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阵法的美人不是好剑修》 1. 下山游 《不会阵法的美人不是好剑修》全本免费阅读 玄清派坐落在修真界极北之地,终年不断风雪。 派内有七崖,沉水崖为最陡,且内有独门剑冢,内里含名剑数把。玄清派的弟子在突破识云境时可进入剑冢,选取最合适自己的那把剑,并于其结契做本命剑。非开启之时,剑冢内遍布数把神兵的威压,寻常弟子进入便如大山压肩。在那玄清剑冢的最深处,竟隐约有一道蓝色身影。 那身影是一名身形纤瘦的少女。她披着黛蓝色大氅,只是把几缕发丝简单在耳边挽了起来,其余青丝柔软地披散下来。她眉眼精致,眉心一点红痣让她弱柳扶风的气质消减了些,转而多了几分圣洁。 她看起来像平静的海面,眼中却是沉静锐利的,像是拢住了海上的明月,骄傲又坚定。 而平常在剑冢内作威作福的名剑们仿佛齐齐被禁了足,老老实实地待在原地。 枕苏双手交叠,由名剑数百叠加起来的极强威压对她似乎毫无作用。她面前竖着一把剑,通体暖白如玉,却又透着雪一般的纯净,剑名月白,像及了一把中看不中用的装饰剑,还是一折就碎的那种。 但玄清众人皆知,枕苏师承于如今的剑道魁首,沧澜剑尊孟独晴。此剑为枕苏不到六岁所感,一人独闯剑冢所夺。自此,那非常人不敢进的剑冢,就成了枕苏时常光顾的修炼场所。而她对高等级妖兽或敌人所有的越级挑战,皆由月白剑斩杀。 剑冢:这是恶霸剑罩着的小恶霸,懂? 在她十二生辰之时,不仅突破了基筑期,更是一人一剑越级挑战,踏破邪道“醉梦里”。众目睽睽之下,她身形轻灵如仙人客坐入世,邪道众生一人压一人标准叠罗汉,像极了仙子落脚的凡石,她自此有了“枕仙客”之名。 叠罗汉状态的邪道:没有人为我发声吗? 但不知何种原因,她自那以后便不再向外活动,在信息更迭如潮的修真界内,如今也只空有美貌之名流传。 “今日剑冢外面比平日喧闹许多。”枕苏合掌站起,召回月白剑入剑鞘,脚步轻盈地向剑冢出口走去。 玄清门派,文霜崖上,江年年缓缓睁开眼。 【叮!】 【女主系统为您服务,请宿主注意维护情节。】 【任务一:留在玄清】 【若有重大情节变动,会有惩罚机制掉落哦。】 江年年活了20多年因为爬树救猫摔死,突然穿到了昨天看完的小说里,里面的女主还和她同名同姓,一个自称系统的存在告诉她,只要她好好走剧情,积累能量值,待男主功成名就后就可以回到原来世界,回到摔死的一天前。 【修真界的精彩等着您去开启。】 【祝您成功!】 这本书是叫《我就是天命之子》,是爆火的男频爽文,男主名叫凌清秋,有着足够悲惨的孤儿身份,有着堪称挂逼的上古神剑,更有着完美无缺的脸和魅力,一路杀怪升级成仙。而在男主还是孤儿时,女主的父母曾对他有恩。现在的情节,是女主家人被人杀害,拿着信物来找男主的情节。 “听起来很容易嘛。”只要跟在男主后面,等他成仙,自己就能作为伴侣一起登天。至于旁的痴迷男主爱而不得的莺莺燕燕,原书里提也没提。 “江姑娘,你醒了。”一个道童打扮的小童端着餐盘,上面是冒着热气的白粥和几块糕点。 “我是门主的随身道童,凝丹。姑娘到玄清时晕倒了,便把姑娘安置在客房。”凝丹说话时眼睛微微眯起,左眼处红色的泪痣也从耳边碎发中显露。 “门主的道童?”江年年有些惊讶。 惊讶之余还有心思去想:这个道童可真好看呀。 “姑娘不要多想。玄清七崖中,只门主有两位道童。凝丹放下手中餐食,“旁的弟子功课繁琐,没什么时间照顾姑娘,门主也并不怎么要人伺候,所以我来给姑娘送些餐食。” 江乐点点头,道:“那……凌清秋凌公子呢?” “他还在迁霜崖修行。若姑娘想见他,我可代为告知。”凝丹道,“江姑娘,节哀顺变。” 江年年一愣,突然想到原主现在是父母刚离世的情况,暗暗掐了大腿一下,以袖掩面,挤出两滴泪珠。当她放下衣袖,凝丹已经不见了。 迁霜崖 迁霜崖作为玄清山最高处,一直以冰天雪地为主色调,当下时节又是大雪纷飞之时。凝丹为自己设了一个结界以抵挡风雪,脚尖一点便腾于空中,片刻就到达崖边。还未落地,便有一道剑光直冲眉心而去。 “小凌,和你有些渊源的江姑娘醒了。”那剑光碰到结界便骤然消散,凝丹理理衣袖,好整以暇的看着面前的凌清秋。 束着高马尾的少年生的一副好模样。眉清目朗,爽朗清举。明明年岁不大,却少年老成般眉心微拢,面无表情,额间一抹蓝色痕迹,像是凤凰尾羽立于眉心。 整个人锋利却内敛,像是一把未出鞘的剑。 他回身收剑,朝凝丹行礼:“尊者,可请一战。” 凝丹连脸上笑的弧度都没变,十分不走心的敷衍:“那姑娘找你好像有事,你去看看她。毕竟她拿着你的信物,自然有你负责。” “我看完她以后可以请您指教吗?” “……不可以。” “那……” “凌首徒,你该去看她了。”凝丹笑眯眯地把按住凌清秋的肩膀,“拿着你的东西,你可要对人家负起责任来啊。” “是,尊者……” “嗯?” “如果你不方便,我可以蹲下。”凌清秋认真的看着浮在空中的凝丹,作势就要蹲下。 “小凌,过两天让门主教教你旁的。”凝丹依旧笑着,身后却仿佛有黑气漫出,“不然入世以后容易被打的。” “入世的话,除了师妹,小辈中应该没什么人可以打的过我。”凌清秋说的很认真,但不影响凝丹小手一挥,直接把他扔下了迁霜崖。 沉水崖上,枕苏正在抚琴。一男子向她走去,还未至她身后,她便收了琴音,转头行了一礼。 “爹爹。” “嗯。”男人点头,“苏苏,你何时走了琴修的路子?” 枕苏俯身将琴抱起,顺带掩饰住了琴旁可吐千针的机关:“好友相送,消磨时间罢了。爹爹今日找我,可是为新来玄清那位姑娘。” 这人是枕苏父亲,或者称他为玄清门门主,枕耳。他微微颔首。“她虽说是带着清秋……嗯,父亲的信物,但疑点颇多。” “我派在北疆,于极寒之地以南。她一个凡人,若是在玄清山下村庄还好,但这姑娘我竟然不知是何来历,凝丹也没有探听到有用的消息。最近你祖父算到世间不太太平,你二人同为女子,可去了解一下她。” “爹爹是怕她身份不明,危害玄清?”枕苏问到。 枕耳点头默认,枕苏笑道:“爹爹不必担忧,我去会会她便是了。你和凌师兄说过了吗?” “……凝丹去和他说了。”门主诡异的沉默了一瞬,“清秋的性子……” 枕苏也沉默了。半晌,她抬手扶额:“希望江姑娘不要受影响才好。” 玄清客房中,女子在床上,男子在桌边,面对面看着对方。明明孤男寡女是格外暧昧的场景,却显得格外尴尬。 “系统系统,怎么办,他为什么进了门就不说话一直盯着我看?尬的我泪都挤不出来了怎么办怎么办。” “我不知道怎么给陌生异性找话题啊!” 但系统好像装死一般,任江年年在脑中呼喊也不吱声,最后她疯狂回想看过的台词和看过的古装剧,硬着头皮开口。 “多谢公子收留,我……小女丧父丧母,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 江年年边说边轻轻抬眸看向凌清秋,她的眼睛偏圆,眼尾下垂,看人时像小鹿的眼睛。她拿右手袖子擦擦眼泪,做足了一副娇弱姿态。 快安慰我,快安慰我。 江年年学着看过狗血剧的剧情,自觉不太刻意实则非常刻意地调整了一下脸的角度。 “你不用谢我,是玄清门收留的你,你应该谢门主。” “节哀。” “你最好下山去,这里都是修士,你没什么能干的。” 凌清秋直接来了一套丝滑小连招,生动形象地展现了自己的冷硬木头直男人设。末了,好像觉得自己的话太生硬,凌清秋又加了一句,“我给你一些银钱,你在玄清门旁的城镇中找份活计,以后也有保障。” 哈? 江年年被这番回答惊的差点把袖子戳进眼珠子。 “系统系统,这走向正常吗?按正常套路不应该是他可怜我的身世,让我留在山上,然后日久生情吗?” 系统一如既往的装死。 “啊……凌公子,我……那个,我想要留在玄清门,报答收留我的恩情。” “你这话挺奇怪的。”凌清秋还是来时的姿势,腿的角度都没变:“你是凡人,在这里没有什么能做的,为什么执意留在这里?我已知晓素未谋面的父亲与你有缘,想要送你下山生活,为何你不愿意?” 江年年心头一梗。但对面人的眼神实在太正直纯洁,仿佛他内心的想法就是如此,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再进行对话。 “江姑娘虽然是凡人,但并不娇弱,如果姑娘愿意留下,正好马上到宗门招取新生的时候了,姑娘可以去试试。”门从外面推开,枕苏言语温婉,看向江乐,“姑娘觉得如何?” “我觉得ok。”江年年连忙答应,“我是说,我觉得可以。” “哦。”凌清秋点头,“修炼一道艰难,你根骨一般,要想入玄清得勤奋些。” “……好。”江乐只想放弃这个任务,这个凌清秋长得这么这样,说话怎么这么这样! “还不知道这位姐姐的名字。”江乐放弃与凌清秋沟通,转而看向枕苏。 “枕苏。” 枕苏朝凌清秋点头示意,二人一前一后出了门。江年年回过神,双手夸张的捂住胸口。 【检测到宿主心跳过快,是否开启治疗模式】 一直装死的系统突然上线。 “不用。”江年年回想着刚刚两人, 2. 燕京骨 《不会阵法的美人不是好剑修》全本免费阅读 “苏苏,我好想你我好想你!”玄清山下,一位身穿蝶纹紫衣女子紧紧抱着枕苏,她个子不高,扎着两个乖巧的麻花辫,手腕和脚腕上都戴着数量不一的银镯,整个人像只粘人的猫在她的颈窝处蹭来蹭去。 “好了萤萤,我也想你。”枕苏哭笑不得的摸摸黎萤的头发,两个人亲亲密密地笑闹交谈。 反观其他二人,一个心如止水目视前方,一个面无表情双手合十,二人都端着一副高冷姿态,让黎萤笑话他们好一阵子。 “余道友,别来无恙。”枕苏笑着搭话,黎萤挽着她都手臂,笑嘻嘻的说:“臭和尚,大家好不容易见一次面,还端起架子来了。” 虽说几大门派相互之间友好往来,几人又都是年轻一代的翘楚,但大家门派所处地点实在相隔太远,又都专与修炼,除凡世历练这一基本程序之外,基本很少有聚在一起的机会。 “贫僧没有端架子,凌道友也是如此做派,圣女为何不说他。”余镜台虽是带发佛修,身上却并没有佛门那种端庄随和的感觉,他身穿红衣,手握金色锡杖,杖头的宝珠朝上,其间有数环相间,嘴不饶人。 语毕,几人齐齐看向凌清秋,只见他依旧是面无表情的面瘫做派,等了半天憋出来一句。 “……你别拱火。” “噗嗤哈哈哈哈。”黎萤不厚道的笑道,“听苏苏说玄清门主从凡尘搜刮了不少书籍让你学习,你这学的不错啊连‘拱火’都会用了。” “的确。”凌清秋点点头,一个八尺身高的俊秀少侠硬生生让人感到一番乖巧来,“师傅说,优秀的话术是在凡尘中必须掌握的基础,就和练剑一样……” “停停停……”黎萤听见他板板正正的叙述就头疼,迅速和余镜台站到同一战线上,捂住耳朵实力拒绝。最后还是枕苏制止了几人的互杠,踏上了去燕京的路。 燕京虽处大陆中部偏北,距离此地数里,但几人身为各自宗门的核心弟子,自然不愁法宝,加速赶路下,几日后便达燕京。 远离了一直大雪纷飞的玄清,春初的燕京显得格外暖和。一行人找了一家客栈,要了3间上房。黎萤和枕苏一间,凌清秋余镜台分别一间。 “这里还蛮热闹的,太阳都快下山了,街上人还很多。”黎萤是个闲不住的性子,拉着枕苏的衣袖就要出门,好巧不巧撞上了前来敲门的凌清秋。 “师妹,我看到一则信息。”凌清秋绕过黎萤,将一张纸铺到桌面上。 “燕京秦城主之女秦晚晚,夜间常有心悸之举,无法入眠,一月前缺突发昏迷症状,重金求医。”枕苏低声念完上面的字,问到,“师兄这是有什么见解?” 凌清秋道,“这是燕京公告栏上新贴的,余道友虽实力不如我,但佛修对任何阴邪之气都有天然的感知力。既然师傅在燕京发现了那种异向,不如从这里入手。” 远在燕京府扒墙角的余镜台“阿啾”一声,狐疑地环顾四周。 谁!谁在diss我? “……幸亏余道友不在这里。”枕苏道,“师兄收集信息倒是熟练。” “书上写的渠道。” “书?” “《龙傲天升职记》” “?”枕苏一脸疑惑。 “?”黎萤不明觉厉。 “我倒不知,你这人模人样的家伙还有看这书的癖好……等等。”黎萤一脸震惊的看向枕苏,语气中带着三分好笑三分震惊和四分不可置信,“伯父……喜欢这样的?” 枕苏无奈扶额:“肯定买书时没有看清夹杂了什么稀奇古怪的话本,叫上余道友,我们,夜探燕京府。” 燕京是凡尘最繁华的城市之一,燕京府自然也是碧瓦朱颜,层楼叠榭。几人猫猫祟祟地趴在房顶,逐一查看府邸各处。 “你这东西没什么反应啊,”黎萤右手持一根线香,左手虚虚护住,“不是说你这佛门桓香遇到邪祟就自燃吗,怎么半天没动静?” “正品保真,假一赔十。”余镜台老神在的在屋檐上挪动,“佛门人不骗佛门人。” “余道友,我们已经将这府邸转的差不多了,却没有什么邪祟之气,会不会……”枕苏欲言又止。 “不会是你看错了吧。”沈清秋大胆发言,被余镜台怒瞪。 “我的眼睛就是尺!我到现在可是两眼五点零,佛门的火眼金睛!黄昏时我看的清清楚楚,那代表邪祟活动的黑气虽然微弱,但就在此处。” “会不会是在地面以下?”枕苏收起手中桓香,“黄昏有阴阳两界交错时刻之说,说不定因为黄昏之时历来是邪祟最易滋生之刻,所以余道友你才看到邪气。” 枕苏思考片刻:“这院子里巡逻极密,切不知这邪祟动静如何,藏身哪里,我们得正大光明的混进去。” “这个简单,”黎萤咯咯笑道,“秦晚晚不是生病了吗,既然要大夫,是时候展现一下我的演技了。” 第二天一早,秦府门口迎来了一群人。 “我乃南疆来的神医,你家小姐的病症,由我来治。”为首的是一袭紫衣打扮,手腕系银镯,脚踝带银铃的南疆姑娘,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拿着告示,“药到病除,童叟无欺。” 右方是一位蓝衣女子,看起来弱柳扶风:“我是神医的帮手。” 左方散发及腰,身批红色袈裟,面容祥和:“我是神医的管家。” 最后方是个白衣青年,个子挺高,面无表情:“我是护卫。” 秦府门口的守卫看着合理中透着诡异的4人组,照例询问道:“几位请报上姓名,也方便我通传。” 黎萤看了一眼手上的小抄,上面写了据余镜台说一听就是一个队伍里的名号。 “我乃慕容春花。”紫衣少女露出头上的萤火虫发饰。 “我是端木美花。”蓝衣女子笑的娇娇弱弱。 “你可以叫贫僧独孤如草。”那个穿着袈裟、好像是佛修的少年笑出八颗牙。 “……我叫闻人似叶。”白衣青年迟疑一瞬。 “我们的队伍是——”余镜台的头高高扬起。 “花园伐木累!”×三。 神特么花园伐木累。 枕苏看着身先士卒又激情澎湃的余镜台,不太理解但一脸兴奋的黎萤,不明所以仍盲目跟从的凌清秋,男高音女高音男低音混在一起,显得格外聒噪。 枕苏:我的队友好像脑子有坑。 秦府门口的守卫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知道是先吐槽还是先禀报。 但四人最终还是如愿以偿的进入秦府。在待客的门庭内,他们在管家的安排下入座。秦城主是个看起来很随和的人,不知道是不是被女儿的病症所困,明明还不到暮年,两鬓边已布满了白发。 “我已经知道各位来意,但各位用假名上门,是否有些不合礼数。”秦城主喝了一口茶,“我老了些,可能有些啰嗦,各位若是有难处也不必在意。” “哪里哪里,城主说笑了。”作为玄清门主之女,这些年来枕苏已经可以熟练的应对各种场面,“其实我们之前因为救了一位病患,他的仇人也记恨上了我们,所以才用假 3. 燕京骨 《不会阵法的美人不是好剑修》全本免费阅读 “话也不能这么说……”枕苏刚想说点什么,就看到黎萤和管家从内室出来,刚才还对他们身份半信半疑的管家像是换了一个人,赞美之词溢于言表,在短短几步路内愣是没断句。待管家走后,几人从房间出来,枕苏问道。 “你这是做了什么,让他态度转变这么大。” “嘿嘿。”黎萤眼睛一转,“我啊,给他种了只蛊虫,能让他看到幻觉,他因为我操作一通后,秦晚晚短暂醒了一下,直接把我当神医看,我说我再研究研究,他就非常热情的去给我们安排客房了。” “但我观秦晚晚脉搏,没什么不对劲的,感觉……比起身体,她像是神识被压制了,无法挣脱,所以醒不过来。” “神识?”枕苏一惊,“神识是一个人最重要宝贵的地方,凡人尤其脆弱。问题就是,她一个凡人,在这凡尘世中,怎么会无缘无故被压制神识呢?” “那我们今晚就再来看看。”余镜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大牙一呲,“这里之前一直养着鱼,但1个月前都翻肚皮了,换了一波鱼,过不了几个时辰就没命了。” “一个月?太巧了吧,秦晚晚也是1个月前昏迷。”枕苏向那池子看去,“黄昏时,我们再来。” 黄昏。 几人再次来到秦晚晚房前的池子,余镜台瞪着眼睛转了一圈:“奇怪,这里没什么问题,感觉就是普通水池。” “余道友,”枕苏突然出声,“最新的一批鱼,是什么时候换的?” “昨天。侍女说昨天吃完中饭换的鱼,但晚上再看就翘辫子了。”余镜台秒答,答完忽然反应过来,“等等,昨日黄昏我看到的邪祟残留之气,昨天换了鱼,难道这湖会吞噬生机不成!” “别墨迹了和尚,试试不就知道了。”心急的黎萤上前,随手丢了一只虫子,在虫子碰到水池后附在上面,并没有任何情况。 “没反应啊。”余镜台有些傻眼,“难道我们弄错了?” “不……”枕苏道,“萤萤,试试中间那块石头。” 水池中摆放了很多山石做装饰,但细细看来中间那块颜色却有些偏红,且高度与周围不太协调。黎萤超那石头扔了一只虫子,虫子落在石头上的下一秒,突然开始抽搐,几秒后便掉进池中,躯壳随活水流动而被冲走。 几人见状皆是一惊。枕苏食指中指紧贴,气随心动,凭空划出一道剑光,那剑光触及此石,留下一道痕迹。 “剑气化形?你真的是金丹?”余镜台怪叫一声,下一瞬直接被凌清秋挤开,白衣少年身形挺拔,长清出鞘,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直逼怪石,声势之大让几人为之侧目。 然后在石头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划痕。 “真的假的?”余镜台摩拳擦掌,抬起一掌就往那石头拍去,那石头却屹然不动,连点印子也没有。 “这种情况,到让我觉得,他不是在吸收生机,倒像是吸收能量,就像修仙界几年一次的秘境探索,每次都需要载物吞噬大量灵力来保证它能稳定打开。”枕苏打开储物袋,里面的闪光让余镜台嘴角流出了羡慕的泪水,“不如让这石头吃个饱,让我们可以一探究竟。” “有道理……等等!”余镜台眼睛瞪得溜圆,“这石头固然重要,但是万万不可借贷啊,你们剑修……”他的声音在几人的注视下慢慢变小。 “……剑修不是挺穷的吗。” “哈哈哈的确,剑修一般为了他们的老婆剑,身上是没什么钱。”黎萤噗嗤一声,“但是苏苏父亲有钱啊。” “啊?” 黎萤双手叉腰:“枕叔叔原来是千机阁的阁主啦,这修真界中,最富有的当属医修玄春门,器修千机阁次之。枕叔叔好歹也是上任阁主,家底自然丰厚。” “所以……”余镜台默默捧脸,“枕宗主是,为爱入赘?” “……佛门弟子好奇心也这么重吗。”枕苏又拿出一颗珠子,像给家禽投喂饲料一样地扔过去。 “极化混元珠!”余镜台怪叫一声,“一颗珠子就能储存一个元婴期的灵力储量,这东西价值不菲啊。” “你下次再发怪声我就踹飞你。”黎萤白他一眼,“这石头要裂了,大家小心。” 谈话间,秘境光辉已然消失,与之相对的,是石头上裂开了一道红色的缝。片刻间,红光乍现,空间出现轻微的扭曲感让几人不自觉恍惚,再回神时,都已不在原地。 枕苏回神时,正站在小巷中,昏昏暗暗的周围只有她一人。她召出自己的月白剑,左手拿着用来起阵的灵石,向透着光亮的一方走去。 灯火辉煌。 这是她的第一个念头。 巷子外面是南北布局。长长的街道在夜色中曼延,商铺门前都挂着数量不等形状各一的灯,像是星火点点落在人间遍布。街边小铺的吆喝一声高过一声,街上人声鼎沸,笑容染上了温柔的光晕。 这是被随机传送了么? 枕苏收起手中长剑,走到一家包子店前,“老板,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老板只是吆喝,并不回答。 枕苏沉思片刻,召出长剑来了一套玄清基础剑法。旁边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剑尖穿过老板的肩膀,却在触及的一瞬间化作虚影。 相传受天道偏爱,生前执念未完之人,死后会以灵魂为基化为一种幻境,寄与载体间。若是激活,便可以让人设身处地的参与进这些执念之中,与其他幻境不同,相当于把不同时间线的人以虚无状态拉进幻境之中。 此界的历史分为开蒙之世,凡尘之世,星火之世,古战之世和现在的云盘之世。按所处环境和字体来看,现在的时间应该是开始出现修仙者的凡尘之世。 “通常传送的地点会离主人公很近,只要完成了主人公的执念,幻境便会崩塌。”枕苏挽了挽有些凌乱的发丝,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墙上,守株待“兔”。 一等就等到了次日清晨。 昏昏欲睡间,一道声音响起,带着浓浓的少年意气:“哪里来的小乞丐,邋里邋遢的。” 他说什么? 乞什么? 什么丐? 乞丐??! 自己现在的形象这么差劲的吗??! 枕苏大惊,忙从储物袋中掏出一面镜子。镜子中映出的是一张芙蓉面,发丝虽微微凌乱,但更添一种破碎感,怎么也与乞丐扯不上关系。 “等等,他看不到我吧。”枕苏收起镜子,那少年自顾自的越过她,让随行的家丁把小巷醉酒的壮汉送回家。 枕苏细细打量着少年。他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身 4. 燕京骨 《不会阵法的美人不是好剑修》全本免费阅读 二人回了城主府,一到他的院子,一家丁便笑着迎上来:“少爷,那醉鬼已经到家了,想来昨夜万灯会高兴,喝的多了些。” 【万灯会?】 “哦,就是夜晚降临的时候,大家在夜市点亮各自心仪的灯,热热闹闹的。”秦弋阳关上房门:“就是不知道老爹为什么要连着举办一周,昨天是第四天了,大家估计只看灯都要腻了,我可得想个好玩的活动。” 【那你还挺忙的。】 枕苏打量着秦弋阳的房间,风格和他本人一样富贵。她看着秦弋阳在书案前写写画画,像真正的游魂一样穿过房门,开始随心所欲的参观。她隐身与一块山石后,双手结印。 “云游起印,寻踪觅迹。”枕苏筑起追踪法阵,黎萤身上有她标记的痕迹。下一瞬,阵法消失,一道红光凭空出现,枕苏顺着红光移动,一路来到一间书房,发现了正在数鱼的黎萤。 “苏苏,我们这是被困在了谁的记忆里?”黎萤站起身来,没骨头似的靠着枕苏。 “应该是城主府少公子,秦弋阳。”枕苏见前方有一道熟悉的身影,忙拉住黎萤穿进书房,与书房里二人来了个面对面。 二女一愣,枕苏到是接受良好。反正对方又看不见她们,到是方便她们收集信息了。 “城主,那些贼人过于诡异,仙长们去援助,却被他们的头目击杀,再这样下去,若是支援不到,我们……撑不到三天。” “撑不到也要撑!就算支援到了又怎么样?你也看到了,他们是瞬间出现在城外的,拼不过,就拿命去堵城楼!” “城主!燕京被四面围攻,本来就应该早早将百姓撤出,都是属下无能,没发现军中混入叛徒。” “……你以为,就算提前知道了,百姓们就能撤吗。” “城主……” “在城外征战的,是他们的父亲,他们的兄弟,他们的骨肉!和平数年,又有谁能想到燕京横遭此灾,又有谁能放弃他们的血脉!” 激烈的言语后,房间内归为一片死寂,又不知何时想起了一声叹息。 “……这次面对的,可是怪物啊。” “属下这就去和前线接洽。” 黎萤想要去找剩余二人,枕苏看了看墙角处消失的人影,让黎萤先自由行动,她有些担心秦小少爷。 即使她无法让历史做出任何改变。 城主府很大,找到秦弋阳让枕苏花了些时间。初见如公鸡般精神奕奕的小少爷,现在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身旁是散落一地的纸张。 【你还好吗】 秦弋阳没有回应,他眼底的无助像是脱队的幼鸟,瞳孔好似无焦距般的散着,眼中一片茫然。 “……我小的时候,最崇拜我爹了。” “我从小就喜欢听说书的讲我爹的故事,为了听书,我偷偷背着府里,大晚上钻狗洞出去听夜场。” “我爹继任前,燕京只是一个小城,勉强靠着地势得以温饱。我爹把燕京变成了大家脸上全是笑容的地方。” “但它要不在了。” “鬼魂姑娘。”秦弋阳垂下头,“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听过我爹这种语气。他就像燕京的天,什么都击不垮他。” “我还在疑惑,为什么要让万灯会举行这么多天,原来是掩饰敌人的踪迹,安定百姓的心。” “我真是没用……” 【为什么不让百姓们撤离城中呢?】 “城中虽有地道,但四面被围,就算逃出城也无济于事。除非……” “把他们都引进来,让他们……” “有来无回!” 四下一片寂静。 枕苏想要触碰他,但手指与他接触的地方化为虚影。她转到秦弋阳正面,却在看到他正面时愣了一下。 “啊……吓到你了吗。我就是说说,我爹这么厉害,不会让燕京有事的。” 小少爷笑着说。 【别哭了,小少爷。】 枕苏的手虚虚拖起秦小少爷的脸,轻轻摸过他的眼睛,手指在碰到他的一瞬间又穿过晶莹的泪滴。秦弋阳呆呆楞楞,眼睛一眨也不眨,明明看不见枕苏,却顺从着面前虚影的动作。 鬼魂姑娘,好像大海啊。 明明看不到她,却能感受到一种牢牢的安全感,像大海一样沉静而包容。 “鬼魂姑娘,我带你转转燕京吧。” 【好】 秦弋阳没有走正门,而是去了后院西墙边。他身手利落的扒开墙边的石头,露出一个狭小的狗洞。 “鬼魂姑娘,你要试试吗?”秦弋阳眼睛闪闪发光般看向枕苏,得到一个拒绝的动作。他瘪瘪嘴,身形利落的钻出狗洞。 【叶子。】 “什么?”他愣了一下。 【你的头顶有叶子。】枕苏看着他,目光之慈爱像极了看长老养的小宠。秦弋阳不甚在意,随意在头上一摸便向前跑去。 这小子真的,单纯过头了。枕苏看着小少爷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鬼魂姑娘,快过来啊。”枕苏落后了一些,前面的小少爷叫魂般的嗓音便适时响起,枕苏甚至听到了他的破音。 【这就来。】 浅蓝色的痕迹在秦弋阳眼前划过,灯火辉煌下,一个纤细姑娘的身形显露在浅浅光晕下,淡淡的蓝色与暖光交辉,显出一种温暖而平和的氛围。 “鬼魂姑娘。” 【怎么了?】 “你生前肯定很漂亮。” 【谢谢,我认为我任何时候都很漂亮。】 他们从街头逛到巷尾,走遍一家家店铺,经过热热闹闹的夜市,听了说书先生洋洋洒洒的故事,猜了又猜华灯上的谜语,去逗了蝈蝈,为了灯谜绞尽脑汁……最后,他们来到了城楼。 来到燕京的边缘。 【真美。】 站在城墙上向下看可以看到燕京的全景。燕京像是银河一般,灯火点点,霓虹熠熠,美不胜收。 “是啊,真美。”秦弋阳喃喃着,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盏孔明灯。他麻利地撑好支架,目光中是枕苏看不懂的复杂。 他变戏法般拿出一颗糖,是用油纸包着的酥糖,枕苏在一旁看着他慢慢的嚼着,不知何时,大滴泪光映出了天际的弯月。几滴晶莹砸在秦弋阳脚边,他突然蹲下,双臂交叉环住眼睛,把脸埋进自己的双膝中。 还是个没长大的爱哭鬼啊。 枕苏默默的在他身边坐下,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还未亮起的孔明灯。 周围很安静。只有小少爷隐隐约约的抽泣声和城楼下叫卖的声音。直至天明,那盏孔明灯也始终没有点火,而是被秦弋阳挂在城楼上一块凸起的砖上。 “鬼魂小姐,天亮了。”天边的红日渐渐升起,秦弋阳的目光有些迷茫,又渐渐的坚定起来。 【阳光好亮啊。】 今天的阳光稍微有些刺眼。 “亮才好啊。”秦弋阳直直的盯着日出之地,“阳光就应该这样明亮。” 不知道为什么,枕苏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腰间突然发亮的传音法宝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拿起法宝,上面是黎萤的字体,还附带了一个地址定位。 【大发现,燕京城外,速来。】 枕苏深吸一口气,看着身旁还未弱冠,只有二九年岁的小少爷,快速在空中写下一行字。 【我现在有事情,要离开一会儿。】 小少爷似乎怔愣了一下,阳光之下,他的眼睛格外明亮。下一瞬便露出了他那骄矜贵气的笑:“好啊,但别忘了回来……” 他停了一下,“要回来看看燕京哦。” 枕苏点点头,又用灵力勾勒出肯定的答复,便向黎萤留的地址奔去。 “怎么,发现了什么吗?”黎萤留的地址在一处高地上。枕苏快速赶到,却看余镜台贼兮兮的朝她招招手,黎萤和凌清秋躲在几块巨石后往对面看。 “你过来看。”招完手后,余镜台也躲在巨石后,做贼 5. 燕京骨 《不会阵法的美人不是好剑修》全本免费阅读 枕苏再次睁眼时,周围一片黑暗。她谨慎地移动着,心里把凌清秋肢解了千百遍。不知走了多久,黑暗中隐隐约约的,传来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身形微躬,右手拇指掐住中指指尖,一副准备战斗的模样,但下一瞬,无尽的白光浸染了黑暗,刹那间,所有生物都暴露在明亮的天光之下,无所遁形。 令枕苏没想到的是,光芒消散后,自己的身旁,赫然布满着之前看到的那些不正常的“人类”。他们的皮肉被阳光灼烧出片片焦黑,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枕苏抬头上看,原来这里是一处洞穴,现在,洞穴的上方好像被强行撕裂出一个大口子,散落的光芒肆无忌惮地吞噬着洞穴内。 “啧,失败了么……”一道男声响起,枕苏顶着刺眼的阳光,眯着眼睛向上看,只看到洞穴最左边的石台上,有一名少年身形,披着毛领大裘的未知存在。同时,祂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眼睛直勾勾的看向隐藏在“人堆”里的枕苏,枕苏暗叫不好,却不知从哪里感受到一股不可抗拒的吸力。再次失去意识前,她看到未知的手腕上,盘旋着不详的黑纹。 像是相互纠缠的凤凰尾羽。 不知多久,枕苏缓缓睁开眼睛,感觉大脑一片空白。她晃晃脑袋想要回神,却在中途被一双手扶住。 那双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白皙的有些异常。手内有一层薄茧,轻轻托在枕苏耳边。 “别晃,会晕。” 是凌清秋。 枕苏回过神来,只觉得二人的距离极其靠近。她斜依在凌清秋怀中,耳边仿佛感受到凌清秋的呼吸声。凌清秋见她不说话,微微曲肘,手上的力度放的更加柔和。乍一看之下,像是半拥着怀中少女一般。 枕苏尽量让自己忽视旁边余镜台突然发癫般的鸡叫,冷静且安静地起身,只是耳边仿佛还残留着一丝麻意,稍稍透出些微红。 站起身后,她不免得有些发愣,看着凌清秋清澈到有些愚蠢的目光,只觉得他们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算得上亲近的举动了。 她一时兴起,朝凌清秋笑了一下。凌清秋依旧面无表情,身形挺拔的像个门神。 果然还是那个只会练剑的呆子。 枕苏在心底翻了个白眼,转身理了理细碎的发丝,也就自然而然的没看到,凌清秋身后快要被左手抓破的衣角。 “苏苏,刚才快吓死我了,你碰到凌清秋以后,你们两个就莫名其妙的昏过去了。”黎萤惊魂未定的挽上枕苏的小臂,“他也是刚刚醒过来,我们不知道什么原因,也不敢乱动你们的位置。不过……” “不过什么?”枕苏看着已经黑透的天空,心中闪过一丝不安。 那些诡异的东西是如何被制作的? 自己和凌清秋为什么会又陷进一层幻境中? 二重幻境中那个神秘人又是谁? 枕苏快速地复盘脑内的所有情报,右手无意识地掐出静心诀。余镜台见她面色凝重,又道出一个消息。 “你们俩刚刚昏迷,那些东西就开始有动作。要不是你们两个在这里相当于没有实体,早就造成踩踏事故了。”余镜台心有余悸般指了指身后的方向,“他们向那边走了。” 枕苏心中的问题,在看到余镜台所指方向的一刻,全都后退一步,淹没在主人不妙的预感之间。 枕苏二人昏迷前,不过是日光初现,但现在看天象,已过了第二天的平旦。 “我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黎萤双手环抱着,上下搓了搓胳膊。明明在幻境中察觉不到温度,她却无故的感受到一种蚀骨的寒冷,“那里是……” 那分明是燕京城的方位。 萧瑟。 这是几人赶到燕京时的第一反应。 不详的暗红血色布满城墙,却又收拢于焦黑之下。未灭的火星在地上颤颤巍巍地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好像所有的生灵都淹没于火焰之中。 “这是……”余镜台看着墙边得以保存、相互纠缠的两副骨骼,初生的晨光串过空隙,洒在角落里,他们在墙角下,其中之一手腕上带着一串紫色手链。 这是不融于火的紫兰石,只有燕京本地才产,一般是为家人祈福所用。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余镜台像是被日光刺到了眼睛,欲盖弥彰地转身。黎萤也不太好受,她一开始被传送的地点也是燕京城内,见过了百姓们的和乐,现在却统统在火下化作灰烬,心口像是被堵住了,涨得难受。 枕苏则是直奔燕京城主府。朝阳下小少爷的笑容在脑海中越来越模糊,当时秦弋阳身旁地上散落纸张的记忆越来越清晰,她慢慢停下脚步,莫名其妙的想哭。凌清秋跟在她后面,一直欲言又止。 枕苏垂眸,脑海中的答案越来越清晰。 “那些来路不明的东西,是突然出现在燕京城外的,四面都有,但每个方位的数量不一。不知为何弑杀活物,燕京城用来求救的信鸽也就无法飞出。” “城主应该已经做好了战死的准备。燕京城内有地道,由于年轻壮丁几乎都去了城外,地道可以容纳如今的城内百姓。” “那些东西不能接触阳光,对灯光也比较畏惧,连续举行的灯会会拖慢他们的速度,灯会结束后剩下的废料,均匀的洒在各处圈好的地界,引诱怪物需要活体,城主率军士将怪物引入圈内,等那些东西全部进城……” “燕京城内有之前为了对抗外敌而设置的箭矢,只需提前燃起火焰,待机关打开之时,便是万箭齐发,烈火燎城。” 脑海中纸张上的箭矢分布图越来越清晰,开关所在的地方正是秦弋阳当时放置孔明灯的位置。 她依着脑中的路线,缓缓走到路的西角,在几架铁器旁停住。那几架铁器忽的颤动起来,轻易地被掀到一旁。 那块地皮翻转,露出一个黝黑的通道口来。首先探出身的是一个肌身形精壮的中年人,一看就是练家子。他环顾四周,确认周围已无活物后,和地道中为数不多的年轻人,跳出通道口,开始一个个地给后面人搭手。先是年轻的女子, 6. 燕京骨 《不会阵法的美人不是好剑修》全本免费阅读 主人身死,幻境崩裂。周围的一切开始变得虚幻而扭曲。几人警惕地站到一起,但瞬息之间,天旋地转,无数碎片旋转拼合成一面水镜的形状,从中传来一股不可抗拒的吸力,将几人纳入其中。 幻境中的季节正是冬季。当几人脚踏实地时,正看到雪压青松,檐下露白,一片皓白的醉人景象。 几人刚刚站定,就看见一小孩从走廊上哒哒哒地跑进院子,由于跑的太快没注意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噗嗤”一声就倒进满园的雪里。 他摔倒了也不恼,反而一边笑一边在雪地里滚来滚去,像只无忧无虑的幼犬,期间还停下来搓两个雪球玩。 全然不顾身后两位婢女仿佛天崩地裂一般的表情。 “小少爷,外面冷,快随我们进屋吧。” “小少爷乖,奴婢去给您拿您喜欢的桂花糖。” “小少爷……” 别管婢女在一旁怎样好言好语的哄,玩心上来的快乐小狗只当自己突然失聪,反而在雪堆里刨的更欢了。 “唉,羡慕哭了,真的。”余镜台触景伤情,“想当年我也是看见雪就吱哇乱叫的小朋友一枚,现在已经可以被人喊叔叔了,太惆怅了。” “要不你下去陪他玩?吱哇乱叫的秃驴。”黎萤席地而坐,翻了个明显不过的白眼。 “谁是秃驴?我是带发的,有头发!” 余镜台生气跳脚。 余镜台平心静气。 余镜台觉得跟黎萤计较有失格局。 黎萤也慢斯条理地收起手上的小蛇。 余镜台转战另一边。他拿食指戳戳木头人似的凌清秋:“我看这小孩看着眼熟,你觉得呢?” “这是秦弋阳。”凌清秋俯看他一眼,也回戳过去。 用剑柄。 “嘶……疼死了,你浑身的牛劲没处使是吧。”余镜台就见不得他这种古板状态,刚想反驳,院中突然响起一道女声。 “秦弋阳,过来!” 余镜台选择闭嘴。 走廊上,一白衣女子快步走到院中,她从地上拉起秦弋阳,看着他的外衣上满是雪晶,连忙把他抱紧走廊内。秦弋阳也不闹,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任由女子数落。 “辛夷姨姨,花花!”秦弋阳像小狗崽崽一样甩了甩脑袋,但发梢还是被濡地湿湿的。 他献宝一般张开一直合着的手,手上的雪已经半化了,但依稀能看出是一朵花的模样。辛夷看着面前笑容灿烂的幼崽,蹲下身去,为他拍掉肩上的冰晶。 “花花,化掉了……”小弋阳有些失落。辛夷捧起他的手,笑容温和。 “小阳,你知道是花是因为什么化了吗?” “因、因为……” “因为你太没用了啊。”辛夷细细为他理好发丝,“雪花在你手中凋谢,真正的花也会,这些都是因为你的无能,知道吗?” “你不能自己做主任何事,知道吗?” 小弋阳乖乖的点头,“那……下回我叫姨姨和爹爹来捏花花,我不捏了。” “小阳真乖。”辛夷依旧笑的温柔,旁观的几人却心思各异。 “不是……这是教育小孩子的话?”余镜台看起来快要昏厥了,“这是PUA吧,是吧是吧!” 黎萤的脸色看上去一言难尽:“中原的教导都这么……谦虚么,我这个年纪让我的蛊吃了祭司爷爷养了好久的散蛊,他还夸我精力充沛,天赋异禀呢。” 枕苏面色凝重,她也没想到辛夷作为秦弋阳的亲人竟然这样教导她的外甥:“秦弋阳对她并不排斥,甚至很依赖辛夷。若是从小到大都被灌输这种想法,怪不得……” 怪不得从相遇开始,就一直或多或少的贬低自己,怪不得认为自己是最好的活体靶子,这分明是打从心底认为自己一无是处,把自己当做首要的牺牲品。 “她为什么这么做?”凌清秋目送两人消失在缦回的走廊上,“他们两个不是亲人么?” “就是啊,什么年代了,打压式教育早行不通了好吧!”余镜台又在嚷嚷着,蹲在角落画圈圈,看起来马上就要变成一株阴暗生长的蘑菇。 枕苏蹙眉,感觉事情越来越乱。她刚要嘱咐几人在新的幻境里不要乱走,面前的景象却又扭曲变幻起来,几人再次被不知名的吸力纳入。待他们又一次脚踏实地后,余镜台已经佛了。 “这转场转的我想吐了。”余镜台揉揉耳朵开始吐槽,他实在站得累了,干脆席地而坐。 “这幻境一重接着一重,却并无敌意,倒像是走马灯一般的记忆回放。”枕苏垂眸思索几分,又侧过身来朝凌清秋耳语几分。这次的情景是书房。 辛夷依旧一身白衣,身体看起来过于纤瘦,像是春末即将凋零的玉兰。 她正手把手的教小秦弋阳练字。小孩子的手腕没力气,字写的歪歪扭扭,辛夷也不着急,耐心的调整小少爷的握笔姿势,偶尔指出小少爷的几个笔画上的错误。黄昏时分,柔和的阳光照进窗棱,给二人披上一层浅浅的光晕,宁静而温馨。 “这个辛夷好生奇怪。”黎萤盘腿坐下,双手撑着下巴,“明明对秦弋阳很好,为什么要说那种讨人厌的话呢?” “人心二字,最是不可探究。”枕苏看着眼前二人其乐融融的样子,拽了拽凌清秋的衣袖,示意他上前。 凌清秋看了一眼被拽的袖子,没说什么,而是径直走到辛夷跟前,左手抬起去碰她腕间的玉镯。同时,在黎萤和余镜台不解的眼神中,枕苏抓住凌清秋的右手腕,又一次感受到了熟悉的眩晕。 这次她倒是清醒地来到了另一重幻境,幻境主体也是书房。一回生二回熟,枕苏干脆取了留影珠,准备录下来给小伙伴们看。 所处还是熟悉的书房,陌生的是一白衣女子轻倚着座椅靠背上,身姿窈窕,发丝如瀑。 “姐姐你看!”辛夷穿着一身干练的黑色裤装从门外进入,神色飞扬地打开一个木盒。 木盒中是一对玉镯,上面刻着盛放的玉兰。 “这个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好玉,上面的玉兰花是我自己雕刻的哦。”十几岁的少女正是咋咋呼呼、静不下来的时候。她取出 7. 燕京骨 《不会阵法的美人不是好剑修》全本免费阅读 又是一阵模糊,景象再清晰时,辛夷已换了白衣,拿着一个拨浪鼓,有一搭没一搭的摇着。小秦弋阳对这玩意稀罕的紧,直“啊啊”地叫,大眼睛盯着鼓上的花纹又“咯咯”地笑起来。 枕苏注意到,小孩的脖子上挂着玉堂手上的玉镯,红绳做了处理,不会伤到小孩子娇嫩的皮肤。 “你倒是自在。”短短时间,曾经活泼的辛夷好像换了个人,平常闲麻烦直接束起的长发如今已挽起了一个侧髻,上面别着一朵玉兰绢花。 是玉堂常用的款式。 “辛夷。”秦雲好像兀的苍老了几分,三十出头的壮青年头上生出了不少白发,整个人的精气神像是被消磨了。 “这孩子辛苦你多照顾了……他交给你,我也放心。” “放心?”辛夷冷冷地笑了笑,好像又做回了之前那个行事泼辣的女子,“我是姐姐的亲妹妹,自然会好好照顾姐姐的骨肉,照顾这个吸食了她的全部的东西。秦雲,他的血肉承于姐姐,我定会尽我所能让他平安长大,不会让他的身体受到一点损伤。” “但我会毁了他。” 辛夷放下手中的玩意,眼睛眯起:“你不是想让他建功立业,光耀门楣么?别想了,他会成为没有我们就活不下去可怜虫,你好生受着吧,这是你欠姐姐的。” “辛夷……”秦雲好似认为她在发脾气,但也不知道怎么安抚,只得皱着眉头,悻悻地退出房间,以免招她心烦。 景象再一次变幻。秦雲整日忙于公事,小秦弋阳在辛夷身边一点点长大。他继承了母亲的好相貌,房中是数不清颜色样式的衣服。 ——除了白衣。 辛夷不允许他穿白衣,即使是贴身衣物也不允许。小少爷一身皮肉被养的像是画上的金童,却也因长久的打压式教育变得自卑与天真。代替爹爹去引诱敌人,也许是他做的最勇敢的一件事。 景象再次变幻到清晨,身披黑衣的人形怪物在城中肆虐,被新鲜血肉聚集到一起,齐刷刷的行动。他们行动的太快了,像是茹毛饮血的动物,四肢并用,神态扭曲。被他们碰到的士兵连哀嚎都没能发出,身上开始长满黑斑,在初升的太阳下受尽折磨,不多时便断了气。 秦弋阳的斗篷在混乱中被掀开,城主亲卫们明显没想到领导者换了个人,更是拼命掩护。但人算不如天算,担当靶子的人再怎么灵活勇猛,也只是凡人之身。与其说他们竭尽全力地引诱怪物,不如说是怪物围剿着他们触手可及的猎物。最后的最后,竟然只剩小少爷和在偏远一点范围的寥寥几人。 “……哼,丑东西,你们完了。”小少爷明明怕的腿都在打颤,眼睛却亮的刺人,“给我滚出别人家里啊!” 机关开启,万千箭矢从高处俯冲,箭头携带的火焰像是无尽的光芒,没入黑暗,点点汇聚,燃燃而起。 猎手变成了猎物。 困于囚笼。 天光大亮,不详的黑雾随风而逝,火光外,仅剩的几人互相搀扶着,脸上是藏不住的喜悦。秦弋阳连灰扑扑的脸也不擦,兴奋地就回身向地道走去。 变故突生。 猎物反击。 一只怪物还未完全泯灭,他手臂前伸,尖锐的指甲穿透人的皮肤,血肉,心脏。 辛夷不知从哪儿飞奔过来,挡在了秦弋阳身后,她的心口被直直贯穿,白色的衣物被鲜血染红。她看着慌张的侄子,眼中的神色复杂,眸光转向玉镯,那些哀伤,思念,憎恶,迷茫,欣慰的情绪,统统归为了释然。 一切的一切,都随风而去了。 怪物的痕迹一旦碰到人体,会因为接触阳光而灰飞烟灭。虽然辛夷为秦弋阳挡下了致命一击,但怪物的指甲还是微微触碰到秦弋阳的前胸,留下一道黑色的痕迹。与其他人相比,也就是支撑的时间长了些。 天旋地转,二重幻境破碎,枕苏和凌清秋随之醒来。枕苏简单说了下情况,让同伴们看了留影珠内的景象,黎萤不解道:“所以辛夷到底是喜欢秦弋阳还是讨厌秦弋阳啊。” “我不知道。”枕苏摇摇头,“情感方面的事本来就复杂难说,不过最后辛夷为秦小少爷挡住攻击,理应是向着他的。” “唉,这里面很复杂的啦。”余镜台倒是好像想通了什么:“玉堂是因为难产而死,那时候辛夷还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自然接受不了姐姐因为孩子而死,有恨意实属正常。之前有个妇人因为生了个孩子,身材走形,丈夫不喜她容颜变丑,又纳了妾。她当时来庙里诉苦,我看着她可讨厌她孩子了。但是一段时间后,她又非常爱他。” “孩子承于母亲之血肉降生,让母亲受到极大的痛楚,但感情确是两个人相处日益相处而增长的。秦弋阳是姐姐的孩子,辛夷的侄子,是她的亲人,就算再恨也早就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改变了。” “哦……你又懂了。”黎萤似懂非懂,但选择先阴阳小伙伴,看着轻易炸毛的余镜台,本来有些沉重的感觉减轻不少。 余镜台,一款好用的减压产品。 枕苏掐了个手势,语气有些凝重:“我们要尽快出去了,幻境超脱于普世,没有灵气存在,难说我们自身能撑多久。” 话音刚落,下一刻,天旋地转,一切都归于原位,几人又被迫传送到最初的方位。 “时间不对!”枕苏看着天边落日,凭着记忆寻找燕京城主府的位置,刚刚进了书房,就看到秦雲不可置信地倒在桌上。 秦弋阳捡起地上的酒杯,费老大劲把自家老爹挪到床上。枕苏慢慢走近,灵力在空中勾勒出笔画。 【其实你们可以商量一下如何解决,不必这么极端。】 但秦弋阳没有丝毫反应,好像看不到她一般,郑重地朝秦雲磕了三个响头,抄起披风就要出门。 “站住。” 秦弋阳好像被施了定身术法一般定在原地,怔愣着看着辛夷迈进房内。 “你真是翅膀硬。”辛夷眼下青黑,却依然不损威严,“别跟我说你想当活靶子给那些怪物加餐。”她是城主夫人之妹,这么多年一直操持府中大小事务,早就成了燕京的二把手,自然也知道事情的内幕。 秦弋阳低头去扣披风的带子,像是还没断奶的小狗遇上了成年的长辈。过了半天才小声说道:“老爹年龄大了,腿脚不如我……我、我能做好的。” “哦?能做好。”辛夷怒极反笑,“你是觉得,从小 8. 燕京骨 《不会阵法的美人不是好剑修》全本免费阅读 “这就是你说的,从六岁到六百六十岁都为之着迷的活动?”黎萤拿着钓竿,额角控制不住地蹦出几根青筋。 不是探险也不是秘境,就是在湖边钓鱼?! 黎萤绝不承认无聊的原因是因为自己一条也钓不上来。 “对啊,”余镜台气定神闲,“你可别乱动,钓不上来可不要怨我。” 他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另一只手推了推盛满一个赛一个肥的鱼,坏心眼的挑衅。 “菜,就多练。” “我现在就把你这个菜鸡捆上去喂鱼!”半天没钓住鱼的黎萤憋了一肚子火,像个炮筒般一点就炸。她使劲一甩鱼竿,险而又险地挥过余镜台的天灵盖,带过的气流吓得他吱哇乱叫,直往一旁发呆的枕苏身后躲,自己的战果也被黎萤一脚踢飞,在空中来了个“天女散花”,哗啦啦的重回湖内,溅起大片水花。 漫天飞舞的肥鱼回归自由,内心抓狂的小余泪流满面。 “我的鱼!!!!!” 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天穹,这边鸡飞狗跳乌烟瘴气的气氛却丝毫不影响一旁人的平静无波。秦晚晚双手搅弄着自己的衣角,脸上带着些羞红。 “凌公子,你能不能给我讲一下,你们平常都会做什么事啊?”秦晚晚眨着眼睛,露出小鹿般水汪汪的眼睛。幻境被破时声势虽然不算大,但足以惊醒城主府邸,也自然而然知晓他们修道者的身份。 但凌清秋还是那股毫无起伏的语气,手上利索地给枕苏的鱼竿穿饵。 “练剑。” “除了练剑呢?” “与长老对练。” 余镜台招黎萤去到一边,酸溜溜地给她咬耳朵:“我这么帅气的小公子,秦小姐竟然去找那个心里只有剑的面瘫。他有我善解人意吗,有我能言善道吗,有我礼貌绅士吗?” 黎萤上下扫了他几眼,简单粗暴的语气中毫无私货夹杂:“可能她不喜欢比她矮的吧。” 是的,在一行人的身高中,黎萤排最末,余镜台与枕苏并排倒数第二。秦晚晚虽是女子,身量却格外高挑纤细,正好稍稍比余镜台高出几分。 “我还会再长的!” 余镜台直接破防。 他看了看在湖边放空钓鱼的枕苏,又看了看冷漠脸干活的凌清秋,贼里贼气的嘿嘿一笑,“又磕到了嘿嘿” “?”黎萤用一种看傻子的目光扫荡余镜台,好像下一瞬就要扇他巴掌。余镜台挪了挪自己的小板凳,示意她附耳过来。 “这可是当下最热的强强组合,还是青梅竹马,外冷内热武力担当大师兄和貌美如花温柔可靠小师妹。” “凌大师兄算是外冷内呆吧……” “额……的确。” “你看哈,在外人面前武力值超高的高岭之花,却会乖乖配合小师妹;在外面温柔大方颜值担当的小师妹,却只在大师兄面前露出娇蛮的一面。” “这简直就是美人只配强者拥有的具象化也!” 余镜台声音更小:“我可没少看到枕苏小姐姐使唤凌呆呆,基本就是一个眼神过去,凌呆呆就凑上去了。” “有点道理哦……但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东西。”黎萤点点头,“美人和强者是?” “枕苏和凌清秋啊。你别看凌呆呆平时跟个木头一样,每次枕苏有什么动作,他都下意识的去看。” 余镜台越说越带劲,从袖中偷偷掏出传音玉碟:“我的眼睛就是尺!加入我们“苏凌易购”贴吧,感受小事里的甜蜜。 黎萤半信半疑地凑过去看。这玉碟一开始只是通过灵气进行联系的工具,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衍生出了各种用处,包括但不限于寻人探宝,匿名发帖,俨然是修真版手机。 【苏凌易购cp帖】 1L楼主(博爱乱炖党一枚鸭!):我小鱼在此放话,强强就是最貂的! 2L这是可以说的吗:楼主仙品。 3L我爱枕仙女:什么东西敢给枕仙女拉郎配,钥匙三块下品灵石您配吗? …… …… 467L我是猹猹:口说无凭(虽然我也磕他俩很久了,青梅竹马我好嫉妒呜呜呜呜)。 …… 478L楼主:[近日二人甜蜜互动JPG] [扒一扒高岭之花男神真面目][我只喜欢剑但控制不住看着你][口不对心之师兄狠狠爱番外篇] 479L让我看看:上面的是不是夹杂了奇怪的东西,[口不对心]不是最近新连载的的话本子吗?没看过这个番外啊。 480L老娘爱吃怎么了:我就知道这话本可能有原型…… 481L我磕的cp成真了:啊啊啊啊我就知道他们是真的! 482L不到元婴不改名:我早就觉得不对劲,当时想和男方切磋一下,他理都不理我,楼主发的图上他俩对练完男方还乖乖等着女方收拾,羡慕了。 483L你怎么知道我养猫了:楼上很勇啊敢和长清剑切磋,我师兄上次门派大比被长清剑捅到生无可恋。 484L不要瑟瑟:捅?怎么捅? 485L你怎么知道我养猫了:瑟瑟警告。因为长清剑嫌我师兄太弱,剑未出窍,只用剑柄捅了一下就把我师兄叠的三层防御阵法给破了。 486L莫欺少年穷:楼上的阵修兄弟我懂,当时他连剑柄都没用,就凭灵力震荡把我们玄武堂首席弟子之一的虎兽削没了,师兄黑如锅底的脸色实在令我后怕。 …… 721L小生有礼了:楼主厉害,竟然有这么多的素材,你不会现在就在苏凌二人身边吧。 …… …… 【该帖已被楼主删除】 黎萤颇为无语地看着余镜台:“那个话本子的写手和楼主都是你吧,我怎么看不出来你还有干这个的天赋。” 余镜台嘿嘿一笑:“一位兄台曾经说过,这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我这不是磕他们俩找不到饭吃吗,自产自销喽。” 黎萤摸摸下巴:“这么一看,他俩的确挺配,凌大师兄虽然不会用脸,但也算得上赏心悦目,配的上‘美人’这个称号。” “不是啊,这个配置中凌呆呆是强者,枕小姐姐是美人啊。” “何以见得?” 说到这余镜台可有话说:“作为一名专业的同人产出选手,我在下笔前详细地了解了主角的各大事迹。凌清秋,玄清宗剑尊门下大弟子,十五便突破穿云境界,同年越级斩获著名修真大比‘鲲鹏台’第一,至今越级挑战如家常便饭,从未有败绩,是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被各大宗门弟子尊称为凌大师兄。” 鲲鹏台,又称“越扶摇”,是修真界内最著名的赛事,本意是为了发现和展示年轻一代的风姿,仅限金丹及以下境界参加。 “枕苏,玄清宗主之女,剑阵双修,同样拜在剑尊门下,母亲生前与剑尊并列为剑阵双姝,父亲为玄机阁前任宗主,祖父坐镇问天台,堪称修真界后台第一硬,颜值在蝉联‘修真美人榜’榜首,美貌方面毋庸置疑,各类穿搭发饰妆容甚至在修真界中有集锦书册。”余镜台说着说着,好像又来了灵感,也不管鱼竿了,从储物袋中套出纸笔就开始奋笔疾书。 “虽然你说的没错。”黎萤不知想到了什么,笑的眉眼弯 9. 燕京骨 《不会阵法的美人不是好剑修》全本免费阅读 仿佛是平地起惊雷,炸的三人耳边响声阵阵。 “芙蓉不及美人妆……”余镜台一脸不可置信,“炉鼎体质之首!” “她一个凡世女子,怎么会有这种邪门体质,不行,我得给她留几种蛊和毒,可不能叫人欺负了去。”黎萤挽起袖子就要回府,被枕苏拦住。 “秦晚晚正在和城主交谈,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扰。但我给她留了三道剑符和一些护身遮掩的东西,又给了她宗门执法堂的联系路径,不用太过担心。” 芙蓉骨,炉鼎体质之首,亦是夺舍容器之顶。 枕苏看向凌清秋:“师兄,你可向宗门传音,让他们知晓这里的情况?” “嗯。”凌清秋拿出四张请柬,“他们说会派人处置,又刚送过来了这些东西。” 请柬是月白底色,上有金色细纹,丝丝汇聚于封面,化作鲲鹏羽毛的模样。 “鲲鹏台提前举办?”客栈里,余镜台快要把桌子上的请柬盯到冒烟,“鲲鹏台依次由五大仙门轮流负责,上回是我们玄灵寺,这次是南边的玄春门了。南方啊……物价蛮贵的。” 修真界中,将此界分为四大区,北区琴坊主辅助,南区瑶寨善用蛊,东区合欢宗修媚术,西区淬器楼掌器物。又有玄清派,玄机阁,玄春门,玄武堂,玄灵寺五大宗门作为领军,并各设执法堂维持秩序。 “出息!”黎萤朝他翻个白眼,“上次你称病不去,这回我必定要和你过过招。” “你可饶了我吧圣女大人。”余镜台双手抱拳呈求饶状,毫无心里负担的做出读作卖萌实则精神污染的猫咪握拳姿势,“我走防御战士路线的呀啾咪~” “……你再说一遍试试?” 余镜台傲娇抬爪:“这可是妙音娘子同款声线,你要在听一下吗,真是受不了你。” “啾咪~” “呕呕呕秃和尚你——不要脸!” “啾咪咪咪——啊!你搞谋杀吗!”余镜台贱贱地换了一个猫咪摇头姿势的精神污染,换来了忍无可忍状态下黎萤圣女的一脚飞踢。 当然,这一脚被早有准备的余镜台躲过,狠狠踢飞了他先前坐的木凳。木凳顺着抛物线的轨迹与墙面来了个亲密接触,最终承受不住这么亲密的距离四分五裂。墙体也以一点为中心,裂缝向外蔓延接近半面。 余镜台飞速闪避,黎萤愈战愈猛。二人又开始了夹杂着打斗动作的日常斗嘴,叽叽喳喳的声音惊起了窗边歇脚的鸟雀。枕苏见怪不怪地微笑处理赔偿事宜,出手之阔绰让门外小二的眼睛笑成了月牙型,同时对自家师兄使了个眼色。凌清秋得令,夹到二人中间后见缝插针,用拎着小鸡仔的方式一手一个,才把这两个冤家分开至安全距离。 挑事的余小鸡仔见生命安全有了保障,开始得寸进尺:“凌呆呆,你说,黎萤这小姑娘脾气太暴了吧,你看我手臂上,她抓的!要是让别人看到了,还以为是什么暴躁野猫抓的痕迹呢。” 凌清秋看看表情夸张的余镜台,再看看腮边鼓起的黎萤,一个“对”字怎么都吐不出来。 爆竹性子的黎萤小鸡仔双脚离地,看起来很想抓花对面小贱人的脸:“苏苏,凌大师兄这和尚的姿势太恶心,吵到我的眼睛啦!” 枕苏把赔偿账单轻飘飘地垫在茶杯下,自觉护着炸毛的小姑娘:“小余,你这声音和妙音娘子还真有些相像,不如我把她约出来,你们俩合唱一曲,也算是缘分。” 妙音娘子,一个凭嗓子的乐修,还是这个门类中及其少见的散修,比她温柔婉转乐曲更出名的,是她对待模仿她乐曲而传播的态度。 更明确一点,就是时刻冲刺在打击盗版的第一线。曾在“修真界日常报”上刊登数十篇文章,通篇下来就一个主题。 土泥鳅以为沾点水就成海鲜了,这么喜欢学我,不如跪下来磕三个响头拜我为师。 “我错了枕姐。”余镜台秒怂。认了错之后还偷偷瞪瞪一旁当工具人的凌清秋,眼神中传达着“你好不仗义”的信息,却被他理解成了快点发表意见的催促。 “是有点恶心。” 余镜台心里白眼翻上天。 我就知道,让你救我你畏畏缩缩,枕姐一说你秒跟队形。 枕苏放下手中茶杯,估摸着鲲鹏台开始的时间,敲定明天动身。但她还是有些担心那些怪物的事,从芥子袋中拿出传音玉碟打给宗主。 “宗主在闭关。”是剑尊的回复,他的虚影浮现在空中,看不清面貌,却不损他风姿半点,“我已经派执法堂的长老去查,你们只管南下,今年是玄春负责,好好去看看吧。”末了,白发的剑尊看着枕苏,眉目间的神色愈发温柔,抬起使剑的右手却又放下,最后露出一个一如往常温暖的笑,像是头狼在鼓励即将远行的幼崽。 “放手去闯吧,那些烦心事,有我们大人管着呢。” 但说是赶路南行,却被一行人玩出了花。由于修真界和凡尘世没有太大的界限,总会有一些大大小小的邪修妖物出来搞事,一般都会由百姓报到城主府,城主府联络五大门派执法堂所负责的区域。四个人为了锻炼实战,喊着“替天行道”的口号,硬生生把直行的路线改成了波浪线,猛追猛打,硬是把执法堂的工作量减少了四分之一。 “喂秃和尚,我问你件事。”大家刚端了拿人的趾骨练药的邪修老窝,余镜台还抽空把这件事写在了他的话本里,严重败坏了邪修在外形象。四个人都是天之骄子一般的人物,悟性潜力都是上上品,枕苏控场掌控大局,凌清秋纯武力输出斩先锋,黎萤游走四周灵活补刀,余镜台负责防御和搜刮战利品,虽然几人年龄轻,但短短时间已经成为了令人安心的队伍。 特别强调一下,余镜台作为偏科战神,不仅金钟罩集防御与反弹与一体,还无师自通了拿金钟罩逮人的功能。一个金钟罩下去,你要么就在里面老老实实待着,要么就打破它。 如果你打破了,就会面对三种不同攻击方式的三连击。 “有话就讲,而且我头发很旺盛的好吧。”余镜台已经懒得纠正黎萤的话,勤勤恳 12. 破邪道 《不会阵法的美人不是好剑修》全本免费阅读 “啊——”余镜台标志性的尖叫划破了黑夜,打坐中的枕苏和凌清秋瞬间拿剑,被吵醒的黎萤忍无可忍,眼睛还没睁开,对着余镜台上去就是一个兔子蹬鹰。 “你找死啊秃和尚,敢吵老娘睡觉!” 余镜台被黎萤一脚踹到洞口边边。他一只手捂着腰子,一只手哆哆嗦嗦地抬起指向空无一物的洞口,惊惧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虚弱:“……有鬼啊呜呜呜呜。” 原来余镜台半夜被蚊子叮的睡不着,翻来覆去地侧身睡。他本来是脸朝里睡,却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刚翻了个身想睁眼给这些大胆蚊子一点厉害看看,哪知看到洞口出现一道黑影,细听还有小女孩压低的哭声。 一瞬间,上辈子饱读杂书阅剧无数的余镜台控制不住地想起了脑海中封印的《小红鞋》、《深山女童》、《你看见我了》等阿飘文学,原本晕乎乎的脑子瞬间清醒,差点就念起了往生咒,生怕今夜再来一部《夜宿山洞的我与未知哭声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小余,洞口没有人。”枕苏贴心地在洞穴中间升起一团火来,照亮了原本黑暗压抑的环境,凌清秋见没出什么大事,两眼一闭就是冲击封印。 “是我看错了吗……”余镜台挠挠头,随即双手撑地想要站起来,哪知一低头就和一对乌黑的大眼珠子对视,大眼珠子周围还有一坨红色的不明物质。 “嘎……”余镜台这次叫不出来了,他一个后撤步,左脚绊右脚就是直愣愣地优雅倒地,后脑勺和地面来了个零距离接触。 再见了妈妈,我今晚就要完蛋啦。 余镜台微笑昏迷。 “谁!”黎萤也吓了一跳,瞳孔像猫一样缩起,一只金蝎虚影不知何时浮现在她肩上枕苏拿着火把,一步一步朝前走。凌清秋右手放在长清剑柄上,在她身后呈保护状。 火光映亮了洞口,那道黑影也随之显现出身影。 是一个小女孩。 她穿的很不显眼,裤子上有几块补丁,瞳色很黑,眼中还有未擦干的泪水。看着像是七、八岁的模样,脸颊却瘦的有些凹陷,像个营养不良的幼猫。 看到火光明亮,她下意识一般地抬起双臂,交叉挡在面前。但几人看到她脸上有一些暗红色的泥状物,现在已经干了一些,随着她警惕地动作落下来了一些,露出一道还未愈合的伤口。 “小孩,你这么晚不睡觉在这里干嘛?”黎萤松了一口气,她并没有在这个小女孩身上感受到灵力的存在。 她只是个普通的孩子。 小女孩似乎也被吓到了,却好像控制不住自己对他们的好奇心,一双眼睛一直在双臂交叠的空隙中盯着举火把的枕苏和凌清秋。 “我叫叶子,你们是……从外面来的吗?” 她眼睛瞪得溜圆:“我第一次见到外面的人……” “先进来吧。”枕苏看着她身上灰扑扑的装扮,朝她伸出了手。 叶子先是看看枕苏的伸出的手,又看看她的衣饰打扮,放在背后的手动作很小地在衣服上擦了擦。 当余镜台醒来后,山洞里已经是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了。他揉揉在这次乌龙中唯一受伤的后脑勺,一边唾弃自己在修真世界里还这么大惊小怪,一边对小叶子展开友好微笑。却不料叶子却受惊一般往枕苏身边靠了靠,让余镜台浅浅地碎了一下。 余镜台:呜呜呜她一定认为我是怪蜀黍了。 黎萤:飞踹警告。 “姐姐,你是仙女吗?”叶子看着枕苏清理她脸上的污渍,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面前漂亮的大姐姐。 “姐姐只是个迷路的旅人。”看着叶子脸上的伤口,枕苏手上的动作放的更轻,罕见的有些不知所措。 那道伤口像是被尖锐碎片划破,从叶子的眉骨一直到脸颊,看起来尤为可怕。 四人作为修士,身边并无普通人所需的伤药。修士的丹药中,占大部分的是蕴含灵力充足的灵草,不能被凡人使用。因为普通人一般受不住丹药内的灵力,一不小心就会有爆体而亡的风险。 叶子好像看出了枕苏的担忧,哒哒哒地跑到洞口,拿出一把小刀,又从兜里拿出石头抵住洞口紫红色的藤蔓,极其费劲地割了下来。又把割下来的藤蔓放在地上,拿石头磨成泥,摸在自己脸上。 “这个,会好。”叶子好像不太习惯说太多字,一边说话一边用手比划,“这个东西打人疼,姐姐,不碰。” “这应该是凡间的血皮藤,藤身坚韧,外皮生利刺,但受天地灵气滋养,有止痛生肌的功效。”枕苏上前查看,离血皮藤稍微近了些,被一脸焦急的小女孩推了回去。见叶子担心,枕苏便顺着她的力道后退,余光确看到了她裸露的手臂。 她气息一滞,轻轻挽起叶子的衣袖,白嫩的手臂上赫然是长度不同的伤痕,深浅不一。 就像被血皮藤抽打一样。 “小叶子,这是……” 余镜台破口大骂:“竟然虐待儿童!小叶子,你给哥哥说这是谁干的,等哥哥恢复了不扇死飞他丫的。” 凌清秋也结束了打坐,眉心皱起,一副不赞同的样子。黎萤对余镜台的言论表达欣慰,并磨刀霍霍,准备给施暴者来一点瑶寨的霹雳手段。 “……是爹爹。”小叶子眼圈又红了一霎,又急忙挽下衣袖,低着头拿手指揪自己的衣角。 余镜台:刑,真刑啊。 枕苏稍稍放低了声音:“小叶子,他经常打你吗?” “……嗯。”在几人的注视下,叶子又给他们看了其他的伤疤,可以说浑身上下除了脸没有一块好肉。 “叶子笨,惹爹爹生气。今天爹爹拿红色藤蔓做的鞭子要打我,我太害怕了,不小心打碎了杯子,不知道为什么就摔倒在上面了……脸上好疼,然后我就过来了,爹爹讨厌叶子呜呜呜呜……” 叶子说到一半,控制不住地流泪,好像受了极大的委屈,但不是嚎啕大哭,而是可怜见地抽噎,急地四个修真者手忙脚乱地哄孩子。 四人在修真界都是青年一代的领军人物,上可灭邪道下可斩妖兽,却被一个哭泣的孩子整得手足无措,一个个的大脑飞速旋转,好不容易才哄睡了叶子。 “所以,我们要不要跟着叶子回去啊。”余镜台托腮,“打孩子打成这样的父亲多少有些狂暴倾向,这也太拷的住了。” “我觉得可以。”黎萤投赞同一票,“正好凌大师兄和秃和尚灵力被封了没法赶路,不如跟着小叶子,正好看 13. 破邪道 《不会阵法的美人不是好剑修》全本免费阅读 闻言,余镜台倒吸一口冷气:“好像真是这样,离那个村庄越远,灵力相对越多,连灵草都长出来了。” “但怎么可能有地方连一点灵气也没有呢?” “不止。”枕苏在地上的圆圈两边又画了两个圆圈,让二者呈对称状,“虽说聚灵阵若是设的太强,可能会造成阵外短时间内周围灵气稀少,但依我看,这地方应该设了一个阴阳两仪阵,这整个村庄,都是这阵的一部分。” “阴阳两仪阵,是较为古老的阵法之一。此阵分两区,阳区势高,势高者必落之低。通俗来讲,若是在此阵阳区上放上灵石,那么灵石的灵力就会到阴区,原来的灵石也会变成废石一块。” “但若是正统阵法,阴阳调和,阳区的废石也会慢慢恢复成原本的灵石,这阵法做了改动,让灵气极端地流入阴区,则此阵势必不连,气必不续,也不会剩有灵力存在。” “你是说,这整个村庄存在的灵力,都全部被吸走了?”黎萤叉腰不平,“怪不得他们一整个村庄都是凡人。” 叶子昨日说过,他们村庄以耕种为主,地形又封闭,几百年来从未听说过修仙,也没出过什么修仙苗子。但目前的修真界正值巅峰,灵气充裕。比如玄清派山下居住的凡人,受灵气滋养,有修仙资质的超过半数,有些人甚至还会些术法,只是喜欢在人间烟火中生活,不愿入道而已。 “这也太不公平了吧!这不是把别人的机会都拿走了吗!”余镜台愤青附体哇哇乱叫,吵的黎萤一脚把他踹到闭麦。 “……姐姐。”叶子突然出现在洞口,这次是真真是把几人吓了一跳。要知道,洞里有两个金丹期,还有两个五感高于常人的封印版修士,虽然没有刻意探查洞外,但能在他们都未发觉的情况下,无声无息地出现,其中缘由存疑。 “小叶子,你怎么过来了?”枕苏看着小姑娘手上拿着的纸包,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手指不着痕迹地点在她的脉搏上。 “我来给你们送吃的。”小姑娘眼睛亮亮的地打开纸包,纸包里是几块面饼。 几人虽不用进食,但不代表不接受小叶子的好意。他们一边吃,一边逗叶子玩,大约待了一个时辰,小姑娘就说要回去。 “爹爹最近看我太严,我明天再来找哥哥姐姐们玩!”叶子手里拿着一个余镜台用草编的小青蛙,手腕上还带着枕苏给她削的小木镯,整个人像被阳光洒满了似的,很快就消失在小路尽头。 “这孩子真可爱,有个家暴的渣爹还能这么开朗,不容易。”余镜台准备再编几个小动物哄孩子,顺便蛐蛐一下叶子的屑爹。 “叶子有灵根。”枕苏爆出一个消息,“在毫无灵气之地,不得灵气哺育,却能诞生出一个有灵根的孩子,而且我看她来回之时,不自觉地把灵气用于脚底,所以脚步轻盈无声。” “这是她自己领悟的吗?”黎萤震惊脸。 “这孩子……资质算得上上等。”枕苏一脸认真,“她明日来时,我想问问她要不要来玄清派,踏上修仙大道。” “那这里的异状怎么办?”凌清秋发问道。 “待明日问过叶子,我会传音于师门和西区的玄武堂。”枕苏拿出传音玉碟晃了晃,“我们目前最重要的是在你们恢复灵力后,赶往南区参加鲲鹏台。这里情况未知,我们不能冲动行事。” 几人达成了共识。到了晚上,叶子依旧拿着几块面饼过来。枕苏对她讲了她有修仙的资质,问她要不要拜入玄清派去。 “我听村庄里的老爷爷说,仙人都是在天上的。如果我修仙了,是不是可以飞到天上去看看?”小叶子的想法很单纯。她自小在这个小村庄长大,家里面重男轻女,父亲还常常打骂她,但她知道了自己的特殊后,也只是想着要上天去看看。 看看她从未涉足的景色。 “当然了,你若是入了修仙一道,勤勉修习,上天入地都可能不在话下。”枕苏逗猫一样挠了挠叶子的下巴,“走,姐姐带你玩一圈。” 枕苏御剑空中,身后的小尾巴紧紧抱住她。月白剑很稳,叶子也好奇地看着周围。原本高耸入云的大树好像触手可及,连风也变得格外凉爽。 “姐姐!”明明是第一次到如此高的空中,叶子却一点也不害怕,反而咯咯笑着,“再高点,再高点!” 枕苏自然随她开心。二人在空中上上下下地飞了很久,回到洞穴时,天已经快黑透了。 “姐姐,我想好了,我要去和家里告个别。虽然很舍不得小耀和娘亲……但是,我也想像你们一样,自由自在地在天上飞,去见识见识你们眼里的世界!”清晖洒落一地,照在叶子的笑脸上,像是为她镀上了一层银辉。 “明天见啊!” 可是到了第二天晚上,叶子没有来。 “小叶子是反悔了吗?”余镜台有些遗憾地戳戳他拿草编的小兔子,十分无聊地自娱自乐。 “不像。”枕苏站起身来,“就算她不想踏入修真界,也不会不见我们。” “她怕是出了什么意外。” “我们日出之前去找她吧。”一直当个闷葫芦的凌清秋突然出声,“我和余镜台的灵力到了日出时分就能恢复,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我们或许能帮上什么忙。” “我也是这样想。”枕苏收回手中的传音玉碟,“我已经向师门寻了人,让他们过来看看。如果见到我们无法处理的情况,立刻上报西区玄武堂的执法堂。” “那么我们还等什么,采花集团,准备行动!”余镜台一秒就从颓丧小狗变为兴奋哈士奇,在黎萤的飞踹到来之前压低了声音。 等一行人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刚刚准备动身,洞口却闯进了一位不速之客。 是叶子的弟弟,叶耀。 “姐姐,姐姐。”他看起来特别着急,衣服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刮坏了,身上满是尘土,头发里还有几片嫩绿的叶子。 “小弟弟,你别激动,慢慢说。”枕苏直觉不好,连忙对他施了一个静心咒,勉强让叶耀冷静下来。 叶耀看着面前四人,眼里满是焦急:“姐姐不好了!” 原来,昨日叶子回家后,看父母屋里的灯亮着,就放轻了脚步,还学着枕苏的样子将灵气聚集在脚部,达到暂时低空悬浮的目的。但村庄内部没有灵气存在,她体内灵气又不足,竟然在最后一刻失效,摔在了房门前,弄出来了一些动静。 父亲打开房门,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拿鞭子打她。叶子双手护着头,偷偷往屋内看去,屋里除了娘亲,还多了一个陌生人。 陌生人身穿红袍,从头到脚都看不到,是村庄里的祭司爷爷。他们村庄有个怪异的传说,每五年都要举行一 14. 破邪道 《不会阵法的美人不是好剑修》全本免费阅读 听了叶耀的一番描述,在场几人脸色黑如锅底,个个摩拳擦掌就准备开干。 “反了他了,竟然敢搞活祭,看姑奶奶不扒了这死祭司的皮!”黎萤双眼圆瞪,小小个子颇有股猛虎下山般的气势。她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把叶耀头发上的叶子拿下来,余镜台已经抄起锡杖,准备给人物理超度。 活祭,顾名思义,就是用活物来祭天,一般认为祭祀的活物上沾满厄运,于是祭司会在用火来焚烧被献祭的活物,表明厄运尽散,向上天祈求万事顺遂。 一般活祭多为猪羊等家畜,人为万物灵长之首,虽然被认为是最好的载体,用人做祭品,却未免过于残忍和极端,带来的业力也极为强大,更别说祭品还是未成年的幼童。 枕苏看向即将露白的天空,一手抄起月白剑,另一只手想要抱起叶耀,身后的凌清秋看着叶耀受宠若惊的大红脸,一种格外不上不下的气在突然堵住了胸口。 电光火石间,凌清秋爆发出了他最快的手速,抢先把叶耀单肘抱着,还贴心地让小孩搂住他的脖子。 凌清秋:我来抱,包舒服的。 小孩在凌清秋怀里也是一脸懵,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仙女姐姐抱突然变成了木头哥哥抱。 枕苏疑惑:师兄这么喜欢小孩吗? 黎萤了然:这就是占有欲吗? 余镜台憋笑:果然爱情有时会激发人的潜力,磕到了磕到了。 几人赶在日出之前到了村口,凌清秋考虑到了稳定,没考虑到环境,小孩被风吹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下来后还故作坚强地吸吸鼻子,偷偷把手上的鼻涕擦在衣服后面。 “我们要等玄清派和玄武堂的人来吗?”黎萤准备放出灵力探查一番,枕苏却阻止了她。 “我听叶耀形容,那红袍祭司很像之前被我们打过的红袍人。村庄内没有灵气存在,也没有修士,说不准我们在村庄内动用灵力,就会被敌人觉察。”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在不能确定对方是否有后手时,还是别先暴露。” 采花集团加上一个小孩,偷偷摸摸溜进村庄里。众人这才发觉,这个村庄虽然不大,路修的真不少,期间还有小路出现,甚至两条大路中间还有两条平行排列的小道。或许是因为这个时间大家都去看祭祀,他们一路上都没遇到什么人。 “我总感觉毛毛的。”余镜台不适地搓搓手臂,他不舒服不只是因为突然处在毫无灵气的地方,身体无法吞吐灵气而不适应,还有封印解开后灵力无法补充,只能运用自己身体内的灵力的不安感。 余镜台:火力不足恐惧症,懂? 一行人走的快,叶耀边小跑边给他们补充信息:“这个时候,大家肯定都在祭祀台那里。我们这里有个小湖,祭台就搭在湖上,平时爸爸妈妈都不让我和姐姐过去玩,说是神圣的地方,不可以随意踏入。” “我知道有条小道,可以从后面绕过去。看,沿着这里一直走,看到湖就到地方了。”叶耀急急忙忙地一指,转身朝另一条路上跑去,又被凌清秋提溜着领子拎了回来。 “你干嘛去?”余镜台朝他招招手,他答道:“你们是外来人,不能让大家看到,我就随便了,我们在祭台那里见。” 他把衣领从凌清秋手中拯救出来,又十分认真地对他们说道:“你们一定要赶上呀。” 认真到连垂在身边的两个小拳头都在用力。 “没问题。”余镜台伸出一只手掌,示意叶耀拍上来,枕苏和黎萤也点点头,凌清秋面无表情地拍拍腰上的剑。 一大一小的手掌相击,两拨人也各自出发。 在路上,枕苏总感觉不对劲。不止是灵气的问题,这整个村庄都给她一种很诡异的感觉,她却像被毛线团引住的猫咪,一直抓不住关键。 枕苏跑在最前面,众人也没有注意到,她眉心的红痣突然闪了一下,像是要冲破什么束缚。 这条小路不长,通向湖上祭台的对面。小路周围生长了许多草木,湖边尤其茂盛,几人的身形隐匿其中,能看到台上站着一个红袍祭祀,带着羊头装饰,腰间挂着许多黄铜铃铛,说着一些神秘的话语,四肢舞动,像是凡尘界里的跳大神。 “装的还挺有一套。”余镜台扒着赶他高的草叶,毫无形象地翻了个白眼,就看到那红袍人大手一挥,一个红箱子从祭台一侧直接飞上祭台。围在祭台前面的村民见了,从耄耋老人到会站的幼孩,全都神情虔诚齐刷刷地跪下。 但对面的几人知道,这红袍祭司分明是用了灵力,这灵力还带着一种熟悉的感觉。 “破案了,这不就是被我们暴打的那个红衣贼人吗。”余镜台一锤定音,握着锡杖蠢蠢欲动。 “别急,那个红箱子里的应该装的是叶子,等那个祭司最放松的时刻,我去救叶子,萤萤破坏祭台,你们俩在这里等着,等灵力恢复了接应我们。” 枕苏紧紧盯着那个红箱子。那箱子不大,正好能装下一个四五岁的孩子。但不知道是不是枕苏的错觉,那本该严丝合缝的箱子,好像打开了一条细缝。 “上天保佑我们!”那红袍祭司的跳大神终于结束,他振臂高呼,在跪拜众人齐齐的呼喊声下,红箱子凭空浮起,渐渐往湖面倾倒。枕苏刚要拔剑,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姐姐,救他!” 是叶子的声音。 那红箱子里的那个是…… 箱子突然打开,一个被红布缠着的小孩从空中落下,枕苏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千钧一发之际抱住了他,与他一起跌入湖中。 “怎么回事!”那祭司脸色大变。 密封起来的箱子怎么会突然打开。 “刚才那个,是不是叶木匠家里的耀耀啊。”村民们已经开始低声议论,叶父叶母的脸色一片惨白。 这些村民们只知道五年一次祭祀,每次祭司都要按顺序为上天献上童男或童女,被选中的孩子会去到天上服侍仙人。红箱子里装的明明是是大家手写的愿望和种的粮食,怎么会成了小孩子。 而每次献出孩子的父母只知道,孩子会到天上去服侍仙人,哪里想得到要把他们投湖。 祭司也有些慌了。他靠灵力愚弄这村庄的村民这么久,从来没发生过意外。他看着祭台底下乱哄哄的村民,夸张地清了清嗓子,准备浑水摸鱼过去,却被突然在身后涌起的湖水浇了个透心凉。 枕苏浮在空中,怀里抱着瑟瑟发抖的 15. 破邪道 《不会阵法的美人不是好剑修》全本免费阅读 与万钧雷霆相比,枕苏显得格外渺小,几乎瞬间就被淹没在咆哮的霹雳中。就算凌清秋嘴上说得一套一套,其余几人的心也都是控制不住地猛然一揪。 那看起来胜券在握的红袍人还没开始得意,便听得一声长啸龙吟。 月白剑轻微振动,摄人的雷霆电光绕在那柄莹白到过分的剑上,乖巧的像是被驯服了的家禽。雷光闪动间,长剑出鞘,几乎是在眨眼间冲到红袍人面前。 此时正值日出,晨光微曦,轻轻笼罩在枕苏的身上,显得格外绚烂。 蓝衣玉剑,气贯长虹。 比起声势浩大的剑势和雷霆,更让红袍人惊惧的,是其中隐含的修罗剑意。 修罗剑意主杀伐,但不可随心滥杀。只要杀意有一丝不符世间道义,有一丝滥杀之心,修罗道会立刻崩溃,修其道者亦困于自身,最好的下场便是筋脉皆绝,修为尽毁,成为一个废人。 她这个年纪怎么能有修罗剑意。 她怎么敢有修罗剑意。 但枕苏没有给他留下思考的时间。她手掌前推,在凌清秋语气毫无起伏的背景音下,月白剑穿透了红袍人的胸口,把他牢牢钉在祭台上。 “而在剑道一术中,我从未赢过她。” 祭台下面,死里逃生的叶家姐弟正在拥抱,叶耀的腿分明在抖,但还是很有男子气概的安慰姐姐。 然后得到余镜台牌头顶大包一个。 “小鬼,你私自行动也不说一声,差点吓死我。”天知道当时余镜台被叶子拽住衣角的时候,是多么想化身无情尖叫鸡。 叶子眼圈还是红红的。当时她一个人被绑在箱子里,眼睛和嘴巴都被布遮住。在无变的黑暗中,她好像真成了和名字一样,漂浮无根又无处可去的叶子。 但是叶耀来了。 叶耀怕“仙人”们言而无信,自己一个人就莽上去了。红箱子存放的地方是祭台旁边的仓库里,门口的守卫根本不在意叶耀这种平时爱玩的小孩。他拆开了原本拿封条封住的箱口,扒下姐姐身上的红布,又手脚麻利地解开碍事的布条。 姐弟二人交流一番后刚要离开,门口就传来守卫走动的声音。 叶耀只来得及扯下自己的衣服给姐姐披上,又把丢在地上的红布拿起来围住自己,十分自觉地躺进箱子里。 仓库里面暗,姐弟俩的身形又像,守卫没看出什么不对,直接把叶子拎了出去。叶子出去以后就是卯着劲跑,生怕枕苏他们晚了一点。 余镜台听了以后直接拧耳朵警告:“臭小鬼,找我们帮忙还不信我们,给我吓一跳。” 叶耀很有眼力见的嘿嘿傻笑,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红袍人三魂七魄被这一剑轰的只剩几分,祭台上的景象也随之明朗。枕苏脸色微微发白,但仍走到他身旁,抬臂蓄力。 对着他的脸就来了一拳。 “以孩童血肉生机,换你修习疗伤,你死的不冤。” 枕苏平常一直是文静沉稳的姐姐形象,突然走性情中人人设的一拳让余镜台愣了一下,但一旁劫余后生的叶家姐弟已经哭哭啼啼地跳上祭台,俩人十分上道,你一脚我一抓地狂打红袍人。叶耀脑袋上还顶了一个自己偷偷进行“换人行动”被姐姐打的包。 “大坏蛋!打你!” “打你!你杀了笑笑姐姐,还想杀姐姐,你比蛰我的蜜蜂还要坏!” “咳咳……”这种状况下,红袍人还在对着两个孩子诡辩,“小孩,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每次献祭,都要上交童男童女的一个,你在湖里的小伙伴,他们的父母可都是完完全全同意了的。” “你姐姐也是你爹绑过来的。”他又开始笑,没有斗篷遮盖的身体各处都缠满了绷带,配上肿起的脸颊和满脸是血,显得格外凄惨又诡异,“毕竟,我们要为村子着想。” “你话可真多。”凌清秋拿出落在地上的红布,上面还有俩小孩的脚印。在红袍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下,把红布揉成团装塞到了他嘴里。 顺便卸了他的下巴。 枕苏闭眼不语,余镜台加入队伍,轮着锡杖红袍人来了一下,又捡了一根树枝从头戳到脚,看看能不能顺来些什么。 余镜台叉腰JPG:刷怪之后捡装备不是应该的吗。 黎萤后怕地锤了枕苏一下,又抱着她不撒手。枕苏轻轻摸摸黎萤埋在怀里的脑袋瓜,刚想玉碟传音,看师门和玄武堂的人是否到达,余光却闪过一道红光。 地上的红袍人明明已经是濒死状态,手上却仍燃起了红光。他活了这么久,第一次被打成如此惨状。他甚至能感受到,眼前这个蓝衣女娃的精纯剑气在霸占了他的身体,在全身经脉中肆意横行。要不了多久,他必死无疑。 反正都要死了,还有什么顾虑呢? 红袍人血丝遍布的眼睛中,燃起了几近疯狂的偏执。枕苏心神一震,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蔓延上她的脊背。她刚要唤回月白剑,就见已经恢复了的凌清秋踩上了红袍人冒红光的那只手。 只听咔吧一声,在红袍人瞠目欲裂的表情下,他的指骨全部破碎,手上的红光也消失不见。 “小动作还挺多。”余镜台又偷偷踹了地上死鱼一样的红袍人一脚,却见他不顾自身伤势,动作夸张地狞笑起来。 余镜台的后脑勺有些发凉,他凑到凌清秋身边,小声和他咬耳朵:“这人该不会是个哆啦艾母受虐狂吧,都快被虐成板板了,还在那咯咯折腾呢。” 虽然凌清秋三句话里有两句听不懂,但不妨碍他理解到位,精准总结。 “他可真难杀。” 话音刚落,本已风平浪静的整个村庄气氛突然一滞,接着像是高速旋转的陀螺,气氛变得格外诡异。村庄最外面的地上凭空出现一道红线,红线又钻出地表向上蔓延成光幕,片刻之间就在高空中相互交融成罩,严丝合缝,就像一口大锅扣在了整个村庄上面。 而一直没走远的村民们突然开始惨叫。众人看的分明,一直平静的大地阵阵颤抖着,道路两边郁郁葱葱的草木开始变黄、变褐。村民明明站在地上,鞋底却像被岩浆触碰一般融化。而祭台上奄奄一息的红袍人,身上的气息竟奇迹般地开始攀升,身上缠绕着的绷带也突然爆开几处。只见他一个弹身,恢复另一只完好无损的手虚空一点,牢牢钉在他胸口的月白剑便倒飞出去,又被主人一手握住。 “不对劲,大家灵力外放护住自己,这人还有后手。”枕苏看着面前绷带爆开,露出焦黑皮肤的红袍人,却感到一丝诡异的熟悉。她见红袍人在原地不动,想要先把叶家姐弟带到离这里远一点的地方去,却突然看到,地上的路在闪光。 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涌上心头。她御剑升空,在红罩子包裹的最高处向下俯瞰,心中更是大悸。 “传音玉碟用不了了!”黎萤皱着眉,十分不爽地收起传音玉碟。 “爹,爹!”离祭台最近的一位佝偻老人突然倒地,一壮汉看着自家老爹突然倒在地上。他忍着脚下的疼痛赶过去,想要扶老人家起来,却在下一刻面容扭曲地倒在地上,脸色逐渐发白变皱,身形也愈加消瘦,竟在短短几分钟内,身形从横肉一身变成了瘦骨嶙峋。 越来越多的村民开始了异状。枕苏悬在空中,眼里映着的是遍布红光的村落。那一条条看起来很累赘的小道,连接着阵法走向,最后止于祭台。 这是一个拿整个村庄的活物为祭品的邪阵! “这不是阴阳两仪阵,这是……阴阳逆转阵。” 枕苏对着下面进入战备状态的几人传音道:“阴阳逆转,不存于世。这阵法依旧分成阴阳两阵,只不过,是阴阵势高,导致生气紊乱。但最重要的,是这邪阵的作用。” “阴阵上面放上一个活物,首先要抽取的就是灵力补给阳区。阴阳两仪阵只抽取灵力,这阴阳逆转却更为恶毒。” “阴阳逆转,需用活祭,在祭品保持清醒的条件下,先是抽取灵力,若无灵力,下一步就是血脉,再是血肉白骨,最后是气息生机。” “枕姐……”余镜台声音颤抖,“也就是说,这个阵法运行到最后,阴阵上面的东西就会成为玄学与物理双重意义上的粉身碎骨,销声匿迹了?” 枕苏点头默认,又道:“阵法是从祭台边缘开始的。祭台为阳阵,村庄其余是阴阵。普通人不能承受活祭带来的恶业,无法在阳阵上久留,所以他们不能上祭台。小余,你们把灵力展开成罩,能多救一个是一个,这样在灵力被抽干之前,罩内人的性命可以暂时无虞。” “我来制服他。” “收到!”余镜台把叶家两个小孩往黎萤那一推,袖子一挽长腿一迈就跳下祭台,金色灵力在体外扩展开来。黎萤护着两个孩子,咬牙撑起灵力护罩,让两个孩子带 16. 破邪道 《不会阵法的美人不是好剑修》全本免费阅读 所幸,在阵法被破不久,玄武堂的执法堂就赶到此地。枕苏的传音玉碟上也收到了“明日即到”这一消息。执法堂带走了红袍人的尸体,村民们被医修悉心治疗,叶家两个孩子也回到了家里,与叶母抱在一起痛哭。 余镜台削了几块木板,直直插在祭台前方,面容严肃地念起往生咒,度化历年来亡于此湖的生灵。湖里已经没有水了,点点黑雾从铺满湖底的白骨中升起,没过几秒又变成了耀眼的金色,像是破茧的蝴蝶去追寻绚烂的阳光。 扶摇直上。 余镜台也收起了以往吊儿郎当的腔调,眉眼低垂,姿势敬畏,整个人到真是散发着一种圣洁的佛性。 黎萤指挥百虫松土,枕苏和凌清秋用佩剑挖了许多土坑。数具白骨埋入土中,永远留在了他们的家乡。 做完这些,事情也算告一段落。几人随玄武堂执法堂在离此地不远的竹林中歇息。西区本就尚武,主修淬体的玄武堂又坐落于此,边缘又有玄灵寺看似柔弱实际擅长以力服人的和尚们,更是在西区掀起锻炼风潮,丝毫不亚于南区从商执念。 西区多山丘,地势险峻,植物却是生长的格外茂盛,青竹尤甚。由于西区是散修最多的地域,许多百姓自发在竹林中建起木屋,以便他们居住。凡人与修士一起锻炼身体的景象也不在少数。 “果然,治愈自己的方式就是睡觉。”西区山坡上的一处木屋内,余镜台揉着落枕的后颈,表情却是惬意非常。 “你可真能睡。”黎萤习惯性吐槽他,“你睡了整整一天。不过,你正是赶上时候了。” 余镜台刚要询问,却见木屋外来了两个黑红配色的肌肉壮汉,两幅凶恶面孔,来势汹汹。 “玄武堂执法堂,苗淼。”扎个小揪揪的大汉操着一口粗嗓,震声如雷。 “玄武堂执法堂,震天。”寸头粗眉大汉竟有一口少年音,青春无比。 “喵喵?” 余镜台扣出了今天的第一个问号。 “家父说我五行缺水,所以起了一个淼字。”苗淼爽朗一笑,一口白牙闪闪发光,粗声低音炮震得四人耳朵发麻。 “家母修得一手震天锤,家父使得一根震天鞭,所以我——。”他一脸正气地拿活泼清澈的少年音道,“本名雷震天!” “?” 余镜台扣出了今天的第二个问号。 枕苏咳了一声,眼神移到震天身上,询问他们的来意才知道,他们来汇报那个到现在都没有名字的红袍人信息。 震天老哥声音清亮,充满着浓浓少年感,语调抑扬顿挫,堪为修真界音乐剧首席。 “毕竟这家伙是枕仙客抓住的,还千里迢迢的去偷袭你们,怎么看都要来告知你们一声。”苗淼颇为憨厚地摸了摸后脑勺。 “这家伙不是死透了吗?”黎萤问道。 “死透了。”苗淼两手一摊,“也方便我们搜魂了。” 搜魂,简单来讲就是去对方脑子里转一圈,提取记忆。就和砸核桃一样,砸轻了得到的核桃仁就少,砸重了得到的核桃仁就多。但无论轻重,都会对人脑和魂魄有损。轻则失忆,重则丧命。 “死人也能搜魂吗?”余镜台作好奇宝宝状。 苗淼爽朗一笑:“他才刚死,又有金丹境界,生命力还挺顽强的,下手重也没事哦” “?!!” 这人是不是用可爱尾音一脸正气地说了什么反派宣言? 余镜台扣出了今天的第三个问号。 枕苏摸摸惊恐状态的小余狗头,凌清秋自觉十分贴心地给二人搬来两个小木凳。两个大汉缩在两个小凳上,脚尖点地,显得十分优雅。 “他应该活了几百年了,我们无法知晓他的名字,就按他的特征来叫他‘大红袍’。” “经过搜魂,我们发现这邪道的记忆有明显的割裂痕迹。要么就是他自己走火入魔,要么就是被人入侵神魂夺了舍。” “我们暂时把夺舍人叫做‘小红人’。小红人夺舍之后,整天窝在这村子里研究阵法,他天赋奇高,因阵法而生的天地异象常有,逐渐被这村子里的人奉为神明。” “所以,在数百年前,这个村子每搁一段时间就会献上一个幼童,着幼童也是作为阵法的试验品。小红人似乎很懂得揣测人心,竟然把这些村民哄得团团转,恨不得每天都跪下给他磕两个头。” “后来,小红人的身体开始出现异常,皮肤不可直面阳光,行动也越来越僵硬。” “然后小红人就脱离了大红袍的身体,轻松到对他来说好像千百次的经历,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大红袍本该在被夺舍的那一瞬就灰飞烟灭,但他之前似乎修习了强韧神魂的术法。也许是上天垂怜,他竟然没有消失,而是一直缩在识海最里层。那夺舍人不知为何又脱离此身,他便顺理成章地重新掌控身体。” “小红人毕竟在他身体里待久了,大红袍也顺理成章地继承了这些年的记忆,但是大部分都毕竟模糊残缺,记得最牢的,就是这害人不轻的阴阳两仪阵和阴阳逆转阵。” “阴阳两仪阵吸走了此地灵气,当地人也无法修道,又因为之前小红人有意识地把自己塑造成与上天神仙沟通的身份,大红袍就继续研究着阵法。但他毕竟没有小红人那样高深精妙的造诣,身体进一步发生崩坏。于是,活祭从之前的十年一次改为五年一次,他也闭门不出,专心修复身体。” “忽然有一天,他突然出了这个村庄。我们无法从记忆里得知这是为何,但他的路线是直接朝你们当时所在的燕京城主府而来。在他的记忆中,凌道友是被重点关注的那一个。我们怀疑他想效仿小红人,夺舍凌道友。” “他找到各位后,本想通过幻境来动摇各位的心境,他再趁机夺取,目的没达到反而自己被虐成板板。我们去看了各位说过的地方,那里相当于是一个超长距离传送阵。只要撕毁特制符箓,就能回到那处。” “当然,这个阵法是那位小红人留下的。” “大红袍被各位道友伤到,本就快支撑不住的身体更是雪上加霜。