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成傻女的渣妻【种田】》 1. 穿越 《穿书成傻女的渣妻【种田】》全本免费阅读 晨起雾刚行至半山腰,一群不速之客就打破了山禾村的平静。七八个凶神恶煞的络腮胡壮汉踹开纪家大门,堂而皇之地绑了纪家那个傻子。 趁着早上天凉,山禾村不少人已经下地干活了。村路又正靠在田边,看到这群要账鬼进村,干活的人们赶紧扛着锄头去找里正。 要死了!赌坊的打手又来了!上次他们来,把纪家的陈粮全搬光了,这次指不定又要折腾出什么事来。 几个人进里正家的时候,里正刚干完活在洗手,准备上桌吃饭。这人还没直起腰呢,就见自家大门被人风风火火地推开了。 里正定睛一看,这不是村东那几家的人吗?找他有什么急事啊这是? “叔,您赶紧带人去纪家看看吧,赌坊的人又过去了!” “什么?!” 里正一听手都来不及擦,让家里人去喊村里的男丁到纪家集合。他则领着刚到的四五个人先过去。 不怪他这么着急,纪家现在的当家人纪半缘就是个渣滓。当年她糊弄着燕老爷将自己的独女嫁给她,又把家产全部留给了她们。 一开始纪半缘装得像模像样,疼爱妻子,孝顺长辈,体贴下人与邻为善。她把所有人都骗过去了。 谁知道燕老爷刚过世不到半个月,她就暴露本性开始去赌钱。 期间燕镜辞找她回去,谁知道纪半缘居然对她动了手。 燕老爷才过世,燕镜辞因为伤心思念本就大病了一场,再加上病未痊愈又一手操持父亲的后事更是操劳过度,几度昏厥。 可纪半缘那个渣滓不仅不跟她回去,反而下死手打她。要不是当时有人拉着,燕镜辞可能就被她打死在赌坊里了。 燕镜辞被打了个半死,在床上养了大半年,等她能下床的时候,人就已经傻了。 而在她养病期间,燕家被纪半缘败得差不多了。因为发不起工钱,下人们便趁着纪半缘赌钱的时候,把燕家搬空了。 燕家家产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如果纪半缘是个能干的人,那燕老爷子留下的东西足够她和燕镜辞吃一辈子。 可惜她就是个披着人皮的畜牲,除了窝里横就是败家。 最后纪半缘不仅变卖了田地和房子还赌债,甚至前阵子连家里最后的存粮都输出去了。 山禾村的村民曾受惠于燕老爷,所以为了燕镜辞,他们也不能坐视不理。 以往每次赌坊的打手来讨债,都对燕镜辞有意思。只不过碍于山禾村人的阻挡,被迫放下抢人的念头。 别看燕镜辞现在又脏又傻,人不人鬼不鬼的。但那好歹是个四肢健全的大活人,收拾干净多养两天,转手卖出去也值不少银子。 里正的步子越迈越快,到后面几乎是带人跑过去的。 当年要不是燕老爷扶了他一把,他和家里的兄弟姐妹早就饿死在雪地里了。哪还有现在的山禾村里正? 就靠这份恩情,他也得保住燕老爷的独女。 …… 等里正到的时候,纪家门口已经被山禾村人围满了。 隔着老远都能听到赌坊人的叫骂声。 “人是纪半缘抵押给我们的。看看!这纸上是她写的燕镜辞可抵十两银子。她还签了字,画了押。怎么?你们山禾村还想抢赌坊的人不成?!” “呸!分明是你们赌坊不干好事,明着抢人!”有年轻人忍不住骂了回去。 这帮无赖,纪半缘不是个好东西,他们也不是!燕镜辞现在就是个傻子,被赌坊拖去还不是他们想怎么折磨就怎么折磨? “你说这字是纪半缘写的?那就将人叫出来,咱们当面对质。” 里正话音一出,山禾村的人就齐刷刷静了下来,快速给他让出一条路。 赌坊的打手们看到这位年过五十的老里正也是一阵头疼。别看他年纪大了,可身手比他们还好!这人年轻时候正赶上征兵,侥幸活下来,归乡后才做了里正。 刚开始赌坊的人不知道这位老里正的本事,一行人仗着人多势众手里又有刀,试图强拖着燕镜辞走。没想到差点被老里正带人打断腿。 而且这位老里正和衙门官差还有点关系,这也让赌坊的人不敢硬动山禾村的人。 想到这,赌坊的人心里暗骂这老匹夫多事,他当年怎么就没死在战场上呢? 领头的络腮胡子踹了手下一脚,黑着脸让他去喊纪半缘起来。 他们刚到的时候找过纪半缘,那女人赌输了钱心里不快,喝得烂醉如泥。现在还趴在床上睡得和死狗似的。 里正也让人去喊纪半缘,他怕赌坊的人背地里威胁纪半缘说些不该说的话。 不管怎么样,燕老爷的独女绝不能被赌坊的人带走。里正黝黑的脸上露出一丝狠意,今天哪怕是打断纪半缘的骨头,也得逼她否认自己写的东西。 等两人进屋的时候,纪半缘正半边身子拖在地上,半边身子躺在床上睡呢。 山禾村的人落后半步,眼看着赌坊的人上去就给了纪半缘一脚。 这一脚踹得比他们领头的踹他还狠,明摆着他是在拿纪半缘撒气。 山禾村的人眉头拧紧,却也没说什么。年轻人正是血气方刚,嫉恶如仇的时候,要不是里正不让,他都想踹纪半缘两脚。 梦里正经历生死的女人闷哼一声,挣扎着醒来。卜一睁眼,大量信息冲入她的脑海,疼得她抱头蜷缩起来。 纪半缘这动静给进屋的两人吓了一跳。尤其是踹了她一脚的打手,他看着纪半缘脸上疼痛狰狞的表情不像是作假,于是咽了咽口水悄悄后退一步。 “我踹的是她的腿,她脑子有病和我可没关系啊!”打手有些心慌地和山禾村那人解释。 他要不是怕老里正带人打他,纪半缘今天就是死在这跟他有个屁的关系! 呸!那老东西也眼瞎,这么个窝囊废他也护着。护吧,看他能护到几时! 过量信息冲地纪半缘头痛欲裂,原身的经历如碎雪般席卷她的脑海。 原来她穿到了一个和她同名的人身上,而且还是个经常家暴的赌徒?! 疼得满头大汗的女人狠狠闭眼,久久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她记得自己家有面墙上挂满了见义勇为和优秀市民锦旗,要不是她被检查出来肝癌晚期,她还能把第二面墙也挂满喽! 朋友们的哭泣声好像还在耳边环绕, 2. 打人 《穿书成傻女的渣妻【种田】》全本免费阅读 纪半缘敢这么干还要感谢赌坊那群人戒备心强,他们压着原身立字据的时候,可没让外人在场。毕竟这种‘赚钱’的买卖不好让别人知道。 现在赌坊的人没了人证,要是连字据都是假的,那这趟算是白来了。 赌坊领头的也不傻,他当即指使手下让他们抢走纪半缘手里的木棍,自己则对着面色不善的里正威胁道:“你们山禾村这不是仗着人多欺负人吗?明知道我们识字不多,还让她拿木棍在地上写?我是不识字,又不是傻!那笔写在纸上的字和木棍写在地上的能一样?! 陈里正您可别说我们赌坊没给您面子。今天要么你就让人拿纸笔过来,要么人我们带走。你们山禾村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挡赌坊办事,今天这事要是解决不明白,日后你们山禾村的人走夜路可别怕撞到鬼!” 领头的这是真被逼急了。别看燕镜辞现在是个傻子,那人以前好的时候在县里也是出名的人物。多少公子小姐盼着娶了她或者嫁给她? 就算是她傻了以后,也有人花钱打探门路,想把她弄到手。要赌坊的人说,养个傻子干啥?还不够白搭钱的呢,那吃穿不都是银子? 再说一个傻子也不会哄人,有那闲钱还不如去香春阁点两个姑娘陪着呢。 但有钱人的想法他们也猜不透。一年前冯家二小姐派人问他们有没有门路把人弄到手,这事儿不好办,可冯二小姐给的银子太多了。 他们赌坊的人没忍住就打了包票,说一年内绝对把人弄到手!没成想这纪半缘是个废物,可山禾村的里正是个扎手的硬刺。 前阵子冯二小姐已经派人催了好几次了,甚至前两天还威胁说要是再不把人弄来,就让他们把银子全还回来。否则她们冯家有的是办法让赌坊关门。 干他娘的,银子他们早就花光了,吃进嘴的肥肉哪有吐出来的道理。要不是眼前这老匹夫用官差压他们,他们早把人抢走了。 一边是弄不到人赌坊要关门,一边是强抢人要蹲大牢。领头的咬咬牙,决定软硬兼施卖山禾村里正个面子。 再说纸笔可不好弄。这年头读书的人多了,文房四宝价格高得顶了天。他们山禾村穷成这样,连读书的孩子都没几个,谁家有闲钱拿金贵的纸笔给一个赌鬼用? 领头算盘打得噼啪响。可惜山禾村人是穷,但不代表曾帮助过他们的燕老爷也穷。 “二虎,你去家里拿纸笔。”里正打发儿子去拿东西,自己则带人继续盯着赌坊的人,以防出现变故。 燕老爷给山禾村捐文房四宝的事,纪半缘知道。原身的记忆里有这段。 当年燕老爷也是逃难过来的人,是山禾村上一辈人接纳了他。后来他跑商发家,也带着山禾村富裕起来。 可惜后来朝廷几次征兵,将家里顶事儿的都征走了,只留下老老小小。这才让山禾村又衰败了下去。 也是那时候开始,燕老爷觉得读书非常重要,最起码读书考中功名后能免徭役。所以他开始每年给山禾村捐赠一批文房四宝。 只是当时山禾村每户剩下的人里大多是妇人、老人和半大的孩子们。其中半大的孩子要帮着母亲干活支撑起家,再下面的孩子又太小,连路都不会走。所以这么多年下来,里正家里的纸可积存了不少。 直到燕老爷病逝,纪半缘那个渣滓接手家财后才停了对山禾村文房四宝的捐赠。 后来朝廷打胜仗后让士兵解甲归田,举国上下休养生息多年,可像他们山禾村这种偏僻的小地方,依旧穷苦得难以想象。 就算有燕老爷捐赠的文房四宝可以白用,村里也没几家人能交得起束脩。今日这纸笔就又用回到了纪半缘和燕镜辞身上。 纪半缘暗暗感慨。燕老爷行善积德大半辈子,就是病逝多年,他的遗泽依旧庇护着自己的独女。 再反观原身,真踏马不是个东西! 纪半缘在心里骂骂咧咧,眼睛不忘了去看自己现在的妻子。 被粗麻绳绑着的女人衣着脏乱,头发更是混着土和草叶子乱糟糟地遮住大半张脸。由于经常挨打和吃不饱饭,瘦成皮包骨的女人虚弱地站都站不稳。 如今正垂着头被两个赌坊打手架着,半边身子拖在地上,整个人没什么动静。要不是她身体在不停颤抖,还有间歇性的痉挛,纪半缘都怕对方是晕过去了。 纪半缘知道在证明字据是假之前,无论如何赌坊的人都不会将燕镜辞放开。她咬牙瞥开视线,没法再看下去。 好在二虎是年轻人腿脚快,不多时就把东西拿来了。没多停顿,纪半缘找了块石头垫上自家瘸腿桌子,提笔抄写。 在她抄写的时候,赌坊领头不时指着字据提要求:“字要一样大,看到没,就这个大小。不能缺胳膊少腿的,不能瞎写!再说你好歹也读过书是个读书人,这么金贵的纸你要是故意往丑了写那就是缺大德。” 纪半缘被他念得怒火中烧,她仗着里正在旁边盯着,冷着脸边写边回怼:“你放心,你们找人写的这字实在不怎么样。我就是闭着眼,也写得比这好看。” “嘿,你他娘的?!这明明就是你写的字据,你还不认?!”要不是有旁边的老匹夫盯着,领头的真想给纪半缘两巴掌。 贱皮子玩意儿,欠债不还,满嘴瞎话。今天她要是写不出不一样的字,他非得打断她骨头,让她跳蹿! 纪半缘以前跟公园里遛弯的老大爷们学过两手,写一手不错的好字。只是那群老大爷总说她年轻人锋锐有余,圆润不足,该找个温和包容的对象磨磨性子,中和中和。 这下还真给他们说准了。 纪半缘将笔放下,把新写的字据摆在桌上供两方对比。 只见两边人呼啦围了上来,纪半缘这个当事人都差点被挤出去。 “这…这怎么可能!”赌坊领头的络腮胡子最先嚷嚷了起来。 就算他不识字,他也知道纪半缘新写的字和他手里字据上的不一样,而且更好看。他们东家就爱收藏字画,纪半缘这字和他收藏的字有点像,都怪好看的。 但是这不对啊!领头的抖了抖手里的字据,他手里这张也是纪半缘亲自写的,这差距怎么这么大?!除非她昨日是故意写坏的! 反应过来的络腮胡一膀子抡开纪半缘面前的人,抄起棍子要揍她! “贱皮子,你敢骗老子!” 气急眼的男人狠劲上来,好几个人都没拉住他。就连老里正最先反应过来拉了他一把,都没能把那抡出去的棍子改变方向。 情急之下也不知道谁往旁边推了纪半缘一把,也有人尖叫着喊她:“快躲开!” 那一棍子最后擦着纪半缘胳膊过去,打歪在了地上。只听咔嚓一声,手腕粗的棍子硬是被领头的打断了。 纪半缘瞥了一眼,冷汗登时就落下来了。这一棍子要是打实了,就她现在这脆皮身板,不死也得残废! 赌坊领头的一击不中,再想动手的时候就让山禾村人齐齐上手给按住了。透过围着的人群,纪半缘看到了赌坊领头人赤红的双目和狰狞的面孔。 那要生吞活剥她的眼神看得她浑身发冷,手也控制不住的抖。她知道今天这事儿没完,山禾村人能挡住明枪,可防不住暗箭。赌坊的这些人,什么下三滥手段都使得出来。 有人曾经告诉过 3. 半仙儿 《穿书成傻女的渣妻【种田】》全本免费阅读 左右是和山禾村人解释不清楚了,纪半缘干脆先跑去看燕镜辞的情况。 赌坊那帮人将燕镜辞扔在地上就跑了,当时在场的人都被纪半缘那番话吓够呛,谁也没想到先帮燕镜辞松绑,把人扶起来。 尽管纪半缘对燕镜辞的情况有所了解,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正接触到对方时,还是被她糟糕的状态惊到了。 和原身关系好的酒肉朋友中有一个会驯兽的,她时常在原身面前炫耀自己的本事,明里暗里说原身是吃软饭的怂包。而原身也确实是个只会窝里横的软蛋,她在外受到嘲讽和侮辱不敢当场反驳,就回家变本加厉地殴打燕镜辞。 原先燕镜辞不过是木楞了点,反应慢,但还会说话还懂得照顾家里。可原身那个畜牲竟把朋友用来驯兽的法子用在了燕镜辞身上。 三年下去,好好的大活人被她折磨地不会说话,也不知反抗。眼中的光被原身用狗链和木棍一棍一棍打散,体内的魂和身上的血肉也被饥饿寒冷反复消磨,变得残破不堪。 如今纪半缘的手碰到燕镜辞身体,她除了生理上的颤抖,人挺得直直的,动也不动。哪怕周围都是山禾村的人,她也不知道开口求救了。 那张灰土脏污的脸上还有尚未干涸的泪痕,但此刻她却是睁大空洞的眼睛,一滴眼泪都不敢落下。 