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三代从奶奶开街机厅开始》 第1章 重生，奶奶还活着 “要不，还是把浩浩送幼儿园吧。我们俩白天都要上班，现在妈的身子骨又是这么个情况，根本照顾不了他……” “我找人问过了，最近的军分区幼儿园，起码得3岁才能入托，浩浩现在才2岁不到，人家不肯收啊！” “那怎么办？总不能成天带着去单位吧？你坐办公室的倒是可以带，但是浩浩你也不会照顾啊！我又是站柜台，人多眼杂……” “我明天去老徐那儿再打听打听吧，看看他们单位的幼儿园接收不，虽然距离远了点，但是处于家里跟工具厂中间位置，这样我们下班去接了他直接就到工具厂去，实在忙不过来的话，也可以叫你爸帮忙去接一下。” “那好吧，你抓紧去问问，早一点落实下来。” 听到耳边的对话，被尿意胀醒的颜浩睁开了眼睛。下意识的伸手去枕头下摸眼镜，却摸了个寂寞，视野里不再是一片朦胧，紫红色的绒布窗帘，橘红色的组合柜，还有组合柜上玻璃加层上贴着的那张1985年的“小巴郎年历”，日历上的日期都看得清清楚楚。戴眼镜20多年的颜浩下意识的托了一下鼻梁，发现并没有眼镜，而是一只肉嘟嘟的小胖手。 垂死病中惊坐起！四周的一切仿佛是在梦里。不到二十平米的房间内，白炽灯，鸿运扇 。好有年代感，好熟悉，好……好扯淡。颜浩记得那台忽忽悠悠转着的鸿运扇至今还在爹妈的房间里站岗。不能说相似，简直就是一模一样。还有那张陪着自己度过了二十多年的“1985小巴郎年历”。 “重生了？” 颜浩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什么都没变，风扇在转，“小巴郎”在笑，颜浩却懵了。 回过神来。下床，拉开门，脑袋凑到门口朝外间看过去，一对年轻男女正坐在外间的沙发上。男子是颜浩的父亲颜跃进，此刻正抽着烟，女子是颜浩的母亲汤丽清，手里拿着一把钱在整理。 看到颜浩露出的小脑袋，汤丽清放下手里的钱，同时瞥了一眼颜跃进，颜跃进赶紧把手上的烟的火给摁灭，剩下大半支斜靠在烟缸边。待会还能再点着接着抽。 “浩浩睡醒了？是太热了吗？我记得我没扭定时啊？”汤丽清边问边笑眯眯的走过来搂起了颜浩坐到沙发上。 “妈妈我要恰水” 颜浩说，“还要窝尿” 边上的颜跃进很有眼色的起身从电视柜上拿来一个塑料双耳杯，杯身是红色，杯盖是白色，杯盖上还支出来一个小嘴，嘴上有三四个小孔。 颜浩伸手接过杯子，仰头嘬了一口，然后从汤丽清的身上扭下来，回到里间，在里间的房屋角落里找到一个红底白花的痰盂，走过去，把痰盂盖拎开，左手拎着水杯，右手正准备扒裤子放水，忽然愣住了。 “这是什么裤子啊，嗯！？” 竟然是开裆裤！裤子前后各一根松紧带，两根松紧带之间夹着一块尿布。大开大合之间颜浩扯下尿布往床上一扔，小雀雀对着痰盂开始了愉快的放水。 然后，就出事了。 颜浩忘了此刻的自己已经不是前世的“顺风滴湿鞋”的身子了，而是“顶风尿三丈的”童男子，特么按照前世30多岁的经验对好的角度和距离，此刻竟然预判失误！一股湍急的水柱冲出了痰盂范围以外，即将直接射在墙上，可是既然已开枪，半路刹车可是很难受的，吓得颜浩赶紧压枪，捏着小雀雀调整角度，后续的水柱这才打在了痰盂范围之内，水柱撞击着搪瓷的痰盂，发出金水相击之声。瞬间舒爽了的颜浩左手把水杯送到嘴边又仰头嘬了一口，看起来豪迈，不羁。不想却随着汤丽清的一声惊呼神经又绷了起来。 “浩浩你怎么不坐在痰盂上窝尿了？”尾随进来里屋的汤丽清问到 “啊？嗯？”颜浩不知道怎么跟妈妈解释刚才的失误，决定先装个傻。 “你平时不都是坐在痰盂上窝尿的么，今天怎么站着尿了，还一边喝水一边尿，你看看墙壁上都搞到了，擦都不好擦。”这会墙壁还没贴瓷砖，粉刷的应该是石灰这类的墙灰，尿液直接沁润了进去。 “对不起妈妈，我下次会注意的。”三十几年的相处，自己老妈的性格颜浩还是门清的，老妈的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的。狡辩的话只会挨更毒的打，倒不如光棍的承认错误，再撒个娇哄哄就完事了。说完，颜浩不自觉抖了一抖。还好，身子的抖动并没影响弹道，没有抖到水泥地上。 放水完毕，浑身轻松的颜浩拎着痰盂盖盖好，看着已经转身去厨房拿抹布的妈妈，松开小雀雀，看着自己没有鸟笼大开中门的裤裆，太别扭了！虽然颜浩前世十一二岁才开始穿内裤，但也算是穿了二十几年，突然这么一空，竟然感觉手足无措，瞄了眼床上的尿布，羞耻的扯过尿布，就要往裆里塞，但是颜浩自己没夹过这玩意儿啊！哪怕后来颜浩女儿出生也是用的纸尿裤啊。颜浩老婆倒是应该很有经验，毕竟女孩子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这可真是难为我浩虎了！算了，摆烂吧，毕竟我这会还是个蹲着尿尿的男子汉。 汤丽清拿着抹布进来，把墙面擦了擦，转身又看到躺在床上的颜浩和盖在裤裆上的乱成一团的尿布，扭头去厨房把抹布投了挂好，又进到里屋，朝躺在床上嘬水的颜浩问到“崽啊，你还要睡觉吗？” “不睡了，妈妈我睡醒了。”颜浩坐起来看着妈妈，努力调整脸上的肌肉，摆出一副可可爱爱的模样。 “那妈妈给你换衣服吧，尿布是睡觉才穿的，睡醒了就不穿了的哦”汤丽清看着可可爱爱的崽，刚才颜浩不按规矩来引发的意外所造成的不悦消散的无影无踪，毕竟才两岁不到的孩子，他都能自己尿尿了，还晓得盖痰盂盖，老公都经常忘了盖痰盂呢， 比他爸都强了，还要怎样？ 听到换衣服，颜浩顿时来了精神，妈你要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这开裆裤我是一刻也忍不了了。虽然小雀雀很可爱，但三十几岁的“我”真的没法接受啊。于是颜浩赶紧放下手中的水杯，坐起来看着衣柜，他前世看老相册知道自己小时候好看的衣服还是不少的，不知道汤丽清会拿出哪一套呢。 只见汤丽清从边上矮柜上拿起一件“衣服”，白底，蓝花，目测是一件海魂衫，虽然以颜浩三十岁的审美看，有点落伍，但是也不是不能接受，只要搭配一条纯白色的短裤，也还是很可爱的。然后下一秒颜浩就傻眼了。 汤丽清把手上的“海魂衫”一抖，又抖出一截来，仔细一看，赫然是一条“海魂裙” 。看材质，100%纯棉，清爽，透气，吸汗，亲肤。没错，汤丽清手上拿着的是一条“海魂裙”。 “什么鬼，我有小雀雀的啊，啊！妈你不要过来啊！”颜浩此时已经目瞪狗呆，看着向他靠近准备扒他上衣的亲妈，内心发出了绝望的呐喊。此时想起前世汤丽清曾经提过颜浩小时候穿过好几条颜浩小表姐退役下来的裙子，海魂裙只是其中最平平无奇的一条。记得当时妈妈提到隔壁有个邻居大叔，每次见到颜浩抖会逗他“浩浩你的小雀雀不见了”。然后颜浩就会可可爱爱的掀起裙子拎着小雀雀豪气干云的说“在这里，在这里！” 随后邻居大叔就会哈哈哈大笑 的凑过来摸一摸……颜浩的小脑袋。 在颜浩的回忆和思索间，汤丽清已经给颜浩换好了“衣服”，拿着换下来的开裆裤，尿布和上衣还放到鼻子旁闻了闻，确认没有滴到尿渍，然后又叠好放到床边的矮柜上，看来是准备给颜浩晚上睡觉的时候换上。 换好衣服后，汤丽清搂着颜浩再打量打量，擦去眼角的眼屎，再rua了rua颜浩的头发，又小心翼翼的捋好，嗯么一下亲在颜浩的脸上，满脸稀罕的笑着说“去玩吧，不要乱跑，不要跑出楼，有什么事情记得回来告诉妈妈” 颜浩从里间走到外间，看到颜跃进又拿起了刚才掐灭的半根烟准备点火，看到颜浩走出来又放下了打火机。于是颜浩对颜跃进说“爸爸，我要出玩 ，你帮我开下门。”顺便抬头看了看墙上的石英钟，下午四点半，但是具体是哪年哪月哪日就不得而知了，不到两岁的娃娃问父母现在是哪年哪月哪日的话又太突兀了，颜浩决定晚上看《新闻联播》 颜跃进果断擦着了打火机，点着那半支烟吸了一口，然后起身扭开了房门，嘴里还叮嘱着“不要跑远了，不要出楼” 走出房门就是一条长长的楼道，楼道里摆放着这是一栋4层的宿舍楼，一层有6户人家，每户的格局都差不多，一房一厅外加一个独立在外头的厨房，颜浩家是一楼的右边边户，这栋宿舍楼是属于二轻局的宿舍，所以里面很多邻居和颜浩的父母都是同事或者前同事。按前世的记忆，左边是一家姓李的伯伯家，家里有个叫李浩的大哥哥，今年应该已经十八九岁了，没考上大学选择了入伍当兵，去了二炮，后来表现优异还进了军校，提了干。不知道此刻李浩哥哥去部队了没有 李伯伯家门没关，这年代鲜有家里装空调的，都是一台电扇加吊扇过夏天，颜浩扒在门口往里面一瞄，李浩大哥正在外间和另一个差不多年纪的少年下跳棋，看李浩脸上便秘的表情，颜浩感觉李浩应该是凶多吉少，颜浩虽然跳棋下得不怎么样，但是他是懂便秘的。看到颜浩的脸，李浩招手把颜浩招呼进屋，顺手把棋盘打乱“勇别，我弟弟来玩了，我们玩别的吧” 对面的少年目瞪狗呆的看着李浩，又扭头看了眼从门口往里走的颜浩，脸色勃然大怒“我就剩2个子就进完了，你这时候不玩？那今晚的羊肉串怎么算？” “你又没赢，吃什么羊肉串，这样咯，去影剧院买点泡菜萝卜算了，小家伙也能吃点，羊肉串是辣的，他吃不了.”李浩义正言辞的说到 “下次我再跟你玩跳棋我就是狗” “好咯好咯，别说这么多，给你五毛钱你去买萝卜，记得不要放辣椒”李浩从裤兜里掏出一张五角，珍重的交到目瞪狗呆少年的手中，还郑重的叮嘱一句“不要放辣椒，藕要多点.” 目瞪狗呆少年接过钱，夺门而去，颜浩坐在他之前坐的板凳上，看着这原本是六色六方，此刻却只剩下两色棋子的跳子棋盘，心道剩下的跳棋估计都被李浩哥打弹珠输掉了，能剩下两色维持个基本运作也属实不容易了。不过颜浩作为一个三十岁的小娃娃，是不会问出这个让人难堪的问题的。 “浩浩你看小人书么？”李浩一边边收拾跳棋顺便翻出一本连环画。这也是他家最接近颜浩这个年龄层次的玩具了。 “额，我要看《薛刚反唐》” “你还知道《薛刚反唐》？” “知道，我姐姐给我讲过这个，就是一个叫薛刚的少年在家里不好好读书成天在街上好勇斗狠结果失手打死了官二代于是在家里混不下去跑到部队去当兵然后成了一位将军的故事”颜浩看着李浩那张目瞪狗呆的脸，可可爱爱的说到。 看着面前稚嫩的小脸，李浩便秘脸又出来了。 “我家没有这一套，不过你姐姐既然都跟你讲过这套了，我们看点别的吧，《铁道游击队》看么？” “不看，开火车的没意思，大将军才有意思” “什么开火车大将军的？”目瞪狗呆少年买完泡菜萝卜出现在了门口。嘴里还叼着半截萝卜。 “浩浩说他看过《薛刚反唐》这套书，我问他书里讲的什么故事，他这么说……诶 ，你洗手了么就拿手捻，不是有签子么。” 记忆里这影剧院门口的泡菜萝卜是真不错，酸，甜，咸相互融合变化，口感爽脆，汁水饱满，夏天吃真是开胃解暑。前世颜浩读小学的时候自己也经常去买。马路对面就是。 “浩浩你真聪明啊，连环画都会看了，勇哥家里好多连环画，下次你叫李浩带你去我家看，我家就在后面的电业局里。” 看来这勇哥是个“电二代”啊，不出意外以后也是要进电力系统写出一篇《祖孙三代电力人的传承》的华美篇章的人了。 “谢谢勇哥，勇哥你长得真帅，比费翔还帅！” 好话又不用花钱，尤其是2岁小屁孩的话尤为珍贵，再引入红遍大兴安岭的费翔做锚定物，直接把勇哥的颜值定在了天花板之上了。乐的狗呆少年赶紧拿牙签戳起一根萝卜就要喂给颜浩。 这时汤丽清出现在门口，对颜浩说“崽崽，跟妈妈回家，奶奶来我们家了。” 颜浩顿时呆住了，送到嘴边的萝卜都没接就跟着妈妈往回走了。 “奶奶不是在自己出生之前就去世了么？”颜浩内心震撼的想到。 第2章 双喜临门 前世的颜浩从未见过自己的爷爷奶奶，都是从父辈们的聊天当中得知有关爷爷奶奶的一些信息爷爷颜荣福，金陵人，修表匠，战争年代跟着大哥颜荣禧一同从金陵逃难到了本地，兄弟二人在本地娶妻生子，可惜解放前大伯爷颜荣禧不知所终，两年后大伯奶因病去世，留下一个四岁的儿子颜妙如，被颜浩的爷爷颜荣福收养长大，也就是颜浩的大伯。颜浩的爷爷娶的是本地郊县女子苑淑兰，老两口二人一共生了6个子女，其中老大早夭不算入排行，分别是颜浩的大姑颜映月，二姑颜映雪，三姑颜映霜，四姑颜映露以及颜浩的父亲颜跃进。 从前头四个姑娘的名字看来，颜浩的爷爷奶奶不单单有点文化，而且应该也没有太重的重男轻女思想，否则颜浩的姑妈们应该会叫“招弟来弟盼弟带弟” 。然而凡事不能看表面，前世从姑妈们的吐槽以及母亲汤丽清的描述中，颜浩的奶奶是个极度重男轻女的人。颜浩的爷爷作为从大城市来的修表匠人，当年每月110块的工资在本地20-30块的工资水平下足够养活全家了，颜浩的爷爷又把自身的技术教给了颜浩的奶奶，虽说技术不如颜浩的爷爷那般卓越能修理市面上绝大多数的手表，但是修修常见的国产手表还是没多大问题的。这也让颜浩的奶奶也在本地钟表厂找了一份月薪60块的工作，两口子月入接近200是普通家庭的4-5倍，按理说也是小康水平了，但是家里平日的衣食住行还是很节俭的，四个姑妈也是小的穿大的穿旧的衣服。唯独颜跃进作为家里的儿子，从小穿新衣服，吃零嘴，不吃剩饭剩菜，不喝粥，还不用干活。当初家中还没有开通自来水，日常用水都要去附近的一个卖水点挑水回家里。可怜小姑颜映露作为家中幼女，原本就不受待见，且10岁开始就承担了家中担水的活，加上三年自然灾害期间营养不良，身高长到1米4就不长了。而颜跃进从小吃好穿好不说，2岁大时还生了一场重病，在本地看不好，奶奶苑淑兰带着二两黄金背着颜跃进跑到省城大医院才好看。这件事被颜浩的奶奶打趣了几十年，说当年饭都吃不饱，颜跃进是吃金子长大的，用颜浩前世的说法乃是真-吞金兽也。 颜浩跟着汤丽清回到自己家里，看到坐在沙发上剥花生的奶奶，跟自己从黑白的遗像上看过的样子大差不差，只是奶奶的眼神生动很多，尤其是看到颜浩回来了，那笑意更是浓烈，拍拍手上的花生皮，就把颜浩搂到自己腿上，抱在怀里亲了一口，嘴里说到“乖孙，想不想奶奶？” “想奶奶！好想奶奶！”前世从未见过奶奶的颜浩，时常羡慕身边的小伙伴，同学有奶奶疼，有奶奶惯，尤其是在自己想要得到什么或者是不想失去什么的时候，这种感情更是强烈。长大成年后也时常打趣颜跃进“如果我奶奶还活着你敢拿皮带抽我么？”然后被颜跃进用一个嘴硬的眼神镇压。此刻坐在奶奶怀里，可能是颜浩前世的一些遗憾，一些情绪，一些假想的积累和相互作用，颜浩竟然真的有些伤感。眼泪水就在眼眶里掉了下来。 “乖孙怎么哭了？是爸爸妈妈凶你了么？跟奶奶说，奶奶教训他！”苑淑兰慌了，赶紧大声的哄着自己怀里的颜浩，眼神看着颜跃进，散着寒光。 颜浩也不怀好意的瞄了一眼颜跃进，感受到颜浩的眼神，颜跃进也坐不住了，赶紧从旁边沙发上伸手想要接过颜浩，边伸手还边说“是不是在隔壁被欺负了？不哭不哭，爸爸带你去买咖啡糖” 甩锅，安慰，收买 。一气呵成。脸上的紧张和局促夹杂着讨好颜浩上辈子从没见过。这可能也就是血脉压制的效果吧。 “进伢子你别动，听浩浩说。” “没有被欺负，爸爸妈妈也没有凶我，只是我见到奶奶太开心了。”颜浩还是决定不莽，先看清楚形势再说，毕竟自己老爹也是被奶奶宠了几十年的。 “真是我的乖孙，奶奶给你带了些好吃的，有罐头，灯芯糕，大苹果，让妈妈给你把苹果削了好不好？”苑淑兰手一指茶几上的网兜。 “奶奶我不想吃苹果，我想吃咖啡糖。” 颜浩是真的不想吃这些，苹果前世就不怎么爱吃，罐头是荔枝罐头，前世在岭南都是坐在树下吃。灯芯糕是什么鬼，干巴巴的，这么热的天哪里吃得下？ “进伢子，你去买！”奶奶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个手帕，里面包着几张钞票，几张大团结，从中间抽出一张递给颜跃进，想了想又抽出一张来。 “我去买就好，不用你拿钱”颜跃进没接，起身就朝门口走去。 “拿着，是我给浩浩买的。”苑淑兰没起身去送，只是把手伸过去示意颜跃进收下。 “妈，真不用，1块钱4粒，吃多了对牙不好，就买几颗就好了”汤丽清插了句。 “奶奶，有一整包的”颜浩可不客气，这糖几十年都没吃到了。 颜跃进不等苑淑兰接话，赶紧出门了，身后传来苑淑兰“进伢子，买一包，我给你钱！”的话也自动屏蔽了。 在等颜跃进回来的这会，苑淑兰和汤丽清聊了下颜浩外婆生病的事。颜浩的外婆唐素莲今年49岁，和颜浩的外公汤万年在前两年把厂里的职位顶给了颜浩的舅舅和小姨。老两口拿着退休工资另外摆了个槟榔摊，倒也衣食无忧。这个年代的工具厂还是很吃香的，工资高福利好干活轻松，厂里食堂澡堂医务室劳保公司全都齐全，站在这年代的眼光来看可以说进了厂就一生不愁了。当初外婆的职位本来是要顶给颜浩的妈妈的，颜浩的小姨为此还和家里闹别扭，自己一个人躲在被子里掉眼泪，后来汤丽清和同学一起高中毕业后决定自己出去找活干，把顶职的机会让给了妹妹。后来经同样在工具厂工作的大姑颜映月介绍嫁给了颜浩的爸爸，婚后又找关系把颜浩的妈妈从纺织系统调到了二轻局旗下的商场做了一名售货员。 颜浩从出生起就是外婆在照顾，舅舅家有个表哥比颜浩大一岁，虽然外婆外公经常念叨“外孙狗，外孙狗，吃了就走” 但是对于孙子和外孙老两口还是一碗水端得很平，甚至对颜浩这个小一岁的外孙还要格外宠爱。颜浩1岁多就能从外婆的嘴里抠外婆嚼软的槟榔尝味道，虽然听起来有点恶心，但是那也是外婆一手搂着颜浩，一手拿锅铲子在炒菜的情况下颜浩才得逞。前世记忆里颜浩没有关于外婆的记忆，因为外婆在颜浩2岁不到的时候就脑溢血去世了，这么看的话，很可能外婆这次可能挺不过去了。想到这些颜浩又很迫切的想见到自己的外婆了。 “那把浩浩放到我那儿去吧，我那店里也忙得过来，妹子刚毕业也没找到工作，我让她去我那儿帮一阵忙。” 颜浩被奶奶的话把思绪拉了回来。妹子是颜浩大姑家的女儿，今年估计是17-19岁了，由于计划生育的原因，算是颜浩他们这一代里真正的大姐。 “进哥明天去找他同学老徐，看能不能把浩浩送到他们单位的幼儿园。”汤丽清跟婆婆说到 “浩浩才多大啊！这就进幼儿园了？不行！就送到我那儿去，我来照顾他，等下你让进牙子去一下他大姐家里，就说我说的，让妹子明天到我店里去”苑淑兰直接拍板 “妈，我们不是怕您太累了么，浩浩迟早都是要去幼儿园的，早一点去熟悉一下也好。” “奶奶，我想去你那里，我想待在奶奶身边。” 颜浩不想去幼儿园，起码此时不想去。三十几岁的人了，谁愿意去跟一群标配下身开裆裤，胸口还用别针别着一条擦鼻涕的是手绢的鼻涕娃们混啊？ “好！浩浩跟奶奶一起，爸爸妈妈下班就来接你” “奶奶最好了，亲一个！”说完吧唧亲在奶奶脸上 苑淑兰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把怀里的颜浩又搂紧了几分 颜跃进回来了，把手里攥着几颗咖啡糖递给颜浩，黑色独立包装，一眼就数得清，嗯，4颗。 “不是说让你买一包么？怎么就买了这几颗”苑淑兰有点不乐意了。 “妈，小孩子吃多了糖蛀牙的”颜跃进解释了一下 “吸烟有害健康，爸爸你还吸烟呢”颜浩疯狂背刺 苑淑兰瞧着自己儿子 ，眼神渐渐有点不善了 。但还是忍住了。 “你这会去下你大姐那里，叫妹子明早去我那店里帮忙，明早你把浩浩送到我那儿去，这段时间我来带他，等他再大一点再去幼儿园吧” “妈你都64了，怎么可以让你这么辛苦。我们怕你累着” “你去不去？不去我就自己坐公交车过去”苑淑兰瞄了眼烟灰缸 “那好吧，我这就去”颜跃进败退，夺门而出。 颜跃进出门后，祖孙俩逗乐了一会，苑淑兰和汤丽清婆媳二人到厨房去准备晚饭了，汤丽清不会做饭，洗菜切菜倒是一把好手。