于是,他临时加了一场祭祀,要用幼童血肉加速伤势的恢复。” “我们执法堂已将此事告知各宗门,相信不日便会有决断。” 最后,枕苏送走执法堂的两位,转身就看到余镜台愁眉苦脸地守在凌清秋身前。 “怎么办啊枕姐。鲲鹏台快要开始,到不了就算 17. 故人聚 《不会阵法的美人不是好剑修》全本免费阅读 几人登上方舟,见甲板上站着一粉衣女子。 “好久不见,阿枕,小黎。”她面容清秀,肘间挽着鹅黄色的披帛,身形纤纤,长发及腰。乍一看温和无害,却莫名有一种吸引人的媚,顾盼流转间,万种风情皆揉于眼尾眉梢。 “久违了,观鱼。”枕苏快步上前,黎萤早就挽住了宓观鱼的手臂。凌清秋看着好像突然丢了魂一样的余镜台,本着友好互助的心拍了一下他的背,差点把余镜台拍到甲板里。 “凌呆呆你干什么你!”余镜台拿手背抹了抹鼻子,发出不值钱的疑问,“这位仙女姐姐好生吸引人,我感觉我要坠入爱河了。” “她是北区琴坊的琴修,宓观鱼,和师妹关系很好。”凌清秋没有看甲板上的三女,而是神色疑惑地看向休息的高层房间。 “观鱼,观鱼碧潭上,木落潭水清。好好好,好名字。但是这个名字我好像再哪里听到过啊……”余镜台念了两遍,明里暗里秀了一波自己的文化人身份,却好像想到什么,顶着众人的眼神怪叫一声。 “宓观鱼!是那个白虎宗少宗主、丹修淮阳子、玄武堂锻体首席孟百川三人为了和一女修共进晚餐而打起来事件里的女主角啊!听说东区合欢宗座下一男弟子曾为她从良,西区淬器楼一弟子为搏她一笑免费为琴坊打了三年工!” “淬器楼上到长老天骄,下到弟子杂役,都超级抠门的啊!那可是天天买盗版书、把‘扣’当作人生格言的宗门弟子,这下见到真人了。” 余镜台看着三女间其乐融融的氛围,自己曾写的宓观鱼和孟百川的拉郎配文学好像突然不香了,拿着锡杖的手蠢蠢欲动,突然就想开展一些柑橘味的作品分类。 余镜台:耶,灵感来了! “师兄,你先帮我招待一下那两位道友吧。”宓观鱼侧身,对一直在她身后的男修轻语,那男修耳垂爆红,结结巴巴地应声而去,一看就已经被迷到不能自已。 “小黎,有件事可能要跟你说一下。”宓观鱼用指尖点了点眼角——这是她心虚时常有的动作。 黎萤睁着死鱼眼,表情终于由生无可恋转成了生死看淡。 “观鱼姐,玄春门是有钱,但他们什么时候大气到用来接待的传送方舟上,每艘都放了四棵彩云琉璃树。” 彩云琉璃树,树干透明无暇,宛若琉璃,单凭颜值就能引得一众女修痴迷于它。先不说它自身可引动灵力聚集促进修为提升,就凭一个防止走火入魔的罕见作用,在修真界众多奇珍异宝里成功霸占上层地位。 关键这彩云琉璃树百年一生,修真界流传的也不过百余株。都说物以稀为贵,这东西在市面上早就被炒出了天价。 “……”宓观鱼又点了点眼角,“阿枕说你们在路上,不过因为一些原因耽搁了不少时间。琴坊和玄清宗的弟子刚从北区赶到南部,玄春门一时半会抽不出多余的方舟来接待……” “果然……”黎萤脸已经开始黑了。 “人家作为东道主……”宓观鱼欲言又止。 舱门突然打开,一男子自内走出。身上穿的长袍是价值不菲的织云锦,天水碧底色上是金线织就的细密云纹,同色的发冠上点缀着紫金碎钻数颗。 “在下沈岸,几位莫在外面受风,还是早些随在下进房为好。”沈岸笑的温和,完完全全就是余镜台话本子里温润贵公子的模样。 装什么装。 黎萤直接赏他白眼一枚。 “枕道友,宓道友,黎道友。”他依次问过,黎萤不知道为何又不高兴起来,“哼”了一声就哒哒哒地跑到另一旁。憋笑的另外二女则是推着凌余二人进门,把甲板上的空间留出来。 “这什么情况?”余镜台好奇发问,一脸好奇里带着含蓄的神态像极了瓜田里蓄势待发的猹。 “瑶寨和玄春派离得近,两家经常互相走动,二人年龄又相仿,早早的就定亲了。” “哇!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纯爱战神系列是吧。”余镜台虚心求教,“但是枕姐,但我怎么看着他俩有点怪怪的。” “我也不太清楚呢。既然你这么想知道,你自己去问她不就好了。”枕苏发起提议。 “不不不。”余镜台拒绝了提议,“就黎萤的爆娇脾气,如果她不想说我却问了,保不准趁我睡觉的时候放蝎子偷袭我。” 也有可能当面把他踹个半身不遂。 “余道友说笑,以小黎的性子,顶多拿出来什么毒虫吓一吓你,不会真动手的。”宓观鱼掩面而笑,余镜台眼睁睁看着他旁边一个不认识的老兄红了脸。 余镜台开眼大悟:修真界海王竟恐怖如斯! 舱内有何风波尚且略过,甲板上,黎萤跑到彩云琉璃树旁边,一脸不想和任何人讲话的样子,沈岸就跟在她身后三步处。二人也不讲话,气氛活像是北部冰层中要裂不裂的冰层。 “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最终,还是沈岸先开了口,“你不来玄春门,我去了瑶寨后你又闭关,我用玉碟联系你,你就当收不到,还只用凡尘世所用的书信与我交流。黎小萤,过了这么多年了,你还在埋怨我吗。” “我不是给你回信了嘛……”黎萤小声嘟囔。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信件这件事,沈岸反而被气笑了:“那么下次你的字可以再张扬一点,一张信纸都承不下你的‘知道’二字。” 他拿出一张青色丝帕:“脸上脏了,拿这个擦擦吧。” “……”黎萤还是不讲话,随意抹了抹脸,脚步往旁边挪了挪,试图将娇娇小小的整个人藏到彩云琉璃树的枝丫里。 像个知道自己有错却死不悔改的小刺猬。 沈岸差点笑出来,但还是要照顾自家这个傲娇的未婚妻。他捏住黎萤的手腕,使了巧劲让黎萤从树杈中脱离出来面对他。黎萤偏过头去,嘴里念念有词:“别以为你现在这样我就会认同你,我就是没做错。” “当时……你难道就没有一瞬间也是那样想的吗?” 沈岸嘴边的弧度微微一平。 “我说过,我们现在没必要再讨论一件过去的事。”丝帕轻轻擦过黎萤的左脸,被他的主人无情地烧成烟雾散去。 “切。”黎萤看上去更不服气了,“死洁癖。” 沈岸已经对她的吐槽免疫了。他刚想带黎萤回舱内,方舟却猛然一晃,像是撞上了什么。 “哈哈哈哈,今天来了条大鱼。”定睛一看,是一块紫色是长布挡住了方舟的去路。明明是块大的过分的布,却坚硬的反常。在这块布的前方,伸出一块布,上面站着一陌生男子。他生的高大魁梧,目如铜铃,身上还披了一副甲胄,看起来特别唬人。 “此路是我开,此布是我物。若要方舟过,就好好让爷疼 18. 故人聚 《不会阵法的美人不是好剑修》全本免费阅读 出乎意料的,余镜台幻想中方舟被抽开的情形并未出现。在紫布与方舟接触的一瞬间,方舟外展开一层淡黄色的光罩,表面有水波一样的纹路流淌,在扭转紫布运动轨迹的同时卸掉了攻击力道。 “你这眼又小又瞎,只是劣质的装饰品吗?”沈岸单眉轻挑,食指前抬,极具嘲讽意味的神色中还带着一丝无辜,“也敢劫玄春门的方舟。” 寇三爷闻言非但不惧,反而仰天大笑:“小毛孩,你爷爷我在这几十年也不是被吓大的。你说这是玄春门的方舟,可这上面根本没有门派标识,你唬错人了。” 他往前走了两步,示威似的拍拍胸口。哪想面前大鱼上的小辈你说你的我论我的,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 黎萤在前面和沈岸窃窃私语:“你这方舟上葫芦这么大一个他看不见吗?” 沈岸摊手:“玄春门的门派标识是金镶玉葫芦,这个是我自己的,没镶金。” 余镜台自顾自地碎碎念:“这家伙的嘴这么毒吗?” 温润贵公子的人设完全崩掉了欸。 宓观鱼和枕苏相视一笑,勾的余镜台心痒痒,使出百般花样求解答。 枕苏有心卖关子:“种其因者,须食其果。” 宓观鱼给余镜台递了个眼神。 著名写手余镜台秒懂。 世间有句老话。 打扰小情侣相处是要遭报应的! 寇三爷见面前大鱼非但不积极给钱,还大胆当着正主的面蛐蛐人,随即振臂一呼,大群小弟呜呜泱泱就要去围攻面前方舟。 对此情况,家财万贯的沈岸少爷有四字评价。 “一群废物。” 根本不用方舟上的几人出手,在这群劫空爷围上来的一瞬间,方舟外侧冒出一股柔柔的白色护罩,看似鸡肋无比,实则十分阴逼。 这层白色的护罩把劫道者的衣服融了个干干净净。 只给他们留了条裤衩用来遮羞。 在他们下意识遮挡身体的同时,那护罩瞬间破裂,无数银针自护罩后爆起,生生逼的这群人倒回那紫布内。 下一刻,方舟突然加速,一瞬间就跑了个没影,那紫布竟也跟了上去。这一跟不要紧,布上站着的众人被迫转成了高速陀螺,还是从天而降那种。 一块灵石不偏不倚地落在空中稳住身形的寇三爷手里,空中还有沈岸少爷气死人不偿命的尾音。 “看在你这法器的份上,少爷赏你灵石治治脑子。” 寇三爷这些人的结局尚未知晓,只是那修真小报上突然报道,有一群修士貌似走火入魔,竟在山野间裸奔行走,十分不雅,素质低下。为首那人肥头大耳,看见葫芦状的东西就大叫。一时间,引得修真界各路闲人纷纷持各式葫芦奔赴打卡,带动了当地葫芦制品的产业发展。 这些都是后话,而一切的罪魁魁首正拿着那紫布端详,寻思能不能融了做顶发冠的沈岸,心安理得接受着余镜台的大拇指夸奖。 “砂仁猪心,阴人无形,我余镜台心服口服。” 在真土豪沈岸大少爷的赞助下,方舟不记消耗全力以赴地赶路,让长达半月的日程缩短到了三天。 月明如水。 “小余。” 少女的声音在月光下更显空灵。余镜台不知为何正在甲板上盘膝而坐,闻言转头,枕苏和宓观鱼就站在他身后。 “怎么了枕姐?” 枕苏双手掐诀,一道白光跃于方舟之上。 余镜台认出这是一种隔绝声音的法门。 “月色正好,适合来一场友好交流。”沈岸又换了一个一看就很贵的骚包发冠,自来熟地挨着余镜台坐下。 “道友认为,恶人该不该受他应有的报应?” “当然应该。”余镜台感到一丝不妙。 “若是有人要取你性命,你要不要反击?” “当、当然要啊。”余镜台的小动物预警雷达滴滴作响。 “我知晓道友无法对敌人出手而深受其害。”沈岸笑的更加温和,手上凭空多出数枚长短不一的银针,在澄澈月光下闪着闪闪寒光,“我认为,余道友这是有不太严重的心理问题,不如让我来给余道友针灸一番,改善一下症状。看在黎萤的面子上,价钱打半折哦。” “不用了谢谢你是个好人。”余镜台实动然拒。 还有,要是那些针扎在身上后真的不会让自己重开吗? “鲲鹏台每一次举行约半年之久,各路仙家皆有保护,保证不出人命。”枕苏坐到另一边,“若是鲲鹏扶摇结束后还要接着入世,我们几个不会分开。虽说你这问题有些严重,但我们还不至于护不住你。” “顺便说一下,我也突破金丹了,半年后的游历带上我哦。”宓观鱼摸摸不知何时窜到她身旁的黎萤,“琴修可是香饽饽,你们可是赚到了。” 凌清秋面瘫一样的脸上是罕见的认真。他没再说什么,只是把右手放在了剑柄上。下一瞬,一道剑意直冲云天,长清剑罕见的出鞘,爆发出让人惊惧的骇意。 “我会变得更厉害的。” 黎萤伸掌“啪”地一下拍到余镜台的头上:“拜托别再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啦,那天以后你都不和我抢包子吃了,怪渗人的。” 月光毫无保留地洒在方舟上,像是给众人蒙上了一层银纱。 闪亮柔软的不可思议。 别逼自己太紧了。 恐惧无法克服的阴影和过去也无所谓。 我们是可以依赖的朋友。 我们超级可靠哦。 “什么嘛……”余镜台觉得这些人大晚上不睡觉做这些好像开屏的动作简直莫名其妙,搞得他也有点莫名其妙的奇怪。 心脏好像被泡在了可乐里,咕噜咕噜地冒着气泡,还有一点不知所措的甜穿过喉咙,齁的眼睛酸酸的。 “——别小看我啊。”余镜台自信挑眉,语气是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哽咽。 “我可是‘修真界第一盾’。” “你们才是赚到大的了!” 这种不论身处何种情境,不论行为成效的大小,不论迈向未来的路径如何,总有一群人守候着自己的感觉,好像还不错。 他一个异世孤魂身临此处,飘飘荡荡无所归处,以为自己早已习惯孤独,也幻想过未来会不会有一天自己能找到在世间的锚点。 幸运的是,余镜台遇到他们的时间足够早。 如果有人在身后可做磅礴山海,那么任性一下也是没关系的吧。 一群笨蛋。 一天后,方舟带着一行人来到了玄春门。玄春门总部坐落在南区最繁华的青溪城,在堪称寸土寸金的中心建起连绵的围墙,就连深受收藏家喜爱的落花石,也只配当做墙内的地板。开在各地的玄春分部里的装潢就已经很夸张,更别说总部。玄春门好像极其注重对称和平衡,一眼望去,每一处都像是艺术品,充满着艺术与金钱的气息。 “你这里缺不缺人打下手,我能走个后门应聘吗?”真-苦修-佛门余镜台跃跃欲试,好像下一步就能抱住沈岸的大腿。 “我这里缺个试针的药人你有没有兴趣?”沈岸又换了一个金色的发冠,两边垂落下银白的丝质冠带。 “所以你到底有多少个发冠?”余镜台在金钱的冲击下化身吐槽役:“你是发冠侠吗?” “谁知道呢。” “现在所有选手都到齐了,玄机阁还是老样子,又不出世。房间是按照宗门划分,待会儿会有人带你们过去。距离比赛开始还有一天时间,我要去忙些事情,你们一会可以好好逛逛。”沈岸不知又从哪儿变出把折扇,短短的话语让他的形象瞬间高大 19. 故人聚 《不会阵法的美人不是好剑修》全本免费阅读 那边的凌清秋已经开始分享让自己受益匪浅的书单,余镜台拿着《你的礼仪价值灵石千万》《高级男修手册》《三天速成迷人微笑》《交际草的自我修养》《成为万人迷就是这么简单之话术大全》等翻得不亦乐乎。 沈岸头疼地看着这一群大龄儿童,但马上他就要头疼点别的东西。 比如他的账本。 枕苏敲敲桌面,勉强结束了这场闹剧:“既然她是玄武堂来参加比赛的弟子,明天的鲲鹏台开始,全部人都要出场,到时候还给人家就好了。” 话是这么说,但真到了第二天,大家反都傻了眼。 集合地点在玄春门内的中心广场内。广场呈圆形,在中间摆着一块玉石,边缘有临时搬来的座椅。 和以往井然有序的队伍不同,一个人堆里至少有不下三种弟子牌。领队长老不知道去了哪里,只剩下的弟子们小鸡崽般凑近一起叽叽喳喳。 “忘记说了。”沈岸又换了一顶莲花纹路的白玉冠,上面坠着碧绿的珠串,“今年改了一下规则,分了两个赛季,现是团体赛,再是个人战,这不让大家先熟悉熟悉。” 余镜台托下巴盯盯:道理我都懂,但你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发冠成精吧! 沈岸神色无辜:要你管 * 看着面前的人山人海,枕苏感觉腕上的红玉镯的分量是越来越重。她拉着凌清秋往前一推,直接用天然冰山的冷气当盾牌。该说不说,凌清秋一张面瘫脸还是很有迷惑性,在场的年轻一代也多少受过荼毒或听说过他的厉害,勉强在人流中开出一条道来。 终于,枕苏终于在广场一角找到了正在小憩的燕回。她依旧是一身红衣,外面多了一层玄钢铁甲。与其余广场其他地方不同,她周围明明大都是玄武弟子,个顶个的人高马大,却大多以手捂面小声交谈,一个赛一个优雅端庄,声音小的像是按下了降音键。 见凌清秋过来,几个眼尖的玄武堂弟子已经开始装作不经意般撸起袖子,对着外宗的大师兄秀出肌肉力量,但在看到枕苏后又统统化为呆滞。 若这些弟子眼中神色要用扇形图来统计,那他们看向凌清秋的眼神中绝对是三分羡慕三分嫉妒三分向往一分崇拜的复杂情形。 枕苏靠近燕回,轻轻摇动她的肩膀,手腕上露出格外显眼的红玉镯,全然不知身后弟子的表情惊成了余镜台世界中一副名画。 “谁打扰老娘……”燕回眼神摄人,却在触及面前笑靥的下一秒立刻跳起,身板站的笔直。 “上次时间紧迫,还未告知燕道友我的姓名。我名枕苏,玄清派弟子,这玉镯太过贵重,燕道友还是收回去吧。” 燕回却双手背后,脸上却全是扭捏神色,背后的石雕已经被捏地快要裂开,不顾玄武弟子“我们赔不起啊”的无声呐喊,力道甚至还有加大的趋势。 “之前……你不是喊我……”她声音很小,几乎只有枕苏听见。 枕苏福至心灵,忙在燕回看起来像要找地缝钻进去之前喊了声姐姐。 于是,整个玄武堂的弟子都看到,一直像大山一样压在他们上面的恐怖大魔王燕回,背后好像绽放了花花。 还是充满少女心的粉红色。 “对对对,我是姐姐。”她甚至声音都夹了起来,“妹子,我一直都很想有个妹妹,我看今日天气甚好,不如我们现在就义结金兰,以后姐罩着你。” 卧槽?! 玄武堂上下眼眶爆裂。 玄武堂弟子:夭寿了,自家大魔王师姐强抢玄清仙女做妹子了! “?”枕苏实在没想到事情的这个走向,她甚至看到燕回身后弟子扭曲到极致的表情,透过表情看到他们冉冉升起的狰狞灵魂。 “这个镯子里是我全部的家当,不算太多……就给你做见面礼。等比赛完我再多做几个任务攒攒,我看我们玄武堂有个蓝簪子很适合你。”燕回好像突然打开了好客属性的开关。她说到起兴处就要去揽枕苏,被凌清秋上前挡住。 “你谁啊?”燕回对待外人可就换了副面孔。她上下扫量两眼,注意力集中在玄清弟子的身份牌上。 “玄清派,凌清秋。”凌清秋双手行礼,颇有威慑力的身高把枕苏挡的严严实实:“我师妹怕生,这位道友不要孟浪。” 此处插入余镜台风格的友好翻译: 你们玄武堂自己没有师妹吗跑来勾引别人家师妹! “你这剑修怎么说话一股文绉绉的味儿。”燕回满不在乎地掏掏耳朵,“我听说过你,长清一剑起苍生,你的剑很有名。上次鲲鹏台我在太阴渊里给人打架没赶上,今年破了元婴,到是参加不了。我也不占你便宜,等你突破元婴,我可要好好领教一下你的神兵长清。” “我亦会全力以赴。” “好好好所以你让一下你挡到我妹子了。” “不。” “嘿你……” 二者声音有一种格外默契的极小音量,几乎只有二人能够听清,故而在枕苏那个角度上看,二人之间的相处完全称得上一句其乐融融。 枕苏一直礼貌的微笑表情稍稍真实了些,不通人情世故的凌清秋好像和这位地位蛮高的便宜姐姐相处的还挺平和。 回想之前凌清秋与陌生人交谈的情景,枕苏陷入沉思。 难不成是那些书只是书名奇葩,内里真的有用? 屏息围观的玄武堂弟子众:不是这相处哪里就平和了?!! 这不是在快要动手的边缘试探吗! 余镜台:嗯,看来那些书的确不太靠谱。 但很快,各宗小鸡崽们都闭了嘴,原因无他,各自的大家长都来了。 众人上空忽的出现了几道人影,大乘期以上的威严浩浩荡荡地铺展开来。 “琴坊,邱倚楼。”站在最右面的女子首先开口,明明穿着沉重的赭色裙装,却不显呆板,反而更显她气质温柔。 “瑶寨,黎疏。”最左面的女子个子高挑,一身南疆打扮,身上从上到下的的首饰全部是银质。 “淬器楼,弥正心。”他们是一右一左来发言,古铜肤色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十分严肃,穿着绣有虎首的练功服,惊人的肌肉量格外显眼,让人感觉挨他一拳就能到达黄泉边缘。 “合欢宗,嫣然。”许是合欢宗驻颜有术,嫣然根本看不出年纪,一袭惹眼红衣,只觉得她像个豆蔻年华的爱美小姑娘,连指甲都涂了鲜艳的朱砂色。 “玄灵寺,释空。”释空非常符合人们对佛修的想象,袈裟挂肩,慈眉善目,只是余镜台看到他可苦了脸。 “玄武堂,燕客。”男人在嫣然的身边显得越发高大,一只猫 20. 芥子墟 《不会阵法的美人不是好剑修》全本免费阅读 随着沈淼的声音,九圈圆环开始缓缓上升重合,广场地板上骤然爆发出一阵强烈的光——玄春门竟财大气粗到选了整个广场作为秘境承载体。 “九玄回转,芥子正开!” 待光芒散去后,众弟子已经消失在原来平整广场上,凭空多了一个巨大的光罩罩住平地,光罩上又浮现出许多景象,正是被传送进秘境的各位弟子从天而降入的秘境景象。 枕苏刚刚落地,便握了几块阵石警戒四周。虽说平常灵石也可做阵眼,终不如专门的阵石用的习惯。 她被传送到了一处植物茂密之地。周围树木参天,遮天蔽日,连寻常花朵都占地极大。 忽然,枕苏右耳一动,手中阵石已激活脱手而去,却并未像往常展开束缚阵法定住来人,而是如缥缈烟雾般消散于一只手上。 那只手宽大修长,能看出来是男性的手,骨骼却又比寻常男子纤细些,指甲处还微微泛着粉,食指上还带着一枚造型古朴的玉戒。手的主人也不躲藏,直直地走向枕苏,在离她还有几步的距离时停下。 “道友是……玄机阁弟子?”枕苏见面前人身量颇高,一袭白袍斗篷打扮,斗篷上绣有玄机阁独有的银色千重纹。 他并未答话,而是摘下斗篷的兜帽露出真容。他长得显年轻,眼睛很大,肤色极白温润,像是上好的羊脂玉。他拿出传音玉碟,在上面用灵力留言后给枕苏来看。 【玄机阁,千归语。】 “玄清派,枕苏。”枕苏上前两步问道:“道友可是不便交谈?” 【我不能说话。】 千归语生了一双灵动的狗狗眼,眼尾微微下垂,眼下的泪痣又给他平白多了些深情姿态。 不知为何,枕苏总感觉他看起来很眼熟,像是在哪里看见过,却又没什么印象。 玄机阁的人极少出世,枕苏也只在父亲那里了解过一些,小时候似乎跟着孟独晴去过玄机,记忆却不甚清晰了。她一直想见识一下他们的阵法运转,而且现下二人刚到陌生秘境,有个照应总是安全一些。 若是他想抢夺碎片……枕苏不经意般抹过月白剑的剑穗,开口道:“现在大家刚刚被传送到这里,秘境情况复杂,不如我们暂时结成一队寻找同伴如何?” 千归语点点头,又在玉碟上写字。 【可以。】 末了又补充一句。 【我探路很厉害。】 “咳咳。”这种透着朴实的话到是逗笑了枕苏。她也学着千归语,笑语盈盈。 “我打架也很厉害。” 二人都不打算引人注意,千归语探路的能力也的确没说大话。他不用阵石载体便瞬起双阵,分别去探空中陆地,不多时便得到信息。 【空中多有鸟兽,威压颇高,地上道路蜿蜒复杂,多狭窄小路,而大多妖兽都憩于左侧,右边反而没什么妖兽。】 看着玉碟上的信息,枕苏颇为意外:“听家父说,玄机阁中有千机术,包揽了世间各种用途的术法。但若我没看错,千道友这是通过灵力共鸣程度来判断路上是否存有敌人的“蝠型阵”,属于阵法。但无论什么阵法,都需要载体,有些阵法还需有阵言加持,但道友布阵时,好像并未用到载体。” 千归语不搭话,只是默默带上白色兜帽,自己向右边小路走去。枕苏见状,知道这可能涉及个人秘辛,也不再多问。 * 二人按照阵法反应的情况,一前一后地沿着右侧的小路行走。树木遮天蔽日,鲜少有光亮透出,路旁只有各式各样地植物,他们今天刚刚认识,一个又不会说话,更显得气氛寂静。 一步,两步,三步。 太静了。 枕苏眼神一凝,月白剑出鞘斩断鬼鬼祟祟要缠到她腰间的枯枝。千归语双手结印,几道火光围住二人,也照亮了昏暗的四周。 二人面前是一棵参天的粗壮树干,树皮表面呈现出诡异的紫色,仰视看去,树上的墨绿色纹路在高处勾勒出一张类似人脸的怪物。虽是植物,却半点不怕火光,反而更加兴奋地颤抖起来。 “这是藤树妖,紫皮绿纹,生有人面,千年生一分支,不惧火光,不畏雷电。若修炼万年之久,便是元婴前辈一时半会也拿它没办法。”险之又险地避开抽过来的粗壮枝条,枕苏高声以提醒千归语。她一个翻身落到一株小树上,却不想那小树也用带有倒刺的枝条与她纠缠,只得换一个地方落脚。谁知这一片区域不负之前安静姿态,反而全都开始挥舞枝条,让人无从下脚。 它们还极其聪明地纠缠起来,交织穿插,好像要将空间变回原来的昏暗样子,困住这两个倒霉蛋。枕苏刚要横剑突破,脑中却直接响起一道声音。 【左下!】 与此同时,她左下方位的枝蔓像是受了冲击,纷纷化为粉末。枕苏趁机冲出枝蔓包围,与用火阵清理出一片空地的千归语并肩而立。 【这树妖已修得九条枝干。】 与其说是声音,却与传音入密不同,也听不得音色如何,不如说是直接浮现于脑海中的意思。情况紧急,枕苏没有询问,而是飞快思索破局之法。 “九条枝干,那便是近万年之久,怪不得可以操纵低等级植物进行攻击。藤树妖身形巨大,主干和各分支皆有一个核心,主干核心控制生命与能力,分支核心起支撑作用。若要直取主干核心,那九条枝干必然阻拦,需要有人控制住它们……你可以吗?” 【交给我】 千归语的兜帽早就摘了下来。他的神色无半点慌张,眼神坚定,到是枕苏疑问的语气勾出了他的几分傲气来。 千归语熄灭了身边的火阵,藤树妖的枝条也向他二人席卷而来,枕苏右手执剑,左手掐出一道法印。 “千机有术,第十八。” “驭风。” * 万丈狂风自平地而起,以枕苏为中心,带着她似雷霆般冲上云霄。藤树妖感到危机,就要收回分支以护主干核心,却被凭空而生的锁链牢牢困住。 千归语手指上的玉戒散发着荧荧微光,竟是瞬间定位九条枝干,施以九个不同位置的锁链阵法用来束缚分支的行动。 枕苏的蓝色衣角随风荡起,像是一朵浪花停在上空,也停在了千归语眼中。 月白剑顺应主人的意志,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穿透藤树妖的树皮,破核而出。仅仅是一瞬间,失去了维持生命的内核,藤树妖从上至下寸寸变得灰暗,最终重重倾倒在地上,震起一片有翼妖兽来。 【抱歉。】 解决树妖后,枕苏取帕擦拭月白剑,千归语却在玉碟上开始道歉。 【我没有探测到藤树妖的存在,抱歉了。】 “藤树妖是木系妖物,年份又颇高,必定是有隐匿气息的办法。”枕苏没想到他是这么软和的性子,“道友既能直接与人进行神识交流,为何还要用不方便的玉碟?” 千归语听了,眼睛竟肉 21. 芥子墟 《不会阵法的美人不是好剑修》全本免费阅读 【既知晓道友如此事情,我也不好瞒着道友。其实我……】 脑内声音中断于破土声中。一巨型蜈蚣从土中钻出,它百足皆布满倒刺,尾勾发紫上弯,一看便是身怀剧毒。 “千道友,你困……”那蜈蚣距离千归语更近,枕苏抽剑就要迎敌,却见千归语双臂交叉,比了一个“叉”号。 他微微张口,露出红的有些勾人的舌,舌尖后有一银色舌钉,透出的妖异与千归语的一张乖乖脸形成极大反差。 【崩碎。】 他双手掐印,只一个呼吸,那蜈蚣就像被定在半空,眼珠鼓起一个惊人的弧度。 从尾尖开始,寸寸崩坏,身死魂消。 【其实,我之前是可以说话的。刚入阵修一道时翻到一本古籍,记载了不用阵石阵言便可构造阵法的方法,虽然是半成品,但我感觉有可行之处。】 他抬起带着玉戒的那只手,碰了碰被衣领遮盖住的喉结。 【当时年少无知,半蒙半试的改了些地方,瞒着长老爷爷和长老奶奶在喉咙这里刻了一道法诀。当时多亏了长老爷爷奶奶们的帮助,我没有在一开始就死掉。】 “……玄机阁的长老没有打你吗?” 【本来想的……】千归语仿佛不好意思地戴上了兜帽。 【但是我同时在舌上描了一道禁咒,本来是想当做失败后的保险来着,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应,喉舌二处可以发生共频,虽然不能说出话来,却可以直接把我的意思表达到别人脑中……这个还是在一个意外中发现的,而且在构造阵法时也不用阵石和阵言了。当时可能长老们比较震惊吧,所以也没有怎么打我……】 当时应该已经震惊到石化了吧。 枕苏直直盯着千归语:“阵石是承接灵力波动的载体,阵言是阵修灵力运转法则的终点。你把自己当成一块阵石,用喉咙作为转化点。也算你幸运,竟然没经历灵力逸散的场面,这可比经脉寸断还要吓人,我可是永远忘不了我经脉被炸了的时候我爹的表情。要是换一个人,怕是早就投胎去了。” 【长老们说我是因为天生神识比较强,不是说神识强,对灵力的控制会强么。】 比较强?恐怕不是比较。 而是千载难逢。 枕苏压下心中骤然升起的战意,露出她的标准假笑往前走,告诫自己不要像凌清秋那样不礼貌地想打就打,等再熟悉一下,再熟悉一下…… 等他们熟一些,就可以“切磋”了。 殊不知千归语也是同样思维纷乱。 不论是让身体适应灵力路径的快速转换,还是用大量灵力冲刷以淬炼经脉,其痛苦非常人可受,更别说日复一日的坚持。 剑道一脉与万千阵法对个人天赋的要求极高,且都需要大量精力。枕苏在如今的年岁能将二者同时修至如此强大,其天资怕是超越了千归语所见到的任何一人。 更何况,他看到了她的剑和剑意。 和一颗完美无瑕的道心。 天骄相遇,自然免不了一番战意滋生,但千归语此时已经被另一种情绪支配。 他走在枕苏后面,偷偷掀起兜帽前沿。枕苏今日穿的蓝色衣裙有一道束腰设计,更显她腰肢盈盈一握。 【想要和她说话。】 这个念头在千归语脑中一闪而过,又想到枕苏使得灵活熟练的千机术。 她好像已经不记得自己了。 千小狗又拉下宽大的帽檐。 等再熟一点,再和她一起讨论阵法吧。 二人各自的小心思最终还是没能实现,因为他们在路的尽头遇上了两个对自己来说陌生又熟悉的人。 “枕姐~”余镜台一个猛冲,声音因为惊喜拖出了妖娆的尾音,眼睛里满是劫余后生。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比余镜台高出半个头,留了个三七分的飘逸刘海,其余头发很随意地散着,明明穿着和千归语一样的服饰,却显得格外精明。 “小余?”枕苏收回手中阵石,看着余镜台还没站稳就开始说话。 “枕姐你不知道我刚睁眼就看到面前有只大老鼠啊啊啊啊我最怕老鼠了这个老鼠长得还特别特别丑幸亏遇见了玄机阁的人要不我就葬身鼠腹了我的小心灵啊吓死我了呜呜呜呜……” 枕苏默默递水:“原来你一口气能说这么多字吗?” 余镜台吞吞的喝了水,总算可以正常的断句:“我这不是吓到了吗。对了枕姐,我后面这个人叫季沉,他们玄机阁一共来了四个人,他是其中之一,他人还不错啦,我们还挺合得来的。” 他向后指指,却发现季沉已经到千归语身边,哥俩好的揽着他的肩膀。 “她身姿纤纤,却一把扶住宓观鱼的削肩,态度强硬。”季沉笑眯眯的,“道友就是《亲爱的苏苏小姐》里的女主原型,小枕道友吧。” “《亲爱的苏苏小姐》?” 枕苏对余镜台发出了死亡凝视。 余镜台事不关己吹口哨。 “是写你和宓观鱼道友的文章哦,一直霸占‘修真界连载话本百强榜’前十之位。最近刚刚完结,超——火爆的。”季沉用手夸张地比划,来配合他抑扬顿挫的声调。 “叫声苏苏,命都给你。” 枕苏:盯—— 余镜台:口哨好吹,爱吹。 “人家只是手痒嘛。”余镜台偷偷和枕苏咬耳朵,“你可不要因为他眼睛小就小瞧他哦枕姐,我们那边有句老话,眯眯眼都是怪物。他可是在‘修真界最受欢迎写手榜’上仅次于我的写手,我的名号叫做‘小鱼不调休’,爱发甜文;他是‘小鸡氏叠叠’,专写虐文,在文学界勉强算是我的竞争对手,产粮特别快,我之前还怀疑他是不是八爪鱼成精,手速这么快。” “还有还有,我们刚才就写作素材讨论了一下,我第一次见比我掌握的八卦还要多的人。之前还因为我文章中的cp位置和他磕的有冲突,一天之内写了七篇完结文章!七篇!” “这都不能用八爪鱼来形容他了!” “这简直是狮鬃水母转世啊!” “当然,我还是认为我的话本更有市场。” 枕苏选择微笑沉默。 “那我们就先走喽。”余镜台没等枕苏反应过来,拉着她就往旁边的道路上跑,就像后面有什么猛兽在追一样。 【喂……】 “再见哦二位。 22. 芥子墟 《不会阵法的美人不是好剑修》全本免费阅读 “枕姐,咱们的落点是不是离大部队有些远啊,怎么天都黑了,这一路上只遇到妖兽,没遇见人啊。”余镜台两口解决掉一个路边野果,酸出一幅扭曲模样,一连“呸”了好几声。 枕苏实在不能理解他“既然到达一个新地图就什么都要尝试一下”的说法,不停变幻手势练习结印:“没遇到人才好,省得又和你似的,被骗了还洋洋得意呢。” 余镜台自知理亏,又开始唉声叹气,刚想仰天长啸几声天意不公,就被枕苏梅开二度地拎着后颈衣服站起来后退,脖子上的阻力让他尖叫鸡一样的声音硬生生噎在喉咙里。 余镜台:枕姐手下留脖,我要窒息了! “什么人,出来!”枕苏抽出月白剑,剑身嗡鸣,刚刚她在运行灵力时一直感觉有人窥伺,注意到在火焰下的影子不对劲,立马抽剑应对。 但来者速度极快,身形诡秘,分别从三个方向包抄过来。余镜台口中叫着“我的妈呀”,反手就用那从不离身的锡杖给了来人一个大逼兜,还顺道给枕苏和自己套了一个金钟罩。 枕苏那边被两边围攻。一边是身穿灰色练功服的玄武堂弟子,手呈爪状,指甲显得格外锋利;另一边是一条几乎两人大的鬣狗和一位格外壮硕的玄武堂弟子。三处攻击快速精准,不过短短几秒,枕苏身边余镜台出品的“护体保命绝技”金钟罩就已经出现裂纹。 余镜台这边也不好过。除了第一击那个出其不意的大逼兜,他的锡杖再也没打到实处。一个身穿墨绿色练功服,身形有些纤瘦的男子伴着“嘶嘶”声,双手握拳不断击打金钟罩的同一个地方,关键他移动速度极快,眼睛还隐隐泛着摄人的紫光。 余镜台:啊啊啊啊啊离我远点你个阴暗男!!! 三人身形均已现出,枕苏脚步一变,手中月白剑瞬间光芒大涨,只是简简单单的横向基本剑招,锋利的剑势逼得偷袭的三人连连后退,那鬣狗更是被削去半个身子,只来得及惨叫一声消失在原地。 “芥子秘境刚刚启动,道友便如此迫不期待,玄清派枕苏,各位如何称呼?”枕苏立剑于背后,余镜台连忙小跑几步靠近她,又给己方叠了好几层金钟罩。 “玄武堂,李默。”这是那个指甲尖锐的玄武堂弟子,不仅手是不同于常人的狼爪,耳朵也是灰色的毛绒狼耳。 “玄武堂,徐乐州。”鬣狗消失的瞬间,徐乐州的脸上血色全无,但一身腱子肉仍旧吸睛。 “嘶……徐乐齐。”一条小蛇缠绕在徐乐齐脖颈处,身子半立着张大嘴,露出两颗尖而长的獠牙。 “你俩是兄弟?这体格也不像啊,家里不会偏向吧,而且鬣狗和蛇也不是一个物种吧。”余镜台谨慎地藏在枕苏身后,动作小心地露出半张脸,拿手指对着徐乐州和徐乐齐指指点点。 “嘶,佛门的小鬼,只是名字巧合而已。”徐乐齐顶着那张阴暗脸,那条蛇也发出警戒的“嘶嘶”声,又把余镜台吓地把头缩了回去,“妖兽契约全凭各自本事,你是想试试我的毒吗?” 玄武堂有锻体和契约妖兽两种法门,所有弟子都要淬炼皮肉筋骨,将道义寄托于体,突出者可在筑基后与妖兽缔结契约,既可以驱使妖兽为己所用,也可以使契约妖兽与自己融合,让自己使用妖兽的能力。普通资质一生也不过缔结一头妖兽,资质越佳契约越多,结契后的妖兽会被收进一个第三空间内,可以在里面修行,称作契约空间。 “现在太晚了,我也不想闹出来什么大动静。”枕苏横剑,“你们一起上吧。” “狂妄!”李默首先化为狼形,身子“砰”的增大了两圈,凌冽地拳风紧随其后,伴随着“嘶嘶”的声音,一条两米高的大蛇速度如雷霆疾驰般冲向枕苏和余镜台。 但是枕苏更快。 远远看去,好像只有肉眼可见的一道白光,卷起地上的数枚落叶。待叶子又安然落地时,三人皆已落败,叠罗汉似的趴在地上。 “小余,翻。”枕苏一个束缚阵法下去,三人皆动弹不能,连徐乐齐脖子上的小蛇也蔫巴巴的。余镜台嘿嘿一笑,殷勤地演示什么叫“枕苏的第一狗腿子”的实力。在地上三人的眼刀中,余镜台乐呵呵地收获三枚黄色碎片。 “这阵法天亮三个时辰后就会解开,委屈几位了。”枕苏将碎片收进储物袋,那徐乐州眼中满是不服,大声叫嚷。 “你若拿走我玄武堂的东西,我们玄武堂首席可没什么怜香惜玉之情,定会抢回碎片,替我们出气!” “徐道友,按理说,是你们先袭击我们,既然技不如人落了败,就再好好修习。”枕苏看都不看他们,示意余镜台准备走人。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看向二人,脸上反而含上了笑。 “再者,就算孟百川真的来为你们讨说法,我难道怵他不成?” 说完这话,二人便施施然离去,也就并未看到徐乐州徐乐齐眼中弥漫起来的不详黑气。 或许是运气使然,又是一天过去,枕苏二人一路上都没遇到什么对手,到是遇见了不少空有美貌的兔子和猫咪。 “枕姐原来是猫派的吗?”余镜台遗憾地放下手中颤抖的兔子,摸摸它的兔头,一脸暴殄天物的表情,“可惜凌呆呆不在,我还真想念他做麻辣兔头的手艺。” 枕大美人正在给一只三花猫咪进行沉浸式的摸摸服务,还被许多毛色不一品种不同的猫咪围住。一只狸花猫甚至叼来小鱼,不断地往枕苏手中塞,见枕苏接过后,它就昂首挺胸,像是专门打猎回来求夸夸的。 “猫咪很可爱。”放下手中不断撒娇的猫猫,枕苏朝余镜台招招手,“快过来,前面好像有情况。” 余镜台看着她脚下浮现的阵法,语速放慢,神色期待:“枕姐,你这是要……” 枕苏言简意赅。 “带你飞。” * “可恶,你们竟然多对一,真是一群小人!”少女扎着双马尾,白色的道袍上绣了一把泛着蓝光的剑,瞪着一双杏眼破口大骂。她身旁的是一扎着高马尾、穿同款道袍的男子,仔细看来,二人面容还十分相似。他们被一群人包围了好几圈,有玄武堂的,也有合欢宗的,还有几个浑水摸鱼的散修。 “清意妹妹说笑了,不如我们换种方式。若是明玉哥哥肯让奴家一亲芳泽,奴家倒是也可以考虑放过你。” 衣着服饰非常有合欢宗特色的美貌少女掩面而笑,缀着金色铃铛的红色纱棉分成两束,自她颈后交叉绕到锁骨,堪堪遮住重点部位,最后固定在腰间同色系腰封内,点点薄红融于眼尾,一袭浅红薄纱被她当做斗篷似的披在身上,更显她的身材凹凸有致,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限制级的勾人韵味。 郑清意大怒:“柳絮梨!你有完没完!郑明玉和我同时降生,怎么我就是清意妹妹他就是明玉哥哥!” 郑明玉:原来老妹你的关注重点是这里吗…… “没办法。”柳絮梨笑的甜蜜,“奴家对明玉哥哥,一见钟情了~” “什么一见钟情,我看你是见色起意!”郑清意剑锋前 23. 芥子墟 《不会阵法的美人不是好剑修》全本免费阅读 “去死吧!” 一声大喝从下方传到耳边,身穿苗疆服饰的一位瑶寨弟子以自身为中心,散发出一阵不详地绿色雾气,雾气中是摄人的“沙沙”声,一只巨大蝎子的尾勾凭空浮现在雾气里。再看他的对面,不是一脸无语的黎萤还是谁。 “喂喂,阿曼,我怎么惹到你了?”黎萤在巨蝎压迫下显得格外娇小,脸上却全无害怕神色,嘴角抿住下垂,一幅无奈至极的模样。她拿着匕首的双手微微用力,指尖处泛起红色,人还未动作,那巨大的毒蝎好像受到了什么威胁,开始变得烦躁不安。 “你看。”她一脸无辜,“你根本打不过我。” “凭什么!凭什么你能得到神蛊的认可!我不服,我不服!”阿曼见状更加愤恨,眼底像是淬了血。奈何黎萤身负“五行蛊”,能压制一切蛊虫蝎兽。阿曼好像激动到极点,掏出一把银刀就冲向黎萤。 “啧,凶什么凶。”黎萤身子微微压低,像一只捕猎前的豹子,在阿曼挥刀而出的一瞬间一跃而起,锋利的匕首毫不犹豫地擦过他的耳廓,袖口带起一阵白烟。 “你近身术也没赢过我啊。” “砰!” 黎萤转身踢了踢因为吸入迷药而昏倒的阿曼,感到十分奇怪。她知晓阿曼嫉恨她的天赋和地位,但他平日一直胆小谨慎,打也打不过自己,骂也骂不过自己,最出格也就是在暗地里偷偷对自己翻白眼,怎么进了秘境怎么就变得这么狂躁。 “黎小萤!”此时枕苏几人以来到她附近。余镜台双手呈喇叭状,把黎萤的注意力吸引到上空,她也不再多想,刚要小跑几步去和朋友们汇合,却突然看到余镜台目眦尽裂的表情,和郑氏兄妹同时出鞘的本命剑。 “去死去死去死——!”阿曼双眼赤红,手中竟然还藏着一柄可伸缩的软剑。幸亏黎萤躲闪及时,短剑只堪堪划过她胸前银饰,阿曼拿着短剑的手便被疾驰而来的月白剑钉在地上。 遁空阵法上的几人在余镜台的尖叫背景音下被迫自由落体,又在中途被重新升起的阵法稳稳接住,有惊无险地落在地上。黎萤抓着枕苏的衣袖,看着在地上惨叫的阿曼,眼中满是疑惑,最后不解又生气地踹了他两脚。阿曼双腿一伸,整个人僵硬在地上 “苏苏,他是冲着我的心脏来的,是真的想杀掉我。”黎萤看着地上好像昏迷了的阿曼,小声和枕苏咬耳朵,“我身体里有五行蛊,免疫绝大多数负面状态,如果脖子等要害处受伤,寄生在四肢的子蛊会自己修复;如果刺到心脏的母蛊,便无法自动修复,而是子蛊母蛊和宿主一起死掉。” “但是很奇怪,阿曼平时不是这样的,他也没这个胆子……” “师姐,前面好像有打斗声。”刚刚去探路的郑明玉抱拳行礼,“而且打起来的地方……不止一处。” “奇怪,大家最近都这么暴躁吗?”郑清意疑惑地嘀咕起来。 “无妨,快些找到其余人,尽早凑齐碎片通关才是。”枕苏收剑,为了安全起见,决定不再浮空。黎萤和余镜台已经手脚麻利地绑好了阿曼,并拿出他的碎片交由黎萤保管。 * “宓姑娘,你理理我好吗?”不远处,孟百川一步步逼近宓观鱼,连盘起的丸子头都因动作之激烈上下晃动。宓观鱼拍拍身旁琴坊师妹的手,镇定道:“孟首席,我们只是共事过,请你冷静一点。” 孟百川却好像全然没听见,眼白中暴露着可怖的红血丝,那张称得上是英俊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孟百川!”宓观鱼看出他的状态不对劲,她解开背后琴袋,大声喊了一下他的名字。孟百川肉眼可见地愣了一下,片刻后又回到之前那种状态。 “道友别冲动,吓到两位漂亮的仙子就不好了。”凌清秋挡在二女身前,一直跟在他身后的玄机阁弟子扶着孟百川的肩膀出声劝解。 在几人身后,已经发展成了大混战。 “狗东西,敢拿我的碎片,看锤!” “我就知道你和师兄背着我好上了,我要扎死你们这对狗男女呜呜呜……” “贱人,我的核桃酥是不是你偷吃的,看刀。” “你干嘛我不认识你啊……哎呦别打!” “啊!你竟然喜欢吃鸡爪!鸡的爪爪这么小巧可爱!我要剁了你的爪子给它祭奠!” 不论是认识的不认识的,有仇的没仇的,就算只有芝麻粒大小的负面情绪,也成了大战的导火索,现场一片嘈杂混乱。 芥子秘境外。 “年轻人火气就是大。”沈淼坐在广场中专门搬来的石椅上,优雅品茶。 “这就是青春啊——”弥正心长叹一声,语气中颇为怀念。 “这群崽子丢死人了,连内讧都搞起来了。”燕客给自家契约兽顺着毛,看着玄武门的几个弟子因为“谁的契约兽最完美”这个问题互相大打出手,眼角止不住地抽搐。 加练!回去就给他们加练! “小孩子嘛,有点摩擦很正常啦~”嫣然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把玲珑扇子,巧笑嫣然。 一切皆止于血光乍现之时。 “啊!”那玄机阁弟子惨叫一声,左臂竟多出几道血肉模糊的抓痕,深可见骨。孟百川眼睛赤红,像是神志不清一般,口中不断呢喃。 “阻拦我者,死!” 随着话音落下,他身旁骤然出现一只白色的吊睛大虎,一双锐利虎眼有锐利寒光闪烁,让人不寒而栗。它全身肌肉紧绷,腮边胡须绷紧,分明已经进入了战斗状态。 孟百川,玄武堂最年轻的金丹首席,也是玄武堂历史上首次成功与两位神兽缔结契约的天之骄子。 那玄机阁弟子脸色惨白,血液在手臂上蔓延流淌,止不住地滴落到地面上。后面大混战的众人也被这场面惊到了,一部分人好像清醒些,一部分却又继续打了起来。 “不对劲!”燕客猛的站起,那光罩上的景象也瞬间黯淡,让众人无法看到秘境内部的情况。 “快让 24. 芥子墟 《不会阵法的美人不是好剑修》全本免费阅读 血肉四处纷飞,空气中散发出一股腥臭的气味。由于事发突然,秦楚又在众人内部,那些零零散散的血肉大多都溅到了周围人身上。溅到衣服的没什么感觉,但凌清秋和季沉躲闪不及,裸露在外的皮肤与那血沫接触,成了在场唯二的倒霉蛋。 凌清秋闷哼一声,竟直接跪倒在原地昏迷过去,独留长清剑嗡鸣不断。季沉与之相反,笑的越发张狂,一个绞杀阵法瞬间出现,竟然要向秦楚下死手。 关键时刻,赶到的时朦再次出手,一手一个,同时劈晕了季沉和秦楚,收获周边几人的赞叹眼光。 但周围的弟子好像都受了蔓延在空气中的腥气影响,行事纷纷变得更加不可理喻,孟百川距离秦楚较近,枕苏能看出来他在努力控制自己,但显然没什么用。 “枕姐,我、我好像有点生气。”余镜台咽了口唾沫,“我觉得我没能把季沉那个牌子拿过来,就想把他的头拿下来……啊!” 时朦牌手刀,虽迟但到。 时朦又看向剩余几人,郑氏兄妹和黎萤直接疯狂摆手证明自己的清醒,千归语不知道为何不受影响,另一个玄机阁弟子和宓观鱼也能控制住自己。 “为今之计,就是先平息了这些人的混战。我去让孟百川清醒过来,明玉清意,小鱼会辅助你们,其余道友……”枕苏压下心中骤然升起的烦躁感,询问目前场上还比较清醒的几人,“外面的各位长老必已知晓这里的异状,麻烦各位控制一下这里的情况,否则后果可能会不堪设想。” 千归语点点头,时朦和一旁扭捏的柳絮梨也应允。宓观鱼取琴置于膝上,吐气抚琴,指尖微动。 “铮!” 孟百川只觉得气血翻滚,眼中只想见到宓观鱼,偏生枕苏上前挡住了他的意中人,在不知名物质的影响下,他驱使白虎上前,却被月白剑势逼退数步。 前有从小被虐到大的旧恨,后有阻挡心上人的新仇,与主人心意相通的白虎感知到孟百川的心情,毛发“刷”地炸开,更显威严。 “枕苏,你让开!”他更加急躁,身旁竟然又浮现出一抹红影,如火如霞,一声啼鸣响起,竟是四神兽之一的朱雀。 “连自己都控制不住的人,还在这里和我耍威风。”枕苏可不怕他,执剑挽了个剑花,长剑如灵蛇出洞,孟百川低吼一声,白虎的利爪上隐约泛起了雷光,朱雀长虹一般的尾羽猛的炸开,带着炽人的热浪迎上枕苏。 “朗月剑法十三式,明月别西楼。” 只一瞬,月白剑从中间穿过,锋利到近乎锐利的剑气化为满天利刃自天地四周袭来,甚至快到无法用肉眼捕捉到剑锋的轨迹。 持剑者却伴着悠长的琴音点剑而起,脚步轻盈地落到孟百川背后,而那来势汹汹的两大神兽身上挂彩无数,是无数道接近致命的贯穿伤,在原地发出尖锐的哀嚎。 这一架势明显镇住了其余的人,但更坏的情形发生了——原本各自厮杀的众弟子突然合作起来,一步步围住场上还清醒着的几人,逼迫他们凑到一起,倒是把枕苏与孟百川二人隔绝在圈外。 “诸位,他们的状态不对,我们站成一圈对敌,尽量将他们打晕,待各位长老来后再处置。”郑明玉和自家妹妹站到来人最多的位置,清光剑与千树剑一齐前指。 “明玉哥哥好帅呀~”柳絮梨爱心眼。 “柳絮梨!”郑清意转头龇牙。 时朦和宓观鱼对视一眼,暗自发笑。 