看不出水芸芊想的是什么，说起皇帝，她的脸上充满了笑容。 “陛下近日对本宫很不错，你要是想问什么，现在就问吧。” 祁妃自然知道水芸芊无事不登三宝殿，来到宫中找她肯定有事相求。 既然祁妃开门见山，水芸芊也不再矫情的试探，直接问“如今陛下对九殿下是怎么看的？” 这不仅包含了一个父亲对孩子的态度，也是君对臣的态度，谁让在皇家，先是君臣，后是父子呢？ 本来脸上还带着笑容的祁妃听到水芸芊的话之后，露出凄凉的神情。 “若本宫说很不好呢？”祁妃见水芸芊似乎有些不解的样子，叹息一声开口道“陛下是很忌惮容辰的，虽然本宫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陛下似乎很不喜欢 容辰的样子。” 在祁妃平时的观察中，皇帝很少提到容辰的名字，即便容辰在这些孩子中最为聪慧，也不得皇帝的喜欢。 有些时候，祁妃甚至怀疑，他并没有拿容辰当做孩子，而是一个不讨喜的物件，嫌弃了就丢在一旁，想起来才会招进去看看。 听完祁妃的描述，水芸芊忽然想起一件事。 那就是在祁妃流产的事情上，即便谋害皇嗣这么大的罪名，皇帝也没有让皇后承担相应的代价，而是随意的禁足了而已。 表面上看，一个皇后被禁足，很丢脸，可实际上，这又何尝不是对皇后的一种保护呢？ 外面的言官在知道这件事后，肯定会弹劾皇后的，然而这个时候皇后已经被禁足了，外面的声音根本听不到。 而皇帝也因为惩罚了皇后，避免朝堂上出现动乱。 祁妃见水芸芊似乎想通了什么似得，苦涩一笑“如果我猜的不错，你是不是在想，陛下对容辰实在太差了是不是？” 水芸芊就是这样想的，其实，她还想说当初的事情是不是皇帝也有参与其中。 但她和祁妃毕竟只是合作的关系而已，说的这么清楚，在某些关键时候，很有可能被祁妃出卖。 她明智地选择闭上嘴，但心中依旧愤愤不平。 明明都是孩子，皇帝怎么会对容辰这样，难道他看不出来容辰才是最好的哪个？ 说不定上一世，最后容金登基，背后也有皇帝的推波助澜！ 一旦想通这一点，水芸芊脸上的神情就已经压抑不住了。 “水芸芊，事情我只能和你说道这里，再多的我就不能说了，对你，对我都不好。” 水芸芊听到祁妃的话，点了点头，两人又说了一些容辰身上中毒的事情，随后，水芸芊离开了皇宫。 而就在水芸芊离开的时候，从喜匆匆地来到皇帝身边，在他的耳侧小声地说了什么。 “哦？是吗？” 皇帝一直在批阅走着，对从喜说的话毫不意外。 “是的，水芸芊现在已经向王府那边去了，陛下，我们要不要……” 身为王妃，水芸芊有时候表现的太过聪明了，手也会伸得很长，如果皇帝一声令下，那从喜完全不会管这些人想的是什么，解决掉水芸芊。 “算了，不用管他们，小孩子的小打小闹而已。”皇帝其实一直在背后看着这件事，不管是水芸芊做的这些，还是皇后…… 不过，他选择不管而已。 回到王府的路上，水芸芊发现一路上百姓都在议论着什么，不过马车行驶的太快了，她并没有听清。 “王妃，要我下去打听一下吗？”碧水看水芸芊对这些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急忙问道。 “并不用，我们先回到王府再说。”离开皇宫的时候，水芸芊没来由的觉得心慌，只想快点回到容辰的身边。 结果，到了王府后，她却发现府中一片愁云惨淡，不管是管家还是下仆，都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让碧水先回到母亲那边，水芸芊来到容辰这边，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容辰倒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而管家凑到水芸芊的身边主动为自家主子鸣不平。 “还不是因为三皇子，他可真会给自己找个好差事！” 在管家的描述中，水芸芊终于知道，原来是因为南方发生了水患，一向喜欢表现自己的容金并没有揽下主动去南方处理水患的职责，反而要留在皇城中维护纪律。 水芸芊听到这番话就明白容金是什么意思了，主动揽下这一职责，皇帝肯定不会派他去南方。 如果她所料不差的话，这个事是不是落到了容辰身上？ “王妃你是没听到那些大臣怎么说的，我家主子身体如此虚弱，他们竟打算让九殿下出面代表皇室去南方巡查稳定民心，那是我家殿下应该去的地方吗？” 管家说到这个的时候着急的在房间中来回走着，倒是看的容辰头晕。 “你别转了，再转下去我要吐了。” 容辰挥挥手打算把管家赶下去，水芸芊觉得容辰这一样有些好笑，可心里也跟着犯愁。 若是皇帝真的打算让容辰前往那个地方，按照容辰现在每日要泡药浴的作息来，看肯定是没法做到的。 为了容辰身体的恢复，水芸芊想要想办法将这个职责放在其他大臣身上。 可就在水芸芊想着的时候，圣旨已经到了。 外面的小厮说从喜公公拿着圣旨过来的时候，管家的脸色要比容辰还要苍白。 第126章 已有身孕 “九皇子，现在陛下对您寄予厚望，可千万不能让陛下伤心啊。” 从喜说到这事儿的时候，一直看着容辰的脸，却发现他脸上一直是淡漠的神情，并没有因为自己说的话而表现出愤怒来。 难道他不知道容金留在皇城中的事情吗？ 从喜虽然这样想着，可他的传达目的已到，将圣旨交到容辰的手中后就离开了。 水芸芊握紧双拳，看从喜离开之后才走到容辰的身边“你的身体经不起这样折腾，他们想要害你。” 尤其是祁妃和水芸芊说完皇帝对容辰的针对后，她现在看皇帝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嫌弃的很。 水芸芊把厌恶都放在了脸上，容辰看到她这样觉得好笑。 “是那些大臣对父皇提的建议，父皇不过顺水推舟而已，他是皇帝，怎么可能会偏袒某一方？” 容辰这样说着，水芸芊相信他自己都不信。 可圣旨毕竟已经接下了，容辰不想去也得去。 容辰发现周围的人都一副愁云惨淡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是我去，你们怎么还比比我还要担心呢？” 容辰这副无所畏惧的模样令水芸芊觉得头痛“你的毒刚解开，现在正是需要调养的时候，坐着马车一路向南方去，舟车劳顿，你的身体恢复速度会减慢，难道你忘了神医和你说要坚持泡药浴的事情了吗？” 容辰当然记得看，水芸芊这样的担心不由得调笑道“王妃真是担心我，你放心吧，药浴的药方我已经记下来了，会带着药材上南方去。” 水芸芊不相信他说的话，神医当时说要泡药浴时候，容辰可是一脸的嫌弃和拒绝。 “我不放心，反正纸上没说不可以带家眷，我和你一起去。” 容辰本来脸上还带着笑容，完全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的样子，可听到水芸芊的话之后神色骤然一变。 “不行，你不能去！” “为什么！”水芸芊并不认为自己是虚弱的需要在后院中娇养的女子，容辰能面对的事情，她一样能够面对。 更何况他们是夫妻，为何不能一同前往？ “我离开京城之后，京城发生的事情就没有人能够管理了，还记得我把龙卫的令牌也交给了你，正是想要让你在我不在的时候稳定住后方。” 容辰的话劝说住了水芸芊，她也明白，京城的局势瞬息万变，如果九王府里没有主事人能留下，对于容辰来说更加不利。 可她还是担心，思来想去对容辰说道“那不如让神医随行吧，有他在，我相信你的身体肯定能恢复的。” “而且他不是不喜欢在一个地方一直待着吗？去南方的话，说不定他很愿意跟着前往。” 容辰还想要说什么，可水芸芊根本就不管他，径直让管家把时菖蒲叫了过来。 管家一直担心容辰的身体，这个时候也不听容辰的话了，屁颠屁颠跑到客房中把时菖蒲叫了过来。 “我这一把老骨头，天天被你们两个折腾，真是的，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时菖蒲一直在王府中待着，偶尔还会给宁婉舒看病，根本就没出去过，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水芸芊将容辰要去南方和京城中的事情都告诉了时菖蒲，他捋了捋胡子，点头道“和九殿下去南方当然没问题，反正我还欠了他人情，就当照顾他了。” 水芸芊也不管时菖蒲说的人情到底是什么，她只想让容辰安全而已，现在时菖蒲答应下来，她的心也跟着放下了。 皇帝下令之后，一切都飞快的进行着，不出三天，就有人催促容辰离开了。 水芸芊想要多拖一段时间，让容辰多休息都不行。 准备好一切物品，容辰在离开京城的时候，水芸芊站在京城门口看向他。 “就送到这里吧，”庞大的队伍浩浩荡荡向外走去，最终在京城门口停下。 在水芸芊的不远处就是皇帝，他已经和容辰嘱咐完了，此时那双淡漠的瞳放在水芸芊和容辰的身上，变幻莫测，令水芸芊无法看出他想的到底是什么。 明明是父亲，却对儿子这样吗？ 水芸芊低下头，掩盖了自己真正的表情，等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就带上了笑容。 “殿下早去早回，祝殿下一路顺风。” 说着漂亮的吉祥话，容辰这才放开一直牵着水芸芊的手，坐在马车上离去了。 浩浩荡荡的队伍离开，而容辰留在水芸芊身边的就是凌子程，他并没有带着他走，相较于他，留守在京城的水芸芊显然更需要凌子程的帮助。 第二天，原本打算去香语阁和其他贵妇商量胭脂的事情。 水芸芊还没动身，便接到皇后的旨意让她进宫去。 “明明被禁足了，还有权利喊我进攻吗？” 因为皇家的那点事情，此时水芸芊对进攻显得异常厌恶，不过皇后已经发话了，她到不能不去。 虽然感觉很不对劲，但她还是穿好了王妃相应的服侍和首饰，在带着小绿一同进入了宫中。 等到了皇后的寝宫中，水芸芊才发现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每次皇后叫她过来的时候，身边必定有水月，而对她来说也不算什么好事。 这一次水月当然也在场，令水芸芊感到震惊的却是她的肚子。 水月是不孕的体质，根本就不会有孩子，前世也是利用水芸芊才得到一个属于她的孩子，还把水芸芊害死了。 而此时的水月却一脸幸福的站在皇后身边，扶着肚子，而她的小腹微微凸起，显然已有孕数月的模样。 看到水芸芊震惊的看向自己，水月的脸上带了一丝嘲讽和骄傲。 “妹妹看到皇后娘娘怎不行礼？” 水芸芊这才反应过来，对皇后行礼道“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这个时候被禁足，脸色算不上多好，在看到水芸芊之后勉强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转头又开始和水月说话。 “你现在有了身子，可不能像以前那样出门了，应该在王府里好好养着身体，这次要不是你求我，我也不会同意你进宫，还把水芸芊叫过来了。” 第127章 前往三王府 一直在旁边低着头的水芸芊听到皇后这样说，脸色更难看了。 水月求她，还能有什么好事，肯定和她有关。 按照前世的记忆想了一遍，水芸芊才抬起头，装作镇定的说道“恭喜姐姐。” 水月看到水芸芊的模样，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喜色更重。 “既然妹妹也觉得怀孕是一件好事，那不如来我这儿蹭蹭喜气好了，正巧，九皇弟也去巡查，要很久才能回来，你在家里难免寂寞，陪着我，还能有点事情做。” 水月开门见山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水芸芊神色不变，淡然地说“姐姐说笑了，九王府中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处理，怎么能轻易离开呢？” 其中有诈！ 水芸芊直觉不对劲，况且水月怎么会这么‘好心’的认为她会寂寞？ 她本就是王妃，王府大小事情都要她处理，要是去了三王府，九王府怎么办？ 但水月已经将水芸芊叫到皇宫来，不就是为了让她在皇后的面前妥协吗？ 如果不妥协的话，她也有的是办法！ “九王妃，月儿说的对，你在王府中无人陪伴，肯定会寂寞的，正好水月有孕，你去陪着她，姐妹俩也有话说。至于外人那些闲言碎语，你不要放在心上，有本宫呢。” 皇后此时也对水芸芊和颜悦色起来，就是这笑容不达眼底。 水芸芊急忙拒绝“这怎么能行，不和礼数！” 对水芸芊来说，能想到的拒绝手段她都说了一遍，眼看皇后的脸色越来越差，水芸芊依旧没有放弃。 最后，皇后不耐烦了，淡淡开口“难道水月和本宫说的是假，你对她一点姐妹情谊都没有？” 有些话，别人说出来水芸芊可以不放在心上，但出自皇后口中，那她就得掂量一下到底什么意思了。 如果在这个时候惹怒了皇后，对水芸芊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时机。 更何况如今她只身在皇宫中，出了什么事，不会有人帮她的。 水月看到皇后生气，也急忙对水芸芊说“妹妹，你还是同意吧，我们姐妹这么长时间，我还会害你吗？” 她和皇后一唱一和，什么好坏话都被这两人说了。 尤其是这个人说的‘害她’，前世要不是水月，她也不会落得那般下场！ 在极度的怒气下，水芸芊反而冷静下来“姐姐说的是，是妹妹我执着了，那等这次离开皇宫，妹妹就搬过去。” 见水芸芊终于同意，水月的脸上浮现笑容“那就这样说定了，妹妹，姐姐等你过去。” 随后，水月又和皇后说起了肚子里孩子的事情，一副有子万事足的模样，落在水芸芊的眼中尤其讽刺。 前世，自己的孩子就是这样被抢走的，虽然不知道这一世为何水月能怀孕，但不妨碍水芸芊做决策。 更何况，她不孕的事是板上钉钉的，其中一定有蹊跷。 如果进入三王府能知道事情的真相，那过去居住也不算什么事。 水芸芊不亢不卑地站在不远处，不管水月和皇后说什么，她都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模样。 等离开皇宫后，水芸芊走的很早，没有等水月上来就已经坐上了马车。 “王妃，你的脸色很难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听到小绿关切的话语，水芸芊的脸色好看了一些“我没什么事，等回到王府后，你记得帮我准备一些我常用的东西，我要去三王府。” “啊！为什么！”小绿瞪大了眼睛，在她眼中，有着容金和水月的三王府简直和监狱没什么区别了，再加上水月以前一直对水芸芊不好，导致她完全不理解水芸芊说的事。 “这件事其中错综复杂，你不要多问，回去后照常准备东西即可，顺便把管家叫来。” 水芸芊打算回到王府后，直接去找母亲。 下了车，小绿急匆匆地去找管家了，而水芸芊埋入偏房中。 宁婉舒正住在这里，看到水芸芊过来，面露慈祥的笑容“芊芊，来找娘亲什么事？” 经过看病，又被药物的调养，宁婉舒现在的身体好了很多，看上去也精神了不少。 “娘，我要去三王府居住一段时间，这期间，如果有人对你说了什么或叫你出门，肯定不是我做的。”水芸芊说了自己在皇宫里经历的事情，宁婉舒的脸瞬间变差。 “水月叫你去三王府肯定有诈。”宁婉舒虽然不太清楚朝堂上面的事情，但她了解水月。 这人看到水芸芊的时候从来就没有好脸色，要是和蔼亲切地对待她，一定是想要从水芸芊的身上得到什么。 水芸芊叹息一声“娘亲，女儿其实也不想去，但皇后已经下令，女儿只能遵守。” “这……”宁婉舒一下也为难了，“如果她找了皇后，那我们也没办法。” 水芸芊却摇摇头“没事的娘亲，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对女儿来说，已经没什么可怕的了。” 在宁婉舒的房间中待了一段时间，水芸芊的心情好了很多，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 管家已经在这里等候了，水芸芊看到他之后，又把皇后和水月的事情和他说了一遍。 “王妃，您打算怎么做？”管家知道水芸芊这样说绝对不是无的放矢，其中有她的道理，自己只需要听就好了. 现在的管家已经完全把水芸芊当成了王府的女主人，虽然还是比不上容辰在他心中的地位，但也差不多了。 在嘱咐完管家后，水芸芊终于松了口气，在碧水的服侍下洗漱入睡。 次日，水芸芊准备好了东西，浩浩荡荡地来到三王府。 现在，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九王妃为了照顾有孕的姐姐，去三王府照顾，一时间羡煞旁人。 “九王妃和三王妃的感情真好，虽然一个是嫡女一个是庶女，可姐妹间的感情倒还不错。” “说的是呢，听说九王妃在相府的时候就对三王妃很好了。” 外面百姓的传闻，自然也是水芸芊让小绿传播出去的。 第128章 不知去向 虽然看上去这样做没什么必要，但防患于未然还是好的。 尤其是她进入三王府，看到水月脸上略带生气的脸时，就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的。 “姐姐这是为什么生气呢，怀孕的时候，生气对肚子里的胎儿不好啊。” 水芸芊笑盈盈地靠近对方，还让三王府的丫鬟带着同她一起过来的礼品。 这都是水芸芊精挑细选的，不管从什么地方都找不出错的东西，甚至都不是入口的补品，只是一些瓷器而已。 虽然绘着多子多福的图案，但用料考究，不会被查出夹杂了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水月看到水芸芊带来的东西更生气了，她居然拿连一点补品都不拿来！ 水月可知道前些日子陛下给容辰送了很多养身体的药材，现在水芸芊居然一箱都没拿来！ “妹妹，你自己做的好事情，你为什么不问问你自己呢？” 水月阴阳怪气地说着，斜看了眼水芸芊从进来开始，眼睛就一直在她身上的容金。 虽然早就习惯了容金这副样子，但看到的时候，水月的心中依旧憋闷。 “姐姐这是何意，妹妹只是按照姐姐的要求过来啊？” 要说装疯卖傻，水芸芊要比水月还要精通，毕竟前世她是真傻，只要按照前世的来演就好了。 “哼，翅膀硬了，敢拒绝我了，之前要不是在皇后娘娘面前你才答应，别以为我不清楚你其实不愿意过来！” 水月和水芸芊相处了十多年，自然对她的想法一清二楚。 不过，这方面水芸芊也没有隐藏就是了。 “姐姐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妹妹听不明白，还望姐姐明示。” 水芸芊继续装样子，这时，反倒是容金开了口“你看到她有孕，难道就没有其他的想法吗？” 水芸芊一时不知道容金这样说是什么意思，但绝对不会有好话。 果然，容金不等水芸芊回答，自顾自地继续向下说“我看，你和容辰在一块儿，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就凭他的身体，是给不了你幸福的。” 容金这话已经是明示了，水芸芊只觉得他恶心。 不管容辰在外人眼中是什么样子，身为兄长，至少要维护一下兄弟。 可容金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副诋毁容辰的样子，这也让不少人看不起他。 可偏偏他还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样，说完之后还一脸期待地看着水芸芊，想听她怎么说。 水芸芊自然什么都没说，还在等水月的话。 “好了，芊芊也不是自己选的，毕竟皇命难违。” 容金一时间不知道为何水月现在又想着水芸芊说话了，但她现在有孕在身，容金自然不会和她一般见识。 “妹妹，我知道你嫁给容辰辛苦得很，以后在姐姐这里，你不会再受欺负了，放心，姐姐会和以前一样照顾你的。” 水月几句话又暴露了自己心中真实的想法，水芸芊并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那是自然，以前在相府的时候姐姐就在照顾我，我也记得。” 水月听到水芸芊这么说，心中满意了“妹妹还是和以前一样好，刚好这里的丫鬟我用着也不顺手，以后就劳烦妹妹照顾我了。” 这完全是拿水芸芊当丫鬟来用，一时间，房间中原本伺候水月和容金的丫鬟都偷偷看着水芸芊。 然而她根本无所谓，走到水月的身边，好像她就是她的贴身丫鬟。 已经贵为王妃的妹妹站在身侧当丫鬟伺候自己，这无疑满足了水月的自尊心。 “妹妹，我想喝茶了，现在也不知怎么，丫鬟伺候的越来越不尽心尽力，你帮我倒茶水好不好？”水月还在哄着水芸芊。 而水芸芊就照做了，拿着茶壶倒了茶水端给水月“姐姐请用茶，不过姐姐，以前我记得你身边还有晴儿在，现在她去了什么地方啊？” 水芸芊刚来这里的时候就没有看到晴儿了，按理说，晴儿是伺候水月时间最长的丫鬟了，了解水月的喜好，还成了容金的妾室，再怎么说都不至于莫名其妙消失。 加上前几天水芸芊就发现联系晴儿的人找不到她，便顺势接着这个机会问了出来。 可水月在听到晴儿的名字时，脸色瞬间变得很不好看“妹妹，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只是好奇而已，姐姐不让问，我就不问了。” 水芸芊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水月才知道她是无意问起的，语气放松了很多“晴儿染了病，送到别庄去了。” 水芸芊听到这话，心中一动，还想要继续追问，却听一旁的容金道“她染病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水月耐着性子回答“前些日子才染病的，这病来的古怪，大夫说可能会传染给其他人，就暂时放在别庄，放心吧，我有派人给她看病吃药。” 毕竟晴儿勾引人的手段了得，容金还是很喜欢她的。 然而水芸芊却觉得晴儿生病的时机很不对，按照水月的描述，她在水月怀孕的时候就染病了。 如果是真的，那时机也太巧了点儿。 “真的，我之前没看到你吧晴儿送走，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容金不依不饶地继续问着，水月觉得心烦，立刻转移话题到水芸芊的身上“妹妹舟车劳顿，不如早点去休息。” 说吧，水月便安排丫鬟带着水芸芊下去。 容金的视线又跟着水芸芊离开，在她走出房门的时候，才继续问“晴儿在哪个别庄，什么时候回来？” 这就体现出晴儿的手段了，水月废了好半天的力气，才让容金相信她说的话。 在容金也离开后，丫鬟才凑到水月的身边“王妃，我们要不要将晴儿换个别庄？” 水月烦躁地将茶盏扔在地上“换什么换，就这样，我还不信容金真的能去看那个小贱蹄子住在什么地方！” 明明都说了有病，还要问，难不成容金真的对那个小贱蹄子动心了？ 水月心中烦闷，在丫鬟的劝说下才冷静下来。 毕竟她现在有着身孕，是不能动气的。 第129章 落水 水芸芊跟着丫鬟来到水月给她安排的住所，还不错，至少比在相府中的要好。 而且这一路观察，水芸芊发现三王府装修的还真是富丽堂皇，就是不知道皇子那些俸禄到底是怎么把这里装修成这样的。 水芸芊慢慢记住来到住处的路，先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经过丫鬟的服侍才离开三王府。 来这儿的时候，水芸芊并没有带着碧水和小绿，是自己来的，生怕她们在的话，会让水月作为威胁的对象。 离开三王府后，水芸芊先去了香语阁，伙计在看到她的时候低声道“王妃，情报在账房内。” 这伙计是金满堂那边塞过来的，在香语阁工作，平时和普通伙计一样，但实际是用来传递暗阁消息的。 水芸芊点头，来到账房，这里有专门存放消息的地方。 按照水芸芊现在的级别，其实送来的消息都是可有可无的，但她还是仔细看了，尤其是那些她专门询问的，南方水患的消息。 看完之后，已经是中午，池清来到她的身边“王妃，留下来用膳吧。” 水芸芊实在不愿意回去，便留下来和池清池闵一同吃了饭，还说起容辰的事，让她的心情好了很多。 下午未时，水芸芊才回到三王府，结果在游廊上遇到了喝醉的容金。 “你从什么地方回来的？”容金一开始没看清来人是谁，还以为是水月，结果在水芸芊靠近了之后才看到是她，立刻转换口吻“原来是你，你知道我等你来到我的府上，等了多长时间吗？” 水芸芊微微蹙眉，后退几步站在距离他更远的地方“三殿下，不知有什么事？” “没事，只是觉得和你说话顺心而已。” 容金醉醺醺的，身上一股酒臭味儿，看到水芸芊躲着他，还刻意靠近“我怎么现在才发现，你比水月好看多了，怪不得父皇说你是京城第一美人。” 这个称号水芸芊完全不在意，她不断后退到了池塘边上，一脸无奈地对容金说道“三殿下，请自重。” “我自重什么，就容辰那个废物，是没办法给你幸福的，你要是想感受一下什么是男人，应当找我才对。” 容金摇摇晃晃地向水芸芊那边扑去，因为他在调戏自己的弟妹，旁边仆人都不敢过来，躲在很远的距离，等容金和水芸芊‘完事’了在过去。 水芸芊刻意选择了池塘这里站住，就是等的这一幕。 “三殿下，别再靠近了。”水芸芊说着，转移了位置。 可容金却没有这么快的速度，完全反应不过来，径直跌入水中。 池塘不算深，但对容金这样醉酒的人来说，也够致命的了。 眸光冷淡地站在池塘边，水芸芊等了一会儿，才装作焦急地喊道“来人啊，快救人，三殿下掉进池塘里了！” 在不远处，下仆和丫鬟听到声音后才急匆匆赶过来，结果看到水芸芊衣衫整齐，只是脸色慌乱，而容金的人都大头向下的飘在池塘上了！ 这些人吓的立刻跳入水中，把容金捞了上来。 “快去叫太医，给三殿下看看啊！” 有了水芸芊的话，这些下仆好像找到了主心骨，先将容金送到房间中安置，随后才打算去找太医。 可这个时候水月挺着肚子来到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水芸芊急忙装委屈“姐姐，我刚从外面的香语阁回来，在游廊上看到了三殿下，他喝醉了酒，和我说了几句话就掉到池塘里去了！” 那个时候没有人靠近他们两个，自然是水芸芊说什么就是什么。 水月问了跟在容金身后的仆人，得到的答案和水芸芊差不多，顿时气闷。 尤其是想到现在香语阁居然成了京城内最赚钱的胭脂铺子，就更生气了。 “看你做的好事！” 水芸芊装作愧疚的模样“姐姐，我还是不要住在这里了，你看，我刚来第一天就发生这种事，要是时间长了，说不定会冲撞姐姐。” 水月心烦意乱，面对水芸芊的要求，挥了挥手“这件事容后再议，你先回去。” 水芸芊只好回到自己的住处，不过，等到要用晚膳的时间，水芸芊却迟迟没有等到来送饭的人。 “发生什么事了？”水芸芊问伺候她的丫鬟。 “回九王妃，是三殿下发烧了，前面正在救治。”丫鬟也随了水月的秉性，完全看不起水芸芊，对她能不能吃得上饭并不在意。 水芸芊觉得这是个好机会，立刻说“你看，这都是我的过错，你和姐姐说一声，我就不在这里住了，先回去。” 前面这么乱，丫鬟此时也见不到水月，等她终于能和水月说的上话，说水芸芊已经离开三王府的时候，水芸芊早就回到九王府里了。 “你怎么回来了？”凌子程被水月要求留守在九王府，此刻见到水芸芊回来，还觉得好奇。 按理说，水月花费如此大的心机，还让皇后出面，是不会让水芸芊这么轻易回来的。 况且水芸芊才在三王府里住了三天，这就趁夜回来了，肯定不对劲。 水芸芊把王府里的事告诉了凌子程“是容金醉酒后打算调戏我，失足落入水中，发烧了，我就趁乱跑了回来。” “容金真的欺人太甚！”凌子程本就把水芸芊当成妹妹看待，听到她被这样调戏，怒从心头起。 一点礼义廉耻的人都没有，这样的人居然是皇子，简直丢了皇室的脸！ 凌子程挽起袖子，怒气冲冲地打算去三王府替容辰教训一下容金。 “凌大哥！”水芸芊立刻拦住了他“现在三王府里鸡飞狗跳，你过去做什么？况且容金此刻早就昏过去了，高烧不退，什么时候醒来还是未知呢！” 凌子程想到容金现在的样子，幸灾乐祸地笑了下。 “而且，我还想问你镇北侯的事。” 水芸芊拉着凌子程的衣袖让他坐在椅子上，命小绿看茶，细细地问起镇北侯年轻时的往事。 第130章 鸿门宴 “你们这些废物，什么事都做不好吗！” 水月在府中发脾气，摔碎了一套茶具，不少下人都站着，只有她如今的贴身丫鬟桃红站在她的身侧。 “王妃请喜怒，我想，这件事肯定和九王妃有关。” 桃红的话让水月冷静了下来，她看向卑微的桃红，冷笑一声道“你是什么意思？” 桃红对这些人说道“你们当时在九王妃的身边，难道什么都没看到吗？” 这些人面面相觑后，其中一个丫鬟才说“三殿下跟九王妃见面的时候，都让我们退下，我们其实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水月又要发脾气，桃红急忙拦了下来“王妃，我觉得这里面有蹊跷，如果这些人真的没看到的话，那就只能说明，殿下落水的时候，里面有九王妃参与。” “此话怎讲？”水月此时也冷静下来，一旦和水芸芊粘上关系，她不想冷静都不行。 因为她想要水芸芊做的事情太多了，如今水芸芊翅膀硬了，越来越不听话，其实她的心中也非常焦急。 “王妃您想，当时三殿下和九王妃一直相处，可三殿下落水的时间明显很长，这些人去救他的时候，他已经漂浮在水上了，肯定是九王妃做的。” 桃红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卸到水芸芊的身上，因为她深切的明白水月只是想要找个泄气的地方而已。 他们这些下仆只是撞到了水月的怒火上，如果让水月的怒火转移到水芸芊身上的话，他们自然会没事。 水月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关系，气的拍了一下桌子“好，你个水芸芊，我好心好意把你叫到这里来，想让你和容金扯上关系，你居然不领情，还让他落水！” “准备好东西，我要进宫见皇后娘娘！” 桃红立刻答应下来，为水月做好精致的妆容，又拿了些礼物，水月这才进宫去找皇后。 “皇后娘娘……”水月一边说一边哭，在很远的地方就已经开始诉说起委屈来了。 “是谁欺负你了？”因为水月怀孕的原因，皇后对她和颜悦色了很多。 听完她哭着描述三皇子落水的事情之后，皇后皱起眉头“这水芸芊的胆子也太大了。” 没错，水月将所有的罪责都说在了水芸芊的头上，她明白，皇后肯定会责罚水芸芊的。 果不其然，在皇后说完这番话后，立刻让宫女传她的口谕，让水芸芊进宫。 宫女退下后，水月的脸色才好看一些，和皇后说起自己怀孕的事和肚子里的孩子又动了。 一时间，皇后的宫中倒是其乐融融。 可水芸芊这边接到宫中来的口谕之后，皱起了眉头。 “皇后要和我秉烛夜谈？” 如果她是三皇子的正妃，那这么做到无可厚非，可她如今是容辰的王妃，而容辰在京城中并不受皇族欢迎，皇后怎么可能会邀请她进宫谈心呢？ 而且还要住下，这里面一定有诈！ 水芸芊明知道皇后来者不善，可并不能让自己拒绝皇后的话语，便对那传信的太监说“妾身明白了，立刻便动身。” 太监看水芸芊接旨，也就不再犹豫，率先回宫复命了。 而水芸芊在王府上并没有立刻收拾东西准备进宫，反而对碧水说道“快准备纸墨，我要写信。” 时间紧迫，碧水和小绿都围在水芸芊的身边研墨铺纸，水芸芊在纸张上洋洋洒洒的写下了非常多的信息，折好之后交给碧水。 “把这个送到长公主的府上，我先动身，这信一定要送到，明白吗？” 碧水顿时觉得身上的担子很重，点头答应下来“王妃，你放心吧，我肯定会把信送到。” 水水芸芊这才叹息一声，收拾好东西后穿上王妃的正装，坐上马车前往皇宫。 而碧水在水芸芊离开之前已经从侧门偷偷的跑了出去，向长公主那边进发。 “这是水芸芊交给我的信？” 长公主看着碧水跪在地上，双手举起的信件，也觉得有意思。 抽出来之后，打开看了其中写的内容，令她脸上原本带着的笑容越来越差。 这封信上面写了当时长公主的驸马在外面与女子有染。 这本身在京城中并不算什么秘密的事情，可信上面还写了这其中竟有皇帝的参与。 长公主大权旁落本身和皇帝就有关系，如今看到纸张上的信息，联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也不由得相信起来。 “还请长公主暗中相助。” 长公主看到信封后最后一句话，也明白这是水芸芊没有办法面对皇权，只能选择她的帮忙。 她叹息一声，把信纸放在桌子上，对碧水挥了挥手“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我知道了。” 碧水抬头想要问长公主能否答应，可她明白自己身卑言轻，说出来的话非但不会起到作用，反而会让长公主嫌弃王妃，便听话的离开了。 只留长公主在厅堂中劝退了所有人，拿着信封走来走去。 水芸芊知道，碧水不管遇到多大困难都会把信件交到长公主的手上，她下了马车后，在宫女的引导下重新来到皇后的寝宫。 这时，寝宫中只有她们两个人，皇后依旧高高在上的坐在那里，水芸芊向她走去，躬身行礼“妾身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脸上带着微笑，一副慈爱的母仪天下模样。 水芸芊在看到她这样，就知道肯定没有好事情。 皇后对她招了招手“几日不见，九王妃倒是清减了，过来让本宫看看。” 水芸芊立刻听话的走了过去，手被皇后握住摩挲。 皇后上下打量着水芸芊，脸上带了一丝微笑“容辰的身体就不太好，你也要好好照顾着自己，如果你病了就没有人照顾他了。” 水芸芊淡然一笑“妾身知道。” “对了，我之前听说你去了容金府上，但他某日下午落水，当时发生的时候，你在他身边？” 皇后终于说起这段话，水芸芊眼眸微微眯起，淡然地说“这件事当时是三殿下喝醉了酒，自己没有走稳，才落水的。” 第131章 长公主出手 水芸芊就这样说着，她本以为皇后不会相信她的话，谁知皇后竟点头相信了。 “原来是这样，看来以后得让水月说说他，别喝酒了。” 皇后这样好说话让水芸芊有所不适，她并不相信皇后会有这么好心。 但事已至此，她深陷皇宫中，也只能相信皇后说的话。 “这段时间容辰不在，你一个人在府中也是寂寞，不如在宫中住下，也好和本宫说说话。” 皇后握住水芸芊的手不放开，大有她不答应就强行把她留下来的趋势。 “真的吗？妾身也觉得在府中寂寞，能留在宫中陪伴皇后娘娘真是太好了。” 水芸芊装作开心的模样，但低下的头中闪过一丝阴鸷。 这其中肯定有水月作祟，不然皇后是不会忽然这样做的。 水芸芊突然觉得自己还是太心慈手软了，下手也太慢，若继续这样下去，水月还不知会做出怎样的事来！ “你去带着九王妃到住处，要好生招待知道吗？” 皇后让宫女带着水芸芊下去了，水芸芊直觉不妙，但还是跟随着宫女向后宫走去。 前世，容金登基后，水芸芊短暂的在后宫中居住了一段时间，对这里也算熟悉。 这分明是上辈子水月得势后报复其他宫妃，勒令她们居住的地方，根本不能住人！ 但宫女就带着水芸芊来到这里，随后看向她“九王妃，这就是你住的地方了，请。” 水芸芊看向这里，冷冷一笑“这就是皇后娘娘让你带我来的地方？” “正是。”宫女的脸上没有什么神情，但水芸芊分明看到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蔑视。 宫女的态度就表达了皇后真实的态度，水芸芊淡然一笑，在宫女的注视下进入了房间。 这里充满了霉味儿，就连被褥都是充满了霉菌。 宫女本以为水芸芊会大吵大闹，但她却就这样睡下了。 前世，水芸芊可是在充满了尸体和老鼠的牢房里生活了很久，如今就算过上了好生活，她也没有忘记之前的事情。 相反，住在这种地方的时间越长，越积累水芸芊对水月和容金的恨意。 如今，又多了一个皇后。 一夜安眠，第二天早上起来，宫女倒是给水芸芊准备了洗脸的水，却是冰凉的。 “九王妃，洗漱了。”宫女把水盆放在水芸芊的面前，口吻恶劣。 水芸芊先洗了脸，随后将所有的水都泼到了宫女的身上。 “你！”宫女想要发脾气，但水芸芊的神情却让她不敢造次。 “我说到底也是皇室的人，你这样的奴婢敢这样对待我，难道不怕皇后怪罪下来吗？” 水芸芊此时可是占理的，宫女即便知道这些都是皇后受益的，可敢怒不敢言。 “奴婢知道了。”宫女灰溜溜的捧着水盆离开，水芸芊则在院子里溜达起来。 这里很冷，如果真的在房间里待着，说不定她很快就会感染风寒。 而皇后在知道水芸芊做的那些事情后，嗤笑一声“我看她能嚣张到几时，去说，九王妃在王府中对九殿下思念成疾，本宫感其感情颇深，让她进宫疗养身体。” 监得令后下到九王府传旨。 原本住在九王府的凌子程一晚上没等到水芸芊回来，本就心急如焚，此刻听到皇后宣旨，立刻察觉到不对的情况。 “管家，九王府交给你了，我要去皇宫中找她。” 管家自然知道凌子程说的是谁，答应后，凌子程的身影便几个跳跃间消失在视线中。 “王妃。” 不多时，凌子程的身影便出现在后宫中，他穿着侍卫的衣服，落在水芸芊身边。 “凌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水芸芊左右看看，焦急的说“这里很危险，皇后估计一直派人在监视我。” 凌子程却摇头“我已经将附近检查了，并没有人在，你放心。” 水芸芊这才冷静下来，说起皇后对她做的那些事情。 “现在我出不去，王府只能靠你来保护了。”水芸芊郑重的将王府里的一切交给凌子程搭理，毕竟他是镇北侯的养子，再怎么说都会对母亲很好的。 凌子程却不赞同水芸芊说的话“王府还是需要你在，放心，我会尽快救你出来的。” 水芸芊听到凌子程的话很感动，似是想到什么，低声说“我不会出事，说不定很快就会从后宫中出去，凌大哥要稳住身心，不能自乱阵脚。” 凌子程听了水芸芊的话，并不相信。 然而，第二天，长公主便进入了皇宫中找到皇帝。 在说明了情况后，长公主淡淡开口“这于理不合。” 皇帝怎么都想不到，经过驸马事情后，一直在府中隐匿不出的长公主会和水芸芊扯上关系，一时间，他没有想着要不要放水芸芊出来，而是想到了这两个人联手的几率有多大。 长公主太过了解皇帝，看到他的眼神便明白他在想些什么。 “陛下不用多想，只是外面都在传皇后扣下了九王妃，我听不下去那些对皇室的诋毁，才会进宫主动说明。” 皇帝看了眼从喜，从喜略微点头，证明长公主说的事情是真的。 这下他才相信长公主所说的话，将水芸芊放了出来。 长公主得到自己想要的，本想要离开，却听到身后的皇帝忽然开口“有些事情，长公主莫要参与其中。” 长公主的手一顿，紧接着转身离开了。 “九王妃，你可以离开了。“这段时间一直跟在水芸芊身边‘照顾’她的宫女说着。 水芸芊脸上带着笑容，从她身边擦肩而过，坐上了回到王府的马车。 在车上，她还高兴着可以和长公主继续联系下去，若是这样，以后她在京城中或许能做的事情就更多了一些。 结果，在她刚到王府中，却接到了长公主发来的密信。 “皇帝怀疑，这段时间切莫联系。” 长公主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便证明皇帝已经怀疑的很严重了，她心头微微一紧，烧毁了密信，在房间中沉思起来。 第132章 和晴儿联手 在容金生病期间，都是水月在他的身边照顾。 原本，容金会对她产生感激，两人感情越来越近。 水月其实也是这样想的，可谁知道容金非但没有感激她，反而更加生气了。 “你怎么能让水芸芊离开，还记得你以前和我说的是什么吗？” 容金如今身体已经好转，虽然还不至于支撑他站起来到处摔打，但暴怒时候的他还是吓到了水月。 “殿下，那时我们都在你的身边照顾你，水芸芊是自己跑走的，我也没发现啊。” 水月心中觉得委屈，为何容金在看到水芸芊之后心中就全都是她？ 明明以前也是看到过水芸芊的，那个时候为何就会说她才是最好最美的，水芸芊也不过如此？ 容金越是这样，水月的心中越是对水芸芊充满了恨意。 不管是什么都好，一切都是她先来的，可现在全部的一切都被水芸芊抢了过去，难道就因为她长了一张好脸？ 水月越想越生气，她捂着肚子站在容金的眼前，故意装出委屈的样子。 而原本在发怒的容金看到水月捂着肚子的模样，才想起来她这个时候已有身孕。 “算了，我不管你怎么样，只要你尽快把水芸芊带到我的身边来，我就既往不咎！” 容金才不管水芸芊是不是容辰的正妃，只要他能够得到美人即可。 况且在容金的眼中，水芸芊和容辰应当没有圆房才是，他那个废物弟弟才没能力给女人幸福！ 水月心中憋着一股闷气，可又不敢对容金发作，只能憋着，还要陪笑“妾身知道了。” 容金这才满意的躺下继续休息，而桃红则搀扶着水月离开房间来到偏房。 “快帮我想想办法，怎么才能让水芸芊来到三王府！” 水月在这边发脾气，可水芸芊也没有闲着，她打算现在就对水月出手。 不然再这样继续拖下去，还不知水月会弄出什么事端来！ “凌大哥，我和你说一处地点，麻烦你帮我带个人回来……” 水芸芊说了调查出来的地点，凌子程深夜过去，将晴儿带了回来。 果然不出水芸芊的预料，晴儿怀孕了，看来这辈子水月等不到有血缘关系的自己怀上容金的孩子，打算用晴儿来代替。 晴儿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被照顾的不错，然而水芸芊看到她这副样子，莫名的想起了上辈子的自己。 “见过九王妃。”晴儿先是下跪行礼，随后感激的开口“感谢九王妃救了晴儿的性命，要不是九王妃派人前来，在晴儿剩下孩子的时候，就该死了！” 看来晴儿也知道自己的命运，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眼角含着泪水。 水芸芊也不管她这眼泪到底是真是假，可到底她如今和自己是同一阵线上的，相互帮助也是应该。 “晴儿，你是个聪明人，也知道我找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吧。” 水芸芊淡然开口，晴儿点头“晴儿知道，王妃救晴儿出来肯定另有目的，但依旧是王妃救了晴儿一命，晴儿真的很感激……” 水芸芊也不想听她继续恭维下去，淡然的说“我想要你扳倒水月，这对你来说或许很艰难，但放心，我会帮助你的。” 晴儿眼前一亮，以前她本以为攀附上容金这个大靠山，水月就不会对她怎么样，但事实证明，容金就是提上裤子不认人的主儿，不管她怎么刻意讨好，对方都不会把她一个妾室放在心上。 既然如此，那她不如选择一个更好的靠山，才能在京城继续生活下去。 至少，她现在肚子里有了容金的孩子，继续这样下去，她扳倒水月之后，王府内肯定是她的天下！ “你答应就好，等着我的消息吧，先下去休息。" 小绿带着晴儿下去了，房间中，只剩下水芸芊自己。 然而，就在她想着怎么带着晴儿‘偶遇’容金的时候，水月那边又送来了邀请的信。 “没想到容金还真是贼心不死，一直对王妃你存着一份心思。” 晴儿的脸上露出嫌恶的神情，但水芸芊却没什么表情。 “告诉我亲爱的姐姐，我不过去。” 水芸芊故意这样做的，果不其然，水月几天后又派人来找她，邀请她过去居住了。 这一次，水芸芊照样没有答应，晴儿有些不解“王妃这是何意？” “水月不一定打算邀请我，可容金却等不得，上次他在水池边上和我说话，自己掉了进去，清醒了，准是以为我做的，打算报复我呢，肯定要让我过去的。” 水芸芊淡淡一笑“既然他以为我在欲擒故纵，那我不得演给他看？” 晴儿想起容金的劣根性，也捂嘴偷笑起来。 直到第三次，水芸芊才接受了水月的邀请“既然姐姐都邀请我这么多次了，不去就是不给姐姐面子，回去告诉她，我今天下午就过去。” 水月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了容金。 “她真的同意过来了？”容金眼中是肉眼可见的惊喜，水月心中憋着一股恨意，是针对容金的。 有了自己这样的美娇娘不够，还要占有她的妹妹！ 要是水芸芊和以前一样听话，水月也并非容不下她，可现在水芸芊的翅膀硬了，会做出一些令她不利的事情，水月已经不敢将水芸芊放在身边了。 可容金一直对水芸芊念念不忘，在知道她下午就过来之后，到了时辰，就在门口翘首以盼了。 “殿下，我们能不能进去等着？” 看到容金这副焦急的模样，水月压根都开始痒痒，恨不得在他的身上咬下一块儿肉来！ 但她又不能真的对容金下手，只能将满腔的恨意记到了水芸芊的头上。 九王府的马车摇摇晃晃行驶过来，容金脸上挂上了笑容，而水月的视线也集中过去。 本来带着恨意的眼眸，在看到晴儿的时候，骤然变成错愕和慌张。 这一切落在水芸芊的眼中，觉得有意思极了！ “姐姐，我来到这儿的时候发现了晴儿，就顺路把她带过来了，姐姐不会怪罪我吧。” 水芸芊的脸上带着无辜的笑，而晴儿在出现在容金面前的时候，立刻做出一副娇羞的模样。 第133章 水月的怀疑 水月在看到晴儿的时候脸色极差，但容金的脸色却充满了欣喜。 “晴儿，你居然怀孕了！”王妃和小妾同时有喜，这对看中子嗣的皇家来说是不可多得的好事。 “是，王妃体量妾身病弱，就安排妾身去别庄居住，前些日子身体好了，便打算回来伺候王爷王妃。” 在水芸芊的教导下，晴儿说话滴水不漏，不仅说了水月的好，还说明自己确实是病弱才去的别庄。 这让容金没有询问水月的作为，这本身是一件好事，但却让水月的心中充满了疑惑。 要知道，当初晴儿怀孕的时候，她可是强行将晴儿送到别庄的。 现在晴儿不仅以健康的模样出现在容金面前，还说出了自己让她去别庄居住的借口，这令谁也不得不怀疑是水芸芊从中作梗。 盯着水芸芊的脸，水月想要从她的身上看出些许端倪。 可水芸芊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反倒是亲切的对容金说“晴儿妹妹是我和姐姐的义妹，现在她和姐姐同时有喜，可是三殿下的大喜事啊。” 这话要是水月来说，完全达不到水芸芊的效果。 毕竟在容金的心中，水芸芊才是他得不到的那一个。 现在，不光说晴儿回来了，还有他求之不得的水芸芊，他怎么会不高兴呢？ “好好好，你们快进来吧。”容金想要过去握水芸芊的手，被她躲开了。 藏好眼中的厌恶，水芸芊主动接近水月，跟着她一起进入王府内。 在进入王府之后，晴儿一直在容金的身边撒娇，容金被她迷的头晕眼花，根本就没时间注意水芸芊和水月。 如果是以前，水月肯定会捏酸吃醋，到晴儿的身边去挣宠。 可她现在心中充满着疑惑，根本顾不上这些了。 “既然晴儿妹妹回来，那殿下你就陪陪她吧，我和妹妹有话要说。” 水芸芊被水月强行带着离开了，而容金的视线一直锁定在晴儿身上，根本没注意水月说了什么。 进入客房内，水月转头就对水芸芊打了一巴掌，可深知水月脾气的水芸芊早就做好了准备，在水月转头的瞬间躲开了她的巴掌。 “你竟然还敢躲！”水月瞪大了眼睛，让桃红压制住水芸芊，今天就非要让着巴掌落在她的脸上！ “姐姐你打我做什么？”水芸芊装出一副可怜的姿态，不理解水月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还在这儿给我装，你自己做的事情，难道还要我复述一遍吗？” 可水芸芊装傻是一流的，面对水月的怒气，她委屈的眨眨眼“姐姐，我真的不知道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你能不能告诉我？” 水芸芊的话滴水不漏，以前她就在水月的面前装傻，水月每次都相信。 然而这次，水月才反应过来，并不是她的计策出现了问题，而是水芸芊有问题。 “你难道不是刻意寻找了晴儿的位置，把她带回来的吗？” 水月步步紧逼，而水芸芊虽然颤抖，却没有后退的意思。 “姐姐，我真的是在半路上遇到了晴儿，顺便把她带过来了，况且我一开始就不想要来到这里，是你邀请我来的呀。” 水芸芊也觉得委屈，她明明不想过来的，水月看到她这撇着嘴的样子，说不上来的气闷。 确实，水芸芊三次推拒了她的邀请，这是她一而再再而三逼迫水芸芊过来的。 而也是最后一次水芸芊才遇到了晴儿。 她虽然觉得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只能自己憋着生气。 “算了，你先留在这里休息，我有事先走了。” 晴儿回来，她的计划被打乱，水月只能去想其他的办法，她可没有空一直在这里质问水芸芊。 “那姐姐慢走，我先休息了。” 水芸芊装出一副疲乏的样子，在水月离开后，又遣退了所有的丫鬟这才开始休息。 次日，水芸芊在自己的院落中溜达了一圈，适应了这里的环境。 容金如今又留恋起晴儿来，虽然水月也怀孕了，显然秉持着正妃的威严，没有找容金。 虽然心中生气，但水月更在意的是水芸芊和晴儿之间的关联。 她又找了水芸芊几次，每每问起和晴儿的事情，水芸芊都会装傻充愣，完全和听不懂一样。 “妹妹，你变强了和姐姐变强了是一样的，你又何必隐瞒呢？” 水月循循善诱，显然不相信水芸芊没有后手，眼神状似看着茶盏，但一直用余光观察水芸芊的脸色。 结果，水芸芊一脸的无辜“姐姐，我真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况且是晴儿回来的路上，我遇到她的，就是顺便带来回来而已。” 水芸芊说的言辞凿凿，而且她们已经来到这里几天了，水月还派人去询问了事情的真相，事实就是，水芸芊说的是真的。 水芸芊做的天衣无缝，如今皇后还在禁足中，她们没什么人可以用，自然调查的事情被水芸芊蒙蔽了。 而就在此时，容金那边也来了人“王妃，殿下说了，要举办宴会大请宾客，庆祝您和晴儿姨娘都怀孕了。” 这人的话说的直白，似乎水月只配和晴儿比一样，水月的脸登时惨白一片。 对水月来说，容金的宠爱比什么都重要，这是她能稳固地位的基石。 可现在，她居然要和晴儿一起开宴会来庆祝，这太讽刺了！ 水芸芊眸光一闪，压低声音道“姐姐，这件事有蹊跷啊，为什么晴儿回来之后才说举办宴会的事，是不是晴儿说了什么？” 这是水芸芊一开始和晴儿商量好的，晴儿只是个妾，被水月处理起来很简单。 可偏偏她怀孕了，还暴露在容金的面前，这让本来就喜欢她的容金更加开心。 “只要你回去，多劝劝他，他肯定会答应你的要求。” 水芸芊在晴儿回到王府前，这样在她的耳边说着，前世，她跟在容金的身边要比水月都多，自然对他非常了解。 晴儿心中惊疑不定，不确定水芸芊为何会这样了解容金，但为了扳倒水月，为自己的孩子博一个未来，她愿意去赌！ 第134章 容辰失踪 而现在，水芸芊就需要吸引水月的注意力到晴儿的身上。 晴儿如今正得宠，要是水月针对她的话，晴儿吹吹耳边风，她就会被容金嫌弃。 而这是水月无法接受的。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晴儿？”水月还在怀疑水芸芊和晴儿联手，现在水芸芊说的这番话，她并不相信。 “当然，姐姐，我可是站在你这边的啊！”水芸芊被水月怀疑，有些委屈的说着“况且举办宴会需要很大的精力，姐姐现在身体有孕，肯定不能操持太久，我帮姐姐做事好了。” 水芸芊怕水月怀疑自己，还小声说“姐姐你放心吧，之前我在九王府里也做了很多事情，不会出现差错的。” 可现如今，水芸芊说的一个字水月都不相信“我不需要你的帮助，先下去吧。” 水芸芊见水月不耐的挥手，也不放在心上，乖乖离开了。 既然水月说了话，水芸芊自然乖乖的回到自己的院落中。 在三王府上，水月不会短了水芸芊的吃喝，而且有晴儿在，容金也不会来烦她，着实过了几天舒坦日子。 可好日子没过多久，凌子程的身影便来到三王府中。 “凌大哥，你来到这里不会被发现吗？”水芸芊很担心，毕竟三王府不是其他地方，水月和容金对这里的保护还是很上心的。 “我就连皇宫都去得，小小的三王府还不放在眼中。”凌子程说着，神情却很严肃，水芸芊直觉不对。 “王妃，我要去容辰那边，你在三王府注意小心，如果有事的话，可以用令牌命令龙卫，还有暗卫供你驱使。” 凌子程说的很淡定，但水芸芊还是从他的言语中差距了不对的地方。 “是不是容辰在南方出事了？”水芸芊在皇帝下令的时候就知道其心怀不轨，本来想要跟着容辰去的，但他没同意。 现如今，她连容辰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怎么帮助他？ 凌子程没有回答水芸芊的消息，顾左右而言他“你放心，容辰不会出事的，我只是接到了别的命令，时间紧急，我先走了，你在这里一定要小心。” 凌子程再一次警告水芸芊，随后，不管身后的水芸芊说什么，他都没有再次停下，而是施展轻功离开了三王府。 “容辰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水芸芊在房间中走来走去，而她也能听出凌子程的话语来，在三王府之中有容辰安插进来的暗卫可以保护她。 但她现在一点都不担心自己，最担心的就是容辰了。 不管怎么样，她至少在京城里是很安全的，不会有人忽然对她下杀手。 可在南方就不一样了，此时的南方闹水患，百姓民不聊生，饿急了的人什么事都会干出来，她担心容辰会受到伤害。 而这个时候，水芸芊唯一能求助的地方就是暗阁了，次日清晨，水芸芊离开三王府，说是要去香语阁，实际上通过香语阁的后门，又前往金满堂。 在金满堂中，依旧不少人来典当，其中当然也有易容打扮过来查探消息的，以往这里的伙计发现乔装过来的水芸芊，肯定会引导她上二楼。 但现在，满堂人，没有一个人发现她。 水芸芊微微蹙眉，上前找到眼熟的伙计问“你们掌柜的呢，我要见他。” 说着，手上摆动着红色的令牌，这是暗阁里的东西，金满堂里的人看到就会明白是什么意思。 但伙计盯着水芸芊的牌子默然不语，似乎一下子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 水芸芊接连问了好几个伙计，才有一个和她说出实情“九王妃，我们家掌柜的不在，真的没法和您见面啊。” 水芸芊一怔，以前金满堂几乎随叫随到，毕竟敞开门做情报生意的，任何一个蛛丝马迹都不愿意放过。 但现在居然避而不见，显然不是金满堂和暗阁的风格。 走出金满堂，水芸芊一身男装走在街上，慢慢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容辰那边出事，我去问，居然一点消息都听不到……难不成，容辰和暗阁有关系？！” 这个念头一出现，水芸芊的心中一凛。 这不是没可能的，如今嫁给容辰后，水芸芊才发现，即便他在家中，很多事情都知道。 一开始水芸芊以为是龙卫和容辰自己的暗卫调查来的，可后来却发现，容辰很少见暗卫的人，反倒和管家交谈过多。 恐怕管家就是容辰连通外面和内部渠道的关键联系了。 水芸芊知道自己去问管家大概什么都不能探听到，随即放弃。 “妹妹，你去什么地方了？”水芸芊在回到三王府后，水月堵在她院落门口，阴恻恻的看着她。 “当然是去香语阁了，我在那里也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水芸芊的借口天衣无缝，水月也找不到挑刺的地方，只能作罢。 但晚上的时候，容金却忽然高兴起来。 按照晴儿传递来的消息，容金通过自己的情报人员，知道了容辰在南方下落不明的消息。 “哈哈哈，容辰你也有今天！大摆宴席，本殿下一定要让大家跟着我一起高兴高兴！” 晴儿在容金的身边恭维着，却想到在别院中的水芸芊，不知道她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会怎么想。 结果容辰却对晴儿说道“你说，我一抢水芸芊的话，她会同意参加吗？” 毕竟水月邀请水芸芊过来，是以照顾她为由，如今水芸芊还住在水月那边。 他想要见水芸芊，但水芸芊不出门，去水月那边，又会被她留下。 如今水月有孕在身，他不好拒绝。 晴儿这时起了心思“殿下，有你的邀请，九王妃肯定会过来的！” 而她，就是在知道这件事情后，才主动联系的水芸芊。 “去，我当然要去。”水芸芊露出淡淡的笑容，紧接着利用凌子程在离开前留下的暗语，找到了隐藏在三王府中的暗卫。 “你去联系三王府的厨子，我需要他在即将到来的宴会上，准备一些食物……” 第135章 不能吃的食物 买通了三王府的厨子之后，水芸芊让他在宴会的膳食上加上很多孕妇不能吃的东西。 “是，王妃，属下这就去办。” 反正水月也不认识，只要她吃了一项，水芸芊就能借题发挥。 在准备好这些之后，水芸芊欣然接受了三皇子的邀请。 三皇子喜出望外，立刻命后厨准备更多食物，以讨水芸芊的欢心。 在宴会开始的时候，水芸芊并没有穿的很隆重，站在水月的身后宛如透明人。 可容金一直注意着她，发现她来了之后，满意的对水月点了点头。 水月心中气闷，捏紧了拳头，却不敢在宴会上发作，只能捂着肚子在一旁生闷气。 水芸芊将所有的事情都收入眼中，默不作声的来到自己的位置上，和晴儿对视了一眼，保证事情顺利进行后，水芸芊才开始吃东西。 “三皇子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如今不仅您府上的小妾与王妃都怀有子嗣，就连大敌也消失了，真是三喜临门呢！” “没错，就连天都庇佑三皇子，好事将近呐，未来那位置肯定是您的！” 在三王子府上能与他说话的都是他的幕僚和最信任的人，这次宴会他并没有请朝廷中的官员，反正容辰消失的事很快就会传遍整个朝廷，那些人自然会来到府上投诚或是送礼物恭贺他的。 现在他最需要的就是别人的鼓励和阿谀奉承，自然要邀请幕僚们过来了。 “哈哈，你们说的对，那位置以后肯定是我的，到时候我按功行赏，你们每一个帮助过我的人都会得到奖励。” 三皇子如今还未荣登大宝，居然已经开始给他手下的这帮幕僚们分配官员位置了。 水芸芊看到他这一幕，嘴角带着一丝嘲讽的笑容。 有她在，容金这辈子肯定不能当皇帝的，以后被贬为草民，在外面流浪倒是有可能。 而其他的幕僚也都看到了水芸芊，他们简直是三皇子肚子里的蛔虫。看到美女就已经明白三皇子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现在就连您大敌的王妃都在府上，看来这个人还是识时务的。” 话题突然扯到水芸芊，她嘴角的笑容慢慢消失了，又恢复成之前那呆傻乖巧的模样。 三皇子看水芸芊这样的美人安静坐在那里，似是等待他的临幸，色从心头起，猖狂地说道“弟妹，你或许还不知道吧？容辰如今在南方生死未卜，恐怕已经很难回来了。” 水芸芊即便知道了这件事，可从容金的嘴里说出来，她还是捏紧了拳头。 可脸上并没有显露出什么慌张的神色，反倒一脸迷茫的看过去“三殿下，您在说些什么？容辰在南方根本就没有消息传回来呀，你是从哪儿知道的？” “哈哈，也不怪你消息闭塞，一个妇道人家，根本就没有我这样消息灵通的时候。” “不过你放心吧，如果容辰死在外面，你倒是可以跟着我，我会替他好好照顾你的。” 容金的话引得那些幕僚也跟着猥琐的笑了起来，他们审视水芸芊的眼神不像是看着一个王妃，倒像是一个物件。 水芸芊忽然笑了起来“三殿下您放心吧，就算容辰真的在外面出事了，我也不会嫁给你的，我倒是会上山出家当尼姑。” 她宁可当一个姑子，也不愿意和三殿下在一起。 这个认知出现在这些幕僚的头脑中，甚至连酒精都被冲淡了一点儿。 容金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他自以为给了水芸芊面子，可没想到这女人完全不领情。 “更何况三皇子您如今已有齐人之福，两个女人都怀了身孕，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竟然连还想把手伸到容辰的府上。” “如今我在您这儿也住了很久了，什么时候让我离开？” 水芸芊竟是想要离开！ 容金一气之下还想要骂她，却听到晴儿那边忽然传来一声惊呼“王妃，您怎么能吃这东西，快吐出来！” 水月本身就在生气，听到晴儿的话之后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是什么意思？难道怀孕了就能多对我指手画脚吗？” 晴儿也觉得很委屈“奴婢不是这个意思，这食物对孩子是有伤害的，会导致流产，难道您在怀孕的时候，大夫没有和您说清楚吗？” “我当时有身孕的时候，过来检查的大夫都和我说了应该有什么东西忌口的……一定是那大夫没说，再加上厨子知道你怀孕了也不应该做这种食物出来，他真是该死！快把厨子拉出来厨死！” 晴儿的话其实很严重，而且她声音很大，立刻引起了那边还在调笑的幕僚与容金的注意力。 他们瞬间都看像水月吃的东西，尤其是容金，他脸色瞬间变白，走到了水月的身边，一把握住她的手“这东西不能吃，快把筷子放下！” 容金此时在关心水月，以往水月肯定高兴的要死，可现在她脸色苍白，全身都在颤抖，根本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殿下，我……” 容金此时被吓得不轻，看到水月的脸色也是苍白的，急忙大喊道“太医，太医呢，快让他过来给王妃看一下肚子！” 水月慌忙抬头拒绝“殿下，妾身并没有吃这些东西，不过刚夹起来而已，少听晴儿大惊小怪。” 可容金担心她肚子里的子嗣，前些日子在会金寺祈福的时候，祁妃流产，已然成型的孩子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着实吓到了容金。 而容金此时好不容易有了子嗣，自然看的比皇帝还要重要，不停的喊着叫太医。 水月想着哪个太医会来，在这么多人的眼前，她肯定没办法让太医住嘴，就想回到房间中再去见太医。 在封闭的环境中，太医给她把脉，就算知道了真相，她也能够及时制止太医说出去。 反正从宫中过来需要很长的时间…… 然而，在外面忽然传来了下仆的声音“太医到……” 水月的脚步一定，震惊的看向外面“太医怎么会来的这么快！” 而水芸芊的嘴角一勾，这自然是她之前就为了水月准备好的太医！ 第136章 事迹败露 “快让太医进来！”容金拉住水月的手，让她坐在椅子上面，对外面的太医神情焦急。 水月的脸肉眼可见的慌张，虽然被容金按在这儿，可她全身心都是想着要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晴儿走到水月的身边安慰道“王妃，没事的，太医这么快就来了，肯定能确保您肚子里的孩子没事。” 水月想要呵斥，但太医这时已颤巍巍的走到她的面前。 他先是检查了一遍食物，一边看神情越来越凝重。 容金看到他这样心中忍不住的后怕，问道“太医，这些食物怎么样？” “有很多都是孕妇不能吃的东西，虽然现在王妃看上去并无大碍，可实际上如果真的吃了这么多的话，很有可能会对腹中胎儿造成影响。”太医捋了捋胡子，神情担忧。 “王妃，快将手腕伸出，老夫帮你把把脉。” 这位太医在太医院中也算德高望重，而且年事已高，即便是皇帝在年轻时也被这个太医看过病。 皇子在面对他的时候，也有着尊重。 水月原本见过这太医几次，言辞之中倒还有着客气，可今日太医打算给她把脉的时候，水月却极其夸张的跳了起来！ “我根本就没有问题，你少在这儿危言耸听，不过是吃了几道菜而已，居然就诅咒我流产！” 水月脸气的通红，想要挣脱容金的手，但容金没有松开的意思。 气急败坏之下，水月居然骂了出来“你和那贱婢一样，都居心叵测！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这下，就连幕僚们和容金都愣住了，谁都能看出太医是为了水月好，可她为什么会如此紧张害怕？ “这不是你能闹的时候，快点把手伸出来！” 容金扯着水月的手腕就打算按在桌子上，让太医好好看诊。 容金的力气水月争不过，但太医年事已高，他的力气可抵不过水月！ “哎呦呦！” 太医被水月推了一下差点摔倒，水月盯着眼前的太医，又看了眼晴儿，嘴角带了一丝冷笑。 “我就说你们几个人是一伙的，联起手来害我，殿下，你千万不要听他们说……” 水月的话都没说完，就被容金按在了桌子上。 “我现在好言相劝你不听，非要我动手是吧！” 好好的宴会差点变成全武行，水芸芊在一旁看着热闹，差点笑出来。 而水月为了不被把脉，使用了全身解数，哪怕是容金和那些幕僚们强行去摁着她，水月都不断的挣扎。 “我不号脉，我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有事，你们快放开我！” 水月这样慌张的表情自然也引起了在场这些人的注意。 不管怎么说，一个母亲都是担忧肚子里孩子的，在知道自己吃的东西可能会导致小产，为什么水月不配合让太医号脉呢？ 然而，就在推搡期间，水月的小腹处忽然掉落一个小小的包裹。 “这是什么？”眼尖的晴儿立刻发现不对劲的地方，指着那些东西，又被晴儿身边的丫鬟捡了起来。 小包裹上还带着体温，被两条带子系着。 晴儿在肚子上比划了一下，假装出惊讶的表情“姐姐，你的孩子……难道是假的？” 此话一出，不管是太医还是容金都愣住了，原本热闹的宴会上也出现了寂静。 虽然水芸芊一直认为容金是个傻子，但他并不是真的傻，看到这小包裹的时候，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王妃，你最好现在就解释一下！”容金双目猩红，是他即将暴怒的前兆！ “殿下，你听我解释，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事情败露，水月害怕的双膝一软，径直跪了下来。 “殿下，我只是想要让你开心一下而已……” 这样的解释显然不能让容金相信，更不要说身边还有晴儿了。 “呜呜，殿下，奴婢在怀孕的时候就被王妃送走了，其实根本就没有生病！” 晴儿哭的梨花带雨，可现在容金完全不相信她们说的话，指着晴儿对太医说“去，给她号脉，我要知道她肚子里的是不是真的！” “快让太医进来！”容金拉住水月的手，让她坐在椅子上面，对外面的太医神情焦急。 水月的脸肉眼可见的慌张，虽然被容金按在这儿，可她全身心都是想着要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晴儿走到水月的身边安慰道“王妃，没事的，太医这么快就来了，肯定能确保您肚子里的孩子没事。” 水月想要呵斥，但太医这时已颤巍巍的走到她的面前。 他先是检查了一遍食物，一边看神情越来越凝重。 容金看到他这样心中忍不住的后怕，问道“太医，这些食物怎么样？” “有很多都是孕妇不能吃的东西，虽然现在王妃看上去并无大碍，可实际上如果真的吃了这么多的话，很有可能会对腹中胎儿造成影响。”太医捋了捋胡子，神情担忧。 “王妃，快将手腕伸出，老夫帮你把把脉。” 这位太医在太医院中也算德高望重，而且年事已高，即便是皇帝在年轻时也被这个太医看过病。 皇子在面对他的时候，也有着尊重。 水月原本见过这太医几次，言辞之中倒还有着客气，可今日太医打算给她把脉的时候，水月却极其夸张的跳了起来！ “我根本就没有问题，你少在这儿危言耸听，不过是吃了几道菜而已，居然就诅咒我流产！” 水月脸气的通红，想要挣脱容金的手，但容金没有松开的意思。 气急败坏之下，水月居然骂了出来“你和那贱婢一样，都居心叵测！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这下，就连幕僚们和容金都愣住了，谁都能看出太医是为了水月好，可她为什么会如此紧张害怕？ “这不是你能闹的时候，快点把手伸出来！” 容金扯着水月的手腕就打算按在桌子上，让太医好好看诊。 容金的力气水月争不过，但太医年事已高，他的力气可抵不过水月！ “哎呦呦！” 太医被水月推了一下差点摔倒，水月盯着眼前的太医，又看了眼晴儿，嘴角带了一丝冷笑。 第137章 思念成疾 彼时，水月已经被禁足。 但皇后怕水月在府中的势力根深蒂固，对晴儿动手脚，连夜将晴儿接到了皇宫中。 水芸芊后来知道的时候，感叹皇后动作之快。 再怎么说，晴儿肚子里的也是容金的亲生骨肉，不管她的位分是什么，此时在皇后的眼中都是宝贝。 “现在外面还有什么新的消息吗？”在水芸芊面前的，是暗阁那边的人。 虽然掌柜的不见水芸芊的面，但暗阁里的人手和消息水芸芊还是可以用的。 “如今皇帝不满水至清，在朝堂上，不少人都落井下石。” 这倒是在水芸芊的意料之中，毕竟水月做的是涉及到皇家血脉，皇帝自然不会给相府好脸色。 幸好她已经借助假死让母亲离开那个地方了，不然水至清和大夫人的气肯定会发泄到母亲的身上。 “还有什么事，都说出来吧。” 水芸芊淡淡的嘱咐着，一双凤眸并未落在那个传达消息的人身上。 “朝堂上很多人都在说九殿下的下落，还有一些人觉得，这是站队三殿下最好的时机……” 那人将水芸芊所在级别能够听得情报都说了出来，等汇报完毕时，已经过了半个时辰。 接收了很多消息，水芸芊挥挥手，让那人离开，而她则开始思考后续要怎么做。 容辰失踪的事一直悬挂在她的心头，水芸芊不想坐以待毙。 既然凌子程都能离开京城前往容辰身边，为什么她不可以？ 现如今水月被禁足，容金那边自顾不暇，皇城中并不会有什么事情需要她出手的。 “王妃。”池闵站在水芸芊的身后，他有些不解，为何水芸芊在面对什么事的时候都是这副淡然的模样，好像什么事情都不会引起她的激动。 可池闵并不清楚，这是因为水芸芊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才会导致她现在这幅模样。 “你有什么事吗？”如今水芸芊看着池闵，已经没有了之前那种惊才艳艳之感，神情也恢复了平静。 “我听说相府的大夫人打算去九王府，便来通知你。” 池闵的话另水芸芊眉头一挑，她都没有找相府的麻烦，大夫人居然还敢来到她的面前？ 以往她在相府的时候受尽了排挤和冷眼，大夫人又对她的母亲非打即骂，充满了虐待。 现在居然还来九王府求情？ 水芸芊的嘴角带了一丝冷笑，慢慢坐起来，对池闵说道“那我就回去看看，香语阁的事就交给你们两个了。” 原本香语阁有池清一个人就够了，但如今水芸芊打算去找容辰，香语阁还是需要一个武功高强的人来看守的。 在回到九王府没多久，水芸芊果然听到管家传讯，说相府夫人求见。 “让她进来吧。” 水芸芊坐在厅堂首位，看着外面风尘仆仆赶来的大夫人，忽然有种错位感。 而大夫人看着衣着光鲜地坐在椅子上，优哉游哉看着她的水芸芊，咬着牙，躬身行礼“见过九王妃。” “大夫人你这是何意？”水芸芊歪着头，故意说“以前大夫人看到本王妃的时候，可从来没有行礼的时候啊！” 大夫人顿时气结，可如今她打算求水芸芊，自然不能拿起之前的脾气，只能陪笑“王妃这是什么意思，以前在相府见面的时候，王妃都是以相府二小姐身份回来的啊。” “大夫人的意思是，我嫁进皇室的事，回到相府的时候就不做数了？” 水芸芊喝着茶，完全不将大夫人谦卑的神情看在眼中，也没有看茶的意思，甚至坐都没让她坐！ “不是这个意思，这次妾身过来，也是想让九王妃看在姐妹情谊的份儿上，进宫求求皇后，对水月网开一面……” 大夫人见水芸芊绕来绕去不进入正题，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当时在相府中，妾身知道对九王妃不太……友好，但水月可是一直照顾着九王妃啊，难道王妃感觉不到吗？” 水月做的那些事，确实在大夫人的眼中是在照顾水芸芊。 可惜，水芸芊面对水月和相府的人时，丝毫不知道什么叫心软！ “大夫人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当初在相府的时候，你是怎么对待本王妃母亲的？” 水芸芊重重地将茶盏放在桌子上，大夫人被她突如其来的怒气吓了一跳！ “如今本王妃母亲已经被大夫人折磨死了，现在还要我去为了水月求情？”水芸芊好像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一样，笑了起来“大夫人莫不是在和本王妃开玩笑！” “你……”大夫人的脾气又要发作，她好不容易忍下去，却听到水芸芊开口。 “管家，本王妃身体不适，送客！” 水芸芊说完，甩袖离去，而大夫人还要去追，却被王府中的管家和侍卫挡住了视线。 “夫人，请把。”管家面露笑容，指着厅堂外面，示意大夫人出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大夫人知道水芸芊不会帮忙后，气愤的离开了。 然而在她离开之后，水芸芊才对管家嘱咐道“今天大夫人来到这里的事，不要告诉我娘。” 家答应了，在水芸芊挥挥手之后，退了下去。 “王妃，我们现在要做什么？”碧水和小绿平日里都在宁婉舒那边，今日，被水芸芊叫来。 同样在房间中的，还有最近容辰安排给她的那些丫鬟。 “从今天开始，我会对外宣称思念成疾，重病卧床，如果有人过来检查，便说我不能出门见客。” 那些丫鬟都答应了下来，但小绿和碧水却知道水芸芊一定有事情要做，说不定还要离开王府。 “王妃，您要做什么，能不能带上我？” 小绿率先说了出来，但水芸芊却摇摇头“你们都是我信任的人，所以才会留在王府中照顾我的娘亲，这对我无比重要，知道吗？” 小绿和碧水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听了水芸芊的话。 在收拾好离开的包裹后，水芸芊想了想，准备去找容辰之前，再去金满堂一次。 第138章 一举两得 这次，水芸芊没有让任何人跟着，自己去了金满堂。 乔装打扮的她出现在金满堂的时候，伙计确实没有再和上次一样阻拦她，反而带着她上了二楼。 不过，掌柜的依旧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取而代之的是一名带着面具的男子。 “你是谁，掌柜的呢？” 陌生男人出现，对水芸芊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再加上这个男人的气势明显要比掌柜的足……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事，你想要知道什么。” 男人声音低沉，水芸芊听不出来他的声音是伪装的还是本来的声音。 除此之外，二楼的装修风格也变了，之前的帘子全都不见了，水芸芊可以看清这里所有雅间的布局，也能看出这个男人的身份很高。 毕竟带她上来的伙计连看都不敢看着这个男人，急匆匆的就下去了。 坐在男人的对面，水芸芊并没有和之前一样的放松喝茶，反而谨慎的问“总应该让我知道怎么称呼你。” 男人瞥了眼水芸芊，在她的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叫我红大人好了。” 大人…… 水芸芊微微蹙眉，没有争执这个奇怪的称呼。 “既然这次是你在这里等我，是不是代表，暗阁已经知道我想要问什么了。” 红大人点点头“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你想要问容辰的消息，我可以告诉你。” 水芸芊一怔，没想到对方居然会这么痛快的说出消息。 她凭借上次的交谈，还以为这次会是一场硬仗，要废很多嘴皮子才能得到暗阁的帮助。 “容辰在前往南方后，一直明察暗访，本来一切正常，可行进到中段位置的时候，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其实，皇帝在派遣赈灾粮食和欠款的时候，都是非常快的。 但就是出了问题，这才会最终派遣容辰前往南方。 “他在调查中发现，之前上报来山贼劫走的赈灾钱款，其实并没有被山贼抢走，反而落到了当地官员的手中。” “那些人与山贼勾结，表面上是派遣山贼前往抢劫，实际上，抢来的钱财都被他们瓜分了。” 水芸芊听到这里的时候，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朝廷其实不怕山贼，就怕官贼勾结，这样不仅调查困难，很容易不了了之，就算派遣了剿匪的军队过去，也有可能会因为地形不熟悉，被当地官员的错误情报所害。 或许，容辰失踪就和这些有关系。 红大人盯着水芸芊的脸，发现她的神情夹杂着担忧和思虑的时候，才说出容辰的下落。 “容辰在知道了这件事之后，带着京城跟去的军队剿匪，结果因为背后捅刀，那些官员汇报出错误的地点和消息，导致不幸跌落虎啸峡，现在都没有找到人。” 水芸芊心头一凛，紧接着捕捉到关键消息“你是说，没有找到人？” 红大人点头“没错，不管是人还是尸体，都没有找到。” 这下水芸芊的心放下了一半儿，毕竟没有找到尸体，就代表容辰还活着。 不过，她还有疑惑的事情“红大人，你的消息都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红大人似乎想到了水芸芊会这样问，淡然回答“都是我们暗阁的人全程跟着发现的，毕竟南方出现了这么大的事情，贩卖情报的暗阁不可能不跟着前往。” 然而容辰的九王府围的和铁桶一样，暗阁的人如果想要插手的话，就要从皇宫那边。 怪不得暗阁能成为最大的情报传输地点，就连皇宫都能渗入进去，这种能为，就算要想个办法杀掉皇帝，对他们来说也并非难事吧？ 水芸芊想到这里，继续问“你这件事，是真的吗？毕竟当时全都在剿匪，你们的人是怎么活着回来的？” “而且容辰的死活对你们来说有什么用，为什么要主动告诉我？” 这才是最让水芸芊感到疑惑的点，这个人戴着面具，不敢露脸，主动说出她最在乎的情报，很难想象这是前几天一直避而不见的暗阁会做出来的事。 红大人盯着水芸芊，忽然笑了“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但容辰对我们暗阁来说尤为重要。” “先不说我们之间还有着很重要的合作，就说他的身份，我们也要保住这个可以给我们传递消息的皇子。” 水芸芊倒是相信红大人说的话，一个皇子，是能接触到很多外人接触不到的消息。 如果容辰真的和暗阁合作多年，那对暗阁来说确实至关重要。 水芸芊虽然心中还有一些怀疑，但这个时候也容不得她继续质疑下去了。 “不过，就算你们给我这个消息也没有什么用，”水芸芊叹息一声“如今我也没有什么能帮助到你们的地方，只能去南方寻找容辰而已，要是你们有心，就多给我点人手好了。” 水芸芊想的是要人，毕竟之前暗阁就给她最低的令牌，让她没办法听到更多的消息。 这下她也不打算这个时候提升等级，最重要的，就是借助暗阁的力量，先找到容辰再说。 “你们不是说容辰对你们很重要吗，那就给我点人手。” 水芸芊望向红达人的眼睛，发现他的眼睛中带着笑意。 “我不仅可以给你人手，还能给你暗阁最高级别的令牌。” 水芸芊一怔，她显然低估了容辰对暗阁的重要性，一时间，她倒是怀疑起容辰和暗阁的关系。 毕竟在容辰出事之后，暗阁就一直避着不见她，这次见面，也是因为容辰…… 水芸芊想了想，继续道“以前你们可没有这么好说话，说吧，这次给我最高级别的令牌，有什么要求？” “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带回容辰。” 红大人将代表着最高级别的令牌递给水芸芊“这对你和暗阁来说，都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况且，有了这个令牌，你就可以调遣所有地方暗阁的人帮助你。” 水芸芊看着手中圆润的令牌，收好“可以，成交了。” 第139章 到达清河县 水芸芊连夜离开了京城，准备充分的她，回到王府之后没有停留的离开了。 王府中的一切暂时都交给管家处理，反正以前都是他管理的，现在也差不了多少。 这一次，水芸芊什么都没有带着，就连一个小厮都没有。 乔装打扮下，她穿着了一身男式劲装，头发高高的竖起，看着就像离家出走的少年。 “少爷，我们真的要去南边吗，那你得加钱。” 前面得车夫是水芸芊雇来的，听到她要去的地方后，特意说了加钱的事情。 “你这不是坐地起价吗？”水芸芊微微皱眉，她并不想要展现出自己其实很有钱的样子。 “现在谁愿意去南边啊，小少爷，你要是不打算给我钱的话，可就找不到别的车了。” 再一翻讨价还价之后，水芸芊终于和对方商量好了金额，一路向南进发。 这一路上，水芸芊越靠近水患发生的地方，越看到民不聊生。 很多人都在售卖妻女，甚至易子而食，更有甚者，早就饿死在路边，尸体上飞舞着蚊虫。 这个时候，水芸芊终于知道为何车夫不愿意来这个地方了。 或许，对于民间的百姓来说，一旦出现了什么灾患，他们就会知道发生什么。 而马车，很少出现在这里，毕竟有钱的人早就离开了。 “行行好，给我们点儿吃的吧！” “求求少爷救救我的妻女，不管她们为奴还是为妾，至少把她们带走吧……” 这些悲凉的事情就发生在马车外，尤其是前方，有些人想要得到食物，甚至会不畏生死的拦下马车！ 然而，不管是车夫还是水芸芊，都没有施舍给对方食物的想法。 一旦被别人看到这里有食物，那这些难民就会一拥而上，抢夺食物。 到时候别说是马车和车夫，就连水芸芊自己都难以保证性命！ 现在，不少人都垂涎的盯着奔跑的马匹，想要把它杀了吃肉。 “你驾驶的速度快一些，前些日子不是还说马上要到清河县了吗？” 水芸芊的声音刻意压低了很多，在这里，不希望惹到其他人的注意。 “到是快到了，不过难民太多了，我可不能保证平安的带着你去清河县。” 车夫在前面嘀嘀咕咕的说着，水芸芊听到他的话，不置可否。 现在人自身难保，车夫拿了钱，把她送到这里也算仁至义尽了。 不过，在一路上，水芸芊完全没有听到关于剿匪和九皇子的消息，这人似乎人间蒸发了一样，即便是沿途经过的地方，也没人说起他。 这让水芸芊的心悬了起来，想不到应该怎么样寻找容辰的下落。 次日正午，水芸芊听到车夫说了声“少爷，清河县到了，你快下车吧！” 水芸芊一开始还不知道为什么车夫会这样匆忙，等她掀开车帘，才看到面前的惨状。 饿殍遍野，乌鸦齐飞，站在树上，猩红色的眼睛盯着水芸芊看，似乎也在想她什么时候死亡。 水芸芊镇定心神，下了车，车夫转身就走。 一步步挪过去，水芸芊终于看到了点儿活人。 这些人看到水芸芊的时候，连过来祈求食物的力气都没有了。 在一堆尸体中间穿过的时候，水芸芊的衣角忽然被人抓住了。 “求求……你……” 这人的声音很细，水芸芊甚至没有听到对方的声音。 低头一看，是约莫七八岁的女孩儿，眼睛已经看不到了，正听声辨位的看向她这边。 “我好饿……你有……吃的吗？” 即便是盲女，她也没有放弃求生的希望，反而祈求水芸芊能救她一命。 可这时，不少人都看了过来，似乎只要水芸芊给了这个孩子食物，其他人就打算过来抢。 这也是水芸芊一路上没有给出任何食物的原因。 弱小的人守不住自己的食物，而强大的人，看到她有吃的的瞬间，就会全部抢走。 叹息一声，水芸芊掰开盲女的手“我没有食物，过来是打算找人的，你放开我吧。” 可盲女听到水芸芊的话之后却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你……要找人吗？我在清河县住了很长时间，能帮你找到人的。” 盲女深切的知道，目前只有这个人能救自己，死死的抓住水芸芊的衣角，不管怎么样都不放开。 这么强大的求生欲，水芸芊心软了，她听了盲女的话，又看了看周围，还是把她从尸体中拎了起来。 “既然如此，你跟我来吧。” 盲女已经没有力气了，但为了活下去，还是跌跌撞撞的牵着水芸芊的衣角跟在她身后。 等进入清河县之后，水芸芊发现这里的人即便也饿，却也没有到饿死的地步。 这里，甚至还有一些店在开业，不过就是门可罗雀罢了。 水芸芊找了个地方安置好盲女，让她等待自己，而她，则去一个酒楼买了馒头回来。 这里的食物也涨价了，不愧是能和山贼勾结的地方，就连人最后一滴血都要吸干净！ 把食物递给盲女，水芸芊淡淡的问“你在这儿住了多久？” 盲女狼吞虎咽的吃着东西，最后喝了口水，才露出满足的神情“我之前在这里当乞丐，已经当了三年，领着我的大乞丐死了，我就被赶到了外面。” 一个盲女，去了完全不了解地形的外面，就是让她死。 水芸芊深吸一口气，继续问“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能帮到我的地方？” 盲女急忙展现出自己的价值“我当乞丐的时候，消息很灵通，不少这里隐秘的事情我都清楚！” 她生怕水芸芊扔下她，继续说“这位公子，我什么都可以做，求求你留下我！” 水芸芊微微蹙眉，却没有证明自己的身份，而是答应了下来。 “好，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就暂时把你留在身边。” 水芸芊在这里也不打算去酒楼居住，时间太紧迫了，要抓紧找到容辰才行。 在外面随便寻了一根绳子，水芸芊把它绑在盲女的手腕上，这才带着她前行，寻找金满堂的位置。 第140章 实力强大的金满堂 盲女跟在水芸芊的身后，听到周围的人声，忽然有了中安全感。 而这时，水芸芊却开口“既然你在这里居住了很久，那知不知道金满堂在什么地方？” 清河县不大也不小，金满堂在这里也有分店。 再加上容辰是消失在这里的，金满堂为了寻找容辰，定然会在这里安排更多的人手。 “金满堂在隔壁的一条街，”盲女在询问了水芸芊附近的店铺后，立刻回答道。 水芸芊看她真的有用，满意的点点头，改变了路线去找金满堂。 不过，在路上，水芸芊却发了愁“你叫什么名字？” 她总不能一直喂喂的叫她。 “我没有名字……”盲女抿了下嘴唇，有些期待的问“公子能帮我取一个新的名字吗？” 水芸芊愣了一下，随后说道“那你不如就叫小满好了，我看你吃个馒头就很满足了。” 水芸芊心中焦急，暂时想不到什么好的名字，而且盲女如今只需要吃饱了就万事大吉，满足对她来说，就是吃饱饭的意思。 “小满……谢谢公子！” 很多女孩儿在出生的时候就没有名字，嫁给丈夫就随了丈夫的姓。 现在小满有了名字，她很高兴，和水芸芊说的话也变多了起来。 “公子，小满不清楚你来这里做什么，但清河县其实比你看起来的还要富饶的多。” “哦？此话怎讲？”水芸芊也对清河县非常好奇，在周围的店铺来看，她也能看出这里曾经的富饶。 “之前清河县是一个非常富庶的地方，因为靠近水利，来往的船只能运送不少货物，停留在这里就能够挣钱。” “而且大家也都很努力的在生活，即便是我这种乞丐，在清河县也能生活的不错。” 按照小满的说法，以前清河县是非常有钱的地方，在这里任职，哪怕不是个贪官也能在房产和店铺上面挣不少的钱。 “后来发生变故也是因为水患，本来在上面建的水渠和水坝都很高大，把水流分散的很好。” “但是后来我们才知道，维修的时候官员偷工减料，运用了不好的材料，导致在水的冲击下，水渠没有办法维持住原本的放水，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小满真的和她所说的那样，对清河县的一切都如数家珍。 即便水芸芊刚刚来到这里，在她的叙述下已经知道了清河县发生的事情。 按理说，就连一个盲女乞丐都知道的事情，这里的官员和百姓可能知道的会更多。 然而容辰来到这里之后 却并没有得到帮助，反而在剿匪的过程中失踪了，这就很耐人寻味。 “你对清河县的评价很高，可你没有名字，看样子也没有父母，为什么会对这里产生这么大的情感？” 水芸芊也觉得很奇怪，一般乞丐都是随处安家，不会对一个地点产生这么大的感情才对。 “小满虽然没有父母，可在清河县里也生活了很久，自然对这儿有着感情。而且之前清河县的百姓对小满都很好，小满希望能有人救他们。” 水芸芊回头看着小满，发现这孩子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她并没有说谎，如果她的眼睛能看到的话，此时她的眼神中必定带着光芒。 水芸芊被小满的真诚和美好所打动，握紧了手里的绳子，淡然开口“放心吧，肯定会有人救你们的，把清河县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小满明知道眼前的人只是普通的公子，却相信了他说的话，笑着跟在他身后。 金满堂的牌匾出现在水芸芊前面前，不管在什么地方，金满堂永远是最有钱的那一个。 水患似乎并没有对它造成什么影响，依旧金碧辉煌的，唯一不同点就是它的门口正在为难民施粥。 这一路上水芸芊和小满说着话，手上也没停着，此时她身上本来就粗布制作的小厮服装已经被她扯的到处都是缺口，随便在地上抓几把土抹在脸上和身上，她就和难民一模一样了。 “前面金满堂正在施粥，咱们两个过去看能不能弄点儿吃的。” 第141章 金满堂的叛徒 而且还帮水芸芊到了一杯酒“刚刚在下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没有出来第一时间陪伴公子，真是在下的过错，这边我在下敬公子一杯。” 水芸芊盯着对方给自己倒的酒，并没有喝，反而看着他。 因为在对方倒酒的那一瞬间，小满就扯住了水芸芊的衣袖。 她并不知道如何告水芸芊应该不要喝酒，因为她鼻子很灵敏，闻出来这酒水里面有东西，却又不知道是什么，只能通过扯袖子这种方式来警告水芸芊。 相较于眼前如此奇怪的金满堂管事，水芸芊还是相信小满。 在她扯袖子的时候，她就不打算吃这桌子上的任何一个东西，喝任何一点酒水。 “公子不喝酒是不是嫌弃在下这里酒水准备的不好，公子请放心，你想要喝什么在下这里都有。” 暗阁的负责人发现水芸芊不吃也不喝，便拍了拍手。 身姿婀娜的丫鬟端着一大坛新的酒水走了上来，还不断的对水芸芊抛媚眼。 到了这种地步，水芸芊如果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她就是傻子了。 水芸芊嘴角勾出了一抹笑容“看来清河县的水患对金满堂并没有造成什么威胁啊，你在这儿过的日子倒是舒心。” 水芸芊虽然在校，但却是被气笑的。 金满堂就算是情报售卖的地点，在京城也心系着这里的水患。 可没想到身处这个位置的人居然背叛了金满堂，而且还打算对施展美人计。 “清河县的事情应该是朝廷和附近官员负责，我们金满堂就算想要帮忙也无即可施啊，只能在门口施粥，救救百姓。” 这人解释的滴水不漏，还小心翼翼的观察水芸芊的表情。 水芸芊比较淡漠，并没有表露出自己的心态，反倒是挥挥手“我对吃喝不感兴趣，你帮我准备一间房吧，我打算休息了。” “那好，快为公子为一间上房。” 暗格的负责人对丫鬟这样说着，等丫鬟离开之后，他却一改之前阿谀奉承的模样，小心的问“这位公子来到暗阁所为何事？” 毕竟不是谁的手里都有最高级别令牌的，能够拿到这个令牌，证明在暗格之中的地位很高，他也不敢怠慢，想要知道水芸芊过来做什么。 “我本身过来也没什么事，就是来查账的而已，查完了还要去下一家。” 水芸芊也没有说出她过来这里到底是做什么，而丫鬟这个时候表示上房已经准备好了。 水芸芊便带着小满一起走了过去。 在这里他们不需要穿的像难民一样，水芸芊像丫鬟要了女孩儿的衣服和一套新的男装，随后又让他们准备了洗澡的东西。 “公子，我也要换新的衣服了吗？” 听到小满这样说，水芸芊摸了摸她的头“是，你先去洗澡吧。” 等水芸芊和小满都洗漱完毕，换了新的衣服之后，小满却觉得奇怪。 因为水芸芊要走了她那套脏衣服。 “公子，你要做些什么？” 小满有些害羞，而水芸芊却把他们两个的衣服团成了一个人形，塞进被子里。 “嘘，小满不要出声，咱们两个不睡在这里，躲到后面去。” 水芸芊拿来被褥放在屏风的后面，这里地方很小，水芸芊并不打算睡觉，是先让小满休息。 “你先好好睡一觉吧，等有事情公子会叫你起来的。” 小满本就很相信水芸芊，在听了她的话之后，立刻乖乖的睡下了。 这是她流浪以来第一次休息的这么好。 而水芸芊卯足了精神在这里等待，她相信那个叛徒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果不其然，在晚上的时候有一个人翻窗走了进来。 他并没有左右看，而是拔出剑径直向水芸芊的床上刺去！ 他这一剑刺空了，发出了疑惑的声音，并同时说道“不好！” 但这个时候水芸芊已经到了他的身后，她的腰处别着一把匕首，小巧轻盈，不会占据太多的地方。 此时，匕首已经向刺客那边刺了过去！ 第148章 真实身份 水芸芊的疲惫是写在脸上的，她坐在贵妃榻上，神情冷漠“这位公子，我和你无冤无仇，你这样纠缠我有什么用？” 面具男靠了过来，坐在水芸芊的对面，状态非常亲昵的说着“你难道就不能当我喜欢你吗？” 水芸芊冷笑一声“公子莫要开这种玩笑了，小女子担不起，没事的话，还请你离开，我要休息了。” 她已经好言相劝，但面具男非但没有离开的意思，反倒敲了敲桌子“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来找九殿下，难道，你就是他的王妃？” 水芸芊的身份被发现，她并没有露出慌张的表情，反而说道“是与否，和公子你并没有关系。” “那你就当我热情好客好了，你现在在清河县，这里我也算熟悉，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让我帮你啊~” 他这副轻浮浪荡的模样，是水芸芊最不喜欢的。 她的表情已经冷漠到了极致，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她表情中的冷意。 此时，水芸芊的周身弥漫着冷意和一丝微不可查的杀意，面具男也感觉到了，不过，他却没有退缩的意思。 几次三番这样冷漠的对待，水芸芊相信，正常人早就离开了，结果面具男却来了兴趣。 “现在，外面都在说容辰殿下失踪的事情，你要真的是他的王妃，快点改嫁算了，又何必帮他处理这一堆烂摊子。” 水芸芊本来就不相信容辰真的会出事，听到面具男的话，怒从心头起，手掌一翻，原本被她扣在手中的银簪就飞了出去！ “王妃这么生气做什么，我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面具男武功高强，躲避水芸芊的银簪轻而易举，不过，他还是接着躲避的力道离开了房间。 窗口传来一阵微风，面具男的身影消失在房间中。 水芸芊心中的气闷一时间无法消除，坐在贵妃榻上生闷气，过了好久之后才起身关上窗户，回到床上休息。 而在她的房顶上，面具男正靠在那个地方休息。 下方传来水芸芊沉稳的呼吸声，面具男才知道她已经睡着了，身体也跟着放松下来。 不多时，在不远处传来轻微的瓦片被踩踏的声音，面具男睁开了眼，发现一翩然身影正向他这边走来。 面具戴的时间长了，他觉得有些憋闷，就把面具摘了下来，而露出的赫然就是容辰的脸！ “你倒是轻松，在这里躲清闲，怎么，不下去见她一面吗？” 施展轻功过来的男人脸上也带着面具，身材和容辰差不多，站在容辰的面前也没有什么恭敬的神色。 容辰并没有因为他说的话而回答，反倒是把面具放在身侧，就这样躺在房顶上。 “我已经下去见过她了，不过，之前守在她身边的那些龙卫都去了什么地方？按理说，我不可能靠她这么近。” “你问这些做什么？我倒想知道，你是怎么见她的，是戴着面具还是不戴面具，你知不知道，她一个女子在清河县这般奔波，风险极大。” 戴着面具的男子喋喋不休的说着，而容辰好像没听进去一样，闭着嘴没有回答。 “如果你真的在乎她的话，就告诉她真相，然后让她回到京城去了，这里对于她来说还是太危险了。” 原本戴面具的男子以为容辰依旧不会回答他的问题，可实际上，容辰在听到这番话的时候立刻睁开了眼睛。 “如果她知道了真相，对她来说更加危险，更何况她知道的事情也不少，对于我的计划来说，她才是最大的变数。” 这是容辰第一次正眼看着那个戴面具的男子，他微微蹙眉，仿佛猜到了这个男人是什么意思，说道“你不要想当然的把事情都告诉她，知道吗？” 说起这句话的时候，容辰的眼中隐隐带着威胁之意。 戴面具的男子看到他这样后立刻说道“我自然不会把真相对她说出来的，我只是觉得，如果你在乎她的话，就不应该让她以身犯险。” “在大仇未报之前，我不会连累其他人，我娶她已经是最大的变数了，我不想其他的事情影响到我后续的计策。” 容辰淡淡的说着，他站了起来，手中拿着面具，望向悬在上空的上弦月。 “我身边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我想你再清楚不过。这对我来说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所以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假死。这对于我的计划来说至关重要，所以我不允许出现任何的纰漏。” 容辰说的很严肃，而这个男人也知道，所以他并没有继续向着水芸芊说话，而是束手站在容辰的身边看着他。 他隐忍这么多年，成立了暗阁，让整个京城和国家的情报都归于他的手下，现在，如果一切都功亏于溃的话，容辰想，自己或许就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为了自己的仇，容辰决定，暂时不用真正面目去见水芸芊。 “之前和你说的那些龙卫，他们去了什么地方？” 有容辰在地方，龙卫一定在，是容辰让他们去水芸芊身边的，但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些人居然会擅自离开水芸芊的身边。 “他们被王妃派出去了，所以都没在。”戴面具的男子还试图为龙卫解释，不过，容辰可不会给他们机会。 “让他们自己下去领罚。”容辰只是淡淡的吩咐着，就决定了那几个龙卫的命令。 毕竟，他下达的命令是保护水芸芊，而不是让他们听从水芸芊的命令擅离职守。 那带着面具的男子答应了下来，随后，容辰的身影便消失在房顶上，红大人也跟着他一起施展轻功离开了。 回到他们暂时的据点处，容辰似乎才想起什么，对跟在他身后的红大人说道“现在凌子程在什么地方，让他去找水芸芊。” 他到底还是担心的，毕竟龙卫是下人，会被水芸芊吩咐着去做其他的事情，但凌子程不是。 被叫成凌大哥的他，在水芸芊的面前有拒绝的权利，可以跟在她的身边全程保护她。 第149章 学习医术 红大人听到容辰的话，心中一阵无语。 明明真的很担心王妃，却嘴硬，不愿意自己去见她，告诉她事情的真相，还要别人去保护她。 但容辰是他的顶头上司，自然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是，属下这就去做。”红大人退下去通知凌子程了，在据点中，只剩下容辰。 他心中也很纠结，在房间中来回走着，等到龙卫那些人领完惩罚回到他身边的时候，他才想清楚自己应该怎么做。 “不管王妃要你们做了什么事，都要留人在她的身边，今日过去的人是我，万一是其他人，她出现了事情，你们万死难辞其咎” 跟在容辰身边的人何时听到他说出这番话过，立刻低头承认错误。 他们都挨了鞭刑，容辰也不愿意在他们的身上浪费时间，淡淡说“以后，你们加派人手跟在王妃的身边，下去吧。” “是！” 这些龙卫下去之后，容辰的心才跟着放下。 而水芸芊次日醒来后，发现跟在身边的龙卫变多了，有些疑惑，不过，这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 “在客栈中有一个叫小满的孩子，你们带她过来。” 不出半日，小满就跟着龙卫来到这里，本来她还有些害怕，不过在嗅到水芸芊身上淡淡的香气时，她的心也跟着放下了。 “姐姐，你解决掉县令了？” 小满的话引起水芸芊的好奇，她牵起她的手，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我听到客栈里的店小二说的，他们都说，在县令府上有个厉害的女人搞定了县令，我就猜想是姐姐了。” 在县城这么小的地方，消息是传播的很快的，再加上水芸芊没有刻意隐瞒什么，自然被传的沸沸扬扬。 “小满不用管他们说什么，跟姐姐来。” 在找小满的时候，水芸芊命令其他的龙卫去找来了这里最好的大夫。 此刻，他就在房间里等待水芸芊和小满，看到她们过来后，自然就将视线放在了小满的身上。 经过大夫的检查，他很遗憾的摇摇头“这位小小姐的眼睛，已经瞎了很长时间，几乎没有办法医治了。” 水芸芊觉得很可惜，但在小满的心中，自己这样也算不错，看不到哀鸿遍野，看不到那些腌臜的事情，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让大夫离开之后，水芸芊握住小满的手“姐姐认识很厉害的神医，或许下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能治好小满的眼睛。” 小满却反安慰水芸芊“姐姐，小满不在意的，只要能跟在姐姐身边，小满就很满足了。” 此刻，小满的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水芸芊看的辛酸，按照真正小姐的待遇来对待小满，给她安排了很多丫鬟照顾她的饮食起居，平常也会教导她书籍上的知识。 而水芸芊也发现了，因为眼瞎的缘故，小满的鼻子和耳朵是很好用的，而且上次，就是小满嗅出了酒里面下了药。 “小满，姐姐以后想让你学习医术，你有没有兴趣？” 水芸芊觉得小满这样的天赋不能浪费，更何况小满也不是满意自己会被养着的人。 这一点，小满在跟着水芸芊到处跑的时候，就已经表现出来了，她每次都会尽力帮她做很多事情，水芸芊是知道小满想要做一个有用的人的。 “真的吗，会有人收我为徒吗？”小满的心中也充满了期待，水芸芊想到在京城的温时，决定，如果真的能解决这里的事情带着小满回去的话，就找温时或者时菖蒲来教小满学习医术。 其他时间，水芸芊也在处理赈灾钱款的去处，因为县令做的滴水不漏，而且在清河县势力根深蒂固，水芸芊做很多事情都举步维艰。 这一次，她召集了清河县里所有的富豪来到县令这里，她打算和他们说一些事情。 这些富豪也是有人脉和消息来源的，听到过水芸芊雷厉风行的手段，接到消息之后，都主动俩找她了。 此时，他们都等在中堂等待水芸芊。 “她一个女人，凭什么让我们在这里等着她？” 说话的是当地售卖绸缎的富豪，他家中娇妻美妾无数，在他的眼中，女人就适合在后院里，怎么能出来做事情呢？ 而在他身边的，是当地铁器商人，虽说看上去就是打铁的，但在战时或是这种灾患需要剿匪的时候，他的重要性也不言而喻。 “我们就不应该早来，晚一点也没什么。” 一旦打开话匣子，这些富商埋怨的话源源不断的说了出来。 毕竟他们在做生意的时候接触的都是男人，完全看不起女人能把事情做好，现在，他们甚至怀疑这里的东西都是水芸芊负责了。 女人，是不能做好任何一件大事的。 “依我看，我们还是先离开……” 他的话没说完，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尖细的声音“长公主使者到……” 太监的声音拉得很长，在他的身后，跟着一名身穿青色官服的太监，品级明显比前面喊话的太监登记高多了。 听到长公主的名字，这些富商一下闭了嘴。 毕竟长公主都派人来了，证明这里的人地位不低，不是他们可以议论的人。 然而，他们在这里等了很长时间，都没有等到水芸芊过来。 就连长公主派来的人，都被冷落了。 水芸芊站在偏房里，隔着纸窗看向他们。 “小满，知道姐姐为什么冷着他们吗？” 水芸芊的声音很小，小满同样压低了声音“是他们看不起姐姐，姐姐才会这样做的。” 水芸芊笑着摸了摸小满的头说道“你说的没错。” 说完这些，水芸芊又转头对站着的龙卫道“让你们的人把这里围起来，不要给他们离开的机会。” 龙卫显得有些犹豫，毕竟这里还有长公主派来的人。 “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好，其他的事，不是你们可以考虑的。” 水芸芊的声音冷了下来，龙卫立刻躬身行礼，随后按照水芸芊的吩咐去做了。 第150章 对账 等到龙卫将中堂团团围住的时候，这些富商才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这些人都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把我们困在这里！” 尤其是长公主派来的人，他们本来就听到了传闻，就连九殿下都折损在这里，他们的心中也充满了恐惧。 此时看到武艺高强的人一个个站在外面，心中难免慌乱。 而这个时候，水芸芊才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她从门外逆着光走进来，凤眸中全是淡漠和冷意，也没有第一时间和那些慌张的富商说话，而是看着稍微镇定下来的长公主使者。 “舟车劳顿辛苦了，看座。” 守在这里的丫鬟立刻给那为首的太监安排了座位，坐在水芸芊的左手边，再加上看到真的是水芸芊在管理这里，太监才不再慌张。 毕竟长公主派他过来只是走个过场而已，他心中有数。 坐在主位上，水芸芊眼神扫过那些富商，在他们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才笑盈盈地说“既然诸位来到这里，就应当知道本王妃是什么意思吧。” 然而，这些富商中依旧有一些不清楚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像一只鹌鹑一样缩着脖子什么都不敢说，也不敢问。 有一个胆大的，主动问道“王妃，你难道是打算让我们对这里的难民做些什么吗？” 水芸芊对他投去了赞许的眼神，声音也变得轻快了很多“那是自然，我这里有一份同意捐款的折子，你们签了就好。” 似是怕这里的人装聋作哑，水芸芊还刻意说明“你们这段时间应该得到了很多钱才对，总不至于捐款赈灾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到吧……” 水芸芊敲着身边的微凹黄檀做的桌子，暗叹一声县令在这里到底贪污了多少钱。 这些富商都不是傻子，听到水芸芊的话，就明白他们和县令一起天贪污了朝廷赈灾款项的事情被水芸芊知道了。 但，他们都是商人，商人都贪财，一旦到了他们手里的钱，再吐出去就难了。 丫鬟端上来了折子，先站在其中一个富商的面前。 这人看着折子，半天没有拿起笔签字的动作，外面的龙卫看到他这样，眼神全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杀意隐隐出现，这些富商才明白，如果不签字的话，今天绝对无法离开这里！ 那富商立刻拿起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我等都是靠百姓才能有的今天，现在王妃就算不说，我也打算捐些款项出来。” 先不说他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至少有人做了第一个人。 水芸芊淡淡地瞥了眼他写出来的捐款额度，打开身边县令的账本看了一眼，点点头，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这名富商擦擦汗，走了出去。 而其他的人看到水芸芊有账本之后，背后都渗出了冷汗，几乎抢着在折子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和捐款的钱数。 有些人为了讨好水芸芊，还故意多谢了一些，水芸芊自然对这些机灵的人很满意“多谢了，当地百姓会很感激你的。” 这名富商笑了笑，离开县令府邸之后，立刻回去在自己的铺子前搭建起施粥的棚子，让这里的难民多了一处吃东西的地方。 而剩下的人中，也少不了偷奸耍滑的，不打算写出自己到底贪污了多少钱，有些还抱着侥幸心理，以为水芸芊手里的账本是假的，只写了很少的钱。 这些人想要离开的时候，就被门口的龙卫拦住了。 “王妃，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人心中害怕，但装出一副胆大的样子。 “先留下吧，我这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和你说。”水芸芊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容，似乎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和这个人说一样。 当然，绝大多数的富商都将自己贪污的钱吐了出来，等到最后留在这里的只是少数而已。 他们出去之后，才敢表达出愤怒来“这女人真是仗着自己的身份在这里作威作福！” “要不是老子害怕她身边的侍卫，不然早就对她动手了！” 他们回到自己的家中，纷纷让手下去调查水芸芊身边那些高大的侍卫到底是什么人。 毕竟，之前他们等待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多侍卫，是在长公主的使者来到这里之后，才有侍卫出现的。 水芸芊并不关心这些人出去要做什么，毕竟，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将那些被贪污的钱款拿回来救济难民，剩下的都不重要。 做完这些之后，水芸芊才对留下的那些富商说道“你们真的不好好想想，你们到底要捐多少钱吗？” 水芸芊现在的脸上已经失去的笑容，代表着她失去了耐心。 还有一些富商害怕了，重新加了很多钱上去，甚至多捐了很多，水芸芊很满意，让那些人离开了。 “至于你们……”水芸芊盯着那些死鸭子嘴硬的人，微微一笑“既然你们这么想县令，那就去陪他好了。” “来人，把他们都送去和县令见面！” 随着水芸芊一声令下，那些龙卫立刻带着富商走了下去。 无视富商们吼叫和哀嚎的声音，水芸芊才对长公主派来的太监说道“辛苦了，现在可以下去休息，有什么事，本妃会主动联系你们的。” 太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但九王妃的手段也太过雷霆了，让人一时间招架不住。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水芸芊才开始调查那些富商写上的钱数。 仔细对账之后，水芸芊才发现，这里面还差了很多钱，有一半的数额不知去向。 叹息一声，水芸芊捏着额头，打算离开中堂回到后面去休息，才看到小满小心翼翼的端着茶水走了进来。 她看不到，但对这里已经很熟悉了，小心的抬腿走过门槛，她来到水芸芊的身边“姐姐不要生气，他们不把所有的钱说出来才是正常的。” “哦？你还知道什么？”水芸芊头也不痛了，这才想起小满是这里的人，应当知道很多内幕才是。 第151章 一切的准备 小满听到水芸芊的话，乖巧地回答“姐姐，之前在这里，可是县令与山贼勾结之后才干敢贪污这么多钱的。” 水芸芊这才想起来，之前县令之所以敢对容辰的生死不闻不问，就是因为山上那些山贼会帮他对付容辰。 这样一来，不要说容辰来到这里，就算派遣真正的军队来，人手不足的话，也会被这些所谓的‘地头蛇’给害死！ “龙卫何在？”随着水芸芊一声令下，龙卫从外面走到了水芸芊的身边，躬身行礼。 “你们去山上调查那些山贼的位置，如果可以的话，也要调查出账本和他们贪墨的那些钱财都放在了什么地方。” “是！”龙卫领命离开了水芸芊的身边，这时，他们有不少人在水芸芊身边守着，离开一两个对县令府如今的警戒来说不算什么事。 安排了这些之后，水芸芊琢磨了一晚上，便打算先拯救清河县附近的百姓再说。 如今，让当地人主动去救那些难民显然是在为难他们，不过，如果是寺庙道观之类，这样出家人的地方，倒是可以安排难民住进去。 水芸芊先带着龙卫来到这些地方看了看，果真已经有不少难民被收留了。 “无量天尊。”道观的道长看到水芸芊过来的时候微微蹙眉，从穿衣打扮上来说，水芸芊也不像是难民的样子。 他如今对这种吃的好，却不打算救人的‘富贵’人没有什么好感。 水芸芊也知道道长看不顺眼她，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看了一眼道观之后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当道长知道眼前的女子就是九殿下的王妃，还关起了那些富商和县令后，对水芸芊的态度明显改变了。 “不知王妃来到我们这儿有何事？” “道长，本妃希望这里还能容纳下更多的难民，你们只管让他们进来居住，以后的事情，我会处理。” 有了水芸芊的话，原本还在愁已经快养不起难民的道长立刻答应下来，并且当天就接受了三十多个难民进入，并让他们有了更好的居住环境。 水芸芊隔天也去了寺庙，说了同样的事情，寺庙的主持自然也欣然同意。 安排完这一切之后，水芸芊就回到了县令府，勒令之前那个售卖绫罗绸缎的富商准备了一批裁剪合适的布。 其中一些给难民做了衣服，剩下的，则被水芸芊放在了城门的告示处。 就在整个清河县的人都不知道水芸芊要做什么的时候，水芸芊则联系了当地所有的官员和商人，让他们准备粮食给这些难民准备吃的送到寺庙和道观去。 “凭什么让我们送！” “没错，之前的钱我都交给你了，现在我们家里也没有多少粮食了，全都捐出去，我们吃什么！” 这些富商在县令的中堂上大吵大嚷，试图卖惨让水芸芊不用他们的钱。 结果，这些嚎叫的富商被水芸芊下令翻找粮仓，在他们家的地窖中，翻出了很多米面还有蔬菜。 这下富商们哑口无言，有了前车之鉴，水芸芊让他们做什么就痛快多了。 “姐姐，这样做会不会让生气，然后背叛我们？” 小满听到水芸芊的做的事情之后，也有些害怕。 “你放心吧，姐姐其实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救助难民，很多事不能拖延下去，姐姐才会这样做的。” 给小满解释完毕后，水芸芊便安排了那些富商轮流给难民们送东西。 除了吃的，在见识过水芸芊的雷霆手段之后，这些富商还自发的给这些难民送去了一些穿着的东西。 之前那些布也用上了，上面清晰的写了每天富商们捐了多少东西。 布料的保存要比纸张长久，风吹也吹不烂。 长期下来，这里的百姓对某些富商的慷慨都有所见识，一时间，那几个富商的口碑都变好了，这都在他们意料之外。 水芸芊在安排了这些之后，还主动去查看难民了。 “九王妃就是我们的活菩萨啊！” “九殿下一定会没事的，佛祖会保佑九殿下！” 这些难民知道是水芸芊救的他们，又想起之前容辰在这里做的好事，一时间对容辰和水芸芊心中充满了感激。 “对了，主持知不知道这里有多少大夫，他们现如今在什么地方？” 听到水芸芊这样问，主持想了想，说道“因为水患发生，这些大夫都被富商们请回了家里医治自己的家人。” 水芸芊听到之后，微微蹙眉，这是一点都不打算让老百姓活着了。 因为每次天灾和战争之后，百姓们都争先恐后的逃走，不会管死在路上的人。 这就导致了死亡的人会越来越多，尸体腐烂，生出众多时疫疾病来。 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就会导致瘟疫大范围爆发。 水芸芊回去之后，和县令府中的官员说明了这件事。 “我知道你们也不愿意去，但，现在是百姓需要你们的时候，朝廷给你们官做，让你们受着俸禄，也不是让你们吃白饭的，现在就是你们应该报效朝廷的时候了。” 她的声音淡淡的，却给这些官员带来了极强的压迫感。 要知道，之前县令在的时候，他们只会跟着搜刮民脂民膏。 现在让他们把这些东西交出去，简直堪比杀了他们！ 但，水芸芊之前的雷霆手段还留在他们的心中，他们不想被水芸芊关起来，更不想和县令作伴，于是便乖乖的听从了安排。 好在水芸芊之前还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不然这些人一旦捣起乱来，更让人感觉到头疼。 在安排完这些商人和官员之后，水芸芊便前往那些富商的家中，将大夫全都叫到了县令的府邸上。 “诸位，在清河县外面死了这么多人，我想你们这些医者要比我更加清楚会发生什么。” 水芸芊的话语直接，但却没有想到，这些大夫竟完全不听她的话。 “我们自然知道，所以那些人不是死在外面了吗？” “并没有死在清河县中，一定不会引起瘟疫的。” 第152章 消息是真 水芸芊听到这些人的话差点被气笑。 “你们都是大夫，难道不知道时疫会忽然爆发出来吗？！” 水芸芊一拍桌子，吓得这些大夫都跟着一抖‘你们身为医者，难道就不清楚会发生什么事？” “现在，必须按照我的话去做！” 有了水芸芊的雷厉风行，这些大夫才不情不愿的跟着官服里的兵差去处理外面那些已经死去的难民。 不过，这里的人养尊处优惯了，完全不懂得要如何去做。 忙碌了一天的水芸芊，在傍晚时候还要跟着这些大夫去看尸体处理的情况，等回到家中，天空中已经布满了繁星。 她休息了一天，次日清晨又跟着出去了。 等到她晚上满身疲惫的回到县令府邸，打算好好休息的时候，却听到外面小厮的汇报声音。 “启禀王妃，外面有人求见。” 水芸芊听到，疑惑地问“是谁？” “是一名男子，小的也不知道是谁，但他说王妃会知道他是谁的。” 水芸芊皱起眉头，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匆匆的在小厮的带领下来到中堂。 果然，站在这里的就是凌子程！ “凌大哥，真的是你！”水芸芊一直没有听到凌子程的消息，本以为他也跟着容辰一起失踪了，现在看到他的人安然无恙，水芸芊的心也跟着放松下来。 “嗯，我没事，你不要担心。”凌子程看了一下周围，说道“这里不适合说话，我们到更隐秘的地方去。” 水芸芊带着凌子程回到房间中，并且打开了关闭所有门窗，并让龙卫在外面守着，才对凌子程说道“凌大哥，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凌子程这才压低了声音把发生的事情和水芸芊说了。 “之前，我们来到这里的时候，容辰其实已经带着官兵上山了，我也没有找到他的身影。” 听到凌子程说道这儿的时候，水芸芊的心中一凛。 不过，凌子程之后说出的话却让她放下心来。 “不过，他不一定会出事，你放心吧。” 水芸芊谁的话都不相信，但凌子程的话，却能取得她的信任。 毕竟，他和容辰的关系很好，而且也是认识了这么多年的朋友，水芸芊不信他的话，那世界上就不会有人再能取得她的信任了。 “现在外面听到的话全都是传闻，你不要相信，这件事的经过，我会上报给朝廷的。” 水芸芊也知道当时京城中都是传闻，可传的人变多了，就会成为真的，这让当时的水芸芊心中充满了紧张和担忧。 现在，忙碌起来，也有一部分是她想让自己不要去想容辰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写一封奏折上书，千万不要让其他人抓到把柄。” 水芸芊想到如今京城中朝堂里出现的各种传闻，也就是现在的三皇子势弱加上水月被关了起来，不然对他们来说，这是绝佳的好机会！ 凌子程也答应下来，按照水芸芊指导的写出了滴水不漏的奏折，随后让龙卫的人送到了京城中。 但，水芸芊似乎忘记了，只要容辰出事，那对容金来说就是喜事一桩。 “哈哈哈，真没想到，我的劲敌居然就这样死在了外面。” 容金的脸上充满喜色，再加上晴儿怀孕，一直跟在身边拈酸吃醋的王妃被关了起来，他身边现在还有不少美娇娘陪着。 加上容辰的消息，这让他这几天容光焕发。 “这都是三殿下的福气，天佑三殿下啊！” 容金府上的幕僚也在恭维他，结果隔天，凌子程写的奏折就被送到了皇帝的面前。 “容辰失踪了！”皇帝着急的说出了容辰的名字，其震惊的表情落在下方早朝的朝臣中，令人心思活络起来。 皇子失踪，这在任何一个朝代都是大事，皇帝震怒，让人去寻找容辰的消息。 这下，整个京城里才知道，前段时间出现的传闻是真的，九殿下在去剿匪的时候失踪了。 一时间，这件事成了京城诸位茶余饭后的谈资，更不要说九王府里的人了。 然而，这件事落入容金那些幕僚的口中，一个个都变了脸色。 他们盯着怀抱着美人，乐不思蜀的容金，面色凝重的说“三殿下，九殿下不过失踪而已，我想，这其中肯定有诈，说不定是他故意放出来的假消息。” 然而容金听到对方这么说之后，却不以为意的挥挥手“我的消息来源是准确的，那些人都亲眼看到容金跌落虎啸峡，怎么会有诈，他肯定死了！” 虎啸峡是什么样子，这里的人没看过都听说过，奇石险峻，下方水流湍急，是不是就要发水。 要不是建立的大坝，那里根本没有人居住！ 所以，容金才会在这里喝着酒，抱着美人，乐的看她们跳舞，一副自己已经是皇帝的样子。 这些幕僚虽然不都是酒囊饭袋，可看到他们效忠的主子这样，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而这个时候，外面身姿婀娜的走进来一个人——竟是之前被皇后召进宫中保护的晴儿！ “爷，您辛苦了，快喝点养生汤。” 晴儿这个时候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衣服，虽然不是正红，也足够证明此时她在三王府的受宠程度。 所以，她对容金的一切都不管，只要他开心就好，这正顺了容金的意，对晴儿更加宠爱了。 看到她过来，立刻放开手中的美人，对她伸出手“你怀着孕，这点小事让丫鬟去做就好，何必亲自来？” “奴婢想要照顾殿下……”晴儿怯生生地低头说着，但眼神却盯着容金，颇有勾魂夺魄的姿态。 容金被晴儿迷的不行，立刻喝掉了她带来的汤。 晴儿看到这一幕，眼中精光一闪而逝。 这里面，可是有水芸芊交给她的毒药，无色无味，混合在汤里，也不会被人尝出来。 而且这药是慢性毒，短时间内容金身上是不会爆发的。 晴儿见容金全都喝了，心中的大石头放下，笑的更加娇艳，靠在容金身上撒娇了一会儿才离开。 第153章 一锅端 在奏折送上去之后，水芸芊这边也没有闲着。 毕竟，以前只是传闻而已，奏折被皇帝看到之后，就是坐实了。 皇子失踪，这是一件大事，水芸芊清楚皇帝肯定会派人来寻找的。 到时候这里的事情就不一定是她做主了。 思来想去，水芸芊在三日后说道“本妃觉得，殿下应当安然无恙。” 跟在水芸芊身边的丫鬟不知道她忽然这么说做什么，不过很快，水芸芊的下一句话就出来了。 “本妃打算去寺庙为王爷祈福，县令府邸里的事情，你们平日里按照之前我说的那样，自己解决就好。” 丫鬟立刻点头答应下来，紧接着，水芸芊便装作搬去寺庙居住的样子。 加上这段时间水芸芊做的事情，让住在寺庙中的难民也开始自发的为九殿下祈福了。 然而，水芸芊却在夜间偷偷回到了县令府邸中，和凌子程碰面。 “凌大哥，之前调查山贼的龙卫已经回来了，他们并没有调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实际上，山上的那些贼人和普通的山贼并没有什么区别，但，他们的山寨很大，怪不得能在这里作威作福这么久。 水芸芊一开始听到消息的时候并不相信，如果对方真的和龙卫说的那样，是不可能藏匿那么多赈灾粮款的。 如果山贼那边没有的话，那多余的粮款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这个时候，水芸芊就想到金满堂了，不过这里的金满堂全都是叛徒，导致水芸芊一想到他们，就头痛。 凌子程却说道“既然对方的山寨很大的话，那说不定被藏到了其他地方，需要靠近才能知道了。” 水芸芊思忖半晌，才说“现在龙卫的人手不够，需要等京城那边的官兵过来才行。” 凌子程也点头“我也可以帮你，但，现在你被很多人盯着，需要有人代替你在寺庙中频繁出现才行。” 水芸芊觉得，这里的丫鬟都没有能够代替她的人选。 好在龙卫中并不是只有男性，在水芸芊的话说出去之后，半天后，一名和她身量差不多的女性龙卫站在水芸芊的面前。 “很好，你就代替我在寺庙里每天去上香祈福。” 龙卫点头，换上水芸芊的衣服，如果从背影上看的话，和水芸芊一般无二。 水芸芊这下满意的点点头，紧接着在寺庙中放出消息，现在她要在寺庙中祈福，而且难民已经被安置的妥当了，她能做的事情已经很少，想要在寺庙中多住一段时间。 各方势力都在盯着水芸芊，却发现她真的这样做了，每天早上都和寺庙中的主持一起上香念经敲木鱼，这才相信了她说的话。 官府中的人相信了水芸芊的话，放松警惕，不过凌子程在监视的过程中并没有发现官府的人去联系山贼营寨，心中都充满了疑惑。 等到京城派来的精兵还没有到清河县的时候，就被凌子程拦住，带给了水芸芊。 看着派来的精兵，水芸芊立刻召集所有的龙卫，带着这些精兵，将龙啸山团团围住。 “我们这样大张旗鼓，会被发现的。” 跟着精兵过来的将领这样对水芸芊说着。 然而，水芸芊也知道，便小声说“我们晚上潜行，白天休息，斥候警惕一些，不要被山上的人发现。” 将领这才放下心来，派了很多斥候出去，在前面探查。 这样一点点向山上靠近，虽然进度慢了很多，但并没有人发现他们的行踪。 凌子程看到水芸芊因为晚上潜行，白天睡觉，身形憔悴了很多，忍不住皱眉说道“这里可以交给我，你回到寺庙里，还有龙卫可以保护你。” 水芸芊摇摇头“凌大哥，这和容辰有关系，我不想被保护，也想要知道他的下落。” 凌子程抿了下唇，想到之前在王府中看到水芸芊和容辰的相处，什么都不说了。 在经过斥候两天对龙啸山的探查所绘制出来的地图中，都能看到这里依山傍水，易守难攻，怪不得山贼会选择在这个地方驻扎。 不过，这对精兵来说并不算什么，水芸芊也相信，按照凌子程的调兵遣将能力，能够打败山贼。 就在晚上他们前进的时候，水芸芊忽然感觉到背后一阵尖锐的刺痛。 她立刻伸手，在脖子的后面捂住了一只小虫子。 这种刺痛延续的时间很长，但他们如今已经接近了山寨，她也没有放在心上，在精兵靠近山寨的一瞬间，凌子程下了命令。 “潜入进去，一个个解决，不要打草惊蛇！” 将命令下达到每个士兵的耳中，这些京城里来的精兵真的悄悄潜入进去，趁着夜色，一间房连着一间的解决了山寨中的所有山贼。 等到水芸芊感到山寨中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全部的人已经死掉，还剩下一些老弱妇孺被看管着，瑟瑟发抖，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确定已经全都被杀了吗？” 凌子程的声音是完全的冷漠，而水芸芊在这些人的之中，并没有看到容辰的身影。 看来他的下落真的是失踪，而不是被山贼抓住了。 水芸芊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庆幸，还是再把心提起来。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她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求饶的声音。 “在下不过是被掳过来的无能书生而已，不要杀了在下！” 水芸芊看过去，一个瘦弱的书生被精兵扯着后领拎着到凌子程的面前。 似乎看出这里主事人就是面前的凌子程，书生急忙向凌子程说道“在下一直在清河县居住，之前被他们发现，就被抓到了山上当做账房，在下什么坏事都没有做过啊！” 水芸芊听了对方的话之后，看向那些被俘虏的老弱妇孺，又看了看书生，让那些人指认了书生。 那些人本就瑟瑟发抖，看到书生身边的凌子程的时候更是什么都不敢说，只会点头。 水芸芊微微蹙眉，不过这个书生看上去确实手无缚鸡之力，也就相信了他说的话。 第154章 真是好耐性 “没错，在下说的都是真的，”书生看着水芸芊，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一点文人的骨气都没有了。 不过，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没有骨气才能或者，水芸芊倒是不会因为他这种态度就嫌弃对方。 “这位姑娘，能不能给在下松绑？”书生活动着筋骨，一副不舒服的样子“在下手无缚鸡之力，这样绑着在下，手臂已经很不舒服了。” 书生一边说着，一边打算跪爬着到水芸芊的身边，结果还没靠近，就被龙卫的人拦住，一脚踹倒。 水芸芊微微皱眉，这书生似乎看出来她才是这里的主事人，一直想要来她的身边。 “松绑就不必了，但我还有一些事情要你做，跟我来把。”水芸芊示意龙卫抓起这个书生，带着他向前走去。 这里的调查，斥候早就告诉了水芸芊，所以她寻找起什么东西轻车熟路。 整个山贼所在的地方，都已经被精兵清理完毕，大多数人都死了，只有那些知道内幕的人，才活着，水芸芊带着书生去找的，自然就是这里的大首领。 此时，他被绑了起来，坐在地上，发现过来的是水芸芊时，最终还骂骂咧咧的。 “就一个娘们，还打算翻出什么风浪来！” 跟在水芸芊身边的凌子程听到他的话，微微蹙眉，伸出手想要给大首领一个教训，却被水芸芊拦住了。 “这么瞧不起我，但，输在我手中的你，又是个什么货色？” 水芸芊坐在椅子上，看到桌上还有大首领喝的酒，就让龙卫给她开了一坛，又找来崭新的酒盅，倒了一杯。 大首领原本被水芸芊呛了一句，还想要还嘴，看到她这副做派，又起了兴趣“怎么，你在我这儿还喝上了？” “不行吗？”水芸芊摸了一下酒盅的边，沾了点酒水在桌上写了几个字，凌子程看到了，写的是账本。 于是凌子程主动问起那个大首领“你们和县令勾结，那些赈灾的粮款都在你们手上吧。” 大首领没说话，依旧盯着水芸芊，似乎只有水芸芊说话才能引起他的兴趣。 在黑暗的房间中，点着几盏灯，水芸芊的面容在灯火下摇曳，美的夺魄心惊，一时间，大首领都忘记凌子程说了什么。 直到龙卫的脚踹在他的后背上，大首领身形一倒，才想起来回答“你们问这些做什么，早就花光了！” “几万的赈灾粮款，你说用完了，是吃了吗？”水芸芊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大首领的眼神又变得直勾勾起来。 这下，凌子程开始怀疑，这个山寨真的能在容辰的围堵下安然无恙，还能逼着他到虎啸峡那边吗？ 不过，水芸芊的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意外的表情，反而对大首领说着“如果你能说出那些粮款去了什么地方，我说不定能放你一条命。” 在外面山贼都被杀了的情况下，水芸芊这句话极具诱惑力，然而大首领听到之后，却无动于衷，甚至有些嘲讽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我的那些兄弟们都死了，我巴不得去陪着他们，你就算怎么说，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水芸芊也想不到，这个大首领居然连唯一存活的希望都放弃。 就在她思考怎么才能让大首领说出心中话的时候，一名精兵从外面走了进来，在水芸芊的面前半跪下，低头道“回禀王妃，属下调查了整个山寨，确实没有找到粮款都在什么地方。” 这就意味着水芸芊必须在大首领的口中探听到消息，结果这话从精兵的口中说出来之后，大首领小的声音更大了。 “你们就不要痴心妄想了，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说罢，大首领干脆坐在地上，任凌子程和水芸芊说什么，都闭着嘴，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凌子程觉得这样问下去永远不会有结果，就想要对大首领动刑。 “王妃，你先出去吧，我有点事情要做。” 凌子程的眸中闪过一丝杀意，但水芸芊知道，如果真的对大首领动刑的话，他说出来的概率也不大。 “你先下去继续找吧。”水芸芊对精兵说着，对大首领微微一笑“至于你，我知道，你是真的不知道那些粮款去了什么地方。” 大首领这下愣住了，他不解的看着水芸芊，但水芸芊这个时候开始卖关子，坐在椅子上优哉游哉地开始喝酒。 而另一边，书生已经在地上跪着很长时间了，腿都麻了，他小心翼翼的移动身体，结果被凌子程发现. 他不解的问“这名书生也没什么用，为什么还带着他过来？” 水芸芊一愣，似乎这才想到还有书生在这儿，笑盈盈地看了过去“你跪的时间也够久了，站起来吧。” 水芸芊说着，对身边的龙卫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刻走到书生的身边把他拎起来，随后放在水芸芊对面，让他坐下。 这一系列的举动让凌子程和大首领都摸不到头脑，倒是书生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哈哈，王妃你这是何意啊，大首领不知道的事情，你难道打算在在下的口中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吗？” 结果，水芸芊并没有和他说话，而是喝起了酒。 入口一片辛辣，水芸芊倒是觉得这里的酒味道不错，不像一般百姓喝的，似乎有些来头。 可水芸芊对这些并不了解，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觉得好喝而已。 房间中的气氛一时间非常凝重，就算是凌子程，一时间都不清楚水芸芊这样做是什么意思。 过了半晌，水芸芊的脸上因为醉酒而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众人都以为她喝醉了。 但实际上，水芸芊并没有喝醉，只是用染了水光的眼神瞥向了一直坐在她对面盯着她看的书生。 “我现在这样，在封闭的房间中，你竟然也没打算对我动手，真是好耐心。” 房间中，不管是书生还是大首领，甚至是一直站在水芸芊身边的凌子程和龙卫，都是一脸的不解。 第155章 他才是首领 毕竟，这个书生从一开始表现出来的就是贪生怕死，手无缚鸡之力，为了活命，能够跪在水芸芊的面前求饶。 任何一个习武之人，都不会作出书生这种事，尤其在被抓的时候，肯定会下意识反抗。 这是习武之人刻在身上的反应，如果不是努力压制，是绝对不会这样的。 然而，水芸芊却说这个书生应该对她动手，怎么都不对劲。 “王妃，你在说些什么啊，在下不过是一介书生而已，怎么会对你动手？” 书生露出一副害怕的样子，然而凌子程却站在水芸芊的身边盯着他。 他深刻的明白，水芸芊是不会说出不对劲的话，这书生身上肯定有他没发现的痕迹。 水芸芊微微一笑，把玩着手中酒盅“你手上，在外面跪爬着向我这边来的时候，我看到了明显的习武痕迹，那么厚的茧子，是不会出现在书生手上的。” 