原身要求她每次挨打都必须睁大眼睛,看清楚藤条木棍是如何落到自己身上的,看清楚皮肉如何绽开,血又是怎么流出来的。原身还用破布堵嘴不让她出声,只要出一点声音就会挨双倍的打,还会饿她几天。 后来打顺手了,把人训成了一条乖狗,原身又觉得打她她没反应失了乐趣。便变着法地找茬,让燕镜辞疼了也不许哭,否则便不给她水喝。如此反复,人就变成朽木,任由原身随意踢打折磨。 正因如此,山禾村的人才会觉得原身再不济也能给燕镜辞一口饭吃,让她活下来。最起码没听见傻子哭嚎,那就是纪半缘没打骂过她,还挺照顾她的, 山禾村的人背地里说过,燕镜辞傻成那样还不如死了算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怪瘆人的。 “可她一个傻子懂啥。”有心软的大娘叹气,这年头谁不想活下去。燕镜辞她一个傻子哪里知道什么叫生什么叫死? 她现在除了本能反应还剩下啥?要说纪半缘再不是个东西,也够意思了。他们是眼看着燕镜辞一天比一天傻,纪半缘没扔下人不管还算是有良心。山禾村的人又哪里知道原身私下虐待对方的事呢? 就算是一心报恩的里正,都不知道原身干得这些事。她伪装得太好了,前一年没把人驯服的时候,她在自己家挖了个地窖,出门时把人关地窖里锁上,防止她跑出去求救。回家后就在地窖里虐待她,等把人打服了,才将她放出地窖。 纪半缘将人抱起放在床上,瞧着对方麻木的样子,眼底更是一片热辣滚烫。 今日就将那该死的地窖填了它! “呼……”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心情,纪半缘这才转身出门处理后面的事。 今日这事不小,即便赌坊的人走了,但里正那边却不好交代。山禾村不少人认识原身的字,如今纪半缘换了另一手字出来也得有所解释。还有,她家现在一点吃得都没有,原身倒是藏了二两跑路钱,可山禾村离乡里太远,她怕是还没到地方就先饿趴下了。 她想先从村里买点粮食,只是原身劣迹斑斑,村里早就没人愿意和她打交道了。哪怕是有钱也不行。谁知道她这次买完粮食回去吃光了,会不会又跑到卖粮人那里闹? 偏偏别人还不能打她,一打她她就撒泼说:“你们要是敢打我,我就带着家里的傻子讹你们!赶紧把我的钱拿出来!否则我就住你们家门口了!” 这就是纯纯的无赖! 纪半缘咬牙,原身可真给她留下个好大的烂摊子,简直就是天崩开局。 顶着大伙戒备和鄙夷的目光,纪半缘先是行礼给村人道谢:“今天的事多亏大家帮忙,这份恩情半缘记下了,日后必有所偿。” 这话谁能信啊?不少人面容扭曲,恨不得动手让纪半缘把话收回去。还必有所偿呢?她不恩将仇报就不错了?! 就连陈里正都是老脸一黑,绷紧腮帮子磨牙:“倒也不必。” 纪半缘知道单这样说不行。好在她以前穷,就学得杂,兼职多,还会点卜算看相的本事。 “各位有所不知。昨夜有仙人入我梦,我幸得仙人抚顶教诲,回顾以前种种犹如提灯看厕,丑臭难捱。今日醒来恍若新生,日后我定痛 4. 填地窖 《穿书成傻女的渣妻【种田】》全本免费阅读 里正儿子这一嗓子和火星落了干柴里似的,轰一下把大伙情绪点起来了。 一堆人这会儿也不怕纪半缘发疯了,你挤我我挤你,谁都想找半仙儿给他们算算。那眼底的热切迸出来老远。 纪半缘一看事成了,连忙抬手制止躁动的众人。她略带歉意地对村人摆摆手:“大伙静一静啊,别着急。仙家借我三年本事,这三年里只要我得空,大伙所求事不讨仙家嫌,我都算。时间有余着呢,不急。大伙先容我个功夫收拾收拾家里。” 山禾村人一听这话,面上那股狂热劲儿这才散了。冷静下来一看可不是。赌坊那帮人来纪家绑人不说,还把纪家翻了个底朝天。再加上之前那一通折腾,纪半缘身上又是土又是血的,也得给她腾出时间来换洗衣服。 再说眼见日头升到顶了,家家户户都做起了饭,他们这会儿回家差不多正赶上饭熟。大伙见状帮纪半缘收拾完院子后就散了。 倒是陈里正心细。上次赌坊的人把纪家粮食都拿走了,今天他们除了人啥也没翻出来,那就说明纪家一点吃的东西都没了。 别看纪半缘现在变成了纪半仙儿,但让村里人跟她做交易,他们肯定还是不愿意。正好自家鸡找回来了,陈里正就拿了些糙米算是卦金。 糙米不多,刚够纪半缘两个人吃一天的。纪半缘也没嫌弃,陈里正的卦金解了她的燃眉之急,不用她再张嘴朝对方借米或者买米了。 原身昨日喝了不少酒,吃进去的东西在路上吐了个干净。纪半缘现在饿得胃里烧得慌,更别说在床上躺着的燕镜辞了。原身有两天没给对方食物了,要不是捡木棍的时候,她瞥见院子里草叶子上的牙印,都不晓得对方是怎么活下来的。 洗过米将米下锅煮上,纪半缘拎着扁担火速去河边挑了一大缸水。受不了了,现在天正热,她身上的泥土混着酒臭味简直能把人熏死。 用了大半缸水才把自己搓洗干净的纪半缘又拎着衣服去洗。原身是有两身换洗衣服的,但是燕镜辞却没有。好在原身比燕镜辞稍微高点,她的衣服也能给对方穿。 她现在手里还有原身藏的二两跑路钱,可以做个启动资金。也算是天崩开局里唯一的好消息。但具体干什么,纪半缘犯了难。 她当初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做饭的手艺也只是好吃但谈不上能摆摊开店的水平。种地吧,她家也没地,只能给别人做长短工,但是短时间内赚够八/九两银子不现实。 再说抄书,就她现在的赌鬼名声,全乡里也没有敢用她的人,人都怕她偷着把书卖了。 至于跑商做生意,这个赚钱是赚钱,但二两银子做启动金肯定不够。至于给别人卜算,这个不稳定。她算这东西全凭对面随心给卦金,物品、钱都行,不拘泥于种类和多少。总的来说还是富贵人家给得多,但就她家现在这个情况,她也不能留燕镜辞一个人在家,自己跑到镇上去卜算。所以这门生意顶多是让她在村里快速逆转一下风评,再多的好处得慢慢体现。 如今就剩下一条路了,进山。 山禾村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正是因为它四面环山,地处偏僻。从村中小河向四面望去,入眼是深深浅浅的绿。有些地方的林子树密集,打远处看去就像一整块黑绿色的布,美丽又神秘。 这年头打猎采药能赚不少钱,甚至运气好的时候能发大财。但这东西同样是短命钱,谁也不知道自己哪天会死在山里。那深山密林猛兽毒虫层出不穷,就算是经验丰富的猎户都不敢孤身往深处跑,他们也就比普通人探得深一些,但这也足够他们养家糊口的了。 而且前些年征兵征得厉害,各村的年轻有力汉子被征走十之八/九。后面村里也就组织不出来人年年清山,往山里赶野兽。这就导致这些年不少野物都往山下靠了。要不是陈里正回来后联合几个外村一起清山,这山脚下的林子怕都不怎么安全。 四五个村子百十号壮实的汉子和几家猎户一起清山,这才给村里人清出一条能进山吃山的路。纪半缘盘算着自己手里这点钱正好能借把猎弓,买把好刀再买点药粉进山。 富贵险中求,她也是被逼得无路可走了。 晌午各家各户都忙着做饭吃饭,河边没人洗衣服倒是方便了纪半缘。她手脚麻利地洗完,等回到家,自家的饭香也飘满院了。不同于原身那副亏空的死样,纪半缘精气神好,心也细。 她打眼瞧见栅栏旁边的宽草叶子上多了几个新鲜牙印,就知道燕镜辞怕是趁她离开的时候跑出来找吃的了。但她被原身驯出来了,就算再饿也不敢碰家里的吃的。其他季节还好,左右饿极了能扯草叶子吃,等到了冬天草叶枯黄落雪之后,她就只能啃雪含冰,挖草根甚至是吃破布冻土。 纪半缘胸口发闷,满院子找人。她都不知道燕镜辞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越过灶台往里就是原身挖地窖的地方,她要找的人就蜷缩在那里。听见纪半缘的脚步声停在身边,缩成一团的女人瑟缩着爬起来,跪到地窖口,乖顺地等待着纪半缘对她的殴打和虐待。 “……” 死过一次的纪半缘差点急火攻心又过去一次,她后槽牙都快咬碎 5. 老婆 《穿书成傻女的渣妻【种田】》全本免费阅读 等纪半缘填完地窖,饭已经凉得不能再凉了。好在这时候天热,吃凉饭也能接受。就是糙米口感实在不怎么样,要不是刚才填地窖出苦力这会儿又饿得不行,纪半缘还真无法下嘴。 折腾完厨房的地,收拾完碗筷,隔着房门已经隐隐听到村里人下地干活的吆喝声。 守着房里的大木桶,纪半缘给燕镜辞仔细搓洗身上的脏污。原身好面子,无论冬夏都要把自己收拾得干净体面,所以找人打了这个木桶。 木桶不小,两个人进去都能洗得开。一开始纪半缘还怕燕镜辞自己进去会扑腾呛水。但看她木愣的模样,又觉得这人乖顺得过分,先让她进去试试。实在不行自己再进去帮她洗。 果然和她想的一样,燕镜辞一令一动,老实地坐在桶里任由纪半缘帮她搓洗梳理。 前半程这人睁着眼睛呆呆的,也没动作。中间的时候大概是水温舒适再加上纪半缘搓洗手法很好,直接给人搓困了。 瞧着这人的脑袋和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的,纪半缘的笑音含在喉咙中滚了又滚。最后忍俊不禁地抬手将那颗摇摇晃晃的脑袋瓜揽到怀里,让燕镜辞靠着她睡。 困迷糊的人有了靠头,很快就睡熟了。后面纪半缘翻来覆去给她搓洗,又换了三次水都没能吵醒她。 洗去身上的脏污,苍白皮肤上的伤疤和青紫肿胀就格外显眼。纪半缘沉着脸一边骂原身一边梳理手上的长发。 由于营养不良和长时间不打理,燕镜辞枯黄的头发打结成一团,中间还夹杂着血痂等等杂物,木梳齿压根就插不进去。 燕镜辞几次想直接给她剪掉算了。但这年头讲的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剃光头惹来的非议不比偷人少。 纪半缘叹了口气继续给燕镜辞梳理头发,实在累得不行了就停下捏捏对方的耳垂,软软的,暖暖的,手感还不错。 一晃日头西下躲在山后藏了半边脸,最后一桶水换完,燕镜辞落下到腰的长发才彻底被梳开。 深吸一口气,梳理到绝望的女人攥着手里的长发哽咽:“好姐姐,我这辈子的耐心都用在这上了。” 眨了眨酸痛的眼睛,纪半缘仰头看着左右摇晃,晃成三根的房梁,劫后余生般喃喃:“从今天起你就是我老婆,你得以身相许,你必须以身相许!你不以身相许都对不起我给你洗的头发!” 神情恍惚的女人游魂般给自己新晋老婆擦干身体,换上原身的旧衣服,又给人塞进了被窝。 撑着一口气收拾完木桶,闷上晚饭,纪半缘一个趔趄坐到木凳上,扶着自己的老腰呲牙咧嘴。 原身啊原身,你他娘的不入十八层地狱都是老天无眼! 纪半缘牙都快咬穿了。她拿手里的柴当原身,恶狠狠地往灶门里一戳,灼热的火舌立马卷上细柴,将它烧得劈啪作响。 晚饭还是糙米,但怎么着也得整个菜。幸亏原身四体不勤,院子里的杂草半人多高,扒拉扒拉杂草里面还能找到些能吃的野菜。 要是没这些能吃的野菜,燕镜辞说不定也活不到现在。 将野菜去老梗和硬叶,洗干净后用热水一焯,再从盐罐子里左抠又抠,抠出所剩无几的盐一拌,也勉强算是个凉菜。 端饭进屋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纪半缘从箱子里翻出蜡烛点上,屋里也还算亮堂。 将半截红蜡烛放到床边的桌子上,纪半缘突然想起,这半截红烛还是原身和燕镜辞大婚时用剩下的。 燕家有钱,两人洞房花烛夜里里外外点了百数根蜡烛。可惜原身不喜欢女人,只喜欢燕家的家财,大婚当晚她假装喝醉睡了过去,压根没碰燕镜辞。 纪半缘走到床边将人扶起,接受良好地啧啧两声。幸亏原身那个蠢货不喜欢女人,不然差点玷污了她老婆。 没错,自打今天给燕镜辞洗完头,燕镜辞就是她老婆了。 她今天累的小命差点没了半条,要个老婆怎么啦?!嘿,说起来她上辈子还没有女朋友呢。 收拾干净后的燕镜辞看起来顺眼多了,虽然还是皮包骨的模样。但至少能看出来是个人。 将碗递给燕镜辞,又扒拉了一大半凉菜到她碗里,纪半缘这才缓声道:“吃吧,慢慢吃,都嚼碎了再咽下去,不然对胃不好。” 只是她这番话对方听不明白,在听到纪半缘说吃字的时候,燕镜辞就开动了。依旧是狼吞虎咽,纪半缘看得胃疼,却也没办法。 原身不让燕镜辞吃饱饭,经常饿她,所以每次燕镜辞能得到饭吃的时候,都是狼吞虎咽的。为了快速将空荡荡,抽痛拧紧的胃填满,缓解那股火烧的难受劲儿,她根本慢不下来。 吃饱就好了,空腹太久不能一次吃太饱。纪半缘照着七八分饱的程度给燕镜辞又添了些饭。对方依旧是埋头苦吃,等她吃完时,纪半缘碗里的饭才下去一半。 看燕镜辞的样子还是想吃,只是她不会主动要,也不看纪半缘的碗。她只是抱着碗坐在那里,呆呆的没什么反应。 爱人如养花,需要细心呵护。 纪半缘扒拉完碗里的饭,将桌子收拾好,起身坐到了燕镜辞身后。如今燕镜辞瘦的来阵风都能吹走,她把人抱到自己腿上给她揉肚子,这期间都没感觉有多大的压力。 今天替对方清理身子的时候,纪半缘发现她腿上有不少 6. 割草 《穿书成傻女的渣妻【种田】》全本免费阅读 第二天纪半缘起的时候,天刚蒙蒙亮。被她八爪鱼般抱在怀里的人还没醒,她也没打扰对方,轻手轻脚地下地干活。 陈里正给的糙米只够吃这一顿的了。纪半缘将米下锅煮上,寻思今日宜开卦,便随手掐算一番,结果还不错。她家今儿个得入点小财,吃的东西不用发愁。 心情大好的纪半缘哼着不成调的曲去院里锄草。纪家院子不小,当初原身为了装门面,舍本买了这处大院子。只是她人懒不勤搭理,后来院子里荒草丛生,能下脚的地方也就从院门到屋门这一条小道。 昨天赌坊和山禾村几十号人进院,把齐腰的草踩倒不少。后面山禾村人临走时又帮她收拾了一番,如今勉强能看出来是住人的地方。但墙边和房后的草还腰杆笔直地站着,精神百倍地随风摇摆着叶子。 