风暴中心的郑明玉咳了一声,冲天的战意自剑锋而起。 “我们的后背,就交于诸位。” * 枕苏这边并没有想的这么轻松。朗月剑法是她师父孟独晴的自创剑法,威力虽不同于寻常招式,但消耗的灵力也多,而“明月别西楼”又是追求极致速度的招式,让她的灵力消耗不少。孟百川的确是天才,白虎朱雀两位神兽也都是打持久战的好手,之前是为了快速结束战斗,现在枕苏体内剩余灵力已不足四成。 她拿出阵石,构建出一个聚灵阵来帮助恢复,再加上宓观鱼的琴音也有促进灵力运转的功效,这才让她的脸色好看些许。 或许是契约兽的重伤让孟百川清醒了些,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把奄奄一息的契约兽召回第三空间。 “清醒了吗。”枕苏见他眼白变得清澈,毫不犹豫地质问小伙伴,“你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清楚……从昨天开始我就心烦意乱,今日见到宓姑娘,我只是想打个招呼,不知怎么的就生起气来,脑海里好像什么都想不到了……”孟百川慌张起来,“枕苏,宓姑娘不会生我的气吧。” 琴坊作为修真界最佳辅助选手,经常与各宗门合作,前几年宓观鱼去玄武堂做客,短暂停留了几日。世人皆知,沧澜剑尊独爱玄武堂所酿的名酒“浮玉春”,故枕苏小时候常被剑尊带着去玄武堂串门,和孟百川也算是半个青梅竹马。当时剑尊让她去玄武堂拿酒,她也顺理成章地见证了孟百川和宓观鱼的初遇。 亦是在孟百川一见钟情的现场。 那年春日,玉兰树下,宓观鱼温婉抚琴,披帛扬起,琴声如丝,俘获住了一个少年郎的真心。 虽然他俩从小拌嘴到大,看在孟百川小时候天天当她沙包的份上,枕苏也不愿意让他伤心失意。 孟百川,玄武堂知名恋爱脑,单恋宓观鱼之事人尽皆知。 “你自己问她吧。”枕苏白他一眼,“下面战况焦灼,我们快去帮忙。” “好。” 另一边,合欢众人分散在圈中,虽不以攻击见长,但擅长在千归语的阵法下给人补刀。宓观鱼和其师妹被好好保护在中心,阵阵静心的琴声用来抵抗众人控制不住的杂念和阴暗想法,并时时切换增益曲目增加大家的战力。一旦有人出现想要反水的情况,时朦大师姐的手刀会送他去和地面拥抱。 黎萤身体里有五行蛊,仗着自己不受影响,混入外圈弟子群里,淬了麻药的两把匕首一扎一个准。 郑氏兄妹充分展示了什么叫“同阶之内无敌”的刻板剑修印象,剑光交织之密让人眼花缭乱,在敌人力竭之时,又默契地拿剑柄敲晕他们。 更出乎意料的是那个一直没露过脸的玄机阁弟子。看似没什么大动作的默默摸鱼,凡是接近他的对手,皆被几道极细的金光定在原地,再被他打晕。 孟百川凭借扎实的体术加入“打手刀”队伍,枕苏直接反手将月白插入地中催动灵力。下一刻,地面晃动,地面直接塌陷下去了一块,让那些失了神智的弟子直直向下坠落。千归语见状,立刻右手掐诀,让散开的泥土融到一起,把失了神智的弟子紧紧埋 25. 芥子墟 《不会阵法的美人不是好剑修》全本免费阅读 谁也不知道秦楚怎么做到的,穿插在他身体中的金鳞九曲丝竟瞬间被挣脱开。秦楚尚且完好的左手穿透时朦右边胸膛,又随意地把她甩开。 “师姐!”柳絮梨等人连忙接住时朦。时朦口中溢血,胸前血液晕开一片,在柳絮梨怀中昏迷过去。柳絮梨忙运起灵力治疗师姐,宓观鱼也奏起有恢复作用的琴曲。 此时的时朦已面如金纸,只有胸膛起伏的微小幅度证明她生机仍在。 “现在的金丹期是都掺了水吗?”秦楚歪头,语气带着一丝挑衅,“太弱了。” 回应他的是千归语步在他脚下的绞杀阵和枕苏一人的万千剑光。 “真的要对我下重手吗?”面对众人的反应,“秦楚”到好像没什么紧张感,反而特别轻易地在二人夹击中闪开,“这个身体可不像木偶,坏了以后是修不好的哦。” 千归语没理他,但的确无法轻易发动伤人阵法。月白剑被自己主任前挑,剑锋处响着嗡嗡颤抖之音。 枕苏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抱一丝侥幸问道:“不知这位前辈师出何处,误入小辈比试之地,还请前辈高抬贵手。” “高抬贵手?” 秦楚像是听到了极为好笑的话,脸上扯出个僵硬难看的笑,身上骤然升起无边威势,如泰山压顶,有几位合欢宗弟子坚持不住,直接跪在了地上。其余人也面色难看,一看便知正调动灵力抵抗威压。而那些失去神智的弟子,皆像是被砍了绳子的木偶人,直挺挺地昏倒在原地。 始作俑者只是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在场苦苦支撑的几人,眼中满是凉薄与评估。 经过先前一场战斗,枕苏已消耗巨大。她只觉得好像有一把刀落在她的脊柱上,一寸寸下压,穿透。 糟糕。 月白剑被主人插入地面。 有点疼。 枕苏的后背已被冷汗浸透,能站着全凭一口气在撑。她看着嘴角弧度越来越高的秦楚,左手悄无声息地放在背后,指尖夹起一块阵石。 “你这王八蛋,竟敢在老娘面前装神弄鬼!”黎萤实在受不了这种好像屠夫打量货物一般的目光,咬破指尖在空中画了一道奇异符号,脚旁瞬间出现了只足一人高的黄金蝎。这蝎子体型与其他种类相比略显纤细,却长着一对巨大的螯肢,尾部更是粗壮有力。黎萤踩着黄金蝎,借力腾到空中,一直不离身的银铃响起,平时轻灵的声音现在却像一柄大锤在脑袋上敲。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满天的绿雾已然绽开。 糟糕! 枕苏心中一慌。黎萤心性急躁,最是沉不住气。目前不知道敌人的底细,贸然前去只怕伤到的只有自己。 一阵狂风吹散迷雾,那秦楚只是右臂抬起,黎萤便被定在空中,整个人已经陷入了昏迷状态,连她放出来的那只黄金蝎也不见踪影。 “五行蛊的传人?看来也不怎么样。” 秦楚轻蔑一笑,右手一挥,黎萤就被抛到一遍,重重地撞到树上,“哇”地吐出来一滩血。 这下,枕苏的理智开始摇摇欲坠,连带额间的红点也开始忽明忽暗。她想用朗月剑法戳爆这个不知来历的家伙,但身体在不可抗衡的威压下,连一根手指也无法动弹。 “我看看……哦,找到了。”秦楚眼神一移,目光定在了还在昏迷的凌清秋身上。 “这下,我看谁还能奈何的了我!”一股黑气从秦楚身上升起,而空中的秦楚也如同断了线的木偶,直直降落到地面上,身子被阳光灼烧出一道道红痕。若不是千归语眼疾手快地拿衣服盖好,怕是要当场表演一个原地自燃。 而那股黑气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附在了凌清秋身上。 嘣—— 枕苏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线好像断开来。 这个人到底是谁? 他到底是什么境界? 他为何要在这芥子墟中闹事? 为什么他要找上凌清秋? 不想这些了。 现在,去死吧。 “滚出去!” 随着枕苏拔剑而起,一道雷声响彻云霄,原本晴空万里的穹隆瞬间黑云遍布,其中隐隐泛着阵阵金光,向上的气流吹起枕苏的衣袂,眉间的红痣竟也消失了——她竟是直接突破了元婴,引起天地异象,九重雷劫。 众人立刻远离现场,免得被这声势波及,却见枕苏高举月白剑,九道劫雷一道接一道劈下来,声势浩大,枕苏却屹然不动,甚至不知如何驯服了那紫金交织的雷电,将九道天雷缠绕在月白剑上,剑锋指凌清秋身上的黑气。 但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那黑气是附上了凌清秋,但只附着了极短的时间。从黑气刚一附上,凌清秋的身体就开始朝周围散发蒸汽,在枕苏突破的这短短时间内,竟然直接把那不知来历的黑气弹出去了。 没错,是弹出去。那股黑气的轨迹是一个标准的抛物线,被极其精准地弹到蒸汽外。 它没有躲开枕苏的攻击,被天雷加持的月白剑劈成了不均等的两半,一半小的消散于空中,另一半大的还不死心地想要钻蒸汽里继续附身凌清秋。 然后又被弹到地上,还在地上打了几个滚。 它看起来还不死心,又铆劲从地面朝凌清秋跳去。 * 长剑如芒。 一道白光如长虹般贯穿剩余的黑气,空中似乎传来一声惨叫,原本肩上沉重如山的众弟子也得以起身。 仅仅是剑气,便轻松斩断了一直压在众人肩上的威压。 是孟独晴。 芥子秘境出了事,通往秘境的通道又一直打不开,这位护犊子的剑尊在秘境外面等急了,急着看自家崽子有没有事,想着直接劈一条路,让里面的人能够有出去的通道。 好消息是,路劈开来了;坏消息是,他一不小心没控制住,好像要把秘境劈没了。 “大家快出去,这个秘境要塌……要消散了。”沈淼看着在场的伤亡人数,整个人三百六十度全方位地发出生无可恋的信号。那黑气被劈的不见踪影后,脸朝下昏迷的众弟子也都缓缓清醒,纷纷互相搀扶着退出秘境。 只是秦楚已经丧失了生机。 那遮眼的蒸汽也缓缓散去,露出一坨鼓鼓的衣服。 “啊,师妹,师父。”堆在一起的衣服里突然出现一对肉肉小手,正是拿小短手扒拉,露出自己脸的小号凌清秋。 枕苏:? 孟独晴:! 柳絮梨:?!! 突破元婴后,枕苏只觉得身体里充满了力量,但仍不妨碍她现在脑中昏昏无序。 是小时候的师兄欸! 小号凌清秋还是一幅面无表情的样子,只是脸侧的婴儿肥显得十分饱满,声音都回到了变声前的稚嫩。 距可靠消息的玄清宗绝密档案,有着磁性男低音的凌大师兄变声前是蜜嗓,甘甜入密,喜爱者爱不释手,厌恶者怒骂夹子。 “我怎么变成这样了。”凌清秋疑惑地从衣服里露出头来,又那手裹紧了些脱落下去的衣服,若余镜台还清醒着,必要夸一句很有男德。< 26. 芥子墟 《不会阵法的美人不是好剑修》全本免费阅读 水镜上开始浮现清晰的画面。 “我什么时候有这种能力了?”秦楚看着两只互相撕咬的兔子,手中黑气盘旋,在空中缠绕交织。 而下一刻,他的面前无声无息地出现一个黑袍人,声音诡谲:“你不想拿这能力做些什么吗?” “你是谁。”秦楚还算警觉,手中紧握阵石一块。他虽名气不如玄机阁另外三位,怎么说也是有几分天赋,一道束缚阵法凭空而现。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这份能力要怎么用。” 黑袍人右手只是一挥,那阵法顷刻消失于虚空之间。 “玄机阁的其余的那三个让你很不爽吧,这些天才最是狂傲,你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吗?” 不详的黑气如蛇般在地面上蔓延,又沿着他的小腿攀爬,无限放大着他的负面情绪。那开始还算警惕的秦楚却好似无从察觉,身体开始微微发颤。 “……对啊,他们都该死!” 他的声音充满了不知从何而来的扭曲恨意。 “斜疏星那个家伙,仗着有阁主的宠爱,目无尊长无视门规,长得就不像正经人,整天带着那破链子,成何体统!” 水镜外,突然受到万众瞩目的斜疏星单手扯了扯兜帽帽檐,默默转身背对众人。 “千归语这个疯子,拿自己做阵石,自视甚高,整天对我不理不睬。” 千归语一愣,在众人炽热的目光下超枕苏那边侧过脸,眼中满是明晃晃的委屈神色。 枕苏见他眼神湿漉漉的,刚想宽慰他几句,袖摆突然一晃。 凌清秋神色无辜,一脸正色地揪紧枕苏衣角。 角落的余镜台偷偷哭泣:养的木头孩子终于会争宠了,老爸好欣慰~ 而水镜中,秦楚的话还未停下,反而更显怨毒。 “季沉……季沉这个贱人,天天招蜂引蝶,不就是长得好吗,只不过对着小莲笑了笑,就迷的她找不到北,还扔了我送给她的发带,说一生非他不可……贱人!” 季沉将一缕刘海别过耳后,对众人的视线无半点抗拒,反而如鱼得水般轻点下颌,浑身充满着一种自豪而欠打的气息。 其实能代表玄机阁来参加鲲鹏台,说明秦楚也是有两把刷子的,只不过同宗的其他几人太过耀眼,显得他到是灰扑扑的了。 “我要报复他们!” 秦楚念叨了一阵,最后作了个众人意料之中的总结。他脸色憋的通红,脖子上甚至爆出了几根青筋。 “我这儿有个好方法。”黑衣人语调更加轻缓,“这气叫鄢气,能够把任何的负面情绪放大到极致,若是情绪激动,还会使人丧失理智。你把它附在明日他们要用的玉盘碎片上,只要他们近身,必定会收到鄢气的影响。” “到那时,各个宗门的弟子全都斗做一团,你趁他们两败俱伤时出面阻止,各位长老见了,肯定对你很满意。” “至于玄机阁的那几位,就让他们斗的狠一点,等到他们虚弱时,你只需要这么……”黑袍人拿手在脖间一横,“他们是生是死,还不是由你说了算。” “对,没错,就是这样!”秦楚被负面情绪占据的脑子里已经没有了自己的想法,转身就直奔黑袍人所指的屋子,用灵石收买了杂役,偷偷摸摸地做完手脚之后还在屋子里躲了一会儿,最后心满意足地离开。 “本来是万无一失的事,但出了一些小问题。屋内有一放置隐蔽的留影珠,可保存面前景象,下面是留影珠留下的影像。”斜疏星虽未转过身子,但他左手一动,水镜模糊过后又重新浮现画面。 在秦楚离开后不久,一只身量小巧的狸花猫从窗户翻了进去。那不同颜色的碎片各自放在不同的小桌上,狸花猫挑挑拣拣,最后伏在放有紫色玉盘碎片小桌上,优雅抬爪,向下一挥。 碎片落地,发出的声音格外清脆,更加碎的七零八落,就算是拼起来也要好一阵子了。 “喂!”水镜上影像的最后,是那杂役拎住猫的后颈,制止了它向其余碎片动手的行为,人与猫的战争正式开始。一人一猫你争我斗,你抓我挠,这场战争的最后以杂役成功把猫赶出门外成为赢家。 在两位选手打架的同时,众人也看清了狸花猫选手的全身照与正面照。 “啊,是松松。”一名合欢宗弟子说道,“它是我来到玄春门以后收养的猫咪。” “由于猫咪的意外闯入,紫色的玉盘碎片被重新更换,所以最后合欢宗的各位大都没受这黑气的影响。”斜疏星收回水镜。 “我们可以从这些影像中知晓,这种黑气叫做鄢气,能放大人的负面情绪,使人暴躁易怒,甚至丧失理智。在场的各位都看到了,那团黑气离开秦楚的身体后,秦楚的身体受光即燃,失去生机,我推测,那团黑气很可能与夺舍的功法相关。” 话题涉及了全修真界的禁忌,本来安安分分的弟子们可炸了锅。最后还是各位长老各自带着叽叽喳喳的自家孩子,一队一队领了出去。 * “师父。”大家都出来后,枕苏牵着凌清秋紧追孟独晴之后,“之前没找到你,我有一些疑惑之处,请师父解惑。” 孟独晴带她回到自己的房间,示意她问。 “在场不受影响的几人并非全为合欢宗弟子。斜道友的金鳞九曲丝乃是世间少有正气之物,自然会替主人抵挡几分;萤萤身负五行蛊不受影响;观鱼和她师妹在进入秘境时不慎将碎片掉落,所以逃过一劫;千归语不受影响,应该与他神识强大有关……但明玉师弟、清意师妹和余镜台,我却不知为何,还有师兄他现在……” 孟独晴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一个一个细细回答。 “这鄢气主要作用于神识。郑氏兄妹出身修真大族郑家,他们从小就种了郑家的‘灵台种’,能够清心正气,能大幅度削弱作用于神识的歪门邪道。” “至于佛子,他天生佛骨,克一切妖邪。而且这孩子有一颗稚子之心,纯洁无瑕,心思的确单纯了些……” 枕苏:懂了,就是没心眼呗。 “小苏,你道心之坚定世间难寻,这种邪术主要针对神识,一旦有一丝破绽,恶念便会如破闸之洪占据心神;若它找不到切入点,就无法发挥作用,至于清秋……”孟独晴好像突然犯了难,像是在思虑如何开口。 凌清秋面无表情的脸上睁着一双大眼睛,眼底是藏不住的好奇。配上他那张格外稚嫩的脸蛋,谁见了不说一声这是真·好奇宝宝 孟独晴长叹一声。 “他不是人。” 枕苏:?! 凌清秋:?! 孟独晴背手转身,语气颇为怀念:“我记得你小时候还特别好奇清秋的身世,为了寻这答案缠了我好久。这句话可能有些偏颇,但他的确算不上普世意义上的人。” 27. 探玄机 《不会阵法的美人不是好剑修》全本免费阅读 “所以那鄢气到底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蹦出来的,以前也没听说过啊。” 余镜台没骨头一样地扒在桌子上,语气有点抓狂:“这都七天了,不是说各宗门大长老他们都各回各家,要集结弟子去抓大BOSS吗,也没人过来啊。” “你着急什么,我看你是想换地方吃东西了吧。”黎萤不屑抱臂,“七天把沈岸的小金库吃掉十分之一,你一个人的胃能抵一个宗。” “哎呦讨厌,人家只是什么都想尝尝啦。” “哼,我看你就是鸟胃猪瘾。” 宓观鱼喝了口茶:“余道友,莫急,我看前几天玄机阁那几位急匆匆地赶回去了,好像要请阁主占卜这鄢气从何所出,这几天肯定有结果的。” 说起这个余镜台可立马精神了不少。他戳戳长高了一点的凌清秋,贼兮兮地笑道:“凌呆呆,你知道市面上最近出了一本书叫《我的木头竹马与天降解语花》吗?” “你写的?” 凌清秋一针见血。 “这个不重要。”余镜台小手一挥,“现在读者们对解语花小千很看好,你这木头小凌的股市最近都跌了,小心被偷家哦。” “师妹。” “哎呦我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干!”刚进屋的枕苏还没开口,余镜台整个人突然像背人偷吃食的鸭子般,直接就是一个激烈旋转起身自证清白。 “你真是皮痒了,仗着苏苏的宠爱四处拉郎配。”黎萤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余镜台的狗血小说侵蚀,铿锵有力地说出那句著名台词。 “男人,你是在玩火!” 安静。 平静。 寂静。 一片无声中突然发出一声冲天爆笑。 鸡叫的余镜台又一次被黎萤踩在脚下摩擦。 “真是幼稚。”宓观鱼又给自己倒茶,借茶杯掩藏弯起的嘴角,沈岸被账本背刺的心突然就好受了一点,感觉凌清秋衣服上的七彩色的猫爪图案都顺眼了许多。 枕苏无奈轻笑,她也是拿他们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玄机阁那边有消息了,寻常的占卜无法确定鄢气发源地,七日之后,祖父将重启问天台,这次来参加鲲鹏台弟子都去玄机阁待命,玄春门会负责互送。” “我记得玄机阁建在东区的海边群山上,凡尘都说他们是蓬莱岛上的仙人,这光环够强。”余镜台反手掏出一张地图铺在桌上,几个脑袋又凑到了一起。 “世界分为凡尘界与修真界,二者都在陆地上,在陆地的最东边,坐落着海上群岛。群岛再往东,是无尽的大海,称为极海。极海与群岛边界一直由一层无法窥探的迷雾隔开,通常叫做烟云障,凡尘世的人们甚至都不知道有极海的存在。” 余镜台假装带着镜框,曲起食指碰了碰睫毛:“凭我阅文无数的经验雷达,一般没什么存在感的东西就喜欢爆个大雷,这波我压极海搞事。” “极海的确没人探索过,也不知道它里面有什么。”枕苏指指地图上表示极海的空白处,“但最重要的,是这回五大宗门和四大区一起行动,这还是第一次吧。” “毕竟这次鄢气的受害者可是各个宗门的年轻一代,心里都憋着火呢。”黎萤道,“在芥子秘境里我可是被甩到树上受了好一顿气。要是找到这个始作俑者,我要拿蛊好好折磨他,把他剁了做花肥!” “的确。”沈岸今日是一顶白玉发冠,“各大宗门的弟子也几乎已在本宗门集结完成,就等上面的决定了。” “打扰一下。”门突然被一绿衫男子推开,“沈淼师姐让我通知各位收拾一下,我们一会就乘坐传送方舟去玄机阁。” 沉默,是今天的主旋律。 “陆!雨!眠!你个叛徒!你还敢过来!” 著名的富N代贵公子沈岸表情狰狞,在看到他身边毛茸茸的白狐后更是升级成一副已经破防心梗的样子。 这男子名叫陆雨眠,和沈岸同辈,从小一起长大,二人十分要好。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经过这次鲲鹏台后非要跳槽玄武堂,不过短短七日,还真就给他跳成功了。 目前他的契约兽是白狐,甚至在短时间内又召唤出一只巨鹰作为他的第二只契约兽。 那只鹰也很有名,以某盘菜的配色闻名玄武堂,红爪红翼红身红喙,脑壳上却夹杂了许多黄毛,特别刺眼,成功进入玄武堂“盘一盘你没见过的大宝贝榜”前三,喜提雅称——秋月映红妆。 别名“番茄炒蛋小鹰鹰”。 “沈岸啊,别这么激动,我只是突然找到了我在御兽方面的才能,沈门主和燕堂主可是见证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二人从小关系好,陆雨眠也是一副欠揍的骚包样子。 “你行,你真行啊陆雨眠。从小到大除了医术,你对什么不是三分热度。今天想学锻体,过几天就想去种地,一会儿要学炼器,一会又想去琴坊进个修……就你这小身板,你就等着被玄武堂的人欺负死吧。” “非也非也。”陆雨眠指间夹着几根针,“我的穴位课可是满分,用针刺激穴位达到强身的目的简直不要太轻松。” 凭借一手娴熟针法和过硬穴位医疗知识,陆雨眠成功解锁新战术,近可扎针促体拼近战,远可召狐唤鹰打远程 “顺便提醒一下,玄春门开设的近身搏斗课我也是满分通过哦。” “滚。” “好嘞~” 开玩笑,闹着皮一下可以,要是真的惹急沈岸了,陆雨眠毫不怀疑自己会被他的手段搞到没脸见人。 “看来你们玄春也不太正常。” 凌清秋言简意赅。 沈岸一噎,目光看向枕苏。 枕苏想了想自家宗门的人除了疯狂卷王,卑微妻(剑)管严,瓜田冲刺第一线以外,好像也没有什么别的成分,罕见的没有反驳他。 沈岸又看向看戏的宓观鱼。 宓观鱼想着自家师妹整天“非枕苏不嫁”的口号,和琴坊整天抱着话本嗑生嗑死的氛围,再一次端起水杯。 余镜台……算了把他略过去吧。 他看向黎萤,黎萤双手举起,做出投降姿态:“我们那里的蛊怎么练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其实吧我觉得‘不正常’应该是个褒义词来着……” 沈岸:认识他们以来没被气死真是多亏了我宽阔无比的博大心胸。 玄春门的传送方舟依旧是配置最高的,这么短的时间甚至还增加了客房数量。虽说孟独晴是个放荡不羁爱自由的主,前几年更是爱带着枕苏在几大宗门随便乱串,但这玄机阁还真不太常去。 枕苏的父亲为爱入赘玄清派,当时甚至辞了玄机阁主的位置,也不好意思明目张胆地回去,目前的玄机阁主是千翁的师弟执掌,这次出行到是让枕苏充满了不少期待。 * “枕姐,我们到了!” 七天一闪而过。方舟上,余镜台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对着下方仙气飘飘的岛屿止不住的赞叹。 “这也太仙气了吧!” 时 28. 芥子墟 《不会阵法的美人不是好剑修》全本免费阅读 千翁是众人对在问天台的前前宗主的尊称,也是枕苏的爷爷。由于驻守问天台要抛弃杂念,俗称“断尘缘”,且世界无变不得外出,枕苏也从未见过他。 枕苏进入塔后,塔门无风而合。在枕苏面前的是一道极长的螺旋阶梯。阶梯看上去也是用墨玉制成的,看起来颇为贵气。 她没有用灵力来作弊,而是一步一步迈上台阶。 “欸,老季,这墨玉塔什么来路,万白从中一点黑啊?”余镜台也不计较当时偷季沉的玉盘碎片反被偷的事,朝季沉主动搭话。 “就你这信息渠道,还有你不知道的事?”季沉点他一句。 “我平时还是不太关注你们玄机阁的事,太无聊了没什么瓜……”余镜台在季沉突然的魔鬼微笑下紧急改口,“我只知道这个塔上面有个很厉害的问天台,在问天台上有个很厉害的老爷爷啦。” 季沉也没有再卖关子:“问天台的起源尚不清楚,但早于玄机阁建立之前。这东海群岛上面所有的白玉殿宇,皆是以它为中心建立。” “墨玉塔共八十一层,每九层中间设一圆台。若是从一之台不停走到九之台,说不定,会触发什么神奇事件哦。” 枕苏一步一步走着,不知从何时开始,墨玉塔内侧的壁画开始模糊,变化,又脱离墙壁,悠悠哉哉地绕着枕苏旋转。 壹之台。 刚出生的枕苏包裹在襁褓里,枕耳把她抱在怀里,整个人是肉眼可见的僵硬与紧张。 旁边是一位看不清长相的女子,只看得出她肌肤胜雪,手上有着常年握剑的茧。 一只通体雪白的鸟儿站在窗内,又化作一道白烟混进柔和的阳光中,轻轻拂过枕苏的脸颊,又藏进了枕耳的发中,慢慢消散。 贰之台。 年幼的小黎萤第一次见到枕苏,像只被吓到的炸毛猫咪,放出了自己的金蝎。原因无他,孟独晴虽然带着枕苏南下,但他一直秉承散养原则,让弟子在实战中提升。枕苏见到一只高出她境界许多的妖兽挑衅,被激起了战意,一路追着它暴打,实力不够就以伤换伤,身上血迹斑斑,整个人充满着一种暴戾的感觉。 妖兽已死,枕苏也脱力昏倒在原地。 小黎萤谨慎地拿了根木棍。 戳戳。 ……没反应。 再戳戳。 由于身高不够,她把枕苏拖回了瑶寨,身上的紫衣被枕苏身上的血侵染,成了一块一块的黑色。当她到了瑶寨,更是不解地看到那个总是笑着的剑尊和总是板着脸的长老爷爷同时崩裂的表情。 等枕苏醒了,她们俩一起去捉虫子。枕苏从不嫌弃她身上的泥土,也不会像别人一样说她没个女孩样子,每次都有好好给她擦干净。 分开的那天,两个小姑娘下意识地忽略了以后可以再见的可能性,一个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一个红着眼眶盯着自家师父。 于是宠孩子的孟某又多待了几个月。 “我们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小黎萤举起右手,“拉钩钩。” “不要。” “诶?” 小枕苏勾起小黎萤的手指头,两个人的大拇指贴上。 “我们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永远都是。” 壁画又一次变幻,长大一点的黎萤躲在枕苏身后,看着正在抚琴的宓观鱼。 “萤萤,这是小鱼,宓观鱼。”枕苏把黎萤拎出来,宓观鱼也好奇的看着这个小不点。 他们在山中玩闹,谈天论地,像几只撒欢的小小羊羔。 满山的玉兰花盛开,在春日清风中见证了少女们的羁绊。 愿岁并谢,与长友兮。 叁之台。 秘境中,枕苏掠剑而起,长剑出鞘,刺穿身前张牙舞爪的妖兽。 她随意抹了一把脸上溅到的血滴,身后却递过来一方手帕。 是凌清秋。 他一直在她身后。 一如既往。 肆之台。 “师父,你不要让着我!”年幼的小枕苏拿着小木剑,气鼓鼓地看着孟独晴。 “师父没有让着你啊,小苏很厉害哦。” 孟独晴变戏法般拿出一个拨浪鼓:“铛铛!这是师父给好孩子的奖励,喜欢吗?” 小枕苏:…… “不喜欢?看看这个帽子,是小老虎的样子,是最后一顶哦。” “师父!”小枕苏两边的腮帮鼓起,“我已经五岁了,不是三岁小孩子了!” “好好好,我们枕苏是大孩子。”孟独晴又拿出一个猫咪形状的糖人,“来,拿着。” 小枕苏扁嘴,但乖乖接过。 然后就被小老虎帽子压住了眼睛。 伍之台。 是在枕苏一行人在到达鲲鹏台之前的路上。 “大胆,敢靠近你余爷爷!”余镜台套上金钟罩,操着锡杖,娴熟走位,游刃有余地把敌人引到黎萤的匕首下。 嘴里还嚼着刚烤好的肉。 枕苏将月白剑化为无数把虚影,从各个方向冲出,在落地时凝虚成实,精准地把敌人插成一个刺猬。 凌清秋所过之处,更是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寸草不生。 他们边说笑边绑了还有气息的敌人,边听余镜台扯皮边联系当地所负责的执法堂,话题不外乎三种。 咱早上吃什么捏? 咱中午吃什么捏? 咱晚上吃什么捏? 可能还要再加上一句:“夜宵能加点肉吗?” 鲲鹏台期间,夜晚的清溪城显得格外热闹。为了对各位远道而来的弟子表示热烈欢迎,清溪城自发地在道路两旁摆上了各式各样的花灯,树上也缠上了发光的链条,链条上挂着五花八门的小礼物。 每条街的第一棵树下都摆着一块木牌,上书四个大字。 ——随君自取。 故而在某天的夜晚,你能看到平时人模人样的孟百川,为了拿到一根少见的琴弦,偷偷摸摸爬树的名场面;能看到余镜台和季沉二人勾肩搭背,斗嘴的声音又响又快,混迹于各种酒楼饭馆,一般还有一个黑脸的沈岸,形成“三足鼎立”的现场。 有时周围还有一个火上浇油的黎萤。 或者热衷于给自己的契约兽做各种保养的陆雨眠。 陆雨眠:俗人,有毛茸茸的快乐你不懂,我的大雕也超帅好吗。 平时不大走动的玄武寺众人,在这个氛围下,也是几人结伴,出来共赏这繁华夜景,却被几个小姑娘叫住,让他们给她算算姻缘。 余镜台:大师兄我们也有算命的业务吗? 释空:泼猴闭嘴! 合欢宗的各位弟子自是街上独一无二的好风景。柳絮梨一手挽着师妹,一手拿着糖人,笑的娇滴滴的。时朦走在队伍最后,面带微笑地看着面前吵吵嚷嚷的弟子,必要时为预算不够的几人出手垫上,收获崇拜星星眼神数枚。 余镜台不知道何时又和淬器楼的天才少女并冰搭上了门路。余镜台把之前世界的军事武器种类知识分享出来,让并冰直夸“你他娘的可真是个天才”。这也就导致并冰全天不是在炼器就是在准备炼器材料的路上,短短时间内不仅摸熟了清溪城的道路布局,还和清溪城内掌管材料拍卖的万宝阁掌事人混的特别熟。 又可能是一个月朗星疏的夜晚,能看到平时兜帽不离身是斜疏星,点了超辣套餐,又往里面加了好几勺辣椒,展示一副又菜又爱吃的美人落泪图;能看到宓观鱼在胭脂铺中笑 29. 探玄机 《不会阵法的美人不是好剑修》全本免费阅读 光点四散开来,墨玉塔的顶层也终于打开。 出乎枕苏意料的是,顶层上并不是什么装饰贵重的庄严宝地,只有一间朴素的小屋。屋里有一张乌木小机,几张蒲团,一扇圆形小窗。 和一个微微佝偻着的白衣人。 那人看起来身量中等,明明几百岁的年纪了,脸上却如被迷雾遮挡一般,叫人镜花水月般看不清楚。 枕苏双膝跪下,双手合十贴于额头。 “孙女枕苏,爷爷日安。” 千翁不说话,枕苏也伏在地上不动。过了许久,枕苏感觉到有一股轻柔力道将她托起,她顺势站立,看着面前的老翁。 千翁轻轻托着她的手臂,仔细端详着枕苏的面容。 半晌,他突然朝身后的小窗转身,只道出一句语调微微颤抖的话。 “你和你母亲长得很像。” 思及已亡故的母亲,又想到登上壹之台时的温柔妇人,枕苏眼眶有些控制不住地发红,但脑中蔓延开的各类思绪很快就被她压在一起,团吧团吧扔进了心底。 “爷爷,您叫我单独上来,可是那鄢气有办法除去?”她主动开口。 “有是有的。”千翁慢慢走进小窗。枕苏这才发现这小窗与寻常窗户不同,竟格外异常的分成了均等九份,右下角的一块玻璃打开着,明明刚才还没什么存在感,现在看起来却显得格外繁乱。 “孩子,你还太年轻。”千翁叹了口气,“如果真的后悔了,就回来我这里。” “我虽然已经是个老头子了,但还是有几分用的。”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枕苏不知道千翁为什么突然说出了这些话,甚至听起来有些丧气。她刚想再多问几句,眼前却骤然出现一道白光。只消片刻,她便晕了过去。 可若说是昏迷,倒也不太准确。枕苏感觉自己好像是神魂出窍,进入了一个玄之又玄的境界。身体虽然是昏迷的状态,但魂魄出乎意料地自由,好像在一道银河里漫游。她的魂魄顺着满天的银河,穿过林海雪原,越过无尽原野,路过红叶漫天,淌过大海之巅。 最后来到一片平原。 平原上的景物十分单调。一间普通的稻草屋,旁边有一片普通的湖泊,里面种满了荷花。 明明不是盛开的时节,这些荷花却开的极盛,甚至在清雅俏丽的本色中显出几分灿烂来。 但最惹人瞩目的就是稻草屋后的那棵树。 从下往上看,那棵树生长着无数看不见顶端的枝干,好像没有尽头,连接了陆地与天空,又好像被神秘法则庇护,叫人不感直视。它的主干是白色的,如玉般莹润,却又有各种不同的颜色从它的分支流入主干,像是画上的彩带般闪着波光粼粼的光,又绚烂的不似人间应存之物。 就连修真界公认绚丽至极的彩云琉璃树,也不及它光华万分之一。 从稻草屋内走出来一个少女。她看起来像是十五六岁,个子不高,乌黑的头发简单的披散着,耳边别了一朵开的极好的芙蓉。 “欢迎来到世界之初。” “天命之子。” * “天命之子?”枕苏疑惑地重复了一遍。这时,她发现自己原本虚虚的魂魄已经凝时,看起来与平常肉身一般无二。 少女笑了起来,眼睛弯弯的,像极了两道月牙。 “这里是世界之初,世界诞生的地方。一开始,只是简单的能量团,经过无数日夜的滋养繁衍,不断进化增加,一分为三,出现了天空、陆地、海洋,然后出现了各种生物,再然后出现了人类。最后,诞生出了灵气。” “与灵气伴生的,是最初的天道。” “天道是万物规则的衍生,代表着平衡与秩序,也是维持灵气的重要存在。为了让新生的世界与规则更加稳固,通常会有一位天命之子的出现,他会接受众人的仰望,会是历史上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更是这个世界必须的支柱。他们最后会成为天道的代行者,驱恶育善,维持世界的平衡。在下一个天命之子到来之后,融入天道,和它成为一体,用生命和气运反哺天道,以自身所有来维护整个世界。” “看到那棵树了吗?那些枝干连接的,是世界的各处,主干是天道的运行之路,我也将在未来与它融合。” “鄢气来源有些复杂,兹事体大,我不得不把你提前唤来。” “这位……前辈。”枕苏躬身行礼,开口问道,“您现在是天道的代行者,难道不能直接消除作恶之人吗?” “他……有些特殊。” 少女抬指一点,地上便多了两个蒲团。她坐在一个蒲团上,语气听不出喜怒。 “听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很久很久以前,在普通村落的一个凡人家里,诞生了一对龙凤胎。女孩是姐姐,男孩是弟弟。好巧不巧,他们都有修炼的天赋。” “但姐姐资质平平,只能感受到微弱的灵气;弟弟天赋异禀,自己胡乱修炼,竟也迈过几重境界。” “有一日,一位仙人降临屋中,说弟弟前世十恶不赦,六根不净,心性邪佞,甚至天生具有催动地龙翻身的能力。” “一家人认为他是在坑蒙拐骗,赶走了他,没想到全村人都知道了这些话。他们惧怕未知,认为弟弟心术不正,身负神通,迟早会催动地龙翻身害死他们。” “于是整个村子开始孤立他们。人总是惧怕威胁生命的东西和未知带来的刺激,哪怕那只是虚无缥缈的言论。知道这件事的人越来越多,谣言也越传越离谱,甚至到了‘只要不合弟弟心意他就会催动地龙翻身,毁掉整个村镇’这种地步。很快,不止是村子里的人,就连镇子上的人都开始孤立他们,甚至放言:‘如果不烧死弟弟就把一家人都驱逐出去’。” “走投无路时,那位仙人出现了。他没想到自己当时算到的言论竟然引起这么严重的后果。为了补偿,他要收姐弟二人为徒,带他俩和他们的家人去别处生活。” “姐弟俩自然答应,父母却舍不得故乡,拒绝了这个要求,只有姐弟俩和仙 31. 询系统 《不会阵法的美人不是好剑修》全本免费阅读 “枕姐啊啊啊啊啊!凌呆呆被掳走了啊啊啊啊啊!”余镜台破门而入,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鬼哭狼嚎。后面的沈岸和宓观鱼一个捂额头,一个捂眼睛,一副“我不认识这个家伙”的样子。 还没等枕苏开口,余镜台已经如筒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地开始讲,期间还配以各种手势动作。枕苏去掉中间杂七杂八的夸张形容,艰难地提炼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大家在季沉的和江年年的带领下,去到了玄机阁用来招待客人的大堂。在众目睽睽之下,江年年突然昏迷,又突然醒过来,抱着凌清秋的胳膊就咬,像疯了一样。大家好不容易拉开他们俩,江年年身上却冒出一团黑气直奔凌清秋,然后她就昏了过去。 那黑气虽然还没近凌清秋的身就被他打散,他手臂上被咬出来的伤口中却突然窜出来几丝黑气,竟瞬间变成人形。凌清秋一时不察,吸入了黑气,整个人踉跄了几下。更加巧合的是,又不知从何处吹来一阵狂风,叫人无法睁眼直视。待众人睁眼后,凌清秋已经消失不见了。 现在江年年被关在玄机阁的执法堂内,目前还未清醒。 枕苏则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知道的信息,隐去了天道代行者目前在自己身边的事。 【他等不及了。】 天道代行者的声音在枕苏脑海中想起,与枕苏的声音重合起来。 “澜沧剑尊在幻境的一剑对他造成了极大的负担,他只能直接抢夺。江乐身上怕是有什么玄机,能让他远程‘降临’到她身上,进而抢夺身躯,再回到极海。” 黎萤倒吸一口凉气:“那凌大师兄的处境岂不是非常危险!” 枕苏面色凝重:“萤萤,你和观鱼、沈岸去把夺舍之事告知各位宗门掌事者,小余,随我去执法堂。” “好。” “yes,sir!” * 玄机阁的执法堂建在地下,路途机关重重,需要特定的身份腰牌才可进入。枕苏和余镜台在季沉的带领下进入执法堂。穿过长长的廊道,廊道两旁是用铁门和墙壁隔开的牢房。他们走了一会儿,便在最里间见到了被锁链束住四肢,还在昏迷状态的江年年。 季沉拿钥匙打开铁门,食指在江年年眉心处微微一点。见江年年开始有清醒的迹象,朝枕苏余镜台二人示意过后,就退到牢房外面,把空间留给三位。 “嗯?我怎么在这里……”江年年悠悠转醒,十分懵逼地动了动双臂,发现手被绑住后又毫无形象地抖抖腿。 迎接她的是一把出了鞘的剑。 月白剑的剑尖比起寻常的剑更尖锐一些,此刻正抵在江乐年年的脖子上,自发的寒气让江乐开始牙齿打颤,话都说的七扭八歪。 “女……女侠饶命!” “想活,就说出来那幕后黑手与你有何关系,你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凌清秋被掳到何处!”枕苏冷脸的样子格外唬人。江乐看着枕苏的脸,脑袋一抽嘴一歪。 “我……我头发特长!啊——真的,我、我头发长得特别快。” 枕苏直接让剑背与江年年脖子来了个亲密接触,吓得她吱哇乱叫。到是余镜台看着她的表现好像想到了什么,灵光乍现,清清喉咙,自信开嗓。 “改革春风吹满地~~” 江年年懵逼。 江年年歪头。 江年年爆哭。 她一边哭一遍唱:“中国人民真争气~~” “宫廷玉液酒。” “一百八一杯。” “宝娟、宝娟——” “我的嗓子……嘎!” 余镜台自信满满苍蝇搓手,江年年眼泪汪汪哭到打嗝。 “说吧。”余镜台不知道从哪里拿出纸和笔来,“是身穿、魂穿还是胎穿啊,是看过原著还是有系统啊。” “好像是身穿,系……系统。” “呦呵!”余镜台眼神瞬间发光。 “但是它已经很久没理我了……从我到这个世界,它只陪了我几天,就失去联系了。” “你们说的系统……”枕苏收剑插话,“可是作用在灵魂上的东西?” “额,差不多吧。”余镜台意识到自己见了“老乡”有点忘乎所以,立马端正姿态,做出一副乖巧好学生的样子。 “江年年,你说的系统,是何时与你失去联系的?”枕苏紧盯着江乐的眼睛,心中已经有了盘算。 江年年眼神上看,努力回想:“大约……在你和凌清秋下山后的那段时间。之前它会让我修炼,毕竟提高实力才能进玄清宗,但你们下山快半个月后,它就突然不再跟我说话,也不监督我修行……好像消失了一样。” “半月之数……坏了。”枕苏看向余镜台,后者显然也反应了过来。 “是我们遇见秦晚晚之后的事!” “江年年。”枕苏突然点名,江乐反射性地答了一声“到”! “那幕后黑手做事谨慎,轻易不会冲动行事。他既然发现了神木,下手前自然要调查一番。最可能的解释,是他发现了你身上藏着系统,碰巧你身上的系统对他有大用,所以吞噬同化了它。幕后黑手存在超千年之久,在神魂方面绝对是碾压性的强……怕不是早就为自己留了条后路。” 枕苏示意余镜台给江年年破了皮的脖子上药,自己则急忙回到最开始的房间,用左手的指甲猛戳玉镯。 【哎呦喂,轻点!我都一把年纪了,禁不得这么戳。】 天道代行者抱怨似地虚空锤了枕苏两下,在后者期待的目光下,叹道。 【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那家伙既然这么早就开始布局,准备的应该蛮充分。他可以通过江年年身上那个外来物监视大陆这边,通过,说明他就等一个长老大能都不在的时间,计算最快的时间,随时准备直接夺取凤凰木的身躯。】 【若是他二人融合程度低,用我教你的符咒就能把他完全消灭:如果不是这样……】 话语随着吹进屋内的风散去,屋外的紫藤不知何时探了进来,落在墙角的纸笔里。 第二天一早,枕苏便启动传音玉碟,联系各大宗主与长老,来了一场“修真界版线上会议”。她隐去了天道代行者来到现世存在,只说祖父交给她一个法子,可以拔除鄢气存在。 “鄢气之事绝不能任其发展。先不说这次鲲鹏台大家损失惨重,昨日我宗凌清秋被掳,若是那幕后黑手与他融合,怕是会有无法预测的大灾难。” “小枕说的在理。”沈淼面色阴沉,“被鄢气侵蚀后的进程是不可逆的,我玄春门极尽全力,也只能缓解一二。” “弟子请各位长老出山,与我辈弟子前往极海,找出幕后黑手,救回师兄。”枕苏抱拳半跪,神色坚定。 “不可。” 是孟独晴。 在枕苏不可置信的眼神下,他缓缓开口:“鄢气主要作用于神魂,又牵扯到天道,你们小辈经历太浅,难说会不会受到影响。你们就留在玄机阁,勤加修炼,不可懈怠,好好等我们回来。” “你说的在理。”是玄武堂堂主燕客,“你们这一群小毛孩子别凑热闹了,我们大人去就行。各宗长老联手,我就不信拿不下一个魂都快没了的东西。”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13157|1301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换取点数,最近几个月内更是出宗了快要十五次。在师父和姐姐那里,他说不想让自己的历练与他人相差太大,让他心中愧疚难安。只有盛安自己知道,只有自己出宗只是为了研究那遗迹中的古籍。 书中所言可以称得上是惊世骇俗,上面还附有着锐不可当的灵力威压,就算是金丹期的盛安,也无法一次浏览完毕。他自从三个月前发现这本古籍,每次都借任务之名离宗,用一天甚至更少的时间完成任务,其余时间甚至还在宗门外与遗迹中设下一传送阵,片刻便可到达目的地。 他这三个月不眠不休,潜心破解此本古籍,上面的“天道”“天命之子”之类言论让他又惊又怒。 盛安何等聪明,此书不过让他翻阅一番,就已经推出了自己之前的身份是本世界的天命之子,可因为青莲道人的师弟作祟,此间世界刚经历了战乱,急需一个支柱连接,竟是连让他恢复的时间也不给,将天命之子的身份转嫁他人。 想到盛满之前资质平平,近年境界却以极其骇人的速度上升。盛安垂眸暗思,鼻间长出一口气。 若真是姐姐当上了这天命之子,倒也还不错。 盛安合上手中书册,快要脱力的指节上抬,揉了揉疲惫不堪的眼睛。这书中的一字一句皆有玄妙,每多看一字都像是在直视烈阳,又像是在万千锐利刀尖上行走,稍有不慎就会跌落万丈深渊,被黑暗中隐匿的无数恶意刺个鲜血淋漓。 他算了算时间,也到了应该回去的时候。只见他敲击三下地面,又旋开腿边机关,身后原本被乱石覆盖的地面忽的下陷,露出一个方形凹槽来。 他站起身来,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尘。就在他要将手中古籍放入原本凹槽时,小腿因为酸麻猛的踉跄一下,保持平衡的左手不知按到了墙壁上的哪处机关,在凹槽上面的墙壁上又轰隆隆显出一个凹槽。 盛安单眉一挑,只觉得事情有趣。他当时发现此处遗迹之后,可以说是无孔不入地毯式搜索,连刚才如此重要的古籍都被他从地底下翻了出来,却从未见到过这个机关。 他靠近新出现的凹槽几步,打量着里面的盒子。盒子是用价值连城的黄花梨木制作,盒子顶端却镶着一块颜色浑浊的凡玉,看起来和盒身尤为不搭。 盛安谨慎,从身边找了根树枝,将灵力包裹住顶端碰撞木盒开口,屏息凝神,一插一挑,木盒盖子很轻易的就被掀开了。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盛安在凹槽里取出第一本秘籍时吃了不少苦头。他一动不动,抬手放出一火球照亮较为昏暗的四周,借此火光来观察盒内物品。 里面是一本书。 由于角度原因,盛安看不太清楚书的封面是何文字,他谨慎地走到这个新的凹槽旁,待看清上面所写之字时仍倒吸一口凉气。 这书看起来是走的言简意赅的风格,四个字明明白白的停在书的封皮上,简直简洁明了的吓人。 盗身夺舍。 盗身尚且有几分可以延伸之处,夺舍就是实打实的禁忌了。整个修真界若是有人与“夺舍”二字车上一丝一毫的关系,不是被全修士追杀就是被逐出师门。 盛安明白,自己现在最正确的做法就是立刻关闭盒子,然后上报宗门,或者立刻就地销毁。可他的手仿佛不受自己控制一般,从那木盒中拿起了那本让人动心骇目的书册。 我只是想见识见识,为何众人会对此避讳莫深。 他心中这么想着,翻开了第一页。 只是看一下而已。 他揪皱了此书的封皮。 在无人在意的黄花梨木盒角落,悄无声息地冒出一丝黑烟混进昏暗的空气中,钻进了盛安的发梢。 63. 不得安 天光乍亮,几声清脆鸟鸣在林间盘旋,又自由自在地飞过隐匿在重重林木间的小道。 盛安走在林间小道上,没有像平日那样借用传送阵回到宗门,反而不用灵力,一步一步从遗迹出走出,顺着记忆前行。 他走到了一处山崖下。 这山崖十分陡峭,犹如一面巨大屏障屹立于天地之间,像极了正派凌然的擎天柱。若他还是个孩子,定会心潮澎湃,拜倒在这无名山崖的风姿下。 