书生脸上求饶的表情一滞，水芸芊的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继续说着“而且，我刻意带着你来到大首领这里，就是为了看你会不会和大首领联手。” 水芸芊的头歪着看向坐在地上神色阴沉的大首领“这人没有动手，或许是看在我身边龙卫和凌大哥武功高强的份儿上。” “但是你，”水芸芊再次看向书生“你在来的路上，步履稳健，行动如风，这根本就是习武之人会有的步伐。” 说到这里，书生的脸色彻底变了，而龙卫也向着他靠近几步，就怕他忽然暴起对水芸芊出手。 “你明明有着一身高强的武功，却装作什么都不会的样子，被绑着拉到我的面前，满口谎言。” 水芸芊说道这里的时候，顿了顿，结果没有听到大首领和书生说些什么，一副遗憾的模样摇摇头“亏我在之前还相信了你的话，如果那个时候你对我出手的话，几率会大一些。” “王妃，在下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书生依旧在装柔弱，但水芸芊这次没有理会他，而是转向了大首领。 “我说的没错吧，大首领。”水芸芊的视线转到了大首领身上。 只见他盯着水芸芊的脸，试图从她身上看出一丝丝害怕，结果却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怎么，大首领觉得我说的不对吗？”水芸芊脸上的笑容扩大了几分，凤眸中光华一闪而逝，随后，定格在大首领的身上“在他进来的时候，我就看到你的视线一直在他身上了。” “那个时候你明明没有看我！” 大首领一句话，就已经暴露了事情的真相，就连书生都叹息一声。 “我自然是看着你的，在发现你的视线之后，就打算试探一下了。” 水芸芊摇摇头“只可惜，他的演技不错，而你，却被我看出了蛛丝马迹。” 凌子程震惊地看着水芸芊，他怎么都没想到，她让书生跟着居然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虽然也曾经怀疑过书生，但他那个时候求饶实在是太卑微了，导致他没有将他真的放在心上。 听完了水芸芊的话，书生一直低着的头抬了起来，看向水芸芊的眼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畏畏缩缩，而是充满自信的笑容。 “原本还以为九王妃是个绣花枕头呢，真想不到，心思居然细腻到了这种地步。” 帮助他手腕的绳索被他轻易挣断，落在地上，书生此时的动作更加随意，两人现在更像是谈判，而不是一方被俘虏的样子。 他这样，水芸芊也没有生气或害怕，而是淡淡的问“现在，不想死的话，就把粮款的去向都告诉我。” 结果，书生听到水芸芊的话之后哈哈大笑“王妃，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就算你们身边有这么多精兵在，而这里还有你的两个护卫，你也会被我抓起来的。” 这人似乎对自己的实力有着极佳的自信，也不相信水芸芊真的能限制住他“现在，不如你加入我们，我们一起联手，能在这里占得山头，获得更大的利益！” 其他人听到书生如此狂妄，或许心中会生气，让身边的护卫立刻出手制止住对方，然而水芸芊并没有这样做，依旧优哉游哉地望向书生那张脸。 白净的脸上充满了猖狂的笑意，这让水芸芊想到了在这里背叛了的金满堂。 难道书生这样狂妄，是因为有金满堂在他背后吗？ 可是水芸芊暂时没有证据，就没有向书生主动询问这些，而是让自己的声音充满了好奇“听你这样说，似乎整个山寨是以你为首的？” 书生一愣，随后笑着点头“那是自然，我只是觉得好奇，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情的？” “我们攻进来的时候太过顺利了，我猜想，或许是你们其中有些人知道了这件事，又或者……”水芸芊的手指在酒盅上轻轻划过“有人给你们通风报信。” 其实，在看到那些山贼人数很少的时候，水芸芊就有了这种猜想。 不过，猜想终归是猜想而已，她没有证据，这样说就是为了诈书生一下，如果对方真的说出了实情，那就证明她才对了，反之亦然。 结果，书生什么都没说，反问水芸芊道“难道九王妃来到这里不是因为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吗？” 他的这番话，让水芸芊愣了一下，紧接着说道“你这样说又有什么意义？难道你们和官府勾结，吞没粮款的事情，会原封不动的告诉我吗？” “那为什么不行呢？”书生似乎也很乐意用这件事的真相来吊着水芸芊，让她说尽量多的话。 两个人博弈到现在，其实一直是书生落了下风。 他独自一人，即便能让大首领现在帮助他，也未必能在和凌子程与龙卫的对打中占得上风，外面的山贼也都被歼灭，一旦水芸芊这边出现动静，外面的龙卫也会尽快过来。 即便书生不知道那些高大的龙卫到底是什么队伍，却也清楚的知道，自己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第156章 先关起来 此刻，在水芸芊的面前，他们只能用自己的情报去换取一线生机。 而水芸芊自然知道这一切，所以才不慌不忙的打算拖延时间。 一旦外面的龙卫真的找到了什么，水芸芊才不会留下这个书生的性命！ “现在，王妃难道也不愿意和我联手吗？毕竟，如果我们现在联手的话，下面的官府完全不是我们的对手，王妃也觉得那些人很难缠吧？” 书生的声音中带着蛊惑，水芸芊要不是知道对方是山贼，或许真的会考虑和对方联手的事情。 “你以为在见过清河县的一切之后，我还会和你联手吗？更不要说九殿下还在你们山贼的手中失踪，你不用在用花言巧语企图让我和你们联手了，没用的。” 水芸芊此时神情严肃，盯着对方，一点不让。 书生也在水芸芊身上看到了与别的女人截然不同的气质，戏谑的神情瞬间消失，已经没有和她玩闹的意思了。 实际上，书生这样说，也是想要看看水芸芊的心中，容辰到底有多重要而已。 事实证明，水芸芊不仅将容辰和百姓看的非常重要，还因为他的一句话不打算和他谈下去了。 “凌大哥，我看他也不想说出粮款的去向，动手吧。” 水芸芊的神情淡然，似乎只是随便说了一下今天要去什么地方而已。 书生身上的压力顿时大了起来，更不要说还被帮着，任人宰割的大首领了。 “等等！”书生神情严肃地开口“九王妃，在下知道，你只是为了山下的百姓而来，如果在下能够将和官府共同贪墨的粮款都交给山下的百姓呢？” 原本要动手的凌子程望向水芸芊，而她也微微蹙眉，倒不是她不相信书生说的话，而是因为在她的心中，从开始就撒谎的书生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你在做了那么多骗我的事情后，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话？” 水芸芊凤眸微眯，显然，对方只要说出一句她认为虚假的话，水芸芊就打算让凌子程直接动手。 “当然是因为九王妃真的心系百姓了。”书生笑了笑“而且，当时和官府在一起商量事情的时候，在下也只是为了寨子里的兄弟们能活下去而已。” “实际上，真正拿了大量钱财的，是官府那边的官员。” 水芸芊听到他的话之后，立刻反驳“官府那边的账本我已经查完了，上面的账目是正常的。” 这就是水芸芊在诈书生了，果然，书生听了水芸芊的话之后，摇头道“不可能，那么多的粮款，他们绝对来不及分赃，而且我们手中的钱还没有到手，不然，你们早就在山寨中找到多余的粮食了。” 似乎为了印证书生的话，外面又传来了龙卫的声音“王妃，我们搜遍了整个寨子，其中一些暗道也找到了，并没有粮食和银子。” 这下，水芸芊也开始相信书生的话，不过，她还是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问“如果你真的打算这样做，一开始的时候就不会和我拖延这么多时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更何况我自知打不过王妃身边的护卫，自然会妥协。” 书生笑嘻嘻的，好像刚刚身处窘境的人不是他一样。 “况且，我听说王妃让那些富商拿出钱来给百姓，他们经过这次水患之后，油水也不多了。而且让他们拿出这么多钱，和杀了他们没有区别，难道王妃打算和当地这些富商再起一次冲突吗？” 水芸芊深切的知道，每一个地方的人都有其中的规矩，如果她做的太过分，那些人肯定会触底反弹的。 所以，她深吸一口气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可以跟我下山。” 书生一愣，不知道水芸芊为何会这样说，而她此时的视线已经放在了大首领身上“你也跟着下山，去，把他身上的绳子紧一紧。” “至于你……”水芸芊看向书生“凌大哥，麻烦找铁链来，再次把他捆上！” 凌子程立刻点头，在书生的苦笑中，用龙卫拿来的铁链拴上了书生，和大首领一起带了下去。 这个时候，凌子程才站在水芸芊的身边问道“你喝了酒，没事吧？” 水芸芊摇摇头“其实没喝多少，我们走吧。” 她着急山下的百姓，如果书生说的是真的，那些百姓很快就会得到妥善的安置。 如果不是……那水芸芊就打算将书生和县令关在一起，至少这两人之前同流合污，那感情一定不错…… 出了房间，全部龙卫都站在外面，而其他的事情全都交给精兵去做了。 在他们的搜寻中，不少逃跑的山贼都被抓了回来处置掉，剩下的老弱妇孺，都在等着水芸芊的安排。 “将他们带下去，先关在牢狱中。”水芸芊淡淡的说着，这里面有不少孩子，如今十五岁便可成婚，这其中的不少男孩子都会成为未来的大患。 水芸芊可不想这个时候给自己找麻烦。 精兵压着那些人下山了，水芸芊则慢悠悠的跟在身后。 她的身体有些不舒服，但又找不到是什么地方出现了差错，准备回去找大夫看一下。 看到她的脚步很慢，凌子程说道“你喝了酒，不然我背你下去吧。” 水芸芊一怔，紧接着摇头“没什么大碍，我还是走下去吧，而且，我还打算回去继续审问那个书生。” “不行！”凌子程的声音忽然严厉起来，水芸芊怔怔地看着他，不知道为何他会这样生气。 凌子程也知道他的声音过于严厉了，急忙改口“我不是指责你的意思，而是……我们这么多天都在昼伏夜出，你的身体快受不了了，先回去好好休息一天，反正有我在，是不会让这个书生翻出多大风浪的！” 水芸芊身体确实在这么多天的昼夜颠倒中有些受不住了，想了想，还是同意了凌子程的话。 回到县令府邸上，水芸芊在丫鬟的服侍下洗漱休息。 第157章 时菖蒲现身 躺下后，水芸芊总觉得身体上很不舒服，但到底是什么地方不舒服，水芸芊自己也。 闭上眼，水芸芊想到的全部都是山寨里的东西，而且那么多的人，是怎么将容辰威胁到跳崖地步的？ 越是想，她的心跳的就越快，在最后迷迷糊糊的时候，水芸芊隐约觉得自己应当是中毒了。 “难不成是那里的酒水有毒？”这个念头出现在水芸芊的脑海中，下一瞬，她便晕了过去。 次日清晨，丫鬟在门外叫了很久的水芸芊，都没有听到声音。 轻轻推门入内，丫鬟凑到水芸芊的床边，才发现她的手在床幔外垂着，整个人不省人事。 “凌公子！您快去看看，王妃她晕过去了！” 丫鬟不敢怠慢，跑到凌子程的身边喊了他过去。 虽说男女授受不亲，可现在也不是凌子程矫情的时候，冲进了水芸芊的房间中。 在这里，他看到了满脸红晕的水芸芊，她不断的说着口渴。 “凌公子，我们已经喂给王妃很多水了，她还是说着口渴！” 丫鬟也很紧张，生怕在盛怒之下，凌子程直接砍了她们的脑袋。 好在凌子程没有这种嗜好，淡淡开口“你们先下去吧，这里交给我就好。” 等丫鬟们全都离开之后，凌子程才冷声道“你躲在房上很久了，快点过来，她需要你！”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几个戴着面具的人便从房顶上飘然而下，其中正有容辰的身影。 凌子程看到容辰这样，心口憋着一股闷气。 虽然知道他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想到水芸芊现在遭受的罪，他心中就对容辰充满着责怪。 “她怎么了？”红大人站在床前偷偷向里面望去，被凌子程挡住了视线。 “之前在山上，她喝了酒，回来的时候我让她早点去休息，却没想到她会晕过去！” 凌子程皱着眉头“难道是之前她喝的酒有毒吗？” 容辰走到水芸芊的身边，看到她的样子，便知道她不是单纯的喝酒醉了，对身后的红大人说道“你把时菖蒲带过来。” “是！” 不多时，时菖蒲就被红大人拎着走进了房间中。 “你们还真是不知道尊老，我都已经这样了，难道就不能让我体面的走进来吗？” 时菖蒲确实没有红大人武艺高强，但也不是他被这样拎进来的理由。 “先不说这些，王妃出事了，你快帮着看看！” 凌子程心中也充满了焦急，没有空管时菖蒲想什么了。 “唉，我真是劳碌命！”时菖蒲说着，走到水芸芊的身边，握住了她的脉搏。 进过一系列望闻问切之后，时菖蒲说道“王妃就是太过劳累的，加上她在山上似乎被有毒的虫子咬过，原本不会变成这样的，但是她喝了酒，又泡了澡，就导致毒性蔓延了全身，加重了。” 时菖蒲说完之后，缕了一下胡子“只要之后好好休息就好，不能过度劳累了。” 时菖蒲说着，在纸张上写了水芸芊应该吃的药物，交给凌子程“按照这个，三碗水煎成一碗服用，喝上两天就没事了。” 他的医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凌子程自然让外面信得过的龙卫去煎药了。 “你们也真是的，要做什么事情非要瞒着王妃，她又是个要强的，你们这样不是让她浪费精力么？？” 时菖蒲有些看不下去了，容辰坐在水芸芊的床边，手放在她的身上，安抚的说“没事的，我很快就能处理完那边的事情了，到时候，我会亲自告诉她真相的。” 他的声音中隐隐透露着心疼，时菖蒲看到她这样子很无奈的摇头“如果你们再不把这里的事处理完毕，我想王妃她肯定还会做更加危险的事情。” 就在时菖蒲这句话说完的时候，水芸芊的手臂忽然动一下，他们都以为水芸芊醒了。 容辰紧紧的握着面具，想要戴上。 然而水芸芊只是翻了个身，随后握住被子，隐隐传来啜泣的声音。 这下满屋的大男人都不知所措起来，水芸芊现在昏迷着，没有人知道她在睡梦中到底梦到了什么。 可看她这副样子，梦中发生的一切一定非常的难过。 “我在这儿，别哭。” 容辰都不知道怎样安慰水芸芊，把手放在她的脸颊，擦去她的泪水。 水芸芊确实在做噩梦，她梦到自己站在虎啸峡上，下方是湍急的河流，亲眼看着容辰被逼的跳下了悬崖，随后被水流冲走。 “容辰！”这声小小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容辰的手紧了紧，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怎样做。 可水芸芊这样，着实让他感到心痛。 而就在他想着要不要快点离开的时候，水芸芊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只不过她的眼中并没有焦距，好像没有看清眼前的人是容辰一样。 “殿下，您现在不能因为一时的儿女私情就放弃自己要做的事情啊！” 红大人站在原地看见水芸芊醒过来之后，焦急的上前走了一步。 而凌子程虽然想要让水芸芊看到容辰，可他也知道容辰走到这一步历经了多少的劫难，只能咬着牙说放心吧，你把她交给我照顾，不会出事的，你先走吧。” 两个人都劝容辰快点离开这儿，而他看向水芸芊，心中虽然充满了不舍，但还是缓缓的收回了手。 温暖消失，水芸芊眨了眨眼，想要伸手去追。 然而她并没有看清眼前的人是谁，等到她的眼睛终于能够看清的时候，房间中也只剩下时菖蒲的身影了。 “神医，你怎么在这儿？” 水芸芊愣了一下，她怎么都想不到会在这里看到时菖蒲。 “当时九殿下离开之后，我担心他的身体因为没有好好的泡药浴，恢复不好，就偷偷跟来了，谁能想到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呢？” 水芸芊听到时菖蒲的话之后慌忙起身，顾不得头脑的晕眩，问道“那你现在知道容辰在什么地方吗？” 如今凌子程和时菖蒲都现身了，为什么他们就不知道容辰究竟在什么地方呢？ 第158章 他招供了 时菖蒲多么老奸巨猾，他知道沈水芸芊肯定要这么问，便摇了摇头“我来到这儿的时候，九殿下刚刚到，还在调查中，我监督他每天泡着药浴。” “可后来他变得更加忙碌，而且这边的难民非常多，我都去救治难民了，也没有跟在他的身边，实际上，我们两个很早就分开了。” 水芸芊心中最后的希望被打破，可她依旧不死心的问着“当初虎啸峡的事情之后，神医你没有过去查看吗？” 她不相信，时菖蒲对容辰那么关心，不会去寻找容辰的尸体。 时菖蒲看到水芸芊即便劳累成这个样子都在追问容辰的下落，心中难过，想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 然而，他想到容辰离开时脸上的犹豫，以及跟在他身边这么长时间知道的事情，他还是闭上了想要说话的嘴，摇摇头。 水芸芊像是泄了气一样坐在床上，头痛欲裂的她控制不住身形，向后倒去。 “王妃你没事吧？” 时菖蒲来到水芸芊的身边搀扶住她，让她慢慢的靠在枕头上。 “当时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我的位置距离九殿下那边太远了，等到赶过去的时候，一切痕迹都被山贼处理，我也没有寻找到九殿下的身影。” “之后我一直在难民那边医治，等到王妃你将难民都收容好之后，我才有了时间在山贼那边转悠。” “你们回来的时候，我跟在部队身后，本来是想要和你说一下可能会出现的时疫，就看到县令这儿有丫鬟慌张的跑了出来，我拦住她一问，才知道是你晕倒了，凌子程想要找大夫。” 时菖蒲这么一大段话解释完之后，像是彻底打碎了水芸芊对于容辰还活着的这一个念想。 她的眸中无光，靠在枕头上盯着前方。 时菖蒲看到她这样，心中不忍，想了想又说“当时水流并不湍急，而且容辰殿下的身上伤势似乎也不重，虽然这些都是我从外面听说来的，但容辰殿下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会出事的。” 水芸芊似乎一下就想到了，这一次重生以来，她已经改变了非常多的命数。 “容辰的武功不错，再加上他的毒已经被解了，肯定不会有事的。” 水芸芊在心中这样安慰着自己，缓缓的打起精神“神医，你帮我看了身体，我为什么会晕倒？” 时菖蒲这就把他发现水芸芊生了什么病的事告诉了她。 水水芸芊微微一怔，她没有想到自己只是被蚊虫叮了一下，在喝酒和泡澡之后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不过有神医在，她也知道自己不会出事，干脆挣扎着起身想要去看难民。 “王妃，你现在的身体根本就不能移动，这段时间你太过劳累了，应该好好休息才是。” 时菖蒲看到水芸芊想要去难民那边，立刻拦住了她。 开什么玩笑，她好不容易让水芸芊身上的毒素被控制住，她要是现在出去的话，经过剧烈的奔波，身上的毒素再次蔓延，可就不是吃两天药能好的了！ 然而水芸芊有着自己的执拗，不管时菖蒲说些什么，她都不放在心上，非要出去看难民。 端着煎好的药物走进来的凌子程看到水芸芊醒了之后还有些高兴，结果就听时菖蒲说道“你快劝劝她，她不听我的话，想要去看难民！” 凌子程一怔，把药放在桌子上，走到水芸芊的身边说“现在难民被照顾的很好，你过去也只是看看他们而已，什么都不用做。” 凌子程不知道水芸芊为什么会对难民这边有着这样的执拗，但是他还是听了时菖蒲的话，跟着他一起劝着水芸芊。 “不行，现在外面的难民好不容易有了住的地方，也有了能吃的东西，我需要监督，去看那些人会不会按照我说的去做。” 水芸芊的话让凌子程感到非常无奈，但他也明白这些都是容辰要做的事情，水芸芊不过是替他在做而已。 如果不尽快让容辰在水芸芊面前现身的话，她可能真的会疯。 凌子程紧紧的握住了手，又看像挣扎着想要起身的水芸芊，最后妥协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我陪你一起去好了。” 时菖蒲瞪大了眼睛盯着凌子程，然而水芸芊却笑了起来“凌大哥，我就知道你懂我。” 她在丫鬟的伺候下换好了衣服，喝了药，随后跟凌子程一起前往了难民那边。 在路上，水芸芊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她歪着头想着自己在昏迷时候看到了那个身影，问道“凌大哥，我知道丫鬟在我昏迷之后叫了你过来，那你有没有看到容辰，我好像看到他了。” 因为她昏了过去，在恍惚的情况下，她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看到了他。 “当然不是了，你在昏迷的时候不断的说着胡话，有丫鬟在照顾你，怎么会是容辰呢？” 凌子程不擅长撒谎，尤其是在水芸芊的面前，被她盯着，说话有些磕磕绊绊的。 水芸芊看到凌子程这样，心中起了疑心。 她仔细回忆起凌子程从上山开始做过的事，说过的话，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那书生跪爬着到她身边求饶的时候，似乎凌子程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嫌弃。 倒不是因为这个人失了自尊，而是看到熟人装模模样时候的嫌弃表情。 那种嫌弃，水芸芊之前一直在水月的身上看到过。 凌子程还不知道他的演技已经被水芸芊看出不对劲来，在两人到达难民那边的时候，凌子程被水芸芊追问容辰的事情问的不知道该怎么编瞎话了，立刻转移了话题。 “之前我们带回来的书生已经招供了，说他和官府勾结得到的粮食和钱财都被放在了城郊的驿站里，他们本来是打算送走的，可咱们的行动太快了，他没有来得及。” 果然凌子程说起这个，水芸芊就不再追问容辰的事情了，也松了一口气。 “既然这样的话，那不如就直接在驿站那里把钱和粮食都分给百姓好了，也能省下不少时间。” 第159章 发现不对 毕竟现在那些难民都在城郊的位置，还有一些在城外的道观和寺庙里，去驿站都很近。 凌子程看到水芸芊的表情很淡然，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其实水芸芊对城郊驿站非常的了解，毕竟她也是能够拿到金满堂最高令牌的人了，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知道的一清二楚。 因为那个驿站其实就是金满堂用来传递消息的地方，她想到金满堂和容辰，以及背后那些势力的关系，眼中也闪过一丝痛苦和无奈。 不过她在凌子程的面前并没有表现出来，神情依旧是很淡然的模样，导致凌子程也不清楚水芸芊到底知不知道事情是怎么样的。 在来到驿站之后，水芸芊便在凌子程的带领下找到了那些粮款存放的地方。 “你们把数目好好清点一下，如果能够和账本对上那就再好不过了。” 仔细清点数目之后，水芸芊确定这些粮款和县令那边对上账，心中的大石头也算是放下了。 可是越是这样，水芸芊的心中就越觉得伤心和难过，明明金满堂是管理这里情报最重要的地方，出现了叛徒不说，所有的钱粮也都存在他这边消息传递的驿站中。 其中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水芸芊的表情一直是淡淡的，导致凌子程猜不透她是怎样想的，他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并且认为他演戏演的不错。 可实际上，非常的拙劣，就是水芸芊没有戳穿而已。 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毕之后，水芸芊回到了县令所在的府邸，凌子程看水芸芊没什么其他的表情，就没有说些什么，反倒安心的下去休息了。 就是这样，水芸芊趁着夜色偷偷的跑了出去。 当然她所有的举动都没有瞒过龙卫，也自然没有瞒过容辰。 当她跑出去的时候，容辰那边的人就在第一时间联系了凌子程。 “这么晚了，她出去做什么？” 凌子程的心中也充满着害怕和疑惑，因为她担心水芸芊发现了什么事情，直接离开了清河县。 他立即的起身，跟在水芸芊身后，而这个时候容辰和红大人也来到了这里。 由于精兵把守，再加上山贼被一锅端了，虎啸峡这边没有其他的人在。 水芸芊跑到这里，盯着下方河流看了半晌。 就在他们都以为水芸芊会跳下去，准备动手拦她的时候，水芸芊向后一倒，躺在了山坡上。 这下这些男人的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她来这儿做什么？”红大人其实觉得水芸芊挺有意思的，一般女人在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可能会慌乱，但水芸芊表现的远要比他想象的行动更加干净利落。 可实际上，不光是容辰和红大人，就连跟随在她身边时间已经很长的凌子程都不知道水芸芊现在到底想要干什么。 就在他们心中充满着疑惑的时候，水芸芊忽然放声大喊起来“容辰，我知道你在这儿，快出来！” 容辰的手一抖，她不明白水芸芊为什么这么喊，难道她就笃定了自己真的在这儿吗？ 他们都没有行动，而水芸芊的声音在虎啸峡久久回荡着，异常空灵，在夜晚中很恐怖。 不过容辰并不觉得害怕，反而有些心疼。 水芸芊是因为他才会这样的，是他无能，才会让自己的王妃在这里奔波疲惫。 可是他又没办法做什么，只能以沉默应答。 水芸芊得不到想要的回答，忽然说了一句“我知道你就在我的附近，如果你现在还不打算出来，我就立刻回到京城改嫁给三皇子！” 一直站在容辰身边的红大人和凌子程都愣住了，毕竟他们都未曾见过像水芸芊这样胆大的女子，居然敢用这种话来威胁九殿下出现。 容辰此时的脸黑的像锅底一样，水芸芊还在那边喊着他的名字，他现在真的很想冲出去堵住水芸芊的嘴。 然而，他最终还是没有这样做，只是站在原地默默的听着水芸芊在那里喊。 时间一长，水芸芊的嗓子都哑了，她呆呆的看着天空，心中异常失望。 她能感觉到容辰肯定没死，也绝对不是像江湖传闻那样落入了虎啸峡下落不明。 他肯定有事情在瞒着自己，不想告诉她。 “容辰，我最后说一次，你快出来，我不会生气的！” 容辰闭着嘴，紧握着双拳，依旧无动于衷。 “殿下，难道你不打算现身吗？我感觉王妃似乎说的是真的。” 在一旁红大人忽然开口，那有些好奇且幸灾乐祸的样子，看着就让人觉得讨厌。 “红以秋，如果你不说话的话，没有人会把你当成哑巴。” 容辰淡淡的说了句，红以秋摸摸鼻子，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随便说了几句话而已，一向对他还算不错的九殿下居然会这样生气。 他适时的闭上嘴，可容辰却把水芸芊说的话印在了心中。 他清楚的明白，自己的王妃能做出怎样的事情来，虽然不至于改嫁给三皇子，但以后对他的报复倒不会少。 “九殿下，我们这样对待王妃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凌子程到底还是心疼她的，他不想水芸芊一直被蒙在鼓里。 然而容辰虽然也心痛，却并没有主动出现在水芸芊的面前。 “王妃确实很厉害，”红以秋忽然开口，“在一切都对她不利的情况下，居然敢孤身一人来到清河县，确实巾帼不让须眉。” “不过，她还是知道的越少，对我们的计划越好。” 红以秋这话看似是在和凌子程对话，然而实际想要让明白的对象却是容辰。 容辰心中清楚，这些事不能让水芸芊掺和的太深，可是看到她颓然的躺在地上，又想起她昏迷之后啜泣喊着他名字的样子，心中隐隐作痛。 这不是他的性格，也不是他和水芸芊成婚之后应该拥有的感情。 可实际上，容辰心中清楚的知道有些东西改变了，这个女人似乎已经开始影响到他的决策和判断，也凌驾在某些东西之上。 第160章 失望 水芸芊躺在地上，看着天空点点繁星，忽然发现这里的风景似乎很不错。 她不断的用其他的东西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终于在半刻钟后逐渐睡着了。 风吹过她的发丝，一动不动的身体更是让站在不远处的容辰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 “王妃是不是睡着了？”红以秋忽然说道，他打算去水芸芊的身边，却被凌子程给拦下。 他疑惑的向凌子程看去，却在下一瞬，见到容辰施展轻功去了水芸芊的身边。 “这是殿下和王妃的事情，你不要插手。”凌子程的声音淡然中带着冷漠，显然，刚刚红以秋的话让他心怀芥蒂。 “在下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九殿下不会因为这件事生气的。” 红以秋似乎完全不将凌子程放在心中，抬头看去的时候，容辰已经到了水芸芊的身边。 “芊芊？”容辰叫着水芸芊的名字，发现对方一动不动的时候，心也跟着放下了。 既然她没有醒，那就不会出现他被发现的事。 她在这里熟睡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更深露重，容辰怕水芸芊身上的病更加严重，便走向了她。 直到他走到水芸芊的身边，水芸芊都没有移动的意思，而容辰也弯下腰，把人抱了起来。 “我们回去吧。” 容辰声音很小，保持在一个不会惊醒水芸芊的音量。 结果刚走没几步的时候，在怀中安然入睡的人儿，忽然睁开了双眼，抱住容辰的脖子“好久不见啊！” 她的声音中带着怒气，容辰也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慌忙之下想要找到面具，结果却因为抱着水芸芊，根本没机会去拿！ “你居然还打算戴面具！”水芸芊都看到了容辰的脸，结果这个男人还打算遮住脸！ 她奋力起身，打算去咬容辰的嘴唇，结果他抬头一躲，水芸芊只能咬住对方的下巴。 “姑娘，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九殿下，你在这里睡觉，身体会着凉的，还是先回去吧！” 容辰瓮声瓮气的说着，反正夜晚很黑，他认为水芸芊并没有看到他的脸，打算蒙混过关。 结果，水芸芊不仅看到了，还看到的一清二楚。 她挣扎起来“放开我，你骗我这么久，还打算继续骗下去！” 她真发话，分明是已经看到他脸的样子，容辰一惊之下没有抱稳她，水芸芊差点掉在地上！ 然而水芸芊并没有露出什么害怕的表情，反而向容辰那边扑了过去！ “你做什么！”容辰向后退了一步，结果没看脚下，直接被水芸芊绊倒。 水芸芊扑在了他的身上，挣扎着去抓他的手臂“我还想问你，你要做什么！骗我这么久，还说跌落到虎啸峡下面，让整个京城的人都以为你死了，你究竟心中想的是什么？” 水芸芊真的很生气，她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还在不停的打着容辰。 “九殿下！”红以秋想要去救容辰，结果被凌子程给拦住了。 “你要做什么？” “我当然是要去救九殿下了，她怎么能打他！” 红以秋根本没想到水芸芊居然这么大胆，敢殴打九殿下，心急之下就想要冲过去制止。 “这是他们两个的家事，你管什么！” 凌子程早就看红以秋不顺眼了，看这人一直跟在容辰的身边，每次都对容辰和水芸芊的感情挑拨离间，他看着心烦，恨不得给他一剑！ 而这个时候水芸芊的力道也逐渐弱了下来，她并不会什么武功和，容辰打在一处原本就是吃亏的。 要不是容辰不还手，她早就被掀翻了！ 又过了一阵水芸芊才打累了，她一直对着容辰的脸招呼，打到现在，容辰的脸上早就有了伤口，嘴角还留了丝鲜血。 不过水芸芊根本就没把他的伤势放在心上，这人一直在骗她，被打了又能怎么样？ 水芸芊的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悲凉，她觉得自己做这些都没有什么用，她被骗的团团转，这人竟然躲在一边看她在这儿发疯！ 她忽然站了起来，也不想和容辰继续纠缠下去了，中毒再加上在这儿躺了这么久，水芸芊的身上有些冷了，她打算回去好好休息，就当今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她没看到容辰，也没有来到虎啸峡，明天睁眼醒来之后，还有大批的难民等着她去救治呢。 而容辰看到水芸芊起来，急忙追了上去“你听我说芊芊，我并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可水芸芊根本就不理他，闷头向前走着，就好像身边压根就没这个人。 “芊芊，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你听我说，这其中有很多事。” 红以秋和凌子程都是耳聪目明的习武之人，他们何曾见到容辰这样过？ 或许凌子程见过，只是没有看到过容辰如此卑微的样子。 红衣秋咬牙切齿“他凭什么让九殿下这样对她道歉，更何况九殿下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她不帮忙也就罢了，还在这儿拖后腿！” 凌子程撇了眼红以秋，淡然的说“拖后腿的人不一定是王妃，如果不是她的话，我们的计划或许还需要更长的时间才行。” 红衣秋压根就不明白，为什么凌子程和容辰都对水芸芊另眼相待。 而这时候，容辰好不容易追上了想要离开的水芸芊“芊芊，你难道连一次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吗？那你之前那么费心费力的找我又做什么呢？” 水芸芊听到容辰这番话，简直要被他气笑了，如果不是他做假死这一处，让整个京城传得沸沸扬扬，她也不会这么着急的跑到这儿来！ 或许会来，不过会准备的更充分一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他耍的团团转！ 水芸芊已经不想理会他了，她转过头去继续向前走着，可不管怎么样，容辰是活着的这个认知出现在水芸芊的脑海之后，让她的心中又酸涩又欣喜。 酸涩的是容辰什么都不和她说，她想要帮忙都无从下手。 欣喜的又是容辰活着，她不用担心受怕了。 第161章 各方势力 在处理完难民的事情，就可以和容辰一起回到京城。 而一直看着这一幕的红与秋握进了拳头。 “如果九殿下一直这样的话，那他就打算对水芸芊动手了！” 明明一代枭雄之姿，却因为一个女人如此卑躬屈膝，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而凌子程的心中却充满着欣喜，他很希望水芸芊和容辰能够好好相处下去，这下两个人之间没有误会，应该能少很多的事情。 水芸芊一直被容辰烦着，她慢慢转过头，对容辰说道“你到底有什么苦衷，如果没有的话就不要和我说了，我不想听你废话。” 水芸芊此时已经给了容辰机会，如果他真的想要说明的话，水芸芊是不会怪罪他这段时间的欺骗。 可惜，容辰就好像没有听懂水芸芊的言外之意一般，忽然抿紧了嘴，像个闷葫芦一样怎么都撬不开。 而水芸芊看到他这样忽地冷笑一声“这就是你打算向我解释的吗？” 水芸芊的话令容辰无言以对，他清楚地明白，自己根本就没办法现在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水芸芊，这让他心中感到很痛苦。 水芸芊看到他这样，忽地冷笑一声“这就是你和我说的解释，算了，我也不想听，你如果还有什么其他的事要忙，那就就走吧，我不想看到你的脸。” 水芸芊将话说的这么绝情，而容辰心中虽然感到悲伤，却竟然按照水芸芊说的那样，转身施展轻功离开了！ 水芸芊看到他如此，心中的怒意更胜，就恨自己当初没有继续在他脸上打几拳，让他破相了，或许还不敢就这样离开。 而站在另外山坡上的凌子程和红以秋，看见水芸芊身边的容辰离开自然也施展轻功走了。 如今，山上也没有山贼，水芸芊的安危倒是不用担心，凌子程也只是在山下等着，给水芸芊一个想事情的时间而已。 水芸芊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确认容辰不会再回来了，才跺脚离去。 县令的府邸内很少有人知道水芸芊出去，她再次翻墙回来，躺在床上倒头就睡。 这一下日上三竿她才醒来，精神饱满，又喝了凌子程端来的药，彻底精神起来。 她之前一直担心的就是容辰的安危，现如今容辰没事，那她大部分心思就可以放下了。 至于容辰的欺骗…… “算了，我也有事情瞒着他，现在也不是和他生气的时候。” 水芸芊在心中这样默默的劝着自己，心情好受一些之后，才继续忙着难民的事。 有了龙卫的协助，即便水芸芊没有金满堂相助，也逐渐调查出当地贪污官员究竟有哪些。 “回禀王妃，这就是您所需要的名单，还请过目。” 龙卫单膝跪地，将折子举得很高。 水芸芊接过来慢慢的看，去上面有着详细的名字，住址，贪污了多少钱以及那些钱财都藏在大概什么地方。 水芸芊对龙卫的能力又有了新的认知，还满意的点点头。 “你先下去吧，我有事会继续找你们。” 龙卫立刻消失在水芸芊的视野中，而水芸芊，这才慢慢的打开折子观看。 其中最强的当属皇后背后的母家贺兰氏，这些人贪污了最多的钱，但也给了下方那些小官庇佑。 官官相护之下，怪不得这些人敢对皇子动手。 而其中更让水芸芊感兴趣的当属水至清的门生，而且数目还不少。 “我这个父亲还真是什么事都能和他扯上关系啊。” 水芸芊颇为自嘲的一笑，紧接着着重去看了水至清那些门生贪污的钱财，虽然占比不如皇后多，可加起来也有不少了。 水芸芊觉得如今手上的龙卫并不足以协助她，更何况且需要聪明人来帮忙，而不是单纯听话的机器。 思前想后，水芸芊对丫鬟吩咐的“研墨吧，我要写信。” 丫鬟立刻在书房中研磨铺好了信纸，水芸芊洋洋洒洒的写下几百个字，简单的说了一下清河县如今的状况，随后就往京城送去。 凌子程看到她的动作后微微一怔。 “王妃，难道我们还需要什么人手吗？你可以和我说。” 凌子程在容辰被水芸芊发现之后，就没打算再隐瞒他们背后的事。 可水芸芊这个时候还和容辰生着气呢，就连龙卫她都不想用，更何况是凌子程呢？ 凌子程看出水芸芊心情不好，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反而在心中为容辰记了一笔。 如果不是他，水芸芊也不会这样。 然而几天后，凌子程就明白水芸芊到底给谁写信了。 池闵兄妹俩从京城匆匆赶来，还带来了最新的消息。 “见过王妃。” 兄妹两人对水芸芊行礼，然而她却对此并不放在心上。 “好了，我们是什么关系不要这些，我现在想要知道京城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且我也已经把我调查到的消息告诉你们了，现在能说京城那边的事了吗？” 池闵兄妹俩对视一眼，池清首先说话了。 “王妃，京城那边的事情，我和哥哥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所以才过来的。” “您告诉我们关于京城那些官员贪污的事，我和哥哥在京城中率先调查了，而且也带来了相应的消息。” “轻王妃过目。” 而池闵的手中却拿着几个褶子，都很厚，上面写着账目两个字。 然而，这些东西可和账本没有丝毫的关系，水芸芊接过一个折子，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关于京城那些贪污官员的钱财以及店铺！ 水芸芊看得入迷，而池闵也在旁边解释“按照他们的俸禄，绝对不会有这些产业的，肯定是从平常的时候就开始贪墨钱财，日积月累之下，才能在京城中有这么多店铺。” 说起这件事，池闵眉头紧皱，显然对贪污钱财的官员心中没有一点好的想法。 这股杀气就连站在水芸芊身边的凌子程都能够感觉到。 他撇了眼池闵，感觉这个少年人今后并非池中之物，就看他现在的武功，应该已经快要达到一流高手之列了。 第162章 功高震主 这边水芸芊在翻看折子的时候，特意去找了她父亲的那些门生。 果不其然，在这里面要比之前龙卫打听来的那些更加详细，更有甚者，其中不少钱财都孝敬给了水至清。 “果然，我的父亲也并不干净。” 水芸芊看到这儿的时候会心一笑。 前她对这事儿并不知道，那个时候她早已被关进容金的后院中，每次想的都是怎么讨水月和容金的欢心。 哪怕是水患，她那时都是听丫鬟和下人的谈天才知道这件事的。 此刻水芸芊看着折子里面写的那些内容，只是觉得好笑而已。 前世那么乱的时候，她一直在后院中争宠，现在重活一世，面对这些事情，她竟然还有着新鲜感。 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对池闵和池清挥挥手“你们舟车劳顿先下去吧，这些折子我自己慢慢看就好。” “对了凌大哥，龙卫的事情也交给你来处理好了。” 水芸芊一想到龙卫和容辰有关系，看到他们就觉得头痛。 她觉得自己现在头痛，应该适合那天喝酒，以及被毒虫叮了有关系，然而她却想借题发挥，让所有人都离开，给她一个清静。 凌子程，池清和池闵对视一眼，乖乖按照水芸芊说的话离开了。 偌大的中堂内，只有水芸芊一人和桌子上那些折子。 她休息了一会儿，刚打算慢慢看，可房上忽然传来动静。 要知道，现在水芸芊的身边可是有龙卫看守的，能够这样接近他的人只有一个。 容辰进来的时候，水芸芊的脸就是板着的，他心中有愧，也不敢靠得太近，站在中堂的正中央望向水芸芊的脸。 “芊芊，你听我解释，我是可以和你说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的。” 容辰还想为自己的欺骗辩解，而水芸芊这个时候却知道并不是他们生气的时候。 于是她对容辰招了招手，让他靠近一些。 容辰怀揣着会被水芸芊打的心态，一步步向水芸芊走了过去，然而在他靠近的时候，水芸芊却把池闵带过来的折子交到他的手中。 “你仔细看看吧，这些都是证据。” 容晨愣了一下，他这次过来就是想要对水芸芊道歉的，但是现在她却一本正经的说起正事，好像昨天发生的事情都是他的一场梦而已。 不过他也对池闵带来的证据很感兴趣，便打开折子慢慢的看了起来。 上面的人名他都很熟悉，身为皇子，这些人或多或少他都见过，在脑中有一个大致的印象。 尤其是看到皇后那边的人以及水至清的门生之后，他的神情就有些古怪了。 “皇后依旧打算对你下毒手，恐怕这一次你如果真的活着回去，她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以往水芸芊在说这些的时候都是关心容辰，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担忧。 可她现在说起这番话的时候，声音中却带着一些幸灾乐祸。 容辰看到她这样，无奈一笑，收起了折子。 “那你打算怎么做？” “当然是搬倒我那个不成器的父亲，以及不停对你我动手的皇后了。” 水芸芊在这一次之后就明白，这两个人和容辰分明是不共戴天的仇恨，而且他们之间还有深度的利益捆绑。 此次，水至清将嫡出的大小姐嫁给了容金，而皇后自然也想让容金登上皇位。 这是她前世就一直想的事情。 “对付他们两个吗？按照我们现在的人手来看，或许是不足的。” 容辰知道的事情要比水芸芊多很多，在这两人的身后，如果没有皇帝的支持，他们是绝对不还这样做的。 水芸芊不知道的事还有很多，尤其是关于皇帝的。 容辰在处理这一切的时候，最大的敌人就是皇上，可他从来都没有和水芸芊说过。 这次假死，也是不打算将水芸芊，牵涉其中。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水芸芊竟然这样厉害，只是凭借一些蛛丝马迹就能够利用手下的人和情报网，找出这么多证据来。 “我承认之前确实是有些小看你了，所以才会什么事情都不和你说的。” 容辰的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将折子还给水芸芊，随后说道“在这上面我圈出来一个人，你看一下吧。” 他在这里卖关子，水芸芊心中虽然有些生气，可并没有放在心上。 现在是很关键的时候，两个人可不能因为吵嘴这一点小事耽误了大事。 她翻开折子，立刻看到了容辰所说的那个人。 这人名为李守信，乃边关的守将，虽然地位不高可却是镇北侯的手下。 他身处于边关，距离京城极远，但手下却有着精兵，也算是皇后安插在镇北侯身边的一颗钉子，随时随地听候皇后的差遣。 