准备好的菜让苑淑兰来炒，跟婆婆打配合也是相处融洽，傍晚时分颜跃进回来了，还提回来一条1斤多的鲫鱼，说是颜浩大姑父上午去钓鱼钓到的。还很贴心的 杀好了，只不过这一路回来，不太新鲜了，得赶紧放冰箱里。 吃过晚饭，颜跃进打开了电视，也不用纠结怎么选频道 ，因为电视机上就8个按钮，代表了8个电视台。画质感人。 主持人报出了今天的主要内容。今天是80年代最后一年的6月28日。 前世的记忆里，3-4年后现在住的这栋宿舍楼就要拆迁，颜浩一家也要在那栋爷爷留下的老房子里过渡几年的时间，等待新区的房子建好然后搬去新区。而现在这栋楼及后面一片将建成一个6层楼高的服装批发的市场，依托附近的火车站 与周边的布匹市场，鞋帽市场形成一个巨大的产业集群，商贸繁盛，人员流动密集，记得当初读小学的时候，班上的同学好多都是外地人，跟着父辈来本地做服贸布匹鞋服生意，一年时间就把本地话讲得有模有样。两年时间就完全融入了本地口音，根本听不出丝毫差异。成为了新“本地人”。成年后接手父母创下的生意，成为“西服二代”，“鞋二代”，“裤二代”。然后在电商的冲击下，脑子活的转型求生，脑子不那么活的则泯灭在了时代的浪潮中。 几年后的国企改革的大潮中，本地很多厂矿都进行了改制，时代的阵痛在这座老工业城市表现得尤为明显，就连当年小姨躲被子里哭也要顶职的工具厂，也在几年后破产倒闭，然后厂里职工拿了一笔工龄买断款自谋出路。有本事的技术工人都去了岭南江南等地的民营企业挣钱，没本事的都留在那座曾经辉煌过的厂子的骸骨上苟延残喘。 颜浩又想到了深深疼爱自己却又命悬一线的外婆，当年外婆的去世并不是没有医治的条件，这会工具厂还效益良好呢，退休工人的医药费都是全额报销的。只能说除非出现奇迹，否则外婆原本的人生轨迹此刻离终点已经不远了 。 一颗纽扣形状的糖果塞到了颜浩嘴里 是苑淑兰给颜浩剥去了外面的塑料包装。 “检测到维多亚利咖啡糖” “遗憾能量+1 触发翻倍” “翻倍倍数2 翻倍得分+1” “遗憾能量+1” “目前总能量 2 ” “能量值可兑换前世今生两个时空真实存在过的物品，兑换时进行检索即可，兑换成功后会可选择以合理的方式安排到身边或是出现在储物空间内，可随心意立刻出现。” “附送储物空间，空间体积等级拥有者身高*身高*年龄*系统等级，从系统兑换的物品可无视空间储存。不可储存能自主移动的生物。” ”系统可升级“ “系统！还真有这玩意” 有奶奶做保护伞，有系统傍身，颜浩真可谓双喜临门 颜浩激动得化着糖的口水呛到剧烈咳嗽，吓得苑淑兰赶紧叫汤丽清递过来水杯 “浩浩快把糖吐出来，喝口水” 颜浩咬着牙，用手捂着嘴，拼命摇头。 吐出来后积分又扣回去了咋办？谁知道系统是不是属狗的！ “滴！今年是蛇年，所以本系统属蛇” “积分不会扣除，所以如果你前世遗憾没有尝过欧力给，可以浅尝一口然后吐出来，根据遗憾程度可获得积分” 我遗憾个鬼啊！想骗我吃翔？ “这系统虽然不是人，但是是真的狗啊。”颜浩顺手吐出嘴里的糖，喝口水顺顺气。心中忍不住的吐槽，不过系统再无回应。 也许是系统的出现对这幼小的身体造成的负担太大，又或是真的被呛到气息不匀导致的脑袋缺氧，不一会颜浩就靠着苑淑兰在沙发上睡去。 第3章 现成的门面 迷糊中颜浩被尿憋醒，窗外已是大亮，身边传来鸿运扇转动的呼啸，看看身边睡得正香的父母，睡在颜跃进和汤丽清中间的颜浩扯掉尿布，摸了摸是干爽的，然后一甩手搭在颜跃进的脸上。悄悄的走到痰盂前，掀盖 ，对准，放水。 响动把汤丽清惊醒，看到正在光屁股放水的颜浩，汤丽清突然就坐了起来 “浩浩你要尿尿怎么不喊妈妈？” “我看你睡得正香，我用手推了爸爸的，推了好几下他都不醒。而且我现在自己可以尿尿的。“ “浩浩真棒，早餐想吃什么？”汤丽清开始换衣服。 颜浩记得隔壁的百货商店有一种圆饼型的蛋糕，2块一个，前世颜跃进经常买一个父子俩分着在去幼儿园的路上吃。其实幼儿园是有早餐的，只不过如果你迟到了，那就没有你的份了，所以得出结论颜跃进经常 送颜浩上幼儿园迟到！ “我想吃百货商店的蛋糕。” “这会商店还没开门呢。要不我们吃甜甜圈吧。” 甜甜圈不是后世那种面包上裹着巧克力的东西，而是一种类似麦片一样的膨化谷类制品，一颗一颗像衬衣纽扣那么大的小圆环。一般泡在牛奶里拿勺子吃，也可以干吃。汤丽清说的应该是奶粉泡甜甜圈。 “那我想吃豆浆泡甜甜圈。” “好，那我们先去刷牙洗脸，我叫爸爸起床去买豆浆” 汤丽清把颜跃进叫醒，然后带着颜浩去到厨房。 母子俩到了厨房，汤丽清从架子上拿过小塑料杯接上水递给颜浩，然后又给颜浩的小牙刷挤上牙膏正要往颜浩嘴里伸过去，却被颜浩 顺手接过来，走到厨房外楼道口的水沟前。颜浩就蹲下开始刷牙，丝毫没注意到身后汤丽清诧异的眼神。中门大开的颜浩，小雀雀也见到了清晨的第一缕阳光。 “滴！检测到小白兔儿童牙膏” “遗憾能量+1 ” “当前总能量3分” 真好，又得分了，真是个愉快的早晨 听到厨房里听令哐啷的涮洗牙刷的声音，颜浩也把嘴里的泡沫吐到水沟里，拿水杯簌簌口，就往厨房走。 汤丽清接过水杯和牙刷放到架子上，从脸盆里拧过好毛巾给颜浩把脸擦了擦 又把手擦擦 ，就带着颜浩回屋了。 里屋颜跃进已经起床了，正拎着痰盂往外走，痰盂要倒到离家50米外的公厕里。 汤丽清给颜浩换好衣服裤子，又在颜浩脸上吧唧一下，然后跟颜浩说今天要去奶奶家的事。 “浩浩，等下吃完早餐，让爸爸送你去奶奶家，爸爸妈妈下班后去奶奶家接你，你会在奶奶家乖乖的么？” “我会乖的，妈妈你放心吧” 去奶奶家颜浩一点也不抵触，他很想去和奶奶一起生活，虽然前世素未谋面，但是颜浩知道，奶奶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疼自己的几个人之一。 “妈妈，你带我一起去买早餐吧！我想看怎么炸油条” “那你要牵着妈妈的手，不可以靠太近哦，油锅里的油很烫的” “嗯，妈妈你抱我看” 边说着母子俩就出门往街口走去。 到了街口的炸货摊，颜浩让汤丽清抱着自己 ，就看着摊主面前的面案上摊着一条10公分左右宽，1米长的面团，摊主熟练的切下2条1公分宽 10公分长的两条面条 ，拿一个细细柔软的竹丝蘸着水在一条面条中间划一下，然后把另外一条面条叠上去，再拿一根竹尺在重叠的两条面条的中间压一下，双手拉到30公分长的细面条顺势就放到油锅里。拿一根长长的筷子在油锅里拨弄拨弄，油条就肉眼可见的膨胀了起来，色泽也变得金黄。 买好油条，又跑到隔壁打了一缸豆浆，母子俩就回到家里，这会颜跃进还在刷牙。看到早餐买回来了，赶紧搞两下擦把脸就到外间吃早餐。 汤丽清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像一本厚厚的字典一样的纸盒，从上头抠一下，伸出一个斜口，从里头倒出一碗”甜甜圈“ 然后再放一勺白砂糖，最后冲入豆浆。一份颜浩的早餐就做好了。 汤丽清拿勺子搅拌搅拌，舀起一勺吹了吹，就要喂颜浩。 “妈妈，我自己吃” “那你要慢慢吃，小心烫” 真怀念开封菜的冰豆浆啊！颜浩接过勺子，往嘴里送！ “滴！检测到亨氏甜麦圈” “遗憾能量+1 触发翻倍效果” “翻5倍 ，额外获得4分” “滴！检测到石磨豆浆” “遗憾能量+1 ” “当前总能量9分” 系统你要聊这个我可就不困了！ 颜浩站在椅子上，拿了妈妈撕开的一截油条送到嘴里。 “滴！检测到老是式炸油条 ” “遗憾能量+1 ” “当前总能量10分” 颜浩乐得见牙不见眼的，汤丽清还以为颜浩喜欢吃油条，又撕了一截给颜浩。 一家子吃好早餐，颜跃进出门把自行车从楼道骑出来，跨坐在上头，汤丽清从里间拎出一个布袋，放在自行车头的框子里，又把颜浩放在横岗上的小板凳上坐好。小板凳上还有个小扶手，看来是儿童专座。 “浩浩要乖啊，爸爸送你去奶奶家，你抓稳坐好，别摔着了！“ “嗯，我会听话的” 颜跃进把好车头，踩动起来。 一路上颜浩到处看。 路过小学看到了三三两两戴着红领巾的背着书包上学的小学生 路过制瓦厂看到了穿着工装去上班的工人 路过服装批发市场看到了拖着板车往市场送货的赤膊汉子。 马路上的公交车还是两节拼在一起的那种。 也有开起来不要命的中巴。 咦！这个小妞……呸！这个姐姐好漂亮，穿衣打扮很新潮啊，桃色连衣裙，领口开得低，还有流苏，腰上还系个腰带，显得腰好细啊！应该是服装市场的老板娘吧！诶 ！老爸干嘛把右手伸出去？哦，要拐弯了！小姐姐再见了。 拐弯后就进去了老街了，麻石铺成的道路上，两侧摆满了摊位，炸油条油饼糖饺的，卖豆浆豆腐脑嫩豆腐的，卖鱼的，卖青菜的，补鞋钉掌的，修自行车轮胎打气的，早上买菜上学上工的人很多，显得很拥堵，颜跃进也只能翻身下车，推着自行车跟随者人流缓缓前进。 颜跃进看着人流，推着车往路边的弄堂里走去，七拐八拐的，走到一个小院前。 江宁街33号。 颜跃进上一世的户口所在地。哪怕前世颜浩家买房搬家几次，颜跃进的户口也一直留在这里。 把颜浩从车上抱下来，掏出钥匙，打开外头那扇用铁条焊成的铁门，又换把钥匙打开里头的木门，把自行车推了进去。 进去后是一个大概50平米的小院，靠近远门这头是麻石铺成的平地，用几根水管立在那里铺着塑料瓦搭成一个小棚。另一头有一小块用半截砖插泥里围城的花坛，种着几株不知名的花草。院里一栋砖木结构的2层小楼，青砖黑瓦，木门木窗，门口贴着一副对联，看来挺新，应该是今年刚换的。院中靠近房子的角落里摆着一个大水缸，一个水龙头在往里一滴一滴的滴水。 前世颜浩一家子没有在这个小院居住而是在宿舍楼住的原因是因为颜跃进两口子作为二轻局系统内的双职工，单位是有政策分配给他们那套小宿舍的，但是如果不住的话，就会被单位回收，至于租出去什么的就别想了，楼道里那么多邻居都是系统里的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今天把宿舍租出去，明天领导就找你谈话了。而且几年后宿舍楼虽然拆掉了，但是里面的住户都有在新区分配到了一套90平米的私房，或者叫商品房的指标，而且可以用工龄可以抵扣购房款，颜浩记得当年自己家就出了3000元红本就到手的。 颜浩望着眼前的这栋承载了好几年童年记忆的小楼，一些尘封已久的回忆又涌上心头，几年之后颜浩一家就搬进了这栋小楼，一直住到新区的新房建好全家才搬到了新区，住上了水泥钢架结构的新房，在颜浩父母的看来新房虽然没有这栋小楼宽敞，但胜在新建，采光通风都要好很多，而且有个小区，更适合小孩子玩耍，而且随着两口子单位的搬迁，上班也更便利。但是在颜浩的心中，各有各的好处，也 各有各的缺点。以一个不用上班的“成年人”的眼光来看，这栋小楼很明显更对颜浩的胃口，无他，适合养老。 颜跃进掏出钥匙打开了小楼的门锁，推开房门，一阵嘈杂之声却又似有似无的传了过来，仔细一听，竟是从屋内传来的。 颜浩跟着父亲走进了屋内，一进门是一间门厅，右手边是一张只挂着一扇布帘的门，看布帘上的烟渍，颜浩猜里面大概是厨房。正对着厨房门的另外一张门，虚掩着，应该是厕所，颜跃进牵着颜浩穿过门厅，进入到一间大大的房间内。嘈杂之声增大了几分。 屋内左右墙壁上各有2个半米左右的小窗，差不多是在房屋的四个角分布，虽然有光线，但屋内还是有些昏暗。 颜跃进伸手在右手边摸索出一根绳，扯了一下。 咔哒！头顶的白炽灯点亮，颜浩这才看清了屋内的全貌。 一台电视靠在左边墙壁边上的矮柜放着，还搭着一条毛巾防尘，电视机背后的墙上挂着教员的画像 ，虽然显旧，但是不脏。大厅中央对着电视机摆着半圈木头沙发，沙发居中的位置上摆着一个藤条编织成的凉垫，沙发围着一个茶几，看不出茶几本来的颜色，一个搪瓷的大盘子上面扣着几个白瓷茶杯，放着一把白瓷茶壶。 进门右手边摆着一张木头圆桌，桌上一个竹编的防苍盖盖在正当中。边上围放着几把圆凳。圆桌的边上有一截木质楼梯通向2楼。楼梯扶手处还有修补过的痕迹。 “妈” 颜跃进喊了一嗓子 “诶，进伢子来了！“苑淑兰人没到声先到。 苑淑兰一撩布帘，从大厅右上角一间小门里走了出来。 “奶奶早上好” 颜浩乖巧的问好。 “诶，浩浩真乖，昨晚在奶奶怀里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我还说直接昨晚就把你抱过来，你爸妈非不肯，不然这会浩浩还能睡懒觉呢。吃过早饭了吗？” “吃了豆浆油条还有甜甜圈” “那你困不困？要不要再上去睡一会？” “我不困。我想玩会” “嗯，那你玩会，等下妹子姐姐来了，奶奶带你去街上走走” 大姑家的大姐今天会过来。 “进伢子你去上班吧，别迟到了，注意安全” 苑淑兰接过颜跃进 手上的布袋。她知道里头装的是颜浩的日常用品。 “我就走，妈我们下班要先去趟工具厂，看看我岳母娘，可能回来晚点，浩浩就在你这吃晚饭” “嗯，放心吧。去吧” 说完颜跃进就往外走。回头看了 看颜浩，又忍不住叮嘱 “浩浩你要听奶奶的话，不许调皮，不然我下班回来揍你” 诶？老颜你是没能认清自己的家庭弟位吧？先不说前世没有奶奶的庇护，单是在汤丽清眼皮底下你都没机会对我动手，这会你跟我的放狠话，吓唬小孩么？ “奶奶，爸爸凶我！”颜浩小嘴一瘪，立马就要哭。 “进伢子你回来看看，翅膀硬了是吧，只知道凶小孩” 颜跃进赶紧溜出门 ，推着自行车头也不回的跑了。 正所谓“家有一老，如有一保” 这保是什么保，保护伞的保，保镖的保，保险的保。颜浩脑海里一段bgm响起“那年，我双手插兜……“ 吓跑了老头的颜浩，立刻收住哭腔，牵着苑淑兰就往刚才苑淑兰出来的那个小门走。 掀起布帘，映入眼底的是一间铺面，正对着刚才颜跃进下车推行的那条麻石街-江宁街。店铺里两侧墙上摆满了南北日用百货，有竹子劈成的涮锅神器，捆扎好垒起来的蔑扫把，锅碗瓢盆，菜刀砧板，搓衣板洗脸盆牙刷牙膏…… 我去，现成的门面啊。 前世这间铺子卖给了别人，应该是奶奶去世后，找到了颜跃进，在奶奶下葬后不久就把这间临街的铺面给卖了。至于原因很简单两口子都有一份工作，而且颜跃进想买一辆摩托车。前世颜跃进卖了这间铺面后，给四个姐姐家里都添置了点东西送去，大头拿去买了一辆铃木tr125 。 第4章 给苑淑兰洗脑 颜浩正发着呆。一个年纪看起来跟苑淑兰差不多大的老太太走进了店里，看到颜浩就笑了，露出2颗金色的大门牙，还有嘴里嚼的稀烂的槟榔。 “这就是进伢子的崽吧？”老太笑着问苑淑兰 “嗯，刚送来我带段时间，他岳母娘住院了，没人带。浩浩，叫玉奶奶“ 苑淑兰招呼颜浩叫人。 “玉奶奶” 这老太颜浩认识，隔壁几十年的老邻居，她家也在临街打开了一个铺面，卖些香火蜡烛红包鞭炮之类的，记得小时候过年的时候每次见到颜浩都拿几盒擦炮给颜浩玩。她家还卖老太婆自己做的槟榔，不过槟榔味道不怎么好，因为颜跃进都是走一百多米去另外家店买。前世自己家的店铺就是这个老太婆家里买走的，2015年的时候还因为一场火灾导致隔壁左右几家的店铺都烧了，起火点就是这个老太婆家里。当时颜浩家这栋老房子租给了附近商户当仓库，连带着烧了价值80多万的鞋帽。租户想找颜浩家赔钱，但是消防队勘察的起火点和原因实在是扯不到颜浩家头上。租户后来又去找这个老太婆家的后人索赔。总之好几家人家都找这老太婆家扯皮，她家直接躺平，玩消失，后来颜浩家想自己花钱在原址上重建砖混结构的楼房，但是街道上想着这块有拆迁的规划，这烧了的废墟拆迁费要少好多，想顺手推舟把这个事情卡住不让颜浩家里重建，事情来来回回拉扯了好几年，最后因为国家棚改政策的一些变动，才批准了颜浩家的重建申请。等到颜浩家里花了钱把房屋连带前面卖出去的门面重新建起来后，这老太婆家的后人又找来要分房。直接被 颜浩家拿火灾赔偿的事给怼回去了。至于当初为啥铺面卖了还能合法重建，内情颜浩不怎么知道，也许双方是一纸合同了事，根本没去政府部门登记。或者是什么别的原因。但终归颜浩家是先遭受了伤害然后自己花钱把房子复原。也没有再追着老太婆的后人去索要赔偿什么的。 一笔说不清，道不明的糊涂账。 “玉奶奶早上好” 颜浩对这老太婆还是没什么敌意的。她家那事发生的时候，老太婆早就“鹤驾瑶池”了 。怪不到她头上。 “真乖，待会奶奶要做糯米糍吧，浩浩想吃吗？ “想，谢谢玉奶奶” 听到有吃的，颜浩来者不拒，最好吃完还能暴击。 “嗯，待会我打糍粑的时候浩浩也来看看，可好玩了“ “好的玉奶奶” “淑兰，那我先过去了” “不再坐下吗？等下妹子来了我给你去帮忙呀” “我先去看看糯米蒸好了没，等下我来喊你”玉奶奶边说边朝隔壁走去。 “要得” 颜浩在店里到处逛着，时不时店里来客人买东西，看着苑淑兰麻利的介绍商品，报价，讨价，还价，成交，收钱，找钱。最后成交一个1块五的锅盖。这当中要把好几种不同木质做成的锅盖的优缺点都告诉客户，还要递过去给顾客试试手感。帮着顾客参谋，劳心劳力，店内繁杂的货物种类及价格，对一个60多岁的老奶奶的确太不友好了。颜浩觉得，要想办法让奶奶换一个经营方向。 首先要确定转行的方向 颜浩作为家中的独生子女，很清楚这一代独生子女的价值，随着社会的发展，孩子成为家中核心的时代已经到来，父辈们那种兄弟姐妹一堆，各自顽强生长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给孩子最好的条件” “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给” 这不是句空话。 颜浩记得当初中考差了那么一点点可以考上本地最好的高中，按照学校差10以内分就要8000，差20分以内，差30分以内，差50分以内的价码，颜浩觉得成天玩《石器时代》《星际争霸》《反恐精英》的自己不配让父母掏1年的工资给自己择校，是两个人加起来1年的工资。但是去到学校了解了情况后，颜跃进抽了根烟就离开了，半小时后就回到学校，带着颜浩把择校费交了，缴费完成后去教务科换了报道通知单。那一刻颜浩才知道父母有多爱自己。自己内心又有多愧疚。 于是愧疚到不能自已的颜浩当天下午就回家收拾衣服去工具厂……的姨妈家过没有暑假作业的暑假了。一直待到8月下旬汤丽清打电话催他回家准备去学校报道才回到自己家中。这件事后来被汤丽清拿来揶揄了颜浩十几年，但是从汤丽清的言语中没有一丝的后悔。哪怕后来颜浩并没有在这的高中考上一个好的学校，连本科都没考上！而是去读了本地的一所大专。 孩子的钱好赚！年轻人的钱好赚！ 现在这个年代，一个小老太怎么能赚到孩子的钱呢？开街机游戏厅！至于最赚钱的苹果橘子木瓜铃铛，即使一开始不能上，后续也能想办法的。当前最主要的还是要想办法让苑淑兰能有这个念头。 在颜浩思索的时候，一名少女走进店里。 “外婆！” 这是颜浩的大姐，小名“妹子”，全名叶鹏，长得一副高挑的身材大高个，脸蛋肉嘟嘟的，跟后世的明星明兰很像。一进来就叫苑淑兰，嗓门大，动作也风风火火的，边叫人边把自行车往店里挪，应该是打算放到里屋去。同时眼睛也看到了在货架边的颜浩。脸上挂满了笑意。 “浩浩，认识我不？” 妹子笑盈盈的逗着颜浩 “妹子姐姐早上好，姐姐又漂亮了，还洋气“ “哟！小嘴真甜，你等姐姐把车放好再来抱你上街玩” 妹子以为舅舅是让她来帮忙照顾颜浩的。她这会刚毕业还没找到班上。大把的时间，来的时候连换洗衣服都带好了，日用品就根本没拿，反正外婆店里啥都有。 放好车，洗好手。妹子从里间走出来，笑盈盈的走向颜浩，抄起颜浩就搂在怀里，吧唧一口就亲上去。 “浩浩快两岁了吧？头发怎么还这么黄？”妹子抱着颜浩问向苑淑兰. “浩浩从小就这样，跟洋娃娃似的。