山崖依旧未变。 可他已然不是那个弱小而愚蠢的孩童了。 盛安左手一挥,一阵声势浩大的疾风袭来,却在刹那间伏在他手掌之下,如同被一头驯服的猛兽般温顺,片刻便将他送到了崖顶。 盛安慢慢踱步走到崖顶中间,那里有一个特别突兀的凹坑,与周围的平整模样一点也不搭。 他撩起衣袍,被绷带缠绕的右手又慢又狠地划过凹坑边缘,任由边缘碎石划破他的指尖。滴落在地上的血色像是一把无形却致命的利刃,剜开了他脑内自以为已经不在乎的记忆。 好疼啊。 疼到连一碗呛人的迷药都压不下。 那日的情景仿佛又重现在盛安眼前。自己喝下了假仙人给的神药,说是用来调理身体的,可那药一入口他便觉得昏昏沉沉,不知何时昏迷过去。再醒来时,看到的是插进自己指尖的一把匕首,和拿着匕首神色癫狂的仙人。 那神色他见过,之前村子里有个叫王二的赌性成瘾,竟然卖了妻子女儿换来些许本钱,最后连那些脏透了的本钱也一输而尽,在赌坊三楼一跳而下,落了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这仙人此时的表情,和那王二最后下注之时的样子,又有何不同。 盛安不敢表明他已清醒,只是咬着牙忍耐从指尖传来的剧痛,不敢泄出一丝声响。 他甚至苦中作乐在心中暗道:都说十指连心,今日终于体会到了何为噬心之痛。 那匕首划开血肉,挑断经脉,从指尖开始削出白骨。不过半盏茶的时间,一副完整的右手白骨已搭落在地,手掌处还覆了片肉皮。 那假仙人见事情顺利,更是不加防备地把他拉过去,准备取他另一边的左手手骨。他的动作幅度不小,心门正好对在了盛安额前。 说时迟那时快,盛安一直默默积累的灵力瞬间催发。他知道自己只有这一次机会,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退路,瞬间释放的灵力撑爆了他被药浸的只剩丝丝黏连的经脉,直冲他的百会穴去。那假仙人没想到一个稚子能有如此反击,下意识拔出匕首捅向盛安心口。 盛安为求一击致命,整个身体不设防的展现出来,只是在最后勉强避开了心脏中间,整个人凭借一口意气吊住残命。反观那假仙人,他被盛安所发出磅礴灵力化为一股利刃钉入其百会穴,带着鱼死网破的信念,把他的头炸成了无数碎块。 二人身边皆是红色蔓延,一时间竟说不上谁比谁更惨一些。 以专门药浴浸身七年,开始前将曼陀罗汁捣碎成泥加入水晶花汁灌下浸软经脉,再碎肉取骨,最后辅以秘剂方子和灵力护法,可将夺来之骨与自身之骨替换。 移花接木,是为盗身。 充斥着满满血色的记忆在脑内重新翻腾旋转,与盛安在遗迹中新看到那本书册的前半部分一一对上。曾经在山崖之上奄奄一息的少年身影仿佛与纸页上笔画分明的文字重合在一起,化作漫天寒冷飞雪无情降落,又落入更加纵深的漩涡。 他此时心如木石,脑中好像有呢喃声暗暗低语。 前几日在石台后听到的话此时仿佛毒蛇一般,紧紧缠绕住他的四肢。 盛安何尝不知,自己右手已废,与剑道再无可能。无论自己之前多么耀眼,对剑道再怎么有天赋,可废骨就是废骨,就算走了阵修的路子,又怎能与自己之前相比。 又能在修道这条路上走多远呢。 一道风声突的呼啸而来,盛安心中警铃乍响,一个错步避开此击。但这风声不像攻击,倒像是有人怕什么跑了,情急之下挥出来的剑风。 说曹操曹操就到,就在眨眼之间,一袭红影强硬地夺走了盛安的视线。来人面如冠玉,贵不可言,眉目间有股淡淡的傲气,身量不高,气势却不小,身上穿的是红衣红裤金红靴,竖着高马尾的也是金镶玉的红系带。 他手执长剑立于崖上,谁人见了不称一句“鲜衣怒马少年郎”。 可这少年郎看起来来势汹汹,可见到盛安之后反而像是被禁了言般不发一言。 这人如烈火样子的一身红炫的盛安眼疼,这的不走寻常路的表现更是扰的他心中警铃声声震耳。他细细观望,发现对面这人腰间系着一块金色弟子牌,亮明了此人的身份。 铭剑宗,楚景钰。 各宗门下弟子在外行走时,常在腰间系上弟子铭牌以证身份。盛安不喜腰间赘余,平日里会把自己的弟子牌收在春池袋中。 铭剑宗……好像是个挺有名的剑宗,可这人长得眼熟,又姓楚……啊! 年少的记忆在他脑中打着转翻滚,过渡到了他被假仙人所害的前两年。 那时姐弟二人已在崖上苦修不知数日,身量都是直直往上窜。本来今日是下山采购的日子,一般是崖上三人一同前往,可盛满昨日练剑练的狠了,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就是不愿意起来,仙人又不知道去了哪里,只留下几块灵石与凡尘世所用钱币数枚就不知所踪。盛安无法,只得一人挑起重担,还被他嘴馋的姐姐塞了一兜子的小纸条,纸条上是各种零嘴,甚至详细到要几分甜度。 在这无名山崖往北,走约摸一个时辰就是个不知名的城镇,平日几人都在这个镇子中采购物件。镇子平日里不算热闹,可今日像是有什么特殊活动,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特别多,还多了许多陌生面孔。 盛安在采购物件时听了一耳朵,这才知道缘由。他一直在崖上修习想成大道,不知岁月更替如流水,才知今日是中秋。每到八月十五,出了镇子去外面打工的青壮年也会回到镇中。在夜灯内燃起烛火,再系于竹竿之上,让高挑汉子将其竖于屋檐或露台,称之为“竖中秋”。有些人也在镇内树枝上悬挂一排小灯,与家人坐于树下共享中秋盛景,共观满城灯火。 还未入道之时,盛安在家里过中秋节只是吃月饼,爹爹有时还给他们带回来李二婶家的桂花糕。盛安虽说早熟,可毕竟还有些少年心性,一时在镇中玩的兴起,直至月上中天才发觉时间已经不早了。 他见前方左侧有个卖灯的小摊子,走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28191|1301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摊子前面停步想了想,花钱买了五个纸灯。那老板正巧要收摊,今天生意好,正好剩了六个,见对面少年长得眉清目秀,脸上未褪的婴儿肥很是讨人喜欢,就把摊子上剩余的六个纸灯都给了他。见他手中东西不少,摊主还给了他一个大袋子用来乘纸灯。 盛安道谢后拜别摊主,想要学着旁人将树挂在树枝上。可在镇中长得高些的树上早已经是一片满满当当,就算有些无人问津的“漏网之树”,长得的确有些差强人意。 盛安心中暗暗叹息一声,准备把灯拿回山崖上去,眼前却闪过一道亮光。 是一条河流。 这河地方很偏,上面修了一座拱桥,看起来像是中下游部分,流速不快,生的弯弯曲曲,可就算这样无人驻足的地方,上游也有各式各样的荷花灯飘转在上面,斑斑斓斓,像是轻摇慢舞的彩绸,一眼看不到尽头。 盛安突发奇想,在岸边放下手上的东西,又从大袋子里取出买来的纸灯。 寻常人家放河灯,要么就是荷花形,要么就是船形。盛安没想太多,只是心里觉得既然都是灯,花里胡哨的灯能放,四四方方的纸灯怎么就不能放了。 他一开始还担心水会浸入灯中,可没成想这灯是由油纸做成,不进水雾,到是省了盛安不少时间。虽然手边没有笔墨写上祝语,可他也不拘泥于此。 盛安蹲在河边,首先给父母放了两盏,祈祷他二人能身体康健,无病无灾;又给自家姐姐放了一盏,希望她心想事成,少些蛀牙。 他长睫低垂,手中第四盏灯还未入水,就察觉到了一阵视线。那视线似从左上方传来,虽说纯粹热烈,内里却毫无恶意,反而透着好奇……和战意。 战意?盛安笑着摇摇头,只觉得自己最近练剑练的有些多了,一个小小镇子里,这么会有人对小孩起战意。 纸灯触水而行,晃晃悠悠地汇入星星点点之中,那目光也并未消失,盛安询着目光看去,只看见桥上站着一红衣小孩,身形看起来比他小些。二人虽说目光直直对上,可那孩子好像不知遮掩,视线反而变得更加热切。 热切的有些诡异了。 二人相望,一时都没有动作。 这或许是哪家跑出来玩的小孩。 盛安这么想着,却发现最后剩下的两盏纸灯因为风吹的缘由,离自己有些远。他拍拍袖子站起身来,准备放完后就快些回去,哪知桥上的视线见他起身没有任何收敛不说,反倒变本加厉起来。 盛安有些纳闷,又抬头看桥上那小孩。二人视线再一次对上,出于礼节,盛安朝他微微颔首。哪知那小孩见盛安态度温和礼貌点头,眼睛突然一亮,右手猛的抚上腰间。盛安这才看清,这小孩腰间还别着把黄金剑鞘,在漫天灯火下刺的他眼花。 这小孩右手拔剑,左手一翻落下桥去,随意找了一盏河灯借力奔来。好巧不巧的是,那灯正巧就是盛安为师父放的第四盏纸灯。 那灯收猛力冲击,在水面上摇摇晃晃坚持了一阵,颇有股“身残志坚”的毅力,可最后还是从下到上齐齐没入水中,漾出的水波纹路宣告了它不幸的丧身之祸。 “我的灯!” 盛安下意识地抬起右臂,悲愤不解的声音淹没在空中突起的烟花之中。 64. 不得安 盛安还来不及为“出师未捷身先死”的纸灯哀悼,一阵激烈剑锋就逼至身前,叫他不得不先撤后几步。 那小孩别看身形小,可手中长剑如臂指使,速度不快但胜在力大点准,每次攻来都能卡住最难以还击的那个点。 盛安是剑修不错,可师父平日让他淬炼身体和提升境界为主,偶尔听他央求才教他几招,就连他和姐姐用的木剑还是俩人一起削的。 他现在只用双拳拆挡,和对面打得不相上下。刚才离得远还不觉得,这小矮子一身红半身金像极了一个炮仗在他面前晃悠,晃得他平时七窍玲珑的脑袋好像堵上了六窍,怎么也想不通这小孩发的什么疯。 “你的剑呢?”二人过了几十招,小矮子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双眉皱的紧紧的。 “我没有剑啊。”盛安趁此空挡快速将散落一地的物品收拾到一起,心中暗自惊讶这小矮子的实力。 崖上虽然没有同龄人,可他从师父的眼神中可以看出,自己的境界升的很快,只用了五年时间,就从刚入道升到了超过筑基的境界,离金丹只有一步之遥。姐姐也只有第一年能和他打成平手,之后就打不过他了。他虽然没带剑,可也不是哪个同龄人都能和他打成如此旗鼓相当的。 “你瞎说!”他的实话实说反而惹急了对面小矮子,“剑修怎么可能不带剑。” “我说的是真的,我今日真没带剑,是空着手来采购东西的。”盛安刚刚说完,就看着刚刚还一脸兴奋的小矮子摇身一变,成了眼眶含泪的小矮子。 “呜……剑、剑不对无刃之手,我、我破戒了……”盛安一脸懵逼,就看着那小矮子把剑随地一丢,豆大的泪珠像是无法关闭的水阀一样哗哗流淌。 “你……你别哭啊。”盛安哪里遇到过这种情况,架是对方要打的,手是对方要动的,哭怎么也成了对方。他听到小矮子激动之下嚎出来的句子,把自己从里到外翻了个遍,拆了包桂花糕塞进嘴里,把油纸折成小刀形状。 “别哭了……你看,我有刃的。”他心里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自己情急之下的处理对不对,可这矮子要是再不停下他比炮仗还响的哭声,等到他家长过来,自己可免不了一通麻烦事。 小矮子看着他手里的“刃”,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哭声却是瞬间消失。 虽然自己只是想让他闭嘴,可这样竟然真的行? 这孩子真的没什么问题吗? 盛安无语到极致反而笑出了声,那小矮子好像也反应过来,手脚并用慌慌张张地捡回了他扔在一旁的剑,小心翼翼地插在了腰间剑鞘中。 月亮隐在了云层下,两小只在河岸坐的很齐整,心平气和地开始交流。 原来,这小矮子姓楚名景钰,比盛安大上两岁,是铭剑宗一个长老的宝贝儿子,也是铭剑宗有名的小天才。别看他年龄不大,却是个天生的剑痴战斗狂,平时除了吃喝拉撒就是练剑,而且是那种逮着人就要跟你来场1V1的那种性格。 偏偏他一有关系二有天赋,是铭剑宗名副其实的宝贝疙瘩。小祖宗邀请你跟他打,谁敢拒绝,谁能拒绝。 但这小祖宗闹腾的实在太勤,导致大家每天都腰酸背痛的。于是,大家想了一个招,只要不跟楚景钰直接对上视线,就当看不见他眼睛里闪亮亮的“求打架”。 “如果有人回应你的目光,还朝你微笑点头,就说明他同意和你切磋了。”楚景钰回忆完毕,“这是师兄的原话。” 你这师兄行不行啊! 盛安看着面前盯着水面发呆的楚景钰,越看他越像地主家的傻儿子,还是发育不良的那种。他叹了口气,只觉得好像又回到了教育自家姐姐的场景里。 “你这样不行的。你们宗门知道你的习惯还好,如果在外面遇到今天这种情况就不要再这样做了,万一对方是个普通人怎么办。” “你又不是普通人。”楚景钰眼神不变,嘴巴却扁的像个鸭子,“我就是在直觉上感到你是个剑修。你体内有灵力,看起来还比我多一点点。”他大拇指和食指分开,比划了一个短短的横,“多这一点点哦。” “你的手上还有茧,只有常常握剑才能在那个地方生出茧子。” “可是你是剑修,怎么能不带剑呢。” “师父从未要求过我这样做过。” 这下轮到楚景钰惊讶了:“怎么可能?” 他看起来还想说什么,可突然上线的情商让他住了嘴。毕竟是人家师父的事,自己也不好说太多。 “可能我师父他自有考量。”盛安拿出为自己剩下的一盏纸灯,双手合十许下心愿,刚想让它并入河流,那到热烈的视线又一次重现。 他狐疑地扭头,却看到楚景钰还是盯着河面看。 扭头。 回头。 扭头。 这次恰恰跟楚景钰的视线撞了个正好。 “我今天是离家出走……没带钱……”楚景钰眼神飘忽,别别扭扭的话还没说完,手上就被塞了一个未拆封的纸灯。 “……谢谢。” “不用谢,本来也是送的。” 两个小孩放完了河灯也许完了愿,楚大宝贝疙瘩准备在这里等着宗门内人来接。他情绪上来了离家出走,只知道捡平坦的道前行,根本不记路。 “那……”盛安本来想会去崖上,自家姐姐一定在上面因为自己爱吃的东西还没到而发牢骚。既然已经晚了…… “我们打一局吧。” “那可不行。”楚景钰耳朵竖起,双手紧紧捂住他那十分乍眼的黄金剑鞘,“剑不对无刃之手,这是我们的门规,违反了要抄一千遍的。” “谁说没有。”盛安接力跃上枝头,在身后几步的高树上折下一根枯枝。 他以枝代剑,风姿特秀。 “——有此足矣” 最后当然是盛安把楚景钰打成了饼饼。 “我下回一定会打败你的!”楚景钰在他走之前还一抽一涕地,又拿着盛安友情提供的手帕擦脸,擦完眼泪又往外止不住的流。 “嗯嗯嗯。”盛安也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是打不过就哭的类型,紧忙收拾东西远离现场逃之夭夭。 说实话,他现在好像有点理解楚景钰的师兄们了。 时间回到现在。看着对面依旧张扬的穿衣风格,那天被哭声烦爆的盛安眼神都暗淡了一下。 “盛安!”他还没说什么,楚景钰就已经开始大叫,“我前几年好不容易找到这里,本来想再和你一较高下,可你怎么就搬走了!” “找到我?什么时候?”盛安细细问了两句,才知道自他二人十二年前河边打架之后,楚景钰就把他当做了超越目标。十年前,他的一个师兄找到了盛安的三人所在崖上,可他当时有事抽不开身,等到有空的时候发现崖上除了山洞中的一些物品证明这里曾住过人外,其余的什么也没有了。 巧的是,楚景钰去的那一天,正巧是青莲道人带姐弟俩回家的那天。 “我本来以为在各大赛场上可能以遇到你,以你的天赋,定不会是修真界的无名小卒。可我这些年从没在赛场上找到你。” “这么多年,我每年都过来看看,想着能不能再遇到你一次。师父说,我对那场败仗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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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呢!”楚景钰眼框红的像给眼圈用朱砂描了一圈,看起来像是极力控制自己收敛情绪。 “你为什么换成了左手剑?为什么和之前差这么多?为什么还是用着木剑?” “你为什么和之前的你不一样了!” 因为右手已残。 因为重新用左手练剑。 因为我只有这把剑。 因为我早就不是之前的我了。 盛安说不出话来,耳边像是有蜜蜂环绕嗡嗡的响,可楚景钰的话他听的明明白白。清极宗的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阵修,是个右手已残拿不起剑的前剑修。留着这把木剑是因为从小用的有感情,也不全是因为感情。 一个失去天赋的剑修,就算有那削铁如泥的宝剑又能如何呢? 楚景钰收剑入鞘:“我在宗主那里偷听过,知道你身上的遭遇。他们都惋惜,可是我不这么认为。十二年前那个拿着跟破树枝就把我打败了的你,绝对不会变。我一直以为,你可以克服,还可以成为我的心魔,可你现在如此……” 他嘴唇翕张,像是死死收住了自己的话,可那些话思索再三,还是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嘴里憋了出来。 “我原以为你我二人会是劲敌。” “现在看来,是我走了眼。” 盛安看起来是个心胸开阔的君子,实则是个不肯吃亏的性子,维厉三人背后嚼舌根被他听到,他都要送对方一个“骨折大礼包”。可他心里也十分清楚,楚景钰并非落井下石的小人,他只是个傻得单纯的剑痴,剑心纯粹从不被外物所扰。 而对楚景钰说的这番激动之言,盛安无法反驳。 他说的是实话。 哪有那么多借口。 吾非往昔,今者非古者而已。 65. 九重城 虽然楚景钰长了十二年的个子没什么成效,但他随时随地大小哭的性格没有一点变化,甚至还加强了不少。此时如果有第三个人在崖上,就会看到一袭青绿弟子袍的盛安坐在崖边一脸迷茫,身旁一个红中透金的人抱着他的手臂眼泪哗哗直淌,一袭破锣嗓子嚎得嗷嗷作响,像极了红鹮靠在竹子上撒泼。 “呜呜呜呜……我以为你会很厉害,我们能好好交手,你怎么变得这么弱了……” 这边的楚景钰是哭得痛快了,另一边盛安的微笑面具直接碎掉了一瞬间。 虽然知道这小子不是故意的,可盛安还是有种想给他一个爆栗的冲动。 “我以为我们俩都是万里挑一的天才呜呜呜呜……你怎么就、嗝!英年早逝了呢就……呜呜呜呜。” 盛安耳边是变音期少年全方位无死角立体环绕声摧残,烦的他根本不想纠正楚景钰‘英年早逝’不是这么用的。楚景钰的变声期好像特别长,到现在还是一副公鸭嗓,一出声就像个活生生的人形破锣,也难怪他一开始不说话。 年轻,天才,充满无限可能性的身体,这些都是盛安曾经拥有过、甚至远远超过的。他看着身前楚景钰毛茸茸的发旋,脑中本来只是为了抵御他的“魔音干扰”而放空,思维却不知不觉偏到了另一个方向去。 先前在秘境中发现的书册仿佛化作流水涌上心头,一字一句在盛安的识海中越发清晰。盗身和夺舍都是修真禁术。 二者相同之处,皆是夺取他人之物充盈己身。而这俩最大的区别,就是一个是取他人根骨与自己本身融合,变得是自己;一个是通过驱赶或吞噬神识获得对方身体的掌控权,变得是对方。 在一片闹人的鬼哭狼嚎中,盛安左手缓缓抬起,直到与楚景钰的脑瓜相平。 以灵力蔓延掌心,触及百会穴削弱对方识海抵抗力,再变掌为……等等! 盛安猛的一惊,反手就把泪崩的楚景钰推到一旁,刚刚仿佛漫上朦胧雾气的眼睛也恢复至原状。 我在干什么? 他出了一身冷汗,左手指尖有些劫后余生地微微发颤,连忙随意找了个借口从此地逃开,不去理会身后楚景钰懵逼又委屈的叫喊声,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返回宗门,回到岁安院。 他坐在蒲团上,窗外是略显聒噪的蝉鸣和清心淡雅的荷香。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跳的很快,让他无瑕去思考别的东西。 我到底在想什么? 如果我当时真下了手,楚景钰会变成什么样? 他又想到自己曾听闻,被旁人夺舍失败后的修士因为顽强抵抗导致身体经脉受损,境界大跌,连修真界公认最神秘的识海也遭受了灭顶之灾,变得极为脆弱。 盛安打坐修炼,默念了数十遍清心咒,将自己这不可思议的想法和在遗迹中看到的那本书的内容全部揪了出来,把它们揉吧揉吧蜷成一团压进了脑海最深处,打定主意让其永远都别想出来。 可现在的他尚不知晓,有些路一旦踏上,就是万劫不复。 - 修真岁月变化极快,两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因为路途遥远,且这赏花宴会持续三日,所以要提前拜访。因为盛安曾在九重城的护城阵法上帮过城主,九重城主投桃报李,甚至财大气粗的给盛家姐弟派了一艘私人的传送方舟。 传送方舟在极清宗各峰弟子呆若木鸡的目光中浩浩荡荡地起飞,几乎在当天就从清极宗到了九重城。 九重城在东海各岛还要往外的海上,被公认为是离极海最近的人类居所。可自从它无缘无故消失之后,就算是枕苏翻遍了玄机阁藏书阁的每一本书都没能找到它的存在。 方舟前进的很快。盛满性子急,先一步跑去了方舟甲板,枕苏浮在她的身后,终于见到了这书上都只有伶仃记载的九重城。 九重城名字起的很形象,整座城镇呈圆形,立于最中心的是中心城,自此向外的圆形分城为第二城到第九层。从上到下俯视看去,就像由九个圆环组成的玉环。 九重城的中心城的墙壁最高,第二层次之,以此类推。城墙通体全是银色,看起来像是特殊的金属铸成,自带一种天然的威慑力。内里看不清商贩排布,却能看到内里重重叠叠的灯火辉煌。 枕苏看的清楚,约莫估量了下位置,心中更是疑惑。 这九重城分明离玄机阁所在地不远,又是“万宝之城”,为何会在千年之后变得毫无音讯没有多少记载呢? 可无论枕苏心中有多少疑惑想要去找到答案,现在的她也离不开盛满十步之外,她这些日子看的清楚,自己好像被卷进了某个人的回忆中。虽然不知此地与外界时间流速是否一致,可既来之则安之,也只能跟在难掩兴奋的盛满身后,四处观望这九重城。 此艘传送方舟是九重城主独有,故直接把船上二人运到了中心城。盛家姐弟从城外走入,只觉得熙熙攘攘特别热闹。盛安之前来过九重城不少次,对这副景象早已习惯。可盛满从小就没怎么出过远门下过山,更别提去这么热闹的地方,当即兴奋地比麻雀还要吵闹。 九重城城主府及其用来招待外人的宫殿处在中心城的正中心,直来直去的路呈极其对称的“米”字形,各条道上都铺着颜色不同的布料,上面满是新奇玩意。无论是外界一杯值千金的灵泉,还是药效奇高的各式灵丹妙药,只要你有钱,在这里甚至按斤买。 本来来参加赏花宴的众人应该住在城主府旁边专门用来招待客人的“万福宫”,可盛安之前与九重城主有私交,还是住在他自己的地方,自家姐姐自然是跟他住在一块。 盛安的居所在城主府的另一侧,万福宫正好相对。与虽然知道九重城富裕,城主更是不差钱,但盛安的居所还是把枕苏盛满二人吓了一跳。 盛满惊的是盛安自己在这寸土寸金的九重城内有个大房子,说是房子都有些惭愧,这简直就是个小型宫殿。她从没见过这么华丽的宫殿,也没想过自己能托弟弟的福,能从这富丽堂皇的地方住上三日。 枕苏惊的不是是这房子的奢华占地,而是它格外让人眼熟的外观构造。通体呈银,上覆玄妙花纹,内里各式亭台楼阁工整对称,最中间由一片小湖隔开,整座宫殿最外围由对仗的十八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2984319|1301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墨色柱子围裹,最上面是雕刻的各式神兽样子,在阳光下好似撒了金粉,显得格外闪耀。 这不就是盛安在极海居所的至尊豪华版吗!!! 盛安有事与城主商议先走一步,走之前让盛满在这宫殿中随意选个房间住。盛满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靠湖最近的房间,整个人像一滩水一样躺在床上嘿嘿傻笑。枕苏看着这小姑娘抱着被子翻来滚去,没有一点出去晒晒阳光的想法,顿时感觉颇为头疼。 她本想四处去看看这座宫殿,可盛满不出门,她也动不了,只能现在窗边随意看看了。 枕苏左肩轻轻倚靠住墙壁,感受着微微充满水汽的湿润空气,视线投射过半开的窗户直直看向宫殿其他部分。这座宫殿的窗棱也是银色,看起来像是在木头上刷上了银白,反射着暖融融的阳光,和一片格外亮眼的银丝。 等等,银丝? 枕苏立刻支棱起来。她细细观看,发现在房门口踌躇不已的是个小姑娘。 那小姑娘身量不高,端着一盘精巧有型的糕点,眼眶好像还有点红。她身上的纯白衣衫好像有些大了,腰间松松垮垮的,整个人在盛满门前不断深呼吸,好像没有意识到她一头如雪一般银发有多么引人注目。 屋内的盛满好像也因为这小姑娘的呼吸频率意识到门外有人。她艰难地爬下这个对她来说简直是至宝的软床,悄无声息地走到门后,手指轻轻搭上房门,猛的向内一拉。 而那姑娘正巧要推门,两个人的视线猝不及防的对上都吓了各自一跳。 盛满“噔噔噔”连退三步,笑的有些尴尬。受修仙界话本子影响,她以为外面的人偷偷站在门前不出声,要么就是偷听,要么就是使坏,谁想到门外却是个看起来没有一点威胁的小姑娘。 “贵人饶命!” 哪知那小姑娘反应更大。她脚是迈进来了,可不知是因为太过突然还是心中有鬼,盘子内的糕点掉了几块。 这本来是一件极小的事,她却连忙将手中盘子放在地上,双膝并拢“噗通”一声跪的结结实实,声音之大让枕苏盛满二人皆倒吸一口冷气,双手触地头部低垂,好像还在空隙中泄出了几分呜咽之声。银白的发丝顺势铺散在她格外瘦弱的脊背上,整个人简直像只瑟瑟发抖的可怜兔子。 “啊不是……你起来起来,我没怪你,哎呦你别……”盛满只觉得刚才的惊吓是开胃小菜,这下才真是实打实的让她目瞪口呆。 她平日里要么就是练重剑,要么就是打小人,平日性格也是能动手绝不哔哔,哪里经受过这种让人手足无措的“眼泪大法”,一时间倒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可那小姑娘仿佛铁了心一般,任凭盛满怎么抓耳挠腮地哄都不起来。最后盛满脑子里是真没招了,直接蹲下去拉小姑娘的手。 小姑娘没有拒绝,而是顺着她的力道直起身子,腿却还是跪在地上不起来,眼圈红肿好似两个核桃的化身。她看着一脸焦急的盛满,突然撇开她的手,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一道极响的声音。 “小柳求仙人,救恩公一命!” 66. 九重城 原来,这小姑娘叫小柳,是城主府里的一个小侍女,因为胆子小,老是被别人欺负。可在一个月前,有个人解救了被推搡的她,她也不知道这个人叫什么,索性就叫他恩公。 据小柳说,恩公是一个多月前进了城主府,被关在了城主府中看守森严的“镜花水月榭”里。 镜花水月榭听起来优雅有格调,像是用来寻欢作乐的地方,可实际上却是戒备极其森严的不可见人之处。小柳不知恩公为何会被关到镜花水月榭里,却也知晓,只要是进了这地方,就是有生不如死的下场。 她有心施救,可自己只是一个小侍女,言轻力微,可没有办法搭救出恩公。今天看到陆陆续续的人进了九重城,便想着寻求其帮助。盛安和盛满坐着城主的传送方舟,在一众自费而来的宾客中显得尤为乍眼,她自然也注意到了盛满。 据她所说,盛满身上有和她的恩公一样的东西。 “弟子铭牌?”盛满取下一直系在腰间的弟子铭牌递给小柳。修真界每个宗门的弟子铭牌都不同,或是在形状颜色上,或是在材质字体上。小柳的眼眶还含着泪,看起来一时半会是消不下去。 她拿着铭牌,十分肯定这和恩公身上的东西一模一样,只是那镜花水月榭生人勿近,她上次偷偷混进去,也只是勉强看清了样式,没看到恩公的名讳。 枕苏跟着听了,总觉得哪哪都有不对劲的地方,没法完全自圆其说。可这小柳说的真心实意,见盛满不说话,又开始跪在地上磕头,一声一声听得盛满牙疼。 明明胳膊瘦的像个麻杆,却好像爆发出极大的力气,连盛满都拉不住。 “好了好了,明天就是赏花宴,我明天就去救你的恩公,一定一定。”盛满真的是怕了小柳,好说歹说才给人劝起来,定睛一看,这小姑娘额前一片乌青,还渗出了血丝,在她白净的小脸上显得尤为骇人。 “这个你拿去,涂了之后不用一个时辰就能全消下去。”盛满从春池袋中取出一个碧玉药瓶,放在小柳的手心中,看着她仿佛一折就断的手腕啧啧不平,“你说你们九重城主又不差钱,怎么让侍女吃的这么差。就你这小身板,我怀疑一阵风刮过来你都得移几步。” “……贵人说笑了。”小柳双手拿着药瓶,银色发丝垂落下来遮住了脸颊,看起来有些不自在。 “我不是什么贵人,你如果不介意,叫我盛满就行。” “……盛满。” “怎么了?” “没事!”小柳紧紧握着药瓶,朝着盛满动作幅度很大地鞠了一躬,又慌慌张张地跑出房门,连糕点盘子都不拿,更像只惊慌失措的胆小兔子了。 盛满看着她仿佛慌不择路的身影,笑着摇了摇头。她捻起一块糕点在嘴里嚼,口中弥漫着一股甜腻的桂花味。她关好房门,又到屋内合上窗户,视线内已没有了那个白发女孩的身影。 此时虽已夜幕低垂,月光也不算明朗,可外面走廊上十步设一宫灯,内里燃着格外明亮的烛光,让这座宫殿里里外外丝毫不显暗沉。 “九重城……镜花水月榭……” 她的眉眼在微光下格外明亮。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 第二天一早,盛满就被蜂蛹而进的侍女从床上卷了下来,这来势汹汹的阵仗把枕苏也惊了起来。盛满困得要命,连眼睛还没睁开,衣服就已经穿好了。她迷迷糊糊间睁眼看着眼前的侍女,声音如在梦里一般恍恍惚惚嘟囔了一句。 “这也太早了吧……你们的衣服不是白色的吗?” “客人还真是迷糊着呢。”领头的一个侍女笑道,“城主大气,让婢子们有着各式各色衣饰绣样。可若到了正式场合,多少还是要齐整一些的。” “今日是赏花宴,婢子们都是统一穿了墨色长衫,以示端正规整。” “盛安大人是我们城主真心所待的贵人,您是盛安大人的姐姐,自然比其他人要尊贵一些。稍后请跟着婢子们来,城主为您安排了最好的位置。” “好好好……哎呦!” “呀!贵人额头碰到桌角了,快拿药膏过来!” - 一番兵荒马乱后,盛满被一行婢女恭恭敬敬请进了城主府。一进府门,她就被内里的富丽堂皇震惊到大脑一片空白。 金碧辉煌,雕梁画栋,连池子里的养鱼的水都像是市面上价格昂贵的灵泉。盛满虽没见过凡尘界的皇宫,可眼下这城主府和皇宫又有何区别。 盛满:如果我能这么有钱,让我成为剑道魁首我也愿意。 过了极尽繁华的大堂,沿着右手边的小道一直往前走,穿过一道全由白玉雕刻而成的拱门,再上一层金镶玉的楼梯,入眼便是早已开着的单人房间。房间内摆着精美吃食和各式宝器,所设席位挨着窗户,不仅私密性有保障,在席位从上向下俯视过去,一番百花齐放的景象尽数收入眼中。 “我的妈呀……那个是锦绣花吧,不是说已经绝迹了吗!那个是并蒂冰玉莲,我只在书上见过啊!还有那个……” 盛满眼睛闪闪发亮,饿虎扑食一般冲到窗前对着下面指指点点,一袭兴奋姿态把旁边的侍女都逗笑了。 盛满起的虽然早,可中途也算磨磨蹭蹭耽误了好长一段时间,这下正好赶上赏花宴开幕。随着一声低沉悠远的钟声,赏花宴正式开始。各种花按照品种在中央排列在成圆形,旁边是众人行走的道路,上面铺满了鹅卵石,外围是一圈环形水道,听说是城主专门为了此次赏花宴开辟的。 水道上是盛开的荷花,也是用灵泉养的,或娇艳或清丽,皆让人赞叹不绝。在下面走动的宾客置身花海,竟然还有侍女在顶层洒下金粉,在日光下更显得奢靡瑰丽。 “这也太美了。”盛满意犹未尽,坐在席位上拿起竹箸,看起来想要尝几块糕点。一旁侯着的侍女想要上前服侍,却见这贵客把竹箸一摔,语气十分恶劣。 “呸呸呸,这是什么糕点,我不要吃。你,去给我拿些桂花糕来,再拿些笔墨纸张过来,我要一展文采。” 侍女观盛满行为举止,本以为是位脾气很好的贵客,哪晓得她竟然这般暴躁。 她双膝合拢跪地,头垂得很低:“贵客息怒,我这就去拿。也请贵客不要随意走动,在席间观赏即可。若有看中了想要近距离赏玩的,待婢子回来……” “烦死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你管我干嘛。”盛满好似不耐烦到了极点,朝她随意地挥了挥手,“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我要是想看就下去看了,你管这么多干什么。” “你去厨房好好盯着,我要质地细腻的桂花糕,滤渣要多滤几遍,嗯……纸也要香包熏过的,墨里面最好撒上金箔。”盛满再次发话,那婢子哪敢再多言语,连忙提着裙角跑出门去。 那婢子前脚刚一出门,后脚盛满嚣张跋扈的气焰就消了下去。她依依不舍地看了眼窗边,眼里满是沮丧神色:“这下,那姑娘估计会在心里说什么‘人果真不可貌相’之类的话,做个脾气不好的人可真难。” 她嘴上说着丧气话,行动上却没耽误,动作轻巧地向来时路走去。方才穿过白玉走廊时,她见小柳一身雪白藏在玉雕后面,两只手指指她又指指自己,显然是让盛满去找她的意思。 联系上小柳透露出来的话,恐怕关在镜花水月榭中一月有余的“恩公”就是极清宗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47232|1301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子。可弟子们私自出宗都要报备,最近执法堂也没什么长时间的外出任务。若小柳没说错的话,这事可能没有自己昨天想得那般简单。 枕苏浮在盛满身后,收回观望百花的眼神。她在意的不是花,而是赏花的人。 若这赏花宴是要有请柬才能进,照已知情况来看,一是由城主亲自给予,而是由与城主有交情的人再多给两张。 可她纵观全场,这些赏花者大多两人成行一人独行者只有寥寥数几。这请柬若真的珍贵,定不会让来赴宴的人随意携带他人入场。且凡受邀赏花者,必和盛满一样对某种花喜爱非凡,可这么大一个院子,这么多花,院中近一百位宾客,目前用心赏花者不过十人。 此等情形,不由得让她想起了当年的一桩案子,和如今的状况简直称得上是异曲同工。 那时她才筑基,和凌清秋一起下山时听说当地富豪举办画展,说其中水墨画大气磅礴,花鸟画栩栩如生,参展的人也络绎不绝。他二人因为好奇也混入其中,却偶然发现画展后面另有乾坤。 这画展看似展出画作,为画师扬名,实则借买画卖画之名,行贩卖幼童之实。而其中大部分的“画师”都被买去做了娈童,无论是男是女,只看身段面容。 当时她和凌清秋两人两剑,把那画展砸了个稀巴烂,不料还是被幕后主人断尾求生,最后还是请了执法堂出马才抓住真凶。 因为当时她和凌清秋都是偷偷下山,幕后之人境界是半步元婴,两个筑基初生牛犊不怕虎不要紧,把孟独晴和枕耳三魂七魄吓掉一半。事后罚抄玄清派门规一千遍,还把他俩按在枕耳屋里打了屁股,所以她对此事件记忆尤深。 “贵人!”小柳远远就看到盛满的身影,连忙朝她行了一礼,又用手势表明让她跟上,脚步飞快地往另一条小道上跑去。 说来也怪。这城主府道路繁多,纵横交错,可胜在人多。今日又是赏花宴第一天,保不齐有好奇瞎逛的,按理说哪条路都应该有人。可盛满跟在小柳后面穿过两条小道后,仿佛一下子与先前热闹的前院隔绝,道上一个人都没有,虽然内里装饰还是特别烧钱,可看起来甚至有些寂寞冷清。 小柳右手捂住胸口,止不住地喘气。盛满昨日就探测到她是个凡人,身上没有一丝灵气,让她跑成这样也是为难她。 “贵人,就是这里。”小柳指着小道旁的一座假山,脸上是因为疾跑而升上的红晕。 盛满“啊”了一声:“不是说在镜花水月榭吗?” 这分明就是块比她高一点的大石头啊。 小柳来不及解释,拉着她就往那石头上撞。盛满看着面前即将自己近距离接触的山石,默默用灵力护住了她和小柳的额头。 可出乎盛满意料的是,她没有碰到坚硬的石块,反而像是穿过一面空气。枕苏在她身后看得明白,二人撞上山石的瞬间,小柳低声念了句什么,山石下好像有一声齿轮转动的声音,二人也消失不见。 这山石看似不起眼,实则是一个传送阵法的阵眼所在。设阵之人下手极为精明,若是寻常人撞上,只能有个头破血流的下场;可若是持口令而撞,就会激活阵眼,把来人带到他该到的地方去。 这山石下压着的传送阵精妙非常,盛满连很强的灵力波动都没感觉到。此刻她和小柳被传送到一处用铁皮封闭空间内,整体阴沉沉的,看起来像是在地下。 “贵人,这就到了。” 小满朝前方铁皮敲了三下,再用手轻轻一推,一道阴森幽暗的走廊赫然映入盛满眼中。 “这是……镜花水月榭?”盛满哑口无言。 这架势根本就是个地牢啊! 67. 九重城 “此地就是镜花水月榭。请贵人跟紧我,城主近日经常出入此地,我们的时间不多。”小柳撂下一句话,脚步飞快地向前走去。盛满紧紧跟在她身后,越看越心惊。 刚才这地牢门口看似是一条直直大道,可走进了才发现这是由光影和障眼法塑造出的假象。主道错落小道曲折,密密麻麻地特别恼人。二人一前一后不知拐了多少个弯道,小柳才推开一间牢房的铁门。 里面只有一个人,看身形是个男子,头发毛毛躁躁遮住了面容,双手双脚被玄铁牢牢锁在架子上,衣上污渍遍布,看起来颇为凄惨。 枕苏瞄了一眼铁门,发现上面竟然没有锁,只有一条格外纯金链子绕在铁门上,上面竟然还镶着几颗品相上等的紫色宝石,在一种奇怪的角度符合了九重城金碧辉煌的格调。 “这地牢上都没有锁的吗?”盛满有些疑惑,在心中默默吐槽这九重城在地牢里怎么还这么骚包。直到看到一旁小柳的复杂神色,才发现自己竟然情不自禁说了出来。 在极清宗内,执法堂关押人犯的地牢恨不得每道铁门都弄上十道八道束缚,确保里面的要犯不越狱出逃,哪里会在装饰上花重金作装饰。 “有锁又如何,无锁又如何。”那架子上的人好像还有意识,自然听见了盛满这句话。他冷笑一声,声音异常嘶哑。 “进了这个地方,逃出去又有何用。” 盛满越听越不对劲,这声音虽然像公鸭嗓,可却给她一种分外熟悉的感觉。她谨慎地靠近架子上的人,轻轻掀开挡住他面容的毛躁发丝,待看清他长相的一刹那瞬间噔噔噔后退几步,声调都扬了起来,像只震惊过度毛发炸起的猫。 “怎么是你!” 维厉“呸”了一口血沫,眉头死死皱着,怒形于色。 “盛满?你还敢过来!” “我怎么不敢过来了,我又没犯事。”盛满反射性的怼了回去,却也疑惑维厉为何会在此处。 “你犯了什么事被抓进来了?” “还不是拜你那个好弟弟所赐。”维厉双目赤红,眼白中血丝遍布,看起来立刻就要暴起,“如果不是盛安,我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原来,维厉早就注意到盛安老是借着任务的名义外出,却总是不知所踪。两月前,他看到盛安魂不守舍地从宗门外回来,直觉上知晓定是出了事。 上次他被盛安偷袭,从山上滚到沟里十分狼狈,让他被同袍好一顿嘲笑,好不容易发现盛安的把柄,他怎能放过这种天赐良机。 自从那天开始,只要盛安接了出宗任务,他必然要接一个同样时间的,十分谨慎的开启了他的跟踪行动。只是这盛安太过狡猾,他常常在半路就跟丢了人。直到一个月前,他看见盛安进了一个山洞,在里面呆了一天一夜都没出来。 他想着也进入里面,看看盛安到底在做什么。哪知刚踏进山洞,就感觉神智变得昏沉无比,不得已昏迷过去。等他再有意识后,就到了这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鬼地方。 “你跟踪小安你还有理了?”盛满一点不惯着他,“别在这里血口喷人,万一小安早就离开你自己眼瞎没看见呢。” “你……” “贵人!”在二人又要起一番争论时,小柳突然跪下,又开始朝盛满磕头,“求您救救恩公,我虽不知恩公受何刑罚,可他若是在这里呆的时间长了……恐怕性命不保。” “傻丫头。”维厉又咳了几声,枕苏却关注到他异常红润的脸色,“这丫头是个傻的,上次在隔壁被一群人推搡,明明有手也不反击,我就帮着说了几句,这丫头非要叫我‘恩公’,真是……” 他又咳了两声,有些不自在地扯开话题:“总之,我是因为你弟才到这里来的,你赶紧把我弄出去。也不知道他们对我干了什么,每次昏迷后醒过来,身上总是发涨,难受的紧。” “你求人就这态度?”盛满听不惯他的话,当即反呛回去,见他脸色乌黑才停止杠他。虽然自己不喜欢他,可维厉怎么说也是极清宗的弟子,总不能让外人欺负了去。 她打定注意,让小柳先带她回去。早上人多眼杂,要逃最好挑晚上。她让小柳带她回席,差点和被她打发去拿桂花糕和纸笔的侍女撞上,惊地盛满又被迫表演了一番“你竟然敢管我”的纨绔做派。 直到宴会结束之后,那侍女才在盛满的再三要求下不再继续跟着她。而盛满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将近一天都没看到自家弟弟。 维厉的话仿佛还在盛满耳边响起,可她实在不觉得平时极少与人交往的弟弟能干出来残害同门的事。况且,她观维厉面色红润,精神状态也没什么问题,除了会吐两口血、身上脏了些以外,好像也没别的大事,他和盛安又有仇,万一是栽赃,陷害可怎么办。 盛满毫无目的的走走停停,一时半会竟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了。 她本来是漫无目的地在这城主府闲逛,哪想到城主府和万福宫竟然是相联通的,瞧周围装饰,她还走的是个偏僻小道。 而古往今来有一条绝对定律,当你出现在偏僻位置,那位置定有不为人知的消息。 “……靠谱吗?” “当然靠谱,老兄我就是……” 她耳尖一动,身形斗转,悄悄蹲在一座装饰用的巨石假山后,放轻了自己的呼吸,细细朝声源处去听。 “你以为,为兄不辞辛苦修炼了这么多年不得寸进,这几个月的提升就是厚积薄发吗?” 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若不是用了城主给的好东西,我此生也就是个筑基废人。” 另一道声音与其相比,显得有些年轻,也格外底气不足:“可是,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能后天提升天赋的东西存在。若这东西真的极好,那为何不能大量销售,还要打着什么‘赏花宴’的旗号来交易。售出的越多,岂不是越赚。” “你懂什么!这东西的造价不菲,这来路,更不是我们能知道的。天赋天赋,由上天而赋,一般手段怎能改变上天既定之物。” “况且若这东西人人都有,也就不算什么宝贝了。” “放心,我带了好‘彩头’。”那苍老的声音激动极了,“三日之后,你我二人只要从这宴会中出去,就是真正的人上之人了!” 明明是夏天,盛满却感觉周身寒冷异常。若这二人说的事是真的,那么这赏花宴就是一场见不得光的交易,这交易的东西若是来到光天化日之下,恐怕要掀起阵阵风浪来。 关于这件事,盛安又知道多少呢。 - 她脑中极乱,浑浑噩噩地回了房间,还差点被门槛绊倒。这两天所遇到的人和事渐渐拼凑串联,脑中似有一道灵光乍现,却仿佛少了些关键,让她捉摸不透。 枕苏看着盛满趴在桌子上唉声叹气,自己也有些纳闷。那地牢中的维厉除了邋遢点,身上毫无外伤,面色潮红,灵力饱满……就好像最近吃了什么十全大补丸一样,每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78049|1301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灵脉都是涨涨的,就连境界也有些提升,看起来过得其实挺滋润。 可小柳为何说维厉性命不保?而且,维厉说在地牢中看到一群人推搡小柳,若这九重城真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必定不能让太多人知晓。 小柳若只是城主府的侍女,又怎能出现在地牢? “她有事瞒着我。”盛满突然出了声,神色笃定,“她绝对不是普通的侍女。” 第二天的赏花宴照常进行。盛满这次乖乖在席位上坐着,俯视着这些开的过分稠丽的花团。流程还是那阵流程,枕苏却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下面的人数变了。 赏花宴在花坛与水圈之间只有一条道,宽度正好可以容纳四人同行。昨日可谓是熙熙攘攘摩肩接踵,今日却看起来规整有序,人数比昨日少了许多。 盛满明显也发觉了这个情况。她随手捻起一块桂花糕,像是不经意问道:“这人是不是少了啊,他们赏花就赏一天吗?” “这个……奴婢也不太清楚,厨房今日特地为贵人做了桂花糕,贵人您看合不合口味。”侍女言语含糊,忽视话题太快,转移的话题更是显得有些刻意。盛满也不再多问,转而继续欣赏起外面的风景。 赏花宴在申时结束,盛满甩掉侍女,却并不急着去找小柳,反而脚步一转去了万福宫。 万福宫的客人都住在第一层的客房里,若要出来都只能走走廊的大道。盛满沿着走廊一一看去,有些人在里面紧闭窗门,有些人还未回来,有些房间还是空着的。她加快速度,沿着走廊左转,正巧与一个刚出门的墨衣侍女撞到了一起。 “贵人饶命!”那侍女见自己冲撞了人,也不顾自己是否站稳,慌里慌张地就要跪拜,正好让早有准备的盛满扶住。她眼睛一转,突然“嘶”了一声,语气中带了点泣音,听起来疼痛难忍。 “姐姐,我好像扭到脚了,你能扶我去旁边房间坐一下吗?” 侍女本就因自己冲撞了贵人感到害怕,见她垂着头揉脚踝,也不疑有他,扶着盛满就进了她刚刚出来的房间,又打算去给盛满拿些药油。 “没事了姐姐,我自己歇会就成了。”盛满一手撑着下颌,一手搭在腿间,看起来十分乖巧,“这里应该没人住吧,我害怕一会这房间的主人回来会说我一顿。” “贵人放心,这房间的主人不会回来了。”侍女怕她腿不方便,特地把盛满扶到了内室的软榻上。她刚要先行告退,盛满看似随意的一句话却将她定在原地。 “姐姐,你说这房间的客人不会回来,可他的外衫还在桌子上,床下还有双鞋子呢。” 侍女肉眼可见的僵硬了一下,支支吾吾说自己记错了。盛满也没有为难她,而是寻了个理由打发她出了门,自己把这个屋子翻了个底朝天,又悠哉悠哉地回了自己在另一间宫殿的房间。 果然,盛满刚刚回去,小柳又是一袭白衣到访。她神情焦急,看起来极为紧张。二人在门口相遇,盛满刚打开房门,她便火急火燎地去拉盛满,摆脱盛满去地牢救人。 谁知昨日还极其友善的盛满此刻脸色冷峻,一把将小柳拉进屋内,关门落锁展开隔音法器一气呵成,声音冷冽像是淬了雪的寒冰。 “要我救他可以,不过你得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不得有一丝隐瞒。” “九城城主到底是谁?这赏花宴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维厉到底遭受了什么事情?” “你究竟是什么人?” 68. 七夕特辑 此篇为番外七夕特辑: - 在极海那场万人瞩目的最终之战后,修真界恢复到了往日的平静。大家也都顺应宗门内的召回指令,各自回了各自宗门,约好突破元婴之时,再相聚一起下山游历。 玄清派,沉水崖。 枕苏收起毛笔,吹了吹纸上还未干透的墨迹,又将它卷成圆筒,放入一个小竹筒中。 在桌面一旁蓄势待发的鸽子早就准备好起飞。者鸽子的身量比寻常鸽子要大些,肚子被喂的格外肥圆,歪着头的样子极其可爱。它眨着豆豆眼,看着枕苏将竹筒系在它的脚上,又撒娇一般地去拱她的手掌。 枕苏顺着鸽子毛从头捋到尾,又轻轻揉了揉鸽子的头顶,拇指擦过白鸽翅膀上的金色印记。鸽子依依不舍般摇摇头,忽地展翅飞出了窗外。 这只鸽子不是寻常鸽子,而是玄机阁特有的传信鸽。看着它穿过云层渐渐远去,逐渐化成一个小小的白点,枕苏的思绪又被带回了那一天。 【苏苏,我可以……摸摸你的剑吗?】 他二人在墙边,千归语右手撑在墙上,将枕苏困于一方天地之内。明明看起来是格外强势的主导方,他的耳尖却红的嫣然,仿佛下一刻就要滴出血来。 枕苏一脸茫然,视线更多的是被他身后墙边突然出现的一排影子所吸引。 如果她没看错,有燕回、季沉、斜疏星、黎萤、郑氏兄妹、余镜台、沈岸、宓观鱼、孟百川……还有师兄。 好嘛,都是熟人。 他们是怎么挤在一起的? 千归语见她一副游离状况外的样子,鲜艳欲滴的红色开始从耳尖慢慢朝内延伸。他看起来极尽紧张,心脏好像在喉咙处跳动,像只有些风吹草动就会立刻逃掉的紧张兔子,眼睛却一直牢牢盯住怀中的猎物。 【我喜欢你。】 【我可以做你的道侣吗?】 他越说越顺,也不知是刻意还是紧张,墙后的那些偷偷摸摸的人都听到了他的传音。 “靠!竟然偷家!”余镜台勃然大怒,。他自认自己是凌清秋的娘家人,立刻踮脚抓住凌清秋的肩膀,一个暴起给了他一拳,恨铁不成钢地盯着他教育。 “凌呆呆你家要被偷了,快去把他扒开扒开!” 凌清秋的肩膀被余镜台摇的一晃一晃,连他那一拳也没挡下来,虽然面色上没什么变化,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小伙伴们都能看出他的沮丧与不甘,像个僵硬慌张的泥塑,被余镜台一拳打碎了故作坚强的外壳。 “这件事是师妹自己的选择。如果她想……只要她能幸福,我会祝福她……” 他的语气干巴巴的,声音也越来越小,说到最后已经化作呓语絮絮,整个人的大脑好像处理不了这个情况,从一柄锋利内敛的宝剑变成了陷在泥里的小狗,想要冲上去叫嚷却又怕主人恼了他。 他腰间的长清剑仿佛也注意到了自家主人的情绪,剑穗好像都丧失了光华。 余镜台简直对这个无所作为的呆木头无可奈何。他瞪大自己的眼睛,想要寻求帮手来把这头倔驴拉回正道。可望向四周,除了看戏等后续的,一个黎萤亮出猫爪磨刀霍霍,一个郑清意拔剑四顾气焰熏天,早就在旁边咬牙切齿窃窃私语,看起来犹如狂犬再世。 若不是沈岸和郑明玉门神似的拦在她俩前面,这俩孩子估计早就杀过去了。 余镜台十分明智地转移视线,他有百分之百的理由怀疑,这俩给枕苏唯粉会在千归语落单之时给人家套上麻袋暴打一顿。 等等,宓观鱼小姐姐为什么笑得这么官方,一幅想要开大的样子。孟百川好像一直在瞄她的眼色,这是个妻管严……算了下一个。 燕回……额,她的枪一直在嗡鸣,现在看起来有点疯狂,惹不起惹不起。 他转移攻击力,劈里啪啦逮着玄机阁的另外俩人一顿输出:“你们玄机阁怎么回事,怎么抢上玄机阁的人了!” 季沉悄咪咪收回阻拦的手,笑的像只名副其实的狐狸:“嗨呀,小辈有小辈的思想,这谁也拦不住的啦。” 余镜台转头看向凌清秋,发现他周遭已经黯淡阴沉,就差蹲在角落里画圈圈了。为了兄弟的幸福,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去开干,哪知被季沉一个擒拿死死按住,在墙后来了一场友好的交流。 斜疏星和郑明玉对视一眼,又把目光转移到了前方战局之中。 “抱歉。”相较于后方战场如火如荼的局势,处在前方战场的枕苏反而显得十分平静。 “我已对师兄心有所属。” 刹那间,快要枯萎的凌清秋眼睛一亮,整个人身旁仿佛飘起了小花,军师余镜台傲娇挺胸,抓住时机猛扇季沉大巴掌,黎萤郑清意双手十指相扣祈祷,燕回冷哼一声转头就走。 千归语肉眼可见的失落起来,却又急急补救。 【那,我们以后可以……多探讨一下阵法吗?】 枕苏爽朗一笑,眼中是坦坦荡荡的友善:“当然,我们是朋友。” 最后的千归语还是失魂落魄地走了,像是只被雨打湿毛发的流浪狗,凌清秋则是迫不及待地走到枕苏面前,声音微微上扬,身后仿佛有尾巴摇成了螺旋桨,任谁都能看出他的好心情来。 “师妹,我们回家吧。” 思绪越过时间重重,打着转回到了现在。枕苏想要起身,身后却贴上一副温热身躯。凌清秋双手撑在桌子上,将枕苏整个人笼罩在他心跳急促的怀中。 “你走路都没有声音吗?” 枕苏笑着转过身,指尖轻轻搭上凌清秋的眉骨,又顺着骨骼去触碰他纤长的眼睫。 她很喜欢凌清秋的眼睛,每次他看向她时,内里的柔情总像是含了无尽氤氲旖旎的秋水,那仿佛可以淹溺万世的情意可以化作世间最坚韧的束缚阵法,让她寸步难行。 当时极海的他与盛安争夺身体,失去了这对漂亮过头眼睛。现在这双蕴满了着缠绵和钟情的眼睛,又一次回到了她的面前。 “是你太专心了。”凌清秋收紧手臂,左手搭在枕苏腰间,将她圈在自己的领地内,别别扭扭的语气充斥着泛酸的醋味。 枕苏简直要笑出声来。每次她给千归语回信或是见面,凌清秋表面好像不太在意,实则心里的醋坛子早就一个接一个地打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95854|1301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恨不得撕碎那些信件,哪怕他知晓里面只有她和千归语在阵法上的交流。 不过为了防止自家师兄恼羞成怒,她只是双手捧住他的脸颊,蜻蜓点水般的一个吻就浇灭了凌清秋浑身奔腾燃烧的醋意,通通在二人对视间化作柔和的爱恋。 “好大的酸味啊。”枕苏调笑了他两句,想要推开凌清秋,却不料被他拥的更紧,往常那双平静冷艳的眼眸中,燃起了堪称炽热的欲望烈焰。 像要将她占为己有。 凌清秋将头埋在枕苏的脖颈处,发丝轻轻蹭着她柔软的肌肤,像是要将自己的味道尽数染上。他打横抱起枕苏,又满怀虔诚地在她额间落下一个吻。 枕苏双手环在凌清秋的后颈,看着他眼中映出她眉心的那一点红:“这是要做什么?” 凌清秋从脖颈到脸颊齐齐漫上了红晕,语气却格外正气凛然。 “双修。” - 玄机阁。 玄机阁的信鸽上有专门的阵法辅助,飞行速度很快,三个时辰就能从极北飞至玄机阁。千归语拆下竹筒,取出内里信纸细细来看。看完后,又极其珍重的将其以金纸包好,贴身放入胸前。 “啧啧啧。”一旁的季沉看着他那副不值钱的样子,言语之间满是恨铁不成钢,“你说你,当时被拒绝怎么了,好女怕缠郎,如果你再争取争取,说不定咱玄机阁和他们玄清派就又成了一对好姻缘了。” 斜疏星看似还在一旁发呆,实则悄悄靠近二人了一些,装作不经意般调整了一下银白的嘴链。 季沉见千归语不理他,得寸进尺地将手臂搭在他的肩上,语调起伏字音平仄间充满着阴阳人的精髓:“你不会因为被拒绝一次就封心锁爱了吧。” 【师兄莫要闹了。】 面对季沉躁动的搞事之心,千归语笑着抚上胸膛,神色虽然有些落寞,但任谁都能看出他如今的开阔心境。 【先不说修仙大道宽广,情爱之事不过期间尔尔。我已然表明了自己的心意,而这份心意到现在也仍然不变,如青松扎根入岩,月亮永远高悬。这份心意,在以后也不会更改。】 【情之一字难言其意,虽然我不能成为她身边的那个人,不能与她相伴相守一生,可我们如今仍然可以共事,可以书信。】 【与我而言,已是极好的结果。】 季沉看起来还想搞事:“哎呦师弟,你的道德水平不要太高了,想要什么自己就得去争取,你把枕小道友抢过来,日久生情也不是不可以啊呜呜呜呜……” 斜疏星一把捂住季沉的大嘴巴子,一如既往地充当封印他胡言乱语的开关。季沉“呜呜”嚷着,还是被斜疏星的封嘴铁手无情镇压,十分悲愤地被他拖走。 千归语站在原地,视线略过重重密林,看向当年他与枕苏相遇的“秘密基地”。那日的阳光与今日无二,女孩的笑靥又浮现在眼前。 他从胸前衣襟中拿出金纸包裹的书信,嘴边是扬起的细微笑意。 【我无法拥有月亮,却能看着它永远皎洁明亮。】 【我们还是朋友。】 【这样就足够了。】 69. 九重城 盛满虽说长得不凶,可周身的气势都是实打实的在一次次见血战斗中锤炼出来的。小柳哪受得起这番逼迫,直接膝盖一软眼圈一红,看起来又要跪下,却被盛满拿灵力束缚在空中。她想要挣脱出来,可她一个没有灵力的普通人,又怎能从修士的手中脱身。 就算被盛满这样逼问,她也只是咬牙道:“贵人,这世间闲事没有一件是好管的,您就带着恩公走吧。” “闲事不好管?哼,我盛满偏要管个够!”盛满腰间剑鞘嗡鸣,眼中是如烈火焚烧一样耀眼的坚定。小柳停下挣扎的动作,像是突然下定了什么决心,将这件事的始末因果缓缓道出。 “贵人可听说过,拿别人的灵骨灵脉,去延长自己的求道之路。” 随着小柳语气平静着娓娓道来,枕苏和盛满逐渐拉开了伴随着鲜血的阴谋。 从她平缓的语气中,二人窥得了隐藏于此的阴暗面,如蟒蛇盘旋缠绕,叫人不寒而栗。 世间皆知九重城包揽天下至宝,可少有人知九重城出售神药。装着一份神药的瓶子还没有一根手指大,可它提升天赋的逆天功效让多少人趋之若鹜。凡是知晓此药的修士,皆将其奉为至宝,称之为“升灵液”。 修真一道竞争残酷,天赋几乎是了一个人能在这条路上走多远、走多快的绝大因素。可既是上天给予,要逆天手段必定在各种方面都不太正当。 开始,九重城每年都会去各地寻找天赋较强的孩子,用加入九重城可尽享荣华富贵的言论诱惑他们,或者直接跟父母交易买下他们,把他们带进九重城。这些人并不会在九重城得到类似于宗门弟子的待遇,而是会被囚禁在镜花水月榭里,等待他们的,是取出他们后颈灵骨,拔出全身灵脉,用来压缩萃取制成升灵液,待血液流尽身亡、身躯毫无用处后会被埋到后花园的泥土中,用来培育百花。 城主特意将升灵液的消息私下里在那些修为很久不动,或是身在修仙氏族天赋却不高的人群中散播。这种神药一经面世,便引得他们疯狂争抢。又因为这药珍贵异常,买药之人也不希望别人也服用升灵液后超过他,故这买药消息的私密性竟然出奇的高。 可是后来,来求药的人越来越多,开出的酬劳也越来越惊人,特别是喝过一次尝到了甜头的买家,就算倾家荡产也要再来一瓶。可随着修真界有生力量越来越壮大,许多孩子年幼之时就被测了天赋,许多都被带到了宗门,或者准备加入宗门,九重城甚至开始暗地里劫人,可劫人劫的多了又会引起正派的注意力,对买卖不安全,被发现了也会对九重城的名誉造成损失。 于是,第二阶段的阴谋开始正式上演。九重城每过几年都开些活动,可能是赏玉,也可能是赏花,只有收到请柬的人才能踏入城主府的大门。而这请柬发给的宾客,里面一半之数都再次有需求的求药者。作为老顾客,他可以自带一人上门,称作“彩头”。 只需要等待三天,用“彩头”制作而成的升灵液便会到达买方手中。 自从九重城开始推行这个方法,生意几乎扩大了一倍有余。特别是一直不得寸进,寿命将尽的那群修士,是带来“彩头”最多的买家。 盛满瞬间就想到了今日自己故意进入的房间,那外衫和鞋子不是忘记了拿,而是他的主人很可能再也没有机会拿了。 盛满圈起手来捂住口鼻,一阵激烈的闷气涌上自己心头,几乎要使她张嘴呕吐,可她抓住了最重要的一点,眸光凌冽,语气之尖锐如利刃般刺向小柳。 “那么,你在这买卖中,又担任什么样的角色?” 小柳深吸一口气。 “我是药人。” “升灵液之所以能逆天而行,起到提升天赋的作用,是因为夺取了他人之物安在了自己身上。可这升灵液毕竟不是自己身体里的东西,若是贸然让其进入体内,轻者百般不适,重者爆体而亡。而药人,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才存在的。” “九重城在暗地里培养了许多药人。他们大多都是从小就开始浸泡专门的药水,日复一日地喝特制的药液,只能待在地下,终年不见天日。喝了药熬下来的继续活着迎接下一天,熬不下来的就埋在后花园或者丢到海里。” “每到制取升灵液之时,城主会从生存下来的人中,选出十二人离开地底,去地上专门的房间里生活。而他们的作用,就是用自己的血液去中和升灵液中霸道的冲击性,让升灵液经过药人血液的浸泡,提升与买主使用的成功率。” “一个药人在地上能存活的时间,大约只有三个月,一人死后,尸体扔进海里,再从地底挑选一人代替他,沿用他的名号。” “我其实不叫小柳,我是六号,小柳是我自己给自己取的名字。” 盛满沉默了许久,看着小柳单薄的身形和满头银丝,过了好久才问出:“维厉之前说看到你被欺负,这件事是怎么回事。” 小柳只是笑了笑,看起来不太在意这件事:“大家只是觉得不公平而已。在地面上生活的大家一般只能活三个月,可我在地面上,已经活了十三年。” “我从三岁开始摄入药物,七岁被城主大人选中来到地上提供血液。城主大人说,因为我是芙蓉骨,所以撑的时间格外长。” 芙蓉骨? 枕苏想起了在燕京的秦晚晚。盛安曾经想要要夺舍她的身体,可能不是因为芙蓉骨能作为炉鼎和夺舍的魁首,而是从城主这里知晓了小柳的情况。 听到这里,盛满上前一步,指尖搭在小柳的脉搏上,半响突然收回手,神色笃定:“你有灵力。” “你是修士……或者说,你曾经是修士。” 小柳双手交握在一起,手指十分不安地纠缠:“是,我有修仙的资质,之前误打误撞也只是修习到几重练气。可我的境界会随着血液的流失变低,这几年一直上上下下的,现在和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 这就是了。枕苏将视线从小柳身上移开,心中暗自复盘。药人看似供献血液,实则是献祭自身生机。而小柳有一副芙蓉骨,天生就会引气入体,那些灵力应该代替了旁人需要付出的生机,所以她才能在药人三个月必死的无解之局内活下去。 “至于城主大人……我也不知他长什么样子,但是他应该活了很久了。我之前听一个姐姐说,升灵液的买卖已经持续了将近三百年,也从没见过城主有子嗣。” “……最后一个问题。” 盛满双眸紧紧盯着小柳,不放过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喉咙干涩的像是含了磨人沙砾:“盛安他和这升灵液的事情……有没有关系。” 小柳摇摇头:“城主大人不限制我们药人的活动,外面来的每个人我都有印象,我在三年前才看见过盛安大人,他应该与升灵液的事情没什么关系。” 盛满松了一口气,又因为升灵液之事感到毛骨悚然。如果升灵液之事是真,先不说这件事本身就瞒心昧己,逆天而行,如今的买家可以带一个天赋好些的“彩头”来,下一步的“彩头”就是宗门中的中坚力量,危机就会像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大。 必须把这件事上报宗门,拔除此祸! 她打定注意,忙跟着小满出门。小满对这三座宫殿的路径极为熟悉,一边领着她去往镜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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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已是来不及再从牢房中出去,可这地方就这么大,连茅草这样的遮挡物都没有,又如何藏身其中。盛满在这火急火燎地情况下呼喊自己的理智,希望能出现一线灵光保证她能度过难关。 灵光来灵光来……有了! 她一抹春池袋,取出一盏巴掌大小的油灯来。这油灯看似寻常,实则暗有玄机。此灯名为隐山灯,能使人隐匿气息,潜藏身形。虽然是个一次性法器,可用在眼下情景却是最合适的。 “六号,你在这里做什么?”盛满刚刚隐身,一道不辨男女的声音就自门外传来。 九重城城主一袭黑袍覆身,个子看起来不太高,脸上戴着一副青铜面具,看起来很是凶神恶煞。他身后跟着的人是一名男子,身着一身宽大的灰色斗篷,宽大的兜帽将他的面容遮的严严实实。 “城主大人,我……我来看看他。”小柳连忙跪在地上,露出纤细脆弱的后颈。 “怎么,你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了?”九重城主语气调侃,显然很满意这种表示小柳对他绝对臣服的温驯姿态。 他低笑一声,挥手让小柳退下。小柳应下后站起身来,腿却有些发软。牢门并不宽敞,她跑出去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灰斗篷的肩膀,撞歪了他斗篷肩颈处的流苏。 灰斗篷也没怪罪于她,而是在斗篷下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歪到后面的流苏拨正。 盛满的瞳孔随着他的动作而扩大,左手指尖不自觉地蜷在手心里,几乎要掐出血印。 因为那灰斗篷的腰间,系着一抹格外乍眼的墨蓝。 70. 九重城 盛满见了那墨蓝色的春池袋,整个人像是被一柄重锤砸上脑袋,晃的几乎叫她头疼欲裂。 别乱想,盛满。 她几乎要将掌心掐出血来。 春池袋在外面或许罕见,可在这万宝之城也不算个稀罕物,可能……是你看错了。 那绝不是盛安。 她把自己缩在角落里,看着九重城城主指挥一群黑衣人抬进一口极大的木质浴桶,又往里面撒了许多种类不一的药材,蔓延出的味道比盛满喝过的任何一种药都要酸苦。 枕苏仗着他们看不见自己,明目张胆地往浴桶里看。那些药材并不是毒物,每一种都是难求的宝贝药物,或是活血通络,或是筑身强体,放到外面每一两都价值不菲,却像杂草一样倒进水中。原本澄澈的清水变得乌黑,各种草药混在一起,像是在暗河中蠢蠢欲动的海藻。 其中一个身形明显比其余高大的黑衣人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玉瓶,将里面淡粉的液体倒入其中。枕苏和盛满都看的一清二楚,这正是小柳那些药人的血液。 那些黑衣人做完这些,又来到绑着维厉的柱子旁边,盛满这才发现那柱子是可以移动的。他们将柱子连带着维厉放进浴盆中,让他整个人浸入药液,又盖上木质盖子,只留出一节手臂露在外面。 一切收拾妥当后,他们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仿佛是暗处游移的暗影。 没人在乎维厉现在神情恍惚口含涎水,好像他和那跟柱子一样,都只是不重要的死物。 “先生,你看他现在可否能进行‘那件事’了。”凶神恶煞的青铜面具下传出声音,包含着无尽的贪婪图谋。 灰斗篷指尖搭在维厉露出的手腕上,被兜帽挡住的脸上看不清表情:“还不够。” 他沉吟片刻:“他的身体有些受不住了,自明日在药材中加入曼陀罗汁和水晶花汁,一直浸泡足足三天,就可以开始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也像是做了处理,让人听不清音色。 “好!”城主听起来心情很好,抬手拍了拍灰斗篷的肩膀,“等我成功,你想要什么,我绝对会为你寻来。” 灰斗篷只是幅度极轻的点了点头,又像难以忍受空中蔓延的气味,转身出了牢门,九重城主也随其而去。一时间,整个牢房内只剩一个大浴桶,和角落中蜷缩的盛满。 盛满从头到尾的姿势未变,与之前不同的,是她的表情。 她知道九重城主想做什么了。 给维厉用的那些草药,她曾经见过。 在十几年前的山崖上。 曾经想要夺取盛安身躯的假仙人,日日夜夜为盛安浸泡此液。甚至在青莲道人到来,她烧掉了崖上的房子时,房内还有盛开的曼陀罗花。 而这浴桶中泡着的,是当时几十倍的药量。怪不得维厉面色红润油光满面,再加上药人血液中和过去狂暴的能量,这哪是十全大补丸,这就是万全狂暴丸,还是带着中和药剂那一挂的。 他经脉现在还没爆,全靠多年修习的身体在替他负重前行。 她之前那恐怖的想法成了真,心中更是五味杂陈。她又想起刚刚城主和灰斗篷的对话,听他们的意思,这倒霉孩子还能再活几天。她看着门口一左一右俩门神,一时间只觉得心力交瘁。 今天肯定是救不了维厉了,不如先回屋去,待不了在这九重城多住几天,从长计议。 她打定注意,刚想站起来走,却发现脚底的一块地板是斜着放的,显得特别别扭。这地牢的地面是岩石,牢房内铺的是横格地砖,刚才地牢昏暗看不清,现在盛满蹲在角落里,离地面很近,才发现脚下地板好像大有玄机。 盛满把这块地板轻轻往上抬了一下,下面竟然露出一圈纹路,看起来像是一个传送阵法。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看了看外面直挺挺站着的两个,一咬后槽牙就朝内探入灵力。 幸运的是,在门外二人重新进入牢房的同时,盛满也消失在了原地。 一阵天旋地转间,盛满出现在了传送阵的另一段。这里看起来是个达官显贵居住的内室,墙面装饰十分奢华,可屋内除了床榻桌椅等必需之物外,只有一面古铜镜子立在一旁,看起来冷冷清清,没有一分烟火人间的气息。 枕苏四处打量了一下,总觉得这地方有些眼熟。盛满看着这地方也很熟悉,可又说不上来从哪里见过。 她放出灵力感应四周,却发觉这么豪华的一个房间,按九重城骚包的风格,居然没有人伺候。她谨慎地走出内室,来到装饰更显得浮夸的外堂。她正对着外堂中间的那盘红玉棋,整个人踉跄了一下,神色从茫然转向了不可置信。 她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盛满双手仿若失力般垂在身旁,脑海中那个她最不想承认的念头渐渐明晰。 “姐姐。” 那道让盛满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等很久了吗?” 盛满没有回答,只是慢慢转过身去。盛安灰斗篷的兜帽早已取下,露出他细长而温和的眉眼。 他当着盛满的面解开灰斗篷,将其随意放在椅子上,从腰间的春池袋中取出一巴掌大小的东西放于掌心,笑语彦彦地朝盛满递过去。 “你的灯落下了。” 盛满垂眸看着躺在盛安手心里的隐山灯,一时间什么动作也做不出来。隐山灯只能用一次,之后就会变成普通的油灯。月光穿过窗纸照在二人之间,盛安和那盏已经报废的灯一同隐入黑暗之间。 “为什么?” 盛满没有去接,而是任由盛安的手在空中抬着。她的语气很冲,带着满腔无法宣之于口的愤怒和不解。 盛安没有回答,只是收起了那盏已经报废的隐山灯。 盛满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肯定不太好看:“前日我想要进内室找你,有两个婢子拦着我,说不能让任何人进去,是你的命令吧。你不在的时候让别人告知我不要进去,也算到我肯定不会为难她们,是怕我发觉你设下的传送阵吗。” 盛安还没出声,盛满就已经明白了一切:“这倒也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修习,你的灵力气息我最为熟悉。可是盛安……” 她直勾勾盯住盛安,眼冽如炬:“为什么。” “姐姐。”盛安叹息一声,“姐姐,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你想从谁身上取得‘你的东西’?” 面对盛满堪称审讯一般的步步紧逼,他突然不说话了。半晌,他与盛满四目相对,语气变得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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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山大阵对九重城的重要程度不言而喻,盛安也成了中心城的座上宾,住进了与万福宫相对的宫殿之中。那宫殿本来是片作为观赏用的景观,可这代九重城主是个对称强迫症,接手九重城后,直接把那群景观轰平了建宫殿,可一直没有什么用途,盛安也就顺理成章的住了进去。 盛安之前为了寻药,在九重城住了一段时间,自然也知晓了“升灵液”之事,城主也告诉他,整个修真界服用过升灵液的人不在少数,盛安虽未服用这东西,却也不想多管闲事,造成修真界内动荡不安,就没有将此事上报宗门。 至于维厉,盛安说自己也不太知晓其中内情。自己下山之后发现一处遗迹,遗迹中好像有这九重城主最近所寻的矿石。当他带着矿石来到城内,才发现城主不知何时把维厉弄到了地牢里。 九重城是万宝所聚之地,信息自然也是不一般的流通。在盛安住进宫殿后,九重城主对他作了调查,知晓有贼人想要取全身盛安灵骨筋脉与自己置换,感觉十分新鲜,就让盛安将那些步骤说与他听。 但这件事早在很久以前就发生过了,就连盛安自己也是前几日知晓地牢里的是维厉。 “维厉此人心胸狭隘,于宗门处处与我们俩作对,我虽不愿残害同门,却也不喜他在身边,所以什么也不想做。”盛安双臂环胸,语气中无端透出点幼稚的委屈来。 盛满听了,知道自己误会了弟弟,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可不知为何,她的声带好像被莫名的力量操控,鬼使神差般问了一句:“小安,你与这升灵液,果真毫无关系吗?” “姐姐不信我?”盛安变了脸色,原本柔和的眉眼斜着看人,无端透着一些锋利来。 “对不起小安,我刚才乱说的。”盛满也感觉自己今天太紧绷了,连忙对盛安道歉。盛安受了委屈,赌气般丢下一句“我出去透透气,姐姐好好休息”,抓起披风就往外走。 盛满想唤他,跟了几步后也觉得自己理亏,悻悻蹲在原地敲自己的脑瓜子。枕苏却不在原地跟着她,而是朝外斜着走了十步,达到她能活动的极限,正巧能看到门口的情景。 从她的视角中,看到了瑟瑟发抖行礼的小柳,和已披上斗篷的盛安。 晚风将一句低沉嗓音带入枕苏耳边,让她重新审视起这个目前看似正直的盛安。 “你若敢多嘴一句,我便杀了他。” 71. 九重城 盛满今夜和小柳秉烛夜谈,连夜制定了救援计划。虽然略显粗糙,可二人脸上希冀满满。据小柳所说,那些第一次来的人,要把装有天价灵石的储物袋放入流动水环上的荷花里,水环每循环一次,都会被储存入一个专门的水库,水库中会有人专门收取。赏花宴三天结束之后,买者会在房中找到货物,得偿所愿。 而那些第二次或者多次购买的,若是也要“原装版”的升灵液,就和前者进行一样的操作。若是带了“彩头”,需要把彩头本人姓名境界以及在万福宫所住的房间号写在一张纸上,和灵石一起交给一旁服侍的侍女。这种等待的时间有些长,需七天后才能提炼出来。 而与盛满一样在上层包间中的买家,都是一次买多瓶的买家,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九重城的财神爷。他们顾忌私密性,交易金额又大,所以会选择直接在房间中进行这笔买卖。 而在盛满的强烈请求下,盛安颇为无奈的应下了拯救维厉的计划。天光已然透亮,三人围坐在桌前,听盛满指着桌子划分各自角色。 首先,盛满和前两天一样,装作正常赏花的样子,到了人潮汹涌的中后时间,偷偷放下机关。因为水环中间有一个用于遮挡的中空环状木质结构,用机关将出口堵住,使那些乘着欲望与罪恶的荷花无法到达水库,水库中的那些荷花也不能出现在流动水环上。 那些买家看到水环出了问题,肯定担忧自己的买卖能不能成功,必会想尽办法聚在水环旁边。 小柳负责看住地牢,并且摸到在地底关住药人的牢房。盛安负责在水库放置轰炸阵法,阵法起,水库爆,必定会引起骚动,此时处在各地发守卫绝对会赶往水库,趁此良机,小柳需要放出药人与维厉。因为不知道维厉是否还有意识,盛满会在销毁升灵液后与她在半路汇合,将维厉运出中心城,在赏花宴结束后带着他返回宗门。 “这个计划虽然很多漏洞,可是我们没时间了。”盛满挠挠鸡窝般的头发,看起来干劲十足,“一切就靠我们临时反应吧。” 盛安端起茶杯,轻轻呷了口茶。这茶入口清爽,后味却苦涩难耐。他看着盛满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却斗志昂扬的模样,无声地垂下眼睫,不知在想些什么。 枕苏却注意到,在今晚小柳全程没有主动开口,连多余的小动作也没有,像只在狼群中默默缩小存在感的幼兔。她与盛满相处时,虽然也是一副胆小的样子,却更像是知晓面前人不会为难她,连拘束的状态也比今日所展现的情况轻微很多。 她身处局外看的透彻明白,知晓盛安绝不会像他说的那样清白。 三年前…… 枕苏眼眸凌冽,上下打量着看起来悠闲品茶的盛安。 这三年内,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三天的赏花宴如期而至,今日的人数也明显更少了,余下的多是单人独行。盛满看着他们心不在焉地赏玩百花,有些人走到水环边后又明显犹豫了一下。她大胆猜测,这些人很可能是还没有下定决心要不要买,或者是还在做心理方面的斗争。 她在上面俯瞰,下面周遭情形一览无余。她看到一白发苍苍的拐杖老人突然从水池边走开,脸上是遮挡不住的喜悦与解脱,便知晓时机已至。 她不顾身边侍女的阻拦,猫一样左一拐右一扭,一溜烟地跑到下面,像个泥鳅在人群里滑来滑去,最后一个箭步冲到目的地。只见她双手抬起作西子捧心状,面容哀戚,像是突然犯了心疾,声音之尖锐让上层包间里那些心思不在赏花上面的人都为之侧目。 “哎呀,这个怎么只进不出啦,我的灵石呦……” 她故意把语意说的模糊,可在场之人个个心中有鬼,要么装作好奇聚集过去,要么连装也懒得装直接奔过去查看。一时间,好好的赏花地竟变得格外喧闹,可与乱哄哄的菜摊有一拼。 下面伺候的一个侍女见情景不对,连忙出了园子去向上面禀报。盛满今日穿了身墨色长袖,手腕与腰间被鎏金的束带系着,也浑水摸鱼混出了园子,又反手劈晕了那名侍女,换上她的衣服,慌张中抓了两下头发,弄了个不伦不类的发型,将原来的侍女安置在一处假山密林处,脚步飞快直奔城主府邸。 盛安下一步会在水库交易的地方设下阵法,水库一炸,必定会引起骚乱,但警戒性肯定会相应上升。盛满现在就是要把握住爆炸之前的这个时间,潜入城主府内院,找到小柳所说存放升灵液的地方。只要水库一炸,她同时毁了这些腌臜东西。 城主府分内外两院,由一道碧玉金丝门和坚实高墙分开。赏花宴设在城主府外院,内院有侍卫把守。盛满到了城主府内外院交界之处,不出所料看到了把守的侍卫若干。那些侍卫和在赏花宴种驻守的可不一样,个个灵力内蕴丹田,最弱的也是半步金丹,若是惊了他们动静闹大,盛满还真没把握自己能脱身出去。 她学着小柳和侍女的模样,姿态温顺地迈进门去,好在有惊无险,那些侍卫看起来对她没什么怀疑之处。 她一边在脚底运转灵力走的飞快,一边在脑海中复盘昨晚小柳提供的地图。进门后沿着最中间的走廊直走,在第二个弯道左转,会看到一个养殖葡萄的宝石花架;然后一直直走至一个纯金雕塑前右拐,绕过一座凉亭,路过花开极盛的花园,再往前穿过一座明堂,经过堂后池塘,要小心池塘中养了鳄鱼……神经病啊这家伙怎么在家里养鳄鱼! 对于这绕来绕去的线路,盛满心中情不自禁开始吐槽。好在一路上没出现什么事故,让她蛮顺利地走到了目的地。 这地方看起来是个仓库,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甚至和周围华丽辉煌的建筑比起来显得有点寒酸。枕苏飘在盛满身后,心中却愈发奇怪。盛满专注赶路神经紧绷可能没太注意,可她来的这一路上,枕苏仗着别人看不到她,已经在高处看到了不止一波的隐匿人员。他们气息隐藏的极好,灵力充厚,身形健壮,一看就是专门训练过的。 枕苏甚至看到一个黑布蒙面的弓箭手已经举起了弓,却又像是收到了什么指令,将自己已经用灵力凝聚出来的箭收了回去。 就目前的情形来看,九重城的老本是对外秘密出售升灵液,维厉因为追踪盛安被绑在地牢,看此情形,像是要被剥骨,就像当年被假仙人盗身的盛安一样。虽不知盛安是否清白,可九重城主所策划的整件事本身就有些逻辑上的不通。 九重城主坐拥万宝之城,享尽天下珍奇,又无外敌入侵,更没听过九重城主修为不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37861|1301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传闻,他闲来无事换骨作甚。 而且维厉与盛安出自同一宗门,就算他二人不和,九重城主也不能保证盛安不会说出去,以他的手段,找个比维厉天赋高的散修简直易如反掌,没必要因为这种小事引起宗门注意,坏了九重城的声誉。 带着这许多疑点,枕苏跟着盛满推开了门。这门也奇怪,按道理说,贵重的交易物品应该被严密保管,这升灵液存放的地方连侍卫都没有,怎么看都不算靠谱。 可盛满没想太多,以为侍卫都在别处,她又心弦紧张,到了地方上下扫两眼就直接推门而入。 她的脚步止于堂中。 太多了。 谁能想到,一间看似平平无奇的仓库里,填满了无数碧色的玉瓶。一抹抹绿色成堆排列着,从仓库角落蔓延至房顶,从上到下没有丝毫空隙。 小柳说,一个人大约能做成五到八瓶升灵液,可这件仓库充满生机的绿意里,这间仓库的玉瓶中,关住了多少没有未来的性命与魂魄,又埋葬了多少前途光明的尸骨连连。 来不及去伤春悲秋,盛满从春池袋中取出长剑,打算一鼓作气端了这间罪大恶极的仓库。可下一瞬,就有数千道锁链凭空而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捆住盛满手中长剑,一个翻转就让其掉落在地,盛满本人躲闪不及,双腿被地上的锁链强行固定住。 她虽心中大惊,可也不是任人宰割的性子,她想运起灵力突破此间束缚,却不想她越是动用灵力,那锁链束的程度越紧,她的小腿甚至已经被勒的青筋乍起。 这时,九重城主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面前,行走间如鬼魅无声无息。他依旧带着那凶狠模样的青铜面具,声音却与在之前地牢中不同。 “小道友不在前面赏花,怎么迷路到了这里?”那声音十分苍老,却又故作温和,反而更显嘶哑刻意,胜过盛满曾经见过的任意一突兀嶙峋的老树皮。 她知晓今日事情有诈,也懒得跟这人面蛇心的老家伙扯皮,嘴一张就破口大骂。 “你个老不死的老匹夫,最好快点放了我。你取人骨脉以获牟利,培养药人断其生机,让修道者苦不堪言神魂尽散,让购买者邀客而入灭绝人性,真真是好一张青铜凶兽面,蛇蝎狠毒心!” “我乃清极宗青莲道人之徒,今日奉师命探查销毁贼人所作之恶。家师人脉遍布修真界,聚集各路修士轻而易举。若你能自愿销毁此处,放走被你囚禁的药人,便可免受宗门讨伐之灾!” 盛满直面城主,声色俱厉,虽不知自己这番急中生智的虚假言论能否唬住九重城主,可面上仍端的是毫无惧色,倒让九城城主没由来地鼓起掌来。 “青莲道人?没听说过,听起来是个小喽啰。” “唉……可惜了,我还挺喜欢你这天真过头的小姑娘。” 他拍了几下巴掌,突然又仰天大笑起来,声音嘶哑如指抓玻璃,恼人的很。 顶着盛满看傻子一样的目光,他突然摘下了面具。 左边俊美无双,右边如鬼如魔,竟是一张美丑俱在的阴阳面。 “你说你奉师命来探查贼人,为什么不是替宗门清理门户呢?” “你真的以为,你那好弟弟清白无瑕么。” 72. 九重城 他的话犹如晴天霹雳,带着电闪雷鸣的架势,毫无预兆地直直冲盛满脑门子降下来,劈里啪啦劈了她一个头昏脑胀。 “你这个王八蛋给我住口!事到如今竟然还想攀咬他人,怪不得之前被人绿了,我今日非削死你不可!”她怒气上头,大吼一声,竹筒倒豆子般将自己在城内听说过的八卦乱说一通,灵力化作阵阵波纹外放,掀起无数玉瓶掉落,噼里啪啦碎成一片。 可储藏在仓库里的玉瓶太多了。乳白色的液体伴着碧玉碎片溅到地上,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在空中挥发的不留一丝痕迹。盛满想要召剑入手,却发现自己的本命灵剑无法遵从自己的召唤,只能在一旁的锁链缠绕中徒劳的嗡鸣。 “怎么样,你对这阵法也不陌生吧。”九重城主又开始阴测测地笑,刚才勃然大怒的盛满却无话可说。 她曾经见过这阵法,就在岁安院的凉亭下。 盛安在极短的时间内掌握了束缚阵法,可他不满足于此,而是根据之前自己修习剑术的经验和盛满的指点,将普通的束缚阵法进行改良,研制出了天下独一份针对剑修的束缚阵法,取名为“千锁”。 与一般束缚阵法不同的是,千锁阵在固定对方的同时,会通过束缚灵力走向,暂时切断灵剑与其主人的关系,无法为其主人所用。而一个剑修若失了剑,就如失去自己的手足,意味着他们的力量和心理状态都会下降。说的夸张些,就和丢了刺只能等死的野蜂无二,也就无法造成什么威胁了。 这千锁阵太过霸道,听起来又格外离谱,盛安曾经说自己只跟盛满展示过这件事,可盛满从未跟人提起过千锁阵,自然也不会有人学到。 盛满何尝不知晓这阵法只能是盛安布置,她太熟悉盛安蕴含于阵法内的灵力波动,以至于刚才本来能挣开的一瞬间失了分寸,这才被困了进去。 “小道友,你以为你弟弟清清白白一片纯洁心思,可这升灵液之事若要论功行赏,盛安必有一席之地。” “这升灵液虽说是神品,可药性霸道,有许多客人喝了之后甚至会因为身体的排斥导致经脉寸断,甚至有爆体身亡的风险。之前来买的客人,要么就是快要羽化,想要孤注一掷赌一把的修者;要么就是天赋过于低下受尽委屈,想要逆天改命之人。” “这两种人,大部分都是走投无路的闲家,再多又能多到哪去?可三年前,盛安来了九重城。他修好了护城大阵,我知晓他的经历,本想送他几瓶升灵液作为谢礼,可你知道他是什么反应吗?” “他说这种用自己全部身价赌一个结果的东西,他看、不、上!” “你知道我这里豢养着药人,想必也知道他们现在活不过三个月。可这些药人原本就是放血入药,只是比常人虚弱些,三个月一换放血的人,上一人接着回地牢养着,就算身体虚弱,这么些天才地宝吊着,怎么的也能活够三年。” “盛安这家伙聪明的太阴邪,竟也愿意研究这升灵液,一点都不像你们正道的人。他改了各式草药的配比,又在那十二人的身上刻下阵法。让药人的生机随血液入药,直至三个月后死亡。” 九重城主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嗓音微微压低:“多亏了他的好主意,升灵液的药力稳定性达到了有史以来最强,来购买的客人们也扩大了数倍,简直就是我九重城的财神爷。” 盛满不愿再听,可脑中如星屑点点分散的记忆碎片仿佛被一道看不见的绳索牵引,曾经被她忽视的细节也纷至沓来。 盛安为何身为九重城外人独享一宫,小柳为何在他面前过分安静,九重城主为何对盛安尊敬至此……一桩桩一件件,全都化作阵阵刀刃剜人心口,让她胸前钝痛。 “那地牢里的是你们宗的人吧,他可是你弟弟带回来的,说起这个,我还要感谢盛安,他又帮了我一个大忙。”九重城主阴测测地笑,“放心,你弟弟对我有大用,我不会杀你,只要你乖乖待着,待我功成之日,必叫你侯服玉食,锦服归宗。” 大用? 盛满大脑飞速转动,最后拼凑出了一个最合理的答案,她嘴唇颤动,每个字都像是在牙缝中一点一点挤出来。 “你想,夺取维厉的骨……” “聪明。”九重城主抚摸着自己那一半如恶鬼般可怖的半边脸颊,往事也随之渐渐展开。 九重城上任城主有一暗卫,二人从小形影不离,后城主与一女散修育有一子,为了母女安全,暗卫被派到其子身边。可九重城主不知,此子乃是暗卫与散修所孕育,也不知晓自己头上绿的发亮,将此子日夜带在身旁悉心教导,甚至早早就定下了九重城在他羽化后由这孩子接管的条令。 可孩子日益长大,城主发现孩子面容越发不像自己,于是起了疑心,之后让他发现了真相。他怒不可遏,想要杀死暗卫。 二人境界本不相上下,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可在最后决胜之时,暗卫将孩子拉至身前,城主不忍,遂止攻,灵力反噬致其状态大跌。暗卫以孩子为盾,击之。其母见孩子口鼻血流不止,生机微弱,半个时辰便不觉生息,少顷撞木而亡。 四人里最后只活下来了暗卫一人。这暗卫虽说得胜,可半张脸被原九重城主及其爆裂的灵力炸伤,无法恢复,自己利用孩子取胜,妻子也因他而死,若是事情暴露,对自己自己绝无好处。索性将城主的脸毁掉,再让他换上自己的衣服,由自己来扮演城主。 他二人从小一起长大,他作为原城主的暗卫,也有作为替身挡灾的义务,所以二人身形也像。他找人放出风去,说九重城主被自己暗卫带了绿帽,暗卫发现事情败露,畏罪自杀,且携妻子儿子一通奔赴冥幽地域。自己本想阻止,反倒被暗卫划伤了脸,这才不得已带着面具示人。 他人听了,多会调笑九重城主几句,这些年来也无一人怀疑。谁又能想到,九重城主府里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76147|1301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经换了芯子。 原本的暗卫成了九重城的主人,本会一直钟鸣鼎食坐拥万宝,可或许在那天他与原来城主对战之时留下隐患,他的境界开始往下飞速坠落。从大乘,再到元婴,就连自己目前金丹期都是磕了无数珍奇灵药,喝了无数瓶升灵液勉强保持的。 于此同时,他也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慢慢变得衰弱,体内仿佛每天都在释放油尽灯枯般的哀嚎。他本以为自己受天道责罚降祸己身,哪知山重水复柳暗花明,盛安带来了解决方法。 “所以,盛安大约是对你说了‘当年打斗伤及根基,只要与一人互换根骨就能缓解’之类的话?” 盛满背着双手,眸光之尖锐如淬了火的利刃,后槽牙更是咬地咯吱作响。 九重城主面上神色更加癫狂:“没错。当时盛安刚刚提出这件事,第二天就带了个人回来,说身世清白意志薄弱,又是金丹期,很适合用来尝试。他之前就被人夺过根骨,能说出这个提议定是有一定依据的。只要这次能成功,那么以后的元婴期、大乘期的修为岂不是尽入我手,让我一直长生!” “听起来还真不错。”盛满扯了扯嘴角,声音扬起,“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什么?” 一道刺破空间的灵光代替了盛满的回应。盛安左手连发三个阵法,炸碎了半个仓库的升灵液。九重城主看起来很诧异,却不影响解开阵法的盛满挽剑斜斩。 “盛安,你要背信弃义么!” 九重城主一个翻身躲过盛满的剑锋,仓库的承重被此积打破,瓦片碎石轰隆隆掉落在地面上。他的语调急促,音色变得更加嘶哑。 “我听不懂城主的意思。” 盛安长臂一伸,捞回还要对着城主穷追猛打的姐姐,告诉她升灵液自己会销毁剩余存货,让她带着维厉他们先走。 “之后再找你算账。”盛满狠狠拿眼刀剜了他一眼,直接御剑而行朝地牢奔去。 可是这回,枕苏没有随盛满离开。那道一直阻碍她的屏障好像突然失去了作用,让她能悬浮在两人之间。 “哈,事到如今你现在又装什么正派道人,你以为浪子回头就能抹去你曾经犯下的罪恶了吗。”九重城主口中吐血,“嗬嗬”的声音像是老旧了的破风箱,阴阳脸上的眼中是掩饰不住的阴毒。 他吹出一个尖锐口哨想要唤侍卫进入仓库,可仓库数十米内的护卫均已昏迷倒地,生死不明。他只能色厉内荏道:“那维厉已经和我换了骨,就算能活下来,身体也会跟我之前一样渐渐衰弱,你还让她假惺惺地做什么去。” 