一旦出现什么问题，就会在边关给镇北侯找麻烦。 可水芸芊立刻就看出了容辰的意思， “镇北侯忠肝义胆，如果是他看见了如今清河县的样子，我想县令就不是被我关起来这么简单了，早就死了。” 在经历过那场葬礼之后，水芸芊对镇北侯充满了好感，尤其是在那么多人都忘记宁婉舒的时候，镇北侯都会坚定地站在她那边。 这样的情况下，水芸芊无法相信镇北侯会做出这种事。 “我只是和你说了一句而已，更何况现在还在调查中，这不一定是最后的名单。” 水芸芊自然能够看出容辰这样说只是因为她和宁婉舒而已，否则镇北侯这个人就是容辰的第一怀疑对象。 手中握有兵权，常年镇守边关，功高震主，也有着强悍的实力和军功，在军中的威望，甚至要盖过皇帝。 这样的人不管是当今圣上，还是未来要继承皇位的皇子，心中都会对他充满着忌惮，甚至会寻个罪名把他杀了！ 水芸芊虽然懂，可她并不想要顺着容辰的话说下去，两人一时间又变得沉默起来。 最后还是水芸芊事先开口“好了，正事说完了，你如果没有别的事就先走吧。” 水云天自然还在生气，她不想和容辰说话。 第163章 意外之事 容辰知道，今天是他唯一道歉的机会，而且两个人之前谈正事也相谈甚欢，是个好兆头。 他慢慢的向水芸芊那边走去“芊芊，我还有一件事想和你说。” 低头看折子的水芸芊，听到容辰的话抬起头，却一下被他紧紧抱在怀中。 “抱歉，这件事我一直隐瞒你很久，才会最后变成这样，如果你想要知道真相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水芸芊微微一瞪，她本以为容辰这辈子都不会再说实话，立刻点头。 “好啊，我倒想看看你怎样解释。” 她此时缩在容辰的怀中，虽然还有些别扭，但心中却一阵温暖 这样的安全感和踏实必须是容辰带给她的，其他人水芸芊完全感觉不到这些。 “我这样做，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避开当今圣上的眼线。” 水芸芊有些想不明白，容辰为何要避开当今的圣上，虽然圣上在外人面前一直很偏心，可对于容辰而言，他依旧算是个很好的父皇。 看到水水芸芊这样，容辰便明白，她根本就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 于是，他才慢慢的解释道“当时母妃的死和顾氏一族覆灭，你认为是谁在背后坐山观虎斗，运筹帷幄？” 水芸芊听到他的话，微微一震。 能让容辰这样说，那肯定不是一般人，难不成真的是皇上吗？ 而容辰看到水芸芊这样，也露出了笑容“自然是他，他担心异姓王有了皇子之后会想要操控朝廷，便寻了个借口，将不存在的罪责怪罪到母妃和整个顾氏上。” 一想到当时发生的那些事情，容辰脸上的阴鸷神色一闪而过。 都说皇家没有任何亲情可言，但，容辰年轻时又怎能想到，整个皇室会残酷到这种地步？ 不仅是他的母亲，到最后，连为了整个国家出生入死的顾氏都要被彻底消灭！ 说起当初的事情，容辰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那罪责在如今的我看来，甚至有些可笑，但父皇就是以这样一个罪名将整个顾家满门抄斩！” “所以你之前装病，也是因为龙卫的事情吗？” 水芸芊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问。 “那是自然，”说起这个事容辰竟也觉得有些可笑，“我手里明明有这么多的龙卫可以运用，但就因为母妃背后的势力全被摧毁，导致我只能畏首畏尾，在府中装病才能逃过亲生父亲的监视。” 水芸芊听到他这样说，微微愣住。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容辰中毒之后故意不解，是否也有这一层考虑呢？ 但这也只是水芸芊的猜测，她没有主动说出来。 水芸芊想的很多，结合她上辈子遇到的那些事情，她总觉得这次重生之后，容辰的处境要比前世更加困难了。 她觉得，因为她的主动靠近，容辰很多事情都畏首畏尾起来，很多东西也比前世更加拘束了。 水芸芊在这边自责着，忽然想到了前世在容金身边的池闵。 他如此强大，帮荣金想了很多办法，协助他登上了皇位，然而现在她主动联系上池闵，前世的很多事情都被改变。 “想必有了池闵的辅佐，容辰在皇位的争夺上肯定比前世更加有力。” 这样想着，水芸芊主动对容辰说着“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池闵吗？” 容辰微微愣住，他有些想不明白，水芸芊似乎对池闵有着很深的误解。 虽然他也很强就是了…… 容辰的心中莫名的吃起了飞醋，可他并没有主动说出来，反而改口问“你和我说过这个人，我当然还记得，不过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水芸芊不解的看过去，容辰看她露出这样的神情，主动开口“这次我假死回去之前，三皇子肯定会在京中大肆宣传我已经死了的事，等我再遇到他的时候，就是我们两个正面交锋之时。” 第164章 事情的真相 “我并不担心会遭遇到什么，只是觉得你还跟着我的话会很危险。” 水芸芊急忙摇头“这算什么，只是会遇到一些危险的事而已，就算我不是站在你这边的，难道他们就会放过我了吗？” 水芸芊对这种事还是不在意的，既然当初选择站在容辰这边，她就不会再抛弃对方。 而且容辰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水芸芊对他的过往和经历充满着心疼。 见水芸芊如此，容辰微微一笑“知我者，芊芊也。” 水芸芊却没什么心情听他在这里恭维自己，她想的一直都是如何帮助容辰荣登大宝。 就在此时，水芸芊又想起池闵，觉得容辰不应该觉得池闵只是个孩子。 若他真的只是那样简单，前世就不可能帮着容金登上皇位了。 “池闵和池清一直是跟随在我身边的人，他们才华横溢，而且所会的东西颇多，能够在各种事情上帮到你。” 容辰其实在避免和水芸芊谈起池闵的事，奈何水芸芊一直在说。 他不想隐瞒，思前想后，只能有些尴尬的开口“关于池家兄妹的才华，我非常清楚。” 水芸芊还打算滔滔不绝的介绍他们两个帮助自己的事迹，结果听见容辰这样说，所有的话语都被她吞了下去。 “你是什么意思？” 水芸芊有些搞不懂，他之前不还嫌弃池闵吗，怎么现在忽然改了口？ 容辰的表情有些奇怪，他犹豫了半晌，在水芸芊的瞪视下开口道“我知道一些事，也想说给你听，但你知道了之后千万不要和我生气。” 在一个男人和你这样说话的时候，那很有可能，他已经做了什么惹你生气的事情。 水芸芊对此心知肚明，但看到容辰这副样子，还是笑着点点头“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也不可能不答应，你说吧，你瞒了我什么事？” 水芸芊现在还笑着，不过是因为她不知道容辰做了什么而已。 结果，容辰说出来的事让她目瞪口呆。 “其实他们两个并不姓池，而是姓顾。”容辰一边说，一边窥视水芸芊的表情，样子心虚得很。 这个姓氏一出来的时候，水芸芊承认她的头有些痛，就好像虫子毒还没解掉一样。 她呆呆的看着容辰，似是想反复确认他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没有骗你的必要，他们真的姓顾，而且和我关系匪浅。” 容辰只能说到这儿了，他不想让水芸芊觉得他对她有所隐瞒，也不想两个人的关系变差，就只能主动说出他和池闵兄妹俩的关系，让水芸芊放心。 忽地，水芸芊似乎想到了什么，表情有一瞬间的呆滞。 “所以你在看见池闵在我身边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水芸芊豁然起身，不管容辰怎么挽留，她都没有回到他怀抱的意思。 “我并不是有意隐瞒你，当时，你和我还未成亲，我也不清楚能不能告诉你事情的真相。” 容辰这么说确实没什么问题，可水芸芊的心中却充满着震惊。 毕竟，前世这两兄妹可是出现在容金的身侧，还主动为他出谋划策。 现在容辰居然告诉她，他和池闵是一家人，那岂不是代表了自己那时说出的话，落在容辰的眼中就和笑话一样？ 她的表情实在是太明显了，容辰一下就看出来她是怎么想的。 刚想要继续解释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水芸芊却指着中堂的大门说“你现在就出去！” “芊芊……” “我不想听见你喊我的名字！”水芸芊压抑的脾气终于爆发了出来，她瞪着容辰，眼眶有些红，再加上她头很痛，情绪非常激动。 “我现在不想看见你，快出去，不要等我真的发脾气！” 水芸芊此时依旧努力克制着，因为她清楚容辰说的是对的。 她当时和容辰并没有成亲，没有合作，就是两个完全陌生的人。 她是重生的，知道之前发生的事，但容辰可不清楚，对她有所提防，也不出乎意料。 或许是水芸芊表现的太过头痛了，容辰看她真的难受，立刻不再靠近。 “好，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就去联络龙卫，他们会全力以赴帮助你。” 容辰说完之后，也不戴面具，施展轻功轻轻跃上房顶，消失在水芸芊的视野中。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容辰消失之后，水芸芊坐在椅子上，想着他和自己说的那些话。 “如果全部属实，那么前世我在死的时候，听到的那些传闻都会是假的，他根本就没有死，这一切都是他的安排，否则池闵怎么会出现在容金的身边，还一直辅佐他呢？” 水芸芊越想，越觉得自己猜测的才是正确的。 现在看来，容辰什么都知道，什么也都准备好了，甚至在一开始的时候，她没有和容辰有着婚事，容辰也是这样安排的。 而她才是一直跟在容辰身边的变数…… 深吸一口气，水芸芊想到自己经历的一切，觉得有些好笑。 “看来，前世是我死的太早了，若是能晚死一段时间，我或许看到事情的真相。” 或许是因为头痛，或许是觉得身心疲惫，水芸芊一时间失去了心气儿，离开中堂回到卧房内准备休息。 现在才下午，一般这个时候水芸芊只会去难民那边，看那些难民被照顾的怎么样。 但现在，她只想躺在床上，慢慢的回顾这一生。 次日，池闵和池清来到水芸芊的身边说对于那些粮食和钱财的安排。 以往，水芸芊会在中堂见他们，这样既正式，水芸芊也能少跑一段距离。 毕竟，龙卫过来见她也是在这儿。 然而现在，水芸芊却是在自己的卧房中见的两人。 “王妃，现在那些粮食已经送到了难民的手中……”池清慢慢的说着，可他们却觉得房间中气氛有些不对。 之前水芸芊听这些话的时候都非常认真，然而现在，她却一直冷笑着，什么都没有说，目光淡淡的看着他们兄妹二人，就好像第一次认识他们一样。 第165章 帮助他 “王妃，是我们说的有什么错处吗？” 池闵和池清都露出不解的神情，而水芸芊看到他们这样，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我觉得你们兄妹二人，一定有事瞒着我，现在，你们最好说清楚！” 池清和池闵对视一眼，他们都在双方的眼中看到了不解。 扪心自问，他们在接受水芸芊的帮助，又开始帮她处理香语阁的事情之后，就没有什么事是瞒着水芸芊的，为什么她会这样说？ “这里面很多事情，容辰都和我说清楚了，他都对我没有隐瞒，你们还想要瞒到什么时候！” 水芸芊是真的想不到，他们兄妹二人嘴还真硬，不管自己怎么问都装出无辜的模样。 “你们并不姓池，而是姓顾，和他有亲戚的关系不是吗？这种事为什么要瞒着我，对你们而言，瞒着我有什么好处吗？” 水芸芊是诚心诚意的对他们兄妹二人好的，可没想到自己的诚心却换来了这样的对待，对水芸芊来说，这和背叛没有什么区别。 池清和池闵都想不到，自己隐瞒了这么久的事，一下就被表哥给说了出来。 他们心中一阵无奈，可水芸芊都问了，他们也不好隐瞒。 池闵的脸上带着一阵阵无奈“王妃，我们并没有背叛过你，隐瞒的事情，也是因为当时顾家被满门抄斩，我们根本就没办法透露自己的身份，如果被发现的话，连逃都来不及，就会被斩首示众！” 对于当初的事，水芸芊其实也是一知半解。 即便经过了容辰的解释，她还是所知甚少。 好在池清也打算把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告诉水芸芊，但在说之前，必须让水芸芊相信她才行。 “我自然是愿意相信你们的，毕竟你们跟在我身前已经很久了，我也不愿意对你们产生怀疑。” 如果不是因为曾经遭受过背叛，水芸芊的反应或许还没有那么大。 只可惜，现在她的心中对任何事都充满着疑虑，即便是少的可怜的信任，她也不愿意给池清和池闵。 毕竟谁都没有经历过像水芸芊这样，全身心的信任之后，被最在乎的亲人背叛！ 话都说到这里了，水芸芊自是希望他们坦诚一点，把发生过什么事情都告诉她。 “只要你们能说出事情的真相，这件事我便可以既往不咎。” 池闵和池清对水芸芊的脾气心知肚明，他们明白，只要说出事情的真相，如实招来，水芸芊就不会生气。 思前想后，池闵看向池清，两人互视一眼，这才下定了决心。 “王妃您有所不知，当时顾家被斩首，我们也是在外面才能躲过一劫。” “这事儿没有任何人知晓，我们也一直隐瞒到现在，在一开始的时候，根本就不敢和表哥联系，也是后来我们才有了接触。” 池清抿着嘴，还想为容辰辩解“王妃，当时表哥都自身难保，我们自然也没有得到什么庇佑，说真的，也是您第一次给了我们温暖，要不然我和哥哥也不会一直守在您的身边。” 池清说的很诚恳，她和哥哥都不想水芸芊生气。 “那狗皇帝害死了我们顾家那么多人，我和妹妹一直怀恨在心，就算王妃你只是相府内不受宠的二小姐，我们也不敢和你有过多的接触。” 这事儿，水芸芊心里面其实也很清楚，只是不相信有这一层面而已。 “之前你们为什么不和容辰联系，就算他被皇帝监视，也应该能保护你们周全。” 容辰的身边有龙卫在，保护他们兄妹两人对于容辰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她觉得兄妹二人应该还有什么事在瞒着她，只是不愿意说而已。 “表哥那个时候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我们就没有主动的联系他，况且，就算不联系他，我们也能生活得很好。” 此时的池清和池闵就是嘴硬，水芸芊也没有戳穿他们。 况且，此时的水芸芊怀疑容辰这样做是为了登上皇帝的位置。 既然皇帝杀了他母妃，以及顾氏那么多人，容辰这样做在水芸芊看来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水芸芊想到这儿，就问了出来“为何之前我和容辰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未与我说过这样的事，而且他到底在谋划着什么？难道他想要登上皇位吗？” 水芸芊打算，如果容辰真的想要那个位置，就拼尽全力帮他拿下来。 前世她能够做到的事，没道理这一世她做不到，更何况对容辰而言，登上皇位后，他至少是个明君。 不像容金那样，只知道享乐，什么都不会做。 可谁知道，池闵和池清在听到水芸芊的话之后，微微一怔，随后说道“王妃，其实表哥并不打算登基当皇帝，他原本就不是那样性格的人。” 在池闵和池清的解释中，水芸芊看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容辰。 “其实，之前的表哥并不喜欢这些，他更喜欢看书，弹琴，平日里对打打杀杀这些事也并不放在心上，不关注。” 池闵说到这里，叹息一声“或许，这就是为什么现在皇帝对表哥放心的原因，毕竟以前他就是这样的性格，在长大之后，皇帝便以为表哥不会改变性格。” 池清也跟着点头“还记得小时候，表哥最喜欢的事，就是弹琴，每天会在书房里待好久，叫都叫不出来。” 这些对池闵和池清来说是非常宝贵的记忆，但水芸芊却觉得一阵心酸，毕竟，这样的容辰是她从未见过的。 一想到如今这个看上去病秧子且玩世不恭的人，之前居然是那样的文静美好，水芸芊的心都跟着痛了起来。 “那……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我想要知道，你们总应该有一个目标吧？” 水芸芊重生一次，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向容辰报恩，现在，正是她可以行动的时候。 即便现在的水芸芊知道前世容辰做的那些事情其实是装出来的，她的目标依旧没有改变，还是打算继续帮助容辰。 第166章 他还活着 “我想表哥要做的，就是帮助顾氏和他的母妃报仇而已。”池闵低着头缓缓说着，“况且我和妹妹也是这样想的。” 水芸芊深吸一口气“好，那我们就说帮你们报仇的事。” 池清和池闵瞪大了眼睛，他们不清楚水芸芊为什么忽然变得这么好说话。 好像在知道容辰的身世之后，水芸芊的心中就忽然出现了一股温暖，即便是池清和池闵都感觉到了。 “你们这样看我做什么，说说你们收集的皇后以及水至清的情报吧。” 池清下意识忽略了水芸芊叫自己父亲大名的事，摸索着下巴缓缓说道“现如今，首先需要知道的就是皇后和水至清到底要帮助容金到什么时候。” “明明水至清在王妃这边其实也算有所照顾，可现在的他似乎已经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了三皇子身上。” 水芸芊微微挑眉“他是怎么照顾我的，你们是如何得知这个情报的？” 池清和池闵对诗一眼，淡淡说“因为当初王妃您和表哥结婚的时候，我们便想这是水至清的一次押宝，将自己的两个女儿同时嫁给两个皇位竞争力最强的皇子。” “不管谁登上了皇位，对他来说都是成功的一次押注。” 水芸芊对两个人说的话不置可否，然而她却并没有顺着两个人的话向下说“他如果真的对我很好，我就不会在这里坐着了，你们在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可以完全不考虑我这个方面，因为他根本就没把我当女儿。” 池清和池闵先是不相信，但是看见水芸芊的表情，以及她提起水至清时那副淡然的凤眸就明白，她说的是认真的。 池闵心疼水芸芊遭遇的一切，可池清这个时候已经继续说了“因为现在台面上容金的胜率似乎比较大，很多大臣都站在了他那边，就连水至清都把更多的钱款以及门生用在容金的身上。” 不然容金府上那么多幕僚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这一点水芸芊倒是明白，前世她跟在容金身边的时候，就认出容金府上的那些幕僚，其实都是水至清的门生。 而且似乎混得风生水起，他们说什么容金都相信，就和水月一样，这个时候的水芸芊已经牢牢把控住了三王府。 即便在水芸芊死的时候，容金看上去是称帝了，但后面操控一切并且已经是成为皇亲国戚的人，可是水至清啊！ 只能说明水至清和皇后联手确实操控了整个皇家，但那个时候她已经死了，之后发生什么事她并不清楚。 水芸芊在这里想着的时候，池清依旧说着情报。 “皇后和水至清那些门生联合起来，贪污的钱款数额巨大，这也是支撑容金府上纸醉金迷的一切，现在他们依旧有着生意上的往来，朝廷中也有很多官员是从他们那里买到的品级和位置。” 别看皇后在皇帝那边好像并不受宠的模样，可实际上她是皇后，只要她不出现差错，皇帝就不会换人。 如此一来，她就能够继续的买卖官位，赚更多的钱。 “他们的这些把柄都落在你们手中吗？” 听到水芸芊的话，池清点点头“没错，现在这些把柄都握在我们的手上，王妃，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和哥哥很快就能把证据带过来。” 他们这次过来的很匆忙，有不少情报的京城中。 “很好，你们把所有的情报都汇总起来，我需要仔细查看。” 水芸芊心中想着，如果这些证据充足的话，她就能够利用这些东西彻底搬到皇后那一派。 至于容金，他就是个酒囊饭袋，没有水月，皇后，乃至皇上背后的帮助，他在与容辰的较量中早就死了。 “是，我们这就去准备。” 池清和池敏离开中堂后，池闵的表情心有余悸，而池清看到他这样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哥，你是不是以为王妃会恨我们？” 池闵心有余悸的点点头。 “不会的，王妃对我们很好，她怎么可能恨我们，不过这件事我们必须告诉表哥，让表哥有心理准备才行。” “好，那你去准备王妃要的东西，我去通知表哥。” 池闵也不清楚为什么在水芸芊，说出他们欺骗她的时候，他心中会如此的难过。 可池清却知道的一清二楚，毕竟哥哥，一开始对王妃还有某种情感，现在虽然没有了，可他依旧很看重王妃对他的想法。 哥哥这样，妹妹自然会多担待一些，于是池清来到容辰的身边，说出水芸芊要做的事。 “她的胆子倒是足够大，”红以秋嘴角带着笑，“可是我们这儿并不会按照她的想法去走……” 红以秋的话还没说完，容辰便点点头“既然如此，你回去吧，我这儿自有安排。” 红以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殿下几次三番选择相信和帮助水芸芊，这女人到底有什么魅力，怎么让以前矜贵且充满智慧的王爷变成了现在这样！ 凌子程倒觉得很欣慰“既然殿下已经想到该怎么做了，那我就回到王妃身边去。” 容辰淡淡的撇了凌子程一眼，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 凌子程离开后不久，容辰那边便放出消息，很快，整个清河县中都知道，经过那次剿匪之后，传闻中已经死亡的九殿下其实安然无恙的活着。 这下百姓们载歌载舞，并且来到寺庙处那个假的水芸芊面前，说容辰活着的事。 这名龙卫很无奈，明明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王妃为何还不回来把她换了？ 水芸芊没有说话，她也只能在这儿继续装成理佛的样子，哪怕外面关于九殿下的风言风语传遍了整个清河县，她都无动于衷。 当水芸芊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眼眸微眯，皇后和皇帝肯定在这儿有着眼线。 容辰这个消息放出来，很快皇宫就会知道，说不定皇帝那边会有新的动作。 她需要想的事情又多了一层，总不能因为自己这边的事情，就拖累容辰。 第167章 给我杀了他 后宫之中，皇后赵敏正在和亲生弟弟赵乾明说着关于清河县以及水患的事情。 “姐姐，我们在清河县中安插的人手似乎已经查到了蛛丝马迹，那个孽种果然还活着！” 赵乾明咬牙切齿，神情愤恨，恨不得现在冲到清河县直接杀掉容辰！ “弟弟，你这么着急也没有用，我们如今失去了先机，必须冷静下来。” 相较于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弟弟，赵敏就冷静了很多，因为她知道，如果容辰活着的话，除了自己之外，还有更多的人希望他现在就死了！ “可是姐姐，我们手中还有不少水患贪墨下来的钱款，若是被容辰发现告诉陛下，我们赵氏结果就和顾氏一样了！” 赵乾明胆子不大，虽然在贪污和女人身上，他永远都那么强势，可在遇到事情的时候，他恨不得缩进赵敏的背后，让自己这个当皇后的姐姐去解决一切。 赵敏沉默了一下，缓缓问道“他们找到的是真的吗，容辰还活着的事情，有谁看到了？” 赵乾明略微一想之前听到的情报，便说道“看倒是没有看到，只是在外面有人捡到了容辰留下的痕迹，这是他之前联络自己手下的印记，而且是新的，绝对不会出错！” 这番话语赵乾明说的如此肯定，那赵敏便相信了他的话，气急败坏的说道“你们为什么当时没有将全部的钱款转移走，还留在清河县一些，现在被容辰发现，他一定会将那些作为证据的！” 赵乾明也觉得委屈“姐姐，当时那么多的钱款，我们派出去的人还很少，那些钱款根本就没办法带回来。” 看到这个不成器的弟弟，赵敏心中也充满了烦闷“那就快点吧剩下的钱都转移走啊，总不能就这样放任容辰调查完毕后回来吧！” “是，姐姐，我这就去做！”赵乾明说完，转身就要离开，结果却听到身后的赵敏开口“走到这么快，你要去什么地方！” “姐姐，不是你让我去转移咱们赚来的钱款吗？”赵乾明脑子不好用，现在被赵敏问着，已经反应不过来了。 “你在转移完那批钱款之后，立刻离开，不要在京城里待着了，回到老家暂时躲避风头，没有我的话，千万不要回来！” 赵敏说完之后，脸上有些犹豫，但还是说道“而且在老家，一定要用赵氏的名义去帮助水患那边，少捐一些钱财，让那些人知道我们赵氏还是心系百姓安全的，知道吗？” 赵乾明就是个铁公鸡，一毛不拔，听到赵敏这样说，心中一万个不情愿。 “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我说的话你都不听了吗！”赵敏之前在家里就是绝对的权威，地位和水月相差无几，都是被父母宠爱的人。 哪怕是嫁入了皇家，早就不是赵氏的人，赵乾明依旧清楚，相较于自己的话，父母还是会听姐姐的。 于是，为了自己的小命和赵氏着想，赵乾明还是听了赵敏的话“姐姐你放心，我肯定会按照你说的去做的！” 有了他的承诺，赵敏的心也跟着放了下来“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啊！” 赵乾明离开了，但皇后的宫中却没有多冷清，反而热闹的很。 一直站在皇后身边的宫女低声说道“皇后娘娘，您之前安排的人已经到偏殿了，让他过来吗？” “嗯，让他立刻过来，我有话要说。”赵敏玩弄着手上的饰品，不多时，宫女便带了一个全身都被遮住的男人站在她的面前。 “见过皇后娘娘，这次寻在下过来，又有什么要杀的人？” 这人就是赵敏在外面豢养的杀手，平日里都是闲散人员，只有在皇后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才会主动出击。 “想必容辰还活着这件事，你们已经听说了，”赵敏并没有绕弯子，直接了当的开口，“我现在让你带着你的人到清河县去立刻把容辰杀死！” 赵敏知道，经过那一次围剿，即便容辰没有死，肯定也身受重伤，正是击杀他的好机会。 这人微微一怔，紧接着不解地问“那个九皇子不是已经掉下山崖了吗，这都没摔死他？” 赵敏冷哼一声“祸害遗千年，他真的没死，我需要你们尽快把他杀掉，不留后患。” “是！”这人领命后立刻离开了，赵敏虽然觉得心中有些慌乱，但至少杀手派出去没有一次失手过，她肯定能在不久的将来看见容辰的项上人头！ 在皇后这边准备对容辰出手的时候，祁妃那里却在陪伴着皇上。 因为上次孩子流产的事，皇帝对祁妃的心中充满了怜惜，来她这儿的时候多了很多。 一般情况下，祁妃都对皇帝恭敬有加，脸上充满着笑容，好像丧子之痛在她身上不存在一样。 然而今天的她脸上却充满着悲伤，跟在皇帝的身边好像有着重重心事。 “爱妃这是何意？”皇帝每天批阅奏折就已经很累了，结果回到后宫看到的却是妃子哭泣的模样，他心中自然很不满意。 “陛下，臣妾最近听闻九皇子出事的事情，忽然想到了之前苦命的姐妹，若她还活着，知道容辰出事，得多难过。” 得益于祁妃在后宫中几十年如一日的说着对容辰的好，皇帝完全不会怀疑她对容辰的照顾是假的。 再加上他也听到了容辰已经跌落虎啸峡的消息，心中充满着对容辰及其母妃的愧疚。 祁妃还在说着，在皇帝的面前，捂住小腹，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一副悲伤到不能自已的样子。 “陛下，当时臣妾肚子里的孩子消失时，臣妾虽然没有见过他，但身为人母却失去了孩子的悲伤，臣妾也曾经体会过。” “在臣妾的眼中，容辰就相当于臣妾的孩子，听到他失踪，臣妾真的很难过……” 祁妃抹着眼泪，偷偷看向皇帝，希望在他的脸上看到愧疚和对容辰的担心。 果然，在听到祁妃这样说之后，皇帝的眼中闪过一抹担忧。 第168章 恋爱脑上头 “爱妃，其实朕也很担心辰儿，”皇帝思忖片刻，才说道“既然如此，朕这就派出人手寻找辰儿的踪迹，爱妃别哭了，朕看着心痛。” 祁妃听到皇帝的话，差点笑出来。 之前，皇帝说出这样的话，她或许会感动得无以复加，但是现在，她听到之后只会觉得皇帝虚伪可笑。 但，为了容辰的安危，她还是认真道“多谢陛下，辰儿有了陛下的关心，定会好好活着的。” 被祁妃和皇帝一直说着的容辰，此时正在江南杭州的一处房产中等待人手过来。 这里，是金满堂的总部，不少人在这里查看全国各地送来的情报，然后再贩卖出去。 不过，这次容辰过来并不是打算找情报，而是等待暗阁的所有人来到这里，准备开会。 “阁主，您找我有什么事？” 这些人都来到总部开会，虽然不清楚容辰为什么这次把他们全都叫了回来，但既然阁主都说话了，他们也不可能不来。 “我想你们应该知道清河县那里金满堂管事背叛的事情。” 容辰撇了他们一眼，在他们的眼中，容辰什么都没看见，仿佛他们对此完全都不知道。 可惜，容辰是暗阁的主人，暗阁有怎样的能力，他心中知道的一清二楚。 这些人其中肯定有人背叛了他，不过现在他正是用人之计，根本就不会拆穿他们。 容辰是很擅长秋后算账的，所以现在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嘱咐这些人一定要仔细看管手下，让他们不要在外面惹事生非。 “之前暗阁在外面有很多都是江湖人士传来的消息，我们听信他们说的话，并把他们传来的那些消息放入金满堂中传递。” 容辰扫视一圈这里的人，忽然发现有几个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他默默的把这些人记住，随后继续说道“从现在开始，暗阁的探子们必须亲自培养，然后安插到各个组织里面去，江湖中的人不能继续用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立刻坐不住了，要知道，他们从江湖上购买情报可要比主动培养人省事多了。 “为什么，阁主，我们培养探子需要太长的时间了，而且还要安插进各个组织中，等他们做到高位，浪费的时间和金钱已经足够我们在其他江湖人士手中得到更多的情报了！” 可容辰却瞥了这人一眼“难道我们要继续用江湖上的那些人，然后让他们把暗阁里所有的消息都泄露出去吗？” 这人不说话了，容辰才转变为刚刚那平和的模样“我们金满堂中前期泄露出的消息也很多，大多数都是那些江湖人士透露出去的，所以培养属于我们自己的探子这件事刻不容缓。” 有了容辰的话，这些人心中虽然觉得培养探子太过麻烦，可还是同意了。 毕竟容辰的身份在这里，他们想要继续在暗阁中，就必须听容辰的话。 在安排完暗阁需要做的事情之后，红以秋从外面走了进来。 这次会议他并没有参加，因为一开始他就跟在容辰的身边，他做什么他都清楚。 只是他有些不理解，为什么容辰一定要在水芸芊那边看到她安然无恙的解毒之后才离开。 这女人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红以秋决心试探一下，便问道殿下，我们如今做的事情需不需要王妃知道，或者说，殿下也准备让她参加吗？” 原本只是一句试探的话，红以秋怎么都想不到，容辰居然立刻同意了“你说得对，我会派人通知她的。” 容辰甚至很开心的说着“幸好你通知我，不然我就把这件事忘记了。” 水芸芊之前因为他的隐瞒，不仅打了他，还一直生气。 容辰可不想让水芸芊继续这样下去，生气多了，她的身体会受不住的！ 红以秋看到容辰惦记水芸芊的样子就生气“殿下，为什么你如今什么事都将王妃放在身前，她就应该……” 红以秋的话忽然说不下去了，因为在他说到水芸芊的时候，容辰原本还平和的表情一下就阴沉起来，仿佛水芸芊在容辰这边就是禁忌一样！ “你想说什么？”容辰淡淡的看向红以秋，那双眼睛，红以秋其实之前经常看到。 因为这是容辰看死人的眼神。 “属下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如果想要让王妃知道的话，属下认为，需要尽快通知王妃才行。” “很好，你去做吧，我希望她尽快知道这边的事情。” 容辰说完之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红以秋捏紧了拳头，不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 都是水芸芊，全都是水芸芊，为何殿下在成婚之后，满脑子都是王妃了！ 红以秋并不理解，因为他没有爱的人，也没有想要保护的对象。 但容辰的话他必须去做，于是，水芸芊那边很快就知道了有关容辰的打算以及书生其实是自己人的事。 “我说他在看到我的时候并没有露出明显的杀意和害怕，凌大哥，你是不是也帮着容辰瞒着我？” 带来消息的凌子程急忙摆手“我可没有，这件事我都不知道，要不是红以秋和我说了，我还被蒙在鼓里呢！” 红以秋？ 水芸芊在心中默默的几下了这个人的名字，随后吩咐府邸中的下人，让他们将书生放出来。 “见过王妃，王妃的手段，这次在下可是领教了。” 书生来到水芸芊面前的时候，灰头土脸的，可见在牢狱中收到了比较好的‘关照’。 “容辰什么事都不和我说，我也不太清楚你们之间是怎么联手的，现在这样真是抱歉。” 水芸芊对书生道着歉，因为她现在也能想明白，书生之所以能准确的说出那些钱款在什么地方，一定也是因为他帮助了容辰。 “王妃真是客气，这不过是在下应该做的事情而已，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书生在得到水芸芊道歉的时候，面色一红，头更低了些“况且，王妃做的事情，也让在下十分佩服。” 第169章 富庶之乡 水芸芊见书生这样，也觉得有趣，淡然开口“我只是做了分内事情而已，你不用将我做的事放在心上，若没什么其他的事，你先下去休息吧。” 水芸芊知道，这人是绝不会在她这边待多长时间的。 果不其然，在晚上的时候，监视书生的龙卫便说道“他已经离开了。” 水芸芊刚想说让凌子程在点去休息，就听到他又开口“但殿下给你送来了信。” 说着，他将信放在桌子上，随后便离开了。 水芸芊好奇的打开信查看，本以为是容辰说来关于京城那边的情报，可后来才发现，上面写的居然是让她去往杭州汇合。 “去杭州做什么？”水芸芊微微蹙眉，紧接着才发现后面写了金满堂的总部在杭州。 “这里面说不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去处理，但，这边的难民怎么办？” 水芸芊心中一时间没了底，好在她这边还有小满。 经过她找大夫好好调理，小满的身体已经健康了很多，虽然眼睛还没办法恢复，但争吵少女应有的健康她已经恢复了。 “姐姐，你找我有什么事？”这段时间，小满跟着外面的龙卫一起去难民那边处理事情，晚上就回到寺庙中和那个假的水芸芊在一起住，也算保护好了这个孩子。 “难民那边怎么样了？”水芸芊问着，随后便听到小满介绍了现在的难民那边都发生了什么事。 “你是说，有个书生去了难民那边帮着处理事情了？”水芸芊怔住，本以为那个书生去杭州找容辰了，看来他的心还是在难民这边的。 “是的，姐姐，我觉得现在你可以让那个伪装你的姐姐离开寺庙了，她每天礼佛都要疯了。” 小满想到那个姐姐和她说她其实不信佛，每天在这里礼佛，身体都僵硬了之类的话，捂嘴笑了出来。 “好，那你就让她先离开吧，我会说我出现在什么地方的。”水芸芊也感到很无奈，随后又问“对了，姐姐要去杭州了，你觉得现在外面的难民那边怎么样？” “其实在钱和粮都到了之后，难民那边已经过的很不错了，有些人拿了钱和粮食之后，陆陆续续的回到了原来家乡的位置……”在小满的介绍中，水芸芊知道这里的难民其实已经被安顿好了，心中也安定下来。 “小满，姐姐打算去杭州了，你要不要跟着姐姐去？”水芸芊不知为何，想要带着小满过去。 或许是因为在小满的身上，她真的找到了那种姐姐和妹妹之间应该有的感情。 小满愣了一下，紧接着走到水芸芊的身边“姐姐你要离开了？我也要去！” 体会到真正的亲情之后，小满已经无法忍受之前那种只有自己一个人的生活，想要跟在水芸芊左右。 “好，那我们后天动身，你快去准备一下，再好好休息一天。” 安排小满下去休息，水芸芊也整顿了一下自己身边的人手，凌子程肯定会跟着她一起走的，剩下的就是池清和池闵了。 虽然这两个人也都是容辰那边的人，但水芸芊还是有自己的私心。 前往杭州那边的风险太高了，她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池清和池闵留在这个已经解决了难民的清河县很安全。 又和池闵说了一下留在这里那些大夫处理疫病和城外尸体的事，到了时间，水芸芊便带着小满离开了清河县。 凌子程跟随在她们的身边，在她们离开的时候说道“前往杭州这一路上不会平静，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水芸芊点头，似是想到了什么说道“车辆外面装饰的破烂一些，凌大哥，你也在车里和我们一起走吧，不要在外面了，会引人注意。” 凌子程答应下来，三个人在马车中，倒是很温馨。 一路前进，因为有凌子程这个武功高强的人在，路上倒是没发生什么意外的事情。 晚上，水芸芊和小满就睡在马车中，而凌子程守在外面。 “最新鲜的蔬菜，快来看看啊，早市过了就没了！” “茶点……刚出炉的茶点……” 叫卖声伴随着茶点的香气传入水芸芊的鼻端，她缓缓醒来，盯着马车的棚顶。 而小满早就醒来了，靠近马车窗口侧耳倾听，脸上带着笑容“姐姐，这里好热闹，外面一定有很多人吧！” 水芸芊眨眨眼，坐起身，看向外面。 “这里是杭州最热闹的地方了，殿下说，让我带着你们来到这里，会有人接应的。”凌子程的声音适时插入进来。 这里不愧是杭州最热闹的地方，道路两面全都是店铺，里面人流很打，就连街上的小商贩，都有不少人驻足观看。 茶叶，瓷器，一些盆里装着红色的鲤鱼，纸灯笼，挂着的肉，还有各种水芸芊没有见过的蔬菜…… 水芸芊这才感觉到，上辈子自己错过了很多东西，以至于比小满大很多岁的她，在看到这些的时候，比小满还要惊奇。 凌子程看到水芸芊眼神中的好奇和欣喜，又想到之前他听到水芸芊经历的那些事情，一时间五味杂陈。 “王妃，你有什么需要的吗，我可以帮你买来。” 凌子程顺着水芸芊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了买金鱼的地方，红色的鱼在低矮的木桶里游着，波光粼粼，在初升的太阳下泛着金色的光。 “不了凌大哥，我们还是去接头的地方吧。”水芸芊只是看看而已，现在她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根本没空养什么东西。 更不要说她在这里或许都待不了多长时间，买了金鱼，在她离开之后又有谁会管着它们呢？ 凌子程见状，也没多说什么，既然她不想要，他也不会强塞给她。 一路前行到街道的中央地带，在马车前面忽然站了两个人“请问是水姑娘吗？” 水姑娘？ 小满愣愣地看向水芸芊的方向，但她却没有意外，点头道“正是小女，不知两位是……” 第170章 派人来接 “我们是容公子派来接你的，这边请。”在两人的带领下，水芸芊来到了一处很安静的院落，距离之前繁华的街道也不算远，前方道路四通八达，好像能去很多地方的样子。 “这里是容公子特意选择的地方，若水姑娘你想要去其他的地方，可以和我们兄弟二人说明，我们会带着你去的。” 这两人说完这番话之后就退下了，水芸芊看向四周，仆人若干，丫鬟四人，除了服侍她的两个之外，剩下两个年级更小一点的，似乎是为小满准备的。 “小满，你先去好好休息吧，姐姐有事情要处理。”水芸芊手臂放在小满的背后轻轻一推，小满就会意地跟着那两个丫鬟离开了。 在小满离开之后，水芸芊显示让凌子程去做自己的事，而她，则在院落中逛了一圈。 这里确实很幽静，还有一处假山和小池塘，里面不少金鱼和莲花，不过没到时间，只有一大片荷叶而已。 水芸芊走了一圈，对这里的地形有了了解，才回到自己的房间中。 “水姑娘，您有什么吩咐？”丫鬟站在水芸芊的面前，神态恭敬，而且水芸芊经过之前那女龙卫的事情后，也会观察这人会不会武功了。 这四个丫鬟在水芸芊刚看到的时候就发现她们其实都会武功，是容辰特意准备的。 水芸芊心中微动，不想让这两个丫鬟看出来，淡淡开口“先准备一下沐浴的东西吧，剩下的事也不用你们管。” 等洗漱完毕后，水芸芊睡了一觉，舟车劳顿带来的疲乏缓解掉，她的精神也恢复了一些。 晚上吃饭的时候，水芸芊问了一嘴凌子程。 “凌公子早就离开了，我们也不清楚他去了什么地方。” 听到这个回答，水芸芊基本能够确定杭州这边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容辰处理，不然，他也不会主动叫她来到这边。 下午睡了觉，水芸芊现在还不困，吃完了之后，并没有回到房间中，而是在池塘边上坐下了，看着里面的金鱼，想到之后要处理的事情，陷入了沉思中。 一阵风吹过，树叶落下，水芸芊刚要下手去捡起，却被一只温热的手掌握住。 “天凉了，回去休息吧。” 是容辰，他一身黑色劲装，发高高梳起，以冠固定，简练的打扮，却因为他那张带着星眸的脸，一下被人记住。 “这么晚了，你回来做什么？” 水芸芊挣扎着脱离他的手“凌大哥不是去找你了吗？你又找我来做什么？” 水芸芊其实想要骂他，可想到他之前经历的那些事情，所有的话又说不出口，憋的心里难受。 容辰没有回答，紧盯着水芸芊的脸，眸中的火焰愈演愈烈。 “你作甚……放开我！”那男人猛地将她抱住，水芸芊下意识要挣扎，可容辰此时的手臂如同铁钳一般将她牢牢的锁在怀中。 “你终于到我的身边来了！”容辰的神色很痛苦，这么长时间的思念，都化为实质，落在水芸芊的身上。 “很痛，你有话直说，不要这样对我。” 水芸芊其实也知道容辰为何会变成这样，挣扎的手臂慢慢放下，不再挣扎。 容辰也温柔了些许，但没有放开水芸芊的意思，下巴放在她的头顶，声音也很沉闷“王妃想让本殿下说什么呢，我也只是很想你罢了。” 这是容辰第一次表达对水芸芊的想念，之前在清河县见面的时候，他都没有这样说过。 水芸芊的脸色淡淡的，似乎并没有因为容辰的话而感动，但是她的手却偷偷的抓住了容辰的衣袖，紧紧握住，没有松开的意思。 两个人坐在池塘边缘，容辰干脆将水芸芊抱在怀中，完全没有松手的意思，可这样，带给水芸芊的安全感却是无与伦比的。 水声潺潺，水芸芊靠在容辰的怀中，隐隐有昏昏欲睡之感。 “要睡了吗，我在，你好好休息吧。” 容辰伸出手，想要遮住水芸芊的眼睛，却被她第一时间抓住了手腕。 “你，又想要遮住我的眼睛了，是不是还隐瞒了我什么事？” 水芸芊这话令容辰一愣，随后笑着说道“怎么会，我已经能把自己说出的事情都说了，没有隐瞒你的了。” 可水芸芊并不相信，反倒说起了之前容辰做的那些事。 “中毒了偏要去喝酒，在王府前吐血晕倒，隐瞒我关于皇家很多事情，不想让我参与水患的事，甚至都不愿意和我说……” 水芸芊细细地数落着容辰做出那些隐瞒她的事情，一边说，一边留下了眼泪“你总是瞒着我，难道，我和你成婚之后表现出来的一切，都不足以让你相信我吗？” 水芸芊心中觉得很委屈，上辈子，她就是被容辰欺骗，让她误以为他死了，连最后一点求生的欲望都没有，陷入了自责中，最后死在牢狱。 但前世的事，是她咎由自取，选择相信水月，导致了自己的死亡，怨不得别人。 她不会因为容辰瞒着她背后的计划而生气，反倒是因为容辰的不信任，导致她心中充满了对自己的埋怨。 偶尔在夜深人静时，水芸芊也会想，容辰是不是因为她太弱了，才会什么都不和她说的。 “别哭，我……我不是有意隐瞒的！”容辰和水芸芊相遇到如今，从未见到水芸芊这样过，就算在宁婉舒假死的时候，她都没有这样哭泣过。 泪水顺着容辰的指间滑落，这种无言的悲伤令容辰心碎，他不知道怎么安慰水芸芊。 “为什么你什么事都不和我说，我们难道不是一体的吗？” 这番话，在水芸芊一开始与容辰联手的时候，曾经说过，容辰当时嘴角还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但现在，他完全笑不出来。 水芸芊的身上此时传来的破碎感，令容辰都无法对她说太重的话，生怕一个不小心，怀中人儿就会消散。 这个时候容辰才知道，近日来心中出现的惶恐和不安是因为什么。 第171章 是他的错 不管容辰怎么说，水芸芊也只是默默的哭泣而已，甚至没有爆发出来的情绪。 等她哭完了，容辰才发现水芸芊已经睡了过去。 