你给你妈说了最近要过来帮忙吧？” “说了，我妈讲要得，还要我勤快点，帮你把卫生搞一下”妹子笑嘻嘻的说 “搞卫生倒不用，店里的货都是些竹制品木制品，别个买回去也要洗的，你把店里的价格都先看一下，这有个本子，上面都写了进货价和卖价，你记清楚，每天卖了些什么也搞个本子记下来，礼拜天你舅舅会过来帮我盘点一下。” “啊？真的要我看店啊？我还以为过来带人的呢”妹子傻眼了 原本想着过来帮忙带颜浩，最多再加个做饭洗衣服，却没想到是要看店，一想到要和人讨价还价，要记住店里那些货物的价格，一想到还要记账，妹子有点懵 “你好歹也是中专毕业生，比我这个扫盲班的总强些吧，我60多岁都能干，你小姑娘怎么不行！外婆每天给你五块钱，偷偷给你不告诉你娘” 听到每天五块钱，妹子突然觉得好像事情也没什么困难了，溜冰场一张票才五角钱呢。 “那要得，外婆这可是你说的！不会告诉我娘” “是我说的，你从小外婆就疼你，怎么会骗你”苑淑兰赶紧做保证 不过苑淑兰说的也是事实，妹子毕竟是她第一个孙辈，再是外孙女那也是稀罕得不行。而且妹子出生后过了七八年颜浩的三姑才生了个外孙女，妹子可以说是独宠了七八年。颜浩小姑家的女儿就惨了，自己妈妈在家就是爹不亲娘不爱的，她这个小外孙女作为第三个外孙女 据说出生的时候苑淑兰医院去都没去。而颜浩二姑生了个外孙子，苑淑兰送了个金的长命锁 。至于颜浩，前世颜浩出生的时候苑淑兰已经去世了，这一世是什么情况颜浩刚过来不久也不得而知，但想来不会差，只是现在自己太小了 不便示人罢了。 “那我现在就看价格表”妹子忽然觉得身体里有用不完的力气 “铁哥产-3元，铁哥铲是什么”妹子问苑淑兰。 “就是炒饭的哥铲啊”苑淑兰无语的看着妹子 妹子更无语 “竹灭哥刷” “沙哥” “丁反” 妹子崩溃了！ “妹子你先看着，我带浩浩上街买点东西”苑淑兰抄起颜浩就出了门。 妹子更崩溃了！ 走到麻石街上，来来往往人流络绎不绝，最近都是晴天 街面还算干净，颜浩怕苑淑兰抱着自己吃不消，就要下地自己走 .苑淑兰把颜浩放下，牵着他的手，跟着颜浩到处看。 有卖鳝鱼和青蛙的，包杀！颜浩看着摊主手上那把半月小刀左右飞舞，钉眼，开膛，刮骨，切段。一气呵成。 有卖老鼠药老鼠夹的，旁边穿成串的死老鼠肯定是昨晚药死的，是现成的广告。 子孙俩手牵手 从这条麻石街这头逛到那头，颜浩对好多东西都有兴趣 看的津津有味，甚至上手去摸一摸。但是他不开口要苑淑兰掏钱买。甚至拒绝了苑淑兰要给他买的捏泥人。直到在麻石街的尽头，颜浩看到一间房子门口挂着深蓝色的绒布。 牵着苑淑兰进到里面，里面摆着6-7台街机 有《街头霸王》《双截龙》《雷电》 等，尤其《街霸》《双截龙》更是各自有2台。不仅机器前的条凳上坐满了人，身后还都围着好几个排队的。 颜浩站到到没人玩的《雷电》前的条凳上，他也不伸手，就看着屏幕里的画面，表现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苑淑兰想抱颜浩走，但是颜浩死死拽着摇杆不松手。苑淑兰怕把机器弄坏了，也只好由着颜浩了。 “孙子喜欢就给他看一会吧。“苑淑兰虽然不懂这是些什么，但是她明白这是一种游戏，孩子们喜欢的游戏，这游戏仿佛有着魔力。没看到那边排队的都打起来了。 颜浩在里面磨蹭了半个小时，直到有人要玩《雷电》，才让苑淑兰把他抱下条凳，跟着苑淑兰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把叮叮当当的麦芽糖，津威酸奶，健力宝全都买了。 苑淑兰大呼上当，去的时候不买，回来的路上不漏。 这孙子，是真孙子。 第5章 雷厉风行的苑淑兰 祖孙二人回到店里，看到侧趴在桌上看着价目表的妹子，颜浩拿起健力宝就递过去。 “姐姐，奶奶买给你喝的” “呀，浩浩，这是奶奶买给你喝的，姐姐不渴，浩浩自己喝”妹子可不上这个恶当，等下我喝了你再闹着要喝，我哪有钱给你买去。 “那姐姐你帮我打开”颜浩依然伸着手。 砰。妹子拉开拉环，把健力宝递给颜浩，闻到迸发出来的橘子香气，吞了口口水。 颜浩喝了一口，然后就把健力宝递给了妹子。 “姐姐我喝了，太多了我喝不完 ，你帮我喝了吧”颜浩一脸的真诚。 脸上的笑意是积分又增加了。 “滴！检测到健力宝” “遗憾能量+1” “总能量 11分” 妹子看着颜浩递过来的健力宝，接过去喝了一大口。喝完又递给苑淑兰 “外婆，真好喝，您也试试味” “我不喝这些了，太冰了，我喝凉茶” 苑淑兰端起一个大白瓷杯子，咕咚喝了一大口。 “奶奶我也要喝”颜浩也想尝尝这老式凉茶是什么味道。苑淑兰递过杯子，喂颜浩喝了一口。入口微苦，然后回甘很重。 “滴，检测到人中黄” “遗憾能量+10分，触发暴击” “暴击倍数5 额外得分40分” “能量积分 61分” 颜浩愣住了，这次真的吃屎了。 人中黄是一种中药，制作方法是把甘草碾成粉末，放入新鲜的竹筒之内，然后密封，丢入粪坑内浸泡一段时间，捞出来后破开竹筒，内里的甘草粉末自然结成块状。用水冲泡后有清热解毒的功效。 前世在二姑家喝到过，然后二姑只告知了颜浩喝的是什么，但是这个东西具体是什么就绝口不提。直到网络时代颜浩自己在网上才查到。尤其是度娘解释产地的时候说“产于全国各地” 。颜浩还思量到底全国哪里生产的人中黄最是清热解毒呢？ 算了，还算系统有良心，给了我50分以弥补我受伤的心灵。 “对了外婆，刚才隔壁玉奶奶过来叫你说糯米好了，可以去打糍粑了，嗝~”妹子边说边吐出一口气。 “诶，刚才出去一趟，热死了，我不去凑热闹了，我过去和她说一声”苑淑兰起身就往隔壁走去。不一会就回来了。 时间慢慢接近中午，气温越来越高，客人也少了。苑淑兰让妹子去厨房做饭，自己从里屋搬出一张竹制躺椅，躺在上面，眯着眼睛假寐。 颜浩觉得可以试探一下奶奶的想法 “奶奶，今天去的那里，好多人啊” “嗯” “店里就一个老爷爷，怎么顾得过来的” “嗯” “老爷爷收了好几块钱呢” “嗯？”苑淑兰不淡定了 “我是说那家店生意那么好，那个老爷爷看起来还很悠闲的在看书呢” “呸，那老不羞，捧着本《金瓶梅》就这么大大方方的看，那可不是什么好书！”苑淑兰心里吐槽到 “我们能不能也开一家这样的店呀” “嗯？那个机器 很贵吧” “奶奶，做生意不都是要本钱的么” “那不行，奶奶的钱都是要留给你的，万一亏了奶奶死都不瞑目的” “那你就帮我开一家！我就觉得那样的店生意好，还好玩，奶奶当老板也不累” “那我们明天再去看看？看看生意到底怎么样？” “别明天啊，吃过中饭就去，最热的时候要是生意也好那就真的是生意好，您想啊，顶着大太阳都要去的店，生意能不好么” “那就吃完饭再去看看” 吃过午饭，祖孙俩又跑去了街尾那家街机店。这次是带着任务来的，苑淑兰看得格外仔细. 店里生意比上午还要好，每台机器都坐满了人，排队的人数比上午还多，全是年轻人。祖孙俩这组合的出现格外的不和谐。 两人在店里磨蹭了半小时 那小老头每次收钱苑淑兰都记下来了 颜浩则用他浮夸的演技在大呼小叫替苑淑兰打掩护 让两人看起来像是贪玩的孙子和溺爱的祖母 。 回到店里，看到在躺椅上睡着的妹子，没叫醒她。苑淑兰带着颜浩来到二楼。在苑淑兰的房间里祖孙二人关上门商量. “那老板收了七块钱”苑淑兰说 “那一天能收多少钱啊”颜浩引导着苑淑兰算帐 “额，半小时7 块一小时就算他15，一天算180，一个月5400？” “哇，奶奶这是不是很多很多的钱啊” “额 也要本钱的，电费很贵吧” “不就是几台电视么，我们家也有啊” “不知道他家的机器从哪里买的” “奶奶你想做这个生意么” “做！只要能买到机器，咱们就做这个生意” “那我们想办法再去了解下这个机器的那里买” “嗯，直接去问那老头他肯定不会说，得想想别的办法” 解决了苑淑兰的主观能动性之后，颜浩内心笑开了花，事情进行了第一步，看苑淑兰那放光的眼神，效果非常不错！ 颜浩说自己困了 要睡个午觉 苑淑兰赶紧下楼去拿颜浩带来的布袋，里面有尿布和开裆裤 颜浩誓死不肯漏雀，并保证自己不会尿床！拗不过他的苑淑兰只好作罢，给颜浩把风扇开好就下了楼. “系统查询一下，有没有街机和苹果机相关产品”躺在床山的颜浩要开挂了。 “滴！检索中” “已检索到以下物品” “家用摇杆电视游戏机，内置+游戏，价格 1积分” 颜浩一看外观，可不就是前世网上卖得很火的家庭摇杆电视游戏机么 不锈钢面板，结实耐操，比现在街机的三合板强多了。接上电视就能用。 理论上颜浩买几台这个，再买几台电视，再做个外壳 ，再做个投币系统。就能把街机做出来。 “系统检索投币部件” “检索中 请稍后” “已为您检索出以下物品” 看着结果中展示的琳琅满目的商品，颜浩挑中了一款看起来最结实的。且还有防勾币功能，对专用代币的识别也极其精准。看着系统的介绍，颜浩决定就选它了。顺便一提，价格全是1分。 “系统检索42寸显示器”颜浩考虑到机箱以及摇杆游戏机的尺寸 决定搭配42寸的显示器。 “检索中” “已检索出以下结果” 在结果中颜浩挑了sony的43寸广告机，工业级的设计 结实耐操 一样也是1积分 “系统能否订做可以匹配挑选好的商品的不锈钢柜体” “检索中…” 颜浩此刻有点紧张，如果能把柜体也匹配好，就万事大吉了 “已检索到以下物品 可匹配之前已选商品” 看着系统给出的全部定价为1积分的结果 颜浩禁不住从床上翻了起来。自带的bgm在脑海中奏响“那年，我双手插兜” “系统，物品的定价规则是什么” 颜浩决定搞清楚再购买 “按照生产时的物价 1分等于1w软妹币，消费时休息消费额为1积分” “意思就是只要价格不到1w 通通1积分” “是的” 颜浩感觉自己血亏。 挑选好了10套选好的配件，颜浩就真的睡了过去 看来系统还是对身体有负担的 ，这一觉颜浩睡得十分的香甜。 睡得正香，感觉鼻子发痒 ，睁眼一瞧，竟是妹子在拿发梢逗自己。瞧见自己醒来，妹子吧唧一口又亲在颜浩脸上。 “小懒虫，起床了，外婆说晚上吃小鸡腿” “姐姐，你晚上在奶奶这边住么？” “都行。我也不怎么想再骑车回去，这么热的天，吃过晚饭我带你出去玩吧！“ 颜浩立马起床，看看窗外的天，已近黄昏了，下到楼下，见苑淑兰正在大厅沙发上坐着。 “浩浩醒了！口渴么？” 老房子的夏日里还是很凉爽的，颜浩走到苑淑兰身边，倚着奶奶端起茶几上自己的小水杯，先浅尝了一口，发觉不是“凉茶”，又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就自己跑去厕所放水。 苑淑兰担心颜浩不熟悉环境，跟了过来，等颜浩尿完正找冲水开关的时候，捡起旁边一个水桶里的大瓢就冲了水。 这也是个卡表接水的水桶。 二人回到大厅，妹子也从楼下下来了。 “外婆。我今晚不回去了，在你这住下，我睡哪间房？” “你就睡隔壁那间吧，等下你自己去把蔑席拿毛巾擦一擦再铺上去。床单那些都是不久前换过的。” “那我现在去，吃过饭我想带浩浩出去逛逛。” “嗯，那你要牵好他。不要撒手” 说着苑淑兰又从兜里掏出10块钱，递给妹子。 “呢，这是你今天的工钱，另外等下出去买零食饮料也给你5块” “谢谢外婆” 妹子笑嘻嘻的接过。 吃过了晚饭，妹子带着颜浩在外头逛了一圈，一人喝了一瓶汽水，妹子还给颜浩买了一只蝈蝈，关在竹篾编的笼子里。那蝈蝈仿佛离开了群体感觉到孤独。不再叫唤。 回到奶奶家大概8点，进门的时候却是颜跃进来开的门。 “浩浩你这几天在奶奶这边住可以么？妈妈去外婆那儿了，爸爸回家给妈妈收拾点换洗衣物等下还要是送过去。” “外婆好些了吗？我想去看看她！“ “外婆还没醒，等她醒了爸爸带你去，这会妈妈在医院照顾，没法分心照顾你的” “那好吧，我会乖乖的，爸爸你和妈妈不用担心我。” 颜浩知道，放在前世，脑溢血也是一个棘手的病，全看病人自己的运气和意志。现在他几乎什么都做不到，只能不给父母添乱。 应当是母子二人之前就商量过转行的事，但是颜跃进这会也没什么主意，而且苑淑兰自己也拿定了主意。终归苑淑兰自己是有退休金的，不需要颜跃进赡养，而且这杂货店的确也辛苦了些。颜跃进临走跟苑淑兰说，可以先把店里的库存都清掉，即使以后做不成游戏机生意，也可以看看别的行当。 颜跃进走后，苑淑兰去了隔壁，和附近的一些老邻居老街坊聊天，颜浩在妹子的“协助”下洗了个澡，小雀雀也没放过，被揪着洗了个彻底，擦干后回到楼上躺着。妹子则自己去洗澡。 楼梯传来脚步声，听声音像是苑淑兰。 进到房间看到颜浩的床上躺着发呆，苑淑兰不禁笑了，这么小的娃娃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呢？ “浩浩你在想爸爸妈妈吗？” “不是的奶奶，我是在想外婆” “你外婆会好起来的，她还年轻，身体底子也好” 比苑淑兰小了15岁的唐素年，可不是还年轻呢。 “奶奶你可要注意身体，重货累活不要做了” “好好好！奶奶一定好好的，我还要看着浩浩成家立业呢！” ”奶奶明天就找人把店里的库存都收走，然后把屋子打扫打扫“ 苑淑兰下定决心了，即便不能转行，也不干杂货铺了，好好养着身子，看着孙子长大成人才是最重要的。 “外婆你不做生意了？”刚洗好澡 擦这头发上楼的妹子听到苑淑兰的话 “嗯，不做杂货铺了，太累人，打算做点别的”苑淑兰给妹子解释到“今天浩浩和我看到一家店，里面摆着几台游戏机，好多年轻人在里面玩，一个老头就管着那家店，收收钱，换换铜板，很轻松” “外婆打算开游戏机厅啊？那个我知道，我们 班好多男同学都爱去玩” 妹子对游戏机厅还是知道的。 “妹子 ，那你说外婆开这个怎么样？把楼下的门面清一清，摆个10来台不成问题” “只要能买到那个机器，我觉得可以做这个生意的。本钱就是设备费和电费，基本不用什么管理。每天晚上把机器里的币掏出来整理一下就好” 妹子虽然了解一点，但是懂得不多。 游戏机厅要开起来，除开设备，电费之外，还有附近社会关系的打点，以及后期的维护，假币，勾币的防范，还有游戏版本的升级，这些都是成本。颜浩从系统购买的设备可以解决这些当前的“痛点” 已经算是站在终点线前比赛了。而不是在起跑线上领先。 “那这样，妹子，你明天和我一起把店里的存货都转手，我明早去找人来收走，你盯着数量计数。”苑淑兰拍板。 “要得，外婆那我先去睡了。” 说是去睡觉了，你抄起一本《故事会》就显得没啥睡意了。 夜深，颜浩从睡梦中醒来，窗外传来零星几声狗吠，夜行人的醉话，身边传来苑淑兰的呼噜，以及一台老座扇扭头的嗡嗡声。前世这个时间的颜浩估计还在艾泽拉斯闯荡，又或者是和狐朋狗友在砂锅粥摊上吹水。回味前世，此刻身边的这一切显得那么不真实，有那么真实。 清晨，颜浩被楼下传来的声响惊醒，看看天花板上的白炽灯，翻身下床。 来到楼下，先放了水，又走到茶几上喝了几口水，看到茶几上的豆浆和烧卖，拿起就吃。吃完把手往衣服上一擦，走到店里，原本满满当当的货架已经被半空了一小半，妹子在上上下下的计数，苑淑兰在店门口一辆板车旁跟一个中年说着什么，看到颜浩，赶紧走过来抱手上。 “小易，这次辛苦你了，这些货让我自己处理真的不晓得要搞到猴年马月” “兰姨你讲客气了，我和映月也是同学，再说了我可是您看着长大的，这点事根本就不叫事，您这一客气，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看得出来这大叔还有点社交牛逼症啊。说话让听的人舒服。苑淑兰眉开眼笑的。 “这是进伢子的崽吧，几岁了？”这大叔看着颜浩，络腮胡子就凑了过来。 “站在面前就两岁了，浩浩，叫易伯伯”苑淑兰直接把颜浩递了过去。 “易伯伯好” 在空中被交接的颜浩很是识时务。 ”真乖。叫你奶奶以后带你去易伯伯那里喝擂茶” 这大叔很是亲切，颜浩猜这批货估计让他赚不少。 苑淑兰这次大清仓，很多货物很可能赔本出掉的，日用品 又不存在保质期这一说，这大叔笑得嗓子眼都瞧见了，真真是打骨折的价格没跑了。 第6章 宋德昭 颜浩觉得今天就能把门面清出来，于是在系统里把昨天挑好的10套设备，另外加1套代币清点机一起下了单，选择的是送货的方式。 下单完毕后，储物空间里出现了一本杂志。 但是这大庭广众的，颜浩也不好有所动作，于是从苑淑兰的怀里扭了下来，往屋里跑去，边跑边说“奶奶我要去尿尿” 跑到屋里，上楼到了卧室，颜浩从系统里取出了那本杂志。 一本《故事会》，1989年5月刊。 颜浩仔细的一页一页的翻看，看看里头到底有什么蹊跷。 终于，在其中夹杂的一页广告上，颜浩看到了游戏机的广告。看外观正是颜浩通过系统“攒”的那种。图片的下面写着“广东胜发贸易有限公司”还有一个6位数的号码。联系人宋经理。 估计这就是系统安排的“快递员经理。呵呵。 约摸着一个小时，楼下就清点完毕了，苑淑兰连货架都一起卖了。只留下了空荡荡的房间。留下妹子在楼下打扫。老太太端着“凉茶”上楼来。 “浩浩，来，喝水，大热天的要多喝水” “额，奶奶 我不渴。”看到人中黄，颜浩退了半步。 “奶奶，你看这个”颜浩把手里的《故事会》递过去。 “哪里？噢，这里，这是？游戏机？”苑淑顺着颜浩的手指找到了那条豆腐块广告。 “物美价廉，十年质保？看起来还不错呀，下头这个数字是电话吗？我们打电话去问问” 苑淑兰看明白后立刻来了精神，牵着颜浩就要去打电话. 祖孙俩走到街角一家邮政所，在工作人员的指导下拨通了那个电话。 “内好，边位？” “请问是宋经理吗？” “系呀，请问内系哪里？” “我这里是江州市江宁街33号，我姓苑，我看到你们在杂志上打的广告，我想购买你们家的游戏机，你们方便派人来洽谈么？” “好噶好噶，肛宁gai孖三号嗨买？我们有业务员在省城，我叫他过去找内” 一通鸡同鸭讲 双方挂了电话 。 傍晚时分，有人敲门。妹子去开门。 一个黝黑的胖子站在门外。看起来三十岁左右，一身新潮的港风服饰，手里夹着个皮质公文包 。 “你好，我是广东胜发贸易公司的，我姓宋，我找苑老板” 黑胖子笑得很客气，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 “那你进来吧，外婆有人找您，说是广东什么公司的” 妹子关好门，把人引进来，大声招呼苑淑兰。 进到屋内，双方落座 这小黑胖子是今天上午苑淑兰电话联系的那位宋经理的堂弟。名叫宋德昭，在颜浩这个省跑市场，今天接到堂哥的电话时刚好在省城跑业务，接到堂哥宋德吉的电话立刻买了长途汽车票赶了过来。小黑胖子得知“苑老板”竟是这个老太，也并未显露出任何表情。淡定的从公文包内拿出一叠资料。印刷很精美。 可惜苑淑兰看不懂。 颜浩倒是假模假样的看了下，指着资料上的照片说 “奶奶 就是这个，这个好” 苑淑兰和妹子凑过来端详 可不就是游戏机 “小朋友，这个是我们公司最新研发的，材料和做工都是目前最好的，而且价格实惠，我公司承诺十年质保”宋德昭介绍了起来 “小宋啊，这个机器一台要多少钱哪？”苑淑兰问到 “那要看阿姨采购多少台了 买的多的话有优惠的” “你跟阿姨来这边看看，能摆多少台”苑淑兰起身领着宋德昭走到门面房 “阿姨你这门面大概有60平米吧？我估摸着摆10台不成问题，再多就有些拥挤了”宋德昭打量着屋子开口说到 “62平 长12米 宽5.15米 ” “那10肯定没问题，挤一挤12台都行” “那10台一共要多少钱？”