院里草太高容易招引虫蛇盘踞。她媳妇又不懂啥是蛇,啥是毒虫,万一看到了也不知道躲,被咬到了咋办? 纪半缘手脚麻利,很快将前院的草都清理干净了。后面草高又密集,她拎着长杆柴镰对着绿油油的荒草念叨:“我要开始清家里的草了。误入此处歇脚的,落家的各位请离开吧。” 反复念叨了三遍,又等了一会儿,纪半缘才开始动手锄草。她先用长杆将半人高的草压倒,又在草丛里搅动一阵,防止有虫蛇盘在草丛里被她撞上。 确认没啥事儿后,她开始用柴镰割草。这些草割完了可以放在院外晒,等晒干后堆起来用作生火很方便。她割草时极为仔细,生怕一个不小心抓到点不该抓的。 以前她为了赚钱,去农村做过短工帮人秋收。有些人家的地在山上,山路不好走,像播种机,收割机这种大型农用机械上不去,就得靠人工收种。 有的人家种的亩数多,雇的人也多。她那时候是被雇去收青贮,青贮在雨水充足,肥力够的时候能长一人多高。但是别看它和玉米秧长得差不多,但比它细也不抗倒伏。 他们那次就赶上了半块倒伏的青贮地。纪半缘开始收割的时候就觉得心慌,但她没当回事儿,就想着赶紧干完活拿到钱回家。 谁成想她一手抓拢着青贮和其中的青草,一手用镰刀割。抓着抓着,就抓到了一手冰凉!那冰凉的东西在她手里一动,纪半缘触电般撒开了手。 她一放手,那东西在草里翻身飞逃。晃动中露出了黑色的身子和一节白腹。纪半缘只晃了一眼登时头皮发麻,她竟把一条蛇抓手里了! 无论那条蛇有毒没毒,没咬她一口就算她幸运。那天后面的活纪半缘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干完的,她当时脑子空白了很久,抓到蛇的左手都不想要了。 那股子冰凉劲透过肉皮往骨子里钻。打那之后她再割草从来都戴厚手套,再也不因为热只戴薄手套了。现在她家没手套,纪半缘就撕了块破布简单捆了个厚手套将就着用。说是手套其实就是个小布兜,五个手指头都分不开,干起活来也不太方便。 好在她有割草的经验,赶在阳光落满院前把草都割完了。这期间她也没碰到毒虫和蛇,算她运气好。 抹了把头上的汗,纪半缘趁着没人来家里卜算,赶紧就着院墙缺口把草都扔了出去。这草不能堆在院子里,谁知道会不会有蛇爬回来藏在草堆底下?那些年她做短工可见到不少次这种情况。再说这院子后面得重新翻一遍土,不然一落雨,杂草又要疯长起来。 干完这些活,估摸着燕镜辞已经醒了。纪半缘这才盛出来饭,就着锅底火烧上水后去叫人起床。 在原身的记忆里,燕镜辞总是躲藏在家里的小角落,蜷缩成一团,不动也不出声。原身也不知道燕镜辞早上醒来会去哪,会干什么。 所以对于要喊燕镜辞起床这事儿,纪半缘还有点小兴奋。就和开盲盒似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开门后对方在干什么。 或者是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发呆?又或者是坐起来在等她?又或许是已经叠好被子下地了,在房间里溜达? 哦,这个不太可能。纪半缘突然反应过来燕镜辞现在的情况,她有些悻悻地摸了摸鼻子,暗自尴尬。没办法,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有老婆,更是第一次喊老婆起床,所以不免有些激动过头了。 拍了拍脑门,把自己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抖干净。纪半缘这才轻手轻脚地推门进去。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的是,小床上被收拾得干净整洁,刚刚被她忽略的窗子也被打开了,微风和晨起的阳光透进来,让人舒服不已。 再看她的新晋老婆,虽然穿好了衣服,但依旧是呆呆傻傻的模样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地盯着墙面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 纪半缘揉了揉眼睛,看看床铺又看看她老婆,再闭上眼睛睁开看看窗子,又看看她老婆。 见鬼了,她家进田螺姑娘了?! 但仔细想想纪半缘又明白了。在没被原身打傻之前,燕镜辞也算是大家闺秀。如果可以,她绝对不会让自己变得邋里邋遢的。原身刚把她打傻的时候,人傻得还不严重,她还记得照顾家里。如今给她机会,她大概潜意识里也记得把自己收拾干净,收拾得体。 纪半缘压住喉咙中的酸意,走到燕镜辞面前蹲下。她握着对方的手仰脸看她,笑着夸奖:“媳妇你真能干,让我捡到宝贝了。” 原身的样貌和纪半缘原本的样貌一样,都沾一点娃娃脸。纪半缘爱笑,眉眼弯弯,唇角翘起,那张脸看起来总是精神开心,温暖热情的像个小太阳似的,叫人升不起反感和防备之心。 如今纪半缘蹲着仰头看燕镜辞,从高处看去,就像只蓬松的猫咪,看得人心软软的。 不过以燕镜辞现在状态,也做不出什么反应。纪半缘并不气馁,她照常将人抱去院里,帮她梳洗。 今天早上的菜比昨晚多了一道。在院里割草的时候,纪半缘找到不少能吃的野菜,切一切拌一拌也勉强算是加菜了。照例,纪半缘将比较嫩的菜拨给燕镜辞,剩下口感不太好的地方自己留下吃。 大概是有昨晚的饭打底,燕镜辞这会儿不怎么饿,吃饭的姿态也从狼吞虎咽变得正常许多。倒是纪半缘忙了一早晨饿得不行,这会儿埋头苦吃,毫无形象可言。 讲道理,想把糙米变得好吃就得多干活。饿急眼了,她吃啥都是香的。纪半缘苦中作乐,火速填饱 7. 开卦 《穿书成傻女的渣妻【种田】》全本免费阅读 胖婶子这一巴掌差点把她家瘸腿桌子拍塌了,她身后几个婶子见状赶紧出声喊她:“哎哎哎!你个驴脾气的,小心点人家桌子!” “就是,你以为这是你家杀猪用的案板?一二百斤的猪躺上去都塌不了?你那能扛半扇猪肉的手劲儿一会儿给小纪家桌子拍碎了。” 胖婶子家是屠户,算是村里少有的富裕人家。她性子直,脾气暴,是家里拿主意的那个。不过她心眼儿好,给别人家帮忙也痛快,卖肉什么的从来不缺斤少两,村里的女人们也敢跟她闹着玩儿。 村里人都知道她家姑娘和前头村大茗看对了眼,奈何大茗那两个不是东西的爹娘卡着,他俩这亲事迟迟定不下来。 屠户家的姑娘如今二十好几了,在这年头是老姑娘,家里一大难。好不容易找到个自己姑娘看对眼,还愿意入赘的汉子,屠户家能不着急吗?这亲迟迟定不下来,万一拖时间太长有变数咋办? 后面站在的婶子们太理解屠户家两口子的心情了,每逢说起这事来都安慰他俩。但时间久了,屠户家这个主事儿的还是动了歪心思。 纪半缘默默抬了抬被拍歪的桌子,胖婶见状不好意思地笑笑,借着抬桌子的动作掩饰自己的尴尬。 她也是,被家里破事整得焦头烂额,心里的火一天比一天大。今天没忍住在小纪这拍桌子,倒让小辈看笑话了。 原本听了胖婶子的话,纪半缘心想合着您左右也是硬抢啊,那还找她算哪门子? 现在听了其他人的话,她觉得有必要劝劝胖婶:“大茗和小月情投意合,他既然答应了入赘没道理拖这么久。婶子你要不让小月和大茗谈谈,看他有什么顾虑?” “结亲莫结仇。这中间要是有啥事挡着,婶子你这硬抢解决不了问题不说,还有可能产生误会。那两人将来是枕一个枕头的关系,真心里有了结,后半辈子怎么过?” 再说要是劝不住胖婶,她今天来纪家卜算的事瞒不住。很快前头村的人就知道她从纪家卜算出来就去抢人了。万一后续大茗家和屠户家结仇,中间少不得得把纪半缘牵扯进来。 好在胖婶愿意找她来算,就是心里犹豫,她也知道抢人不是个好事儿,所以找她来求个心安。但是大茗家拖太久了她心里又有火,就算卜算结果不好她也想抢人。 左右结果摆在那,纪半缘顺毛捋:“这种姻缘大事我给婶子你算不了。听婶子你说的,大茗是你家上门女婿这事跑不了,婶子你不如赶紧问问他有啥顾虑,好早点把亲定下来。” 小月和大茗是有缘分在的。但姻缘这事纪半缘不算。万一结了怨偶又或者是哪个出意外死了一个,或者是另一个偷人跟人跑了,这都是在砸她招牌,还有可能给她招惹是非。 胖婶听纪半缘这么一说也冷静下来了,就算纪半缘说她不算姻缘,胖婶还是给她一条肉做卦金。 有些人其实心里清楚这个事情不能做,但就憋着口气听不进别人的劝阻。可要是换个有身份的人来劝就不一样了。 不信纪半缘现在对胖婶说一句:大茗克妻。胖婶能立马回去推了这门亲事。 现在的人太信这东西了,所以纪半缘才不敢深算。 当然胖婶给卦金也是真信纪半缘有本事。不仅是里正家的鸡被找回来,还有王老二他听小纪的话往南走,真小赚了一笔。 听他自己说,他当时路上太热了找树荫歇息正好碰上了镇上酒楼里的厨子。王老二不认识他,傻憨憨地和人家唠嗑,被人家把围前左右村子里的情况都套出来了。 原本这厨子就是跑村里收野味的,镇里这阵子来了不少贵客要吃这口。但这年头猎户少,三个村子里能出一家猎户都是好的。厨子腿都快跑断了,也才跑出来不到一半的货。他本来是路过这边,没打算往山禾村里去,这村偏僻,男丁又少,厨子估计村里也没啥好东西。 没成想和王老二一唠嗑他才知道,王老二就是个猎户。而且手里积攒了不少野味,但因为这个月三天两头下雨,他那条瘸腿疼得走不了路没法拿野味去卖,弄得好些猎物都被迫自己吃了。这两天天气好,他腿疼得轻了,才能往外走动。 当然他长了个心眼儿,没和厨子说纪半缘成了纪半仙的事。因为有人忌讳这东西。厨子一听赶紧问他家里还有多少野味。王老二也说,他家猎物没多少,不能保存的都吃了,能保存下来的也大多是些龙头菜干,蕈干等,也就是晒干的蘑菇。 这些也不错了。厨子有些后悔自己来晚了,他当即带着伙计跟着王老二回家收走了所有野味,又嘱咐对方后续有野味都送到镇上满香酒楼来,有多少收多少。 这年头猎户少,想吃野味大多得酒楼自己跑村去收。但也不一定能收到,当然也有酒楼想着雇人去打猎,可这些年几乎没人赶山,又正巧雨水充足让林子从山腰蔓延到山脚。林子密了草木多了,那些野兽有了藏身地,也逐渐繁衍起来。 前两年有几家酒楼连合起来雇佣百十号人去打猎,结果遇上雨天和大雾,一大帮人不听领头老猎户的话往回跑,结果迷在了山里,不少人最后都没找到,十有八九是死在里面了。那次事闹得很大,死人的家里人跑到酒楼去闹,有两家根基浅的酒楼被闹到关门。 他东家是个老实人,没参与那事,一直都是给钱让厨子和伙计们去村里收。虽然路途遥远,且不一定能收到,但最起码安全不会出人命。 王老二这次就小赚了一笔,这不今天就打发他婆娘来回给卦金。他婆娘筐里装着野菜,兜里还藏着十枚铜板,够买半斤肉的。只是胖婶子家富裕,一出手就是一整条肉,还是图个心安的小事儿。这让她家的卦金有点拿不出手,所以这婶子躲在人群后想等着几人算完她再给。 前头胖婶走了,其他几人都是算丢的东西。有的能找到,有的找不到了。几人也是心情各异,没多留就走了。毕竟这时候地里活多,她们也得下地干活。 轮到猎户家婶子的时候,她还挺不好意思地说自己拿的东西少,让纪半缘别嫌弃。 “随心,这东西哪有多少之分。”纪半缘笑着问她:“王伯明天还 8. 坚韧 《穿书成傻女的渣妻【种田】》全本免费阅读 纪半缘采蘑菇的手法成熟老练,将可爱蘑菇原地拔起,轻拂去土,再抱回家洗洗干净,就可以上桌了。当然,只是让可爱蘑菇上桌等着吃饭而已。 上午收到不少食材,又买到了调料。纪半缘饱含热泪地切肉,心道她终于不用顿顿吃草了,一天三顿盐拌野菜真遭不住。 肥瘦相间的肉片下锅开炒,在刺啦声中爆发出浓郁的油香。纪半缘不爱吃肥肉,在原身的印象里燕镜辞也不喜欢吃。所以她干脆撒了盐多翻炒一会儿,把肉片变成油渣。 肉片切得很有心思,肥薄瘦厚,所以等肥的部分变成油渣时,瘦肉部分刚好熟透还不干硬。纪半缘用碗将炒好的油渣盛出来放到一边,把多余的油盛到罐子里以后用。 菜板上放着一早切好的茄子和辣椒。该说不说,大概因为她穿越到的是一本小说里的古代世界,所以在吃食上与历史朝代有所不同。这里不存在非本土蔬菜需要外境引进的情况,自然那些本不该出现在一个朝代的东西都爆炸般集中在一起。 这在某种程度上拯救了不会几个菜的纪半缘。仔细数数她会做的菜就那么六七样,放在以前她想吃什么新鲜菜还能拿手机查菜谱。现在呢?总不能一年到头就这六七样吧? 要说去偷师,偷谁?围前左右村子里做饭最好的那位婶子和她厨艺差不多,想偷更好的就得去拜师。可这年头拜师不是小事儿,规矩多束缚多,为了学几道菜不至于搞这么麻烦。 茄子下锅翻炒出水,趁着这个空档纪半缘把还热着正好能吃的油渣端出去,让燕镜辞先吃着垫垫肚子。旁边锅的饭还得一会儿好,总不能让她老婆在那干等着。 炒好的油渣放点盐就很好吃,至少对连吃三顿水煮菜的纪半缘来说,这是难得的美味。而且这年头许多人家一年到头也吃不上几次肉,更舍不得直接拿油渣当菜吃。他们大多是把油渣和菜混在一起炒或者煮,算是荤腥。还有奢侈点的,用来做油渣加菜馅的包子或者饼。 纪半缘受不了这种苦,更不想让她老婆也跟着她紧衣缩食。明天是上山打猎的好日子,她得赶紧赚钱,还完债给老婆看病。 咸香的油渣被分成三份,纪半缘和燕镜辞一人一份。至于多出来的那份油渣,里面肥的部分被掐掉了,只剩下瘦肉部分留给燕镜辞当零嘴吃。现在天热,猪油不会定住,瘦肉凉了也能吃,还不腻嘴。 投喂完老婆,纪半缘火速冲回厨房继续翻炒茄子。她老婆和她口味差不多,都能吃辣。只是顾忌对方的身体,纪半缘没往茄子里放辣椒。她拿辣椒单独炒了个肉片,到时候她老婆吃肉她吃辣椒,她还能辣椒就着茄子吃,这不也算青椒炒茄子? 