盛安没理他,反而低笑一声,慢慢朝他靠近:“就是因为换好了,才让她过去的。” 枕苏清楚地看到,他抬起的右手腕内侧,缓缓浮现出一道不详的黑线。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而盗身的关键,从来不是换骨。” 73. 九重城 “你这是什么意思。”九重城主看着那千锁阵缠绕上了自己,俊美的那半脸上阴云密布,阴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出乎枕苏意料的是,他一个城主,就算再不济也是金丹期,身边肯定也有什么保命东西,可他一点也不反抗盛安现在的作为,不像是为了说那些无聊废话让他回心转意。 就像……根本没有能力反抗一样。 明明身处对方的地盘,盛安却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的模样。他看着对面九重城主目眦欲裂,用最无辜的神色颇为善良地解释。 “盗身不是置换,而是融合。正确方法是将他人根骨完整剥下后,与自己本来融合,并非简单的一换一。” “身为一城之主,你也太轻信别人了些。” “你现在换了骨,身体各处应该是气血大失,恐怕对上筑基期的修士都不一定能取胜。不然,你也不会因为盛满一个人来到仓库,就选择这么多精心培养的侍卫,让他们埋伏在外面。” “你……你是故意的!”九重城主死死盯着面前的盛安,像是要把他的皮肉都剥开了,直直刺到他的心里去。他实在想不通,盛安这个年纪,放在修真界充其量是个刚断奶的小娃娃,哪来的这么多心机与能力,还能扯谎瞒过自己这种活了不知多少年的修真界老人。 “好了,别啰嗦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盛安抬起手来,整个手抓住九重城主的太阳穴,掌心贴在他的印堂处,身上的气势也骤然一变,像是下过雨后岸边潮湿阴郁的淤泥,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终年四季如春的九重城天空上,不知何时停驻了大片黑压压的乌云,显得阴暗而沉郁,连空气都压抑的要命。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响起,九重城主整个人像是触了电,频率极快地颤抖起来,眼白开始爆出血丝,口中的涎水滴落在仓库的地面上。 “盛安……你、你放过我……我、我有、有宝物,都给你……我什么都给、给你……放、放过我!”他字不成句语不成调,微弱抵抗的姿态可怜地像是路边快要溺亡的犬兽。可盛安乌黑的瞳孔中没有任何反应,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打量一件死物。 盛安没说话,却好像给了九重城主更多的勇气,他还想再挣扎一下,盛安下一秒的回答却结结实实给他从头到尾泼了一盆刺骨冷水。 “你想盗身,我欲夺舍,我们各取所需,互不相欠。” 枕苏看得清清楚楚,盛安右手手腕内的黑线在九重城主开始挣扎地那一瞬间开始,迅速伸出许多分支,紧紧缠绕在盛安手臂上,像是要从内里突破血管,涌上皮肉,最后构成了当时她在燕京二重幻境中曾见过的图案。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刚才盛安的眼睛好像变了一下颜色。 - 枕苏眼前一花,下一刻又贴在了盛满背后。盛满一路顺畅地跑到地牢,里面却有种出乎意料的沉寂。 按理说,他俩炸了水库炸仓库,这么大的动静,地牢中的人应该也有所察觉才对。可她一入地牢,不仅没看到小柳搀扶着维厉离开的景象,反而像是误入了什么闹鬼现场,细听之下,还有如猫叫一般细细的抽噎声。 她心中直觉不对,飞快跑到之前关押着维厉的地牢,却看到小柳跪坐在地上,半边身子像是支撑不住,斜斜地伏在地上。而在那间牢房的最中间,躺着一个看不出面貌的人。 那人血肉模糊,眼球爆出,整个人像是被生生撕裂开了皮肉取出东西,半截粗壮的指骨还露在外面,骨龄一看就不是他的骨头,只有一旁的清极宗弟子牌能够证明他的身份。 小柳见盛满来了,再也止不住哭声,泪珠一串接一串止不住地向下流淌。盛满也懵了,她不知道九重城主为什么提前剥了维厉的骨,可当下时局容不得她多想。 盛满强硬地拽起小柳,手朝她腿部一抄,另一只手揽过她的肩膀,将小柳打横抱起。小柳还想挣扎一下,盛满却吼住了她。 “够了!维厉已经死了,可你们还有一线生机,现在快带我去找药人。” 小柳哭哭啼啼地窝在盛满怀中,在她遇到岔路口时为她指路。她俩七拐八扭,来到地牢最深处的一间牢房,里面全是穿着白衣服的药人,他们年龄都不大,可头发大多是白色或灰色,几乎没有乌黑发色,挤得密密麻麻一片,就像结白的雪落在了地下。他们中有男有女,女性占多数,看起来年龄也不大,脸上都有种万念俱灰的麻木,就算看到盛满小柳两人风风火火跑过来也没什么反应。 明明牢房门口没有锁,可他们竟也不出去。这时,一个看起来不到十岁的小药人抓着栏杆,一双大眼睛里满是好奇地看向二人。 “姐姐,你们是谁呀?” “姐姐们是好人。现在城主不在这里,姐姐来救你们出去。”盛满提高了声音,“各位,你们现在可以选择自由,快随我出地牢,我御剑带你们升空走。” “走?”说话的是在一旁抱胸靠壁的女性药人。她的头发是这群人中为数不多的没有全部变白的存在,面上是十分不屑的表情,“你是来找乐子的吗?走了又怎么样,如果十天之内不服用专门的药丸,我们出去了也活不了。” 盛满听了,下意识地去看小柳,哪知小柳听到这话也是一脸茫然,看起来对此事并不知情。 “你们是什么时候服下的那种控制人的东西的?” 见她确不知情,那药人冷笑一声:“五年前,我曾想要逃出这鬼地方,哪知我当着那些侍卫的面出了城主府,他们也根本不管我,猫捉老鼠一般看着我往外逃。直到我三日后想要在第九城唤船逃离,他们才出现,将我待会中心城城主府。” “我以为我离成功自由只有一步之遥,可在药物药性发作那日,我全身如万蚁蚀骨麻痒无比,心口像是被架在地狱烈火上炙烤,那种感觉简直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直到那时我才知晓,我们每日都要喝的药里,每十日都会在里面加上解药,不然,整个人只能活活疼死,身体溃烂,连给后面做花肥的资格都没有。” 她突然笑了:“你说我们可以选择自由。” “——可我们哪里有过选择。”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88983|1301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随着她的话,几个年龄小的药人又低低哭泣起来。他们在这阴暗的地牢里呆久了,身上的皮肤白的不见血色,像是格外脆弱的白瓷,声音也不像正常孩童那样尖锐聒噪,连哭声都像是蒙在被子里泄出来过分懂事的低吟。 盛满这下是真的愣住了。她知晓修真界弱肉强食,却不知能如此丧心病狂。手中长剑感应到主人的心绪,连震动幅度都小了许多。 “盛满……你走吧。”一旁旧不作声的小柳突然打开牢房门,如一片梨花融入了这片罪恶的雪白中。 “什么?”盛满还想说什么,却被小柳截住了话柄,“这可能是我们药人的宿命,一生都只能被围困在这里,身家性命也被人拿捏着。” 她突然笑了一声,声音微微发冷,和白兔一样温顺柔软的外表下,露出了她的獠牙:“说起来有些好笑,我还以为自己是药人中最特别的那个,战战兢兢活了这些年岁,不过也是上面的施舍。” “什么宿命,简直是无稽之谈!”盛满好像不愿再听,小柳的声音却变得比之前更加平和。 “盛满,你走吧,不要再回来,替我多看看外面的天空,这样就够了。” 盛满拗不过她,只能回头去找盛安。可地牢门口不知何时围上来一群侍卫,观其呼吸吐纳皆是高手。盛满面色一冷,握紧了手中长剑。 枕苏在她身后,看着她孤身入敌群,仿佛看到了自己之前的影子。一人一剑横冲直撞,一招一式皆取命门,短短时间内,地牢口的地砖已经积了一层极厚的红色,带着鲜血掩不住的腥臭味。 盛满这回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到了最后阶段以伤换伤都是基本操作。她感觉自己身体里的灵力已是强弩之末,咬牙握剑,将自己的身体从地上撑起,朝着地牢入口狂奔。 出乎她意料的是,盛安竟守在地牢入口的那块山石旁。只见他咬破左手食指指尖,在空中凭空画出一道阵法,一阵狂风瞬间卷起了除姐弟倆人以外的东西。当盛满回过神来时,她已经在盛安的浮空阵法上了。 “盛安,小柳他们……”她来不及多想,立刻要拉着盛安想办法。 哪知盛安只是看了她一眼,神色淡淡:“姐姐,他们没救了。” “?” “他们没救了。”盛安看着盛满不知所措的眼神,耐心十足地重复了一遍。他咬字很清晰,放慢速度时甚至有种离谱的缱绻。 仿佛是为了验证他的话一般,这座占地面积巨大的九重城开始坍塌。上面的东西抄下坠,海浪一次次叠加在上面。从上空看去,无数轰轰烈烈的巨大石块从上到下开始倒塌,就像是让人惊叹的三尺飞流。只不过一个在众人的赞美与憧憬中发生,一个只带来了无尽的哀嚎和绝望。 盛满呆呆地看着昔日贝阙珠宫的九重城,只用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完全沉入了海底,看不见它的半分身影。 没有人能在这如天灾一般的突发事件中生还,而这座城内,无论是清清白白的人,还是藏污纳垢的角落,或是心照不宣的盘算,都化作一块碎片,永远地葬在大海里了。 74. 终战 盛安带着盛满一路疾驰,回了岁安院。这一路上,盛氏姐弟相顾无言,空气中弥漫着仿佛要让人窒息的静寂。 “盛安,九重城为何会坠落。”盛满先开了口,左肩轻轻倚在凉亭柱上,脸颊微微侧过,视线朝着池塘中那些仍旧盛放的荷花。 “是我的错,姐姐。”盛安这次反而承认的很痛快。他离盛满的距离不过几步,脸不红心不跳,一字一句说得极为清楚,“当时我马上就能结果他的性命,可他说若我杀他,他就毁掉这个九重城,让所有人一起死。我以为他是在唬我,就下手结果了他没想到他竟然如此丧心病狂,竟然要拉着整个九重城一起陪葬。” “盛安你够了!丧心病狂的到底是谁!”盛满一个箭步冲过去,双手死死揪住盛安的领子,逼迫他弯腰与自己的眼睛直视。 “你真以为,我就那么好骗吗?” 在她严肃的表情下,盛安不但不找补,反而松了一口气,看起来更释然了一些。 “姐姐心中已有答案,何必来问我呢。” “盛安!”盛满忍无可忍,卯着劲扇了他一巴掌。清晰的指印浮在盛安半边清俊的脸上,显得格外抢眼。 “你难道不知道夺舍是修真界大忌!不对……你从何处知晓夺舍这种功法?除了九重城主以外,你还有没有动过别人?你为何要参与升灵液之事?你……” 她的话戛然而止,不是因为自己说够了,而是盛安对她下了一道禁言咒。 “因为我想,所以做了。” 盛安仿佛感觉不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眼中是盛满从未想过的平静,在更深处却酝酿着更深沉无底的阴影。 盛满气急,甩手而去。枕苏被迫跟着她出了院门,只在最后一刻,看到了盛安上扬的嘴角。 他已经疯了。 枕苏认识到这一点,却无法提醒怒火中烧的盛满。盛满只觉得自己弟弟行事任由自己心情,可枕苏知道,这家伙自从知道天道一事后,除了盛满和自己,把其他人都当做了可以随意漠视的生命。恐怕在他眼里,生命就和死物一样,根本不值得去在意。 因为那些生命的存在无所谓,所以多些少些也没问题。 至于后果……他不在乎。 总会有人为他处理好的。 果不其然,照常理来讲,九重城这么大一座城,历史悠久,名号响亮,声誉又高,凭空消失本就疑点颇多。讨论度不说蔓延的整个修真界,起码会在上层引起震颤。 可细观整个修真界,没有疑惑,没有讨论,只有遗忘。 上位者因购买升灵液落下的把柄消失不多谈论,中位者为讨其欢心亦闭口不言,低位者终日庸庸碌碌毫不关心外事,胆小如鼠者跟随大众皆不多关注,热血勇猛者发声后踪迹全无。曾经盛极一时的九重城,就这样消失在了偌大的修真界中。 枕苏目睹一切,恍然大悟。盛安应该是以盗身为饵,引诱九重城主入套,在他因计气血两亏之时,再尝试将他夺舍。盛安曾修补过九重城的护城大阵,自然知晓这阵法是如何运转的,让它崩溃也是易事。看这情况,应该是夺舍失败了。他估计是为防止此事暴露,干脆把事发地毁个干干净净,死无对证,自然也就查无实据了。 她正想接着看,命穴处却仿佛被人刺了一下,思绪猛然清醒,回到了现实中,身前是面色担忧的盛满。她不知何时摆脱了小女孩的身体,身形长相看起来和枕苏在幻境中看到的盛满差不多。 “你看到了?”盛满见枕苏眼黑有些涣散,知她必是见到了自己的记忆。她叹息一声,脚尖轻点就浮到枕苏身后,微小到几乎如蝇呐的声音传到枕苏耳边。 “盛安想用返璞阵消耗你们的实力,我取了巧,直接把那返璞阵撕开,把你带过来了。至于你看到的幻境,只是你毕竟是新一代的天命之子,我们两个产生通感也很正常。” 枕苏听了她的话,下意识就去打量周围的环境。周围依旧是浓密的大雾,脚下踩的是松软的泥土,四周没有植物存在,就像一块未经雕琢的荒芜之地,整个地方都充斥着堪称死寂的气息。 可她却敏捷地注意到另一个问题:“不是说在极海中,天道不会直接下场帮任何一方吗?” “额……空子能钻一点是一点嘛,偶尔破破戒也是可以的。”盛满眼神飘忽了一下,但下一刻立刻双手叉腰,理直气壮地反驳。 “可是,其余人在哪里呢?”枕苏环顾四周,却只能见到满眼沉闷的雾气。盛满挥挥手,语气轻松:“他们几个被单独困在了这座岛上不同的地方,盛安就是为了不让他们来打扰的。” “我只是觉得,盛安会动什么手脚。”枕苏阖眼,长睫压下眸中的担忧神色,月白剑横放,以灵力扩开音量。 “盛安,你不是要找天命之子吗?我已经来了,你为何畏缩在地,不敢见我!” 她有意扩大音量,赌在岛上的大家能听到她的声音,在引出盛安后还能确定他的方位,一箭双雕。 下一瞬,她耳尖一动,月白已如灵蛇出洞,斜斜斩过空中之人。一片衣角被月白载回,空中之人也现出了身形。 是凌清秋。 或者说,是被盛安夺舍了的凌清秋。 他的眼睛已经失去了眼白,内里泛着及其明显的乌黑空洞,像个受人操纵的人偶,银丝覆肩,行动僵硬,只有眉间那处乌黑印记的顶端还透着一点蓝。 面对枕苏的挑衅,盛安只是猖狂一笑,尽管那在凌清秋脸上显得特别奇怪:“枕苏,终于见到你了。你看,这是你的师兄。” 他在原地转了个圈:“他的灵魂很强哦,竟然能撑到现在还没消失,不知道藏在了这具身体的哪个犄角旮旯里。不过,只要你死了,估计他也会随你而去吧。” “那又如何。怎么,被天道灭过一回,还想再被我杀一次吗。” 枕苏发觉奇怪之处,不由得微微侧耳,询问躲在她身后的盛满:“他灵魂如此坚韧,过了千年还能驱赶师兄的灵魂,可他不是被天道诛灭过一回了吗?就算只弃了身体,灵魂也会受到损伤吧。” 盛满表情一滞,嘴张张合合,看起来很是为难,最后还是开口道:“因为他在得到那本盗身夺舍的书时,识海被一个千年邪魂侵入,蛊惑其心,污其识海,染其灵台,导致盛安行事越发放肆,最终被天道点名诛杀。” “天道无情,字字箴言,不可违背。就算我想放他一马,也是绝不可能的事。虽说盛安当时已将自己灵肉分离,可天道是诛杀就是诛杀,不斩杀一人一魂决不罢休。当时那千年邪魂见盛安自己把自己的灵魂从身体里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02943|1301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逐了出去,就喜滋滋占领了盛安的身体,满足一人一魂的要求,正巧被天雷劈个正着,当场消亡,属于盛安的诛杀令也就完成,就让他趁机逃到极海去了。” 在她说话的这段时间内,盛安百无聊赖地把玩着腰间的长清剑,枕苏这才看到,这把被其主人寄予厚望、希望它用的时间能长些的剑,已在中间断折,上半柄的剑身满是划痕,下半柄剑锋已不知所踪。 “姐姐,好久不见。”他笑眯眯的,“有个地方你说错了。” “没什么蛊惑,也没什么正巧。” “我是故意的。” “我知道那不知来路的邪魂在我识海中盘旋,他既然想要我的□□,那我就给他。可怜他修炼不知多少年,竟然不知道我可以屏蔽他的感知。他还以为我受了伤体气虚弱,主动的比回窝的兔子都快,躲躲藏藏了这么些年,最后被天雷批的渣都没留下。” “姐姐,事到如今,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我也不是因为他的蛊惑才做事。我清楚的知道我在做什么,更清楚我这些事情的后果。”虽然顶着凌清秋的脸,可他的语气是二人熟悉的盛安版本的循循善诱,“我们是天命之子,是这个世界最重要的存在。置于其他人,在这个世上都是可有可无的。我们想对蚂蚁做什么事,难道还要考虑蚂蚁的想法吗?” 盛满好像对他忍无可忍,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他。转而拍了拍枕苏的肩,一道灵光随她的指尖进入枕苏识海。做完这些,她深深望了一眼盛安,转而消失在原地。 “看来今天,我们两个只能活一个。”盛安笑道,“看,这就是天道的‘公平’。” 枕苏懒得理他。盛满消失前,将破解众人困境之法和制敌之法都传给了枕苏。她明白,盛安能活下来这么久,与他的谨慎分不开关系,保不清会有什么后手。 而针对之法,就是将识海外放,用极高浓度的灵力将阵法从外部脆弱之处瓦解。 可她性格倔,偏偏就想试试硬碰硬是什么滋味。 枕苏咬破指尖,抹上眉间印堂,印堂处的红痣隐于血间,她周遭的气势却变得越发张狂。 一道九彩光晕自她身后升起,在半空中向四周扩散开来,形成一轮皎洁明月,光晕不刺眼,却并不过分柔和,好像温温柔柔就侵入了你的领地。枕苏张开双臂,在空中缓缓上升,衣角无风自动,脚下仿佛涌起深海,掀起藏有血腥气息的海浪。 月下人踏海而行,月影照在她的侧脸上,精致冷峻的几乎不似真人。 那深海开始蔓延、涌动,卷起怒潮,却在月光沉静而不容置疑的光晕下化作一条贯天天虹,如同矗立在世界之初的那颗树,以枕苏为起点如树枝般朝外涌动。 这绚丽璀璨的长虹像是卷着无数斑斓稠丽的星辰,带着如万千天兵一往无前的气势散布到岛上各处,击碎了陆雨眠面前的自己,露出捂着关键部位欲哭无泪的陆雨眠;撕裂开被烈火焚烧的雾气,撑住力竭的季沉;穿透过与千归语纠缠的分身,轻柔地拂过他骤然亮起的眼眸;飞越过手拿加特林一顿癫狂扫射的余镜台,在他额头上抽了个极大的包;最后没过郑氏兄妹手中的瑶剑,收获郑清意亮晶晶眼神一枚。 万千邪魅迷雾,皆以飞虹灭之。 后人记载曰,月白升碧空,仙客震长虹。 75. 终战 盛安见枕苏外放识海之形破除伙伴们的困境,却半点不显慌张。只见他双手一挥,漫天大雾四起,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入侵,几乎刹那间就遮蔽住了那轮明月。 二人在空中相持,枕苏身下是不知深浅的无边深海,盛安身下不知何时出现了堆积成山的白骨。可周围没有人能看到他们,除了他们对方外。 枕苏并未收回灵通,转而以血祭剑。月白剑从剑柄开始,逐渐有红色逼至剑尖。她的境界也不知为何越发升高,最后升至巅峰的气势竟与盛安不相上下。月白剑在空中划出冽冽响声,如寒芒银练,剑峰如炬,在这漫漫雾气中似星辰开道。盛安操纵着凌清秋的身体,不用剑术,只操阵法,双手上下翻转,手势变幻莫测。被二人斗法所震开的浓雾一层接一层地重叠上来,掩住了二人身形。 虽说二人一时间只斗得是旗鼓相当,散落在岛上各处的人也没闲着。他们虽然找不到枕苏与盛安,周遭又大雾弥漫不可视物,可他们毕竟都是修真界年轻一代的翘楚,是自家宗门中的绝对团宠,更是修真界公认的少年天骄,定是不能坐以待毙去形容的。 余镜台抽出自己改良过的锡杖,迎风一晃就长到6尺高度,顶端的狼牙棒尖端上,竟然同时亮起了刺目灯光。他一手外放灵力,被佛子灵力压制的雾气勉强变得稀薄一些,那狼牙棒灯光又着实亮眼,让余镜台实打实走上了实路,不至于在凹凸不平的路上摸黑打滚。 要说余镜台这一身佛骨是真不白长,都说“佛修克邪祟”,佛修对邪祟的感知力和压制力最强。因为四周一片乌漆嘛黑,周围感觉都是一个样子,余镜台自己也不知道要往哪里去,索性就随便挑了一个方向,沿着这个方向走直线。 可这好巧不巧,他正是朝着枕苏盛安二人的区域去的。 不得不说,并冰的炼器手艺了得,那光是由修真界公认蕴能最大的碎星石作为燃料发出,经过余镜台的建议,并冰给他改良成了低中高三个亮度等级。余镜台一是探路,二为找人,三让同伴看到自己,直接不计消耗开启最高等级,整个人像拿着一个超大型的手电筒,化身人形电灯泡,一步一个脚印在大雾里晃呀晃。 其余人自然也不是瞎子。季沉离余镜台最近,看的也最清楚,一眼就看出这是余镜台曾经偷袭他用到的锡杖。他胡乱摸了下还有些隐隐作痛的额头,一个追踪阵法甩过去,锁定之后脚踏缩地成寸之术,如鬼影般朝余镜台身后追去。 千归语身处岛上最西边,虽然距离余镜台较远,可他刚才触碰到了那道惊艳绝伦的飞虹,由于自身的特殊性,对枕苏所处的位置能感知一二,故行动间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用出千机驭风术,整个人直奔战场中心。 郑氏兄妹正巧就在岛的最东边。刚才那明月一现,长虹入瑶,让郑清意在这焦急严肃的战局上化身唯粉,就差振臂高呼枕师姐万岁,身体更是升出一种如犬闻肉骨的直觉催促着她往枕苏的方向走,对着前面大雾一阵乱斩。 而郑明玉御剑升空纵观全局,隐隐看见了余镜台狼牙棒的微弱光亮,知晓那处必有同伴存在,便和自家妹妹说了这件事,要二人共同赶去。 郑清意这小妮子估计是听过余镜台添油加醋的一阵描述,对枕苏曾一剑穿山的成就崇拜无比,内心深处更是蠢蠢欲动。 谁能拒绝和偶像做一样的事呢。 问:四周雾气阻挡视线,看不清路况撞到山石障碍怎么办? 郑清意答:还能怎么办,斩就完了! 于是兄妹二人化身人肉旋转机,开启人形穿山甲Cosplay的新奇体验,遇山钻山,见坑御剑,速度竟隐隐有超越千归语和季沉的意思。 陆雨眠这孩子就比较惨,竟然被盛安分到了此岛边缘,好巧不巧还是在沈岸和黎萤的旁边。彼时的黎萤刚刚清醒,看见旁边突然出现一个人,差点要亮出爪子疯狂挠人。 沈岸紧绷的神经也被陆雨眠的突然出现搞得差点断裂,淬毒银针离陆雨眠双眼只差毫厘,又被其主人强行收回,又因为陆雨眠现在衣衫不整有伤风化,自认优雅的沈大少爷又从储物袋里拿出件衣服扔给他,才勉强止住了陆雨眠的哀嚎。 陆雨眠简直欲哭无泪,连抱着自己的契约狐狸一阵猛吸,这边脸享受着毛茸茸的治愈,手掌还给另一只巨鹰同时顺毛,自己还要一心三用,给沈岸黎萤讲自己的离谱遭遇。 陆雨眠:劳资这是工伤、工伤啊!!! 正巧,陆雨眠声泪俱下的描述进行到一半,兰舟上的众人也前后赶到。大家在兰州上休整完备,所有人身上都洋溢着烈焰风暴一般的战意。事不宜迟,陆雨眠的契约巨鹰夜视能力是在场最强,可以在空中看到那一点如风中烛火摇曳的亮光。众人都以为余镜台的锡杖光芒是战局中心,就算再不济也能跟同伴汇合,总比在此地束手无策、坐以待毙的好。 因为契约兽和其主人可以相互感知自身位置,众人便自觉划分成三队,一队由能御剑飞行的剑修和契约兽是鸟类的玄武堂弟子为主力,他们会跟着陆雨眠的契约巨鹰朝光亮处前进;另一队以医修、合欢宗等宗门弟子跟着陆雨眠在地上全速行进;第三队留下以并冰为首的淬器阁众人守住兰舟,负责接应。 并冰等淬器阁弟子拆了兰舟甲班,拿出数十颗内蕴光华流转的碎星石,让众人镶在衣服上或者拿在手中,只要经过灵力催发,那碎星石的光芒就会散发。 每个人都毫无顾虑地朝中间涌去,恰如星星之火,呈燎原之态奔向被阴翳遮蔽住的那轮明月,半步也不停歇。 他们中的大部分人看到眼前的厚重雾气,只觉得幕后之人藏头藏尾,净拿这种恼人把戏拖延时间,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在岛上四处蔓延的浓厚雾气,并不只是遮蔽之用。它是不赦火的练就鄢气后的伴生物,更大的作用是捕捉内里所处之人的恐惧,并将这恐惧放大,致使轻者心境不稳,重者走火入魔。 但盛安可能永远想不到,这些根正苗红的少年修士,无一人对前路露出脆弱惊惧,反而更多的是一种兴奋,和不属于他们这个年纪的责任感所引出的执着沉静。 因为他们知道,他们不剿灭盛安,盛安就会灭杀世间。这世间有他们的亲人师友,有他们的宗门,更有着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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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苏何尝不知晓他的谋划。可就算枕苏知晓这些,现在也拿他没办法。而自己的修为也的确是因为天道告知她的秘诀才提升到盛安的水准,通过燃烧自己的修为强行拔高,最后到达的境界结果就连枕苏也不免暗暗心惊。 可这种方法换来的修为是暂时的。枕苏估算了一下,自己大约还能撑半个时辰。如果在这半个时辰内不能把盛安从凌清秋的身体里揪出来剿灭,自己和同伴们的性命皆会化作他人养料。 她将月白高举,灵力外放,修罗剑意夹杂在灵力中,如奔腾海浪一般向外散开,可给她的反馈全是无人存在。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就算理智冷静如枕苏,也不免暗自心急。 可这时,转机突现。 伴随着极其明显的一声异响,像是刀尖没入血肉中的声音,盛安狰狞的面容在枕苏左后方闪现。 与此同时,不知为何出现的江年年表情比盛安操纵的凌清秋还要扭曲,双臂斜举,身体还有些轻微地哆嗦。 浓雾中仿佛传来一道奇怪的呐喊声,好像还伴随着微弱的滋滋电流,听起来十分古怪,却将内容扩散至很远。 “我靠!江年年谁他妈让你捅的他腰子!!!” 76. 终战 不知道哪位名人说过,人的潜力是无限的,起码江年年是真的知道了,只要有压力,真的能改变自己。 比如自己的晕船。 在她之前所待着的现代社会,晕船会被科学解释为晕动病,即人体内的耳前庭平衡感受器受到过度的运动刺激,使前庭器官产生过量的生物电,从而影响神经中枢。 一般来讲,晕船在短时间内无法克服,或者说即使训练了也无法克服。 江年年扶着兰舟的桅杆下船时,还能感觉到自己的腿肚子在发抖,虽然说整个人萎靡的比鹌鹑还鹌鹑,可自己后半段的路程,竟然没有了晕船的感觉,只是在心里上觉得不舒服而已。 江年年:难道修真界真的不能用科学去解释吗? 对此,一位姓斜的热心青年偷偷收回浮空阵法,深藏功与名。 江年年登上岛时,就看见陆雨眠和沈岸正激动地说些什么,那个天天活蹦乱跳的黎萤脸色倒是不太好看。她跟这些人都不太熟,也只是唯唯诺诺地听着他们的谈话,想插话也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不由得开始神游天外。整个人看起来好像是一个老老实实罚站的小姑娘,其实魂魄已经飘至九天外去了。 “那么,我们现在就出发吧。江道友……江道友。” 一道柔和温软的声音换回了江年年的魂魄。她定眼一看,宓观鱼不知何时走到了她面前。见她回神,眉目间如秋水涟涟,语气也更加轻柔。 “江道友,我知晓你被那幕后黑手利用,想尽力弥补些什么,可你修为不够,贸然前往怕是要受伤,就留在兰舟作为接应如何。” “玉屏师妹在对敌时法器弦断,气血逆流,暂时没有能力去讨伐那幕后之人。我看你平日里不与人交流,可常与玉屏闲聊,她性子缜密,你与她一起留在兰舟我也放心。” 玉屏,是除了宓观鱼外唯一的琴修,平日话痨自来熟,交际小天才,跟兰舟的每个人都说过超百句话,还都很聊得来。也是她看江年年吐得难受,给她系上了袋子。 妈妈,我看到仙女了。 江年年热泪盈眶,内心疯狂尖叫。怕她危险让她留在兰舟,知道她社恐给她派了一个相对熟的小姐妹,还会照顾到她的心情。 仙女姐姐,我江年年要追随你一辈子!!! 可是…… 江年年低下头,不自觉地扣弄着指尖。 如果我也能帮上忙就好了。 江年年知道自己菜,过去估计不是拖后腿就是瞎添乱,对这安排自然是一阵点头如捣蒜。她见众弟子步行的步行,上天的上天,准备回兰舟找玉屏。哪知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五体投地就要去给地面来个零距离拥抱。 空间好像暂停了一瞬间,江年年脑中像是强制关机,整个人瞬间凭空消失不见。 【滴……滴,正在确认宿主身份】 【滴……成功链接】 【宿主您好,女主系统007为您服务】 江年年刚刚从那种眩晕状态清醒,就听到前面传来一阵机械电流声。听着这完全不符合修真界的熟悉声音,江年年崩溃大喊:“你早不来晚不来,干嘛现在出现啊!!!” 她本以为这系统还要揪着她做什么任务,内心默念数遍“不要去给大家捣乱不要去给大家捣乱”,却发现面前系统莹蓝的屏幕上,闪过一串代表无语的代码。 【宿主,我是为您服务的007,很抱歉让您久等,但我在此界受到不明物体攻击吞噬,本体十不存一,所以没能与您及时联系。】 【在与那不明物争斗的最后,我分出一串初生代码寄生在您脑内,其余部分被不明物吞噬。】 【很抱歉的是,因为我的绝大部分功能已经丧失,所以无法为您颁布任务,也无法为您连接回到原来世界的通道。我也即将被时空管理局回收,对此我感到非常抱歉。】 说着,江年年面前的面板开始融合交汇,最后化作一个透着蓝光的圆球,背后生着一对雪白翅膀,翅膀尖尖上是飞速闪过的代码。圆球颤了颤,像是在朝江年年鞠躬。 “不是……这……”江年年也蒙了。她勉强摆摆手,故作潇洒道:“既然你要被回收,我也不用做任务了,那你找我来干什么?” 【因为你的愿望。】 “哈?” 看着江年年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系统圆滚滚的身子一颤,雪白的翅膀尖尖下垂,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我一开始是金手指部门的成员,因为局里的女主系统部门缺人手,所以被借调到那里去了。激活我金手指模块的条件就是宿主需要有极强的心愿力,而宿主您刚才想要帮上同伴的忙,正好唤醒了我的初生代码。】 【虽然我代码的大部分都被不明物吞噬,可还残存着一些功能。经过数据分析,成功率最高的是“追溯”。】 【追溯功能,您可以理解为瞬间转移。之前在不明物袭击我的时候,我的代码对他有过录入,所以可以溯源而行,带着宿主瞬间移动到对方位置。】 “啊,这个可以,大家正愁找不到BOSS呢。”江年年猛一拍手,可刚刚升起的兴奋情绪又低落了下去,“可是,我没什么攻击手段,去了也是送死,也没法让大家看见我啊。” 【请宿主放心,我在后台查询到,您有一份新手大礼包未曾使用,现已为您激活领取。】 【恭喜您,获得一次性道具夔牛?骨匕首×1,一次性道具幼年黑龙护心鳞×1,一次性道具飞天加强版加特林烟花×999。】 【夔牛?骨匕首:由上古凶兽夔牛骨制成,坚硬拔群,有破除一切迷障的功效,附带必伤buff,接触到目标后释放麻痹功能,无视一切防御。】 【幼年黑龙护心鳞:取自黑龙幼年体,龙有逆鳞,其名护心,通体乌黑,内蕴金丝,附带规则buff,无视一切攻击。ps:此道具只能被动使用,且使用之后对人体有不知名影响30分钟。】 【飞天加强版加特林烟花:在普通加特林烟花的基础上,对炸药量与烟花颜色进行了加强改动,又加强了在空中存在的时间。烟花上天炸开花,一花更比一花强。每份可持续15分钟,覆盖范围为系统仓库中的烟花类别榜首。】 随着系统机械感极强的播报声,一把通体雪白的小巧匕首出现在江年年手心里。匕首一入手,江年年就能感觉到这东西的珍贵,顶端陵劲淬砺,刀刃反射着雪光,看起来削铁如泥。一道黑光也从系统圆滚滚的身体中穿出,在江年年心口处盘旋成圆形,又隐入皮肤中消失不见。 “雪中送炭啊007!”江年年激动的快要跳起来,“只要移到那个幕后大BOSS那里,我就拿匕首刷刷刷捅他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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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个普通人,和游戏里的NPC没什么两样……我长得不算大美人,脑子也不聪明学习上也只考上了一所二本,交际也不行天赋也不行,还老是做错事,为什么……会选择我呢?” 她好像有些羞腼,说了这些话后又开始打着哈哈说笑:“啊哈哈我在说什么不会是因为我心底善良单纯友善吧哈哈哈哈……” 【是。】 在她明显被噎住的表情下,系统给出了一个答案,下一刻又如过山车一般语调一转,连电流声音都大了一些。 【是,也不是。】 【不漂亮没什么,只要你健康:不聪明没什么,只要你坚韧。在复杂的人性中,善良、单纯、真诚,这都是最最美好的部分,是许多备受赞扬之人所没有或已经消失的闪光点。】 【你不是NPC,你拥有着这个世界。】 【你是你自己人生的女主角。】 明明系统声音的机械感很明显,没有半分催泪意味,可江年年突然很想流泪。她从乡下考进大学,可好像还是做的不够好。之前只有人说过,她不够聪明,她不够合群,很少有人夸奖她,有的只是因为她做的不够完美而被指点的责备。 从没有人如此肯定她。告诉她,就连善良这一点,都足够耀眼。 她完整的拥有着这个世界。 她是她自己的主角。 象征着追溯传送的灯光亮起,江年年心中默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高高举起了匕首。 下一刻,这抹幽蓝的光芒出现在盛安操纵的凌清秋的身体背面,在系统生无可恋的叫喊声中,江年年义无反顾地压下手腕。 ——把匕首捅进了他的腰子里。 77. 终战 江年年这一刀扎的又准又狠,盛安惨叫一声,在黑雾中显出自己的身形来。他想要反身拍飞江年年,却被一种特别的力量制住身体,在空中完全无法动弹。 江年年捅刀一时爽,后续火葬场。她一个没筑基的小练气,别说御剑了,她甚至还不会踏空而行。 不会御剑踏空的后果,就是要在修真界遵循地心引力的作用。江年年一边飙泪一边带着惨绝人寰的凄厉尖叫向下坠落,叫声之尖锐甚至盖过了从她袖中甩出的烟花爆炸声。 枕苏见状,一手将月白剑高高抛起,同时双手结印,化出一浮空阵去底下接住狼哭鬼嚎的江年年。然后将十指指尖逼出鲜血,在空中化作一道符咒模样,轻喝一声,那符咒样子的纹路瞬间朝月白剑笼罩过去。 而就在这符咒样的纹路触碰在月白剑的一瞬间,枕苏的气势变了。 她修的是修罗道,主杀伐,掌的是最暴戾也是最锋利的剑招。之前她整个人周遭血色便布,整个人像是上天杀神下凡,带着肉眼可见的压迫感,还夹杂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惊愕感。 可是现在,不过短短几秒时间,她周身的煞气竟然缓缓消失。周身气息周正平和,整个人就像修真界内一个平平无奇的剑修。 可若是看枕苏的眼睛就会发现,那铺天盖地的惊人煞气不但没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那惊人的滔天杀意全部内蕴于她的眼中。枕苏原本的瞳色已从乌黑变成极有压迫力的暗红,神色恍若极北之地的刺骨冽风。 枕苏将月白剑由右手转至左手,左手腕轻轻下压,右手覆住左腕。她的动作明明不快,甚至在盛安的眼中,现在的枕苏全身上下满是破绽,简直可以一击定胜负。可他现在被夔牛?骨匕首附带的麻醉buff击中,全身麻痹无力,别说出手反击,任凭他自己再怎么心急如焚,竟然连身体的一根手指都驱动不了。 但盛安谋划了千百年,怎会因这种情况坐以待毙。既然无法反击,那就守住此局。 只见他周身气势暴涨,像是要冲破这种令人窒息的氛围,凌清秋眉心间那道痕迹也越发乌黑,最尖尖上的那一点蓝色看起来已经若有若无。只见一道道灵力自他丹田处外放,在身前构筑出了一重重防护。于此同时,枕苏也挥出了蓄力已久的那一剑。 吾道修罗第一式。 ——驱邪。 明明看起来是再普通不过的招式,速度也不快,甚至上面所附的气力比之前枕苏的表现要柔和很多,可与其近在咫尺盛安脑内雷达滴滴作响,无数预警都告诉他,一定要躲开这一式。 可是他动不了。 那一道剑芒,无视了盛安身前所有的防御,以一种堪称灵动的姿态绕过层层灵力防护,带着无可阻挡之势穿过盛安的左肩。盛安本以为自己会受重伤,却发现这样诡异的一招只是戳穿了肩膀,不由得心生轻视,甚至还有心情调笑了一句。 “女人就是女人,怎么,还是舍不得你的小情郎吗?” 枕苏置若罔闻,食指中指并紧贴与胸前,檀口轻启。 “——爆!” 刹那间,盛安竟然赶到一种无可抗拒的力量撕扯着他的灵魂,竟然他在下一刻脱离出了凌清秋的身体,化作乳白的人形灵魂体显露在空中。而伴随着江年年特供的烟花背景,那存在数千年的灵魂就如此景,从心口开始,炸开了轰轰烈烈的乳白颜色,远远望去,就像崩开了一道白色烟花。 余镜台率先赶到战场中心,还顺手放出无数个金钟罩套娃,给从空中降落的江年年当垫子使。他俩互相搀扶着,看着这如清风徐来却又惊天动地的一式,目光呆滞,两个老乡一个伸头一个倒吸,特别有默契地吐了口国粹以示滑跪之心。 郑氏兄妹凭借修真界新一代推土机的神操作速达战场,对自家师姐的武力值表示骄傲。郑清意激动之余不敢出声,拿手紧紧捂住嘴。而郑明玉一向雅致温和眼神中,首次蔓延出了对剑道一术的狂热眸光。 季沉与千归语同时赶到。这俩师兄弟对视一眼,一个画阵一个结印,两双眼睛紧紧盯着空中战况,随时准备应对盛安的反扑。 地面上的闪光逐渐从远处逼近,众佛修诵念经文,倒逼浓稠雾气渐渐散开,在半空中更是传来各种动物的尖啸,一声高过一声,陆雨眠的巨鹰尤甚,简直发出来鸟类到达不了的音域。 因为江年年一口气放了十九份飞天加特林烟花,在空中齐齐绽开,五彩纷呈,让人目不暇接,目标简直不要太清晰。众人见到目的地,热情更加高昂,轰轰烈烈地靠近着战局中心。 凌清秋摆脱操控直直下坠,被陆雨眠先行一步的巨鹰接住,迅速飞往来支援的众人身边。可这盛安就算灵魂体受到了如此狂轰滥炸,竟然还有生机。 那被炸的淅淅沥沥的灵魂碎片,竟开始极其顽强地拼凑修复,乳白的丝状在碎片之间黏合,那场面看起来让人十分生理不适。 枕苏见状却并不慌张。她横放月白剑,一身灵力如汪洋流入其中,原本血红的月白剑身开始闪动莹莹宝光。 她明白,下一击,就是定胜负的时刻。 吾道修罗第二式。 ——破魔。 天地间的时间好像静止了。 那道剑光如长虹贯日,裹挟着浩浩荡荡的煞气与刺骨冰凉杀意,排山倒海一般压向那还在修复灵魂的盛安。 在这犹如天谴一般的轰击下,就算盛安的灵魂体如何疯狂抵抗加速修复,都不得不泯灭在这无语伦比的剑光之下。 这两招乃是枕苏唯二的自创剑招,一式驱邪,一式破魔;前者祛除邪祟寄生,斩断联系;后者破灭对方恶业,斩之必杀。 枕苏的驱邪之式,特殊在甚至可以当佛修度化使用;而那一式破魔,是针对性极强的自创之法,曾救郑氏兄妹受邪道围困之时。在她还停留在金丹境界时,只此一式,便荡平十三元婴。 盛安的灵魂在空中消散,在烟花的照耀下,连一丝痕迹也没留下。枕苏收剑入鞘,眼中红色褪去,月白剑也重新变回原色,身体不自觉地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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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镜台一边凑近看凌清秋的伤势,一边龇牙咧嘴地对江年年说着什么,后者的表情由担忧变为尴尬,最后红的像个番茄。郑清意在一旁狂吹自家师姐的彩虹屁,千树剑朝地面一甩就开始屁颠屁颠地叉腰笑。哪知千树触碰到地面,发出了极其异常的一声“嘣”,让郑清意警惕看去。 她的千树剑,插进了一块肋骨中。 岛上的雾彻底散尽,不知从何处蹦出了许多异形白骨。他们不止是人形,还有兽骨,只是眼睛所在的地方都冒出阴测测地红光,像是被唤醒了的巨兽,开始活动自己的四肢骨头。一瞬间,整个岛上都是“咯吱咯吱”的声音。 “这是什么鬼东西啊!”郑清意猛的抽回千树剑。环顾四周,却发现岛上除了过来的弟子,漫山遍野都是阴森森的白骨大军。 她从未见过如此多的白骨邪物,自家哥哥刚才去帮忙又离自己比较远。她有些发怵,眼看着就要朝她枕师姐那里御剑飞行,却突然朝空中掷飞千树剑,声音惨测凄厉。 “——师姐小心!” 枕苏昏迷之前,听到了郑清意的声音。她不可置信地低头,一把如灵蛇般光滑的细剑,贯穿了她的腰腹,停在了她的丹田。 她只来得及按住背后偷袭人的右手,拼尽全力地想要清醒,眼中却只能映出偷袭者眼中仿佛释然一般的情绪,和那条隐在发丝间的青色发带。 78. 终战 “师姐!” “枕姐!” “枕道友!” 在众人的或惊讶或疑惑的目光下,盛满只是慢丝条理地收回手,将面前人往下轻轻一推,枕苏便如那折了翼的蝴蝶,直直向下落去。 朱雀长鸣一声,被宓观鱼驱使着接住枕苏。宓观鱼看着她面色惨白大汗淋漓,意识好像也不太清醒,面上一片心疼,却又不敢让枕苏躺成一个舒服的姿势。枕苏腰腹处的长剑从后面穿入,还不知是否伤到了丹田。宓观鱼看着好友受此祸灾,眼眶瞬间湿润,眼中柔色全无,死死盯住仍在空中的盛满,被人赞为“玉面秀娘”的温柔面容上,第一次在人前显露愠色。 而燕回见枕苏受伤,早已目眦欲裂,情到怒极抢了陆雨眠的巨鹰就往上飞,还因为手下没掌握个分寸,硬是薅掉了巨鹰头上的几缕杂毛。 沧溟枪迎风而长,闪出一点寒芒逼人,随后被其主人掷枪而出,如猛虎咆哮般冲向盛满,却只能徒劳的穿过虚影,没有得到对方的任意一个眼神。 “搞什么!那个女的不是我们这边的吗!”余镜台大跌眼镜,踉踉跄跄地朝朱雀奔去,“她不是还在兰舟上和枕姐搂搂抱抱来着吗!” “谁知道。”燕回脸色很黑,千归语已驭风赶来,郑清意已经开始抱着她哥的手臂嚎啕大哭,陆雨眠连忙放下手边的凌清秋去看枕苏。 可上天仿佛还嫌场面不够乱,本来只是在活动骨架结构的白骨大军像是接到了什么指令,开始疯狂朝留在岛上的众人进攻。别看他们只是骨头架子,可一身白骨异常坚硬,普通的剑招根本砍不断他们,一掌下来,就能给人划一个深可见骨的狰狞口子。就算砍掉他们的头或者别的什么零件,只要不是被劈得稀碎,都能给你表演一个原地复原。 众人一阵头大,纷纷举起武器开始反击,上演大战白骨军团的场面。他们将目前没有战力的枕苏与凌清秋护在中心,宓观鱼和陆雨眠一左一右护在二人两侧,依偎在宓观鱼身旁的朱雀受召,身形瞬间变大三倍有余,发出一道威慑用的长鸣,翅膀一挥扇飞了许多想要逼近的骨架。 玄武堂众弟子自觉围成环状,站在所有人的最外侧充当盾牌,一边御兽撕扯,一边气吼出拳。玄清派弟子在玄武堂内侧,在后侧的站位稍稍倾斜,数道锐利剑锋无情没入白骨关节,挑落它们身上的零件,竟与前方玄武堂形成轮流交替攻防兼备之势。 郑明玉和郑清意守在一南一北,削减因岛上南北部较平坦而涌入较多数量的白骨。二人招式大开大合,一剑扫落白骨无数。期间有漏网之鱼勉强冲出二人防线的,也被夹在其中的合欢宗利落的补刀搞得再起不能。 从外往内算,第三层是以释空大师兄为主的玄灵寺。释空以右手覆于右膝,指尖触地,给对面白骨大军狠狠打上了一道降魔印,崩的对面身形稀碎。 其余佛修看起来是慈眉善目的老好人,有人甚至为了外表更靠谱,小小年纪就把眉毛剃了形,仿若弯弯细柳,看起来一副“出家人温良恭俭”的模样,行动上又是金刚掌又是罗汉拳,一抬降魔杵二甩金刚铃。那些白骨往往还没有找到自己的头进行修复,就被一连串的掌法拳法加上佛法加持搞得伏地而昏。 再往里是来自玄机阁那的三位。三人呈三角形站位,不仅要对自己周围的白骨骷髅严防死守,还要为最外层的弟子们及时送上阵法支援。 斜疏星依旧没把他的兜帽摘下,用余镜台的话讲,他就是整个人全身上下散发着“好烦好累好想回宗门”的死宅阴郁气息,在千机术不停的同时,数道金丝如蛛网穿透数十骨缝,再被其主人狠狠收紧,搅碎白骨数众。 季沉在旁人掩护下已血为媒介,在地上勾画阵法,从地上燃起一圈冲天的熊熊烈焰,只要进了这个圈,任凭你什么死活不论的骨头,到了里面就是被烧化的下场,简直是个只进不出的焚烧炉。关键是它还敌我不分,惹得在场众人没有一个主动朝季沉那边靠,只是在对手变多显得力不从心时,都心照不宣地把那些烦人玩意儿往那边引。 千归语更狠。他占据的那一角小型不明生物的骨架很多,时不时插进人群中特别烦人,他直接炸开了面前崎岖的地表,对面没有地面支撑,别管速度如何敏捷,都只能直直落入坑中,此时再来个厚石封顶,管你复原不复原,进去了就别想再出来。 他不用阵石便可瞬间发阵,精准度还高,只埋白骨,不触活人。