苑淑兰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一台价格是3800元，10台可以打9折，元，如果阿姨您能让我们在机器面板上印上我们公司的广告，可以再给您打个折，收您元就好”宋德昭很是诚恳 . “而且，如果阿姨您能给我们看一下您的身份证以及这件房子的产权文件并拍照的话，我们可以签分期付款合同，您只需要支付3成的金额，也就是7800元，我们就可以交付机器给您，剩下的70% 分三年付清即可，如果您不按时付款，我们就会把机器收回去！”宋德昭丢出了王炸！ 苑淑兰从沙发站了起来 “小宋你说的是真的？产证我有的，我去给你拿”苑淑兰急忙朝楼上走去。 她看到游戏机房开起来的希望。 苑淑兰上楼拿产证的时候，妹子拿着那叠资料看了又看，看了又看，脑海里一团浆糊。小姑娘觉得，自己的外婆好飒！ 苑淑兰拿来身份证和产证，并没有展示给小黑胖子，而是开口问到 “小宋啊，合同可以给阿姨先看看吗？” “当然可以，阿姨你稍等” 只见宋德昭拿出一叠合同，一式两份，条款和他说的一样，一方还盖好了公章。只需要把里面的另一方的身份信息以及机器的数量和金额填上即可。而且里面约定货到付款。 苑淑兰仔细看了看 而且把两份一模一样的合同都看一遍。然后放下，把证件递给了黑胖子 宋德昭接过证件 从包里拿出个相机，拍了张照片 ，把证件还给苑淑兰，随后在合同空白处填好之前谈定的数量及金额，就把合同递给苑淑兰。 苑淑兰检查后又递给妹子检查一遍，没有问题后在落款签下了名字 流程走完。主客俱欢。 “小宋啊，来喝凉茶”苑淑兰客气的递上一杯人中黄。 宋德昭端起品一口 眼睛瞬间就亮了 “可不是比斑痧好喝多了 没见识”颜浩心里吐槽到 “小宋你喜欢那就带点走，阿姨这还有好大一坨”苑淑兰笑着说 反正隔壁药店就有得卖 “哎呀，阿姨您太客气了！那我就不客气了！您放心，我会第一时间安排运输，给您把设备安安稳稳的送来。这期间您把门面电路改造一下，再准备些椅子” “你放心，阿姨肯定准备好！那7800元交货的时候给你么？” “对，安装好以后交给我就行，我会把收据也带来给您的”宋德昭把杯中的“凉茶”一饮而尽。 宋德昭起身告辞。苑淑兰把一个药铺包药材的纸包递给他，他也不客气的收到包里。送客到门口，小黑胖子潇洒离去。 祖孙三人进到屋内，苑淑兰端起茶杯喝一大口水然后上楼把证件收好。再又下楼。看着外孙女那迷妹一般的眼神，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豪气。 “今晚不做饭，咱们下馆子！” 第7章 街机厅开业 祖孙三人到附近的餐馆，狠狠炫了一顿，粉蒸肉，炒田鸡，拔丝苹果，太极图 。外加三罐健力宝。 回到家，洗漱完毕，祖孙三人开会。 “明天我去找电工改造一下电路，妹子你去一下隔壁街的家具店，买10条条凳，你叫老板送过来我给他结账” “外婆你放心，我会挑好的！那个凳子一条要不要五块钱啊？”妹子伸手比了个5，在苑淑兰眼前晃悠。 “今天外婆不是带你下馆子了么”苑淑兰秒懂。 “好吧，那外婆你明天可要算我一天哦”妹子只好展望未来。 “你放心 外婆亏不了你！等机器到了，店开起来外婆肯定不会忘了我的大孙女的”苑淑兰开始画饼！ “外婆你真好！”妹子把饼直接吞了，嚼都不嚼。 颜浩看着两人耍心眼子，觉得好累。 睡觉！ 夜里，苑淑兰看着身边睡熟的颜浩，满眼的慈爱，她觉得自己的身上充满了力量和勇气。拉扯大了6个孩子的她经历过山河破碎，经历过自然灾害，经历过十年动乱，苦难在这个花甲老太的身上留下的印记她并未传给儿孙，也不打算传给儿孙。节俭和抠搜只是她对抗苦难的应激反应，但这不是她生来就有的。可以说她封建，守旧，但她终归只是万千传统妇女当中的一员，没有系统念过书的她很难摒弃一些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儿女皆已成家的她，颜浩就是她在这个世上最大的牵挂。她今日的魄力和决心的源动力都来自身边这个不满两岁的娃娃。俯身在颜浩脸上吧唧一口，伸手拉灯睡觉。 颜浩醒来下楼时，妹子正在喝豆腐脑，见到颜浩下楼，妹子起身帮颜浩挤牙膏，擦脸。等颜浩放水后又帮他擦干净手，颜浩坐到餐桌拿起银丝卷啃一口，不想噎得直翻白眼，妹子赶紧递水。嘴里说着慢点慢点的话。边说边朝门面房方向瞄了眼。 “这五块钱也不好挣啊” 颜浩心里想 苑淑兰找的电工已经来了，师徒二人正在麻利的干活，看到颜浩倚着门帘在瞧得起劲，那个年纪稍大的找颜浩不禁逗闷子。 “小朋友你想不想学呀？” “不想学，会变得吊儿郎当的” 颜浩直接把天聊死了 旁边的徒弟笑出声。挨了师傅一脑瓜。并教训到“笑么子，仔细点，等下我要检查的！” “伯伯等下摸一下就知道接得通没通电了” 颜浩用小奶音说出了这句冰冷的话。 电工师傅沉默 旁边徒弟憋到内伤 姐弟二人吃完早饭，妹子要骑车去买条凳。颜浩非要跟着，无奈只好骑车改为步行。妹子的车没装儿童座椅。 牵着颜浩走在街上，早晨的太阳没那么毒，但也还是走出一身汗，到了家具店告诉老板送货后姐弟俩决定喝一瓶汽水犒劳下自己。姐姐单方面决定的。颜浩想要健力宝来的，不过他想想姐姐挣钱不易，就没说出来。 回到店里，看到躲闪自己目光的电工师傅，颜浩放弃了上前询问是否通电的打算。做人不能欺人太甚了。 回屋打算吹风扇下下汗，可惜电闸被拉了。看到热懵了的妹子准备去找电闸，颜浩决定挽救一下外头的两条生命。何况苑淑兰还在那附近监工呢 “姐，外头好多电线呢” 回过神的妹子赶紧停下 又找到外婆的蒲扇煽起来，顺便给颜浩也来几下狠的，不过收效甚微。妹子是有点微胖的，或者说丰盈。胖子怕热！ 没多久电路就装好了，还加了个门面房的独立总开关。条凳也送来了，苑淑兰一条一条的检查后收入店里摞着摆好。 只欠东风了！遮光的布苑淑兰也找好了。 两天后！刚吃过午饭！一队三轮车骑到店门口。每辆车上堆放着两个纸箱。小黑胖子宋德昭跟在后头，车停稳后小黑胖子进到店里。 “阿姨，我来送货了”宋德昭对苑淑兰憨憨一笑。 “这么快！小宋你可真了不起！办事真麻利！”苑淑兰看着那一排三轮车，眼神数着箱子。没错！是十个！还有个小纸箱。不知道是什么。 “店面和电路都整理好了吧！那我就卸货了”宋德昭挥手示意车夫门干活 “师傅们都稳着点，拜托了”苑淑兰叮嘱到 又示意妹子过来，去旁边商店买来一箱汽水。连瓶起子都借来了。 师傅们干活也麻利，稳稳当当把设备都卸下来。宋德昭指挥把位置调好。通电。再按照颜浩在游戏目录上按图指的游戏调好。然后投币玩了一把。 机器面板的菜单键和投币键都被抠掉了。菜单键转移到了机器内部，需要开锁后才能按。方便以后更换游戏。投币键则和投币模组连接到了一起。 “阿姨，每台机器送您200枚代币，这是我公司特制的，投币模组只会识别这种代币。这里一共2000枚，一台数币机，方便您快速计算代币的数量。另外送您理币盒10个，一个盒子可以摆放100枚，另外机器内也有计数功能，能记录每天投入的代币的数量，记录保存30天，超出的时间会被覆盖”宋德昭仔细的介绍着设备 “好的小宋，你在这先忙，我去银行取钱去。妹子你看好浩浩”苑淑兰交待完扭身上楼拿了存折就出门了。 颜浩在旁边站着，装好一台他就指挥宋德昭调一台。等到苑淑兰回来，差不多全都搞定了。搬运工师傅们都在外头坐地上喝着汽水。 苑淑兰看着颜浩和妹子的眼神，颜浩示意没问题后才把黑布袋里的8捆钱交给宋德昭 ，盯着宋德昭数过没错后，拿到收据的苑淑兰珍重的收到兜里。 宋德昭又交待了每月还款的汇款帐户就在合同里之后就带着搬运师傅们告辞后，苑淑兰看着崭新的机器，心里说不出的满足，扭头就把遮阳布刮到了店门口。 这块布可不仅仅是遮阳布。更多的时候像是街机厅的招牌。小孩走到路上一眼瞧见这布，脚就拐着弯的过来了。 刚挂上布没五分钟，就有两个半大小子探头进来。一瞧没人玩，当中一个还不死心的问“老板，能玩么？” “能啊，今天刚来的新机器，还没人摸过呢！”苑淑兰赶紧接话，这可是生意啊！ 一听能玩，俩小子进来了，左右看了看，发现有自己玩过的，但更多的是自己没玩过的，画面比之前自己去的的机厅强好几倍！立刻就到桌前买代币。 “老板来一块钱币” 苑淑兰从柜台里摸出四个，那老头的店里就是这个价，一块钱四个！不过被颜浩从手里又抠走了一个。变成了三个.看了眼颜浩，又不动声色的递了出去。 “老板怎么才3个啊，街尾那家都是4个呢” “新机器，新游戏。你试试好不好玩再说”苑淑兰想起宋德昭的话。 俩小子看了看机器，没说话。摸走代币转身就坐到机器上。 苑淑兰笑眯眯的把钱压平，收好。 没十分钟，那俩小子又来买了一块钱的。换了台《恐龙快打》。 渐渐的，店里时不时跑来一些半大小子，进来就走不动道，坐上就不挪窝。10台机器全满，还出现了排队的。不时发出惊叹。引得众人回头。 晚饭是妹子去前几日那家饭店打包回来吃的。回锅肉加雪花丸子加青菜 。祖孙三人就在柜台旋的。走不开，根本走不开。一直到晚上10点，赶了三次。就差拉闸了。街机少年们才意犹未尽的离去。 在这个没有手机电脑，连红白机都还没进入国内的时代，年轻人宣泄精力的途径就那么几条。好学生看书差生打机！ 关上店门，苑淑兰拿出抽屉里的钱，一张一张的数。颜浩估计在旁边“帮忙”乱数。苑淑兰数错两次，第三次直接让妹子把颜浩拖去洗澡才顺利数完。 总共158元。 今天下午才开门的啊！ 懵了好一会的苑淑兰揉了揉手，又拿出钥匙。 她要挨个把机器里的代币掏出来再数一数，看看是否对得上数。 挨个开锁，拿出机器里的代币收集箱，倒入到桶里。苑淑兰已经满身大汗。看着那掏出来的半桶代币，苑淑兰拿毛巾擦了擦手就要开始清点。 洗完澡出来的颜浩看到这架势，赶忙打开了柜台下面的清点机。 “奶奶，倒进去” 随着哗啦啦的声响，叮叮当当的清点声响起。 眨眼间 就清点完毕 492的数字停在那 苑淑兰拿笔一算，金额大差不差。 随后笑眯眯的哼着小曲坐在柜台开始整理代币。10个10个的码好到币盒里。 妹子洗完澡出来，看到外婆还在忙活，也来上手帮忙。 “外婆，刚才数清楚收了多少钱么？ “收了160块呢。满打满算8个小时”苑淑兰笑得灿烂，眼里的得意溢于言表。 “那咱们这电费也花不少吧？” “那能有多少，就当10台电视开了8个小时” 颜浩心里清楚，电费真没多少，显示器是大头，也就300w不到，主板顶多台机器一小时就是3.2度电，8个小时25度差不离了。 但是这效果，颜浩敢说，当前一个能打的都没有。高亮度高对比度高刷新的led显示器，即使不挂遮阳布，也一样效果拉满。比现在的那大屁股crt 强了可不是一点。虽然自家的外观看起来跟别家的一样，但是里面显示器屁股后头，那都是空的。 “一天160 一个月就是4800，每月要还500，每天电费25度，每月750度，电费60块。能剩下4200块左右？ 妹子你帮我合计合计，我哪里算错没？“苑淑兰直视前方，脑子里算着账。 “外婆，应该没错。今天才是第一天，这几天看看情况，把数目都记录下” 妹子算了算，也是大差不差，不过还是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苑淑兰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大团结，想了想又拿出一张，递给妹子手里。 “拿着，你今天也辛苦了，外婆多奖励你些。” “谢谢外婆!"妹子接过钱，麻溜的塞到衣兜里。手上的游戏币整理得更起劲了。 颜浩看着她们边忙活边絮叨，困得眼皮都抬不起，自己回楼上睡觉了。 小孩子的身体真不抗造。 睡前，看着存储空间里的8捆大团结，颜浩不由得给系统点了个赞，“真讲究” 第8章 停薪留职 第二天，颜浩是被 楼下的呼喊声给吵醒的。 苑淑兰大清早就去买菜买早饭。然后回到店里打开了卷闸门。 8点就开始了一天的营业。 现在正值暑假，无数少年等家长一出门上班就呼朋唤友杀到了店里。 宣泄着旺盛的精力。 虽然这家新开的要贵一点，但是画面精美，游戏新颖，摇杆和按键也灵敏，机器数量也多，而且店里还开着灯。体验比街尾那家昏昏暗暗的游戏厅强太多了。引得无数少年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恐龙快打》《拳皇》《吞食天地》 各种尚未发布的爆款都被颜浩提前面世。也让少年们提前见了世面。 一连3天，天天爆满。早上7多就有少年啃着包子在门口等待，晚上10点要催3次才能把人赶出去。 在这里，不看家里父母做啥工作，不看在不在重点学校读书，不看学习成绩如何，不看长得高不高帅不帅。你《拳皇》厉害你就是哥，你《吞食天地》通关得远你就是爷。 少年们会为打出的连招而欢呼，为新的通关记录而喝彩。 这里自成一个世界，让人沉迷。 周六晚上，8点多的样子，颜跃进来了。 进门就听到门面里的嘈杂。 走过去一瞧，10台街机摆的整整齐齐，人群挤得满坑满谷。 妹子在桌子前忙着收钱，给币。 要不是认识妹子，颜跃进还以为自己走错了。 “妹子，你外婆呢？” “舅舅你来了！外婆带着浩浩在楼上呢。我这边忙不过来，您自己上去吧！” 妹子回头看了眼颜跃进。马上又低头数币。 颜跃进带着满脑子的疑问上了楼。 见到苑淑兰，刚要开口询问，却被苑淑兰抢了先。 “进伢子。看到楼下的新店没？生意还行吧！” 苑淑兰脸上写满了“快夸我，快夸我，不然老娘拿鞋底子抽你” “看到了，妹子做手脚不赢，人挤人的，生意也太好了吧！这是妈你开的？”毕竟母子连心，颜跃进看透了苑淑兰笑意下的寒芒。赶紧送上马屁。 “那你以为谁开的？我把店里的杂货都清仓给了你大姐的同学小易，比进货价还少20多块。然后找电工铺线，又找人送来了机器，10台机器快3万了，前天开张的，开张当天就挣了160……” 苑淑兰诉说着这几天的辛劳，在她的描述里，她审时度势，运筹帷幄，亲力亲为，最终决胜千里。 颜跃进一个字都不带信的。 “妈，您哪来的3万块啊？再说这些机器3万 也买不来吧。我瞄了一眼，全新的呢！里头的彩电比商场的还大，没万把块下不来” “电视是电视，这个是游戏机。不一样的。反正我就是3万买下来的。“苑淑兰很不满儿子质疑自己，白疼你那么些年了。 “那您哪来的3万？” 颜跃进继续作死。丝毫没注意到旁边颜浩捂住脸的小手。 “……也不是要一次付3万，也是浩浩运气好……” 苑淑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说了清楚，包括这前两天的收入情况都给颜跃进说了个明明白白。看着目瞪口呆的颜跃进，伸手就是一巴掌拍在儿子的脑门上。眼神当中充满了不善。 虽然开游戏机厅是我孙子的主意 虽然是我孙子翻到的游戏机广告 虽然是小宋人好，给了我们各种优惠和帮助。 但是这家店就是老娘开的啊，我还给小宋送了一坨人中黄呢。 翅膀硬了，非要跟老娘较真问个清楚？ “妈。你说第一天挣了160，第二天挣了270？你怕不是吹牛吧。“ 颜跃进不敢相信这个数字。他一个月工资也才200出头。要这么好赚，还个屁的班啊！ “等下关门了要算账，你自己来帮忙算算就知道了” 苑淑兰看看了钟，还有大半个小时就关门了。 当人的内心在等待某一件事或者某一个时刻的时候，时间总是走得格外的慢。 苑淑兰在等待自己的高光时刻。 颜跃进在等待事情的真相。 颜浩，在等自家被啪啪老头打脸。 母子二人都没下楼。 谁下楼谁气势上就输了。 一个不想被儿子认为下楼去给营业成绩做手脚。 一个力争表现得淡定沉稳，一副“我早已看透了事情的真相，妈你不用诓我了”的模样。 颜浩看着母子二人在僵持，不忍心因为自己下楼的一泡尿打破局面，憋到抓狂。 钟上的指针艰难的爬到了10点整。 “外婆，下来了” 清场，关门后 ，妹子大声吆喝外婆下楼算账，自己又拿起一个扫把开始扫地。 颜浩第一个跑向厕所。 苑淑兰和颜跃进走到柜台前，开始整理抽屉里的钱。两人一个数，一个默数。只有妹子在干活。 “大舅，脚让一让” 等到颜浩放完水，也过来凑热闹。 不一会，苑淑兰数完了。292元。 颜跃进的表情已经告诉苑淑兰，她数得没错。 “妈，这就是今天一天的收入？” 颜跃进真的被击倒了。说话都有点颤。 “那当然，每晚算完账，我都把钱收走的。早上小孩们来买币，都是1块2块的，偶尔才会遇到拿大钱来买币的，那时候抽屉里的钱也够找零了。” 苑淑兰脸上仿佛有着聚光灯的照耀。满脸的自豪。 搞完卫生的妹子，又从里屋把钥匙拿来，把机器里的币箱抽出来，正要往桶里倒。被颜浩阻止了。 “姐，别倒。看看哪台机器里头最多” 苑淑兰眼睛一亮，没错啊，哪台里头的游戏币多，不就说明玩的人多么！然后把最少人玩的那台换了。 “妹子 ，你把机子都打开，币箱抽出来，挨个数，记个数” “好的外婆” 妹子也明白外婆的意思了。 妹子挨个用点币机数好，记好数。颜跃进看着妹子熟练的动作，以及那台点币机，感觉开游戏厅真的不累啊。 “外婆，最多的是拳皇，3台拳皇包揽了前三名。然后是街霸，恐龙快打和 。吞食天地最少，但是差的也不多。要不咱们别换了。另外总数是885枚币，大概290多块钱的样子。” 全程在旁边观察的颜跃进看明白了。 钱和币数双重计数。这样每日的经营情况基本就明白了。 苑淑兰让妹子带着颜浩去洗澡上楼睡觉。 等两个小辈离开后 颜跃进点燃了一根烟。深吸了一口，没说话。 苑淑兰看儿子这样子，大概也猜出他心里憋着话。 “进伢子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有事就说” 颜跃进还真有事。但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颜浩的外婆唐素年脑溢血进了医院，虽然医院里抢救及时，人没事，可是这手术做完都好几天了，唐素年还是没醒。医生说能否醒来要看病人的运气和意志。而且就算醒来了，也有可能会偏瘫或者截瘫。后续的恢复和复健都需要人来照顾。 唐素年和汤万年结婚的时候是带着个儿子嫁过来的。也就是颜浩的大舅汤建军。婚后老两口生了两个女儿，分别是老二汤丽清和老三汤丽洁。 汤建军顶汤万年的职进了厂，婚后生了个儿子汤鸿，今年3岁了。 汤丽洁则是今年年头刚结婚，目前怀孕3个月。 在唐素年住院的这段时间，汤万年一直在医院照顾，十来天下来已经累得不成人样。汤建军两口子说是工作忙，汤鸿也还要人照顾，过来医院看了几次 送了几顿饭就不见人了。这段时间全靠汤丽清白天上班晚上去医院照顾。不然很可能汤万年也要倒下。 虽然从小唐素年更偏爱汤建军，但是对两个女儿也还是尽到了母亲的责任，而且汤丽清的月子和颜浩的照顾也都是唐素年一手包揽。同时唐素年还要照顾刚满1岁的孙子汤鸿。可以说唐素年这次脑溢血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累的。 汤丽清看着躺在床上挣命的母亲，疲惫不堪的父亲，汤丽清心里很不是滋味。 汤丽清今天跟颜跃进商量，想要和单位打报告办理停薪留职，全心照顾卧床的母亲，也让汤万年能喘息几口。 汤丽清从原单位纺织厂调到二轻系统是颜跃进家里找了关系办的，而且一旦停薪留职，两口子的收入就少了一半。这么大的事汤丽清也不敢自己做主，只能跟颜跃进商量。 “浩浩外婆那边，医生说后面需要人长期照顾，丽清大哥不怎么管事，嫂子更是场面都不做。她妹妹又刚怀孕，所以丽清想停薪留职，照顾她妈。” “亲家母这次就是累的，一个人照顾2个小孩，还要出槟榔摊，家里还要收拾。手忙脚乱起来人就容易着急，一着急就容易上头” 苑淑兰接过颜跃进的话。 “丽清是个孝顺孩子， 对我也好。这次遇到这事，咱们能帮就帮，浩浩也是从小跟在外婆身边长大的。” “嗯，其实她跟我说的时候，我也是同意的。