给饭菜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女人哼着小曲在厨房里前后忙碌,还时不时地探头瞅一眼她老婆有没有好好吃饭。 她家厨房和堂屋是斜对角,她老婆坐在门口正前方。纪半缘每次探头都能看到燕镜辞像兔子似的,小口小口地咬着油渣。无论是在原身记忆里还是穿越过来后,纪半缘都没见过燕镜辞吃饭这么慢过。 尽管燕镜辞现在傻傻的,但大概是久违地吃到了好东西,她潜意识里怕自己以后吃不到了,所以很珍惜地感受着其中的味道。想到这,纪半缘又心疼了。 她抿唇回屋继续炒菜,等两道菜都炒好了,饭也晾得差不多了。将饭菜都端出去,纪半缘坐在燕镜辞对面,跟她念叨:“老婆你快趁热吃。” 燕镜辞不吭声,纪半缘也没再多说。等两人刚吃完没多久,王伯就过来了。 他是掐点过来的,来早了怕赶上纪半缘她们吃饭,还要被让着吃饭。来晚了又怕纪半缘等着急。 黑瘦的男人跛着脚进院,先随口客套了句:“小纪啊,吃完饭了?” 端着碗水走过来的纪半缘闻言,笑着应声:“刚吃完,王伯你吃了没?” “哎,吃了吃了。”接下纪半缘递过来的水放在桌上,男人将猎弓拿起来给纪半缘瞧:“你伯娘回去跟我说了借弓的事儿。小纪你先试试这弓用着顺手不。” 在得知纪半缘要借弓之后,他在家想了好半天。借吧,他怕纪半缘不会用弓,给他把吃饭的家具弄坏了。不借吧,他又怕纪半缘心里生了怨怼,以后他家有啥事她不给卜算。 他这弓是父辈传下来的,经过他不断调整替换部件后,变得无比称手。要是纪半缘真给他弄坏了,那一两银子也不够赔的。而且,他怕再也找不到第二把这么称手的猎弓了。 纪半缘见他眼底的紧张也大致猜到了对方的担忧,不过她确实会用猎弓,甚至还用得很好。 搭箭开弓,几乎没多瞄准,纪半缘一箭射断了门口挂帘的细绳。她看那破帘子不顺眼很久了,没别的原因,就是上面的破字是原身写的,她用着膈应。 王伯盯着顺风飘落的门帘,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不是?小纪以前不是读书人吗?虽说没考成功名,但绝对和弓箭什么的搭不上边啊,她连种地干活都不会哪会打猎?! 黑瘦的男人瞪着眼问:“小纪你这是练过?” “没有。”纪半缘闻言笑笑,“这不是仙家给的本事吗。” 奥,对对对!王伯一拍脑门,瞧他这记性,他都忘了小纪梦到仙人了。这么一想,王伯心里又酸又感叹,还是 9. 还恩 《穿书成傻女的渣妻【种田】》全本免费阅读 王伯来送弓的时候也不知道在路上被谁看见了,不出一天,纪半缘要山上打猎的事儿就传遍了山禾村。 第二天纪半缘一早安排好家里事,出门的时候就遇到了陈里正。 陈里正坐在她家墙角边的石头上,手里还攥着个布包,看样子是等了有一会儿了。 见她出门,里正这才拍拍身上的土站起来问:“小纪你真要进山打猎?” 纪半缘闻言也没瞒着他:“对,我算了算今天上山有不小的收获,所以想进山看看。” 里正知道纪半缘卜算本事不错,这两天村里人疯传纪半仙如何如何灵验的话,他都听在耳朵里。只是别看他家鸡也是纪半缘给算出来找到的,但他本人却不太信这东西。 前些年打仗的时候,他身边有个小胖子。小胖子身上戴了七八个符,他说是他们那很灵验的半仙给他画的。就连他们小队里有个会两手卜算的人都说,这符保真。结果嘞,不出半个月,小胖子就在战场上让人给砍死了。 小胖子和他关系不错,当时里正就想,小胖子一定找了个假半仙,这符没一个管用的。后来队伍里会卜算那个也念叨:都是命。小胖子命薄福薄,对面命大福大,小胖子戴多少符也没用啊。 打那之后,陈里正就不信仙神了。他倒是信命数天定,这辈子啥时候死,遇啥难,打人出生就定下了。就算纪半缘再会卜算,要是命里入山有一劫,她也躲不过去。 “从去年末到今年中,这大半年没清山了,山上野物不知道有多少。你一个姑娘独自上山不安全,我这有十两银子你先拿去还债。”老里正干裂粗黑的手拉开布包,露出里面白花花的银子。 这是他家最后的底钱。里正家并不富裕,尽管他家田地多,还有三个正当年纪的儿子能出力干活,但架不住他有一个卧病在床的弟弟和妻子。 他婆娘和他是青梅竹马,两人有三儿一女。陈里正被征兵征走的时候,他大儿子刚顶事儿,剩下三个孩子还小。于是家里的重担就都压在了他婆娘身上,等里正回来的时候,他婆娘身子骨已经被压垮了,人也大病小病不断。 这些年陈里正带着几个孩子辛苦劳作,常年给人做工,赚来的钱一大半都给他婆娘和弟弟抓药用了。 至于他弟弟,是年少时为了救落水的他结果自己呛水落下了病根。本来以前好些了,后来他被征走,他弟弟不能眼看着嫂子和侄子撑起家里的一切,而自己什么也不做。所以强撑着身子重新捡起他的木工活,结果时间久了就累倒了,如今时不时就病倒在床起不来。 而里正的其他兄弟,有死在战场上的,也有入赘远方的。还能联系上的也就镇上的三哥,是个摆小摊卖吃食的。他三哥家比他家富裕不少,也时常接济他们一家。正巧前阵子东家给陈里正和他儿子们把工钱结算了,再加上陈里正大儿子学了他小叔的木工手艺赚了些钱,还有他三哥家接济的钱,这一来二去才攒下十两银子。 这钱陈里正犹豫了很久不知道该不该拿。因为十两银子看着多,其实还不够他婆娘和弟弟两场治病钱。万一这钱给出去了,他婆娘和弟弟再病了…… 最后是他婆娘拍板,让他拿出来的。 “我这身体最近好多了,小叔子的药也还有不少。燕老爷对你有救命之恩,要是小纪死在山里,镜辞那孩子就真没依靠了。” 她不反对她男人报恩,只是她家的情况实在养不起一个傻姑娘。纪半缘再混账,好歹也能拖着燕镜辞活下去。更何况现在小纪改掉以前的毛病了,能坚持多久暂且不说,但她绝不能出事。 她要是出事了,山禾村没人能收留燕镜辞。村里人穷是一回事,再说非亲非故的,谁愿意花心力照顾一个傻子? 这十两银子拿出去也是买个安心。让纪半缘先把赌债还了,这样她不着急赚钱,也就不会去进山。左右这是他家最后一次接济纪家,这么多年了,燕老爷的恩情也该还差不多了。 看着起线布包里露出来的银子,纪半缘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陈里正是好心,但正是这份好心,才和捅了纪半缘一刀似的,搅得她心里不好受。 陈里正家里啥情况,山禾村没人不知道。这十两银子是原身转手就能输出去的赌钱,但在陈里正家就是救命钱。 纪半缘拎起麻绳,仿佛没看到银子一般对着陈里正道:“叔你要是得空,就帮我看着家里,别有人闯进去。或者看着镜辞别跑出来走丢了。你要是没空就先去忙吧,镜辞很乖,一个人在家待得住。” 这话里话外都没提钱的事。陈里正是个聪明人,知道纪半缘不想要这钱,自己可能还给姑娘惹出火气来了。一大把年纪的里正有些局促,平常能说会道的嘴也和哑了似的,干巴巴地张合两下不知该怎么讲。 年过半百的人了,在一个小辈面前这样,谁能看得过去。纪半缘心里叹了口气,老实人才总会亏待自己。 “叔你家情况没比我家好,我没生气。说实话叔你今天来的意思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担心镜辞。”纪半缘索性把话给陈里正说开了。 “但是叔你也得想想,我不能一辈子靠别人接济。而且我惜命着呢,我还有镜辞要照顾,绝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左右把陈里正逼到这地步的原因,就是痴傻的燕镜辞自己养活不了自己。以前燕镜辞没太傻的时候,不是没逃出过纪家。但路上犯病被村里人看到,就又给她送回纪家了。 每一次,每一次出逃都是这样。山禾村人怕燕镜辞一个傻子自己活不久,好心把她送回去。可这份好心对当时的燕镜辞来说,却是推她入地狱的手,她所有的生路都被这份“好心”斩断。 纪半缘不敢想自己今天要是接过来这十两银子,陈里正家里两个病人突然重病要钱救命,然后因为拿不出钱来而死了某个,纪家要遭受多大的非议,燕镜辞又要受到多深的仇 10. 孤狼 《穿书成傻女的渣妻【种田】》全本免费阅读 听纪半缘说她和燕镜辞商量过了,众人心里发笑。那燕镜辞现在是个傻的,可不就是纪半缘当家做主嘞。陈里正报完恩的事,不也是她说了算。 倒是有爱八卦的婶子调侃她:“你这丫头嘴马子利索,大伙可说不过你。” 纪半缘闻言也不生气,她往山里走,周围人就下意识跟着她走,边走边听她聊:“婶子你可别冤枉我。我是真和镜辞说了,她现在没啥反应可不代表以后也没反应。等我赚钱给她治好了病,她要是有啥问题,只管问我就是,我给她赔罪。” “哎呦,听你这话说的,怎么你家不是你当家?你还赔上罪了。” 纪半缘一听这话,非常骄傲地挺起胸膛,雄赳赳气昂昂地抬脸哼哼:“昂!那当然了!别看我家现在名上叫纪家,实际上就是我娘子当家。叔和婶子你们可得好好给我娘子相处啊,不然哪天我娘子不开心了,纪半仙可不敢给你们卜算了。” “嘿呦!多大姑娘了咋还跟小孩儿似的,瞧瞧这嘚瑟的熊样。” 纪半缘这一闹给众人逗得笑声连连。 大伙也没觉得她是在威胁他们,但心里多少也记下了纪半缘的话。从前他们说燕镜辞是傻子,早死早享福的话肯定是不能再说了。至少不能传进纪半缘和燕镜辞的耳朵里。 但是背地里说吧,那小纪如今又成了纪半仙。没听她早就算到了里正要来给她送银子,还提前给燕镜辞说了还恩的事儿。那谁知道她会不会算出来谁说了她家坏话? 半仙和行脚相师是惹不得的,他们动动手脚就能害人一条命。当年隔壁村的小混子得罪了一个行脚相师,那相师在他家墙角埋了块青砖,砖上刻着东西,等那个相师刚走没两天小混子就死了。 小混子体格健壮,一年到头生不了一次病。平常壮如牛的人说倒地上死了就死了,这能不让人害怕得罪相师和半仙吗。 其实这事要让纪半缘来说,大概就是对方得了急性病。但在这个年代,百姓了解的不多。就把这些都归在了鬼神之事上。 这倒便宜了她,方便她借着半仙身份行事了。 一行人说笑着往前走,陈里正就被落在了人群后头。老里正抬头瞅瞅前头走的那一大帮人,又瞅瞅孤零零的自己,再瞅瞅前头有说有笑的人,再一低头,嘿!那一大帮人愣是没一个招呼他跟上的。 陈里正砸吧砸吧嘴,品出意思来了。这是大伙让他赶紧把银子拿回去给家里说清楚呢。这些年虽然家里没反对他接济纪家,但他家人也不怎么待见纪半缘和燕镜辞。 因为只有陈里正和他婆娘知道燕老爷到底帮了他多大的忙,他的儿子们可不知道。就算他们爹娘时常说起燕老爷的恩情,但他们又没经历过,哪能感同身受呢? 而他们娘亲和小叔不能停药,家里本就拮据,他们老爹还要挤出钱来接济一个赌徒!要不是陈里正将他们教导的老实本分,他们早就套纪半缘的麻袋,给她打死了。 陈里正收好银子长出一口浊气,微微佝偻的脊背无意识地挺直了些。也不知怎么,他来纪家的路上步子沉重到抬不起,回去的时候却轻快许多,就连头颅都高抬了几分。 再说另一边众人拥着纪半缘到了林子边,七嘴八舌地叮嘱她遇到危险赶紧跑,如果害怕就回来,别逞强。还有别往太远去。 一大清早的,无论男女都拎着锄头和筐准备下地干活,他们跟着纪半缘走,也不是单纯看热闹听故事。说到底还是不放心一个姑娘家自己进山。 要是放在以前,纪半缘还是赌鬼的时候,他们听到她进山肯定站家门口看热闹,骂她发癫。 现在纪半缘的变化他们都看到了,尤其是纪半仙的本事。万一她真出事了,山禾村就少了个半仙。以后谁家想找丢了的东西,想遇到点外财就不容易了。 利益驱使人行动,也能让人变脸。改变山禾村人对她的态度,就是卜算能给她带来最快最直观的好处。 而对她更深层次地改变看法,还得看她今天进山的收获,和以后的行动。 挥手告别了一众村人,纪半缘快速消失在山林中。王伯没感觉错,今天是要变天,她得赶在落雨之前打到猎物出林子。 不然林间树叶密集,走到树林深处后看不到天,也没发观察到哪里起了乌云,雨几时要下。更看不出雨势大小。大多时候是林间雨很小,但不多时山头泉眼就要往下发水。 纪半缘选的林子与村子隔了一条河,若是雨下大了,河水上涨漫开,她怕是过不了河回不了家。 上辈子有法律法规摆在那,纪半缘没打过猎。她只听那群老大爷们说过打猎的事。他们岁数大,年轻时法律还没规定到那,就打过猎。 纪半缘这个优秀青年是被一位德高望重的老爷子带进老爷子老太太们圈里的。别看当时那个公园平平无奇,但那群老头老太太们身份一个个高得吓人。纪半缘嘴甜,耐心,待人诚实善良,哄得老爷子老太太们教了她不少东西。 “传承,传承……我孙子孙女啊,那些小年轻们都不爱学这个。”有个家中世代制香的老太太感慨,“家传的秘法我谁都教,可沉下心来学到最后的人没几个。小缘你想学我就教你,尽心尽力教你。” 纪半缘从他们那里偷师不少,甚至教她打猎技法的几个老爷子更是连模拟图都画出来了,画完了绘声绘色讲完他们父辈怎么打猎的,又讲他们是怎么打猎的。说罢还不忘了告诫纪半缘千万别去试,试了轻则铁窗泪,重则小命不保。 嘿,一群老人家都拿她当小孩子呢。 按照记忆里的方法,纪半缘在合适的地方做好陷阱,又沿着林子往里深处走。估摸着走了快半个时辰之后,她忽然感到后背发凉汗毛直立!在她还没意识到的时候,冷汗已经悄无声息地冒出了。 这附近有大型食肉动物!搞不好对方正在盯着她! 那些老爷子们形容过野生虎狼靠近人时的感觉。 “头皮发麻,浑身汗毛乍起。那东西靠近的时候,你就是看不着它也能感 11. 不妙 《穿书成傻女的渣妻【种田】》全本免费阅读 对于纪半缘的质问孤狼只是颤了颤耳朵,然后保持着它的狼者风范站在纪半缘对面岿然不动。主打一个听不懂,没听见。 纪半缘:“……” 这狗东西要是之前没嘲笑她,她真信了它听不懂人话了。 说起来这狼不像狼,反倒像是家养的狗。