一时间,他那边的的弟子只觉得轻松许多。 余镜台虽然是玄灵寺名正言顺的佛子,可他偏科太厉害,自己也有自知之明。跟着合欢宗众人穿梭在这个圆圈内,收割漏网之鱼或是复活较快的骨头大军主打一个“哪里需要哪里搬”的板砖人设。他一边眼疾手快得拿金钟罩给人加防御,一边抡起锡杖转圈圈,狼牙棒“突突突”抡飞好多个。 他混迹在众人中,找准角度,利用前世还未忘干净的物理知识,用金钟罩外部自带的反弹功能实现“一罩多跳”,用一个金钟罩就能打飞计算轨迹上的所有骨头头颅,狠狠来了一波玄学与科学的配合。 余镜台:老师说过,生活也许会欺骗你,但物理不会!!! 合欢宗虽说所修功法没有其余各宗偏科严重,可他们胜在综合实力平均,夹杂在这井然有序的站位中绞杀漏网之鱼。时朦身形优雅柔美,可招招致其死穴;柳絮梨嫌不够过瘾,冲进玄武堂的队伍就是干。美人以红纱覆身,身姿曼妙肌肉走势流畅,一手持鞭甩落骨头零件无数,干净利落的拳风让主业是锻体的玄武堂弟子都为之侧目。 那白骨虽说是数量漫山遍野看不到边际,可众人配合有序,气势汹汹,杀的那些白骨愈合速度不如毁灭速度,压力反而没有想象中这么大。 江年年身上套了三个金钟罩,以身作则充当诱饵,脚上贴了一群神行符,呼啦啦地印着白骨大军往季沉那边的火焰中跑。她跑得小腿酸麻气喘吁吁,肺里好像钻了只破风箱,只让她觉得比在学校里跑八百还要难受。虽说这样,可她却不敢停下脚步,只得仰天大叫一声,以泄悲愤之意。 可她这么一叫,却发现了不对劲。极海的天空很暗沉,即使那浓稠的雾气散去也与晴朗搭不上关系,就像是只能被太阳的边边角角照到,光线自然也不太刺眼。 天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她揉揉眼睛,差点因为降了速度被身后穷追不舍的骷髅抓住衣角。她扭头看看身后的白骨骷髅,又抬头看看天上。 江年年用她一双5.2的眼睛打包票,在那半空中浮着的绝对是个纤细的白骨骷髅。只是他所在的方位有个大山丘,从别的视角看过去,能和底下浩浩荡荡的白骨军团混在一起。 别人成了白骨都在地上跑,那几个速度飞快的小形生物也没见能浮在天上。按照传统套路来说,这绝对是关键人……关键骨头啊。 江年年正想提醒周围人注意一些,就见这空中骷髅抬起左手,对准了枕苏和凌清秋所在的方向。她顿感不妙,被神行符驱动的小腿跑出了残影。 半空中的白骨抬掌,掌风仿佛乘风袭来,在空中竟隐隐显出一个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81659|1301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的血色掌印,威势之大甚至哗啦啦压倒了前面挡路的白骨友军。 在这短短一瞬间,宓观鱼仿佛眼神一凝,以自身挡在枕苏身前,没有丝毫犹豫地咬破指尖。她左手在前,右手在后,手心都朝着自己。又将双手大拇指交叠在一起,其余四指并拢外伸,像极了一只展翅翱翔的老鹰。 在她完成这个手势的瞬间,全身灵力瞬间暴动,却又在分毫之间消失殆尽。而那掌印也已近在咫尺,眼看就要斜着打在看似灵力散尽的宓观鱼身上。 那掌印出现的太过突然,速度又太快,众人又被白骨军团牢牢套住,就算是离宓观鱼最近的陆雨眠,他的契约兽都在远处厮杀,也根本来不及回到此地。孟百川在外侧更是目眦欲裂,白虎如闪电般奔向中心,可还是差了一点。 “仙——女——姐——姐——小——心——啊!” 关键时刻,江年年一个鱼跃,如同足球赛场上最敬业的守门员扑球,分毫不差地挡在了宓观鱼身前。她那单薄如秋叶的身体与那渗人的血红掌印接触,离得近的简直不想去看江年年的惨状。 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那血红掌印接触到江年年的一瞬间,突然像是碰到了一枚柔软的果冻,直接被反弹到了一边,倒是反向摁死了不少白骨骷髅。而江年年十分在原地十分违背物理定律地转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圈,又受重力和冲力感召,朝斜前方滚去,正巧滚到了因为掌印背刺所以格外空闲的地上。 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但只有江年年能听到,在她舍身而出装逼十足的那一刻,脑内如同天籁之音一般的死板机械声。 【系统检测到,宿主出于危险境地,触发一次性黑龙护心鳞使用条件,使用五秒内绝对无敌,滴——】 【五、四、三、二、一。】 【系统检测到宿主已脱离危险境地,一次性黑龙护心鳞已使用完毕,下面将随机带来特殊效果,时间维持30分钟。】 【效果:开启超级赛亚人改良版。爆发吧,就现在!】 随着江年年脑海中的一声“滴”音,她突然一个鲤鱼打挺,双目圆瞪,视线直勾勾对上了一位正在把自己头颅往脖子上安的骷髅老哥。 只见她威风凛凛地大吼一声,那架势仿佛要气吞山河。俩胳膊一抬,小手一按,别着劲一分,硬生生把那刚给自己头按上的白骨骷髅撕成了两半,瘦弱的胳膊与这震天撼地一般的架势形成了强烈反差感。 “手撕骨子,江年年你是这个!” 余镜台目瞪口呆,手中锡杖一转,给江年年比了个大拇指。其余人也个个呆若木鸡,特别是看到江年年喘着粗气眼圈通红,但又干净利落地撕掉几架骷髅,狠狠展示了一通暴力美学之后,更是震惊到下巴都掉在了地上。 他们震惊的,不仅是一个炼气期和一个修为不知多大境界的敌人对冲,竟然是练气菜鸡占优势,还是在对冲完后甚至还唤醒了狂暴血脉,拿自己的细胳膊细腿硬杠超级难搞的骨头军团,还一杠一个准。。 “我感觉,江道友适合来我们玄武堂,这天赋,顶级了。”一玄武堂弟子一拳打掉一个白骨骨架的头。 “呸,别想跟我们玄清派抢人。”在他身旁的玄清派弟子轻淬一声,手中剑锋毫不客气的收走碎骨无数。 而也正是因为江年年这如及时雨般一挡,给宓观鱼争取了时间。短短时刻,手印已成。 “琴坊第一百五十九代弟子宓氏观鱼。” “荐己身,躬祀仙灵。” “——请神来!” 79. 终战 世人时常以人间常理辨别世间存在的所有事情。无论凡人还是修士,都知道这修真界有“五宗四区”。按照从北到南从西到东的地理位置,五宗分为玄清派,玄春门,玄灵寺,玄武堂,玄机阁。在这五宗内,玄灵寺坐落西南,玄武堂建在西北。 而这五大宗门主要的修炼体系,也一一对应着剑修、医修、佛修、体修、阵修这五大体系,当然,也是修真界众人公认的领头之宗。 而其余四区按照东西南北的方位,将大陆分为四个区域,每个区域又有自己独兴的宗门和道路。从它们自己所处的地区,又被整个修真界公认东区合欢宗,西区淬器楼,北区琴坊,南区瑶寨。它们四区与五大宗门一样,他们的执法堂也管理着自己那一片区域的安宁。 但他们获得地位的方式与五大宗门绝对强硬的实力不同,这四个门派,不是因为五大宗绝对的实力和领导力决定,而是由每个地区所有存在的宗门竞争决定。 合欢宗听起来不是个正经门派,向大众展示的功法更是充满了不可过审的旖旎意味,可架不住在这普天之下,修士有情,弟子有意;他人沉沦,弟子照收,堪称修真界的“人情世故处理金牌培训班”。 若是不论什么综合实力,就连合欢宗外门的一个小小弟子,都说不准手持元婴修士等各种人脉,更不用说是内门弟子,简直就是各类人脉关系的交叉路口。 就算硬是要论什么综合实力,合欢宗也并不是如大众想象的那样,整日不知进取,只知卖弄风骚。这代合欢宗宗主不知从哪里听到的,早就开始在宗门内进行改革。若是你在弟子们的训练时间去到合欢宗,或许能看见一群衣着暴露,或美艳或清纯的男男女女,一边哭哭啼啼地暴打妖兽和来想来合欢宗偷香之人。 内门弟子由于双修功法,境界提升速度普遍较快,就算实战经验少,毕竟灵力境界在那里,也不是随便一个修士就轻易越级挑战成功的。曾经除了剑修把越级当吃饭喝水,一两个境界的差距也是轻易弥补不了的。 就说最近的一个例子,就是有一刚刚迈入金丹期的男修不知廉耻,竟然胆大混入合欢宗,想要偷看弟子们洗澡,哪知刚摸进去就被时朦逮住,捆了藤条挂在书上。最后反被女弟子们调戏了个遍,柳絮梨轻轻一鞭下去,干净利落地废了他的后半生。 淬器楼全是炼器师,投资的万宝阁遍布整个修真界,只要与淬器楼交好,不论武器灵器还是法宝甲衣,统统不在话下。而能有财有时间有精力,还要拿出系统的技术贡献去培养一个练器师的宗门,除了淬器楼也找不出来第二个地方。若是法器损坏,找炼器师修补时,更是要伏低做小,听炼器师训斥好久,还不能反驳。此处点名凌清秋,因他损毁的剑实在太多,淬器楼甚至专门为他列了一页清单用来记录。 而法宝这些东西还只是往小了说。往大了说,宗门建宗设祠,哪座建筑不需要练器师掌眼。在一个宗门,一是炼器师,二是医修,必是极其受人尊敬,更别说天下所有优秀炼器师所出之宗淬器楼了。 瑶寨擅蛊,传承数千年而不断,在当地享有极高的威望。因蛊术传承时间长,种类繁多,有害人之蛊就有医人之蛊,南区潮热,易生蚊虫瘟疫,瑶寨常派弟子外出解患。一为善心,二为历练,在事情结束后不可在外逗留,不可接受外界所有人给予的东西,必须立刻回到寨子里。 瑶寨平日极其封闭,一般不与外人往来,修士认为其神秘莫测,曾见过蛊术的凡人将其视作神明手段。在潮热季节到来之时,凡尘世的人们自发在白日剪纸贴窗,夜晚不灭烛火,以示感谢尊敬,甚至能在一些村民的家中看到他们供奉的虫神。 琴坊作为东区之首,因为攻击性的琴谱多已流失,对外则是五宗四区中唯一一个以辅助为主的宗门。对此结果,其实这些年来不少人心存疑惑。合欢靠人脉,淬器靠实力,瑶寨靠传承,琴坊靠的是什么? 外人认为,琴坊能有如此地位,一是和第一宗门玄清派交好,门内许多客卿长老都来自于玄清派;二是琴坊作为辅助,本身没有什么攻击性,因其一人可当治疗提升的增益作用,与其交好百利而无一害;这第三点就有些以讹传讹,说是琴坊在东区各大门派传承存在的时间最长,还曾有神仙光度人间,在凡尘世颇有威望,所以才凭一己之力挤掉什么实力很强的血骨宗乾元宗,登顶东区。 但只有这几大宗门知晓,琴坊的攻击之法并未全部遗失,最重要的那道也完完整整流传了下去。只是琴坊近两代的坊主长寿,且一个比一个心眼子多,成功引领每一位琴坊弟子都把深藏不露刻在了骨子里。 特别是琴坊这代的邱倚楼,浑身上下800个心眼子,简直把“扮猪吃老虎”当做了自己的人生哲理。平时看起来温柔似水若柳絮拂风,谁能知道就单纯论杀性,她能在五宗四区中排名前几。而她唯一的亲传弟子宓观鱼,也就是琴坊内钦定的下一任坊主。 都说徒弟肖师父。宓观鱼每日耳濡目染,自然也学会了人前柔弱人后凶猛那一套。而她所会的最强一击,也是她成为下一任琴坊坊主的关键。 相传,第一任琴坊坊主宁箩,天生重瞳,是为万界奇才,还在凡尘之世便可与神明相通,后入道,日日苦修,仅三十二年化神而去,留下传世琴谱一张。 更有传言说,当奏起此谱时,已为仙界天骄的宁箩老祖,就会屈尊而来,帮助自家弟子化解灾厄,一动惊世。 弦落惊风雨,曲成泣鬼神。 以身为琴,以血为引。 ——请神上身。 刹那间,宓观鱼柔软乌黑的发丝无风而动,原本温和的远山眉仿佛成了凌冽十足的剑眉,往常秋水玲珑般的眸子竟变成了金色重瞳,无端让人生出些叩拜之心来。只见她檀口轻启,舌抵上颚。 “——————————” 该如何形容这道音节呢?铮铮若琴弦,却比琴弦声更锋利;淙淙如流水,却比流水声更清透;铛铛似铜铃,却比铜铃声更沉重。 只此一瞬。 以宓观鱼为起点,在她面前的白骨如风过稻穗,全部齐刷刷地倒下,空出一块扇形区域,直逼混迹在白骨中的始作俑者。 那浮在半空中的白骨是盛安。他的灵魂被枕苏驱逐出凌清秋的身体后,心中感觉不妙,便悄悄分出几丝混在白骨中间,在众人以为自己死后,再驱使白骨军团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他则混迹其中,准备趁机杀死枕苏,重夺凌清秋的身体。 他逆天而行,战战兢兢活了许久,每一步都走的精打细算,恨不得每前进一步都要给自己留出好几条后路来。刚才的血红手印,是他专门针对神识创造的术法,且在刚刚与枕苏的打斗中,他的招式招招针对她的神识,盛满又将利器插入枕苏丹田,饶是她有再大的通天本领,此刻也如那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他想得很好。这一道血手印下去,枕苏的神识必定弱如风中烛火,若他无法再次夺取凤凰木,就夺舍枕苏,夺舍此时代的天命之子。 我只是想取回我原来的身份罢了。 他如是想。 他的计划很完善,可中途窜出来一个江年年。凭盛安的眼力,他如何认不出,这女孩脑内残存的东西,和他吞噬的不明生物出自一源头。当年他偶然发现江年年脑内有一不明生物,为了怕它告密,也出于好奇,盛安吞噬了它。谁知这一吞噬,却大大增长了盛安的灵魂强度和实力,这种意外之喜简直叫他惊喜若狂。 007狂怒:小偷!还我原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99722|1301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代码!还我能量源! 盛安寄生在白骨上,脑中百转千回,想要先下手为强。却看见那一直在后方的琴修挡在前面,心中不得暗暗发笑。 他心中暗道:小小琴女,当日在芥子墟就只能躲在他人后面弹琴助力,今日只有一人,竟也妄想螳臂当车。 盛安打算杀掉宓观鱼,在夺舍枕苏,在凌清秋清醒之时,叫他万念俱灰,执念寸断,再夺舍凌清秋。 可他失算了。 那一声短促的音节,穿过极长的距离,传到盛安耳边。 盛安很难形容那一瞬间的感觉。 那一刻,无论是自身周围的白骨骷髅,还是无意吹过的潮湿海风,又或是这块他盘踞已久的岛屿。 好像全部变了模样。 他仿若看到白骨骷髅扑上他的身体,争相夺取撕咬;原本潮湿柔和的海风变了风向,如尖刀一片片凌迟他的血肉;这块安安静静、在极海终年无主的岛屿,仿佛开始山崩地裂,要卷起滔天巨浪让他沉入最恐怖的海底深渊。 那一刻,四面八方尽恶,天地万物皆敌。 原本他所附身的那个骨架,被这一道音节碾成了骨末,随着海风落到海上,任无边风浪卷走。他的灵魂被一种难以对抗的力量撕扯,任凭如何挣扎,都像是蚂蚁对大山的反抗。 看着那搞事白骨消散,众人所面对的白骨军团仿佛像是被下了发条的玩偶,就保持在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余镜台谨慎地移动到一架暂停动作为侧踢腿的白骨,面容敬佩地看了看对方因为腿举的太高骨盆裂开的样子,动作十分娴熟地拿出留影石合照留念。 “——喔!”合欢宗的一名女弟子欢呼一声,她的峨眉刺尖端都已经损毁,肩膀还有些微微发抖,不难看出她整掉了多少白骨。 “赢了!” “——我们赢了!” 随着她这一声欢呼,其余的人也放松下来,纷纷开始就地打坐恢复灵力。宓观鱼在那关键一击后好像脱了力,眼睛一闭就昏迷过去,被及时赶来的白虎驮住。白虎威严庞大的身躯将她包围住,动作小心谨慎,像是正触碰着什么稀世珍宝。孟百川小心翼翼地为她输送灵力,眼中满是心疼与骄傲。 江年年的“狂暴buff”也正好卡着时间失效。孩子清醒后脑袋断了片,记不得自己英姿飒爽,只是思维一清醒就看到挂在手上的大眼骷颅头,把她吓得原地打滚,眼泪如水龙头拧到最大,轰轰烈烈地流进嘴里。 在她勉强找回来些理智后,还没等她缩小存在感,花时间接受自己形象已毁的事实,身旁就来了几个玄清派和玄武堂的弟子,来人分为两派,一左一右,脸上笑容满面,一队拉着一边胳膊,言语间夹枪带棒,让江年年这个纯种i人只想在岛上找个地缝往下钻。 郑明玉郑清意直接御剑而行,去照看他们家凌大师兄和枕师姐。燕回则占据了枕苏身边的一席之位,什么恢复丹药通通往她嘴里塞,灵气库库往她身体里送。惹得郑清意频频看她。可是郑清意自己又打不过燕回,只能暗自生生闷气。 余镜台这个与江年年完全相反的e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与合欢宗的柳絮梨相谈甚欢,举着留影石就对她咔咔一顿拍,期间还担任了动作指导与发型设计,甚至拉上了看起来内向腼腆的斜疏星。 可也许是祸害遗千年,众人还没开心多久,就听见周围传来“咔咔”一阵响声。朝声源处看去,盛安竟然还剩下了一丝生机,正借用白骨修复身体。 无数白骨被他触碰,被他吞噬之后化为血肉填补己身。众人见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我要在这里借用一下凌呆呆说过一句话,可能还要做一下改编。”余镜台大胆发言,“这老不死的真难杀!” 80. 终战 只在顷刻之间,盛安寄身的那具白骨已生长出了四肢的血肉,左半张脸亦满满生出。他吞噬速度很快,眼中似有血丝爆出,整个人的周围散发着压抑阴冷的气场,甚至还有一丝得意。 “着老东西属小强的吧!”余镜台一摇锡杖,玄清派众人以执剑而立。柳絮梨的长鞭蠢蠢欲动,合欢宗弟子面上毫无惧色。燕回长枪一甩护住力竭者,玄武堂弟子摩拳擦掌,众兽低吼,俯身欲扑。 郑明玉长剑前指:“诸位,我们能杀他一回,就能杀他二回,就算他再次复活,也必将抛头颅于剑下。” “说的对!孩儿们,把他的爪子卸下来,今天加餐!”一玄武堂振臂高呼,“让他知道谁才是老大!” “我们玄清派才是老大。”这句话仿佛触动了玄清派弟子一直紧绷的弦,他下意识地反驳,惹来身旁江年年的惊恐眼神。 江年年:各位这个时候就不要再整谁是老大了的排名了好不好啊!!! 可众人还未动手,就见刚才一直消失不见的盛满又凭空出现至盛安身旁半米处。她好像又长大了些,原本束着的低马尾张长到了腰际,眉眼间无端升起一抹忧愁。 她整个人好像成熟了许多。不是在世界之初的无辜小孩,也不是之前枕苏在幻境中见到的意气少女,而是有着一种阅历丰富、历尽千帆的成熟。 “姐姐?” 盛安很意外,却又感到高兴,那半张完好俊美的脸上喜眉笑眼,仿佛二人之间的种种都涣然冰释:“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帮我的,姐姐就应该向着弟弟,不是吗?” “我们是姐弟,是血浓于水的亲人,我从未因你争夺我的天命之子而记恨于你,也未曾想过要害你。我知道你当年是受天道那狗贼胁迫,才使我们姐弟反目。可是现在,姐姐,我好不容易有了一丝生机,我们完全可以走另一条路!” “另一条路……”盛满语焉不详,身上没什么动作,面色却格外冷淡地朝盛安飞起一眼刀,“你说的那条路,是个什么路?” “是驱逐灵智,夺舍神木?” “还是想成为新的天命之子,摆脱天道规则,发起灭世?” “再圈养修士,奴役凡人,为你盛安的千秋霸业筑石填瓦?盛安,你把人命都当成了什么?” “当年你残害数人,杀了新一代的天命之子,在受罚时身负机缘,侥幸在天道紫雷之下逃过一劫,不好好修养生息,改过自新,为何又出来翻江倒海!” “这次你一意孤行催动地龙翻身,凡人牲畜性命死伤不知凡几,你可还有对生命的敬畏之情!” “盛安,我从来就没有看清过你。” “弟弟。” 她阖眸叹息。 “虽不知你真实的想法是什么,可我从未想过与你相争。” “从来没有看清过我……从未想过……与我相争?”盛安听了反而笑了起来,配上渐渐完整的五官显得更为癫狂,让周围所有的在场人员都一脸不解。待他哈哈大笑完了,表情猛的一收,眼底淬出几分阴沉神色来。 “你看不清我,是因为你永远是那个受万人敬仰的天命之子,永远正义凛然,永远高高在上,永远永远比我强!可那些俗人又怎么会知道,你盛满当年,无论是剑术境界根骨灵脉,还是实战经验战斗手段,全都居于我我盛安之下!” “就算我圈养修士如何,奴役凡人又如何!这个世界这么脆弱,天道无眼,带着头过河拆桥,上树拔梯。它需要天命之子作为世界支柱稳定这个孱弱的世界,不正是把我当做工具用吗?工具坏了非但不修,反而去欢欢喜喜地买回新的工具。这种猪狗行径,天道做得,我为何做不得?” “从小那些庸人就叫我灾星,怕我驱使地动,还曾想将我打出村子。现在我满足了他这种蝼蚁的愿望,让他见到了何为地动,他反而应该感谢我。毕竟是蝼蚁,是不重要的东西,在他生命结束之前能看到他曾幻想过的光景,还应该谢谢我呢!” “你说从未于我相争,是因为你已经有了天命!你永远是修真界不世出的天才,永远是正道标杆,永远被人仰望,永远是那池子里出淤泥而不染的高贵荷花!你不识人心,不护血亲,却在这里满口仁义道德地指责我。维厉说的没错啊,就是因为你!是你故意不来救我!所以我才被剥了骨,成了沉没潭底卑贱肮脏供养你的淤泥!” 当年他人在背后的无心之语,终究是成了盛安心底见血封喉的参天毒刺。面对她的指责,盛满没有任何反驳言语,反而速度缓慢地靠近他。随着她的步子,朵朵晶莹剔透的荷花虚影在她脚下显现,泛着波光粼粼的莹光。 一步一停,步步生莲。 她停在了离盛安身侧,离他只有短短一步远,眼神中是他读不懂的复杂神色。 “盛安,收手吧。” “哦?”盛安上下打量了一下盛满,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亲亲蜜蜜地朝她靠过去,语气也变得甜腻。 “姐姐,我知道你是怕我再受天道惩罚。刚才的话都是我乱说的,我其实想说的是……” 血光乍现,他已长好的左手从前到后,完完全全穿过了盛满的丹田。 “我靠!内讧了!” 在地上的大家本以为盛满会帮助盛安,连拼命的准备都做好了。哪知他俩都浮在半空中,突然就开始吵架,详看面容细听语气,这分歧吵的好像还挺厉害。 众人决定先看盛满动作,做好灵力防御,见招拆招,顺便发挥了根深蒂结在人类内心深处的特质。 ——吃瓜。 为此,他们还让季沉几人整了几套扩音阵,在吃瓜的第一现场化身兴奋小猹。 在众弟子的视角,那二人看起来本是在斗嘴,可那盛安却突然凑近盛满,毫无征兆地开始动手,而刚才面对燕回的长枪轻松躲开的盛满,竟真的被他得了手。众人大惊,却对敌方队伍出现问题也乐见其成。 “我的好姐姐……”盛安斜着退后半步,露出盛满腹部鲜血淋漓的伤口。他另一只手捂住眼睛,嘴角却弯起了堪称疯狂的弧度。 “我知道你有一副好心肠。既然你帮我了一次,那就再帮弟弟一次吧……”他用来遮住眼睛的手掌微微摊开,露出满含阴鸷疯狂的眼眸。同时,他的恢复速度进一步加快,刚刚还是骷髅架子的腹部和心脏处不再是空落落一片,血肉生长的速度如藤蔓攀枝一般飞速蔓延。 盛满的丹田被盛安一手穿透。不知是不是因为盛安的吞噬之力太过强悍,她身为天道代行者,却无法将腹部的伤口快速愈合,好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盛安吞噬她的全部。 盛安沉浸于吞噬盛满力量的兴奋与快感中,并没有发觉,盛满此时的眼中并未有一丝怨怼或惊讶,只有一种豁达的释然。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36327|1301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玄机阁,墨玉塔。 问天台。 “老爹!”枕耳一个爆冲撞开屋门,手忙脚乱地扑在地上,以往整洁繁琐的腰饰已经缠成了一团乱麻。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好像在靠窗远望的千翁磕了一个声音极大的响头。 “老爹,孩儿不孝,年少顽劣不堪,长大离宗入赘,还因为拉不下脸来所以在那之后没来看过您……可千错万错您先别计较,救救苏苏!救救我的女儿!” “老孟……就是孟独晴,当时苏苏和那占据凌清秋身躯的妖孽对战时,老孟就冲出了玄清派,我猜测应该去极海了,但是他没带我啊啊啊!那妖女偷袭苏苏罪该万死,在那之后云烟水镜就消失了!您怎么抽我踹我我都受着……我再也不跟您顶嘴了老爹啊!!!” 看着对外风度翩翩威严无比的玄清派宗主在地上狼哭鬼嚎,枕天河无奈地举手抚眉。他缓缓踱步到枕耳面前,眼神复杂地扫视了一下自己叛逆多年的老儿子,对着那张让他打也不是骂也不是的脸,声音噎住喉咙里,怎么也发不出来,只得闭眼长叹一声。 随后,他轻拍枕耳左肩,示意他起来。又朝窗边偏一偏头,让他过去窗户那边。 枕耳不明所以,但一腔爱女之心如滔天烈焰在胸膛中熊熊燃烧。他依此照做,在里那块造型奇特的窗户还有几步之遥时,腿弯处突然受一重击,整个人跪了一个五体投地。 他愤怒扭头,却发现自家老爹作为罪魁祸首竟然丝毫没有愧色。枕天河的步子有些踉跄,却还是走到自家老儿子身旁,顶着他惊异骇怪的目光,亦是双膝下跪。 枕天河看着枕耳还是一脸茫然的样子,大掌直接明了地放在枕耳脑后,一使劲就让他的脸与问天台的地板来了个零距离接触,力道之大很难让人相信他没携带一点私心。 “枕天河携犬子枕耳。” “——拜谢天恩。” 极海中心的岛上,原本算得上风平浪静的景象开始再生波澜。上天仿佛看到了盛安正在吞噬它的天道代行者,无边乌云覆盖了整片天空,隐隐有紫雷金光从中穿梭。 见此咄咄逼人的天象,盛安不惧反笑,像是挑衅一般加重了自己的吞噬速度。可下一刻,他却像是突然被一道莫名的力量定住,整个人在空中动弹不得。 而被包围在重重防护中的枕苏一改昏迷状态,“哇”一声吐出一口暗红血液,腰后剑柄突然像块布条一样软了身躯,化作点点莹绿星芒散发在空中,而留在她体内的那部分,开始无师自通般纠缠旋转,松松包裹住了枕苏的丹田。 她这一醒,又把众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了她这边。陆雨眠手指搭上她的脉搏,却露出一副见了鬼一般怀疑人生的模样。原因无它,实在是枕苏现在的状态实在太好了。脉搏跳动有力,丹田灵力充盈,甚至整个人的境界还在缓缓上升。 周围几人虽不知内情,可他们也都能看出,枕苏现在整个人的情况十分有十二分的异常,脸色也比平常红一些,就像有一股力量凭空出现,再填鸭式地输送到她体内。 等等,输送能量? 众人福至心灵,齐齐把视线移向盛安对面的盛满。她虽然还是没什么情绪波动,可用来束发的那条绿色发带已不知所踪。乌发如泼墨般遮住盛满的半张脸,叫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余镜台:“破案了。以为是叛徒,原来是友军。” 81. 终战 极海中心的岛上,原本算得上风平浪静的景象开始再生波澜。上天仿佛看到了盛安正在胆大妄为地吞噬着它钦定的天道代行者。霎那间,无边无际的乌云覆盖了整片天空,隐隐有紫雷金光从中闪烁穿梭。 见到如此咄咄逼人的天象,盛安不惧反笑,像是挑衅一般加重了自己的吞噬速度。可下一刻,他原本得意的表情一滞,像是突然被一道莫名的力量定住,整个人在空中动弹不得。 地面上,枕苏面色红润,周身如有光华运转。她轻咳两声,扶着朱雀宽大的羽翼坐起,细细说了些什么,众人这才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 在来极海之前,盛满就详细为枕苏解释了这次奔赴极海的后果。枕苏在与盛安对战时那奇异的境界飙升,是因为盛满在她的识海内留了一道印记。当枕苏点燃这道印记,她的灵力将会以盛安目前的境界为上限极升,自然胜算就多了几分,代价是要她三个月内无法修炼,丹田泛空,变得和凡人无二。 如果枕苏能一次成功,将盛安修养已久的灵魂击破,夺回凌清秋后休养三月,自然是最好的结局。可若是激活这道印记后不能一次将盛安诛灭,就只能选择第二条路。 以魂封魂。 孟独晴当时极力阻拦枕苏去极海,也是知道这个内幕。盛安的灵魂极其强大不假,可他灵魂中曾作为天命之子的印记才最棘手。天道不能擅自插手,那道印记已经是盛满对枕苏做出的最大帮助。 若是第一条路走不通,就只能让枕苏用自己的三魂七魄为引,筑起封印,让自己和盛安无法分离。封印一起,盛安永生永世不可逃脱,然后再让她引爆封印,他就会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枕苏亦会消失。 “等等。”余镜台抓住了盲点,“枕苏同志,如果我理解能力没问题的话,你是说,你准备一命抵一命吗!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你有没有拿我……拿我们当朋友啊!” “我要讨厌你!”他一甩袖子背过身去,“讨厌三十分……三分钟吧。” 郑清意也一脸不赞同,暂时选择和燕回站在同一战线上,眼神委屈又埋怨,最后只能无奈地戳戳枕苏的上臂,因为被瞒着的不满烟消云散。 “你们看!” 柳絮梨手持窥筩,一声娇喝将众人的目光引至空中,空中二人周身不知何时泛起了莹莹绿光,如树上枝条的初生之叶,晶莹剔透,莹润光华。 “盛满,你害我!你竟然害我!”盛安目眦欲裂,整个人在那绿光之中不停挣扎,却无法移位或逃脱。那莹绿色的光芒仿佛有生命力一般,紧紧吸附在他的皮肤上,以一种堪称疯狂的速度抽取着他的力量。他周身的气势也如破了口的皮球一般,疯狂倾泄却未朝外界漏出半点。 “盛安,我好像有句话,一直没能跟你说。”盛满的身体渐渐变得虚无,一旁的盛安也是如此。 “说什么?是我从未把你当成弟弟,你这混蛋下辈子一定不会好过,还是早知道就让我这个恶贯满盈草菅人命的灾星死在天雷下?”盛安的身体虽然渐渐虚化为莹绿光电,那张完好无损的嘴却像淬了毒的剑刃,无差别地疯狂扫射。 “我们种在岁安院的荷花,可比九重城的好看多了。” 盛安愣住了。他嘴唇颤动半晌,终究还是吐出恶言。 “姐姐,一起下地狱吧。” 二人终究化作那团颜色充满生机的莹绿光团,又在半空中轰然炸开,化作滴滴光点消散在海风中。江年年放出的那些烟花还未消失,一直压抑在岛上天空的乌云也随之散开。 天朗气清,花攒绮簇。 这个恶事做尽,罪无可恕的盛安,到了最后的最后,也只剩下了一池开的极好的夏荷。 仅此而已。 众人看着那团绿光爆开落下,不由得面面相觑。 “所以……这回是真的结束了吧。”余镜台喃喃自语,“有一种千辛万苦推进到最后一关,发现难度降低了的爽感与复杂感。” 燕回啧嘴,将沧溟神枪收至背后:“管他呢,这一战……” “是我们赢了!” 众人转头看看对方,又像是福至心灵一般,齐齐发出如返祖一般的鸣叫声。在一群兴奋与激动齐飞的尖叫声下,郑清意凑到枕苏面前,一屁股挤走了陆雨眠。 “那师姐师姐,你现在已经没事了吗?”郑清意一脸担忧,不放心地那胳膊肘一捅刚被她挤走的陆雨眠,叫他再去好生诊断一番。 “好……也不好。” 枕苏一句话,炸起周围惊诧无数。可是若说不好,她现在看起来灵力充足面色红润,状态简直超好。看着众人不解的眸光,枕苏抬起右手,指尖亦泛起了与刚才盛家姐弟身上无二的光芒。 “这光……” 周围人都很惊讶。枕苏垂眸暗思,仿佛又触动了盛满在她识海中留下的第二道印记。 枕苏一直以为,盛满只在自己识海之内留下了一道印记。可出乎意料她意料的是,被盛满捅了刀之后,外界看到的什么脸色惨白神智茫然都是假象,真正的自己好像整个人的灵魂已经进入到了她自己的识海。而那第二道印记,就留在了识海中那一轮明月上。 【枕苏,我可没有骗你哦。】 在识海之中,枕苏的身高被迫缩水,看起来很像现代社会的“Q版三头身”。印记被她的小肉手一碰,就温温柔柔地发出绿光,渐渐组成同样是Q版三头身的盛满。 她看起来还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发亮。 【你师父说的其实很对,这种事情不能让你们这种小辈去担着。这件事和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就算是钻空子,我也要出手的。】 【其实,在你们乘兰舟来极海之前,我就已经将天道代行者的身份交给了枕天河,也就是你的爷爷。他在问天台上观测世间万物与昼夜星辰,是世上少数知晓我存在的人之一。我进了极海,动用了力量,违反了天道定下的规则,所以会慢慢长大,长大到我力量散尽的那张脸。】 【你不要误会,我那一刀可不是要搞你哦。这刀是我闲来无事琢磨的,用了一根我的指骨制成。一会儿啊,我要送你一场大造化。】 【其实,我从没想过做什么大成就。爹娘希望我们能幸福圆满,岁岁平安,才给我们起了“满”字和“安”字。】 【若能重来一世,我不要修什么道了,我可能会开一家花店,就叫……“满安斋”,让整个村、整个镇子都知道这家花店。】 【枕苏……】 她笑的很灿烂,一如当初那个在世界之初的小姑娘。 【以后的路,要好好走哦。】 “也就是说,盛满本来相当于天道雇佣的一个监工,监督枕姐你和幕后BOSS的终极战斗。本来应该是你们俩极限一换一,可是她钻了规则空子,替枕姐你去封印幕后大BOSS,还把BOSS的灵力修为传给你了?” “可以这么说。”枕苏点点头,右手蜷握在一起又放开,能看到有些微微鼓胀的指尖。 “可这场造化,好像有些夸张了。” 盛满这一刀,连接着她的灵骨,相当于她成了一个巨大的灵力中转站。凡是被当时那道绿光所沾染上的力量,无论任何形式,无论光正邪佞,都会在她的身体中转一圈,再转移到枕苏那边。盛安的力量极速减少却没有灵力外泄,就是因为这个原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68653|1301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本来是件好事。枕苏虽说用了第一道印记的禁术,在今日过后的三个月都不能运转灵力,可她为修罗道,身躯坚韧强大,神识强度更是罕见。只要她的神识不崩溃,就能驯服这些凭空而生的灵力,甚至有可能凭着这些灵力直接晋升至大乘期,甚至有机会冲击更高的境界。 盛满考虑的很好,可天道成神之躯又怎能和修士相比,盛安体内灵力来源复杂,既有自己修炼所得,更多的是吞噬的不正杀业所化的灵力。盛满充其量就是过滤了一下,可她是半神之躯,枕苏现在的身躯肯定是不能比的。 再者让盛满没想到的是,她以为盛安会和枕苏正面一对一,不使剑术也应使阵法。哪知盛安谨慎贪婪,竟然又打上了枕苏的主意,所用招式自然是要用他几千年来最为擅长的针对神识灵魂之法。他所有攻击都照着枕苏的神识去打,而修真界对于神识的保护之法很单一,就算枕苏神识天生强大宽广,也受了不小的伤。 盛安虽然苟,但好歹苟了数千年,若不是没有身躯,怕早已成半神之躯,这种庞大的灵力洪流一流入枕苏身体,开始的时候是在修补身体,到了现在,就只是带着戾气剩横冲直撞,像是要涨破她的灵脉与皮肤,难搞到陆雨眠狂抓自己头发。 “那……枕姐现在岂不是很危险!能不能把灵力什么的都放出来啊,就跟被毒蛇咬了放血什么的……”看着枕苏又开始晕晕乎乎,余镜台急得在原地团团转,千归语沉默在一旁,陆雨眠看着四面八方传来的期待眼神,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当这是什么啊,往偏了讲,这勉强算作灵力暴动,因为宿主的身体不适应,一般时间久了也就好了。可刚才盛安的一招一式皆是针对神识,这就导致现在枕道友完全没办法控制引导这股庞大的力量。除非……” 他眼神一亮:“除非,有人把她体内那股力量引出来!可是这力量太狂暴了,若是我们几个贸然尝试,不仅解不了枕道友的燃眉之急,自己的小命也会完蛋!” “那你这不是白说吗!”余镜台和郑清意同时怒喝,气势之强声音之爆吓得陆雨眠脖子一缩,召出巨鹰挡在身前。 他俩争论的这短短时间,枕苏身上却爆起煞气万千,把一直依偎在她身边的朱雀吓地瞬间消失,又出现在它主人孟百川的身后,战战兢兢地露出一点喙尖。 “完啦!枕姐修的修罗道,这不会就是那什么……修罗煞气吧!不愧剑尊大大要整个封印……啊啊啊那枕姐的情况不是更危急了吗!”余镜台吱哇乱叫,“不如我们现在带着枕姐回大陆吧!” “恐怕来不及。”燕回神色凝重,枪尖在地上一点,沧溟神枪赫然发威,也只是堪堪压住这冲天煞气,“听起来,还是陆雨眠这小子说的最在理。” “只此即可吗?”一道略显干涩的声音响起,凌清秋不知何时也清醒过来。他面色是一种长时间未见光亮的苍白,那双曾被枕苏夸赞过的眼睛却仍然亮的动人心魄。 “理论上说是的。但是这股力量太强大了,看起来甚至没有尽头,很不好整啊……” 听了陆雨眠的回答,凌清秋撑着还有些瘫软的身子,动作轻柔却坚定地将枕苏斜斜地抱在怀中,眼中无法掩饰的心疼与柔情像是一簇星火,又被他阖眼藏进了深处。 他动作极轻地剥开枕苏耳边的碎发,枕苏现在已经被这股庞大的灵力洪流冲击地神智昏沉,却能感受到自家师兄微微颤抖的双臂。 凌清秋一只手拖住她的后脑勺,在周围数人震惊到石化的目光下俯身,嘴唇直愣愣地贴上了枕苏的唇。 那一瞬间—— 什么修罗煞气,什么通天杀气。 全部隐没于相碰的唇中。 82. 终战 他在发抖。 这是枕苏的第一反应。他们两个贴的太近了,近到她能感受到凌清秋紧绷到微微颤抖的身体。 或许是被夺取身体的时间太长,凌清秋的嘴唇很凉,却仿佛要比豆腐还软滑。可枕苏只觉得二人接触的地方,像是有着细微的火焰在烧。 凌清秋整个人是肉眼可见的生疏与僵硬,动作却是极尽可能的温柔。 刚开始,二人只是嘴唇相贴,谁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直到凌清秋没有感到枕苏的厌恶,才进一步的深入、探索。 凌清秋捧着枕苏的脸颊,动作轻柔地像是在对待稀世无双的珍宝。他的姿态并不强硬,动作比起攻城略池,更像是渴求摩挲,如流水一般缠绵,细致而温柔地探索过每一个地方。他的睫毛扫在枕苏的脸上,让她有些发痒。 他一开始的动作看似胆大激烈,其实只是唇齿间轻轻的触碰,像是只黏人的猫咪一般轻轻舔舐。虽说第一次没什么经验,可或许是天赋作祟,短短时间内就已经无师自通,生疏的动作变得越来越熟练,也越来越缱绻。虽说偶尔会泄露一丝急躁,却又被他更加温柔的动作覆压过去。 枕苏完全是懵的。那股强大的灵力洪流让她的身体开始发热,却在半昏半醒间贴上了一个凉凉的东西。她知晓那是什么,可这种感觉对她来说太过陌生。 舌尖被吮吸的有些酥麻,她明明是个元婴修士,此刻竟有些微妙地窒息。 枕苏想要换气,凌清秋却误以为她要逃走,将一只手抚上了她的后脑,将她往自己那边贴得更近,反常的露出些强硬姿态来,湿热的喘息声全部掩埋于这个旖旎的吻里。 她想要挣脱开凌清秋,可整个人却仿佛软下了身子,煞气与灵力组成乱流在身体中乱窜的剧痛渐渐消失,体内的热度也不知何时降了下去,整个人暖烘烘的,就像在午后沐浴着柔和的霞光,泡在温泉里。 而在他们四周沦为背景板的广大弟子,在安好了自己掉落在地上的下巴之后,无一例外地爆发出了扭曲至极的表情。 现场大致分为三个派系:娘家派,吃瓜派,红温派。 娘家派以郑氏兄妹和燕回为首,整个派别散发着格外恐怖的王霸之气。郑明玉郑清意等玄清弟子还好,毕竟凌清秋是他们的大师兄,又和枕师姐情投意合,心里震惊但面上还整的那叫一个云淡风轻。 他们是玄清派的,燕回可不是。只见她“嗖”一下把沧溟神枪扎进地里,双臂抱胸斜倚沧溟,眼神犀利,带着极强的攻击性把凌清秋从上到下从下到上扫视了好几遍,最后冷哼一声,像是不愿再看一般闭上眼睛假装靠在长枪上小憩。 吃瓜派又分成两个部分,一个部分戳戳契约兽秀秀腹肌肉、假装在锻炼身体的玄武堂弟子,又或是开始诵经礼佛、统一打坐修养的玄灵寺众人,再来一个兜帽都没摘下来的斜疏星,他们是看起来一点都不关心实则超级在意的表里不一组。 另一个部分囊括了氛围感高手合欢宗。别看他们宗女弟子占多数,可论起哄谁也没他们有经验。一看就没好好听课的柳絮梨甚至在储物袋里翻出来一本粉色封皮的书,看了眼上面“如何营造热闹与羞腼的反差感”的章节就开始起哄,再加上搞事爱好型写手季沉的参与,他们是看起来很关心实则超级在意的表里如一组。 红温派不多,全场只有两个。一个千归语,一个余镜台。千归语为何异常不用多解释,他的气场甚至开始默默从红温变得沮丧;余镜台就完全是因为心累。 “你干什么啊凌呆呆!平常跟个木头一样不开窍,你他喵的现在这时候亲什么嘴子啊!” 余镜台崩溃大吼,感觉自家木头脑子的好兄弟轨迹好像有些走偏。就像老师平日里交给学生考试要用做题技巧,发现学生把过程和结果都写到了草稿纸上的憋屈感。 而他刚力拔山兮气盖世地吼完,就见凌清秋结束了这漫长一吻。 他的唇看起来像被血浸过,原本的樱粉变成了樱桃红,舌尖划过下唇,带走一抹格外显眼的水渍。整套动作虽然看似强硬,可耳根处红的比晚间云霞还要夸张。 明明他才是主动方,表情却羞腼的像个被轻薄了的姑娘。凌清秋听着耳边余镜台的疯狂尖叫,眉头微皱,直愣愣朝他飞起一抹眼刀,刀的余镜台大呼冤枉。 余镜台:凌呆呆你啥意思?这是嫌我打扰你了? 四周的各位弟子也是望天望地,视线在天上地下旋转了八百回。陆雨眠也轻咳一声,一副“小情侣没眼看”的模样,刚想装模作样地调侃几句,却发现枕苏体内的那股挟裹着冲天煞气的灵力洪流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了一部分较为温和的分支,正在细细温养着她的经脉。 反观凌清秋。虽然还是和往常一样的面瘫脸,耳垂染上了格外显眼的羞红,看起来好像只是因为亲吻而感到害羞。但他周身气势混乱高涨,却又被其主人硬生生不上不下地压制在体内。 看着凌清秋这副眼底水光潋滟,唇色妩媚动人的样子,柳絮梨脑子一飞嘴一抽,一道传世名言脱口而出:“凌大师兄你是有狐妖血脉,能吸人精气吗?” 而这番不过脑子的逆天言论,让合欢宗的时朦大师姐朝她的后脑勺劈头盖脸扇了一掌。 这本应是一句玩笑话,而在多日之后,不知谁又看热闹不嫌事大,把这情景掐头去尾夸张渲染,歪七歪八地乱改了一通,修真界竟传出了“凌大师兄平日里出卖色相来获得枕苏的精气供养”的离谱传闻。 一时间,各位吃瓜群众不只是先惊叹看着老实巴交的面瘫脸竟然勾引自家师妹吸其精气,还是平日里看着柔弱美丽的枕仙客精气如此旺盛,此流言一出,更是遭到了枕苏事业粉的强行抵制。甚至当时在当时的修真界文化领域,掀起了一股类似《重生之我是玄清大师兄》《你有没有为了偶像的事业阻拦狐狸精》等流派的新兴话本。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我知道了!”余镜台左手摊掌,右手握拳猛地捶在左手掌心上,虽说用力过猛导致表情失控,但他的言语十分笃定。 “凌呆呆是凤凰木化身,凤凰木是世间神木,就算化为人形,也相当于灵力储存的界超大容量的充电宝。刚才跟枕姐亲……咳咳,将多余灵力导进了自己体内,所以枕姐现在没事了。” 他一手比“八”托住下巴,另一只手摸着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须:“可是凌呆呆,你突然吸入这么多东西,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 自然是有的。 凌清秋面上不显露出任何表情,实则内里痛入骨髓。他是凤凰木所化不假,可凤凰木原本的功能是驱邪,并不是储能。而他本来跟盛安这活了数千年的灵魂在凤凰木化身中拉扯,激烈程度早就让凤凰木的坚韧特性大大损伤,储能亦是如此。 凌清秋明白,自己用这副快要半残的凤凰木体强行将枕苏体内的修罗煞气与暴戾灵力引入己身,自己的结果与那身躯碎裂四散也差不了太久。 可做这些事,他心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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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清秋以身体蕴纳灵力,可他毕竟是人形,一旦超出阈值,便会身躯碎裂,不存于世。 “不对,还有办法……”枕苏情急之下急火攻心,“哇”地吐出一口血来。她抓住凌清秋的双手,想要把煞气和灵力引回来。可煞气和灵力正在凌清秋体内打的难分难舍,那股灵力太过暴戾,也太过任性,竟无法被撼动分毫。 “大家别慌,就算凌道友的身子真的炸了,灵魂也不会消散。只要拿锁灵阵将他的灵魂收入其中,再找一块凤凰木,不就没事了!”陆雨眠把巨鹰挡在自己身前,神色激动地开口。 他的话音还未落,就被余镜台一个爆栗,在他大脑门上打出一道红痕。 “你搞笑啊!你的身子才会炸咧!”余镜台愤愤叉腰,“先不说凤凰木化形不只要等多久,我们要去哪里找凤凰木啊!” 他眼中满是担忧,嘴上喋喋不休:“真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啦!” 众人绞尽脑汁冥思苦想,但凌清秋的状态已经不起拖延。 他耳尖的薄红还未散去,一双漂亮的眼瞳直愣愣地盯着枕苏。忽的,他像是确定了什么,在身上剧痛如万蚁蚀骨的情况下,轻轻抬手,抹去了对面心上人的泪珠。 “师妹……” 凌清秋像是得了糖果的孩子,以往那副没什么表情的面瘫脸第一次笑的如此开怀。 “你为我哭了,你对我有情。” “师妹……” “我心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