不过我觉得还是要跟您说一声，毕竟她现在这个班也是您找人给安排的。” “我也不反对呀，当初你们结婚， 亲家家里可没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反倒是你，电视机洗衣机电冰箱收录机全都要，还想要摩托车，凤凰的自行车都看不上。你爹留下来的还有你姐她们给我的家底差点全给你要了去。”苑淑兰指着颜跃进的鼻子说 “呵呵。那会不是没当爹嘛，当爹才知道父母恩”颜跃进讪然一笑。 “行吧，你今天就在这住吧，你那间房现在妹子带着浩浩住了，你到之前你四姐的房里睡吧。从楼下拿个风扇上去铺个凉席点个蚊香就行了” 说完苑淑兰就去锁门，洗澡了。 颜跃进又抽了根烟，想着今天看到的这一切，忽然觉得媳妇儿办停薪留职也不是什么大事了。等苑淑兰上了楼，他从院里水缸提了桶水去洗了澡。洗完澡拎了台风扇就上了楼。 等颜跃进铺好凉席 点了蚊香，正准备睡觉。苑淑兰过来敲门。 “进伢子，你还没睡吧。” ”还没，妈你有什么事？“颜跃进开门 苑淑兰进门，递给颜跃进一个布袋。 “这里有点钱，你先拿着，明天在附近买点用得上的东西一起带过去。也算是我的心意，过两天这边走得开人了我也去看下亲家母“ “妈，真不用，我和丽清还有钱的“颜跃进赶紧推了回去。 “这是我这个亲家的心意，你别啰嗦了，拿着，我去睡觉了，明天还要开店呢” 苑淑兰不接，扭头就走了出去。 颜跃进无奈打开布袋，看了下大概200块。估计是老娘把手头的大团结都给他了。也没纠结太多，把钱收好就睡了。 第9章 探病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颜跃进载着颜浩就去了医院。 路过一家包子铺，颜跃进还买了2个大肉包放篮子里带了过去。 进到病房，颜浩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唐素年，鼻子上插着氧气管，手上也插着吊瓶。一个网兜罩住纱布 包在头上。旁边的椅子上，汤丽清正反趴在椅背上睡觉。 ”丽清，丽清“ “进哥，你来了。呀 浩浩也来看外婆了” 汤丽清被唤醒，看到父子二人，显得很开心。 “妈妈，爸爸给你买了大肉包，你快吃吧。”颜浩看着有几分憔悴的汤丽清，很是心疼。 “对，丽清你先吃包子，吃完你再眯一会“颜跃进把包子递过去。 “吃完不睡了，等下爸来了还要给妈喂些汤，我先去洗把脸”汤丽清弯腰从床边柜子里拿出个脸盆和毛巾就往外走。 颜浩俯在床边，看着床上的外婆，伸出手指在唐素年的手心轻轻的刮。没有哭出声，但是眼泪却掉了下来。滴在了唐素年的手上。 “爸爸，外婆还能醒过来么？我想和她说话”颜浩问。 “浩浩你先别打扰外婆休息，外婆休息好了有力气了就肯定能醒过来的” 医生交代过不能刺激病人。 颜浩就不再说话了，只是手指一直在外婆的手心里挠。就像老人哄睡儿孙拍在儿孙背上那样。一下，一下，不急不缓，不轻不重。 汤丽清包子还没吃完，汤万年就提着一个饭盒一个布袋就进来了。 看到颜浩，老头难得露出了笑脸。 “浩浩，你来看外婆了呀。” 汤万年有些许耳背，所以嗓门也比常人要大一些。 “外公，外婆睡着了，你小点声” 颜浩还用手指放在嘴巴上，做出一个“嘘”的动作。 汤万年讪笑了一下，看样子是明白了颜浩的意思。 “丽清你吃完给你妈喂点汤，炖的黑鱼汤。“ 汤万年边说边把颜浩抱在怀里，脸就贴上了颜浩的小脸。 十几天没刮脸，长出的花白胡渣扎在了颜浩的脸上。但是颜浩并没有躲开。他明白，老人此刻的内心充满了焦虑，担忧。 陪伴了半生的老伴还只是半只脚踏出了鬼门关，后续还有更多的关要过。汤万年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照顾她闯过后面一个又一个的难关。 三个儿女都已成家，各自有各自的柴米油盐要忙，有自己的小家要顾。而自己却又实在是力不从心。 想到这里，汤万年 的眼眶也湿润了。不敢让晚辈瞧见，连说自己出门抽根烟，放下颜浩转身就出了病房。 颜跃进和汤丽清看了看对方，两人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担心。随后颜跃进也跟着走出了病房。 在住院部外的鱼池，颜跃进看到了坐在鱼池边的汤万年。走上前上了一根烟。又掏出火机给老丈人点上。随即自己也点上一根。 “爸，丽清想停薪留职，她跟我商量，我也赞成。” 颜跃进吐出一口烟，缓缓的说到。 不知是知了的叫声太大，汤万年一时没听清，还是心里事情太多，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汤万年疑惑的看着颜跃进。随即又大声的反对了起来。 “不行，这年头有个好单位不容易，原本她妈的职就该是丽清去顶的，结果她让给了丽洁，还好你们结婚后亲家帮她活动到你这个单位，怎么能说停就停了，我不同意。厂里办停薪留职的也不是没有，结果回来后原本的岗位都没了，只能去一些最苦最累的岗位了。家里本来就亏欠她，这次你妈这个事，她天天往医院跑，当父母的哪能让子女的前途受影响呢？我不同意。“ 汤万年听到颜跃进的话，激动了起来。 “爸你先别激动，医生不也说了么，妈这个病后面的复健是最重要的，身边不能离人的。丽清办了停薪留职后，陪在妈身边，妈肯定也能更好的恢复不是么，毕竟妈都不到50岁呀，恢复好的希望还是非常大的。”颜跃进慢慢给汤万年解释。 “这段时间你也看到了，妈做完手术一直卧床，丽清和您两人都 累得不成人样了，等妈醒过来后的康复阶段那更是需要人时时刻刻在身边的。丽清担心到时候妈没康复好，您又累倒了 。” “建军那边您就别指望能出多大的力，丽清说当初建军和林曼谈朋友的时候，妈就不怎么同意，为这事，林曼嫉恨上了。这么些天，就做手术那会来了一次吧？丽洁刚结婚又有了身孕，也不方便。所以丽清停薪留职过来照顾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浩浩前几天一直在我妈那，也挺好的，我大姐家的女儿中专毕业了，还没找到单位。这几天一直在我妈那帮忙 。等明年浩浩3岁了就送去幼儿园。这段时间丽清全心照顾妈，妈也能更快的康复不是吗？” 颜跃进把当前的情况和老丈人慢慢分析。 “那你家里这段日子可就全靠你一个人挣钱了，这我怎么忍心？” 汤万年有点意动，但又担心女儿那个小家会因为女儿停薪留职 导致收入锐减。 “又不是从单位离职了。组织关系还是在的。这段时间熬过去，丽清也还是可以回去上班的嘛，而且浩浩后面跟着我妈过，也没什么开销。就这么说定了，爸您不要再反对了。” 颜跃进把烟掐了，扶起老丈人往住院部走。汤万年似乎还在思考这件事，没应声。也可能是默认了。 回到病房，围帘已经拉了起来，汤丽清正在给唐素年 翻身，擦拭。颜跃进也不好进去，就抱着颜浩去楼下看金鱼。 在楼下碰到了来探病的汤丽洁。 汤丽洁年头刚结婚，工具厂给分配了一间宿舍。 所以颜浩的外婆家，大舅家，小姨家 住的其实都很近，都是在工具厂的生活区。离唐素年住院的医院走路只有15分钟。 汤丽洁今天休息，走路过来的。 瞧见颜浩父子俩，汤丽洁笑着把颜浩抱了起来。 “浩浩，你上去看了外婆了吗？” 颜浩不敢乱动，他知道汤丽洁的肚子里是他的表弟王乾。他跟王乾这对表兄弟可是一起厮混了好些年。感情好得很。这会王乾可能还没颗鼻屎大，还是小心点比较好。 “小姨，我看过外婆了，外婆刚喝了汤，这会妈妈在给外婆擦身子。” “嗯，那你和爸爸在这看看小鱼，小姨上去帮你妈妈”说完亲了口颜浩，把他放回了地上。往住院部里走去。 又过了一会，汤丽清下来了。招呼颜跃进去车棚取车。已经和汤万年打过招呼了。一家子先回家。 一家三口回到自己家，等汤丽清洗了个澡，然后颜跃进把昨晚和苑淑兰商量的事告诉了汤丽清。另外还把苑淑兰开游戏机厅的事也一并说了。还把苑淑兰给的200给了汤丽清。 汤丽清嗔怪苑淑兰对颜浩的宠溺，竟然听了颜浩的话就要开游戏机厅。同时也感慨苑淑兰的雷厉风行，这才几天，居然就开门营业了。而且效益还那么好。更加坚定了自己明天去单位申请停薪留职的念头。同时也对丈夫和婆婆的支持充满了感激。 吃过午饭，一家三口就去睡午觉了。昨晚汤丽清守夜，在椅子上趴着睡了一晚也没睡好。一躺到床上立刻就睡熟了。 傍晚，6点，一家子睡醒简单吃了点面条。汤丽清今晚要去医院陪床，明天就去单位打报告办理停薪留职。颜跃进就把颜浩送去苑淑兰那。 颜跃进走的时候苑淑兰又塞了点钱给颜跃进塞了300块钱。说是她去找周围邻居把这几天店里的零钱换成的大票。颜跃进也没推辞。翻身上车回了家。 接下来几天，汤丽清成功办理了停薪留职，颜跃进颜跃进则充当通讯员，单位，医院，工具厂，老房子到处跑。经常晚上九点多跑来店里，帮忙关店，打扫卫生，算账。 机厅的生意还是一如既往的火爆。每天晚上数钱的时刻是苑淑兰最开心的日子。 妹子也是。外婆给她的钱都块200块了。虽然苑淑兰说是每天给5块，但每晚算账的时候都是一张大团结，偶尔还多给一张。 这晚又是关门后的开心时刻。颜跃进扭扭捏捏的，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屁股一撅就知道没憋好屁。 “有事？”苑淑兰斜眼看着颜跃进。手上还在理币。 “嘿嘿，妈，最近到处跑，一天来回好几趟。脚蹬子都冒火星了。我想买辆摩托车，还差点儿。”颜跃进有点不好意思。说完赶紧给老娘递过一杯水。 “早就知道你没啥好事，那玩意儿多少钱？？苑淑兰也没直接拒绝，不过把抽屉用膝盖顶了顶。 “8000多吧。进口的，贵点儿，但是质量好。骑几年都不用换机油的……“颜跃进巴拉巴拉开始说起了自己的梦想。 “8000？那你差 多少？”苑淑兰已经有点坐不住了。 “差6500。嘿嘿。。您也知道，我一个月就那么点死工资，还没您这一天挣得多。。”颜跃进也是豁出去了。 “那你先跟老板说，先卖你两个车轱辘呗，先按在你那28大缸上，等钱存够了再买其它零件装上。”苑淑兰开始阴阳了。 “妈，……” 颜跃进有点后悔提这一茬了。 “我到哪给你去变6500？你看看哪个卖车的老板死了老婆要找续弦的，把我领过去得了”苑淑兰开大。 “……不是。我也不急。哎。有话好好说！妈你把掸子放下！” “妈，我先回了，明早还要去医院呢。”颜跃进赶紧跑路。打算最近都不来触霉头了。 第10章 增加项目 这天上午，苑淑兰正坐在店里，却瞧见一个熟人。街尾那家机厅里那个看《金瓶梅》的老头。老头也瞧见苑淑兰在看他。干脆大大方方的走了过来。 “大妹子怎么称呼呀？”小老头上来客套 “姓苑”苑淑兰倒也不怯场。虽说同行是冤家，但人家客客气气打招呼，倒也不好甩脸子。 “小姓刘，前不久我见过你抱着孙子去我那转过。苑妹子，你家这些机器在哪儿进的货呀？多少钱一台呀？怎么里头的动画那么好，游戏也都是些新潮的呀？“刘老头开门见山。 “这些机器都是我儿子弄来的，我也不知道他哪儿搞的。”苑淑兰搬出了颜跃进，想套我的话？没门！ “那你这机器要是坏了，找谁维修呢？”刘老头不死心。 “坏了就给我儿子说，他会找人来修的。而且这些机器都是新的，也没坏过。”苑淑兰继续装傻。 “哎。妹子，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儿子也想买几台这样的机器，不过我们不打算在这边开了，打算去化工厂那边，那边年轻人多，学生也多。你要是能帮我联系几台这样的机器，我给你打个大红包，这钱可是你的私房钱，你儿子不会知道的。”刘老头决定利诱。毕竟这年头谁家不是几个孩子，总有偏爱的某个 孩子，帮儿子看店，其实也是打工。过手的钱也都是有数的。给红包那可不就是私房钱，愿意给哪个孩子家里添点啥家电什么的也方便。 不过很明显，刘老头工作做得不够细致，没打听清楚苑淑兰就一个儿子，那个儿子还指着苑淑兰给他买摩托车。 “哎呀老哥我真的不清楚，老太婆没读过什么书，字都不认识几个”苑淑兰开始打文化牌。 “巧了，我也不认识多少字，不过同行是冤家的道理我懂，你或者你儿子防着我我也理解。你给你 儿子讲清楚，我打算去化工厂开新店的。这事不管是你儿子点头还是你想办法介绍帮我买到机器，我都给你一个200块的红包。可以吧！”刘老头还是想努力一下。 没办法，他家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差，好多小孩宁愿在这边站着看也不愿去他家上机玩。谁叫这边的机器新，画面亮，游戏新颖呢。而且那几款新游戏的出现还形成了一种较劲的氛围。你这把赢了我，我下把一定要赢回来。你这个角色一命通关？我每个角色都能一命通关！ 年轻人嘛，不气盛还叫年轻人吗？ 打发走刘老头，苑淑兰看着喧闹的机厅，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 开业十来天就打得同行来刺探军情。何等的霸气。 孙子，看看这奶奶为你打下的江山。 孙子还真来了。不过是外孙子。 颜浩的二姑颜映雪带着表哥聂烨来了。 二姑是华南理工大学的高材生，在羊城读了4年书。在离着2公里外的机械厂工作，二姑夫是日报社的编辑，周树人文学院毕业，文化人。两口子早年间都忙着求学，孩子要得比较晚。所以81年生下聂烨，今年才8岁。 颜映雪带着聂烨左瞧右看，还对比左右邻居的 店的招牌。确定这就是自己娘家的门脸房。这才掀了帘子走了进去，一眼就瞧见了坐在柜台前的苑淑兰。 聂烨则是看着这满满当当的机器和座无虚席的条凳以及在后头围观的人群，眼里的光藏都藏不住。 苑淑兰见二闺女带着外孙来了，把母子二人叫到里屋坐下，又叫来正在楼上给颜浩剪指甲的妹子去柜台坐着。 聂烨和妹子之间差了11岁，可以说小时候没少被妹子武力压制。见到妹子聂烨赶紧乖巧的打招呼。 “姐，早上好” “二姨早上好，烨烨你也来了，放暑假了吧？” “嗯，放假了，来看看外婆” 言语中透露着乖巧。 “妹子你在还习惯不？昨天你妈还跟我打电话说你单位还没找好，你外婆叫你来这帮忙了。女孩子单位到不用着急，我也帮你看看有哪里要进人，找个好单位。” “谢谢二姨，我倒也不急，在外婆这帮忙也蛮好的，还可以照看外婆和浩浩” “浩浩在这里啊？人呢？“ “在楼上呢，我刚给他剪完指甲，老长了” 说罢，妹子把颜浩叫下楼。 见到颜浩，颜映雪眼里也是露着开心，一把抱起还在楼梯上的颜浩。 “浩浩，认识我么？” “你是二姑，他是烨烨 哥哥” “真不错，还记得！”颜映雪开心极了。 “妹子你带他们俩去外头玩会，我和你二姨聊聊天。浩浩还有烨烨不要跑出去哈。街上人多。”苑淑兰打算跟大学生二闺女聊聊。 主要还是显摆为主。 妹子给聂烨塞了一把游戏币，就抱着颜浩坐在柜台前。 见到聂烨拿着币，但是到处都挤不进去。急的都快哭了。妹子只好给一个正在玩《吞食天地》的小帅哥5个币，请他把位子让了出来。《拳皇》就别想了，一家同意了另外一家也不乐意，虐菜没意思。 半小时后，苑淑兰和颜映雪一起出来了，颜映雪看着这火爆的场面，好一会才从人堆里把聂烨揪出来。母子俩回身跟苑淑兰道别就回去了，聂烨打一半的游戏迅速被一个手快的少年捡了漏。只剩下一步三回头的聂烨在阳光下忧伤。 晚饭是苑淑兰下厨做的炒凉粉，把蚕豆凉粉放猪油去炒，下酱油陈醋还有葱花。吃得颜浩又加了能量积分。颜浩差点都忘记了自己还有个系统了。 吃过晚饭，店里来了熟人，是颜浩隔壁的李浩，还有“电二代”勇哥。二人看到颜浩也很是惊讶。 “浩浩，你怎么在这里？”勇哥正掏钱换币。身旁的李浩认出了颜浩 “浩哥。这家店是我奶奶的呀”颜浩笑嘻嘻的说。 “这里原来是你奶奶家啊？我说怎么最近都没见到你在家呢，你都在奶奶家里么？” “嗯。我爸妈有事，忙。姐，这是我家隔壁的哥哥，你送点币给他们” 妹子没说话，又从抽屉里抓了6个。递给了勇哥。 不过颜浩倒是瞧出来勇子看姐姐的眼神好像不对。脸都红了。 “姐，那个勇哥 你认识么？” 颜浩小声问妹子。 “不认识啊？不是跟你邻居一起来的么？你不认识？“ “我认识，但是我看他看你眼神不对 ，我还以为是你同学呢“ “应该不是吧，我同学我肯定会认出来的” 苑淑兰从隔壁串门回来了，笑嘻嘻的说隔壁邻居都夸她有眼光。自己生意好还带着邻居汽水槟榔生意也好了几分。也有贪心的，拐着弯想打听设备的购买渠道，被苑淑兰把话给岔开了。 往后几天，勇子和李浩天天都来，每次颜浩都送他们几个币。他们也都带点东西过来分享。 勇子带的都是零嘴，李浩带的都是小人书。 颜浩算是看出来了，勇子这是想当他姐夫呢。 不过颜浩知道，前世自己的大姐夫这会还没露面，当然也不知道大姐的姻缘会不会因为自己而有所改变，不过这些事不是一个2岁的娃娃该操心的。没错，昨天颜浩已经2岁了。按公历算的话，不过，按农历的话就还要再过6天。 颜浩估摸着再过个把月，自己老爹肯定会继续来纠缠苑淑兰买摩托车的事情，毕竟店里有多少进项老爹可是一直在记着呢。所以颜浩决定开展第二次行动。 从系统里下单了6台苹果机。3000硬币。一台带读写存储卡功能的存币取币一体机，50张存储卡。一台小巧的写卡器。 半个小时后，小黑胖子宋德昭就出现在了店里。 见到宋德昭，苑淑兰赶紧把人请到里屋。亲手泡了一杯“凉茶”端过来，问起了宋德昭的来意。 “小宋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啦？” “这不是回访一下看看您这边生意怎么样么，也看看我们的设备有没有哪里不方便的地方，需要改进的？” “没有没有，挺好的，现在放暑假，生意好得很” “那可太好了，另外阿姨您可记得下个月一号要把分期费准备好，汇款到合同里的账户” “哎，小宋你放心吧，早都准备好了呢” “另外，这次过来我还带了一种全新的机器，我感觉会很有市场。阿姨您这边要不要上几台试试，货我带来了，一共6台。每台500元。一样可以分期，咱们重新签署一份合同就行了” “新机器？还这么便宜？那小宋你让人走小院那边把机器抬进来吧，老太婆看看” 6台全新的苹果机摆在了里间大厅。宋德昭给其中一台插上电，然后亲手给苑淑兰展示了玩法以及配套的代币存取机的用法。 颜浩仔细看着苑淑兰的脸。苑淑兰正看着面前的“矮个子”苹果机出神。 片刻过后苑淑兰又看着宋德昭，黑胖的脸上回应了一个微笑。 他知道她想到了什么。但是他不能明说。 她也知道这机器最后会变成什么怪物。内心有些犹豫。 “奶奶，我觉得可以上。”颜浩出声了。 “浩浩你不明白”苑淑兰打断了颜浩的话。 “配合那台出币的机器和那个计算器就好了！”颜浩坚持。 苑淑兰脑海里想了想机器摆上后的情况 1有人来买币: 2然后给他一张里面有相应数值的存储卡 3那人拿了卡去取币。 4输了的话把空卡交回。 5赢了的话把币存回卡里，交回给苑淑兰，然后通过读卡器确认卡里的数字。然后…… 6晚上通过储币机的存入和吐出算出差额，跟读卡器上的数目一核对。账目就大概出来了。 只有第5个环节是有风险啊的。其他环节都没问题。 想到这，苑淑兰定了定神。 “那行，那小宋你帮我把机器都调试好，然后你把合同拿来我签一下。” “奶奶，摆2台放到外间。” 颜浩插了句 “嗯，就这么办” 机器调试好，手续办好，已经是中午1点，宋德昭谢绝了苑淑兰下馆子的邀请。废话，货都宋完了，赶紧消失才是正事。 苑淑兰让妹子去打包饭菜回来吃，而颜浩则是拿着一爪子游戏币坐到了苹果机前。 没有绚丽的画面，也没有精彩的音效。但是身后的人群还是越挤越多。 没一会颜浩中了1个大西瓜，中了40个币后，随即颜浩把币都下了出来。