莫不是村里的传言是真的,这山里真曾入住过一位擅长与狼沟通的老人,而老人又驯养了狼? 见纪半缘还站在原地不动,孤狼不耐烦了。它先是冲着纪半缘呲牙,喉咙里发出低沉的短吼,然后将身子调转方向似乎在示意纪半缘往那边走。 “你先走。”怎料纪半缘也抬脸示意让它,让它先请。 孤狼探出去的头颅好像僵了一瞬,随即喉咙中的低吼声越发急促,暴躁。奈何它对面的人类寸步不让,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一人一狼僵持的时间越来越长,孤狼盯着纪半缘的眼神也越发不善,它开始弓起身子露出獠牙,做出了要扑杀猎物的姿态。 可这回假装看不见,看不懂的人反倒成了纪半缘,她脸上依旧挂着浅笑示意它:“你先走。” 孤狼狡诈,就算它表现得再聪明,再无害,也依旧是野兽。那是能从背后袭击她,咬开她脖子,吃人肉的玩意儿。 更何况一旦退让,孤狼没准会觉得她怕了它。以后的主动权可就不在她手上了。 这么想着,纪半缘周身气势猛地一变,抬弓拉弦一箭射在了孤狼爪前三寸处! 这一箭几乎是擦着孤狼鼻尖过去的,而且纪半缘动作太快了。直到箭插进了地里,孤狼才反应过来,嗷嗷嚎叫着夹着尾巴要逃。 开弓没有回头箭,第一箭都射出去了,纪半缘还能让它跑了?只见箭落如急雨,迅速封死了孤狼逃跑的路。孤狼本就身有重伤,腿脚不便,这下被纪半缘断了退路只能原地等死。 只见它趴在地上,狼毛飞起瑟瑟发抖。喉咙中还不时发出可怜的呜咽,眼神也示弱了许多。 瞧它这模样是真怕了纪半缘了。见此,纪半缘假装没看到它藏在身下的爪子,和那条毫不放松的完好后腿。她放下弓,藏在袖中的拳头暗暗蓄力,“毫无防备”地靠近孤狼,似乎要欣赏它此刻的狼狈模样。 然而就在她靠近到离孤狼只有两步之遥的时候,变故突生!趴在地上示弱的孤狼张开血口,凶狠地扑向纪半缘,然后! …… 然后…它狠狠地挨了一拳?? 被纪半缘一拳打歪嘴脸,顺便被她补了一脚踢翻在地的孤狼好像被打懵了。它歪着嘴扑腾了两下,才突然开始嗷嗷惨叫。 但纪半缘没惯着这畜牲,她按着孤狼就是一顿胖揍。把本就重伤的孤狼打成了一滩狼泥。只见它呼哧呼哧用嘴喘气,仿佛下一秒就要死了。纪半缘又是一脚踹上去,这下孤狼彻底怕了,它呜呜着扒动前爪,眼睛里是深深的畏惧。 狼这种东西非常聪明,早前就有人说:与其说是人将狼驯服成了狗,不如说是狼因为知道跟着人类走有吃的,所以自愿被人类驯服。 这话纪半缘不知是对是错。但她知道,眼前这东西打一开始就不想被她驯服,也不想跟她好好合作。它眼里的贪婪和狡诈藏都藏不住,纪半缘竖起的汗毛直到现在才下去。这匹孤狼是想趁她放松警惕,杀死她吃掉充饥。 可惜,它遇到了对手。 纪半缘不打算杀它,如果孤狼能被她驯服,对她有很大好处。有些野兽比人类想象的还要聪明,它们懂得该如何选择。而且孤狼生活在这片山林里,它比纪半缘更清楚哪里有猎物,哪里有能威胁到它的猛兽。 考虑到这匹孤狼最初见她时的举动,纪半缘假定它比一般的狼更聪明,能听懂人话。 她抽刀按住挣扎要逃的孤狼,在它畏惧的眼神中除去它腿上的腐肉,给它简单清理了伤口。 孤狼的哀鸣随着纪半缘的动作渐 12. 回家 《穿书成傻女的渣妻【种田】》全本免费阅读 趁着雨还没落下,纪半缘拎着兔子飞快回返去寻孤狼。这个时间里它肯定会去捕猎,顺着血迹的方向走就能找到它。那匹狼的眼睛里还有求生的欲望,它不会老实趴在原地等着自己被饿死。 纸上学来终觉浅。从老爷子们那里听来的狩猎技巧实际上手要难很多。尤其是在寻找猎物方面,短期内纪半缘还没法按照草木树枝折断情况,以及脚印的新鲜程度等方式来判断哪里有大型猎物。 再加上她对山里情况一点不知,连路都不熟。今天能碰到那匹孤狼都是撞大运了。至于雨后长出来的新鲜蘑菇什么的,纪半缘没带箩筐,采了也不好拿回去。 顺着血迹,纪半缘越走越偏,途中她曾一度跟丢过狼血痕迹,上下寻找许久都没能发现孤狼后面的行踪。后来纪半缘干脆随心,顺着一个方向走,在通过一片一人多高的灌木林后,终于在一个小泉眼附近发现了孤狼的脚印。 它应该是停在这里喝过水。再之后脚印探入密林的方向,纪半缘看着面前一眼望不到头、晦暗幽深的树林,脚步停顿,心有犹豫。 跟着饿狼找猎物本就是一步险棋,轻则是孤狼找不到猎物,纪半缘白跑一趟。重则孤狼入山林太深,纪半缘会跟着迷路在山里。 “呼呼!!”林风越来越大,树叶被吹得哗哗作响。别说是碰见什么猛兽毒虫了,就这个雷雨要来,山风呼啸的气氛都够吓人的了。 不知不觉中纪半缘头皮发麻,后背的冷汗湿了内衬。但她脚下一动,却是飞快得冲进了密林里。 她今天必须带猎物回去。 …… 顺着山坡往下,灌木丛在坡底渐渐被嫩绿的青草取代。那里有一群肥硕健壮的公鹿,正悠闲地啃着青草。 那群公鹿正值壮年,趴伏在远处草丛中的孤狼独眼阴森晦暗。以它现在的状况抓不住这些家伙,它运气太差了,跑了这么久还没能找到合适的猎物。 但孤狼清楚自己不能再跑了,这是它最后的机会。如果再不进食,它很快就会被饿死。 那群公鹿毫无察觉地向着孤狼所在的方向漫步而来。一步,两步……越来越近!越来越……等等?! 全神贯注,小心警惕地孤狼突然一个猛回头,呲出来的雪白狼牙差点啃烂自己的嘴皮子!只见它的侧后方正有一个人类悄悄地“蛄蛹”而来。 天呐。 孤狼呲牙无声地咆哮,它从没见过这样的人类!她根本不像人类,更像是一只爬虫! 但孤狼没有动作,它在条件反射地恐吓后就再没了动作。甚至看向纪半缘的目光里还带着小心和慌张,尤其在纪半缘动作稍微大一点的时候,它眼里的恐慌都快要冒出来了,生怕纪半缘把那群公鹿吓跑了。 它是抓不住那些鹿,但是纪半缘可以啊。它认得猎弓,知道猎弓能杀死它也同样可以杀死鹿,它甚至顺着草丛悄悄绕到了鹿群另一边,准备和人类联手伏击这些公鹿。 纪半缘看到它的动作不禁抹了把脸上的土,她总觉得自己被孤狼嫌弃潜行的动作太蠢了,所以干脆老实地停在原地,等待孤狼将猎物驱赶过来。 很快,孤狼看准时机从草丛中一跃而起。飞扬的狼毛和血呼啦的身子嗷一下子冲出去,虽然没什么威慑力,但好歹是鹿的天敌。那群公鹿撒丫子就跑,直冲纪半缘而来。 离得远时不觉得,等鹿跑近了纪半缘才惊觉这些公鹿体格有多庞大。这要是正面迎上,她能被撞死! 纪半缘飞身而起,连射三箭将鹿群中体格最小的那只射杀。她这一冒头鹿群更慌了,不过到底是公鹿群,只见头鹿调转方向领着其他鹿扬尘而去。 这山坡是向阳坡,这两天没雨,土干着呢。纪半缘被风扬面吹来的土迷了眼睛,霎时泪流满面。 “咳咳……”靠,差点给她呛死。 至于那只瘸腿的孤狼,它早趁着纪半缘背身咳嗽擦眼泪的时候一个饿狼扑食,扑到死鹿面前开啃了。 它快饿死了,今天就是那个人类拿箭把它扎成刺猬,它也要做个饱死鬼!再说它还帮忙赶鹿来着,这肉得分它一半! 事实上这么大的鹿纪半缘也没法自己带回去。她跑得太远了,哪怕是一半也背不回去。想到这,纪半缘干脆拿出刀开始处理鹿。 上辈子她没吃过鹿肉,也不晓得鹿肉哪里最好吃。她干脆按照猪肉的口感来类比鹿肉,大腿、肩颈和里脊这些地方肯定不错。 大概是之前被纪半缘胖揍了一顿,所以纪半缘过来分肉的时候,孤狼也没敢护食。甚至它默默地选择了离纪半缘最远的地方开吃,一直等纪半缘捆好肉离开的时候,孤狼还埋头苦吃,没分半点眼神给纪半缘。 这时候雨已经落下了,天阴的不像话,黑压压的云好像要挨到地上,雷声更是像在耳边炸响一样。纪半缘时不时被霹雷吓得一激灵,她都不敢抬头看天,压着自己的视线绕过树林往家跑。 来时穿过树林的那条近路不能再走了,想要避开树林她最起码要多走两倍的路。纪半缘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拄着木棍狼狈前行。 落雨后的山路滑泞难行, 13. 复盘 《穿书成傻女的渣妻【种田】》全本免费阅读 纪半缘撑着一口气到家的时候,陈里正刚巧到她家门口。天太黑,再加上下着大雨,他也没看到从后山坡上下来的纪半缘。只瞧着纪家屋里点着蜡烛,虽然窗子大开,但窗里都挂紧了白布防雨,那布瞧着好像是燕家白事儿时用剩下的。 陈里正这才放心回去了。他想着纪半缘肯定是回家了,不然燕镜辞一个傻的还能挂布点蜡烛不成?殊不知他拎着油纸灯笼往回走,纪半缘就躲在远处眼瞅他回家。 等那一点光影从村尾晃到村头,纪半缘才琢磨出来,来她家门前看的人怕是陈里正。大概是对方不放心她,想来看看她到家没有。 纪半缘冒着雨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走,心道多亏了陈里正帮忙点了蜡烛,不然她可能真迷失在雨夜里了。不过里正这大半夜站在她家门口也够吓人的,她刚刚还以为有坏人来撬门了。 临到家门口,纪半缘总算是活过来了。顶着屋里透出来的光,一身狼狈的女人没先进屋,反而先去了厨房。 她高估了自己这具身体的能力,一趟山跑下来人差点累死,也差点饿死。她今早走的时候有带干粮,不过在大雨中摔飞了。 卸下鹿肉。纪半缘掀开锅盖,摸着黑往里面添水,只是一瓢水下去这声音怎么不对劲呢?她心里一突,伸手往锅里摸,果然,锅里还放着饭盆,不过里面的饭少了许多。 纪半缘松了口气,她还以为她老婆没吃饭呢。 饿到身子发虚,脑子发懵的女人也顾不上热饭,干脆端起冷饭就着黑暗往嘴里填。大半碗饭扒进嘴里都没怎么嚼就咽肚子里去了。 不过冷饭对胃不好,她现在淋了雨,小脆身板又跑了这么远的路。再吃一大碗冷饭,明天要不生病都怪了。 纪半缘艰难地把脸从饭碗旁挪开。吃了两口冷饭垫了垫肚子,她这会儿才感觉身体在发抖,湿透的衣服紧贴身体,泡得皮肉和冰块似的凉。 她哆嗦着手,摸了旁边的火折子点火烧水,又把湿哒哒还滴水的鞋放灶门旁烤上,这才回屋换衣服。 推门进屋的时候,纪半缘尽量放轻了手脚,怕吵醒她老婆。只是没想到她一转头,正巧撞上燕镜辞的目光。 漆黑深邃的眼睛,在烛光的映照下好像多了几分温柔。 纪半缘下意识地笑了笑,鼻青脸肿地同她搭话:“老婆我回来了,今天收获不少,就回来得晚了。下次我早点回来。这不今儿个也不巧正碰上了下雨,我去换衣服洗洗身上的寒气,一会就回来。 老婆你困了先睡,不用等我。” 说完纪半缘翻出干净的衣服跑到堂屋换上。虽然她和燕镜辞已经成婚了,她也拿燕镜辞当老婆看待。但她还是不好意思当她面换衣服。 她跑得太快,也没瞧见身后的人垂下了眉眼,好似要休息,又好像在想什么。 脱下湿衣服换上干净的衣服,纪半缘才觉得自己好受了一点。她和燕镜辞招呼了一声,又连忙跑到厨房灶门口烤火。 天杀的原身,家里摆了好大的床却没盘土炕。一到阴雨天和冬天,湿气和凉气就顺着地面往床上反,能冻死个人。 等天好了,她就拿鹿肉去请两个会盘火炕的人过来盘个炕。 拨弄着灶子里的火更旺后,纪半缘越烤越暖和,身上的疼痛才慢慢爆发出来。顶着大雨,她也不晓得自己摔了多少次,被树枝石子划破了哪些地方,只不过脚被磨出血了她知道。 刚脱鞋的时候,看着那几块伤口,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好在那会儿她身子冷得发麻,走动起来也不觉得疼。 又烤了一会儿,缓和许多后纪半缘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开始复盘。 今天进山之行是她莽撞了。猎物是肯定要在大雨之前打下来的。过两天就是草集,是附近村的人以物换物的集会。她拿铜板去没用,所以必须打到大型猎物,准备不少肉才行。 但这次打猎她准备得太潦草仓促了。没有提前踩点,也没问王伯山里的情况,背着弓兴冲冲就上去了。而且她总把自己的好运当 14. 病痛 《穿书成傻女的渣妻【种田】》全本免费阅读 借着烛光,纪半缘洗澡的时候看清楚了身上的伤。其中大多数是摔出来的青紫,搓破皮和划出血的地方较少,也不用她花太多心思处理。 之后她又给自己煮了一大碗姜汤,因为家里没糖,只能原汁原味地煮。那味儿贼冲,一口下去火辣辣的直烧嗓子。 灌了一肚子水也不顶饿,纪半缘借着锅底火把剩下的饭热上了。秉着不能吃独食的想法,她又借着旁边的锅灶,煮了点菜粥。 也不知道她老婆睡着了没有,要是还没睡,这会儿或许会饿。天太晚,也不适合吃太多,先煮点粥垫垫吧。 把粥煮上,她的饭也差不多好了。纪半缘端着碗在灶门口草草干完一顿饭,又开始处理鹿肉。等她收拾好一切后,都已经后半夜了。 进了主屋,屋子里的蜡烛还都亮着。借着明亮的光,纪半缘先去看了看燕镜辞的情况。 她今天一天没在家,多少有些担心对方的情况。 将粥放到床边,纪半缘探身去看燕镜辞的脸。她老婆是脸朝里面睡的,还有些许长发遮在脸上,纪半缘怕弄醒对方没去拨开她脸上的发丝,一时间也就看不出什么来。 她大概是睡熟了。 这么想着,纪半缘轻手轻脚地吹灭了蜡烛,火速爬床进被窝。 哎呦~开心,终于能睡一觉了! 纪半缘美滋滋地钻进被窝,心道她现在可是有老婆捂被窝的人了,没电褥子被窝也一样暖和! 只是手刚伸向燕镜辞那边,打算抱着人睡时,纪半缘就察觉到了不对。 这么冷的雨天,屋里又没碳火,被褥还有些返潮,她老婆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纪半缘赶紧掀开被子,点了蜡烛把人抱起来看情况。这凑近一看,她才惊觉燕镜辞在冒冷汗,人也蜷缩着不停发颤。 “镜辞,镜辞?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纪半缘真慌了,她脑子里控制不住地冒出一些不好的想法。 这里没医院没急救设备,万一,万一燕镜辞得了急病怎么办! 