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放在水芸芊的脸颊上，沉默了片刻后才说道“抱歉，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容辰明白，现在的他不管说些什么，对水芸芊来说都是不公平的，如果只是道歉的话，水芸芊早就听腻了。 况且，这种隐瞒如果是他遭遇到的话，扪心自问，容辰是没法做到这样冷静的。 抱起水芸芊回到房间中，容辰帮她脱了鞋袜和外衫，随后抱着她一起陷入睡眠之中。 次日清晨，清脆的鸟鸣声唤醒了水芸芊，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却正对上容辰那含笑的双眸。 “王妃，昨日睡得可好？” 水芸芊想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脸腾地红了起来！ 从重生开始，她就没有过那么明显的情绪外露，昨天恐怕是再也压制不住了，才会那样…… “还好，殿下今日什么时候离开？”水芸芊没有胆量去看容辰的脸，恐怕在他的脸上看到调侃，急忙低头“我好让丫鬟去准备。” “暂时先不走，我有些话要对你说。”容辰的声音一下就变得严肃起来，水芸芊知道，他这样肯定有很重要的事，也就没有继续说昨天的事情。 等到吃完了早饭，书房内，容辰和水芸芊说起现如今京城内的情报。 “镇北侯那边出现了一些不好处理的事，现在暂时还没有事情，不过，以后说不准。” 容辰的表情凝重，显然，这件事出现的措手不及，对容辰来说也是个很难处理的事。 “那我娘亲那边……”水芸芊知道宁婉舒心中还有镇北侯，如果京城内都知道这件事的话，没理由娘亲不清楚，若她知道的话，肯定又要担心了。 “她没事，我也安排了人在她那边，你放心。” 容辰安抚道，随后，又说起凌子程。 “现在他正带着不少人在前往京城的路上，你就算没有看到他，也不用着急了。” 水芸芊听了容辰的话，这才知道为何这段时间都没有看到凌子程，原来是去了京城。 其实，凌子程要去的地方不止是京城，而是更北的地方。 在到了杭州，短暂休息两天之后，凌子程就接到了容辰的安排。 这倒不是他有意刁难凌子程，而是这件事，不是凌子程去做的话，其他人容辰并不放心。 “麻烦你了，无比去一次北方，那里有事需要你去一趟。” 容辰说起这番话的时候，神情中带着急切，不过凌子程也能理解，现在的金满堂中出现了叛徒，容辰本来就少得可怜的人手，彻底不够用了。 如果他再不帮忙的话，容辰很多事情都没办法按照原定的计划执行了。 “算了，我就知道是劳碌命，真是精的出嘴，笨的出力。”凌子程和容辰抱怨了一声，准备了快马，向北方而去。 容辰说完这些，水芸芊疑惑的问“北方那边出了什么事，难道又是那些蛮夷打算打过来了吗？” 容辰没有解释，实际上，凌子程对这次前往北方的目的也是一知半解，很多事消息传递很容易出现变差，有些人，在混来说消息的路上就死了，所以才会让凌子程亲自去看。 大雪封路，凌子程走到一半的时候，马匹已经坚持不住了，只能临时不断的在驿站更换马匹，才能保证他前进的速度。 “再过了这里，就是完全的北方了，这位……公子，你确定要去吗？” 凌子程听到驿站看守说的话之后，整理了马匹上的东西后说道“我有必须要去的理由，你在这里这么久了，知道外面的情况吗？” 毕竟，再向北走的话，就要出关了。 “那边的情况我们也不清楚，最近雪太大了，我们都没有出去过。” 驿站里的人回答的话令凌子程心中一阵无奈，但他还是花钱换了最快最好的马，紧接着离开了驿站。 白雪皑皑，天地一片苍白，晃得凌子程睁不开眼，风也很大，马匹前进的速度极慢。 这些人跟在凌子程的身后，顶着风不断前行，忽地，身下马匹传来一声嘶鸣！ “有刺客！” 这些人立刻勒住缰绳，没让马匹挣扎着将他们摔下来，下方那些刺客一直隐藏在雪中，伏击之下，不少马的腿被砍断，鲜血四溅！ “嘶……” 马儿嘶吼着倒下，一些人被压到在地无法挣脱，立刻就被那些刺客找到机会割下了头！ “是什么人！”凌子程这下被偷袭，拔剑和那些人争斗起来，嘴中还说着“你们是谁派来的？” 对方蒙着脸，没有回答凌子程的话，反而拔出了刀来。 因为被偷袭，凌子程这边的人一下就处于劣势，即便他武艺高强，但在这种天气下，人数多起来确实可以对她造成压制。 逐渐打不过对方的凌子程不断后退，在他的身后就是山峰了，他如果再无法突出重围的话，很快就会被对方围杀在此地！ 而在山峰上，是羌国公主的身影。 她原本只是路过这里，看到不远处有马队前行，以为是他们的族人，来到这里观看，才发现不是，反倒是邻国的人。 如今，看到是凌子程之后，她也没打算管。 这个男人已经放弃了和她在一起，再加上两个人不是同一国家，也不会为此妥协，那就应该老死不相往来才对。 而在下方，凌子程双全难敌四手，已经无法再支撑下去。 “别反抗了，快点死，对我们，对你都好。”为首之人举起刀，对这凌子程的头说道“反抗又有什么用，难道你那边的人还会来救你吗？” 凌子程知道他们说的是容辰，但容辰派出，和他们一起的人都已经被杀了。 现在的他，确实是孤立无援。 “呵，大丈夫立于天地间，难道还会被你们的几句话说的吓死不成！？” 凌子程握紧手中剑，打算和对方拼了！ 第172章 花船巡游 然而，就在刀头落下的瞬间，上方传来破空之声，紧接着，无数人从山上冲了下来。 “啧……这些人到底是哪儿来的！” 为首之人勒令那些人挡住山上冲下来的势力，又向凌子程那边冲去。 上面的命令便是杀掉凌子程，等这个人死了，他们就可全身而退。 但弓箭再次而来，凌子程也并非完全没有反抗之力，提剑上前，两人再次缠斗一起。 羌国公主在山上微蹙眉头，见凌子程身受重伤，无力抵抗对方，这才亲自下来。 “嘴硬的男人，现在还不是要我来救。”她想到之前在京城中凌子程和她说的那些话，脸色不太好看。 ‘噗！’ 凌子程的嘴角溢出鲜血，整个人倒退几步，捂住腹部的伤口。 他早就失血过多，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极限，在他模模糊糊即将昏迷之前，看到的是羌国公主冲过来的身影。 “该死，快走！” 为首之人看清是羌国公主之后，立刻打算离开，结果却被已经解决他同伙的羌国人围了起来。 公主没有理会那个人，径直走到凌子程的身边把人扶了起来“快来人，把他带回去！” 这些人才来到凌子程的身边，将人带回了队伍中，并叫了随行的大夫医治。 “他来到这里做什么？”羌国公主心中充满了疑虑，但面上不显，淡然坐在凌子程的身边，等他醒来之后再询问。 凌子程这边暂时脱离了危险，但容辰那边的情况其实不容乐观，很多事情都需要他亲自去处理。 水芸芊在院落中住了很长时间，都没有看到容辰的身影。 “姐姐，你好像很久都没有说话了。” 这日，小满又来陪着水芸芊，两人在游廊上前行的时候，小满却忽然开口这样说着。 “哪有，我刚刚不是还和你说之前难民的事情吗？” 水芸芊转头，对着小满微笑，恍然发觉小满看不见，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小满即便看不到水芸芊的表情，也对她的感情非常敏锐，感觉到水芸芊不对劲的地方后，立刻转移了话题“姐姐，来到杭州之后，我们似乎还没有出去过呢。” 小满知道水芸芊其实对外面的热闹很向往，但为了容辰能安心，所以一直在院落中没有出去过。 于是主动对水芸芊说道“姐姐，我们一起去外面玩玩吧，我听那两个丫鬟说，杭州外面还有夜市，也一样热闹呢！” 水芸芊心动了，小满主动抓住她的手“姐姐，走嘛，反正现在的杭州城中也没有人认识我们，不会出事的。” “再说，容哥哥也不想要看到姐姐不开心啊？”小满说的每一句话都落在水芸芊的心坎儿中，最终，她还是妥协了，带着小满一起出去。 “小满出去能看到什么呢？还不是因为我？”水芸芊心中这样想着，尽量带小满去较为热闹的地方。 但她毕竟不是这里的人，对杭州城的一切也不熟悉，走起来晕头转向。 好在容辰给她安排的丫鬟对杭州城中的地形比较了解，也知道什么地方好玩儿，带领水芸芊去的地方都比较热闹和繁华。 “水小姐，这里就是杭州最大的夜市了。”丫鬟介绍着，水芸芊能看到不远处的桥梁和下方船只，在街道两旁，也都是一些哄小孩子的玩意，在更远的地方，还能看到姑娘们娇笑的声音。 “姐姐，附近好好玩的样子。”小满虽然生活在靠近虎啸峡的清河县，但一直在县城中的她完全不知道水流是什么样子的。 唯一一次近距离接触，还是因为水患，在她年幼的心中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 水芸芊带着小满去了水边，在这里，能看到隔岸的万家灯火还有小孩子们在水边放河灯的嬉笑声。 小满听着这一切，忽然感慨地说着“在清河县里，我根本听不到这样的景象，杭州城真的很好。” 水芸芊知道她又想到了之前的一切，蹲在她的身边低声说“现在清河县已经被整顿了，那里的人会生活的更好，说不定等你的眼睛被治好了，回去也能看到这样的景象。” 小满却知道这是水芸芊在哄她开心，先不说她的眼睛，就说清河县中的贪官和那些富商一日不除，清河县的人就一日不可能过上好日子。 “姐姐，你说，世上为何会有这么多的贪官，他们拿我们的命不当命，我们就是他们眼中的牲畜……” 小满说不下去了，周围越热闹，越衬托着小满这边的凄凉。 “小满，你要相信姐姐，姐姐以后肯定会将那些贪官污吏都整治的！” 水芸芊知道，这番话小满不会相信，但她相信自己，只要一直做下去，迟早有一天能海清河晏！ 小满似乎被水芸芊的这番话感染，脸上的悲伤少了一些。 “哈哈……” 不远处的水边又传来了嬉笑的声音，这次，小满的脸上出现了向往，她顺着声音的来源看了过去。 水芸芊也看向那边，知道小满想要凑热闹，便牵起了她的手向那边走去。 “水小姐，”跟在水芸芊身边的丫鬟忽然走到她的身边，低声道“请水小姐小心。” 一路上，这丫鬟从来都没说什么阻止的话，现在忽然这样说，水芸芊的心中就留了一个心眼儿。 “我知道了。” 水芸芊说完，带着小满一起向传来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 “价高者得，你们一个个的在这里起哄有什么用！” 花船上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老板看着下方船只和岸边的男人们，翻着白眼，不屑地说着“你们这些人啊，一个个只想要看花魁，却连钱都舍不得拿！” “不拿钱，还想看，真当我是做慈善的！？” 水芸芊听到这番话，随即想到了烟花柳巷，原来在杭州这边，这些人是可以出来抛头露面，甚至能够坐花船巡游的。 真是开了眼界。 水芸芊虽然站在这里，但周围还是有一些女子过来凑热闹的。 第173章 另有目的 说真的，水芸芊对这些烟花之地的女子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看法。 对于她们这些身处后院之中的女子，或许会恨这些地方的女人抢走她们丈夫的注意。 但烟花之地的女子何尝是自己想要前往这等地方的呢？ 她们之中，有一些是因为家境贫寒被卖进来的，还有一些甚至是主动去往投靠，最惨的，是被拐了卖过去。 不管怎样，水芸芊对她们只有同情，没有其他的情感。 “姐姐，这里是卖什么的地方，为什么感觉到似乎有很多男人在？” 小满很意外，她的嗅觉很敏锐，能嗅到空气中很多味道，男人身上是很容易出汗的，小满嗅到之后，还向香香的水芸芊身边躲了躲。 “这里是红袖楼的花船，听说今天是拍卖头牌花魁的初夜。” 在水芸芊身旁是个书生打扮的人，一身布衣，看起来比起登上其他船舶的人要穷酸很多。 “你们这些女子在这里做什么，难道也想看看花魁长得好不好看？” 水芸芊不理会他的话，对小满说“你想不想离开这儿。” 水芸芊不想让小满知道这些，对她不好。 但小满心中其实充满了好奇，因为在清河县中，烟花柳巷是她绝对不会去的地方。 一个盲女，要是被人发现，绝对会被拐走的。 “姐姐，其实……我还是有些好奇的。”小满扭捏的说着，水芸芊看到周围也有不少女子，就带着小满走到了她们的身边去。 “听说这个花魁很好看呢。” “我们是没办法看到了，就是不知道这样好看的姐姐会落到哪个禽兽的手中。” “哎，她是花魁，我们的钱加在一起也没办法救她脱离苦海，救出来，还不知道安排在什么地方住呢。” 水芸芊听到周围的声音总算正常了一些，没有充斥着男人对女人的品头论足，终于好受了些。 然而这个手，周围忽然爆发出一阵喧哗，原来是竞拍已经开始了。 听着不远处几十两，上百两的加价，小满不由得说道“这里的人真的好有钱，我们清河县很少能听到普通人手中有那么多钱。” 水芸芊看向那些船舶上，确实有不少都不是富商打扮也跟着叫价。 也不知道是真人不露相，还是真的很穷，只是在瞎起哄。 花船上装饰的繁花似锦，还有无数的红绸跟着飘荡，在船舱里，似乎传来了隐隐琴声，应当是花魁在弹琴。 “五千两！” “五千三百两！” 老鸨听着花魁的价格节节攀升，笑的见牙不见眼。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七千两！” 这下叫价的人全都停了下来，想要看看到底是哪个不解风情的男人一下加了这么多钱。 顺着声音看去，那边竟然是一名身着玄色衣袍，胖乎乎的男人，满脸横肉，一脸凶相。 “你这样的人还想一亲芳泽，你难道不怕花魁吐了吗！” “有辱斯文！” 这男人听到这些人的话，也不放在心上“有钱就行了，你们管那么多做什么，反正最后和花魁在一起睡觉的人是我！” 结果这人的话说出来，周围骂他的人更多了，就连水芸芊身边的女子都露出嫌弃的表情。 因为这男子的原因，价格很快就上了万两白银，水芸芊都觉得离谱了。 那老鸨的嘴都咧到了后脑勺，开心的笑了起来“好，好啊，还有没有更高的价格了！” 结果就在别人都以为这个男子得逞了的时候，忽然在一旁普通的小船上，传来了一句“一万三千两！” 竟是直接加了三千两！ “是谁啊！” 那男子吼了出来，结果，就在那条船上走出来一名男子，也是身穿布衣，但面容干净整洁，一副翩翩公子模样，看着让人顺眼多了。 “一万五千两！” 这男子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来，可见已经到了他的极限了，再多也拿不出来。 “一万五千一百两。” 这年轻公子分明在给这个男人找麻烦，结果，那满脸横肉的男子竟不拍了！ “好好，一万五千一百两，这位公子请上船！” 老鸨才不管多少钱，能到一万两已经超出她的语气，现在平白赚了五千一百两，她有什么不满意的？ 结果这年轻公子却做了个稍等的手势，紧接着向水芸芊这边来“这位小姐，能否跟着在下一起上花船？”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全都愣住，更有甚者笑了出来。 “你一个大男人拍花魁初夜，却让陌生女子跟着你上花船，是不是脑子不好使！” 年轻公子却没有将他们说的话放在心上，反而对水芸芊微笑着伸出手来。 水芸芊也觉得眼前的人有问题，带着小满转身就走，结果刚转头，却发现她的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几个男人围住了。 现在不光是水芸芊，就连周围的人也知道不对劲。 这明明是打算逼迫这个女子上传，两人之间肯定有什么事情。 老鸨去却不在意，只要这个男人将钱财给了她们就行，剩下爱做什么做什么。 水芸芊知道不对，按住打算冲上去和那些男人打架的丫鬟，淡淡开口“你带着小小姐回去。” “小姐！”丫鬟错愕转头，她觉得按照自己的武功，能和这些男人打个平手，然后带着水芸芊和小满安然离开。 如果只有水芸芊一人，她肯定会给丫鬟这个机会的。 但，小满还在，为了小满的安全，她不会冒险。 “你带着她回去，然后在想办法来帮我。”水芸芊在丫鬟的耳边淡淡开口，随后，把小满的手交到她的手中。 小满和丫鬟都很担忧，却也知道水芸芊说的话其实是真的，便不甘的离开了这里。 水芸芊这时才转头，微笑着看向船上的年轻公子“好，正好小女也对花魁的容貌很感兴趣，那就上传一叙好了。” 随后，她无视对方伸出来的手，自己跳上了船。 公子挑眉，随后勒令船夫将船划到花船的旁边，带着水芸芊一起登了上去。 第174章 身份存疑 水芸芊跟着这个公子上了船，老鸨站在公子的身边问道“请问这位公子尊姓大名？” “欧阳瑾，花魁在什么地方？”现在的欧阳瑾就像一个猴急的色徒想要见花魁，若说男人都是这样的话，那之前他站在水芸芊面前运筹帷幄知道她肯定会妥协着上船的表情又和他现在不一样了。 从外面看，已经能看出花船的装修非常豪华，但到了里面，水芸芊才看出这里的装潢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 花船氛围上下两层，雕梁画栋，完全是按照烟花柳巷中那些贵客所在的包厢设计。 下一层，有着巨大的空间，里面甚至可以大排宴宴，还有一个舞台，上面是花魁或其他舞娘用来跳舞的地方。 而在上一层，就是客人休息的地方，一共有五个房间，每一个里面都有很大的空间。 老鸨带着欧阳瑾和水芸芊到了其中最大的房间面前，敲了敲门，夹着声音道“烟儿啊，那位爷已经到了，你准备好了没？” 不愧是花魁，有着其他女子没有的选择权利，如果是一般的女子，恐怕现在老鸨已经推开门走进去了。 “妈妈，准备好了，可以让公子爷进来了。” 里面传来烟儿娇滴滴的声音，老鸨推开门，水芸芊便看到坐在桌旁的美艳女子。 她画了浓浓的妆容，一副狐媚的长相，在房间中还放着琴和琵琶，一副才女的样子。 在她看到水芸芊之后，立刻扑到欧阳瑾的怀中撒娇“爷，怎么拍下了奴家的初夜，还带着其他女人进来！” 烟儿是这里的花魁，一切最好的东西都是她的，她自然知道整个船上只有她一个人，老鸨是不会带着其他人来的。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拍下你，可不是因为你的初夜。” 欧阳瑾的眼睛恨不得都掉在烟儿的身上了，却装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推开了她。 坐在桌子上，欧阳瑾扫视一圈周围，随后对烟儿说道“之前在船上听到你弹琴了，现在能不能再谈一曲？” 水芸芊就站在房间中，看着他们在这里旁若无人的眉来眼去，忽然觉得有些恶心。 这男人逼迫着她上船还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总不能就是有这种爱好，想要有个女人在旁边看着吧。 水芸芊的表情落入烟儿的眼中，她又撒娇“欧阳公子，你能不能让她出去啊！” 欧阳瑾却难得的露出了严肃的表情“这可不行，是我专门请上来的人，你快去准备跳舞，我还打算欣赏你曼妙的舞姿呢！” 水芸芊忍住想要呕吐的心情，在丫鬟的引领下坐在欧阳瑾的对面。 “还没请教姑娘尊姓大名？” 水芸芊看着他眼中的好奇，淡淡开口“容，叫我容姑娘即可。” 她现在没有心情和这个男人客气，满脑子想的就是什么时候能离开。 以及，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原来是容姑娘，在下与容姑娘一见如故，所以才会邀请容姑娘上船的。” 欧阳瑾恬不知耻地说着，就在这个时候，烟儿已经换了一身轻薄的衣服，带着其他乐师走了进来。 乐声响起，烟儿怀抱琵琶在房间中跳起舞来。 别说，她身子曼妙，确实很好看，但在水芸芊的心中已经失去了欣赏的心情。 一开始，水芸芊本以为欧阳瑾知道她的身份，故意把她交上来的。 可现在看，这个欧阳瑾明显是见色起意，才会对她出手的。 这让水芸芊的心中难掩恶心，打算离开，却又因为上了贼船，没办法走。 看着烟儿跳完舞，欧阳瑾拍手叫好的样子，水芸芊开始头痛了。 欧阳瑾似乎看到了水芸芊的表情我，微微一笑“容姑娘，在下之前就见过烟儿了，对她一见钟情，这一次，也是带着你上来证明我对她的心意绝对不止是看中了她的容貌而已。” 烟儿此时摘下了脸上与衣服配套的面纱，又靠在欧阳瑾的身上撒娇，眼神还时不时的在水芸芊的身上扫过。 “那既然这样，欧阳公子何不将烟儿直接买走，这样还能给她一个家。” 水芸芊声音淡淡的，不想去看他们两个人。 结果欧阳瑾似乎很遗憾的样子说道“在下又何尝不想呢，但是烟儿是花魁，能帮这里的老鸨赚很多钱，只是一万五千一百两白银，是没办法把烟儿买下来的。” “在下也只能想个折中的法子，先将烟儿的初夜拍下，随后包养她一段时间，等到再有了更多的钱，就把烟儿拍走。” 水芸芊看到他这副深情款款的样子，如果是前世，或许就相信了他的话。 但经过一切的她，此刻也知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一个人，不要看他说了什么，而是看他做了什么。 这个欧阳瑾明明就是看中了对方的姿色，在跳舞的时候，一直将视线放在对方的身上，这样的人，在今夜过后，绝对不会将烟儿赎走的。 但，水芸芊看出烟儿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两个人一起还真是绝配了。 思及此处，水芸芊忽然微笑“那小女就祝愿两位百年好合了。” 果真，在听到水芸芊的话之后，欧阳瑾和烟儿的表情忽然有一瞬间的停滞。 水芸芊也不在乎，可却听到欧阳瑾道“之前，在下可在杭州城中没有看到过容小姐，你是刚刚搬到杭州城中的吗？” 话头一下子到了水芸芊的身上，烟儿虽然也在欧阳瑾的身上撒娇，但眼睛却一直盯着水芸芊。 她神情微动，之前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这个欧阳瑾似乎真的知道她的身份。 “算是吧，难道欧阳公子将杭州城的一切都掌握在手中了吗？” 毕竟，这里可是金满堂的总部，欧阳瑾难道在这里还有其他的情报网吗？ 然而欧阳瑾却像没听到一样，对烟儿道“在下与容姑娘一见如故，烟儿，帮为夫去倒杯酒吧。” 烟儿听完，立刻起身，步履款款地向水芸芊这边走来。 第175章 活要见人 水芸芊看着烟儿靠近自己，忽然感觉全身哪里都不舒服，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令她全身都紧张起来。 事实证明，她想的是正确的，因为在烟儿接近她的时候身子有些不正常。 水芸芊刚想要拒绝，然而烟儿换好的衣服袖中已经拔出来一把匕首，立刻向她那边刺了过去！ 两人此时距离极近，水芸芊根本就没有办法躲避，只能伸手去挡。 她身体不断后退，烟儿刺出的这一匕首成功被她的手臂挡住了。 趁着这个机会，水芸芊也退到了较为安全的距离“我与你无冤无仇，你这样对待我是何故？” 然而烟儿并没有回答，此刻她之前的一切撒娇，嫉妒等等都消失不见，留给水芸芊的只剩浓厚的杀意。 她根本就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烟儿，会被这样记恨，可现在也不是她能想的时候。 在整个房间中躲闪着，水芸芊甚至举起琵琶来抵挡烟儿的匕首。 原本她还以为欧阳瑾会帮忙，可现在想来，这个男人完全不打算帮她，只想在一旁看热闹而已。 “容姑娘，你加油啊，我在这儿等着你。” 欧阳修说完之后竟推门出去了，水芸芊也想走，可烟儿的匕首一挥，准确的打在门框上，逼着水芸芊不断后退，只能留在房间里。 这门关上的同时，像是碾碎了水芸芊唯一的希望一样。 欧阳瑾转头看着他，眼中还带着笑意，水芸芊心中虽然不解，不过她估算着小满和那个丫鬟应该已经回到府中了。 就算找不到容辰，可府上的那些侍卫也应该会过来救她。 她想的没错，小满和丫鬟在离开河边后就一直奔跑，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院落中。 而这个时候，容辰居然在家，他在院落中寻了一圈，没有找到水芸芊，才听丫鬟说两人去街上玩了。 可这个时候天都黑了，再怎么贪玩也该回来了。 容辰刚打算出去寻找，却见丫鬟和小满跌跌撞撞地跑回来。 小满虽然看不见，但嗅到了容辰的味道，急忙向他那边扑了过去“为何如此慌张？” 容辰扶住小满，看见她焦急的脸，心中一沉“是芊芊出了什么事吗？” 小满顾不得喘气，说话上气不接下气的“姐姐被一个奇怪的公子带走了，他们在河边的花船上，那里正在拍卖花魁的初夜……” 小满说的速度极快，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之后，才在丫鬟的搀扶下不停的喘着。 而容辰在听到这番话的时候，就已经派人先去花船那边了，等小满都说完了解到事情的真相，才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容辰这边开始行动时，烟儿还在欧阳瑾的怀中撒娇。 可等他到达的时候，才看见船上的花船已经燃烧起火焰来。 “人呢！” 他在周围看着，可周围慌慌张张全部都是奔跑的人群，他根本就找不到水芸芊的身影。 就在花船燃烧起之前，水芸芊一直想要向外面跑，即便是跳在水中，也比被刺死强。 可她推开窗子，却发现船上已经被很多人围着了。 “休走！” 烟儿在背后大喝一声，匕首又向水芸芊那边刺去。 水芸芊知道再这样下去，她的体力肯定不如烟儿，趁着她把匕首刺在窗框的时候，从她的腋下钻出，一溜烟的来到门口。 推开了门，好在此时欧阳瑾真的在门外，她立刻向他那边跑去。 “你到底是什么人？是你把我带上船来的，现在却在外面看热闹，你是认为凭她一个人能够杀了我吗？” “怎么会呢，其实是这花船上的烟儿和岸上面那些人想要杀你，我一开始就发现了这一点，所以才跟着出价邀你上传，我这是保了你一命啊。” “否则，在岸上你和那孩子一起去夜市里的话，肯定会被围追堵截，最后死掉的。” 欧阳瑾说起来条理清晰，好像真的打算这样做一般。 可水芸芊完全不相信他说的话，此刻烟儿又追了出来，水芸芊突然道“你既然说是来救我的，那就把烟儿杀了吧。” 她说话淡淡的，没什么情绪起伏，看上去真的冷血无情，像是杀人如麻的刽子手一般。 可欧阳瑾却并没有听从她的话，嫣儿在冲过来的时候，他虽然没有杀掉她，也一脚把她踢了出去。 水芸芊心头一震，这欧阳瑾的实力恐怕不在凌子程之下。 她刚想警惕的推后，可脖子后面一阵痛觉传来，她就晕了过去。 “真是个警惕的人呢，我和你说什么你都不相信，只可惜晚了一点。” 欧阳瑾把水芸芊抱起来，笑眯眯的施展轻功离开了花船。 在他离开之后，花船燃烧起熊熊的火焰，吞噬了一切。 而周围的人在游玩的时候发现花船起火已经晚了，火舌从内部延伸开来，吞噬了整条船只。 周围的人一边喊着救火，一边滑过去想要救人。 容辰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番场景。 “她居然在这艘花船上，你们快上去救人啊！” 容辰也向花船那边跑去，却被跟在他背后的暗阁成员拦下来。 “主子，您不能上去，还是我们去吧。” 暗阁内的成员什么时候见过容辰如此慌张，他们心中对水芸芊的估算又加上一层。 “或许容辰是真的喜欢她也说不准。” 暗阁这些成员心中五味杂陈，施展轻功都冲上了花船，然而花船之中什么都没有。 那些老鸨和舞女早都跳船求生了，被周围的人救上了船。 现在只剩下花船一个空壳，里面既没有水芸芊，也没有她的尸体。 当暗阁的成员把这番话告诉容辰的时候，他在岸边焦急的走着“不可能，既然小满说芊芊在这艘船上，她就不会撒谎，你们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容辰瞪了过去“去！继续查，把花船上的火全都熄灭，火要见人，死要见尸！” 暗阁这些人面面相觑，立刻按照容辰的话又回到了花船上，冲进火海中先扑灭大火。 第176章 镇北侯失踪 现在船中其实很多东西都被烧毁了，他们把船救下来也无济于事，但容辰都这样说了，他们也不能不执行。 所以，花船上面的火完全熄灭后，他们又仔细搜查一番。 别说，还真找到了东西。 “回禀主子，我们在花船上发现了鸿雁的痕迹。” 听到这个名字，容辰的心中微微一沉。 这鸿雁其实是漠北那边的一个组织，直接接受镇北侯的管辖。 如果他所料不差的话，此时水芸芊应该会被他们带走。 “除了鸿雁之外，没有其他痕迹了吗？” 现在的容辰冷静下来，周围的一切呼救声、叫喊声似乎都和他无关了，那冰冷的眼神是暗阁之中的人经常看见的。 他们忽视一眼，随后低下头认真道“并没有，除此之外，再也没有搜寻到任何的痕迹。” 容辰深吸一口气，他开始猜想鸿雁留下的痕迹到底是不是给他看的，而水芸芊又是否真的会被他们带走。 水芸芊的脖颈上阵痛不断袭来，她慢慢睁开眼睛，把手放在脖子上想要转动，却发现根本就没有办法移动身体。 她眨着眼睛，张了张嘴，立刻在旁边过来一个丫鬟“容姑娘，你醒了。” 水芸芊开口声音，很沙哑“我这是在什么地方？”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下在颠簸，应该是在一辆缓慢行驶的马车上，对方似乎还很好心的体谅她晕倒了，让马车的速度减缓。 即便在土路上行驶，也没有感觉到颠簸。 丫鬟帮水芸芊喂了点水，她才发现自己并不是脖子出现了问题，而是根本没有办法移动，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 马车里面的装饰很好，下方的皮料也非常柔软，可以说对方给予了她非常好的待遇，就是不让她动。 丫鬟在喂水芸芊喝完水之后就出去了，不多时，欧阳瑾掀开车帘走了进来。 “容姑娘你赶紧怎么样？是不是比你之前住的地方好多了？” 水芸芊转动着眼睛努力看向他那边，模样有些滑稽，欧阳瑾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这样看上去还挺有意思的，要不要我找人为你画幅画像给你看？” “我们要去什么地方，你又究竟是谁？” 水芸芊问了两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她本以为欧阳瑾会回答她，实际上欧阳瑾进来只是和她扯了一些旁的话，真正涉及到关键的他一句都没说。 一路上，欧阳瑾也只是陪着水芸芊解闷儿而已。 等到最后，欧阳瑾被水芸芊问的不耐烦了，也只是回答“你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还是早点休息吧。” 他说完就离开了，只剩水芸芊在马车中想着对方到底是谁。 而容辰在回到府邸后立刻联系了凌子程和镇北侯，然而发出去的信函却好像石沉大海一般，根本就没有消息。 那是因为凌子程一直在昏迷中，等他好不容易醒过来，想要离开，却发现被关在了一处宅邸中，根本就出不去。 而且周围的人都是调来的高手，即便是他想要冲出去，都需要受很重的伤，且会和对方缠斗一番。 再加上双拳难敌四手，在这种情况下他想要离开，简直难如登天！ 在他的打听下，才知道这是羌国公主的私宅，很少有人会知道这里。 凌子程听到这话后惨然一笑“我这算是被金屋藏娇了吗？” 可这个‘娇’他一点都不想当，如果是平常被公主关在这，他还有心情和对方调侃几句，然后好言相劝，让对方把他放走。 可现在他有非常紧急的事情需要处理，根本不能留在这儿陪着她！ 好在几天之后公主终于回来了，凌子程在这儿着急的快难受死了，看见公主后立刻想要见她。 羌国公主倒是心情不错，来到了他身边，看上去好像也很希望凌子程能够待在这儿的模样。 “公主现在不是涉及儿女私情的时候，我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回去，你还是先放我走吧！” 凌子程好言与公主说了，可是公主却摇了摇头“我并不是不放你走，让你留在这儿，是保护你的安全。” “安全？”凌子程捏紧了拳头，他什么时候需要她一个弱女子来保护了！ “公主，你不知道，其实……” 凌子程的话还没有说完，公主却走到他的面前，手指轻轻伸出放在他的嘴唇上。 “你不用和我说，其实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要比你清楚很多。” 凌子程这才微微一怔。 “我知道，你们那边可能有情报网来搜集这些消息，但你要相信我，我手中的消息绝对比你们更加详细。” 公主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让凌子程坐下。 事已至此，凌子程明白他必须听话。 “你或许接到了消息，镇北侯会有危险，但你知道吗，其实漠北已经乱了。” “什么！”凌子程刚坐下便起身，一脸震惊的望向她。 “这有什么好震惊的，等你们得到消息的时候，在漠北这边已经不知经过多少时间了，消息的传递本身就没有多快，等你准备好想要赶过来的时候，内乱早就爆发了。” 随着羌国公主的缓缓叙述，凌子程才知道，在漠北内乱时期，镇北侯也在其中参与。 这本身并不算什么，因为镇北侯的职责就是保护一方安宁。 可他没有想到，镇北侯在漠北的内乱中竟然失踪了，现在已经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因为你，我还派人去寻找过他，只可惜，我派出去的人要不也跟着石沉大海，要不就带回来一些模棱两可的消息，根本就没有人再见过镇北侯了。” 公主说完后淡淡的撇了眼凌子程，看见他着急又惶恐的模样，叹息一声“我知道你很急，可为了保护你，我不得不让你待在这儿。” “而且你放心吧，我也派人出去寻找镇北侯了，只要有最新的消息我会告诉你的。” “不行，我还是要去找他！” 可凌子程刚走，外面的人就已经拔出武器，用刀尖对准了他。 第177章 意料之外的人 “凌子程，我这个消息是最新的，京城这儿肯定没有我的消息快，如果你真的想要镇北候着一支有人继承的话，我就劝你不要过去。” 公主这话说的好像默认镇北侯已经死了一样，凌子程赫然转身瞪着公主“如果你现在不让在下去，那在下恐怕会记恨公主一辈子！” 只是公主惨然一笑“我早就对此不抱希望了，只想让你活着而已。” 说罢，公主挥挥手让这些人压着凌子程在房间中住下，而她则与凌子程擦肩而过，向着远方走去。 悠悠马鸣，寒风阵阵，北国寒风在马车外呼啸而至，如幽鬼嘶鸣。 水芸芊缓缓睁眼，坐起身，才恍然发觉自己终于能够起来了。 在外面的丫鬟见水芸芊醒过来，端来水盆，里面的水还温热着，搭了一条毛巾。 “水小姐你醒了。” 她立刻察觉到丫鬟的名称改变，向丫鬟那边看去，却见丫鬟已然换了漠北这边的服饰，睫毛上还挂着霜，可见外面有多冷。 “你是怎么知道我姓什么的？” 水芸芊此时的心中充满着疑虑，可丫鬟和欧阳瑾一样都没有解释。 “还请小姐洗漱更衣，我们要到城池了。” 水芸芊想要掀开车帘向外看，手也被丫鬟握住。 此时水芸芊才感觉到这丫鬟的手指上有着粗茧，一看也是习武之人。 “真是想不到，我有一天也会被这么多习武之人看着。” 水芸芊自嘲一笑，还是按照对方说的话先洗漱，随后穿了厚厚的衣服待在马车中。 这样，从被窝里刚出来逐渐转凉的身体也重新热乎起来。 马车一路前行，毫无阻拦地进入了漠北的春城中。 水芸芊从车帘后向外看去，能够看见春城的巨大牌匾，经过了城门，里面居然也很繁华。 虽然比不上杭州，可这里也要比清河县好上很多。 两旁周围也有叫卖的声音，其中有不少都是水芸芊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的。 有些人发现了水芸芊的长相不是漠北这边人，都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当发现看向她的人越来越多时，水芸芊才把车帘放下。 马车中还点着火炉，温暖和摇晃的马车让水芸芊昏昏欲睡，即便在丫鬟的看守下，水芸芊也靠在马车上缓缓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后，发现已经躺在一张床上，这床铺雕梁画栋，床柱上都有着蝴蝶与牡丹的图案。 而上方的床伴更是她最钟爱的颜色。 “没有人会这么了解我，这儿的人到底是谁？” 水芸芊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她先缓了一会，让昏昏沉沉的头恢复正常，才穿衣下地，推开了房门。 她恍然发觉门外居然没有人看守，而且丫鬟似乎也很忙的样子，根本就没有人注视她。 她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院落中，只有到了门口的时候，才被看门的侍卫拦下来。 “还请小姐回去。” 这里的人一口一个小姐，让水芸芊感觉到她好像还是相府的二小姐，而不是九王府的王妃。 无奈之下，水芸芊回到了院子里，好在在整个府邸中根本就没有人管她，她可以随处闲逛。 把这里都摸清楚之后，丫鬟才主动找到水芸芊“小姐，该吃饭了。” 水芸芊点点头，跟着丫鬟来到中堂吃饭，然后又回到房间中。 这个时候她发现，桌子上摆了几本书，都是她曾经看过却没有看完的。 “这里的人似乎真的很了解我，难道他和我认识，可是除了容辰之外，还有谁会主动这样注视和关注我呢？” 水芸芊的心中充满了不解，一时间她的脑海中闪过了好几个人选，却没有一个能够在漠北有这么大的势力，还能跨越这么远的距离把她从杭州带到漠北。 虽然心中有着疑惑，可水芸芊也只能在这里坐着看书，毕竟她没有强大的武艺能够让她突出重围逃离这里。 深夜，水芸芊活动了一下看了一整天书的脖子，打算叫丫鬟过来让她准备洗澡水。 这一路上舟车劳顿，她想要好好泡个澡再睡觉。 门虽然被推开，可进来的人却不是丫鬟，而是一个水芸芊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人！ “娘！你怎么会在这儿！” 水芸芊赫然起身，向宁婉舒那边冲了过去。 而宁婉舒抱住水芸芊，在看到她脸的那一瞬间眼泪就忍不住流了下来“芊芊，娘想你想的好辛苦啊！” 以前的冷静全都消失不见，水芸芊现在很慌张，她怕娘亲也是被那个人抓来的。 可随着娘亲抱着她一阵痛哭，水芸芊才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 原来容辰在离开京城之前就和镇北侯联系，让他偷偷讲宁婉舒带走。 再加上那段时间碧水和小绿帮着水芸芊处理九王府上的事情，选了容辰的丫鬟来照顾宁婉舒，她被带走的时候水芸芊甚至都不知道。 后来容辰失踪，水芸芊心中着急又让碧水和小绿去帮着管家搜寻情报，一来二去，宁婉舒被带到了镇北侯的身边时，水芸芊还在处理水月的事。 其实，被带走对于宁婉舒来说也是个好事，毕竟镇北侯一直在思念着她，宁婉舒在镇北侯的身边水芸芊也能放心。 可后来羌国虎视眈眈，镇北侯又几次的镇压了羌国那边蠢蠢欲动的人，导致他被刺杀。 当听到这儿的时候，水芸芊愣住“镇北侯被刺杀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宁婉舒眼泪婆娑的继续说了下去“我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刺客，在我调查的时候，对方身份神出鬼没，我几次想要派出去人，可都石沉大海。” 水芸芊心中一震，刚想要安慰娘亲，又听宁婉舒说“后来，我听到消息说容辰失踪了，就担心你在京城出现问题。” “可我派人过去的时候，你好像已经离开京城了，我一路跟随着你的步伐前进，终于找到了你，把你带了过来。” 说到这，宁婉舒的手又放在水云的脸上，眼中的心疼几乎要溢出来了。 第178章 真正的身份 经过简单的寒暄之后，水芸芊对这里的事情有了初步的了解。 “娘，你好似心事重重的样子，发生什么事情了？” 水芸芊不解的看向她，总觉得这次见到娘亲之后，她支支吾吾的，似乎有心事。 “芊芊，娘现在要和你说一件事，你千万不要惊讶。” 宁婉舒仔细观察水芸芊的表情，发现她除了好奇之外什么都没有，也跟着放下来心来。 “娘，你说吧，我听着。” 水芸芊明白，现在的母亲需要的就是倾听，所以，她打算不管宁婉舒说什么都当做不在意的模样。 “芊芊，其实水至清根本不是你的父亲，镇北侯才是！” 水芸芊在听到这番话的时候，脑中先是一片空白，紧接着怔怔地看向眼前“娘，你在开玩笑吗？” 宁婉舒就知道水芸芊无法接受事实，但还是继续说“其实，娘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想和你说清楚了，但是当时你和我都在容辰的府上，以防隔墙有耳，娘并没有把这件事说出来。” 谁能想到期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导致宁婉舒失去了和水芸芊交流的最佳机会。 不过，现在说出来也不晚。 “娘亲不会在这件事上和你说谎的，镇北侯就是你的父亲。”宁婉舒说道这里的时候神情很严肃“如今的他被暗杀，正处在昏迷中，你想要去看看他吗？” 水芸芊根本就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虽然知道宁婉舒不会在这种事上和她开玩笑，可依旧神情恍惚。 被宁婉舒牵着手离开房间的时候，她还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娘，这件事是真的吗？”水芸芊呆呆的望向宁婉舒的背影，手上虽然被娘亲牵着，可却让她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这样的冲击对于现在的水芸芊来说还是太过了。 “娘不会骗你，他真的是你的亲生父亲。” 宁婉舒一边走，一边把当初发生的事都和水芸芊说了。 在知道那些往事之后，水芸芊叹息一声“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他并不打算对娘亲负责，所以抛弃了你呢。” 宁婉舒听到水芸芊的话之后淡然一笑“你这傻孩子，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娘亲会跟着他过来吗？” 等到了镇北侯所在的房间，这里有着浓郁的药香味儿，和当初容辰受伤的时候一模一样。 两个人推开门，正看见丫鬟在镇北侯的房间中伺候着。 他躺在床上，身躯依旧高大伟岸，可面色苍白，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看上去非常脆弱。 水芸芊也从未看到过镇北侯这个模样，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 “娘亲，他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需不需要我叫其他的大夫来帮他诊治一下？” 水芸芊其实想要把神医叫过来的，毕竟那个人一直跟在容辰的身边。 现在容辰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只需要按时泡药浴即可，还是镇北侯这边更需要时菖蒲一些。 “并不用，镇北侯他武艺高强，虽然被暗杀，可他及时杀掉了那些过来的人，如今只是重伤昏迷，经过调养已经好了很多。” 听到宁婉舒的描述，水芸芊一直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娘亲不会撒谎骗她的，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镇北侯肯定没有事。 “夫人，今日奴婢按照大夫的说法，将镇北侯泡了药浴，他身上的那些伤是已经愈合，不过失血过多，还需要继续喝汤剂补充血气。” 丫鬟看见宁婉舒过来，等两个人的话都说完，才凑到她的身边这样说。 水芸芊观察这府上所有人对于宁婉舒的态度，发现都极为尊敬。 可见镇北侯之前就对宁婉舒很好，不然这些下仆和丫鬟也不会发自内心的对宁婉舒充满着尊敬。 “很好，我先带着小姐离开这儿。你留在这里好好照顾他，千万不要出现差错，知道吗？” 实际上，在镇北侯受伤昏迷之后，整个府中全都是宁婉舒说了算。 她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并不是不愿意在这里照顾镇北侯，而是实在没有时间。 等到离开镇北侯的房间，两人手中揣着暖和的汤婆子，披着保暖的狐裘披风，在游廊上慢慢的走着。 “娘亲，既然你打算让我一直住在这儿，那我能不能把在这里的消息通知容辰呢，我怕他担心。” 水芸芊明白，欧阳瑾带她过来的时候太过匆忙，花船上又起了火，一切的一切落在容辰眼中都会成为他担惊受怕的情景。 “不行，如今镇北侯受伤，春城已经戒严了。如果不是担心你，恐怕我都不会派欧阳瑾出去找你，而是给他更重要的事情处理。” 宁婉舒一口回绝了水芸芊的话，她有些无奈的说“也不是娘亲不同意，而是现在这边事态紧急，等到全都解决之后，你再和容辰解释吧。” 说罢，宁婉舒对她身后招了招手，一名看上去聪慧机敏的姑娘来到水芸芊的面前。 “这丫鬟名曰露露，一直是春城人，对这附近很熟悉，娘知道你很好奇外面的世界，而且从来都没有来过这边，就让她照顾你吧，她可以带着你出去逛逛。” 水芸芊看向露露，而露露立刻躬身行礼“见过小姐。” 水芸芊恍然间有一股错觉，那就是她从来都不是相府的二小姐，而是镇北侯的女儿。 这一系列的冲击对水芸芊来说还是太过刺激了，她并没有今天出门，而是在露露的照顾下回到了房间中休息。 次日清晨她醒来的时候，发现露露已经准备好洗漱的水在外面等候多时了。 “小姐您醒了，快洗漱吧，今天想要去什么地方，露露都可以带您过去。” 露露的声音中充满着欢快，水芸芊也被她的性格所感染，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在吃过早饭后，露露便和水芸芊说了一下春城的情况“如今春城虽然戒严了，但附近的百姓还是可以过来做生意的，不管是早上还是晚上都很热闹，小姐，您想去哪儿？” 第179章 红颜祸水 “我对周围的一切并不熟悉，你就带我在春城中走走看吧，我也不清楚去什么地方。” 听水芸芊这样说，露露便擅自带着她走到春城中最繁华的早市上。 这附近售卖的东西都与严寒地带有关，除了狐裘之外，甚至水芸芊还看见了老虎皮。 这个在京城中可是不多见的东西！ 露露见水芸芊对周围的一切都很好奇，干脆放慢的脚步一点点介绍给她听。 “对了，你们在这儿还听到过其他什么消息吗？” 水芸芊知道消息的掌握是最重要的，既然这边她并没有看见金满堂的分店，那肯定有自己的情报网了。 璐璐听到水芸芊的问题，觉得她既然是宁夫人的女儿，那告诉她也没什么问题，便说道“其实这边最大的消息，也就是羌国公主和他们那边的王吵了一架。” “哦，那原因是什么，我记得羌国公主之前在京城求婿不得后就回来了。” 水芸芊想起了那个英姿飒爽的异域姑娘，总觉得她和凌子程大哥还是很相配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两人最后没走在一起。 “听说羌国公主带回去了一个男人，还把他藏起来了！国王知道之后就和她吵了一架，谁知道一向听话的羌国公主居然违抗了国王的命令，现在他们那边闹得满城风雨呢！” 露露说起这件事还有些幸灾乐祸的模样，而水芸芊听到之后却立刻把这个男人和已经消失的凌子程对上了号。 先不说凌子程在离开杭州之后前往这边，一直都没有消息，更不要说羌国公主之前一直纠缠着凌子程。 如果忽然移情别恋的话，和之前水芸芊与她相处时知道的性格根本就对不上。 “如果我所猜不差的话，现在我们和羌国之间已经很少走动了，两边根本就不可能有消息往来，这你是怎么听到的？” 露露急忙摇头“不是这样呀，还有很多游商其实两边都跑的，他们在听到消息之后，带着羌国那边的东西回来，就会把那边发生的事当做笑话说给我们听，我也是在帮着府里面采买的时候才听到这些消息的。” 水芸芊略微放下心来，对露露所说的游商又起了兴趣。 “那些游商都在什么地方聚集？你把我带过去，我想问他们一点事情。” 按理说露露不应该把水芸芊带过去，但宁婉舒交代给她的就是全部听水芸芊的话。 而水芸芊现在的要求也不算过分，她便带着水芸芊来到游商区聚集点。 这里是城外，被搭了几个帐篷，距离驿站很近。 水芸芊过来之后问了他们一些关于羌国的问题。 “您是问羌国公主吗？她那边的事情其实我们也不太清楚，可她确实和羌国的王吵了一架，两人不欢而散。” “这段期间，公主还被勒令关在府邸中闭门思过，但我想，这不过是给她和她的如意郎君相处的时间罢了。” “那你们有没有听过公主的如意郎君长什么样子？” 水芸芊问的话似乎都在围绕着那个男人，商人八卦的性子也起来了，有些好奇的说“我们其实也没有见过，不过传闻间应该是一个丰神俊朗的男子，怎么，这位姑娘你也对他感兴趣？” “这倒不是，我只是好奇怎样的男人才会被羌国公主看上关起来而已。” 水芸芊在打听完这些事情之后，心中有了底，跟着露露回到府邸中，便想着她在这儿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花费些时间把凌子程救出来。 再说，他本来就是镇北侯的养子，名义上也是她的大哥。 “现在，叫声凌大哥的还真是多了一层亲戚的关系。” 水芸芊在心中默默想着，纤长的手指在桌子上缓缓的敲着，昭示她还在思考着如何将凌子程救出来。 结果在晚上吃饭的时候，宁婉舒便若有若无的敲打了她一番。 “我今天听说，你出去的时候跑到游商那里去打听羌国的事情了，这里的事还没有忙完，你就开始惦记着其他人。” 宁婉舒此时的模样是水芸芊从未见过的，她总觉得喘不上气，低着头吃饭的时候，还偷偷用眼角去看母亲的动作。 她这样的小动作怎么可能瞒过宁婉舒的火眼金睛“镇北侯这边的事情没有处理完，就算凌子程被救回来了也是非常凶险。” “”他表面上依旧是他的孩子，镇北侯出事之后，所有的压力都会集中到他的身上，还不如在羌国公主那边，虽然被关着，可不会有性命之忧。” 宁婉舒帮水芸芊分析着，她才明白原来镇北侯这边的是已经很严重了。 可她看到宁婉舒的样子也有些怔，因为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娘亲的性格原来是这样强势的。 不过宁婉舒可能不清楚，容辰的暗阁遍布整个国家，即便是在边关的春城，也有他的势力和眼线。 当水芸芊出现在镇北侯宅邸的事情被容辰知道后，他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站在一旁的红以秋望向容辰这副表情，又开始在心中默默的骂着水芸芊了。 “红颜祸水，简直是耽误主子计划的进度！” 结果红以秋这边刚骂完，就看见容辰站起身，对那传来消息的探子道“她现在就在春城吗？安排人马，我这就过去。” 红以秋差点把牙咬碎，急忙来到容辰的身边低声道“”殿下，我们也该收网了，赵皇后那边的探子也有消息传过来。” 赵皇后的侄子赵文已经来到了杭州，目前正在刺史府里，被刺史请了无数美人招待，不知今夕何夕。 这人容辰知道，贪污赈灾钱款的里面就有他一份。 而且因为他是赵皇后侄子的原因，手中的钱更多。 本来赵皇后的老家就在杭州，应该把杭州这边变得更好才是。 然而赵皇后一家在杭州强抢民女、收敛钱财、买卖官员，任何朝廷不让干的事情都干了。 他们此番举动不能说是皇亲国戚，此时的作风更像是山林间的土匪。 第180章 恶心至极 =“他来的还真是快。”容辰听到红以秋这样说，冷静了不少。 虽然心中还是想要去找水芸芊，可目前他也知道，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梁大人，若是你再让这等庸脂俗粉过来伺候我，恐怕你想要的东西我就不能给你了。” 赵文靠在太师椅上，盯着下方那些跳舞的女子，兴致缺缺。 他在京城里面遇到的美艳女子要比杭州这里多太多，况且那些都是献给皇帝后，皇帝不要淘汰下来的。 可想而知有多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连伺候人的本事都要比杭州这里多的多！ 梁刺史听到赵文这样说，抹了一把额头上面的汗“”下官也不知大人您想要看什么呀，我这儿请来的已经是杭州城中最美艳的舞娘了。” “您若是想要再看，也没有比她更好看的了！” 梁刺史的话惹赵文不开心了，他把所有的饭菜都扫下桌子，又把茶盅敲在了梁刺史的头上！ 顿时，梁刺史血流如注，可他根本就不敢反抗，只能点头哈腰的对赵文说“”赵公子您打的好啊，下官这头最近不清醒，正需要敲打一番。” “没想到赵公子看得出来，直接药到病除，下官感激万分……” 正常人被打了都不会说出梁刺史这番话，可他为了稳固自己的刺史之位，说的如此恶心，就连赵文都有些受不了了。 他挥了挥手，令那些舞女滚下去，随后对梁刺史说道“最近杭州城中出现了新晋的米商，我听闻他手段不错，长得也好看，不如请来大家一起喝喝酒吧。” 梁刺史不解为什么赵文对米商感兴趣，可他也不敢多问，万一又惹怒了赵文，有他好果子吃的。 他只能答应下来，随后让手下跑到那米商居住的宅邸通知他。 这米商自然就是红以秋了，他此时身穿一身红装，相貌艳丽，似乎还画了淡淡的妆容。 这，自然也是容辰要求的。 “殿下！为何要让在下打扮成这样！” 红以秋生来就要比其他男人长得好看，他模样精致，虽然身高身量都是男人的模样，可光看脸都会以为他是个美艳的女子。 他本来就不喜欢别人对他的长相评头论足，现在容辰更是让他化成类似女子的模样，穿上这一袭红装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看他！ 这也就是容辰是他的主子，若是别人，他早一掌拍过去了结对方的性命了！ “现在金满堂和暗阁都被人盯着，其中更有奸细存在，这也是为了整个暗阁着想，你就忍忍吧。” 容辰知道他对水芸芊充满了怨怼，更知道他其实一直在心中骂着水芸芊，便让他也感受一下女子的待遇。 “既然梁刺史那边已经传来了消息，赵文打算见你，那你就好好准备一下，约个时间一起去见他吧。” 红以秋不敢对容辰说什么，即便心中有气，也只能咽下，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你回去告诉梁刺史，明日午后约在酒楼见面如何？” 既然红以秋这边给了答复，那人便回去复命了。 赵文立刻答应下来，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见见这传闻中的米商到底长什么样子。 次日，在约定好的时间，红以秋和容辰一起来到了酒楼中。 他们是先到的，容辰的脸上还戴着面具，穿着一身下人的服装，模样似乎是红以秋的贴身侍卫。 而红以秋依旧是昨天那副打扮，甚至妆容更加精致了，眉眼娇艳欲滴，在来的路上都被很多人看着。 他烦躁的在房间中走来走去，倒是容辰觉得他有些好笑，刻意不说话，一直在看他的笑话。 “他来了，你别走了，快坐在这儿，端庄一些。” 容辰忍耐住笑意，淡淡地开口。 在外面确实传来了脚步声，走在前面的人脚步虚浮，显然不会什么武功，身体好像也被掏空的模样，走起路来脚步并不稳当。 “见过梁刺史，这位是……” 红以秋在他们进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已经收敛了很多。 他先对着梁刺史行礼，紧接着看向赵文，心中一阵恶心。 因为赵文正在用色眯眯的表情看着他，令他浑身不适，想要拔剑把他的头斩下来，再把眼珠子挖出来！ “洪公子太客气了，这位是赵皇后的侄子，跟着过来想要见一下你，不用放在心上。” 容辰和红以秋都没有想到，对方居然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说出了赵文的身份。 他们两人互视一眼，紧接着，红以秋便对赵文也行了一礼“”见过赵公子。” “不必，洪公子太客气了，快清起。” 赵文立刻向前，拖住了红以秋的手，还摸了两把。 红以秋用尽生平最大的忍耐力，才没有抓住他的手把他扔出去，嘴角还勉强带着笑容，引导赵文和梁刺史落座。 虽然赵文色眯眯的盯着红以秋，但他并没有忘记自己是过来做什么的。 在落座之后，他立刻说起了此行的主要目的“我手中有一批米，你不用管是从哪里来的，我只想让你把这批米卖出去，你能不能答应？” 红以秋并没有说话，他淡淡的瞥了眼容辰，似乎是想让他来说。 而赵文因为红以秋的脸，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反而甘之如饴。 两人在商量了半个时辰之后，容辰也没有和对方讨论出个所以然来。 而红以秋见状，也只能叹息一声“赵公子，倒不是在下不帮忙，这是你这开出的价格嘛……太低了，若是可以的话，我们下次见面再谈谈。” “我们竟还有下次见面的机会！” 赵文说出之后，才发觉自己说的好像有些太卑微了，可能够看到红以秋对他来说是求而不得的事情，他非常的开心就这样答应了下来。 等回到了住处，红以秋擦着脸上的胭脂，捂住嘴，差一点就吐出来了！ “殿下，以后这种好事就不要交给属下了，属下没有这个心情在扮演女人！” 他本以为容辰会看在这么多年效忠的情分上饶他一次。 谁知容辰却淡淡开口“你的表现还不如女人，连面对对方媚笑都做不到，我要你何用？” 第181章 终于相见 漠北，寒风萧瑟，风雪依旧。 水芸芊裹着一身大氅，头上落了些雪，脚步匆匆。 “小姐，你等等我！” 露露在后方追着，气喘吁吁。 明明她才是漠北人，为何小姐来到这里才不久，在冰雪上走路都要比她快了！ 听到露露的话，水芸芊才回头，无奈道“我自己前往就好，你为何要跟和我？” 春城被宁婉舒围的铁桶一块，每次进出城中的人都会被仔细盘查。 再这样的城中，水芸芊自觉不会有人对她出手的。 “不行，游商那边很乱，更何况小姐你是要出门的，我怎么能放心！” 露露身上也有点功夫，紧急时候，能护送水芸芊离开。 水芸芊知道露露肯定不会被劝着回去了，只能让她跟着。 游商还在老位置，距离城门不远，露露紧张的到处看，水芸芊却没有理会对方的紧张，和眼前的游商攀谈起来。 “上次你和我说的消息，还有新的进展吗？” 游商觉得眼前的小姐不简单，上次她来的时候，驿站里的人都对她毕恭毕敬的。 他觉得这是个机会，于是说起羌国那边的事情更加认真起来。 “如今，那边都传闻，被公主金屋藏娇的男人跑了，虽然在下也不清楚是不是真的，不过，传的风风雨雨，应当不会出错才是。” 水芸芊一怔，紧接着询问“这消息是几日前的？” 消息传递的速度很慢，但春城已经是距离羌国最近的地方了，她想，消息应当隔了不久才是。 “这是三日前的消息，但据在下观察，从皇室里传出来，也应当是五日前的事了。” 水芸芊心中默默计算着时间，如果是真的，那凌子程应当已经快到春城才是。 这里是凌子程居住了很多年的地方，对于地形都很熟悉。 要是他成功逃脱的话，应当回来了才对。 她和游商分开之后，回到城中，在街道上慢慢走着。 “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现在外面不安全。” 露露一边紧张的四处看着，一边对水芸芊说着。 “你若是再这样紧张，就算那些人原本没有看着我们，也该怀疑我们的身份了。” 水芸芊这句话让露露不敢再四处看，可她还是不甘心，不断的催促水芸芊回去。 “我要去早市那边看看，你去最近的胭脂铺子，给我买一些胭脂回来。” 春城这边胭脂的用料和京城不尽相同，有些还能用到京九红，这可是只有北方才会有的花卉，还有要用价值。 水芸芊曾经和露露说过她研究胭脂的事情，露露也不敢拒绝正事，犹豫半天才离开水芸芊的身边。 看到自己的小尾巴终于走了，水芸芊才松了一口气，打算去茶楼等地方打听更多的消息。 凌子程从水芸芊出现在城门口的时候就跟着她了，原本只是打算到驿站的时候抓住眼前的小姐问一下春城现在的情况，却意外发现跟在她身边的丫鬟有着不错的武功底子。 这就很难办了，他不打算打草惊蛇，正想着离开换一个目标的时候，却听到这人打听的消息和他有关，心中升起一股好奇。 “她到底是谁，为何对羌国那边的事情这么好奇，一大早就来到驿站的游商处打听消息？” 凌子程对水芸芊的行为充满了好奇，便跟在他的身后进了城。 两人其实距离并不远，但就是没有认出对方的身份。 水芸芊的身形被大氅包裹住，凌子程为了遮蔽住自己的容貌，也没有露出脸来。 凌子程还被守门官兵盘查了一下，不过他易了容，也没有被看出到底是谁。 听到水芸芊说让丫鬟去胭脂铺子的时候，凌子程看到她身边终于没了人，就逐渐靠近了她。 结果，越走，凌子程越觉得不对劲。 这不是去镇北侯府的路上吗？ 就在凌子程心中惊疑不定的时候，水芸芊果真来到了镇北侯府附近，而且还是不为人知的偏门。 这个门，凌子程小时候经常从这里偷偷跑出去，却想不到水芸芊也知道这个地方。 “她到底是谁，还是说，如今的镇北侯府已经被其他人占领了？” 凌子程越想越着急，也不管自己的身份会不会暴露了，撕掉了脸上的人皮面具，径直向水芸芊的方向冲了过去！ “有人在追我，怎么隐藏的这么好，露露都没有发现？” 这是水芸芊第一个想法，在这个念头出现的瞬间，她飞快的向前跑去。 这处距离镇北侯府已经很近了，只要她的速度再快一些…… 可她完全不会武功，在冰天雪地里跑起来的时候，脚下打滑，甚至不如平日里跑的快。 凌子程也知道，不能一直追下去，到了镇北侯府附近，他很容易被这里的高手发现。 如果真的被占领，那他现在的做法无异于寻死。 他需要尽快抓住这个女人！ 脚下凝聚了内力，凌子程的速度更快了一些，水芸芊不过几瞬的时间，就被后面的人抓住了手臂。 “你是谁，放开我！” 水芸芊下意识挣扎，大氅掉落在地，溅起一片白雪。 她因为突如其来的冷被冻得瑟瑟发抖，落入凌子程的眼中，却成了她害怕的证明。 “王妃？！你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凌子程眨眨眼，充满歉意的说道“抱歉，是我太大意，并没有认出王妃的身份。” 水芸芊也想不到会在这里看到凌子程，在短暂的惊吓后，所有的情绪都转变为激动。 “凌大哥，你回来了？之前在游商那里听到关于羌国公主那边的消息，我就知道那个人肯定是你，还打算去救你呢！” 凌子程听到水芸芊这么说，表情非常尴尬，这段经历已经快成为他的黑历史了！ 好在水芸芊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反而问道“凌大哥你是怎么逃出来的，难道是公主放人了吗？这段时间过的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凌子程摇头，充满歉意地说“并不是，其实，是我捅了公主一剑才跑出来的。” 第182章 意外之毒 “是我对不起公主，但，因为担心春城以及镇北侯府，我只能这样做。” 在镇北侯府外面，水芸芊和凌子程说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凌子程也终于知道水芸芊为何会在这里了。 “外面还是太冷了，凌大哥，我们先回到府中再说吧，正好带你去看看镇北侯。” 水芸芊说起这个的时候，神色很难看，凌子程心脏也跟着她的的言语提了起来。 难道之前他在羌国听到的传闻是真的，镇北侯他真的已经被…… 心中焦急，凌子程跟在水芸芊的身后进入了镇北侯府中，里面的人看到他回来，脸上都带着欣喜的神色。 “少爷，您终于回来了！” “少爷回来了，快去告诉夫人！” 这些人的话语虽然在水芸芊的心中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但她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便先带着凌子程来到了镇北侯所在的房间中。 看守这里的丫鬟在看到水芸芊和凌子程同时来到这里的时候，瞪大了眼睛，随即小声道“见过小姐和少爷。” 水芸芊点点头，说道“能不能去通知娘亲，我和凌大哥都回来了？” 这个丫鬟先出去了，而水芸芊却带着凌子程坐在了桌子边，说起宁婉舒和她说的，这些日子镇北侯府内发生的事情。 “原来已经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了。” 凌子程低着头说，水芸芊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心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水芸芊心中充满着疑惑，在宁婉舒进来的时候，得到了答案。 “子程你回来了？”宁婉舒第一眼看到了凌子程，充满欣喜的说着，反倒是让水芸芊不知所措起来。 “娘亲，你和凌大哥认识？” 毕竟，按照宁婉舒之前和她说过的时间来看，她应当没有看到过凌子程才对。 宁婉舒这才像水芸芊解释“其实，娘亲一直认识他……” 等到宁婉舒说完她和凌子程认识的经过，以及后来那段时间与镇北侯这边的联系时，水芸芊已经云里雾里了。 为什么前世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都是她不知道的，她还被隐瞒了多少事情？ “芊芊，不是娘故意隐瞒你的。”宁婉舒看到水芸芊不说话，知道她会生气，急忙劝着。 还有凌子程，也低头承认了之前发生的很多事情都有容辰的参与。 “王妃，在下不是故意和九殿下一起隐瞒你的，实在是……无能为力。” 毕竟他一直都是听容辰的吩咐去做很多事，再加上那个时候不知道水芸芊的能力，也不想让她知道更多，就没有说过实情。 其实，水芸芊在容辰身边哭泣的那一次已经发泄的差不多了。 所以，即便她现在知道了这些事情，也没有放在心上，反倒是冷静了很多。 “你们现在还有什么隐瞒我的事情吗？” 听到水芸芊这样说，宁婉舒和凌子程对视一眼，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水芸芊见状，忽地一笑“我知道你们要做的事情很重要，不和我说，也就算了，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容辰那边的安全，你们知道他那边会发生什么事情吗？” 宁婉舒摇头“我如今连维护春城都很不容易，因为镇北侯出事情，羌国那边蠢蠢欲动……” 听完了宁婉舒的话，水芸芊也知道现在从她这里得到容辰的情报很困难。 再加上凌子程刚从羌国回来，两个人之间有很多事情要说，于是水芸芊把时间留给这两个人，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 在这里，露露还在等她，并将自己买来的各种胭脂都放在水芸芊的面前。 “小姐，这就是奴婢带回来的胭脂了。” 露露的心情很忐忑，毕竟她回来的时候才知道水芸芊去见宁婉舒了。 要是被夫人知道她没有跟着小姐，会不会被扔出镇北侯府啊！ 露露还在想着，却见水芸芊对她挥挥手“好了，你先下去吧，我自己看看。” 见水芸芊没有生气的样子，露露心中稍安，就行礼后离开了。 可谁知，在她离开后不久，凌子程就敲响了水芸芊的房门。 “凌大哥，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我知道你现在很担心九殿下，于是过来看看你。” 凌子程笑着说道，紧接着，坐在水芸芊的对面道“想必你也有自己的想法吧。” 水芸芊听到凌子程的话叹息一声“就算有，又有什么用呢，娘亲是不会让我离开的。” “但，如果你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呢？” 凌子程想了下办法，对水芸芊说“或许，有我的帮忙，能让夫人松口，让你回到杭州去。” 经过两个人商量之后，水芸芊确定了回到杭州去找容辰，而凌子程留在这里镇守漠北的事情。 “正好我回来了，夫人在确保漠北这边没问题之后，会让你回去的。” 凌子程始终相信水芸芊跟在容辰的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漠北这边很容易就和羌国打起来，水芸芊又不会武功，很容易受到伤害。 在敲定一切之后，水芸芊就睡下了，第二天一早在请安的时候就和宁婉舒说了这个想法。 结果，宁婉舒在听到之后，忽然泪如雨下。 “娘亲也不是不让你离开，但，现在漠北这边确实很危险，如果你离开的话，很容易被人抓住。” “娘，这不是你不让我走的借口，一定有其他的事吧。” 水芸芊看向宁婉舒，却见她深吸一口才说“其实，镇北侯在遇刺的时候，不仅身受重伤，还重了毒。” “中毒？”水芸芊微微蹙眉，为何这些人总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不管如何，对方都成功让镇北侯昏迷了。 “经过漠北这边大夫的医治，如果不及时找到解药的话，镇北侯身上的伤势即便恢复了，也会一直昏迷下去。” 水芸芊听完这些后，才了解到宁婉舒的担心。 镇北侯这边一直危险，如果她再出现问题，娘亲肯定是没法接受的。 “娘，是不是我找到办法解救镇北侯，你就能让我去容辰那边了？” 第183章 神气的药王谷 “你这孩子，真是执拗！” 宁婉舒见水芸芊无论如何都要去容辰的身边，叹息一声“娘知道，你要去容辰身边找那个叫时菖蒲的神医是吧。” “但，这毒娘亲已经调查过了，完全不需要找时菖蒲过来，因为解药在药王谷中，只要找到就能解除。” 水芸芊听到宁婉舒的话之后，立刻道“那女儿就去药王谷找解药好了，娘亲等待好消息即可！” 宁婉舒想到了水芸芊想要回到容辰的身边，却想不到她这样着急，无奈之下只能答应。 “不过此去凶险，你必须让人跟着你才醒。” 这一点水芸芊倒是承认，她本以为这次前往还是凌子程和她一起去。 结果，在登上马车的时候，才发现这里等待的人居然是欧阳瑾！ “水小姐，好久不见了！” 欧阳瑾笑眯眯的对水芸芊打招呼，结果却被露露瞪了一眼“你现在最好出去坐在外面赶车，而不是在这里坐着享福！” 这可是小姐的位置，他凭什么在马车里？！ 欧阳瑾在水芸芊的视线中看出了嫌弃，装作很伤心的从马车上下去，裹紧了身上的大氅，坐在前面赶车。 “小姐，你不用理会他，他就是这样的人！” 露露一边腹诽着欧阳瑾，又帮着水芸芊准备好东西，这才让欧阳瑾前进。 一路上，欧阳瑾时不时和车内的人说话，也不至于烦闷。 倒是外面白雪皑皑一片，让人看不清前进的路。 “去药王谷的路程很远，水小姐要做好吃闭门羹的准备。” 听到外面的欧阳瑾这样说，水芸芊问道“你似乎对药王谷非常熟悉。” “没错，在下因为镇北侯中毒的事情已经提前打听过药王谷了，现在的谷主性格阴晴不定，不一定会出手相助。” 水芸芊在欧阳瑾的介绍下对药王谷有了初步的了解。 “既然已经前往，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既来之则安之，我们还是先到药王谷再说吧。” 欧阳瑾本以为水芸芊在知道这件事之后会退却，没想到居然还很冷静。 他在外面哼着歌，在前往药王谷的路程中给水芸芊带来不少的欢乐，一路上倒也不会无聊。 来到药王谷附近，水芸芊这才发现，此处正处于羌国和春城中间位置，也不知道这里是怎么避免战火的。 似乎看出水芸芊的好奇，欧阳瑾说道“这里的谷主是个非常厉害的人，就是性格不太好，哎，也不知道我们这次能不能成功。” “喂，你都唱衰几次了，能不能不要吓唬我家小姐啊！” 露露正在给马匹喂干草，听到欧阳瑾的话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句。 “我这不是给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吗？” 水芸芊到没有将欧阳瑾的话放在心上，在整理好衣着之后，前往药王谷前，让露露去叫门了。 “你们是谁？” 守在门口的小童从门后探出头来，先在露露和欧阳瑾的身上扫视一眼，紧接着就看向水芸芊。 毕竟，出世位置不同，气势也不同，小童很容易就看出这里面其实说话算的人就是水芸芊。 “小女以镇北侯之名，来药王谷求药，还望通融。” 小童在听了水芸芊的话之后，回答“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说罢，他关上了门，没过多久就跑了出来“谷主说了，不见，你们快点走，别让是非惹到药王谷门前来！” 小童老气横秋的说着，显然在学药王谷的谷主说话。 等说完之后，才露出小孩子才会有的表情“你们快离开吧，最近谷主的心情不太好，你们留在这里，到时候谷主又要生气了。” 他把门关上后，露露看向水芸芊“小姐，我们该怎么做啊？” 吃闭门羹这件事，水芸芊并不在乎，但她也没想到，接下来几天内，他们连门都进不去。 药王谷处于山谷中，虽然有门口，但两侧都是山峰，想要绕过看守进去难于登天。 三天后的晚上，水芸芊对欧阳瑾说道“我们不能这样下去，你去调查一下药王谷的巡逻人员都什么时候换岗，我们潜入进去。” 欧阳瑾等的就是水芸芊这句话，他等了一天，调查了这里巡逻守卫走的路线和人数之后，在晚上带着水芸芊顺着山路向药王谷深处走去。 “小姐，这里的人手都在山上，但谷中也有不少丫鬟下仆，我们得加快脚步。” 水芸芊虽然不会武功，好在欧阳瑾武功很高，轻功也很好。 “对不住了小姐。” 欧阳修说了一句，抱住水芸芊施展轻功下了山。 “之前你敲晕我的时候，可没有这么……” 水芸芊的话没说完，眼前一黑，直接昏了过去！ 欧阳瑾本来也中了药，不过他能运用内力抵挡，看到水芸芊晕过去之后，还打算抓住他。 脚步声由远及近，欧阳瑾只来得及看到一双布鞋就晕了过去。 “把他们带走。” 来人声音冷清，听不出男女，欧阳瑾闭上了眼，也陷入黑暗之中。 “唔……这是什么地方？” 水芸芊从黑暗中醒来，外面天光大亮，能看到空中向下飘落着雪花。 她身上没什么力气，坐起来的时候，发现这里是一间偏房，里面点了普通的碳，有些黑烟，呛的水芸芊咳嗽。 “咳咳，有人在吗？” 她喊了一声，没有人回答。 缓缓起身，水芸芊感觉自己似乎很久没有吃东西了，身上一阵疲乏，还走不动路。 这到底是什么药，威力这么大！ 此时水芸芊对药王谷产生了浓烈的好奇心，但，她在房间中找了一圈，都没有见到欧阳瑾的身影。 ‘吱呀’ 门被推开，水芸芊看向前方，只见一小童端着水盆走了进来，在外面的冷风中，水盆冒着热气，可见是温热的水。 “你知不知道和我一起来到这里的欧阳瑾在什么地方？” 水芸芊刚开口，却看到小童把水盆摔在了地上，明显被她吓到了。 “你……你怎么醒了！”他退后一步，紧接着，用不属于他这个身体的嗓门大喊道“师兄！师兄她醒了！” 第184章 吴国皇子 水芸芊被小童吵得脑袋痛，坐在床沿看向外面的风雪，没有力气去其他的地方。 不多时，一名男子便被那个小童带了过来。 风雪在他大氅上浸润变湿，纤长的睫毛微微扇动，冰雪将其镀上一层白色。 这人进来后，先是看了眼水芸芊，随后道“就是醒了而已，这么匆忙作甚，害得我以为她出事要死了。” 面前如此温润的男子口吐之言却是这样令人心惊，水芸芊想到了之前欧阳瑾说的，谷主性子阴晴不定，果真没有骗她。 “师兄，我这不是着急吗，而且她看上去身体真的不太好的样子。” 小童站在男子身前，看到水芸芊投过来的视线，随后道“这是我师兄，也是你要找的谷主，你有什么事，就和他说吧。” 沈云锦本以为谷主是个固执的老人，现在看到男子如此温润如玉的模样，一时间没法组织好语言。 “你说的事情，其实我清楚。”谷主淡淡开口“不过，我可不愿意出去帮镇北侯，你要是因为这个来的话，就赶快走吧。” 水芸芊微微一怔“谷主和镇北侯认识？” “我不仅认识他，还知道你和他的关系。”谷主坐在了椅子上，小童则去把门关上，随后站在谷主的身边。 “你是他的女儿，而且是和宁婉舒生的，本来我们之间认识，帮帮他的忙也不算什么。” 谷主的手纤细修长，看上去竟和女子的手相似，水芸芊慢慢站起身，坐在他的身边，他就用这纤长的手指拖住了茶壶。 在水芸芊惊讶的视线中，茶壶中的凉水逐渐变得温热，在空中飘起了白烟。 谷主竟是用自己的内力将整个茶壶中的水弄热了！ “喝吧，我知道你醒来后会很口渴，”谷主看向水芸芊，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这是药物的后遗症。” 水芸芊急忙喝了水，温度刚刚好，她又问道“既然谷主对镇北侯和我之间的关系这么了解，为什么不愿意出手相助呢？” 依照这谷主的内力，出去之后，不仅能坐守镇北侯府，也能帮助镇北侯抓到行刺之人。 “之前这人欠我一次比试，我去找过他，他一直说有事要忙，已经放我鸽子好几次了。” 谷主说到这里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阴鸷的神色。 “这次他出事情，我也不打算帮他，等你的身体从药效中恢复，就离开这儿吧。” 谷主，拉过小童的手，显然要说什么，却被水芸芊的话堵了回去。 “谷主，这次不是邀请你出去相助镇北侯，而是因为镇北侯因为遇刺慎重剧毒，已经昏迷很长时间了。” “我娘亲坐镇春城，分身乏术，这才让我出来邀请你去救治镇北侯！” 水芸芊叹息一声，一开始的时候不知道谷主和镇北侯的关系，而且欧阳瑾还说谷主性格不好，导致她畏首畏尾。 要是一开始的时候直接说明了就好。 谷主愣住“他中毒了？你怎么不早说？” 水芸芊尴尬的笑了笑，因为这种乌龙事导致自己被药物放倒，还耽搁了这么长时间，她自己都觉得很蠢。 “是什么毒，有名字吗，还是不知道是什么毒。” 谷主现在的神情严肃了很多，水芸芊和他说明之后，他便让小童拿来笔墨纸砚，在纸张上写下药方。 “去告诉守在外面的丫鬟，让她把药拿进来。”他淡淡的吩咐下去，小童立刻跑了出去。 不多时，他就回来了“师兄，我已经告诉外面的人了，他们会按照你的药方去抓药的。” 谷主点头，转而对水芸芊说道“这药，回去你煎两份，随后再将其混在一处多煎一刻钟，再给他喝，三天便能解毒。” 水芸芊将解毒的办法谨记于心，等到药物拿来的时候，谢过了谷主。 “你不用和我这么客气，他和我的交情，救他是应当的。” 谷主说完，摸了摸小童的头。 这孩子似乎发现了什么，转身就要跑，被谷主拎住了后颈的衣服。 “不顾，我也算帮你了忙，这个孩子就交给你了！” “师兄，你在说什么啊，我才不要跟着她一起离开！” 小童在谷主的手中不断挣扎，只可惜，谷主连看都没看他，直接对水芸芊说道“这孩子，是吴国的皇子，以前养在我的身边，现在长大了，是时候回去继承皇位了。” 水芸芊差点把嘴里的水吐出来，双目瞪圆了望向谷主，以为他在跟自己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这孩子确实是吴国的幌子，你叫他连城就好。” 谷主不管小孩子的挣扎，把他塞进水芸芊的怀中“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可是谷主，我乃镇北侯的女儿，你让我带着吴国的皇子回去，难道就不怕我……” 水芸芊的话没说完，就被谷主打断了“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但我没办法出谷，只能让你去了。” 水芸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人没办法出谷，但还是尽力拒绝“小女还有其他事情要做，谷主，你……” “那这药你就别带走了。” 眼看谷主要生气，水芸芊立刻闭上嘴，眼神却看向怀中的孩子。 靠你了，你不是不想要离开这里吗？ 小连城到底是聪慧，立刻明白了水芸芊的意思，挣扎这向谷主伸出手“皇叔，我不要离开这里，你让我跟着你嘛，回到皇宫里好无聊！” 显然，谷主并没有理会连城，而是说“这就是你带着药走的交换，必须将他送回到吴国去，你要是能答应，我就给你药。” 水芸芊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救镇北侯，只能答应下来“那好，就这样决定了，对了谷主，之前跟着我过来的男人去哪儿了。” “在偏房，他会武功，药效会更深一些，过段时间才能醒来。” 在水芸芊答应之后，谷主就让下人带着药物过来了。 看着手中的药，水芸芊刚要去拿，小连城一个躲闪，顺着她的腋下就要跑走！ 第185章 你的责任 “你要去什么地方？”水芸芊皱着眉头，伸手就把他捞了回来。 “呜呜，皇叔，我真的不想走。”小连城不管水芸芊抓住他的衣服，径直扑到谷主的怀中，哭哭唧唧的样子好不可怜。 只可惜，这里的人，一个是他刚认识的女人，另一个是喜怒不定的皇叔，哪个都不会可怜他的。 “你最好听她的话，不要烦她知道吗？”谷主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就把他推回了水芸芊的怀中。 “坏女人，你一定是吴国派来的，让我皇叔把我交给你！” 小连城着急了，什么话都说，气的水芸芊一记手刀拍在他的脖颈后。 刚刚还在吵吵嚷嚷的小连城一下就晕了过去，水芸芊拖住他小小的身体，神色复杂。 “谷主，这样真的好吗，你如此相信我，真的不怕我对他做什么？” 这个可是吴国的皇子啊，虽然他们国家和吴国没有什么敌对的关系，但手中若是有了吴国的皇子作为质子，那意义就不同了！ 水芸芊忽然想到，眼前的谷主只是知道她是镇北侯的女儿，却不知道她已经嫁给当朝九皇子为妃了。 “你怎么比一个孩子还婆妈？”谷主的神情越来越冷，水芸芊又把嘴闭上了。 眼前人真的阴晴不定，不知道那句话就会触怒对方，就算这样谨慎的话，落在对方耳中也会让其感到不耐烦。 “我把他交给你，就是信任你，而且我已经给镇北侯解药了，相信你一定会安全的把他带到吴国的，是不是？” 谷主这番话意味深长，水芸芊觉得，如果自己没有将连城带到吴国，那镇北侯的解药很有可能就会变成毒药。 她不知道镇北侯的武功如何，但能够和眼前的谷主切磋，想必也是非常强的。 但，谷主不止会武功，还会用药。 是药三分毒，一个药材是被做成救人的解药，还是杀人的毒药，全看大夫的一念之间。 谷主这样说，和威胁她没有任何区别。 水芸芊心中感叹，这样的人还真是少见，可嘴上去答应的很好“小女知道了，会保护小皇子回到吴国的，不过，希望谷主不要对一路上的安全抱有多大希望。” “我自然有要事处理，你就先回到娘亲身边吧。” 水芸芊说完，干脆利落的走了，欧阳瑾看着手中的药包和附上的吃法，带着还在哭哭唧唧的露露离开。 一路前行，水芸芊在一刻钟之后终于推了一下连城。 “这孩子，不会睡着了吧……” 连城其实吃的很不错，很胖，水芸芊可不想一直抱着他。 “我就知道！” 连城醒来之后，猛地坐了起来，瞪着水芸芊看了一会儿，才坐回去。 他没有和之前一样哭闹，倒是让水芸芊很放心。 只是，这孩子的眼中闪过的光，倒不像是个孩子会有的眼神。 “你想说什么，在我这儿，不用装样子，我和你可没认识多少时间。” 水芸芊的声音冷淡，连城也看出来了，这个女人可不是会对他留情的样子。 “呜呜，更想皇叔了……” 连城心中这样想着，脸色却板着，像个小大人一样“你也知道和我没见多久啊，真是搞不懂皇叔为什么会让你带着我走，明明他能安排更多人的！” 连城一路上都在说这件事，絮絮叨叨，不像个小孩子，倒像个老人一般。 水芸芊没有回答，只是说道“吴国现在需要你回去，你是皇族，身上有着责任，不是你不想要，就不用承担的……” 小小的车厢中，水芸芊帮他分析着吴国的局势，让连城心中的那点不满都消失殆尽了。 等到了最南边的丰城，马车停了下来。 这里，已经不是宁婉舒能掌控的地方，水芸芊知道，她应当小心了。 “这里是丰城，等下了马车，我就是你的姐姐，知道吗？” 水芸芊知道连城聪明，但比起大人来说，他的这点小聪明还不够看。 第186章 奇女子 “住店，准备饭食，我和弟弟在楼上吃饭。”水芸芊说着“房间要最好的。” “哟，真不巧了，现在店内的小二人手不够，您看能不能下来吃饭？” 店小二显然不想放过眼前这条肥鱼，想多赚一点钱。 水芸芊想了想，就答应下来，寻了个角落的桌子坐下。 这个时候，连城也醒了，坐在水芸芊的身边，两个人点了菜之后开始听附近的人在说江湖上的八卦，全当听个乐子。 “那赵文真不是人，强抢民女不成，竟逼得人家上吊自尽！” “真是可怜啊，那人家似乎很穷哭，好不容易得了一双儿女养大，现在女儿死了，哥哥提刀去复仇，也被打死了！” 这话传进水芸芊的耳中，她想到了赵皇后，真想不到皇后家居然这么乱。 她想到，前世的时候曾经听说过赵皇后的老家是在杭州城中。 已经被搜刮过好几遍的民脂民膏居然还能让杭州城如此富庶，怪不得赵皇后即便有了如今的地位，也没有举家搬入京城，反而一直在杭州城中住的欢快。 “是啊，她哥哥好不容易找到刺杀的机会，可惜，还是被刺史府上的侍卫抓住，杀掉挂在城门上了……” 这些人无不唏嘘地说着，水芸芊听得也握紧了拳头。 “现在赵氏在杭州简直和皇帝没有区别了！” 说出这话的人忽然被捂住了嘴，剩下的人左右看看，才小声说“你居然敢这么说，简直不要命了！” 这人才讷讷地闭嘴，周围的人听不到八卦消息，自然都开始吃饭了。 不过，水芸芊倒是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人。 在这些人说出赵氏做的那些事情之后，在他们左前方的位置，有位带着斗笠的女子，她在听到赵文做的那些事之后，悄然捏碎了手中的杯子。 这样的内力在女子中也不多见，她应当是个武功非常高强的人。 水芸芊虽然有些结交，可现在她还身负着把连城送到吴国的责任，为了这个孩子，她也不能冒险。 “你们国家还真是乱象丛生，就连皇族都没办法保证自己家里的老实本分吗？” 连城的声音从身边传来，水芸芊看向他，发现他的眼中全都是鄙视的神情。 “说的也是，毕竟吴国之前内乱也是因为皇族的原因，我们都是一样的，最苦的还是百姓。” 水芸芊神色平静，似乎没有发觉自己说什么。 但连城听到之后，脸色就不好了。 “以后你也是回去做皇帝的，这里百姓的话，你也应该好好听听才对。” 连城一下就闭上了嘴，似乎不愿意和水芸芊继续说下去了。 水芸芊觉得他挺有意思的，笑着打算继续逗他。 结果门被打开，进来几个人，带来了一室的冷风。 坐在他们前方的女子斗笠被吹起，露出了一张美艳的脸。 水芸芊为了能带着连城在外面走的顺利，未施粉黛，甚至脸上还抹了一点灰，看上去灰头土脸的。 即便身上穿着大氅，也没有人会搭理她。 但这女子不同，她本来就身形姣好，加上带着斗笠，平白惹人注目。 风吹过的时候不少男子都看了过来，在看到她的脸之后，一个个都露出了惊艳的表情。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姑娘，一个人在外面很危险的，不然和我们结伴而行怎么样？” 一开始就打量水芸芊的一行人，忽然把视线放在了这个女子身上，其中一人还靠了过去，打算去抓这名女子的手。 结果…… “啊！！” 这人忽然大喊起来，因为他的手已经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姿势。 “哎，真是手欠，调戏人家姑娘做什么，能单独出来的肯定是有本事的啊，现在手碎了，这辈子这只手不能用了哦。” 连城本来就是药王谷出来的，一身医术，看到这人的手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水芸芊觉得好笑之余，对眼前女子的武功又有了更新的认识。 第187章 转成来寻 这个时候，那男子的喊声已经在大堂中响了一会儿。 那些人想要为这个男子报仇，可他们看到这人手之后，都不敢上前。 他们不过是走商的，看到女子欺负一下而已，要说本事，其实根本没有多少。 更何况，眼前的女子可以一下捏碎男人的手骨，很难说下一次被捏碎的会不会是他们的脑袋。 “别吵了！” 女子听到眼前男子一直在叫嚷，不耐地斜了一眼。 这下，男子被同伴捂住嘴，挣扎着被拖走了。 没人敢招惹她，女子乐的清净，吃完了饭转身上楼。 她步伐轻盈，走路完全没有声音，在经过水芸芊的时候，视线在她身上一扫而过。 水芸芊低头喝了一口粗茶，挡住自己嘴角的笑容，去被连城看到。 “你笑什么，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吗？” “当然有了。”水芸芊知道这个侠女恐怕想要找她，或是知道了她的身份。 自从她在暗阁有了身份后，她知道的事情越来越多。 相应的，关于她的情报也不断向外传出，这女侠，恐怕来历不简单，此次目的，怕不是和赵皇后有关。 “是什么，能和我说说嘛，看你笑的很开心。” 连城到底是小孩子，一路上马车颠簸已经很无聊了，此刻听到水芸芊的话，也想知道她到底是因为什么笑出来的。 水芸芊意味深长地撇了连城一眼，在小孩儿期待的目光中，微微一笑；“不告诉你！” “你……”连城要发脾气，却被水芸芊按住了靠近的小脑袋。 “别闹了，快吃饭，吃完了去休息，明天还要继续走呢。” 水芸芊嘴角蓄着笑容，此刻的她，和之前的容辰别无二致。 连城气鼓鼓地吃完了饭，被水芸芊带进房间中。 “你和我住在一起？”连城的小脸一红“男女有别，你难道就不能多花点钱去隔壁住吗！” 水芸芊揉了一把他的小脑袋“你自己住，晚上若有人来找你，把你拐走，我怎么向谷主交代？” 连城不说话了，水芸芊指着里面的床“你去床上睡，我睡在外面的榻上。” 