顿时人声鼎沸。立刻有腿脚灵活的坐到了旁边另外台机器上。 颜浩功成身退。把位子让了出来。 等到妹子打包回饭菜，祖孙三人炫完。两台苹果机就一直没闲过。甚至出现了多人合买的情况。 晚上关门，一算账，营业额直接突破了400 。比之前高出100左右。苑淑兰有心里准备，而妹子则直接愣住了。颜浩则是相当淡定。 苑淑兰又让妹子拿来一张储值卡，在卡里写入100后，妹子拿卡直接在出币机上提出了100枚游戏币，然后又加入50枚一起存到了储值卡里。随后苑淑兰用读卡器将储值卡里的150给抹除。再拿这张卡去出币机上，读取的数字即为0了。 弄清楚当中流程后，苑淑兰告诉妹子，明天看到年纪比自己大的玩苹果机而且频繁买币的，就叫到堂屋里。教他怎么样使用储值卡。 其实苑淑兰心里清楚，这就是在开赌。披着电子游戏的外皮，本质却也还是开赌。不过作为从动乱年代过来的人，内心也极为强大。 她不是什么圣母，甚至文化也不多，她只知道这个生意，一天能赚自己好几个月的退休金，反正自己都60多岁了，要抓就抓了，无所谓。只希望这生意能长久一点，被抓前能给孙子把钱存得越多越好。 你总不能说2岁的娃娃还要担什么责任吧？ 如果颜浩知道苑淑兰心里的想法会告诉奶奶，大可不必。 国家对于这样新型的赌博目前还无法可依，要到2000年后才会重拳出击。 颜浩没有直接选择插卡的模式，除了刻意去规避一些东西之外，下币和存币的丁零当啷的声对周围人也是一种刺激。 第二天的下午，堂屋里的4台苹果机就已经是座无虚席了。丁零当啷的声音时不时传来。当天营业额破了600 第三天，就把外间的2台也挪到了堂屋里。 随着营业额的扩大，币的数量和现金的差额也越来越大。颜浩时不时就把储物空间里的大团结塞几张到柜台。蚂蚁搬家一样往外搬。 而苑淑兰则是 每天下午3点去银行把2天前的营业收入存了。 附近很多做服装鞋帽的老板，苑淑兰的存款倒也不怎么打眼。 第11章 醒来 农历六月二十，周六。 颜浩2周岁生日。 一大早苑淑兰就给颜浩送上了生日礼物 一颗红鸡蛋。没了。 妹子则是给颜浩送上了一把玩具手枪。会闪光的那种。 不过颜浩还是很识相的把红鸡蛋给吃了，差点噎着。 下午5点，机厅提早关门，待会颜浩的四个姑妈和颜跃进两口子都会过来。一大家子人打算出去下馆子。地点就定在附近的福通大酒楼。苑淑兰带着妹子和颜浩先过去点菜。 五点半开始，颜浩的姑姑们带着家人就都陆陆续续的赶到了，先到的是二姑两口子和表哥聂烨。两口子单位都在附近。 然后是三姑一家，三姑在附近的塑料厂当会计，三姑夫则是在一家建筑公司当班组长。表姐王筝则是下学期就读初中了。一家三口是骑着摩托车来的。三姑夫搞建筑，也没啥挣钱。 然后是颜浩的小姑，在新华书店这个下午四点半就下班的神仙单位。小姑父没来，在公路局上班，说是哪里路面要维修，去了下面县里。但是小表姐易惠来了。这个小表姐跟颜浩是阳历同一天生日的，两人感情最好。每次暑假一半时间待在她家。再次重逢，颜浩直接就凑上去要 易惠抱。 易惠看了外婆一眼，小心翼翼的抱起了颜浩。 没办法，自己亲妈这个四闺女和自己这个三外孙女在苑淑兰这儿可是debuff叠满了。从小就不受待见。但是对颜浩，易惠还是很喜欢的，因为颜跃进对她可是非常不错的。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从来都是心换心。 原本因为四女婿没来而有点恼火的苑淑兰看到颜浩和易惠的亲昵劲，火消了一大半，也就没有发作。 颜浩的大姑大姑父和 颜跃进两口子差不多同时到的。大姑也是在工具厂上班，大姑父聂志国则是橡胶厂的销售科长。见到苑淑兰俩口子问了好就掏出个红包塞给了颜浩。当着苑淑兰的面塞。效果好。然后就妹子就拉着爹妈到一旁去聊聊家常了。 颜跃进两口子算是来的最晚，不过今天儿子过生日，老娘摇旗子凑的局，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汤丽清见到颜浩，眼泪水就下来了，从易惠手里接过来抱怀里稀罕个没够。 “妈妈，外婆好些了么？”颜浩关心的问。 “好些了，现在手指有反应了，会吞一些粥了，医生说是好现象” “等外婆醒了，你要带我去见她” “当然，外婆也很想你的，见到你肯定很高兴” 人来齐了，开始上菜，苑淑兰点了一大桌子硬菜，健力宝更是每人一罐，还上了两瓶茅台。 今晚全场消费由苑老板买单。 苑淑兰和汤丽清夹着颜浩坐在了上座，剩下按排行左右围开。苑淑兰提了一杯酒，大家都许下美好的祝愿。期间颜浩还收到了4个红包。除了大姑颜映月的在门口就给了颜浩，另外三个姑妈都是在桌上给的。苑淑兰也打了1个。鼓的都不行了。颜浩把这个大的递给了汤丽清，汤丽清悄悄捏了捏，吓得赶紧戳颜跃进。 颜跃进刚干下一杯酒，一看摸红包扭头就看汤丽清，汤丽清告诉她是苑淑兰刚给的，想了想还是叫汤丽清收到了包里。 苑淑兰又拿出4个红包，叫4个外孙过来领了。妹子大大方方的收了，她知道外婆有钱。 几个小的有样学样也收了。趁人不注意拆开一看，都开心得不行。 每个里面都是200. 颜浩那个直接是一扎。1000. 吃饱喝足，大人们在饭桌上聊起了家常。小孩们则是坐不住跑到外头去玩。不过出去前都被各自的父母勒令上交了红包，颜浩除外。他兜里还装着四个姑妈给的红包。 出了门把红包拆开，一共80块。颜浩给四个哥姐分了。又是妹子带头接受了弟弟的“孝敬”。 于是从出门开始，颜浩脚就没沾过灰。四姐弟轮着抱。 姐弟感情就是这么简单。 逛了一圈买了无数零食小玩意儿，孩子们心满意足的回到饭店，各找各妈各自回家。妹子也要回自己家，明早再来外婆家。 颜浩2岁生日欢聚就此散场。 颜跃进夫妇把苑淑兰和颜浩送回老屋，看着店里满满当当的机器，颜跃进打开2台苹果机，带着颜浩一起玩了起来。币找苑淑兰买的。20块，60个。 虽是亲母子，账目要分明。 颜浩则是趁苑淑兰给颜跃进换硬币的时候自己从柜台里抓的一把 ，十几个的样子。苑淑兰倒也没制止。 苑淑兰拉着汤丽清上楼扯起了家常，稍微透露了一些店里的收益，但是也没交底。总之就是给汤丽清一个信心，家里经济条件大好。 这边颜跃进输光了硬币，看着颜浩那边越来越多的硬币，舔着脸拿了几个打算翻本，结果又一次的输光了。 颜跃进觉得是机器的问题，提出要跟颜浩换机。颜浩大方的让开，又把手里的硬币“卖”了10个给颜跃进，收下3块钱。 虽是亲父子，账目也要分明。 等到颜跃进再一次输光，颜浩已经中了几十个了，出币口堆积着一小堆。 正准备从颜浩那边掏一把的颜跃进被楼梯传来的脚步声镇压了。 无奈只能作罢。坐在颜浩旁边不敢妄动。 下楼来的婆媳二人看到颜跃进的那副姿态。知道他肯定是输光了。 “进伢子，输光了？” 。 颜跃进讪笑着 没说话。汤丽清和颜浩又亲昵了一阵就告辞离去。 有了苑淑兰的资助加上汤丽清的贴身照顾，唐素年终究还是闯了过来。 在颜浩生日后的第三天中午，颜跃进就来接走了颜浩，因为唐素年醒了。 颜浩见到唐素年的时候，她已经睁开了眼睛，看到冲到床边抓起自己手的颜浩。唐素年嘴里含糊的说着什么，眼泪也顺着眼角滑落。努力的想要抬起自己的手，抬到半空又放下了。颜浩则是抓住这双骨瘦如柴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他明白外婆就是想摸摸自己，就像之前那样。 这次，系统很大方，给了100分，而且暴击了200分。一下进账300分。刚满两岁的颜浩表示 花不完，根本花不完。 医生建议给唐素年继续在医院进行物理治疗和复健。颜跃进直接就代表家属答应了。不管能不能报销都接受，不差钱。医生表示了解后就带着汤丽清去缴费了。 唐素年刚苏醒，还需要休息，汤万年就提出带着颜浩回自己家里休息睡个午觉。颜浩自然无不肯。 来到工具厂家属区，一开门，一个黑影就窜了出来。 “贝贝，别动” 汤万年呵斥了声。 “哈，贝贝，贝贝！”颜浩激动的呼唤。 贝贝是一条有部队军犬血统的狼犬，至于是德牧还是昆明狼犬颜浩不清楚。听汤丽清讲过贝贝是一位从部队退伍的表舅退役前从部队里带回来的。非常聪明，通人性，当初那位表舅 退伍回来时坐了几十个小时的绿皮火车，而这期间藏在纸盒里被表舅带上车的贝贝没有叫唤一声，表舅也只敢趁人都睡着了喂了点水。前世最模糊的记忆里有自己被人抱着骑在贝贝身上的印象，也有和贝贝一起玩耍的照片。但是记忆非常非常模糊。 此刻，贝贝在就眼前。 正在汤万年的指令下坐着。看着颜浩的黑色的眼睛格外深邃，毛发油亮有光泽，张嘴吐着舌头，牙齿洁白尖利。看来被外公照顾得很好。颜浩凑过去摸一摸，贝贝也不抗拒。反而很是惬意。 进了屋，汤万年给颜浩倒了杯水，又给狗盆也加上。 就要颜浩去里屋睡觉。但是颜浩哪里睡得着，搂着贝贝就不撒手，汤万年也不管了。颜浩从小在这长大的。贝贝熟悉得很。不会伤着颜浩的。 汤万年就去厨房准备老伴的汤了。要熬很久。 外头正值午后，气温最高的时候，颜浩放弃了出门撒欢的想法，趴在贝贝的背上，拿手逗着它的耳朵，贝贝一开始还有些抗拒，不过在颜浩锲而不舍下，很快放弃了抵抗。主打就是一个摆烂。 不知不觉颜浩就在竹床上睡着了，但是手却还是揪着贝贝的毛，于是一人一狗都在竹床上睡了过去。 就是一个和谐。 颜跃进的声音把颜浩唤醒，已经下午4点半了。颜跃进打算把颜浩送回 他奶奶那儿。但是颜浩搂着贝贝不愿松手。 “浩浩，我们回奶奶那去了，下次再来看外公外婆和贝贝吧” “不，我不，我要把贝贝带到奶奶那去” “瞎胡闹，贝贝从下就是外公外婆养大的，去了你奶奶那，你带不住的” “摩托车” “啥？你说啥？” 颜跃进像是被戳中死穴。 “我可能说不动奶奶给你买，但是绝对可以让奶奶不给你买” “你。。。” 颜跃进被这逆子气笑了。 “反正你别管就行，我自己去和外公说“ “和外公说什么呀？” 汤万年从厨房出来，汤饭已经装在了保温桶里。听到了父子俩的对话。 “爸，你别理他” “外公，我想要贝贝陪我去奶奶家住一阵，你骑车带我过去 外婆家吧，贝贝跟着跑过去就行了” “可以倒是可以，你奶奶会同意吗？” “你放心，我奶奶肯定不会反对的，让我爸爸去医院给外婆送饭就好了” “那行吧，咱们这就走吧”汤万年目前的确也没什么经力照顾狗，毕竟狗也是要遛的。 汤万年找颜跃进问清了苑淑兰家具体门牌号，和颜跃进换了台自行车，载着颜浩，牵着贝贝就出发了。 小城不大，骑车过去也就20分钟，只是太阳有点大，途中让贝贝休息了1次，半小时后就到了江宁街。颜浩指着路从院子那头的小巷里走到了门口。 颜浩的喊声把正在院子里洗菜的苑淑兰喊来开了门。 见到亲家公，苑淑兰把汤万年请到了院子里。但是随后被 跟在自行车后面的贝贝吓了一跳。 “呀，这么大的狗，这是亲家公你家那条狼狗吧？”苑淑兰有点发怵。 “奶奶 别害怕，这是贝贝，我想贝贝陪我在这住一段时间可以么？它很乖的。“颜浩使出了萌萌杀。 “那你要照顾好它，奶奶有点怕，你姐姐胆儿更小。全靠你自己哦” “放心吧奶奶，你会喜欢它的” 汤万年在堂屋里坐着休息会，交代了一些养狗要注意的事情，喝了杯水就告辞了。苑淑兰留他吃饭他也不肯，说医院还要去招呼。 苑淑兰也不勉强。毕竟颜浩外婆住院她是真的出了力的。没必要太客气。离开的时候贝贝发出了呜呜呜的声音，但也还算克制。毕竟小主人还在身边。 颜浩先把贝贝安顿在了小院里，毕竟还是要有个熟悉的过程。 第12章 过年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8月底，暑假即将结束。机厅的生意还是受到了影响。其实前面几天就已经在下滑了。主要是街机那块。很多少侠们放假回来后，书包都还没打开过，更别说暑假作业了。 无数少侠们开始苦练铁画银钩，胆大一点的练起了“抽十杀一” ，就是把作业册里面的作业撕掉几页。甚至有少侠“抽十杀五” 。有天赋的则练起了左右互搏。或者是几位少侠组团练起了“北斗七星剑阵”各人负责一块。然后再相互抄写。主打一个协同作业。 苹果机那一块则依然稳定。 苑淑兰从银行回来，看着存折上的2万出头的存款，这几天略微下滑的营业额带来的不开心也一扫而光。 从半个月前开始，去银行都是贝贝陪着去的，牵着出门，安全感爆表。苑淑兰也煮了几顿大骨头来犒赏它。 唐素年的复健效果很好，已经能比较清晰的表达自己的想法，虽然还不能拿筷子，但是能用勺子自行吃饭了。在别人的搀扶下也能慢慢的挪动。颜浩提议颜跃进买了一辆轮椅给丈母娘送过去，老两口很是感动。 颜浩明白，老人的刻板偏见是很难改变的，这次外婆住院，舅舅家基本没出什么力，自家出力最大，但是在外婆的心里，还是会把原因怪罪到那个“不懂事的儿媳妇”身上，丝毫不会责怪自己的儿子。颜浩也不是想争取什么，只是想自己外婆好好的，别的都无所谓了。 颜浩提议苑淑兰再同时开2间店，一家开在服贸市场对面马路的居民楼，一家开在颜浩自己家附近。3家店差不多形成一个等边三角形的结构。 颜浩自家附近那家肯定让汤丽清来照看。 服贸市场那家，颜浩决定提高苹果机的比例，主要做那些服装老板的生意。不说清一色苹果机，起码也要55开。看店的人选颜浩想了半天，决定让奶奶去找大伯家的堂姐颜菲。原因有2个。第一，堂姐很孝顺。前世离婚后也独自照顾截瘫的大伯母很多年。第二。堂姐家目前情况不怎么好，大伯母因为早年的繁重劳动，腰一直不好，需要经常住院。大伯则因为工作的原因，肺不好。 在苑淑兰的主导下，半个月时间，两家新店就开了起来。门面都是里外两间的那种，服贸市场店更是带一个阁楼。 街机都是10台。汤丽清照看的那家店依然是6台苹果机。 颜菲看的那家则 是10台苹果机。 两位新晋女店长在老店接受了苑淑兰和妹子的1天培训后就匆匆上岗了。苑淑兰给了颜菲和妹子10%的管理提成。汤丽清则没有。当然汤丽清也算得清，迟早都是自家儿子的，也没什么情绪，只是晚上捏颜浩的脸手劲加了2分。但是颜浩没告诉汤丽清，她的那家店机器什么都没改动。而颜菲的那家店，机器上关键部位都是打了封贴的。 90年1月10日，已近年底。颜跃进借口每晚都要跑3家店来归拢资金，吵着苑淑兰赞助买了一台铃木tr125 。9300元，全款，又不是买不起。 苑淑兰的存折上还有20多万。这是一笔巨款。 颜浩打算过年后再开20家街机厅。纯游戏的那种，等到培养出了可信的人手，再把苹果机安排进去。 快过年了，颜浩的姑妈们都送来了年礼。大伯 和大姑家送的格外的重，大姑送了一个金手镯给苑淑兰，大伯则送了2盒阿胶。原因自然是自家闺女挣钱了。 大年三十。老屋里。年菜昨天就已经备好。今天家里的大事就是洗澡。然后把换下来的衣服也都洗了，初一不能洗衣服的。上次宋德昭来送分店的机器的时候，还带来了他们公司新代理的电热水器，一水的外国字，妹子说是个叫什么奥斯米斯的牌子。还有几台叫什么松的牌子的电扇和电吹风，冷风暖风都能吹。插上电就能用。 价格也不贵，热水器800，电扇150，吹风筒60 。苑老板爽利的买下。宋德昭直接就带人把东西装好。 热水器在冬天绝对是能提升幸福感的。连贝贝都认同。 吃过午饭，大伯颜妙如一家都来了，颜菲还打扮得格外漂亮。 吃过年夜饭，苑淑兰给晚辈们各发了一个红包。贝贝也领到了一大盆肉骨头。还都是净排。主题就是一个壕。 颜浩本来也想让宋胖子送台大彩电来的，不过现在的信号接口太古老，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反正也没人看。 一家人翻出了一副古旧的麻将，开始玩扳砣子。 苑淑兰不说五毒俱全吧，但是吃喝赌都来得，据说年轻的时候还抽水烟袋。现在年纪大了，很少抽。颜浩的爷爷颜荣福那更是赌中好手。麻将牌九纸叶子无一不会。 苑淑兰先坐庄。汤丽清押了个1块，看看 边上的颜跃进压的10块，又把1块收回去换了张2块。 颜跃进看到老婆加了注，又默默的抽出10块压上。 颜妙如压了1块，重在参与。 颜菲压了10块，年轻人还是比较大的。 大伯母腰不好，靠在沙发看电视。 苑淑兰打骰子，然后发牌。 汤丽清笑眯眯的翻开1张二筒1张六筒。8点 颜跃进拿着两张牌慢慢搓了半天，翻开一个37 筒。闭十。 颜妙如29 1点 颜菲24 6点 苑淑兰把 两张牌叠在一起，底下是张8点，苑淑兰也是慢慢搓搓搓的，搓出来一个板凳6筒 4点。 杀了颜妙如颜跃进两兄弟，赔了三家。苑淑兰眼皮都跳了。 洗牌，继续。 两小时后，颜跃进身上的钱都打光了，刚收到的红包不能拆。还没到初一呢。 苑淑兰则略微输了60几块。汤丽清前面还拘谨，后来发现老公怎么打怎么输，汤丽清也下了几把重注，最后赢了200多。 颜妙如父女俩则差不多保本小亏。 颜跃进 打断了腿，牌局就结束了。各自上楼睡觉。楼上四间房刚好够住。 看着口袋都要撑烂了还在往里塞大团结的颜浩，颜跃进眼皮都跳了。但是大庭广众下又不敢勒索小孩，只能晚上找老婆汤丽清磨点现钱放身上过年了。银行都放假了呢。 年初一，一早给苑淑兰拜年后颜妙如一家就回去了。 苑淑兰 干脆开门营业。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过年人们兜里都比较饱满。 颜跃进则是骑车带着一家子去颜浩外婆家拜年。 马路边到处是鞭炮的响声和小孩的笑声，进入到工具厂生活区，铃木摩托车那二冲程清脆的声音引来路边人群的注目。 车刚停好，汤丽洁就开门了。 “小姨新年好，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颜浩下车就磕一个。 钱不钱的无所谓，主要喜欢看小姨那个猝不及防的尴尬。 颜跃进和汤丽清拎着礼品进了屋，颜浩则还在纠缠汤丽洁，说她没给红包不厚道欺负小孩 汤丽洁好话说尽，保证回屋就给，颜浩才从地上跑起来，拍拍膝盖。往屋里走去。 进屋看到汤万年和唐素年 ，颜浩又是一个头磕在地上。 “外公外婆新年好，祝愿外公外婆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说完也不等红包到手，立刻就起来了。 老两口乐的合不拢嘴，汤万年把一个红包赶紧塞在颜浩手里。 唐素年招下手，颜浩乖巧的凑过去，吧唧一口亲在唐素年脸上。又把脸往唐素年的嘴凑过去，意思外婆也亲了自己。 “外婆，贝贝在我那可好了，奶奶天天炖大骨头，我喝汤，它吃肉，比我吃得还好呢，改天我让爸爸带它回来住一阵。外婆你好好摸摸它，毛可滑了。” 颜浩知道，外公外婆不提，自己也要让他们安心。 “那就好，那就好，你外公说你奶奶那有个院，它也玩得开。你外公遛它也累人”唐素年不以为意，笑咪咪的说。 两世为人，对舅舅家一直就有所怨言的颜浩看到汤建军林曼两口子实在不想开口。前世外婆去世后不久，汤建军就不顾外公的反对把贝贝200块卖给了一个所谓的“朋友”，一个隔壁铸件厂的二流子，没两年贝贝就被二流子的仇家投毒药死了。外公知道消息后伤心了好一阵。然后在汤鸿升初中的那年暑假的一天下午，舅林曼自己在别人家打麻将，据说手气不怎么好，汤鸿来找她要零花钱买汽水也被痛骂一顿，汤鸿觉得酷热难耐，跟厂里的子弟跑去江边游泳，溺水而亡。同去的几个小孩子自发的结成联盟，没有对大人透露 汤鸿溺水一事，直到后面警察上门问询，才透露实情，事情已经 过去了好几天了。汤建军两口子不从自身找原因，却责怪那天下午 汤万年因为睡午觉没有照看好小孩。话还说的非常难听，什么不是亲生的就不在乎啦。什么对不起唐素年在天之灵啦。 导致后面汤万年余生一直在悔恨和愧疚当中。成日吃斋礼佛，想要赎罪。 