脑子里一片空白的纪半缘,有那么两分钟里只知道抱着人叫她清醒过来:“镜辞,你醒醒!你哪里疼?” 但燕镜辞不是疼晕的,她只是腿疼得没力气睁眼了。她仅剩的力气都用在咬紧牙关,忍住喉咙中一遍遍上涌的痛哼和呻/吟上了。 拨开燕镜辞脸上因为汗湿而黏住的长发,纪半缘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她顺着燕镜辞的手臂看去,发现对方的双手死死抓着膝盖,力道大的恨不得把骨头捏碎。 纪半缘暗骂一声该死。她居然把这茬忘了。 原身折辱燕镜辞这些年里,燕镜辞就没睡过床。她常年在潮湿寒冷的地上睡,要是不得风湿才怪了。今天正是阴雨变天的时候,床返潮这么厉害,她能不疼吗? 这床是不能躺了,被子也没法盖。纪半缘干脆抱着人去了厨房。今晚厨房烧了很多柴,现在比正屋干燥。而且灶门里有碳火,刚好暖和。 到厨房的时候,锅旁的水还热着。纪半缘趁着水热,给她老婆擦身换了件衣服。之后她把人塞在自己怀里盖上两件外衣,抱着她往灶门对面一坐,身后靠着墙,几个点头差点睡过去。 她今天太累了,跑了一天山,回来又把鹿肉料理了。现在给她老婆收拾利索,抱着她烤火烤双腿已经是极限了。 但就困成这样,她也没忘了把手放在燕镜辞冰凉的膝盖外侧, 15. 凑热闹 《穿书成傻女的渣妻【种田】》全本免费阅读 第二天晨起鸟雀落在院中,叽叽喳喳地吵醒了窝在灶门前酣睡的人。纪半缘艰难地睁开眼,迷迷糊糊地往怀里一摸。噢,空的,只有两件衣服盖在她身上。 唔,她老婆去哪了? 打了个哈欠,纪半缘伸着懒腰起身,只是刚伸到一半她就定住了。由于睡姿不当,她现在浑身僵硬,伸动中哪哪都疼。纪半缘呲着牙站直身体,骨头喀嘣喀嘣好响了好几声,好像原地表演了个变形金刚变身,疼得她直抽凉气。 盘炕!她今天必须找人把土炕盘出来!这返潮的房子她是一天也忍不了了! 休息一宿后,跑山后遗症在这副脆皮身板上的反应了出来。纪半缘起身后,一瘸一拐地满院找老婆。 她今天起晚了,也不知道她老婆会不会饿到去吃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 出了厨房,晨起的阳光照在身上格外舒服,雨后的空气也清新无比。往院里看过去,积水顺着栅栏缝流去外面,院中地面不算泥泞,也不枉纪半缘之前对它的一番修整。 瞧了屋子里没人,纪半缘又往后院找去。她发现她老婆很喜欢后院,现在天热了,总蹲在墙后阴凉里也不个事儿。今天找人盘炕的时候,看看能不能趁机在后院搭个凉棚。 等后天草集开始,她再去集上打听打听谁家有果树苗,弄几棵栽到后院。日后果树长大了,她家也能实现水果自由了。 心里想着事的纪半缘一进后院,就被晾晒在长杆上的被褥吸引住了目光。原身虽然会把自己搭理得干净,但她从不收拾家里。 被褥脏了就脏着盖,实在太脏了就花钱买新的。这么搞下来,她家现在连一个搭被褥,晾被褥的地方都没有。 纪半缘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原身才新买了被褥没两天,那床被子还挺干净,纪半缘也就没想着晾洗它们。再加上那阵子忙,天也热,她洗完的衣服往栅栏上一搭很快就被晒干了。她自然没想到去弄个搭被子的地方。 现在她家院里院外空荡荡的,只有墙角上方被人用长木杆横着放上,然后一床被子和褥子就搭在上面晾着。 至于她找了一圈的老婆,人就躲在被子和墙角中间蹲蘑菇。有被子的遮挡,只能露出半截小蘑菇梗,纪半缘失笑着上前拔蘑菇。 “早上好,老婆。这么早就起来把被子晾上了,好棒。” 抱着人往回走的纪半缘也不管她老婆能不能听懂,一路上猛夸她,主打一个情绪价值拉满。 早饭是她炖的鹿肉,闷的糙米饭,还整了个凉拌菜,荤素搭配。她家调料齐全,鹿肉闷出来很香,别说是她,就连她老婆都多吃了两碗饭。 因为早饭吃得有点多,纪半缘也没急着出门找人帮忙盘炕,反而抱着她老婆给她揉了半天肚子。 燕镜辞傻了之后就不怎么会说话了,刚傻的时候说话慢慢的,一天还能说那么三两句。现在却是连声都不出了。 她不说话,很多隐藏在她身上的病痛和不适就不能及时反馈出来,所以纪半缘只能多花些心思,把每一处小细节都照顾到位。 但纪半缘对此并不感觉厌烦,也不觉得累。恰恰相反,她在这些小细节中得了乐趣,找到了不少好玩儿的地方。 就比如她每次把燕镜辞抱进怀里的时候,这人虽然不会搂住她的脖子给她什么反应,但是会小心地把头靠在她的肩上。哪怕是因为纪半缘步幅过大,怀抱里有些许颠簸,她的脑袋也依旧靠在纪半缘肩头上,不曾滑落。 这要说她老婆没偷偷用力靠着,她都不信!因为这副身体又虚又脆,有时候抱她老婆走得久了,她就撑不住了,只能快步往回走,争取别半路把她老婆丢地上。 那走快了的时候,别说是她老婆靠在她肩膀上的头了,就是她另一个肩上扛着菜辫子都飞出去了,她老婆的头还能一动不动,可不就是悄悄用力靠住了吗。然后她老婆的呼吸会轻轻地打在她的颈侧,宛如蝶吻,柔软又温暖。 再说她每次给燕镜辞揉肚子的时候,这人会乖乖地窝在她怀里,削瘦的脊背靠在她的胸膛上,大大的眼睛老实地盯着纪半缘的手,时不时因为被揉舒服了,长睫轻颤,好像树上飘落的叶儿,在水面上荡起一圈圈的涟漪,惹得纪半缘心头发软。 仔细说来,燕镜辞很好养。即便现在人是傻的,也会照顾自己,照顾家里。瞧着后院晾上的被子和前头被收拾干净的床铺,她真的很乖很勤快。 燕老爷当年给足了燕镜辞资源,想把她供成大官,要不是老爷子走得早,燕镜辞或许真成了秀才,考中举人也说不定? 早些年燕老爷想让燕家传下去,就让燕镜辞跟着他经商。后来征兵开始,他花钱免了徭役,又觉得读书重要,就让燕镜辞去读书。当然,这个世界连女性都能考功名当官,自然也就没了商贾之子不可参加科举的规矩,但工商地位低是没变的。 燕镜辞那时候年纪不小了,开始念书没几天,教她的夫子便说她定能考中功名,且前途无量。燕老爷一听这,立马给她盖了一间大书房,买了不少书籍回来。正巧燕镜辞也喜欢看书,有那么一年的时间里她整日在书房里泡着,一身衣衫都染了墨香味。 因为浸在书海里久了,燕镜辞这气质就变了许多。从前她跟着父亲跑商,能言善辩,温和有礼又不缺圆滑。如今捧起书本更多了半成从容端正,内敛理性。 要纪半缘说,那大概就是大家闺秀的样子。燕镜辞虽不是书香门第出身,但她身上的礼数气质,甚至是聪慧谋略都不输她们。 只可惜临考前,燕老爷突然病倒了,她便错过那年的县试,连童生都没考上,再之后就是老爷子去世,而她也成了傻子。 因为在原身记忆里见过燕镜辞好时的模样,纪半缘也从来没拿燕镜辞当傻子看。若是这病治好了,她老婆肯定比她聪明,没准到时候她还得抱大腿吃软饭呢。 16. 换东西 《穿书成傻女的渣妻【种田】》全本免费阅读 拉伙结伴的几个婶子离老远就瞧见纪半缘手上拿的肉了。她们嘴上念叨着真打回东西了,脚上加快速度不多时就到了纪家门口。 村里人一围上来看热闹,王伯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纪半缘更是逮住机会,让边上的婶子们替她劝劝王伯。那几个婶子一听是这么个事儿,纷纷出言让王伯收下东西。 “孩子想给你的,你就就收下。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以后孩子借弓用,你不会痛快点?”这些婶子嘴巴上连劝带怼,半点不饶人。 “让一个孩子追着你送东西像什么话?!你个为老不尊的,这会儿扭捏起来了。小纪一片心意,给你你就收着,这小半仙儿东西旁人还得不到呢。 再说了,你不爱吃肉,你家里那几个也不爱吃?你拿肉回去和家里人吃,以后把弓多借小纪用用不得了?” 这些个婶子说话快,也有劲儿。王伯老实巴交的哪顶得住这个,只得接过鹿肉,反复强调他肯定借弓给纪半缘用。只要他不打猎,那弓小纪用多久都成! 实际上这些出言说王伯的人也并非偏心纪半缘,她们也是在给王伯谋好处。山禾村人邻里关系都不错,谁家不知道谁家的难处?王瘸子一大把年纪了,腿脚现在也不行了,还不如把弓租给小纪,然后收点租用钱。 原本他家里大女儿不会打猎,还有一个老来子正小,他婆娘身体也不多硬朗,这个家全靠他打猎养着。如今他年岁大了,进山次数越来越少,家里也越来越拮据。 他家又没几块田地,要不然那天纪半缘给他算出来有外财后他那么高兴呢。而且还很好说话地把猎弓借给她了。那可不就是纪半缘一句话解了他的燃眉之急么。 如今纪半缘用他家的猎弓,虽然给了押息,但可没给租用的钱。原本就是邻里之间借用东西使个两天的事,也不值当开口要钱。但现在小纪用王家的猎弓打到好东西了,要是不表示表示,时间长了王家难免有意见。 纪半缘正好也是想借着今天这个机会,和王伯商量一下猎弓租用的事儿。她本打算是让王伯把肉拿回去,然后他家里人高兴了,她就趁着他们一家子都高兴的时候去说,没成想现在被这些婶子们先把租用的事点出来了。 王伯在纪家掰扯了半天,他婆娘见人久不回去,也担心他的腿是不是疼得走不动了,这会儿就找过来了。 “正巧你们俩都来了,今天把租弓的事儿说道明白了。”有个婶子抓住刚到的伯娘,给她推到前面来。 伯娘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家男人,搞不清这是出啥事儿了。她男人来看小纪回没回家,说是担心这孩子把弓用丢了,这怎么说是来看看,手里还提着条肉呢? 王伯他婆娘身体虽然不太好,但个子高,体格也壮。她瞧着自家男人手里拎的肉,脸色刷一下就变了。她二话没说上手就拧住男人的耳朵叫骂道:“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你抢人家孩子的肉啦?!” 周围人一看坏事了,赶紧上去拉架:“哎哎哎,别!王家的你快松开,那人家小纪送的肉!你干啥呢你!” “对,伯娘你快放手。那是我给的,不是王伯抢的。”纪半缘也赶紧去拽王伯娘。 奈何气氛都到这了,王伯娘也不好意思直接松开手,说自己误会了啊?那多丢人!她干脆扯着自家男人又说:“人家小纪给你你就要?!人孩子家里啥情况你不知道?咱家缺这口肉是怎么着,你非得要人家的辛苦钱?!” 王伯娘的话说得挺狠,王伯哪敢反驳啊。而且他婆娘说得也没错。小纪家里还有个傻婆娘要养,她本身还有十两的赌债没还,家里又没有田地,可不情况比他家惨吗。 周围人一听这话,赶紧上去劝架,不停地为王伯说好话,当然也不敢拂了王伯娘的面子。本来这事儿也是因她们而起,要不是她们非来看热闹,堵着王瘸子不让走,他老婆也不会来纪家找人,还正巧误会了。 再说看小纪原本的模样,也没想把租弓的事儿当众说出来。她们就是好奇小纪能给多少租用钱,真心没想办坏事儿。这不这会儿劝架的赶紧劝架,转移话题的赶紧转移话题。王伯娘自然顺着台阶下,松开了自家男人的耳朵,至于租借弓的事得让小纪和他们私下里谈。 再说回纪半缘送给王伯的肉,如今换到了王伯娘手上。反正后面也要谈租弓的事儿,这肉还不还回去一个样。现下她最好奇的是纪半缘怎么顶着雨从山里回来的。 这事儿周围人也好奇,有看热闹的汉子忍不住问了:“小纪,昨天那雨下得那么大,你咋过的河?” 他们当时可是眼看着纪半缘从前山进的林子,雨下之后河水涨得过不了人,小纪怎么回来的? “我从后山摸回来的。”纪半缘也没瞒着他们,“当时雨来得太快,我也分不清楚哪是哪,干脆选了一个方向一直走,赶巧走到了后山,顺后山回的家。” “哦……”不少人一听这话,活络的心思又落下去了。 原本他们还想着纪半缘这瘦弱的小姑娘都能进山弄到好东西,那他们咋就不行?现在看看还真不行,人家小纪这是有仙人指路,能顶着大雨从前山摸到后山。他们这种普通人进山,还不得死在山里?他们可没仙人保佑。 放下了想进山的念头,男人们开始好奇纪半缘是怎么打到鹿的。女人们则是想问纪半缘这肉要怎么吃?换不换? “换!米布调料啥的都能换。”纪半缘赶紧一口应下。 左右在草集上换肉也是换,在山禾村里换肉也是换。还不如先紧着自己村子的人换肉,这样还能和村里人交好。 至于鹿肉的价格,她按照猪肉价换的。野味儿这东西在镇上那肯定能卖很高的价钱,但在他们这种穷村子里却卖不出价去。要是卖得比猪肉贵,可就没人愿意买了。 听纪半缘要换肉,还有个三四十斤的样子,围在纪家门口的人瞬间散了个干净,都跑回家拿东西要过来换。 就连屠户家的胖婶子都跑回去了。她家虽然三五不时就能吃上肉,但猪肉能和鹿肉一样?她家再富裕,一年能吃上几次鹿肉?那东西有钱都没地去买,这年头能打到鹿的猎户一只手都数得出来。 剩下有些一直在远处瞧热闹的汉子们,这会儿终于得了机会,上前去问纪半缘进山的事。听她讲到孤狼时那是一阵惊呼,纷纷说纪半缘运气好,命大。等听她说到孤狼帮她打猎,又吵嚷到她这是有仙家帮忙,还给她送了个帮手来。 纪半缘听得心里直乐。行,她这有仙家保护的人设算是坐实了。 后面听她顶着雨回来,脸上和手上瞧着还有伤。有人沉默了会儿,感叹道:“小纪你是真变了。” 以前的纪半缘可不会上山受罪,也不会为了赚钱下这么大辛苦。 “以后家里有事儿,你只管和叔说,邻里邻居的,也就是搭把手的事。” 她变好了,像个人了。那他们也愿意和她交好,都是一个村子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没必要闹僵。 这话正中纪半缘下怀,她顺势问道:“叔你们谁会盘土炕?我家那屋子一下雨就返潮,弄得被褥都湿了,实在是躺不了人。” 一听她这话,有知情的人忍不住埋怨她:“小纪你看你,当初你买那个破床的时候我就劝过你,那玩意在咱们这地方根本不顶用。