好在漠北的城镇都很冷，客栈准备了碳，虽然不好，但房间中还算暖和， 住在榻上也没什么。 连城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去里面睡下了，水芸芊在房间中等了一会儿，也没有等到那女子过来敲门。 困倦袭来，她揉了下眼睛，缩在榻上沉沉睡去。 不多时，一阵被人盯着的感觉袭来，水芸芊缓缓睁眼，果真看到了那名女侠，就是不知道她是怎么进来的。 “你找我，有什么事？” 水芸芊坐了起来，那女侠就坐在她面前的桌子旁，本来一直盯着水芸芊看的，到现在，却转头看向房间内的连城。 “他已经睡着了，听不到的。” 水芸芊的手骤然握紧，身体有些紧绷。 “我对这个孩子没有兴趣，过来要找的人是你。” 女侠的眸子在窗外月色的映照下闪烁着一点星光，在水芸芊的注视下缓缓开口“我叫陆醒之，一直在江湖上行走，很少和你们这样的高门大户有联系。” 水芸芊听到她自报家门，刚想要说自己的身份，却见陆醒之伸出了手“你不必开口，我知道你的身份，九殿下的王妃， 是吧。” 陆醒之声音中带着一丝轻快的笑意“你在清河县做的事，我们江湖上的人也听到不少，知道你是好人，我才会来找你的。” 水芸芊猜的不错，陆醒之确实是来找她的，本以为到了春城才能求见到水芸芊，没想到会在半路上就看到她的人。 “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那来找我，也是别有所图吧。”水芸芊靠在榻上，一副懒散的样子“就是不知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跋山涉水来到这里找我，而且，你也不清楚我在这里吧，是谁告诉你的情报？” 最后一句，才是水芸芊想要知道的，毕竟她被娘亲带走这件事，恐怕连容辰都不知道。 陆醒之抿嘴一笑，避而不谈“以前杭州有一富商，心地善良，与我有恩，在如今无奸不商的杭州，却做到了无尖不商，是真正百姓都喜欢的商人。” 说到这里，陆醒之的气息骤然变重了一些，显然无法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当时我落魄，差点活不下去，是他救了我。当时我在他的家中当了一段时间的护卫，后来才离开。” 深吸一口气，陆醒之强迫自己在回忆中醒过来“可在我走了之后，他就因为太过心善被刺史盯上，导致生意做不下去。” 这事儿水芸芊能猜到，如果一片地方的人都贪，如果你不贪，其他人会将你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后快！ “在赵家笼罩的杭州，没有人能不听话，他太耿直，最后死在了赵文的手中……” 说到这里的时候，陆醒之的声音哽咽了“我不能让恩人死于非命，必须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所以你找到了我？”水芸芊也算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只不过，她的心中还是有所怀疑。 眼前的女子出现太过蹊跷，而且武功奇高，一般女子很难达到她这种武功，需要很长的时间以及有个好师傅才能拥有此等武功。 这样的身份，却准确的知道她在什么地方找上来，令水芸芊不敢相信对方的身份是真的。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还有，为何会认识我？”她再一次问出心中疑虑，如果陆醒之再不回答的话，任她说的天花乱坠，水芸芊也不会相信。 说完了心中压抑的事情，陆醒之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淡淡解释“之前在杭州的时候，我在搜索赵文单独出来的时机，却看到有人拿着你的画像在杭州内寻找。” “以前，我在京城的香语阁曾远远的看过你一眼，记住了你的长相和身份，只是想不到你居然会在杭州。” 陆醒之的解释还算正常，水芸芊虽然相信，可心中还是有着犹豫。 第188章 她的踪迹 眼前女子来历不明，如果她真的因为几句话就相信对方所说，那重来一世就没了意义。 看到水芸芊的犹豫，陆醒之道“我等不过江湖人士，对王朝政事一窍不通，再加上赵文身边有很多高手，我没办法靠近，才会求助王妃。” 说到这里的时候，陆醒之忽然起身，就在水芸芊以为她要对她动手的时候，陆醒之一撩裙摆就要跪下！ “免礼，快起来！” 水芸芊立刻躲开，小声说道，并伸手阻拦陆醒之继续下跪的姿势。 “王妃，我真的没有选择了，求你！” 陆醒之眼中明显的恳求神色让水芸芊犹豫了，她想了一会才说“我可以答应你，但你需要一路跟着我去杭州，保护我和弟弟的安全。” 这对陆醒之而言是不可多得的好事，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我一定会保护好王妃和你的弟弟，那我们明天就能走了吗？” 水芸芊看出对方是真的很着急，无奈一笑“好，那我们明日就动身，你先回去休息吧。” 陆醒之听了水芸芊的话之后终于再次露出笑意，感谢水芸芊后就离开了房间。 被她这么一打扰，水芸芊到是不困了，开始思考去完杭州之后再怎样快速到达吴国。 吴国的皇帝如今身体已经不行了，等到了杭州整理完一切再前往吴国的路上一定会充满了危险。 恐怕到时候又要经历一同波折…… 把事情都想完，天气已经泛了鱼肚白，水芸芊躺下又睡了半个时辰，便被连城吵醒了。 “你醒来的到是早，洗漱吧，用不用我帮你倒水？” 水芸芊笑盈盈的对小孩儿说道，连城也知道眼前的女人在逗他，不理会对方，自己倒了水洗漱。 而水芸芊整理好自己后，带着连城下楼去吃饭了。 不多时，陆醒之也从楼上走了下来，因为她武艺高强，看见她的人不由自主的会为她让出道路来，倒是别有一番气势。 连城本来还有些欣赏，直到陆醒之坐在他对面的时候，这小孩儿的身体才一僵“她为什么跟着我们？” 连城小声问着水芸芊，习武之耳聪目明，连城这话陆醒之也听到了。 她挑着眉，不理会这小孩儿，转行儿对水芸芊说道“我有自己的马车，一路上也算安全，坐我的车走吧。” 水芸芊对此没有意见，连城的心中却充满了疑惑，他得不到水芸芊的答案，吃饭都没吃多少。 等坐上马车后，陆醒之主动坐在前面赶车。 车厢里被铺上了厚厚的兽皮，坐起来要比之前的马车舒服很多，连城在座位上扭了半天，才扭扭捏捏的开口“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为什么她要跟着我们啊！” “你不觉得她武艺高强，跟着我们能有不小的安全感吗？” 连城被水芸芊的话噎住，他想了半天，竟找不到任何一个能够反驳水芸芊的话。 马车行驶出了城镇，外面又下起了雪，水芸芊伸手接了一点，感觉这边的温度已经变高了。 雪水落在手上，化的速度也比漠北那边快上很多。 “可是她来历不明，武功又这么高，万一是打算对你和我出手的怎么办？” 连城终于想到了反驳水芸芊的地方，然而水芸芊却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不用担心，我已经和她说过了，咱们就去杭州，她也正好顺路而已，她其实是很好的人。” 水芸芊并没有把她和陆醒之的话告诉连城，一是他还太小了，会想东想西，二是她也不想和连城的交集有这么深。 等到了吴国之后，他们就要分道扬镳了，再说这孩子是将来的帝王，她是容城的王妃。 两个人即便有着深厚的感情，可国家不同，万一有一天兵戎相向，水芸芊也不想让自己为难。 连城见自己不管说什么水芸芊都不放在心上，干脆背对着她面壁生闷气。 水芸芊见状偷偷笑了一下，并没有把孩子生气的模样放在心上。 她也能够理解连城的害怕，毕竟她本身是不会武功的，连城又小，一路上遇到什么风吹草动，连城都会感到害怕。 现在身边又多了一个武功高强的陌生人，他的心中肯定会不舒服。 陆醒之坐在外面，听着两个人在车厢内斗嘴，嘴角露出了微笑。 水芸芊猜的没错，围绕在她和连城身边确实有各路的探子，其中便有容辰派来的。 不过在春城那边他进不去城，只能在外围查看。 现在水芸芊终于出城了，他也能逐步跟在她的身边，保护并看她到底要去什么地方。 “启禀殿下，我们已经查到王妃现在在何处了。” 容辰这边正在和红以秋说着赵文的证据。 他们如今在杭州城中已经收集了赵文及其背后赵氏大量的罪证，如果发出，确实能够让他死无数次，就连皇后都保不住。 可是如果真的全说出来的话，那必牵连京城内皇后与太子。 “如果只是赵氏和赵文，皇帝确实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便赐死几个人平息众怒即可。但如果牵连了皇后和太子，那他肯定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 红以秋调查皇帝已经很久了，再加上跟在容辰的身边，看到他是如何对待容辰的，自是清楚这帝王心中想的都是什么。 如果能够保住他的位置，死了多少人都不足惜。可一旦牵连到皇室内重要的人那他就会出手，让查出真相的人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赵文也知道他这样无法无天肯定会引众怒，所以他和皇后与太子的关系都很深。” 容辰的手指敲着桌子，盯着茶碗中沉底的茶叶“太子在京城有座最喜爱的梨园就是赵文所送，他们两个还真是臭味相投。” “如果搬倒赵文，必定会牵连出京中很多大人物，这件事我们还需要从长计议才行……” 红以秋这边刚想说出自己的想法，却见门口有人冲了进来，说出了刚刚找到水芸芊的话语。 第189章 她的心事 红以秋猜测水芸芊的事情出现之后，容辰就会放弃这边的事情去找他。 结果，容辰只是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说道“知道了，你让人继续跟着她，保护她来到杭州。” “是！”下面的人领命离开了，红以秋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毕竟现在对于他们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时期，如果发生意外的话，结果是他们承受不起的。 “继续吧，你刚刚说到什么地方了？”容辰的心中确实已经跟着手下跑到了水芸芊的身边，不过他也知道什么事最重要的，这才没有主动去她的身边。 一路上，陆醒之在马车上也感觉到了有人跟着他们，但是对方并没有敌意。 在她仔细观察过之后，才发现这些人似乎是来保护水芸芊的。 “这下有意思了，看来这个王妃也不想我想的一样，没有我的保护就会遇上什么事情。” 看到有人跟着她一起保护水芸芊，陆醒之的心情轻松了很多。 一路前行，水芸芊都对他们路上的顺风顺水感到不可思议。 等到了杭州城外的时候，水芸芊甚至都没什么感觉。 “在马车上一直睡觉，然后吃饭和休息的话，确实不知天地为何物，有种时间过的很快的感觉。” 陆醒之走南闯北的时间多了，对水芸芊的感受很有心得。 “王妃，我们现在就要回到城中吗？” 因为看出水芸芊似乎有些恍惚的样子，陆醒之刻意这样说。 “当然，我们现在就回去，走吧。” 水芸芊总觉得之前的日子就像一场梦一样，等醒来的时候，她还在容辰的身边，什么都没有改变。 连城倒是对这里的一切都很好奇的样子，毕竟他从小在山谷里长大，对这一切都没看过。 在进入城中之后，陆醒之先将马匹寄存在驿站中，随后，跟随在水芸芊的身后，哄着连城。 “这里居然还有卖糖人的！” “还有小鸟和金鱼！” 连城和之前的稳重一点都不一样了，露出了和孩子一样的表情。 水芸芊看着好小，也知道他对这些很感兴趣，就帮着他买了一些，随后塞进他的手中“吃吧，不过要少吃，晚上还要吃饭。” 连城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多小吃，在谷中什么都没有不说，谷主对他的要求也很苛刻。 宁可让他吃补身体的药糖，都不会弄点杂七杂八的小吃给他。 现在水芸芊对他的宠溺令他感动，和水芸芊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比之前小了。 “谢谢姐姐。” 水芸芊觉得眼前的小孩儿可爱，什么都没说，跟在他的身后在集市上到处买东西，到最后，就连跟在他们身后的陆醒之手里的都是给连城买的东西。 “不要了，太多了，姐姐，这些东西我就是看个新鲜而已，你不用全都给我买回来。” 连城不是一直在宫中的小孩，他深知这些钱足够一个普通人家生活三个月了。 水芸芊为了他也太破费了！ 见他终于知道花钱太多了，水芸芊才很‘好心’的说“这些都是你皇叔给我的钱，不用担心我破费。” 连城原本还带着歉意的小脸忽然像吃了苍蝇一样难看，水芸芊笑的欢快，陆醒之也跟着偷偷笑了起来。 “你们笑什么笑！” 连城气呼呼地向前走，却被水芸芊拦住了“你要去什么地方，现在我们应该到客栈去了，你吃了这么多小吃倒是不饿，我和你陆姐姐可要被饿死了！” 这一路上连城也被陆醒之照顾过，现在听了水芸芊的话，又气鼓鼓地看向陆醒之。 “看我作甚，我也饿了，你要是不走的话，我们就走了。” 陆醒之作势要带着水芸芊离开，连城急忙跟在两人身后，生怕这两个心狠的女人把自己留在这里。 来到客栈后，水芸芊和陆醒之先吃了饭，随后又陪着连城出去玩了一会儿。 小孩子就算精力再怎么旺盛，也没有两个大人充足，不多时，连城就累了，打算回去休息。 “你对他很好。” 看着连城洗漱后睡下，陆醒之淡淡开口，那上眼眸中没有之前的笑意，又恢复了之前的平淡。 “他的叔叔救了我很重要的人，我照顾他也是应该的。”水芸芊淡然一笑“天色不早了，你也该去休息了。” 陆醒之走了，水芸芊却睡不着。 这里就是杭州了，但是杭州城很大，要去她之前居住的地方，还有一定距离。 加上身边还有陆醒之和连城，她才没有第一时间寻找容辰。 但是，一想到自己就和容辰在一个城池中，水芸芊难免觉得激动。 睡不着的她干脆起身，打算出去走走。 杭州的夜市上人也是很多的，但水芸芊刚离开客栈的房间，向天空看去的时候，却意外看到了房顶上正在喝酒的陆醒之。 陆醒之也看到了她，对她挥了挥手“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里做什么，要不要上来喝一杯？” 水芸芊知道这人心中有事，一路上她也受到过陆醒之的照顾，想了想，就在她的指引下来到了房顶。 “小心点，这里可不平稳。”陆醒之说着，将酒递给水芸芊“能和多少？” “一点点。”水芸芊接过酒杯倒了一杯，却看陆醒之直接拿着酒坛喝酒。 到底是江湖上的女儿，不拘小节，也没有那么多束缚，水芸芊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向往的自由自在。 陪了几杯之后，水芸芊也到了微醺的状态，她晃了一下脑袋，问“你什么时候下去睡觉啊？” “我一会儿去，回到杭州之后，就是觉得身体哪里都不舒服，很想要发泄，就来这儿喝酒了。” 陆醒之说到这里的时候，看向身旁的水芸芊“多亏你在这里陪我，不然，我喝完酒之后很有可能就去找赵文了。” 听到这个名字，水芸芊的醉意清醒一些。 她无意打听陆醒之为何会对赵文这么怨恨，如果只是为了自己的恩人报仇，忍辱负重等待时机才是陆醒之应该做的事情。 她现在这样，太冲动了。 第190章 切莫重蹈覆辙 陆醒之何尝不知道呢，但是她没办法放弃心中的怨恨。 “或许，我应该告诉你，那个商人，叫秦南，不仅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爱慕的人。” 说到爱慕两字时，陆醒之的声音顿了顿。 水芸芊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关系，声音一时间也弱了下去。 “没事，我随便说说，你随便听就好了。” 听到陆醒之的话，水芸芊知道对方不过是想要找个倾诉的对象而已，就老实的听着。 “以前，我在外面四处漂泊，学了一身武艺，但丝毫没有心机，被人陷害中毒。” “关键时候，是他救了我，我们在一起经历了很多事情，随后我才喜欢上他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陆醒之的眼中都有光，显然那段时间对她来说是非常美好的时候。 “后来，我才跟着他的队伍前进，保护了他几次。” 说到这里，水芸芊忍不住开口问:“那你没有和他说你喜欢他这件事吗？” 陆醒之摇头“我知道喜欢他的时候，我们都快要到杭州了。” “而且我喜欢四处游历，即便喜欢他难道会愿意在后院里待一辈子吗？” 水芸芊这才明白为什么陆醒之之前说起秦南的时候，总是用恩人代替。 说起恩人，那就是为了报恩才会求助与她的侠女，而且也能让陆醒之忘记自己曾经喜欢他这件事。 但是来到杭州之后，触景生情，导致陆醒之又想起了他们在一起相处的点点滴滴，才会来到这里喝酒的。 “那后来呢，你不和他说了感情就走了吗？” 水芸芊现在就是听众，在听别人说的故事。 “并没有，因为他的商人身份也不安全，带着货物来到杭州之前，一路上也有不少人要杀他，我保护了他几次，或许，那个时候他就知道我喜欢他了。” 陆醒之低头笑了起来，身上全都是幸福的感觉。 “但是我在护送他来到杭州之后，在他的家中看到了一名女子，和他非常的亲密。” “当时的我可能是脑子缺根筋吧，什么都没问，在确保他安全之后，就逃跑了。” 陆醒之用了逃跑这个词，可见对当时的自己多恨铁不成钢。 “后来他给我写了一封信，送到了我的手中，我这才知道那是他的妹妹，但，一切都已经晚了。” 陆醒之仰头，将酒坛中所有的酒全都喝下去。 水芸芊没有看到她流泪，好想她已经不在乎了一样。 可实际上，水芸芊知道，这不过是因为流的眼泪太多了，现在说起这件事对她而言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情感触动了。 “那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水芸芊在这里听着陆醒之说的话，知道她说完之后心情肯定会要比之前的时候好很多。 喝了这么多酒之后，陆醒之看上去确实心情好了不少，不过脸上依旧没有什么笑容。 “好一些了，和你说这么多，确实要比什么事都憋在心里强。” 陆醒之淡淡一笑“我能看出你对那个九殿下很在意，不管怎么样，希望你们能好好的。” 水芸芊一怔，想不到陆醒之居然会这样说。 明明这个人没有比她大多少。 “如果你真的很喜欢他的话，那就好好和他在一起吧，不要让我和秦南的遗憾留在你的身上。” 说完这些之后，陆醒之对水芸芊伸出了手“走吧，一直在这里吹风，明天早上就要头痛了。你不是要出去看看吗，我陪你去好了。” 水芸芊在靠近陆醒之的时候，能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酒气，不过这人酒量似乎很好的样子，即便水芸芊都觉得喝多了，但她完全没有醉意，反而还能带着水芸芊去水边看看。 杭州的运河是很长的，这里是用来搬运货物的地方，三教九流很多，算是杭州城中较为危险的地方。 然而陆醒之在身边，水芸芊完全不害怕。 在水边走了走，听到周围的人声越来越小了，她知道现在已经是睡觉的时间，就和陆醒之回到了驿站里。 “谢谢你陪着我，先去睡觉吧，明天我送你去九殿下那边。” 这是之前陆醒之和水芸芊越好的，她还没看到九殿下，是不会离开水芸芊身边的。 水芸芊望着陆醒之的背影，也回到自己的房间中睡觉了。 这个时候，连城还在里面睡觉，水芸芊本等着第二天这孩子叫她起来的，然而这一觉，水芸芊睡到日上三竿都没有声音叫醒她。 她是被照在脸上的阳光唤醒的。 “连城……你饿了吗？” 水芸芊下意识问着，结果，房间中没有人回答她。 这个时候水芸芊忽然发觉不对劲，立刻坐起身“连城？连城！” 或许是她的声音太大了，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紧接着店小二推开了门“这位夫人，您有什么事？” 水芸芊此时也顾不上店小二是怎么称呼她的了，着急的问“跟着我一起来的弟弟去什么地方了，你看到了吗？” 店小二摇头“小的是换班刚上来的，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您要是想知道得去楼下！” 水芸芊慌忙的站起身，来到走廊上的时候，看到陆醒之也向这边来了，就把连城消失的事情又和她说了一遍。 “你别着急，我们先下去看看。” 有了陆醒之的安抚，水芸芊能放心一点，两个人下了楼，找到前面的店小二，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您是说那个孩子吗，小的今天早上看到他自己出去了！” 店小二没有帮着水芸芊看孩子的义务，水芸芊听到之后两眼一黑。 她知道这里距离杭州的早市很近，早上起来的时候，偶尔也能听到附近的叫卖声。 难道这孩子因为好奇，自己出去玩了？ 陆醒之看出水芸芊很着急，于是说道“我和你一起出去找，你不要急，我们分头行动，肯定能找到他的。” 水芸芊知道陆醒之在哄她，这么大的杭州城，连城还是个小孩子，随便跑到什么地方都找不到。 但她还是听了陆醒之的建议，两个人分开顺着早市去找人了。 第191章 他会吃了你 早市上人来人往，即便水芸芊手眼通天，寻找一个孩子也很困难。 更不要说，这个时候的连城早就不在早市上了，而在容辰的身前。 容辰一早起来，便发现中堂内除了红以秋之外，还有课倒在地上的小孩，以及跪在地上的暗卫。 “这是怎么回事？”容辰又觉得头痛了，这个孩子总不能是赵文的儿子吧！ “回禀殿下，这个孩子就是跟在王妃身边的连城，今早我们在王妃的身边发现他偷偷跑出去了，便安排了人跟在他的身后。” “本以为他只是出去看看而已，谁知道这孩子的手中居然有很多钱，在早市的各个摊位上吃着，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说到这里的时候，暗卫也有些忍俊不禁，红以秋更是觉得这个孩子很有趣。 “殿下，这孩子恐怕是饿死鬼投胎转世，陌生的城池都会自己偷偷跑出去玩，想必以前也是个不谙世事的。” 容辰不关心这孩子怎么了，只想要知道水芸芊见到这个孩子消失后会不会着急。 “芊芊呢，她有没有找这个孩子？” 暗卫摇头“属下在跟着他出去后，就一直跟在他的身边，后来他因为贪吃被人贩子盯上，差点被拐走，属下便将他打晕救回到这里，王妃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属下并不知情。” 容辰之前没有认出连城，结果现在听了暗卫的话之后，才了解到对方是药王谷的那小子。 他们暗阁收集情报的时候，自然有关于吴国和药王谷的关系。 他只是想不到，水芸芊去了一次漠北，不仅认识了药王谷里的人，还带着这个连城上路了。 倒在地上的孩子看上去和睡着了一样，就是嘴角还带着食物的残渣，看上去有些蠢。 这孩子既不是他在乎的人，和水芸芊也没有直接的关系，容辰不想要搭理他，随手就要让暗卫再把他送回去。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倒在地上的连城醒了过来，睁眼的第一时间就看到容辰脸上丑陋的面具。 在短暂的安静之后，连城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啊！！鬼啊！” 小小的身子一翻就站了起来，着急的到处乱走，又撞到了中堂的盘龙柱上，痛得吱哇乱叫。 “噗！” 红以秋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就连训练有素的暗卫都低下了头，才能在容辰的面前忍住笑容。 本来连城只是因为被吓到了，有些慌张，但听到红以秋那边笑声之后，看过去，结果又看到了一个青面獠牙的男人在盯着他笑，彻底害怕了。 “呜呜呜，水姐姐快救救我，这里有鬼要吃我！” 连城知道自己跑不了，干脆坐在地上开始哭，鼻涕眼泪流了一脸。 容辰本就因为他的身份发愁，看到他这样哭，更是心烦意乱。 本以为这孩子刚刚的行动力这么快，翻身起来的时候身上也是有点武功底子在的，还以为是个好苗子。 但现在看，他就是个有点淘气的孩子而已，和稳重两个字完全不搭边！ 真不知道水芸芊是怎么忍受他的！ 容辰算是忍不了他了，走到他的身边，不管他还在挣扎，径直丢给了红以秋。 “你管管他！” 容辰说完就走，这中堂他是一点都待不下去了！ 等那个带着丑陋面具的人离开之后，连城的哭声小了一些。 偌大的中堂内，只剩下红以秋和连城。 到底是小孩子，此时连城已经知道红以秋和容辰都是人了，但带着面具，也不知道对方是谁，畏畏缩缩的不敢说话。 “哟，你怎么不哭了，之前不是哭的很欢快吗？” 红以秋觉得眼前的小玩意实在太好玩了，蹲下来用手戳了戳，沾了眼泪之后就在连城的衣服上抹了。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把我抓过来！” 连城知道这边的人武功很高，若说拳脚功夫，他其实也是会一些的，但是比起眼前的大人来说，完全不够看。 “这个啊，你觉得呢？” 红以秋在这边和连城开玩笑，发现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觉得更有意思了。 “其实我们是拐卖孩子的地方，你呢，长得很好看，又会点功夫，就把你留下来了。” 红以秋这样说，就看到连城松了一口气。 “至少能有活命的机会不是吗？” 连城这样想着，却听到红以秋说“但是留下来，不是可以活了，而是打算把你炖了吃。” “你看到之前那个人了吗，这是我们的老大，他炼了一种邪功，每次卡在瓶颈的时候就需要吃童男来保证自己的实力不退步。” “所以选上了我？”连城声音都在颤抖，眼看着眼前的小孩儿又开始哭，红以秋笑的更开心了。 逗小孩真有意思。 红以秋不管连城的挣扎，把他抱了起来。 街上人来人往，看到红以秋带着面具又抱着个哭泣的孩子，都在想是不是人贩子。 但是红以秋太神秘了，没有人敢靠近，就这样看着他抱着孩子堂而皇之的进入早市中。 “你不是说那个人要吃了我吗，你把我带出来，难道他不会生气？” 连城不是傻子，看到这个人把他抱出来的时候，就知道事情不简单。 “你现在太蠢了，我带着你出来见见世面，脑子聪明了更好吃。” 红以秋一边和连城斗嘴，一边说着，他看向周围，之前暗卫说了这边看到了水芸芊但他过来的时候却没有看到人。 难道是情报出现了错误？ “你是不是要放了我，你真是好人！” 连城观察了红以秋的为人，这是个非常恶劣的人，所以他故意这样说的。 果真，红以秋在听到他的‘恭维’之后立刻道“小崽子，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要是这样，我现在就把你塞进我们老大的嘴里！” 连城现在才不怕他了，扯着他的面具“我不信，现在就把你脸上的面具摘掉，我要看看你长什么样！” 一大一小在早市上闹着，不少人看到他们现在这么熟稔的样子，就放下心来各干个的了。 第192章 琅琊赌坊 水芸芊和陆醒之在早市上找疯了，却没有看到连城的身影。 就当水芸芊以为连城是被人贩子拐走了，打算找容辰帮忙的时候，才看到红以秋带着连城出现在这里。 “给，你的小孩儿。” 红以秋就这样直接将连城丢给了水芸芊，小孩子在落地的时候就向水芸芊那边发疯一样跑了过去，扑在她的怀中，鼻涕泪水抹了她一身。 水芸芊顾不上连城的恶劣行为，仔细检查了他的身上，发现他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才放下心来。 这个时候，水芸芊的视线在放在红以秋身上。 这人不是京城中金满堂的最新负责人吗，为什么现在会在杭州？ “红大人，真是好久不见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水芸芊在面对这个从来都没有见过的男人时，依旧处处充满了警惕。 “我为什么在这个地方并不重要，重要的事，王妃你应当快写去找九殿下，而不是在这儿……” 他的视线先是放在了哭哭啼啼的连城身上，随后又放在跟在水芸芊身后默不作声，其实全身都在警惕的陆醒之身上。 这女人的实力……很不错，让她跟着王妃，至少可以保护她。 红以秋虽然讨厌水芸芊，但毕竟她现在还是容辰的王妃，至少性命会保证她无忧的。 “在这儿和无关紧要的人扯东扯西。” 容辰很担心事水芸芊的安全，所以红以秋打算让水芸芊回到他的身边去。 “这些都是我的朋友，并不是无关紧要的人。”水芸芊眸色一沉，此时红以秋看着她的时候，竟有一种面对容辰的错觉！ “他们有事情麻烦我，我先帮他们处理完事情后再回容辰那边，谢谢你把连城带回来，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先走了。” 水芸芊对红以秋没什么好印象，一个遮头遮脸还说话阴阳怪气的人，水芸芊很少会给他好脸色看。 红以秋盯着水芸芊离开的背影，眯起了眼睛。 这女人，还真是有自己的性格，完全不受别人的掌控呢…… 水芸芊带着连城回到客栈中，先到屏风后面换衣服去了。 毕竟上面都被连城蹭上了眼泪了鼻涕，不能要了，换个新的水芸芊心中能舒服一些。 然而等她出来的时候，却发现陆醒之不知从什么地方弄了跟绳子来，将连城拴在了房梁上。 水芸芊“……你这是在做什么？” 陆醒之笑了笑“他不是很喜欢到处跑吗，让你担心，现在我把他拴起来，以后他就只能在这里挂着，哪儿都去不了了。” 水芸芊憋笑，因为连城下奶的表情真的很好笑。 “陆姐姐，我不敢了，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连城今天接连踢到红以秋和陆醒之两个铁板，身心俱疲，只想回到水芸芊的身边。 还是水姐姐好，会宠着他，不会吓唬他伤害他。 “你向我道歉做什么。”陆醒之不理会他的求饶，坐在桌子旁喝茶。 被连城寄予厚望的水芸芊也没有救他，反而坐下了和陆醒之说起学习的事情。 没多久连城的声音就想起了“水姐姐，对不起，我不应该到处跑的，你能不能让陆姐姐放我下来呀。” 水芸芊觉得好笑，转头看向他“现在知道向我道歉了，知不知道我发现你失踪的时候有多伤心和害怕！” 连城从小到大身边就没有女人出现过，他都是个谷主一起生活，从小皮惯了，无法无天，不知道自己做什么事会让人担心受怕。 再加上药王谷很大，他到处跑也没事，完全没有养成警惕心。 连城哭哭啼啼的向水芸芊道歉，她最终才让陆醒之把人放下来。 “我记得你还是有点三脚猫功夫的，再加上药王谷的医术，底气应该很足才对，怎么会胆子这么小？” 听了陆醒之的话，连城忽然什么都说不出了，缩在床上不吱声。 “你不会不懂医书吧。” 陆醒之的话刺激到了连城“我就是不会你能把我怎么样！” “那你出来的时候身上总要带一些药物吧，难道你的叔叔什么都没给你？” 陆醒之继续从连城的身上套取情报，连城着急之下，什么都说出来。 原来谷主并没有交给他什么医术，毕竟是未来的帝王，学习这些东西没什么用。 在他离开谷中的时候，身上还揣有谷主给他的保命药。 一开始连城并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后来看到水芸芊带着他走，才知道那是谷主给他回到吴国之后用的保命药。 看到连城哭哭唧唧的说这些，水芸芊又忍不住笑出来。 但是，笑着笑着，水芸芊的脸色就不太好了，因为这样活宝一样的孩子，等回到吴国，就会被压抑的成为一个冷血的帝王。 水芸芊收敛了脸上的神色，对陆醒之说道“我已经得到了赵文的消息，明日，他会出现在琅琊赌坊中，这是你能动手的最好机会。” 琅琊赌坊里人很多，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即便赵文会去贵一些的房间中，但赌坊是不会调查进来的赌棍都是什么人的。 陆醒之能轻易的混进去，杀掉赵文也能趁乱逃跑。 “我会帮你混进赌坊里的，到时候就需要你自己把握机会了。” 水芸芊把自己能帮陆醒之做的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明天到来。 但陆醒之却摇头“这事还是我自己做比较好，你也不会武功，到那里去会比我更危险！” 一个女人出现在赌坊中，如果不是五大三粗的女人，都会被男人盯上。 尤其是水芸芊这种不懂得易容，面容姣好的女子，一旦进去，面对她的下场可想而知。 “我总不能让你自己去吧，放心，我不会出事的。” 水芸芊拒绝了陆醒之的话，让她先去休息了。 次日清晨，水芸芊和陆醒之乔装打扮之后，向琅琊赌坊进发。 这里连接着外面的花船，内部击打，装修异常奢华，就连上面镶嵌用来照明的夜明珠就不下百颗，可见赌坊赚了多少钱！ 第193章 大内高手 在这样奢华的装饰下，那些三教九流似乎也身份高贵起来。 他们身边都有各式各样的女子，娇笑着靠在他们身上。 而沈砚清和陆醒之进来的时候，一身干净的男人装扮，风流倜傥，立刻引起不少女子的关注。 “爷~第一次来玩吗？要不要和小女子一起快活一场~” 女子说着，靠在水芸芊的身上，她媚眼如丝，但水芸芊却在她的眼中看到了绝望和麻木。 她的腕子上有一道很深的痕迹，不知道是她自己想死未死成，还是在进入赌坊的时候就被挑断了手筋脚筋。 “让开让开，没看到大人物来了吗！” 水芸芊和陆醒之站在门口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喧哗，紧接着，她们就被推搡着向前走。 水芸芊转头，不出意外的看到赵文被赌场内的人簇拥着走进来。 “赵公子，您终于来了，奴家想死你了！” “赵公子这边请，已经为您准备好了赌坊中最好的雅间！” 这些人眼睛都放在赵文身上，不仅是因为对方的身份和地位，更因为他的脾气。 如果没有照顾好对方的话，他发起脾气来，可是会要了他们的命！ 这些人全都是可怜人，有的被拐到了这个地方，有的是因为生活所迫才进来的，要是因为赵文发脾气死了，最多也就是被扔进河里喂了鱼虾。 赵文每次来到赌坊都会被最高规格簇拥，心中别说多开心了。 “哪怕是帝王，也不过是我现在所经历的一切！” 赵文搂着赌坊中最漂亮的两个妓子，走向了为他准备好的地方。 陆醒之看到他的时候，双目中几乎喷出火焰，拳头被她握的咯吱作响。 “醒之，冷静！”水芸芊拦住陆醒之想要现在就靠近他的举动，拉着她来到一处赌桌前。 这是一处叶子戏的赌桌，上面放着树叶一样大小的纸牌，以大捉小，未出的牌暗扣下，不展示，出叶子之后一律仰放，对方要从现有的数字中推算出未出现的牌。 如果输了，那就要给赢家钱。 这东西很久就有了，水芸芊自然会玩，她玩着，对陆醒之说道“你现在去他的身边，难道就能确定赵文的身边没有高手在吗?” 陆醒之知道水芸芊的意思，但她也清楚，这就是她最好的机会，下一次看到赵文出现在这么鱼龙混在的地方，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王妃，我可以装成赌坊中的女子，然后接近他！” 这也是陆醒之一开始想的办法，只要能杀掉赵文，其他什么东西她都不在乎！ 水芸芊心中一紧，她就知道陆醒之打的是这个主意，在客栈中看到她女装外面套着男装的时候就知道了！ “不可，赵文就算真的看上了你，这么多人在，你能保证一击毙命吗！” 陆醒之身上可没有带着武器，若是没办法一掌拍死赵文的话，那死的人就是陆醒之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不是犹豫的人，王妃，我知道你担心我，但，这是我能得到的最后机会了！” 陆醒之眸中闪过一丝决然，身形立刻消失在水芸芊的面前。 “你去哪儿！” 水芸芊压低了声音，和男人的声音相近，也不管桌上的人打算继续赌下去了，扔下纸片转身去追。 “不许动！” 就在她追了一段距离时，手腕被握住，紧接着，背后靠近的人让她全身紧绷。 是个男人！ “你要做什么？”水芸芊也装成男人的声音，可她毕竟是女子，就算压低了声音说话，对方也能听出来端倪。 容辰无奈的看着身前紧张的水芸芊，明明害怕成这个样子，却还打算去追那个女人吗？ 此刻，陆醒之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两人面前，容辰沉吟片刻道“如今赵文的身边跟了高手，按照你身边那个女人的武功，是打不过他的。” 江湖上确实有很多高手，但真正的，已经被皇宫纳入麾下，尤其是皇帝身边的从喜公公，已经不是高手两个字可以比拟的了。 赵文身边的人虽然比不上从喜，但也不差，不是江湖人士能打得过的。 水芸芊不清楚对方为何会对赵文身边的人这么了解，但还是选择相信了对方的话。 “多谢！”水芸芊刚要走，却再次被抓住手。 “那边很危险，你不能去！”容辰有些着急，刻意压低了的声音也变了调。 “不行，我的朋友还在那边，不能放任她去送死！” 水芸芊挣脱了背后人的手，着急的向雅间那边而去。 而陆醒之在甩掉水芸芊之后，就在一处角落中换下了她身上的一副，揭开她脸上的面具。 她长相艳丽，传了一身妓子才会有的衣服，出现在雅间附近的时候，立刻让不少人都色眯眯地看着她。 “你是哪儿的人，怎么不进去伺候赵爷？！” 负责跟着赵文的赌坊人员看到陆醒之之后，立刻抓住她的手腕带到了雅间中。 水芸芊过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她疯了一样的像那边走去，这样一个美艳的女子落入雅间中会发生什么，她想都不敢想！ “站住！” 那人将陆醒之送进去之后，立刻拦住了水芸芊“这儿可不是你这穷鬼能来的地方，哪儿凉快待哪儿去！” 水芸芊压低了声音“不就是钱？爷有的事，让爷进去！” 容辰跟在水芸芊的身后，听到她这样说，眉头一皱，走到那人身前，递给他一整个银元宝“现在可以了吗？” “啊哈哈，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两位爷，这边请！” 他立刻让开路，而水芸芊不管身后的人为何会帮助她，径直向赵文所在的雅间而去！ 这个时候，赵文已经盯上了陆醒之。 他并没有见过这个她，在秦南死的时候，陆醒之还在外面，回来之后，也只能帮秦南收尸而已。 “此等美人，你们之前居然藏起来了！”他扫了一眼那些赌坊的人，其中威胁之意不言而喻，当看向陆醒之的时候，又露出了色眯眯的笑容“小美人，来我身边，我好好疼疼你~” 第194章 进入暗阁 这正和了陆醒之的心意，她走到赵文的身边，想要靠过去。 正在这个时候，水芸芊的身影出现在雅间中，她突然闯入，这里面的人一时间都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你是何人？为何要进来？” 这时，水芸芊已经看见赵文的身边有几个人看到了她，手放在腰间，不清楚那里有没有武器。 可水芸芊背后生出的鸡皮疙瘩，却昭示着对方已经释放出杀意。 但水芸芊不想让陆醒之死，她来到陆醒之的身边，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就想把人带走。 “站住，她是本公子的人，你是何人，就想要带她走？” 赵文此时说话倒也文静，只可惜，披着羊皮的狼再怎么装也无法掩盖内心的本质。 他的眼神依旧放在陆醒之的身上，那目光恨不得将她衣服全都扒光！ “这人不过误入雅间罢了，”跟在水芸芊身后的容辰来到他们两人之前，拿出一张令牌放在赵文的面前。 “这女子乃是太子殿下看中的人，难道赵公子还想和太子殿下抢不成？” 容辰的话令赵文心中一阵无奈。 “居然是太子那家伙看上的人吗？还误入了我的雅间？” 赵文盯着陆醒之，这女人实在是太美，他舍不得放手，但是对方拿出令牌确实是太子的…… 无奈之下，赵文只能选择放手“快滚吧，别让我再看见，免得心烦！” 容辰立即带着水芸芊和陆醒之离开了，他们走的匆忙，水芸芊虽不知容辰为何赶得这样快，但依旧竭尽全力的拉着陆醒之跟在他身后。 有了容辰开道，几人前进的步伐从未停过，很快就离开了赌坊。 “你走的这样快做什么？”水芸芊在离开之后颇为不解的问道。 “京城的太子距离此处极远，就算我手中的令牌是真的，可赵文也很快就会反应过来，所以不能在赌坊里待太长的时间。” 容辰解释着，带着两人来到了相对安全的距离。 而这一路上，让人感到惊讶的是陆醒之都没有说话。 要知道她为了杀掉赵文已经筹备了多时，这是难得的好机会。 水芸芊想不明白为何她被带出来后，路上会这么安静。 “醒之，我知道你不想浪费这一次好机会，但是现在能够保全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我不妨碍你想要报仇，也知道你报仇的心情，但是这事就是需要从长计议，不能全凭着你自己的想象来做。” 水芸芊怕陆醒之生气，语重心长地说着。 以往这个时候，陆醒之都会反驳水芸芊，可是现在她并没有说这番话，只是依旧沉默着，似乎在想事情。 一直走在前面的容辰听到水芸芊这样关心陆醒之，嘴角忍不住露出一抹冷笑。 “原本如日中天的陆家，居然也变成了这副样子，真是令人感到唏嘘啊。” 水芸芊不解的看过去，她本以为眼前的人是个知晓内情的热心肠江湖侠士而已，现在看来，他似乎认识陆醒之的样子。 听到对方这番话，陆醒之有些难以接受，她的表情严肃起来盯着面前戴着面具的男人。 “这样看着我做什么？以前陆氏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也算是江湖上有名号的姓氏了，还拥有巨大的山庄。” “可惜，一夜之间全员被屠，本来剩下的女儿应当秉持着武功，将陆氏发扬光大，或是找一安生地方好好活下去。” “却想不到，居然进了赌坊，还以身色诱，想要取了对方性命，也不看自己的武功练到了什么地步！” 眼前男子一字一句皆是嘲讽，就算水芸芊这样好脾气的人都没办法接受对方这样说话，更何况本来就死了家人和爱慕之人的陆醒之呢？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知道陆氏发生的事情！” 陆醒之的情绪有些崩溃，水芸芊明白她心中的苦楚，但她也非常好奇眼前的人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这些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我的身份对你而言并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你们陆家费尽心思的把你保护着送出来，是想让你活命，而不是随意的去赴死。” 陆醒之自然明白这其中的含义，可是让她就这样接受一切，她做不到！ 此时，三个人已经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小巷中，在这里，赵文应当短时间内找不到他们了。 脚步停下来之后，陆醒之径直走到了容辰的面前，想要去摘他面具，却被容辰躲开了。 “你对我说这些话究竟是何意？如果只是想要讽刺我的话，大可不必，我的人生已经足够让人觉得可笑了。” 陆醒之说出这段话的时候，情绪甚至崩溃的无法自理。 因为她深刻的明白，对方说的都是真的。 她一没有办法拯救自己的亲人，二没有办法帮自己的爱人报仇，她什么都做不到，悲惨到只能靠其他人来报仇！ “我与你说这些自然是有意义的，或许你不知道我的身份，但我现在可以告诉你。” 容辰转过身看向了陆醒之，严肃地说“我是暗阁阁主，若你想要报仇的话，不如加入暗阁，可以为你提供最详细的情报，帮助你报仇。” 水芸芊愕然，她万万没想到眼前的男子居然是容辰！ “那么，得到这些情报的代价是什么？” 陆醒之可是明白，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若是想要得到什么，就应当付出相应的代价。 “其实代价也很简单，只需要你在加入暗格之后，成为暗格的杀手。” 容辰的要求就是这样简单，只要对方愿意进入暗阁，凭借她的身手，肯定能为暗阁做很多事。 陆醒之根本没有想到容辰的要求竟如此简单，正合了她的意。 她往后余生恐怕全都在复仇之中，进入暗阁成为杀手，于她来说和以后的生活根本就没有区别。 “既然我与你的想法一致，那我可以答应你加入暗阁。” 两人只是简单的谈了一会儿之后，就确定下来以后的路要怎么走，全程水芸芊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