汤万年晚年得了老年痴呆和胆管癌，相距200米距离的汤建军家都没有一口饭给他吃，是汤丽清把汤万年接到自己家里照顾。住院手术这些的费用也是汤丽清汤丽洁姐妹俩承担了全部，两个女婿轮班去医院照顾。 从进屋颜浩就陪着老两口腻歪，故意没给汤建军两口子打招呼，汤丽清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下 "还有舅舅舅妈呢。“ “舅舅舅妈新年好”颜浩甩出一句，就没下文了。 “新年好，新年好。”汤建军和林曼有点尴尬。 "鸿鸿，这个大姑给你的压岁钱“ 汤丽清给了三岁的汤鸿一个红包。被林曼接过，顺手还捏了捏 厚度。 汤建军也赶紧掏出一个红包塞给颜浩，颜浩不肯收，最后汤建军硬塞给了汤丽清。 这就叫见机而动。 汤鸿见来了个小弟弟。淌着鼻涕就凑到颜浩边上。 颜浩对这个表哥还是没啥厌恶的，只是这大鼻涕能不能擦擦？ 老俩口家里没有电视，娱乐活动就是打麻将。牌桌一架起来，林曼就一屁股坐下去。两个女婿也在各自老婆的默许下坐下，剩下一方就安排了唐素年。 颜浩甩开鼻涕娃，陪在唐素年边上，配合唐素年摸牌打牌。汤鸿见弟弟不陪他玩，又过来找林曼，弄得林曼有点烦躁，开口说到 “你去找弟弟玩，妈妈这会没空” “弟弟不陪我玩” 汤丽清就示意颜浩去陪汤鸿玩。 颜浩一走开，唐素年的 动作自然就慢了下来。 “妈你快点呗，一张牌还要想那么久么，打得又不大” 林曼又开始嫌弃唐素年出牌慢。 “妈刚恢复，慢点就慢点，大家也就是陪她乐呵乐呵，也促进神经的恢复，自己家人在家里打牌，那么躁干嘛？ ‘汤丽洁直接就怼了上去。反正她现在身怀六甲，啥都不怕。 “打这么慢，谁爱打谁打！”林曼把牌一推，转身出门，走的时候还把门重重一摔。 留下屋里的众人，面面相觑。静的可怕。 “你不打我打，妈难得活动活动”汤丽洁顺势坐了下去。 直到吃完饭，林曼也没有再出现。 汤丽清在厨房收拾完，把屋子打扫了一下。又帮着唐素年擦洗完，一家人才告辞。 冬夜骑摩托真的是种煎熬。被爹妈夹在中间的颜浩感到冷风还是从衣服 缝里往里钻，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感受到颜浩的颤抖，汤丽清把呢子大衣解开裹住颜浩。又叮嘱颜跃进开慢点。颜浩不知道冷风会不会把汤丽清吹感冒，但是颜浩知道，今天汤丽清的内心里肯定有一团火。 回到老屋，苑淑兰还没关店，堂屋里还有几人在奋战。汤丽清泡了杯 热茶，回到楼上，忍不住眼泪就掉了下来。颜跃进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媳妇儿。只好把颜浩撵了进去。 “妈，你别生气了，生气就是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颜浩说出一句前世很流行的话。 "妈妈不是生气，是替外婆不值，当初你外婆就不看好你舅妈，说这人太自私，你舅舅非要娶，你外婆砸锅卖铁给他把彩礼凑齐，想着他们俩能好好过日子，孝顺父母，养育子女。结果今天你看到了，林曼对妈什么态度，对你表哥又是什么态度，真是骰子一扔，六亲不认啊！“ “妈，这个你管不了的，以后咱们买个大房子把外公外婆接过来住就好了。我们可以天天陪着外公外婆。你说对吧” 汤丽清听到这话，心里也舒服了很多。搂着颜浩，发了一会呆。 等楼下关门了，汤丽清带着颜浩下楼洗漱完就上楼搂着颜浩睡了颜跃进把今日发生的事跟苑淑兰说了说，苑淑兰感慨，娶妻娶贤，自己虽然没见过公婆的面，但是自己肯定做不出林曼今日之事的。尤其是唐素年还在恢复之中，就不怕刺激到老人旧病复发？不孝至极！ 第13章 扩张 第二天 苑淑兰的闺女们都来拜年了，自然是关门闭店的。苑淑兰又是十几个红包发出去。在堂屋里开了一桌麻将一桌扳砣子。小孩子们在外头放炮打闹，贝贝缩在自己窝里，出都不敢出来。 新年过完后，颜跃进也打报告办理了停薪留职，然后骑车跑遍了城区的繁华地段，按照之前的选址原则，挑了16个地方，把门脸租了下来，招好了人手，稍加改造后就等宋胖子把设备送来了。 2月1家店在同一天开业了，非常的低调，没有放鞭炮也没有敲锣鼓。就挂了遮阳布就把生意做了起来。苑淑兰花了大价钱，安装了5台电话，分别在老店以及新开的16家店当中的4家。至此一共19家机厅分布在了小城不大的范围内。 颜浩不打算再增加机厅的数量了，街机市场的业务量也就那么大，陆陆续续开展苹果机业务才是利润的增长点。 这需要一个过程。 90年的暑假过后，颜浩软磨硬泡，成功避免了被送入幼儿园。并且做通了苑淑兰的工作，将那间颜浩爷爷留下来的老屋进行了重建，不再做门面营业了，改为了纯居住用途。图纸是颜浩从系统搞来的，也不是什么高科技，只是设计布局的理念更合理一些。建筑和装修工作由颜浩的三姑夫带人弄的。建成之后让苑淑兰十分满意。给外孙女王筝打了个2000块的大红包。 创业元老，大外孙女妹子，则协助颜跃进一起管理另外的那18家机厅。 91年5月开始，颜浩让苑淑兰把现在租的 那18家店铺的门面房买下来，如果相邻的业主同意卖的，也一并买下，价格稍微高点也可以接受。最终苑淑兰买下了23套门脸房。总共花费了93万。 颜浩自己家的宿舍及周边那片在年初的时候就拆迁了，颜跃进两口子也搬来跟苑淑兰一起住。原址上要建成一个新的服贸市场。颜浩告诉汤丽清去盯着，一旦开始对外销售铺位，就通知苑淑兰。 那口字型的铺位面积从2.5平米-10来平米不等，中间站人，后面内里三面墙上挂衣服。最小的铺面，中午人想躺下睡觉都是一种奢侈。但是胜在便宜，500块就能买到一格最小的。但是胜在人流量大，只要你的服饰款式新颖，前来拿货的老板看上了，成交量都是几十件起步。等到2000年后，这样一个鸽子笼铺面的月租金都是800元。还不好找。 92年5月，新市场建成，市场地下2层地上6层，占地总面积9000多平米，建筑总面积多。 发售的当天，苑淑兰带着一家人直接来到四海城管理处，直接拍出320万买下了接近面积接近1.5万平米的档口。每层楼都几乎买了1/3 以上。 双方签完协议，并到银行办完款后，看着几乎被清空的存折，苑淑兰感到有一点晕，腿还软。汤丽清扶着她在椅子上缓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颜浩并不会做服装贸易，里头的门道太多，为了能让苑淑兰掏空积蓄把钱花出去，避开接下来的通货膨胀。只有这买铺位这条路。住宅都不行！谁家单位不分房？你买那么多房子住的过来么? 买下的这些铺位，颜浩也没打算自己来运营，或者说暂时没这个想法。索性让颜跃进按照“押金1付1.提前 缴纳 一年租金免租一个月”的条件挂上招租的牌子全部租出去。只留了一个地段最差的当办公用途。 假如全额满租的话，一个月租金收入9万8千元左右。 93年9月1日。颜浩成了一名光荣的一年级小学生，就是前世就读的那所树人小学。颜浩不满6岁半，按规定是不能入学的。不过颜跃进夫妇俩去找学校教导主任，意思意思了下，颜浩就能去报到了。 学校的位置就在宿舍原址和老房子的中间。走路400米。从江宁麻石老街一路走出来左拐50米就到。颜浩原本打算自己独自去就好了，顶多再牵上贝贝。不过被苑淑兰和汤丽清一起镇压了。于是全家一起步行把颜浩送到了教室。 进到班里刚坐好，一个年轻的老师走进了教室。还是前世教了自己六年的班主任语文朱老师。 老师在讲台上讲话，颜浩在底下开小差。左顾右盼的，看着周围稚嫩又熟悉的同学。这在讲台上的老师看来，是那么的显眼。 “这位回头的同学，对，就是你，请你站起来，介绍一下自己” 这是撞枪口了，颜浩知道自己如果不能让老师满意，肯定会被抓典型的。但又不能太亮眼。不然老师肯定会把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 “大家好，我叫颜浩，今年6岁了，我喜欢看书，大家都是同学了 ，我以后一定和大家一起认真学习，天天向上” 中规中矩。 朱老师也没继续为难颜浩，让他坐下了。 语文，数学，思想品德，体育，音乐，美术。 这年头小学还没有英语，低年级也没有自然。 颜浩的同桌是个扎着马尾辫，带着塑料头箍的小丫头，牙齿缺了2颗，笑起来很好看。 很可惜是个学渣。 小丫头叫廖雨彤，颜浩知道她家就住在江宁街的街口那，父母原本是附近印刷厂医务室的医生。后来辞职出来在街上开了家诊所，接诊一些小伤小痛，卖一些常用药。应该算得上是殷实之家。 家里也算得上是做街坊生意，廖雨彤性格活泼开朗，和颜浩聊起来就没停。一上午过去，两人就成为了朋友。 中午放学，有些同学被家长接走，有些则是老师按照回家方向组织回家的“路队” 。朱老师得知苑淑兰来接颜浩回家，且回家方向就是往老街方向后，就请苑淑兰担任这“路队”的第一日队长。往江宁老街方向一共有4个小孩，除开颜浩，廖雨彤，还有一个叫韦昕的女孩，一个叫周志的男孩。按距离来算廖雨彤家最近，出校门右拐50米到老街街口就是。周志家最远，在老街的街尾。 韦昕家则是和颜浩老屋差不多，老屋对面的儿童商店的楼上。 回家路上，苑淑兰还买了4罐健力宝，给几个小孩一人一罐。拜托他们在学校多和颜浩做朋友。一起好好学习。几个小孩满口称是。 周志父母和颜浩父母也算认识，周志的舅舅也是二轻系统内的。周志的爸爸在颜浩2岁生日摆酒的那家福通酒楼的经理，周志的妈妈则是自己开了2家服装档口，其中一家还赶巧了租的是颜浩家四海城的档口。当然这些都是后面二人熟络起来后才知道的。 正所谓一年级的啰嗦，二年级的哥哥，开学两个月后，班上的同学不论男女，全是话痨。除了不聊学习，什么都聊。 谁谁周末去公园玩了什么好玩的；谁谁谁周末跟哥哥去了溜冰场；谁谁谁家里红白机买了新的卡带好玩；谁谁谁和父母去了省城哪里哪里；谁家的家里的大彩电有几十个频道，用遥控器遥控。躺在床上就能换台； 93年就这样在这样的嘈杂中过去。元旦节后即将迎来考试。 苑淑兰为了激励颜浩，承诺如果考100分就带颜浩去省城动物园玩。颜浩懒得动，故意考答错，考了2个98。 不过苑淑兰还是很开心，带着一家子跑到省城，颜浩开不开心她不知道，苑淑兰倒是累得够呛。颜浩提议让颜跃进去学车，苑淑兰许愿驾照下来就给颜跃进买一辆车。汤丽清眼睛都放光了，拧着颜跃进的耳朵就答应苑淑兰一定会考下来。 94年开始，改制和下岗的大潮席卷而来。物价也飞速上涨。颜浩的大姑二姑三姑都没能幸免。虽不至于生活困难，但也实实在在的影响到了各自家庭的生活质量。 新年过后，颜浩的大姑两口子，二姑，三姑，都开始帮苑淑兰做事。工作都不累，工资都不少。算是苑淑兰对女儿们的帮衬，颜跃进两口子都没有异议。 颜浩知道现在苑淑兰的存折上的资金是越长越高的，但是购买力却是越来越低的。颜浩只好鼓动苑淑兰开启买买买模式，只买市中心繁华地段的门面。只要人家有出手的意愿，溢价20%也拿下。 前世颜浩不炒股。更加不会关注，从网络上零星的信息知道会有牛市，但是什么时间开始什么时间结束则完全不知。也担心苑淑兰受不了股市的刺激。所以只能选择这稳健的方法来把现金换成资产。 第14章 请家长 新学期开学，班上转来一个新同学，叫袁浩，穿戴都挺光鲜，脚上踩的是最新款会发光的“波鞋”，米老鼠的童装棉袄和书包，手上还带着唐老鸭的电子表，看起来家境不错。 新学期重新安排座位，老师给袁浩安排了一个挺不错的位置。就在颜浩的后面。居中第三排。袁浩的同桌则是班上的卫生委员，童扬帆。小姑娘上课认真， 作业工整，写字都是一笔一划。 看来袁浩家里没少给学校领导意思意思啊 颜浩的同桌还是上学期的廖雨彤，没办法，两人都没怎么长个。 开学没几天，颜浩就发现了袁浩的熊孩子本质。 童扬帆是她们小组的小组长，按例每天早上收了组员的作业后，要送到课代表那汇总，另外把没交作业的名单汇总给课代表。 这天童扬帆她们小组有个学生还没到，童扬帆就想等人到齐收齐后再拿去给课代表，结果袁浩趁童扬帆不注意，抽过一本数学作业拿橡皮擦擦掉封页上的名字，把自己的名字写了上去。然后颜浩他们组的组长来收作业，袁浩大大方方把那本作业交了上去。 下午发还老师批改后的作业本，廖雨彤的作业本不见了。 课代表去找老师，在桌上仔细找了没找到，于是老师就把廖雨彤，小组长童扬帆，课代表林凯一起请到了办公室。这个年代，老师是非常负责的，虽然只是一本作业不见了，但是作业本不会无缘无故消失。已经40多岁的数学老师要查到底哪出了问题。 几方一对信息。数学老师决定把之前下发的作业本再次收上去。 清点后除了早上课代表登记的没交作业的2人之外，的确缺了廖雨彤的作业。 老师让廖雨彤自己逐本查看。很快就发现了袁浩偷梁换柱的犯罪事实。 数学老师把事情报告给了班主任，班主任在班上严厉批评了袁浩。 然后袁浩记竟然嫉恨上了廖雨彤。 放学后，趁廖雨彤不注意，一把推到了教室外的花坛里。 颜浩可看不下去，拽着袁浩的书包就猛的一拉，袁浩失去重心一屁股坐在地上，紧接着颜浩挥着小拳头砰砰捶了上去。 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还有人跑去把班主任喊来了。 拉开两人时，颜浩还不忘补上两脚，正踩在袁浩脸上。 朱老师都要疯了，当着她的面还敢动手的学生她不是没见过，但是一年级的，可真没有。 被拉开的袁浩哇哇大哭，颜浩则很是淡定的从书包里拿出500块。递给朱老师。 “医药费” 颜浩淡定的说。 ”朱老师，是袁浩先把廖雨彤推到花坛里的“ “对，廖雨彤都哭了” “好大力推的” 旁边围观的同学叽叽喳喳向老师说明情况。 问清楚了事发经过，喝令颜浩把钱收起来。然后又看了看袁浩的伤势，朱老师决定让双方家长过来。 10分钟不到，苑淑兰就出现在了1年级办公室门口。两位浩哥跟门神一样，左右分开站在办公室门外。苑淑兰蹲下仔细看了看颜浩，发现貌似没吃亏，捏了捏颜浩的脸，走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老师们还在批改作业或者备课。见到有人来，朱老师问过是颜浩奶奶，倒了杯水，然后请苑淑兰坐下。说起刚才颜浩打人事情的起因和经过。朱老师话还没说完，外头又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浩浩，怎么被打成这样，是谁打的你？是他么” 颜浩看着边上这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少妇瞪着自己，估计也是附近做服贸生意的老板。指了指里面，大声说“我奶奶和老师在里面，你们大人聊” “妈，哇~~”袁浩哇哇大哭。 看袁浩哭得中气十足，少妇帮他擦擦眼泪，走进了办公室。 朱老师把事情的经过完整的说了一遍，那少妇立刻开始嚷嚷 “就算是我家孩子不对，那他也不能打人啊，又没有推他，他多管闲事干什么？必须跟我家孩子赔礼道歉，还要赔医药费！” “医药费要多少钱？”苑淑兰开口问道。 “500！我儿子脸上都破皮了，衣服也弄脏了” 看人真准！朱老师想起之前颜浩拿出的500 颜浩走进来，面无表情的掏出500递给少妇。 少妇接过钱塞包里，看着这一老一小，气焰愈发嚣张。 “还要跟我儿子道歉，你怎么打我儿子的，要让我儿子原样打回来！不然这事不算完！” 听到这话，办公室众人都皱了皱眉头，朱老师正要说几句，旁边突然站起一人来。 苑淑兰指着少妇的鼻子开始骂了。 “我说你儿子怎么那么调皮，原来都是屋里教的，小孩子有样学样，有什么样的娘就教出什么样的崽，一个当妈的，头发烫的跟方便面一样，脸画的跟猴屁股似的。手上涂的指甲油抠下来都能刷墙了，生个崽不好好教，作业不做作业，偷同学的作业倒麻利，看来是个惯犯啊？被老师批评了不想着自己的错误，反而欺负别个女同学，三岁看大，六岁看老，长大只怕不只是偷作业打人了，……“ 苑淑兰一顿输出不带换气的，听的少妇变颜变色的，办公室其他老师都坐不住了，起身就要劝架。朱老师早早侧身到一旁，以免被火力波及到。 少妇被喷懵了，还在脑海里努力组织语言想着反击 此刻办公室又进来一人，正是刚花了一下午时间烫好新潮大波浪的汤丽清。还在楼道里就听到苑淑兰的火力输出，紧赶了两步进到办公室来。 “妈，浩浩跟人打架了？受伤没？” 颜浩没眼看了，以手扶额。 “……” 苑淑兰的输出戛然而止。 颜浩默默往外挪了挪，等下万一苑淑兰暴起伤人，好跑。 汤丽清还不知道自己撞枪口上了，蹲下来查看颜浩有没有受伤。从背后看去，一头方便面弹力十足，真的会“duang" 苑淑兰操起数学老师桌上的木制米尺就上 打在汤丽清的背上啪啪作响。还好衣服穿得厚，倒也不是疼。 朱老师赶紧拉住苑淑兰，嘴里劝着“阿姨你消消气，消消气” 默默打消了今晚去烫头的念头。 苑淑兰就坡下驴，毕竟这也是赶巧了，不打几板子下不来台。扭过头看着窗外不说话 颜浩把刚才奶奶跟少妇的对线情况一说，汤丽清也知道是自己新烫的头发给自己招灾了。再说苑淑兰也就意思了几下，不痛不痒的，也没往心里去。 “我已经赔钱了，阿姨你要是觉得不满意，你说个数。反正道歉我肯定不会道歉的，这事闹到派出所也还是赔钱的事，说不定都用不了500！” 颜浩看着少妇的眼睛，把话说透。 小孩子打架，也没伤筋动骨的，赔了医药费派出所真不好再说什么。这年头可没什么“霸凌”“心里创伤” 的概念。 “你是不是年前刚租了4间四海城2楼的档口？江州那边来的货？” 汤丽清看这少妇有点眼熟。 “你是？“ 那少妇见汤丽清说的不错。 “租的时候我在旁边，跟你签合同的是我老公，8间一共2600块一个月对吧” 汤丽清继续爆料。引得众老师侧目。 “是又怎么样，一码归一码，是你儿子动手打了我儿子，不道歉怎么行，朱老师，你说对吧” 少妇气势弱了8分。赶紧拉着班主任老师壮壮声势。 “那一层档口一半是我家的！” 汤丽清丢王炸。震得老师们把笔都放下了。 少妇一听这话，知道自己讨不了好。立马换了副眉眼 “小孩打架，也不是什么大事，今天这事就算了，两个小朋友以后要好好相处，我回家也会批评袁浩，作业不做还搞些歪门邪道。”说完，拉着袁浩给老师道歉，撒丫子跑了。 朱老师本来想提醒苑淑兰不要给孩子太多钱，容易养成大手大脚的毛病。不过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口。 教育讲究因材施教。家庭环境不同，教育的方法也不一样，颜浩该学的是如何掌握金钱。 事了。回家路上，汤丽清赶紧拉着婆婆说好话，颜浩也帮了几句，方才把烫发这事翻篇。不过两天后，苑淑兰给汤丽清 买了个一两多的大金镯子，再无芥蒂。 第15章 校门口盘老板 95年7月。苑淑兰已经70岁了，老太太专门找来了律师，在律师的协助下，成立了 浩凯贸易有限责任公司 并将名下所有的档口都注入到了新成立的公司，股权划分为颜浩70%，颜跃进20%，苑淑兰只保留了10% 。但是因为颜浩未成年，权利由汤丽清代为行使。 老太太想得很明白，自己在世，压得住颜跃进，要是自己哪天不在了，自己这个儿子说不定会飘起来。颜浩是汤丽清的独生子，凡事肯定会以颜浩为重的。 汤丽清是上了环的。 公司一成立，拥有的档口超过3万平米，资产超过3000万。只要颜浩不造反，话事人当然还是苑淑兰……身边的颜浩。 小城的服贸行业发展格外迅猛，树人小学周边的建筑工地此起彼伏。兴建的全是服贸市场。颜浩挑选了前世听过名字的几家，苑淑兰就去买买买。总之一句话，就是尽可能的把现金换成铺面。 这也是颜浩觉得最省事，最稳妥的方式。0负债，重资产。