你还非说好看,嫌我多管闲事,我也没敢多说。现在吃亏了吧?” 纪半缘替原身背锅都背习惯了,这会儿也是笑着应声:“嗐,年少无知,这不掉沟里我才反应过来。还是叔你说得对,我经历太少,好些东西都看不出 17. 小傻菇 《穿书成傻女的渣妻【种田】》全本免费阅读 三四十斤肉全部换完,换到的东西也仅够她家吃用一个月的。纪半缘在心里算了笔账,想要一年内吃穿不愁,她就得三天两头进一趟山。 但就她这小身板,就算打到好东西也没法全带回来。她得琢磨着找个打猎搭子,她负责进山找路,对方负责往回背猎物。到时候猎物他们对半分,谁也不亏。 收拾完堆放在院里的东西,纪半缘去后院瞧了瞧。嚯,那小凉棚搭得真不错。凉棚靠北一点,周围还留有种树的地方,那几个干活的叔伯心还挺细心地把她家坏了墙都补上了。 原本纪半缘是打算在他们忙完之后做饭招待一下他们的,毕竟他们盘炕搭棚也没要工钱。但那些人坚决不留,嘴上一个劲儿推拒道:不吃了不吃了,我家都做好饭了。 纪半缘瞅了眼太阳。好么,上午刚过了一半,谁家这么早做午饭?说到底还是这些叔伯看纪家困难,不好意思留下来吃饭。 他们这一帮人算上后面搭把手的,有七八个汉子。这小纪要是管饭,一顿得吃掉她多少粮食?!她家又没田地,想吃米面全靠买和换,人孩子刚开始打猎,家里能有多少东西? 他们坚决不留,纪半缘也没法子,只道往后有需要她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她能帮的一定帮。 “哎这就对了,这话说得咱们爱听。”那些叔伯一听乐了,连连摆手让纪半缘别送了,“回去吧,这才几步路,我们这就走了。小纪你也回去忙,以后有事儿再找我们。” 都是邻里邻居的,大事小情互相搭把手也是应该的。 纪半缘也乐呵着点头,应承以后有事儿肯定找他们。这不一来一回间,和邻里的关系就缓和了不少。 至于院子里那些婶子大娘们,也都早早地离开了。今天来找她卜算的人没两个,山禾村人本来就不多,哪能天天有事要卜算呢。不过听胖婶子说,外村人也知道她这个纪半仙的名声了,想来后天去草集上还能来点生意。 收拾完院子,纪半缘又给还潮湿的灶子里添满柴。因为她家主屋与厨房距离太远,所以没法让火炕进火的炕道和锅灶连通。但要是将给炕烧火的灶子放在主屋里,那每次烧炕都能呛死人,一屋子的烟火气,被褥也别想要了。 最后纪半缘和盘炕的几个叔伯一合计,将主屋的墙打通了个缺口,然后在堂屋这边又盘了个灶子。以后这个灶子就用来烧水,晚上洗澡也可以在堂屋里洗,不用再挤在厨房里洗了。 做完这些,纪半缘拿起那小小的一盒香膏,跑去厨房找她老婆。这小蘑菇怕人,家里一来人她就躲起来了。纪半缘对此没啥想法,不喜欢见人就不见,左右家里有她和旁人打交道,不用强迫她老婆和别人交流。 再说了,她觉得自己老婆是顶天的好也没用。在外人眼里,她老婆就是异于正常人的,所以看她的目光里多少会带有颜色。纪半缘也不愿意让她老婆遭受这些。 进了厨房,纪半缘在窗边发现了一只小蘑菇干儿。瞅瞅那小脸干巴的,都快起皮了。 纪半缘一边咋舌,一边熟练地将人抱进怀里。她手心里这盒香膏很小,小得也就她一个指节那么大。胖婶子拿过来的时候,她才知道这年头香膏和胭脂居然这么贵。 往后想给她老婆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那得拿出十倍的努力来赚钱。总不能别人家老婆有的东西,她老婆没有吧? 把人抱进怀里,这人就乖乖地靠着纪半缘,也不挣扎也不乱动,大眼睛瞧着她手里的香膏,长睫一颤一颤的 18. 租弓 《穿书成傻女的渣妻【种田】》全本免费阅读 因着怀中人的配合,纪半缘光玩奇迹老婆的游戏就玩了一下午。临到晚上要去王家商谈租弓事宜的时候,还在那可惜香膏太少了,没给她老婆抹几次就用光了。 去王家之前,纪半缘先带着那只从山上打回来的兔子去陈里正家了一趟。像租借猎弓这种事,得里正跟着去办。 纪半缘上门的时候,陈家人刚下地干活回来。一进门,陈家大儿子正坐在台阶上编凉席,瞧见纪半缘进门他脸色立马变得不好了,等再一瞧纪半缘手里拎着的兔子,他愣了愣有些纠结地挠挠头,也不知道该不该先开口搭话。 别怪他迟疑。以前原身上门从来没好事儿,三天两头拿燕老爷的恩情说事,每次都得从他家抠出点东西来。陈家大儿子快恨死原身了,后来纪半缘来了,他也觉得这人怕是装的。就她以前那德行,还能真改过自新? 倒是纪半缘看出了他的不痛快,先笑着开口喊人道:“大虎哥,陈叔回来了没?我想去王伯那租弓,得劳烦陈叔跟我去看看。” 说着,纪半缘将手里的肥兔子放在了旁边的柴堆上。她的意思很明显,这兔子就是给陈里正的辛苦费,她以后要麻烦陈里正的地方还多着呢,先搞好关系准没错。 再说了陈家人对她意见很大,陈家两个儿子在年轻一辈里还挺有领导力的。她以后上山打猎如果遇到大猎物带不回来,少不得用到这些年轻人,所以总得改变一下他们对她的坏印象。 陈大虎见她面上的表情诚恳,也没有以前进他家那种嫌弃和鄙夷,于是放下手里的活,告诉她等着,他去后院喊他爹过来。 至于那只肥兔子,他没像老一辈人不忍心用纪家的东西,让她拿回去。反正是纪半缘给他家的,他就要。当初她从他家拿走那么多好东西,他收只兔子怎么了? 陈里正从后院出来的时候,纪半缘已经在门外等着了。现在天热活多,山禾村人从田地里收工回来得晚,这会儿天已经有些暗了,陈里正也怕弄得太晚便直接招呼纪半缘和他赶紧去王家,快去快回。这么一忙,他自然也没看见柴垛上面的肥兔子。 他没看见,跟在他身后的陈大虎摸了摸后脑勺,有点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爹一声。他知道告诉他爹后,他爹肯定让纪半缘把兔子拿回去。但陈大虎也不是真想要纪半缘的东西,他就是心里憋了一股气,想瞧瞧这纪半缘是真转性了还是装的。 谁成想纪半缘还真不想再拿回这只兔子了。她一转性,陈大虎反倒觉得拿这兔子烫手。 哎,咋说呢。一个小姑娘,孤身进山打猎也不容易。 这么想着,陈大虎冲出门扯着嗓子冲快走到拐角的陈里正喊:“哎,爹!这…” “那啥,叔咱们快走!天快黑了,我媳妇一个人在家害怕!快快快,叔你腿脚行不?要是行,咱们就跑两步!”说巧不巧,纪半缘正卡着陈大虎喊陈里正时,扯着陈里正袖子就跑。那嗓门大得差点盖过陈大虎的声音。 陈里正本来还想回头瞅瞅他儿子有啥事儿。结果被纪半缘这么一拽干脆跟着跑了起来。一边是也担心燕镜辞一个人在家害怕,一边是陈里正可不服老。 “嘿,你别看我岁数大了。就我这腿脚,你们小年轻里没几个能赶上我的。”陈里正乐呵着跑出去,把纪半缘甩后面老远。 他当年上战场打仗的时候,就仗着跑得快,身子灵活才能从敌人刀下逃出来。这些事儿村里人都听腻了,不愿意听他再说,但陈里正却还想跟别人说道说道。那是多勇敢多牛的事儿啊,他都不用吹,随便说几件打仗的事都是别人想象不到的。 以前纪半缘瞧不上他们这些人,除了要钱要粮,也不会和他们接触。现在这小孩变了,陈里正一时没忍住,和她讲起了自己当年的辉煌。 别的不说,给情绪价值这方面没人比得过纪半缘。当年她一张嘴哄得整个公园的老大爷老太太们心花怒放,恨不得把毕生所学都教给她。现在哄一个陈里正有啥难的。 等到了王家,陈里正还感叹这路咋这短呢?没走两步道,就到王家了,他还有好多往事没和小纪说呢。 纪半缘乐不可支地同他说以后再听,她以后肯定听。这么再三保证下,陈里正心情才好了起来。杵在屋门口看陈里正变脸的王伯咋舌,心道这老陈头真不要脸,一大把年纪了还跟小孩似的让人小纪哄着。 呸!老不要脸的! 当然他也就是闹着玩地想想。山禾村人都很爱戴这位里正,同他家的关系也好。这不王伯一边笑骂陈里正:“你个老鳖孙终于想起我家大门在哪了?”一边招呼他婆娘往出拿吃的。 陈里正也不跟他客气,仰着脸骂回去:“你个老王八羔子,我天天来串门你该藏你婆娘了。” 俩人关系好,嘴上没个正经的。纪半缘站在旁边不敢吱声。听,这黄/腔开的,啧啧啧。 好在王伯娘出来后,及时拦住了他俩继续叫骂着玩:“孩子还在边上呢,你俩也没个正经的。” 俩加起来一百多岁的汉子这才想起来似地拍了拍嘴,哎呦,坏事儿了。太久没和老哥们儿唠嗑,一高兴把小纪给忘了。看看,差点教坏人孩子! “咳,那什么,小纪你啥也没听到啊。”陈里正板着黝黑的脸叮嘱纪半缘,“你一个读书人,可不兴学我们说话。” 说完陈里正拿出纸笔,招呼王家人来谈谈租弓的事儿。对于王家这把猎弓的价格,陈里正心里有数。他到底是见识多,从弓和箭的材质以及市价入手,最后说了个大致钱数,四两。 这个价格王伯也满意,他心里也清楚要不是自己羽箭的箭头是铁的,再加上箭的支数多,估计这弓箭也就值二三两。 但价格低不重要,重要的是附近村子可没有第二把猎弓能租给纪半缘。而且镇上还没有能做弓的地方,这些猎户手中的弓要么是上一辈传下来的,要么是县城里买的,所以就算猎弓的价格低,这租用钱也不会低哪去。 最后按照现在市价的租用比,陈里正给他 19. 生气 《穿书成傻女的渣妻【种田】》全本免费阅读 因着上次顶雨打猎给了纪半缘一个狠教训,这次她学乖了,天还没亮就爬起来收拾,准备早点进山,早点回来。 山脚到山腰这段路看着不远,但走起来要命。她这会儿收拾好出发,等到了山腰日头都得上三杆。 这个时间算来也就三四点,纪半缘挣扎着坐起来,眼睛半睁着往被窝里倒。 要死了,她一点都不想起床! 她这边仰卧起坐做了十来套还没折腾起床,反倒是跟她睡一个被窝的燕镜辞被她折腾起来了。卜一被吵醒,燕镜辞还很迷糊。她抱着被子缩成一个小蘑菇球,雾蒙蒙的眸子瞅着纪半缘,好像在无声地控诉她坏,吵得她睡不着。 被她老婆这么一瞅,纪半缘心都酥了。她麻溜地爬起来,边穿衣服边跟燕镜辞道歉:“咳,我错了老婆。我这就起。” 她真是晕头了,她家现在穷得叮当响,她哪有资格躺着睡懒觉? 纪半缘穿好衣服下床,本打算吹灭蜡烛让她老婆接着睡。没成想一转头,她老婆已经慢吞吞地穿起了衣服。纪半缘一愣,她下意识握住对方系衣带的手,问她:“起来做什么?天还早,你再睡会儿。” 被按住系衣带的手,燕镜辞黑亮的眸子瞅着纪半缘瞅了一会儿。就在纪半缘想问她怎么了,是不是想去如厕的时候,对方突然闭上眼直挺挺地倒在了床上。 啊,小蘑菇晕睡过去了…… 但…她还没盖被子。 纪半缘刚想到这,又眼睁睁看着那只小蘑菇干摸索着钻进了被窝,然后躺着不动了。 纪半缘:“……” 嘶,忍住! 他娘的,纪半缘你要忍住!不能笑! 扯着比ak还难压的嘴角,纪半缘抽着凉气把前半辈子的倒霉事都想了个遍,这才没当着她老婆面笑出声。 嘶嘶吸着凉气的女人憋笑憋得面目扭曲,后槽牙都快咬穿了。等她出了正屋走远了,终于是压不住爆笑出声。那拐着弯的嘎嘎痴笑,在天没亮的时候听着还怪瘆人的。 埋在被子里的人听到动静后默默动了动,一只干瘦覆满旧疤的手偷偷探了出来,然后捏住旁边的外衣小心地往被子里拖。一点一点的,好像偷米糕的小老鼠。 纪半缘忙着把今天一天的饭给她老婆准备上,忙忙碌碌中路过了正屋,她下意识地往里一瞧。 嘶,她怎么感觉忘了点什么…… 忙晕头的女人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来,干脆拉好正屋门,自己转头又去忙了。她不知道的事,她这下突然袭击可给被窝里的人吓呆住了。不时鼓起的被窝这会儿变得安静极了,一直等到房门外没了声音,那被窝才缓缓被撑起一角。 先前在被窝里努力穿衣服的人,这会儿仿佛开了零点五倍速,慢吞吞地努力很久才穿上一只袖子。 而此时的纪半缘正站在锅台前炸鹿肉干,她这厢煎炒烹炸忙得火热。正屋那边被窝里某只努力穿衣,折腾得大汗淋漓。 终于赶在纪半缘做完饭前,被窝里钻着的某只蘑菇球整装完毕,探出湿漉漉的脸,视线瞥向床下鞋的方向,黑色的眸子里是难以察觉的喜悦。 “吱呀……” 紧闭的门突然被人轻轻推开,做好饭的纪半缘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想看看她老婆还睡着没有。要是还醒了,她好叮嘱对方记得吃饭。 但一掀开被子,纪半缘就被一股热气扑了满脸。她拂开燕镜辞脸上汗湿的长发,眉头轻蹙:“怎么出了这么汗?” 燕镜辞一出汗,她第一个想法就是她老婆是不是又腿疼了。但是这两天天热,又烧着火炕,不能有寒湿气沾到她老婆啊? 等她再往下一看,突然明白了自己之前路过正屋的时候忘了啥了。她忘了给她老婆脱她刚刚穿了些的衣服了!火炕烧得热,到下半夜也还热乎着,她老婆刚刚穿着衣服把自己摔成了蘑菇饼,还拿被子当土盖上拍拍严实,这要是不热出汗才怪了。 暗骂自己粗心的女人也没注意到她老婆的衣服已经全穿完了。她只是小心地扶着对方,给她脱衣服。 俯身解衣带的纪半缘更没瞧见她老婆的长睫剧烈抖动着,就好像被风暴摧折的黄叶儿,从头到尾都写着难以置信和委屈。 奈何手脚麻利脱她衣服的女人并未抬头,她先是脱去了燕镜辞的外衣,又伸手去扒对方的内衬。 这下委屈成一团的小蘑菇装不下去了。她睁开眼,雾蒙蒙稍显直愣的眸子瞪着身前的人。干瘦的手对着纪半缘的衣领狠狠抓了过去! 哦,专心干活的某人怀里突然挂进来个老婆,她整个人都懵掉了。 嗯?这是…投怀送抱? 燕镜辞身子不好,手也没力气。她以为自己在报复纪半缘,在表达自己的不满。但在纪半缘眼里却是:哎呦,哎!她老婆冲她撒娇了!! 美滋滋的女人抱住怀里人蹭了蹭,然后笑着继续给她脱衣服,边脱边道:“都是小事儿,不必感动。等我给你把衣服脱了,就不热了。