随着经济发展和社会的进步，躺在那就把钱赚了。时代的红利算是被颜浩给吃明白了。 96年刚过完年。汤丽清和婆婆商量过后，把颜浩的小姨汤丽洁带到身边帮忙。工具厂已经彻底破产改制了。汤丽洁来帮着汤丽清做一做管理工作，具体点就是。收租。除了月底收钱，月头做账。其他时间 很是轻松，工资更是“血亲价” 林曼也曾怂恿汤建军来找汤丽清说情，也来这边帮忙。被汤丽清以婆家生意，自己做不得主为由拒绝了。 两口子不死心，挑了个周末晚上，拎着东西带着汤鸿一起来了老屋。进门寒暄了两句，汤建军就直奔主题。 “丽清，我知道你还在为妈生病那会的事生气，你嫂子当时也是脑子转不过弯来，当时鸿鸿也还小，离不开人。事情也都过去了，妈也好了很多，你就不要再计较了。” ”舅舅你还没搞明白重点，我妈生气的是外婆是你的亲妈，你都这样不管不顾，那外公以后更没法指望你了。外公可是一直把你当亲儿子看的。” “你外公可没把你舅当亲儿子，让他来帮忙说情他都不来。再说了，谁家老人不贴儿子的？你奶奶的家产还不是你们一家子在管？你家的不就有你妈的一份么，那你妈招个人还不行？我看就是没把你舅当自家人。”林曼越说越生气，到后面都是用吼的。 在旁边不说话苑淑兰可不惯着。 “丽清打算办停薪留职去照顾亲家母的时候，我家可没什么钱。但是丽清还是有这份心思，这说明这丫头孝顺。她提前让跃进问我的意见，也是对我的尊重。也是一种孝顺。比你们俩强多了。让这样的儿媳妇管家，我也放心。不让你过来 ，就是我的意思。丽清要是敢招你过来，我就敢把她和跃进都给开了。两口子一块讨饭去。” 话已至此，汤建军知道事不可为。拉着骂骂咧咧的林曼带着汤鸿就走了。 “你大哥家那个孩子，你私底下多给买点吃穿用的。不要直接给钱给那两口子。” 苑淑兰又提醒汤丽清。 “妈，我知道的” 颜浩终于有了让自己着迷的玩具。 3月份。袁浩带着一辆天皇巨星来到学校，课间从书包里拿出来时，顿时吸引了周围同学们的目光。 袁浩很享受这种被围观的感觉。 “这是我爸去进货给我从江城带回来的，跑得可快了，这边都没有卖的。”脸上的 得意溢于言表。 说罢，领着一群人跑到走廊，拨开了开关，车就窜了出去。但是很快被袁浩追上，捏在手里。 没多久，四驱车厂家的人员就和学校联合搞了一次推广。在学校里举办了一次四驱车表演赛。四驱车很快就风靡了起来。 校门口的小卖部更是划出一片区域，专卖各种款式的四驱车，以及各种配件。 老板还斥巨资买了一条跑道，每天中午和放学都举办比赛。有两种玩法。 玩法一缴纳5毛钱即可报名参赛，凑够8人即可开赛。两两比赛，胜者继续，败者淘汰。连胜3轮即是 第一。可以获得奖金2元。 玩法二店里挂了一块白板。连跑10圈速度最快的3台车及车主的姓名及成绩会榜上有名。缴纳1元测速费老板则会帮你计时。如果能刷新记录，按照刷新名次的不同，将分别获得 金超霸，银超霸，龙头凤尾 的奖励。 袁浩榜上有名，名列第三。 他的天皇巨星已经 是改动了很多配件了 。马达是捷豹，电池是1000毫安专用电池，龙头凤尾平衡杆棉胎都不是原装的了。可以说袁浩的零花钱都在里面了。 袁浩前面的两人，也是富二代，袁浩烧不动。 不过看着榜上的“第三名3.2班袁浩” 袁浩觉得自己已经很有排面了。 这天下午，袁浩又升级了一下自己的车，决定再去冲刺一下成绩。 消息早就放出去了，男生们都在期待着放学，好去看热闹。不过今天轮到颜浩他们组打扫卫生。 等到颜浩打扫完卫生后，和周志两人结伴出了校门。 路过小店，看到班上男生都在那围观。颜浩也忍不住瞟了眼。 袁浩的天皇巨星正在赛道里飞驰。店老板拿着秒表在计时。 看老板的表情，估计袁浩这次没啥戏。 最后跑完，袁浩的成绩比之前自己的最好成绩提高了1秒。几乎等于没有。 有点失望的袁浩瞧见颜浩，大声问到 “颜浩，你不喜欢玩四驱车吗？大家都在玩，没见你玩过啊，你是不是不会装啊？我们可以交你哦，我的车可是第三名。”袁浩指着店里的白板。 ”玩啊，不过来学校不玩，在家玩。“ “在家怎么玩？玩四驱车就是要大家一起比赛才好玩呀，下次你把你的车带来，我们大家一起比一比” “不带，太重了。要么你就跟我去我家玩，那就可以比一比” 颜浩坏笑到。 “去就去，反正还早，走，我们大家一起去。” 袁浩顿时来了精神。 一群人跟要去打群架似的，勾肩搭背往老屋走去。 到了院门口，颜浩一开门，贝贝就窜出来了。 吓得众人一跳，袁浩更是扭头就想跑。 “别跑，谁跑追谁的” 颜浩使坏。 众人都不敢动了。这狗比自己都大。 把贝贝赶回窝里。袁浩让众人进来。 大家看到那四条赛道的时候。袁浩呆住了。 “你家也是做这个生意 的？” 袁浩问 “颜浩家不是做这个，这是他自己买来自己玩的。” “放赛道的底座，是颜浩专门找人做的，既能放下赛道，离地高度还不能太高，不然车飞出赛道就摔解体了。颜浩摔坏好几辆了。” 周志直接开口说了。 “没那么容易坏吧，我的车摔过好几次呢” 同学屠磊说到。 “你们先玩一会，我进去拿我的车。”颜浩扭头就进屋了。 众人都拿出自己的车在跑道上跑起来。 但是很可惜，袁浩的车在大回环那就冲不上去了，更别说要连续过4个大回环。 袁浩拿车调整了好几次，最后把传动杆都拆了，依旧会从上面摔下来。 这会颜浩已经提着车箱出来了。 打开车箱，众人都傻眼了。 单单是马达，就有十来颗。 金超霸，猎豹，捷豹，美洲豹，红魔…… 铝合金龙头凤尾，带滚珠轴承的。 各种软硬度的棉胎。 各种规格的平衡杆。配重。 1000毫安的充电电池有10对。金超霸碱性电池2版。 充电器，放电器。各几套 各种速比的齿轮，镀金电片等等鸡零狗碎有一盒。 还有一台天皇巨星，一台舞蹈天使。很明显是调教好的，车上的东西更贵。 这一盒东西，重十几斤。值好几千。 “难怪颜浩说太重了。” 众人想起之前颜浩的话 。 “谁先来？” 颜浩拿出天皇巨星。 众人都看着袁浩。毕竟是你起的哄，人家好端端回家硬被你拉住扯淡，才有了这场面。 袁浩看众人都看向自己。只能咬牙出站 颜浩示意袁浩把车扭开，放在起跑点凸起的平台上，自己也放在了另一道。然后扭下了开关。 两台车一同冲出。不过很明显，颜浩的快了不止一筹。 在弯道速度也没有降低，就像湍流过峡，无比丝滑。 提前足足2秒，颜浩的车首先到达终点。 颜浩又把车拿到了大回环跑道。眨眼间天皇巨星就到了4连大回环之前，轻松就冲进了回环，越过最高点，又下冲，到达低点后又迅速攀上下一个回环。如此4次。 就像体操选手挥舞彩带划出的螺旋。 袁浩的车刚才第一个圈都过不去。 高下立见。 袁浩失魂落魄的走出了小院。 没有人跟来，其他人都在院里玩得不亦乐乎。 颜浩允许他们借用自己的配件来测试自己的车子。 美其名曰“帮你们避坑” 直到天边擦黑。众人 才恋恋不舍的各回各家。 颜浩家成为了班上男生的俱乐部。 有几个来得勤快的。连贝贝都熟了。 各人都有了自己爱车的改装计划。 不吃早餐已经成为了一种潮流。 甚至几个家里在市场做生意的，午休的时间结伴去 市场搬商家放在角落的马粪纸箱。有人3毛钱一斤回收。甚至几人换家搬，你搬我家的，我帮你望风，我搬你家的，你帮我望风。一中午搬个十来斤不成问题。 期末考试那天，颜浩带上了自己的车。一共带了3台，除了之前的2台，还有一台新调教好的冲刺流星。 考完试后，一群人来到校门口的小店，交了1块钱后就让老板开始计时。 首先上场的是新完成的冲刺流星 一起步，老板的脸色就变了。今天妥妥要送出一台金超霸了。只希望电池的耐力不行，这个速度撑不到10圈。 但是很可惜，颜浩的电池支撑10圈全速一点问题都没有。 直接超出第一名6秒。 老板痛心的拿出一台金超霸。然后把白板上的名次擦过重新写上最新的成绩排名。袁浩的成绩被抹掉了。 接着颜浩又交了1块钱。并拿出另外一台舞蹈天使。 老板看着颜浩，众目睽睽之下也只好收钱，准备计时。 随着老板喊下开始。舞蹈天使又是划出漂亮的轨迹在赛道上飞驰。 10圈跑完，比 刚才的冲刺流星还要快0.8秒。 又一台 金超霸到手。 等到老板写完排名。颜浩再次拿出了1元。 老板快哭了。 白板上3个颜浩的名字。 老板痛失3台金超霸。零售价144元。 3台金超霸被颜浩送给了3位从黑白配中胜出的幸运儿。 第16章 参赛和骗吃骗喝 放暑假的第三天，颜浩一家子出现在了省城。 颜跃进开着新买不久的沃尔沃960带他们过来陪颜浩参加奥迪双钻杯赛的 。 本来颜跃进劝苑淑兰在家休息，大热天不要到处跑。 苑淑兰说她花钱买的车都不给她坐，简直是翻天了。 颜跃进只好闭嘴。 出发前特意买了些防暑降温的药。犀角的安宫牛黄丸更是提前几天就服了。 颜跃进开车走在省城的马路上，副驾驶的颜浩拿着地图比划了半天。指着颜跃进兜了好几个圈，终于到了比赛场馆附近的酒店。 要不是苑淑兰在边上，颜跃进就要抽出七匹狼了 。 停好车，颜跃进拿行李，颜浩拿着自己的车箱，汤丽清则去前台办入住了。 颜浩非要自己单独一间，理由是自己调试车辆会吵到奶奶。 这次颜浩把赛道都拆了一个放车上带了出门。 开好房，颜浩拉着颜跃进下楼又把轨道搬上来。看着颜跃进不善的眼神，颜浩主动示好，提议自己今晚请全家人吃大餐。 颜跃进一个 你小子很上道 的眼神飞过来。 下午大家都各自休息。颜浩则是要把赛道在自己房间里拼装出来。 等到苑淑兰来敲门，颜浩刚刚拼完赛道。 一家人下楼吃饭。 没有选择酒店的餐厅，是因为酒店的餐厅主打的就是本省菜系。 吃腻了，好不容易来一趟，吃点不一样的。 颜跃进取好车，一家上车往市中心驶去。 这年头也没啥点评啊，饿懵了之类的软件，去到陌生的地方，能否吃到美食全靠运气和观察力。 最后选了一家装修比较新潮大气的粤菜馆。 一餐饭吃了颜浩600多。但是苑淑兰吃得很是满足 虽然没有辣椒，但是不得不说，粤菜厨师对食材的挑选和处理方法还是很有独到之处的。尤其是那盘白切鸡，苑淑兰赞不绝口。 回到酒店，洗去身上的暑气和黏腻，吹着空调一身舒爽的颜浩很快睡着了。 某大学内的体院馆。 颜跃进送颜浩抵达大学门口就离去了。带着老妈老婆逛逛省城。 这是颜浩在来省城之前就和家里说好的。 理由是怕父母给自己压力。 “你玩的那玩意儿是啥我都不懂我怎么就给你压力了？ 苑淑兰汤丽清颜跃进一脸的懵逼。不过看颜浩坚持，也就都点头答应了。反正也不懂这到底是个啥比赛。也没往心里去。 提着十几斤的箱子走在35度的校园里，虽然已经放暑假了，但是路上还是很多来来往往的大学生。或独自前行，或三五成群。 挑了个最好看的姐姐，颜浩上前问路。 “漂亮姐姐你好，我是来参加四驱车比赛的，要去你们学校的体育馆，请问要怎么走呀？” 两个女孩结伴和颜浩对向走来，其中那个略高的女孩，高鼻梁，大眼睛，黑长直的披肩发，白衬衣搭牛仔裤，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一双波鞋也很是干净。长在了颜浩的审美上了。 “你从这条路走到看见立着一座铜塑像的路口，然后右拐，在走一段路就到了，我刚从那过，门口有工作人员在做登记的。很好找的“ 女孩温柔的回答到。这声音又让颜浩陶醉了一把。 “谢谢姐姐，姐姐再见。” “不客气，小弟弟。祝你取得好成绩” 道别后，颜浩往前走了一段路，看到了立在路口的铜雕像。然后往右转入了路口。 另一边，刚才指路的两个女孩走出了校门，上了公交车。另一个忽然想起什么，问到”芮芮，你刚才给那小男孩说的往右转还是往左转啊？“ “往右啊，我们刚才来的路不就是右拐的么，他顺着我们刚才的路不就……哎呀。我们是对向走的，路口他应该往左的！” 指路的女孩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不过这会车都启动了。 但愿那小男孩能及时赶到吧。 颜浩这边顺着路，走了好久也没见到体育馆，只好找遇到的学生再问了一次道，这才知道自己被坑了。只好赶紧掉头回去。这次可是自己强烈要求自己独自来参赛的，这要是迟到 ，车都没拿出来就输了的话，太丢人了。 “小孩子也骗？殷素素说的真对” 颜浩心里吐槽。 还好及时赶到，在登记处登记了信息就进入了比赛场。 颜浩发现自己算是比赛选手当中年纪最小的了。甚至有20多岁的大学生也拎着车箱在等待着比赛。不过也正常，这比赛比的就是财力和动手能力。 比赛的赛程分3天。 第一天是选拔。选手现场组装自己的赛车并在4条大赛规定的赛道当中跑出自己的个人成绩并记录。每人出2次机会，2次可以使用不同的赛车，取最好成绩。选出成绩最好的48位 第二天是淘汰赛。选出成绩最好的前6位选手。 第三天是总决赛。选出的6位选手决出总冠军。 选手参赛的车辆必须是双钻的产品，改装也必须用双钻的产品来改装，否则取消资格。 第一天的比赛毫无悬念，颜浩只跑了一次，觉得稳了就去找裁判拿了记录成绩的单子。再去裁判组那登记确认好成绩后，颜浩就可以自行离去了。 在出口的位置颜浩又看到了早上指道的小姐姐。 “小弟弟，你早上赶上比赛了么？真是不好意思，我……” 赵芮自从知道自己指错路，今天一天都心神不宁的。她害怕一个少年的梦想就这样在自己的手上破灭了。所以办完事后第一时间就赶回学校往体育馆跑来。 “姐姐你肯定也不是故意的，这裁判也是太可恶了，太不通人情了，我也就迟到了2分钟，他也不看在我大老远的坐火车来省城的份上通融通融。我还小，明年再来就好了。今天正好多看看其他人比赛，学习学习经验。“ 颜浩撒起谎来也是手拿把攥。边说自己不难过，边看着别人的赛车在赛道里飞驰。露出羡慕的眼光。 “我的车比他的快。” 颜浩说出的这句话，直接把赵芮的心给扎了个洞。 “那怎么办啊?姐姐真的不是故意的。你是从哪里过来的呀？你家大人呢？” 赵芮急得眼泪都要下来了。 “我和奶奶坐火车从江宁过来的，爸爸妈妈不知道，他们不赞成我玩四驱车，只有奶奶支持我。“ “那你奶奶呢？在外面等你吗？” “我奶奶去我姑姑家了，姑姑家就住在附近，奶奶年纪大了，我怕她中暑，我自己一个人来的。” “那姐姐请你吃冰淇淋吧。算是赔礼道歉。“ 此刻在赵芮的眼里，颜浩就是一个的不到家里支持的追梦少年。却因为自己的一个失误，让孩子的梦想破灭。 对一个孩子是多大的心理伤害呀！ “姐姐不用了。我真的没什么的，真的.” 颜浩开始拉扯。 “要的要的，不然姐姐心里过意不去” “那姐姐，可以不吃冰淇淋么？我中午太难过了，没吃午饭，现在肚子有点饿” 冰淇淋几口就吃完了。 “当然可以，姐姐带你去我们食堂“ 说完，赵芮伸手牵住颜浩，往食堂走去。 真软乎啊。柔弱无骨，温若暖玉。 跟着赵芮到了食堂，让颜浩找位子坐下后，赵芮就去窗口买了颜浩想吃的小笼包。还买了2瓶汽水。 颜浩也不客气，边吃小笼包边喝汽水。 “姐姐你怎么放暑假了也不回家呀？”颜浩边吃边打听。 赵芮是会计系大二的学生，岭南人，今年开始毕业也不包分配了。所以暑假留在学校跟室友一起找兼职，提升自己。今天早上就是出去找实习单位的。 “会计可是个高危职业啊。” 颜浩小声说了句。 “诶，小小年纪懂得还挺多啊” 赵芮诧异 “提篮桥大学姐姐听说过吧” 赵芮无语了。这话哪里像个小学生说出来的。 二人正聊着。两个身穿公牛队服装的青年抱着个篮球凑了过来。 “赵芮，咁啱嘅，呢个系咪你细佬？”身穿23号那位对着赵芮问到 “唔系，佢系我地学校参加比赛嘅小朋友。”赵芮回到。 看来俩人是老乡啊。 ”佐丹“注意到了旁边的车箱 “玩个车仲有比赛？” 青年不屑的撇了撇嘴。 “隔壁宿舍的王洋不也在玩么，听说花了不少钱” “佐丹”身后的“皮蓬” 插嘴到。 话还没说完，“皮蓬”忽然一挥手，朝3个刚走进食堂准备去窗口买餐的青年挥手。其中一个也拎着个车箱。 “王洋，这里，这个小孩也玩你玩的那车。” 那个叫王洋的男生听到这，也走了过来。 “你今天比赛咋样？我看你都准备了好久。”等到王洋走近”乔丹"也问到。 “吴振耀你们不是说这是小孩子的玩意么，怎么也感兴趣了？今天我还行，进淘汰赛了，他们俩被刷掉了。” 王洋说着，脸上自豪溢于言表。 身后俩人倒也没什么不忿。毕竟王洋的投入摆在那里，他俩的车都还在王洋的车箱里暂放呢。 “没，这小鬼是今天来体育馆比赛的，正巧你也玩，碰到了就喊你过来看看咯，教他几手“ 吴振耀语气透着不屑，像一只开屏孔雀。 “小朋友，可以让我看看你的车么？”王洋问颜浩 “嗯，你看吧，不过不要开电。” 颜浩也不拒绝。 “玩具车而已，还那么讲究？” 吴振耀撇嘴嘟囔道。 颜浩也没接话，继续吃包子。 王洋打开了颜浩的车箱，被摆在最上面整整齐齐的十几个马达给吓到了。再看看其它配件。手上的动作都轻了几分。 “小弟弟，这些都是你的？”王洋不敢相信。 “嗯，欧是我哒”颜浩嘴里嚼着包子，说话有点含糊。 “我的天哪，这一箱子好几千了吧？你家是开玩具店的？” “好几千？有没有这么夸张啊？”吴振耀声音都大了。 “你看这马达，最便宜的60一个。电池70块一对。其他那些配件哪怕一个铜片也是好几十，那三台车上装的肯定更好。哎呀，说了你也不懂。我箱子里的东西是我们三个人拼在一起的，估计连他的一半都不到？” 王洋边说边拿手指着。 “3千都打不住。要有这些东西，我们仨妥妥都能晋级” 王洋最后下了个总结。 听到这话，赵芮更内疚了。 “都怪我，要不是我给你指错路，浩浩你肯定也晋级了” 颜浩正要开始秀一波演技。不想王洋身后一个男生突然打破了他的计划。 “这个小孩我有印象，今天应该也晋级了啊，他这台冲刺流星是我们那一组里最快的，又快又稳，他只跑了一次就去登记成绩了。” “卧槽 这小孩这么牛逼？”众人心里想 “完蛋了。骗吃骗喝的名头是跑不掉了。”颜浩心里想 不敢抬头看对面的赵芮，赶紧喝两口汽水把包子送下去 “你为什么要骗我？” 知道自己被一小孩子骗了，赵芮盯着颜浩，声音不大，话里听不出情绪。不过身边几个男生看颜浩的眼神看就有点不善了。王洋也把车箱的盖子合上。盯着颜浩。 有谁能给我想个合理的解释，在线等，挺急的！ “姐姐对不起！” 抬头看到赵芮眼眶里打转的泪水，颜浩不打算再继续狡辩了 “我只是觉得姐姐人很好，想和你多待一会。” 说完，颜浩低头继续吃包子 。大学生总不能干出打小孩的事儿吧！ 赵芮呆了几秒，起身离去了 。 “乔丹”和“皮蓬”也跟着出了食堂，临走还不忘仔细看了眼颜浩。 王洋三人倒是坐下来了。女人只会影响我天皇巨星的速度。 “小朋友，你的车都是你自己调的么”王洋开口问到 “嗯，自己调的。” “那你真是挺厉害的，你是从外地专门来比赛的？” “嗯 ，从江宁来的 。“ “那个。。小帅哥！明天能不能借我些配件呀？我也进淘汰赛了。你放心，肯定优先你用，你用不上的我再用” 王洋此刻看起来笑容可掬。 “没问题，明天需要啥哥你找我拿” 颜浩爽快的答应了。 王洋几人见这小孩这么上道，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小帅哥怎么称呼啊？等下有家人来接你么？“ “我叫颜浩，我就附近的港丽。” “那很近呢，你不着急的话，我们去赛场再去跑几圈？我怕明天时间来不及调整车子。我叫王洋，你叫我洋哥就好，这是刘凯，这是张鹏。我们都是赵芮的同学。等下调试好，我们请你吃饭。咱们去后门，那里好吃的更多。“王洋激动得不行 颜浩看了看张鹏，刚才拆穿他的那个青年。此刻也一脸不好意思的看着他。不过张鹏也不是故意的。只能说颜浩运气不好。 “不用去赛场了。那儿现在肯定人暴多。我带你们去个地方吧。” “也行，我们跟你走。” 说罢，王洋还主动把颜浩的箱子提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