看着一脸的汗,得多难受啊。” 眼看着自己努力穿上的衣服被一件件扒下来扔到被窝外,燕镜辞彻底生气了。 “啪!”枯瘦的手掌猫抓人似的,飞快地拍了纪半缘解衣带的手一下。 这一下不重,但却怒气满满。 纪半缘就是再木头,也反应过来她老婆生气了。纪半缘低头瞧着她老婆气红的眼尾和水雾弥漫的眸子,下意识咽了咽口水,给她赔不是:“咱…不脱衣服?那什么,要不…我再给你穿上?” 快被气死的小蘑菇这会儿炸成了蘑菇花,愤愤地扭过头不要理纪半缘。自己抬手去抓衣服,然后当着纪半缘的面慢吞吞地穿。 被自己老婆无视掉的女人麻了,不知道 20. 达成共识 《穿书成傻女的渣妻【种田】》全本免费阅读 和纪半缘预想的差不多,等她爬到半山腰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她今天背了箩筐,主要目的是踩点,熟悉熟悉山里的路。 她今天就没打算能打到什么东西。不过猎弓还是要拿的,能防身。 顺着之前进山的旧路一路往里去,等穿过林子见到一片空地时,纪半缘抬眼看了看太阳的位置,从怀里掏出还温热的粗米贴吃了起来。 这次她走得慢,路上的情况都了解仔细了。沿着来时路往东走半个林子有一条干河道,约莫是哪个山头泉眼枯竭了,才让山溪干涸了。顺着那条河道走,上下山比较快。但沿途草高树密,容易藏野物,人少了走着不安全。 而山路往西走,那边多是齐腰的灌木。坡道朝阳,离林子远,顺那边上山路更远。所以她运气还不错,第一次进山就选了一条最好走的路。 解决完早饭,纪半缘继续往前走。路上她还遇到了一片龙头菜,这片龙头菜是雨后新出没多久的,正是嫩的时候。她采得开心,等回过神来,箩筐都装满了。 纪半缘颠了颠沉重的箩筐,想了想找了棵粗树把它挂上面了。背着它走是累赘,等她探完山回来再拿也不迟。 记下这片龙头菜的位置,纪半缘接着往里走。不多时就到了之前遇到孤狼的地方。其实老远看到那块大石头的时候,纪半缘心里就隐隐有预感,今天保不准还得碰上点什么。 果然,刚靠近巨石附近。那股熟悉的毛骨悚然感就冒出来了。纪半缘拉开弓往巨石后瞅,好嘛,一只幽绿的狼眼正紧盯着她呢。 只是这次这只狼眼里少了垂涎和贪婪,反而多了一点点期待。那只孤狼快速地绕过巨石,从灌木丛中探头冲纪半缘喷鼻息。 随即它呜咽低嚎着让她跟上,看样子是想给她带路。 纪半缘将弓放下反手握着刀一直保持戒备。她看着孤狼有所好转的伤势和逐渐精神的模样,心道这玩意真顽强。之前伤成那样吃了两顿饱饭就又能活了,命真硬。 孤狼这次领的路不需要穿林翻山,它绕着林子边往山腰一处低洼泉眼走。纪半缘在它身后跟着,跟着跟着她就开始心慌。唔,怎么总感觉这条路有来无回呢? 纪半缘相信自己的直觉,她停下了脚步,不跟孤狼走了。走在前头的孤狼三步一回头地瞧她不动弹了,又呲了呲牙示意她跟上。 “你想清楚了,我能力有限,不是什么东西都能打的。你让我打兔子打鹿,打野山羊啥的可以,你要是让我打老虎野猪和熊,那我只能死给你看。” 她也不是纯说,她一边说着动物的名字,一边比划着它们的大小。尤其是在比划到老虎和熊的大小时,她在自己脖子上比划比划,比划了一个会死的动作。 这下孤狼好像懂了,它犹豫着收回往那个方向落的脚。转头带纪半缘去了另一个方向。 纪半缘起了疑心,她怀疑这家伙刚刚真想带她去找老虎野猪啥的。但等她顺着孤狼领的路往上爬到一处高坡,鬼使神差地往低洼那边一看却顿感脊背发凉,头皮发麻。 只见顺着那个光秃秃的低洼往旁边走两步的地方正站着一个黑黝黝的人。那人影被树枝挡着看不太清。再加上距离太远,纪半缘也看不出来他的长相。 但这么远的地方什么人能长那么高?有大半棵小树的高度?!那是一头站起来的熊! 被冷汗打透内衫的女人赶紧跑下高坡,追着孤狼走。被她动静吓了一跳的孤狼停下脚步,狐疑地看着这个突然发疯的人类,歪着的狼头咧出森然的狼笑,好像在骂她有毛病。 纪半缘看着这匹孤狼火不打一处来,她后怕的同时懊恼自己竟忘了与虎谋皮没好下场,那与狼为伍也未必好到哪去。 之前那头公鹿剩下的肉够孤狼吃很久的,但这才两天它就来蹲自己了。十有八九是鹿肉被别的猎食者抢走了,无论是不是那只熊干的,这独狼一开始带路的方向也绝对是想让她帮它赶走抢夺者。 这东西太狡诈了,它不但知道和她合作打猎分得好处,还知道驱使她替自己杀敌人。 要是太相信它,搞不好哪天就被它带错了路弄死了。 这么想着,纪半缘眼神变得冰冷,干脆抬起了弓准备射杀这匹孤狼。 孤狼早在她气势改变的时候就反应过来了。说真的,第一次和纪半缘见面就能和她联合打猎的家伙,聪明的简直就像成精了。 在她弓刚刚拉开的时候孤狼 21. 被骂 《穿书成傻女的渣妻【种田】》全本免费阅读 正午时分,山禾村来了位贵客。镇上聚客楼的伙计今年居然破天荒地来他们山禾村收野味来了。 山禾村四面环山,村里人得空时会上山采点野菜囤着,有的是自用,有的是晒干后冬日里拿到镇上卖。 镇上三家最大的酒楼里,聚客楼居于末位。但那也是他们这贫苦村人一辈子都踏不进去的地方。但是像早前收购王伯家野味的那位厨子,他所在的满香酒楼规模不大,里面菜品也便宜许多,像他们这种穷苦人家挤出些银钱还是能进去吃上一两顿。 而聚客楼财大气粗,收购野味自然价格就高。只是人家向来不缺猎户主动送货,自然也不曾下到他们这种偏僻村庄收货。即便是这两年野味紧缺的时候,聚客楼的伙计顶多也就是到镇子外不远处设了收野味的棚子,方便猎户们交易。 而聚客楼这次派伙计入深山各村收货,源头还和纪半缘有关。 前阵子镇上来了些小姐公子,也不知道是打哪来的。只知道都有钱的很,嘴也挑,吃穿用度都要最好的。镇上的酒楼被他们尝了个遍,最后觉得他们这些酒楼做的野味好吃,便常点那些个菜。 酒楼人精明的很,见他们是些个不差钱的富贵子弟,便下狠口要价,那赚得是盆满钵满。但好景不长,近两个月总下雨,猎户们都不怎么进山打猎,就算有去打猎也打不到什么好东西。 于是各家酒楼开始派人进山收野味,当然像聚客楼这种规模的老店是不会去主动进山收的,他们依旧是设了棚子在镇外等着。 起初各家都没收到好东西,大家见此虽然哀叹有钱赚不到,但心里平衡不少。至少谁都没货,谁都赚不到钱。 可前些日子那个满香酒楼的厨子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从山里弄回来不少好东西,这一下就把财神爷们都吸引过去了。各家见此都气红了眼,纷纷打听那厨子是从哪搞来的货。 最后花了银子背地里多方查探才知道,原来他们这乡里还有个山禾村这地方。听那厨子的小徒弟说,他师父就是从山禾村这里遇到了个猎户,然后就开始走好运了。不仅在别村收到了兔子,山鸡这些东西,甚至还从前头村一个女猎户那里收到了一只小鹿! 当然那鹿太小了,而且是活的。听说是人家女猎户带回去要自己养的,最后被满香酒楼的厨子高价买来不说,还被那些个小姐们看中了长相可爱,又翻了十几倍的价格买过去了。 要说那小鹿他们也见到过,长得一副蠢样,丑巴巴的也不知道哪里可爱。 但他们再咬牙切齿,满香酒楼赚翻了的事也是事实。这下那些老字号大酒楼也顾不得自己的脸面了,都放下身段开始进山收野味。 赚钱是一方面,跟那些富家子弟搭上关系才是最重要的。 这不正巧聚客楼的采买伙计和前头村张家有些亲戚关系,他便由张家人领着来附近村收东西。 本来聚客楼的伙计来收东西大家伙挺高兴的,但一看到引领他的人是前头村大茗他爹,众人顿时歇了心思,心道这买卖做不成了。 大茗那孩子是歹竹出好笋,他爹张癞子就是个缺德玩意儿,自己没本事也见不得别人好。要不是他们张家祖上繁荣,到他们这代就算败落了,他那些兄弟姐妹也都富裕能帮衬他,不然他早饿死在家了。哪能说上媳妇,还养大了好几个儿子? 之前屠户家因为大茗入赘的事和张家闹了不愉快,张癞子上屠户家闹被陈里正带着村里人给赶出去了。当时纪半缘进山打猎,自然不知道这事儿。现下张癞子带着聚客楼的伙计来山禾村收东西,张嘴闭嘴就是山禾村人穷还难相处,肯定没啥好东西。 这不明摆着就是来膈应人吗? 那伙计因着张癞子带他收了不少东西,对他有些亲近,自然顺着他的话对山禾村人有了偏见。他在酒楼里虽然对客人毕恭毕敬的,但对这些山野村夫却不客气。那趾高气扬的模样令山禾村人恼火不已,自然更没人理会他们了。 先前张癞子带他去了不少村子,哪个村子的人不都是对他客气着恭维着?卜一遇上山禾村这些不长眼的东西,聚客楼的采买伙计当场就冷脸了。 但奈何他一个十七八的小伙计,在山禾村人眼里就是个毛都没长齐的玩意儿。他冷脸就冷脸呗,谁也没搭理他。倒是有不少人和张癞子对着骂起来了,说他癞蛤蟆上岸脏了山禾村的路,爬了一道又脏又臭的泥!还让他赶紧滚蛋,别熏臭了他们村子。 “我呸!你们山禾村还用 22. 卖鹿 《穿书成傻女的渣妻【种田】》全本免费阅读 纪半缘骤然发难,这一箭擦着聚客楼伙计的头皮过去,直接贯穿了张癞子束发的头巾。箭矢挑开巾布,张癞子只觉得头上一阵风袭过,下一刻就被风吹着四散落下的头发糊了一脸! 谁也没想到纪半缘真敢对着人射箭,这要是失了准头可是杀人啊!那可是要蹲大牢的! 杀人坐牢的事纪半缘当然知道。她不仅知道,她还知道在这个世界刑法较轻,且若非杀人等恶行都能用钱来摆平。 当然了,这年头就算有人杀了人,除非其他人报官,否则没人管的。要不然那赌坊的打手们能如此嚣张? 纪半缘这一箭让张癞子吓破了胆子。挡在他前面的聚客楼伙计更是软了腿脚,下意识想抓着张癞子扶自己一把,没成想张癞子也腿软得和面条似的。两人当即摔成一团,好不狼狈。 值得庆幸的是这一箭来得太快,张癞子还没反应过来,头巾就被射穿了。若是反应过来,现在身下那片土地怕是要被他弄湿了。 “张癞子…嗯,按辈分我还得叫你一声叔。”纪半缘收起猎弓,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感叹,“张叔您消息如此灵通,知道我成了半仙,怎么不知道我差点打死了赌坊的打手呢?” 说罢她还上前弯下腰,微笑着伸手要拉张癞子起来:“想来是张叔您年纪大了好忘事,忘了我家的情况。赌坊的人不敢拖家带口同我赌命,看样子张叔您一家子愿意早点死上一死?” 他敢个屁啊!只见那张癞子披头散发满脸冷汗地往后退,嘴里还发出惊恐的怪叫,连滚带爬地跑了。 他是跑了,那聚客楼的采买伙计可惨了。他跌坐在地上,瞧着纪半缘伸来的手瑟瑟发抖。他在酒楼里遇到的客人再难搞,也没有一言不合就开弓射人的杀星啊!他眼瞅着周围的人,试图让他们救救他,但众人都被纪半缘给吓到了,这会儿噤若寒蝉,谁敢出言劝阻? 这伙计纪半缘有印象,原身以前被她那些狐朋狗友捧着,总和他们去聚客楼吃吃喝喝,做结账的冤大头。燕家好些钱财都被他们送进了聚客楼里。 一开始原身有钱,这聚客楼的伙计便恭敬的很。后面她没钱了,这伙计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阴阳怪气她。原身是个窝里横的怂包,从聚客楼伙计这里受了气就跑回家对燕镜辞发脾气。 如此,原身、聚客楼伙计和那张癞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见他迟迟不起来,纪半缘干脆笑眯眯地动手拎着他的领子将他拽了起来。她还好心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送客道:“聚客楼的贵人啊…请回吧。我们山禾村地僻物稀,没有贵楼要收的东西呢。” 那聚客楼的采买伙计早就想跑了。奈何他还没挤出人群,就听到一个耳熟的声音响了过来。 “嚯,这是怎么了?大伙都聚这干嘛呢?”来人是个胖乎乎,面容和善的中等个男人,他这一声算是破了冰。 聚客楼伙计一看,这不是满香酒楼那个厨子吗!一看到他,聚客楼伙计清醒过来了,自己本是要采买野味的,怎么还弄成这个样子了。而恰因他躲在人群里,这厨子也没发现他,自来熟地同山禾村人寒暄着。 “早听山禾村四面环山,物产丰富,我上次在王老哥那收到些东西解了燃眉之急。这不前天雨停了,路好走了,我便又立马赶来了。诸位家中可还有野味野菜要卖?咱们按着市价收。”那厨子开头对着山禾村一阵猛夸,做生意讲究一个和气,谁不爱听好话呢? 再说按照市价收野物野菜是卖了山禾村一个不小的好。一般镇上来收野味的人都会压不少价,满香酒楼厨子这一句话就赢得了山禾村人好感。再加上有前头那个聚客楼伙计做对照,众人对满香酒楼厨子的态度更好了。 家里有货的纷纷散了去拿货。倒是纪半缘走到那厨子面前问他;“叔,你这边能吃下两头公鹿吗?” “两头?能!我都要!”这话一出,胖厨子声音瞬间飙起来了。 胖厨子先看纪半缘走过来的时候以为这姑娘是卖兔子或者野菜一类的,他态度虽不轻慢却也只是平常心,依旧乐呵着听她说话。没成想这姑娘看着瘦弱,竟有这么大本事? 他来得晚,自然没看到纪半缘先前对付张癞子的场景。他这会儿瞧着纪半缘背着猎弓,那是好一顿夸,话里话外说她有本事,完了最后一拐弯说道:“叔今天出来没带多少钱,两头鹿少说也得十几两银子。小纪你要是不介意,同我回满香酒楼取一趟如何?” “我有车,到时候小纪你坐车上,咱们很快就能到地方。你要是不放心,小纪你在这等我,我这回去取银子,很快就回来!” 左右这两头公鹿不能让给别人。胖厨子这会儿眼睛都绿了。那些公子哥里有县城大家族的子弟,他们东家说了,只要给他们伺候好了,往后他们满香酒楼不仅能去县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