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无情:不许人间见长生》 第一章 活过来了 青云大陆, 大夏皇朝, 新月城, 要说新月城最出名的并非是那座新月城的城主府,反而是在新月城落户三百余年的老牌世家尹家。 尹家数代与朝堂之上话语权之大令人咋舌,皆因为尹家世代儿郎大多战死于北疆沙场。以至于到了这一代,尹家已然再无男丁,唯有两名小姐孑然独立。 尹家, 历代儿郎在战场之上皆为骁勇之人,其职位皆为大将军,可谓是大夏独一无二的将门之家。 而尹家那些子弟的属下也在朝堂之上身居高位,可以说大夏朝堂之上武将之中很少不是出自尹家大将军麾下的。 而现如今,尹家的大小姐尹红月也早已于军中树立起了让男人都为之敬佩的彪悍战绩,被人称为大夏北疆第一任女将军。 甚至,有朝一日统帅北境大军也指日可待。 当初大夏皇朝的陛下更是发出尹家儿郎可御北境,尹家女子更胜一筹的美誉。 北境, 恢弘的城墙之上,望着城外那滚滚的沙尘尹红月的目光似乎看到了那远在沙漠腹地的敌将老巢,早有一日她必然会亲帅大军将敌人彻底打服气,让对方在大夏面前彻底臣服。 但, 想起方才收到的家书,一丝愁绪爬上了她的眉间。 那个从小被自己疼爱的妹妹,居然做出了此等荒唐事,这让她这个姐姐也是一时愤懑但又无可奈何... 但愿, 一切安好吧! 新月城外, 一排车队缓缓逼近,车队上挂着的尹家族徽更是大大咧咧的表明了其身份,在这新月城没有人会有胆子冒充尹家的旗号,哪怕是那位城主都没这个胆子。 一辆马车之中, 车窗掀开,一个俊秀的少年好奇的伸出头打量这座城池。 这, 就是自己这具肉身所在的新月城? 倒也不错,很是繁华。 少年名为李轻狂,而其身份正是尹家二小姐的姑爷(当然,整个明月城都把李轻狂当成了入赘尹家的赘婿)。 但, 殊不知的是,真正的李轻狂在月余前便殒命了。 而现在的李轻狂,只不过是鸠占鹊巢的神秘人。 他, 死了。 他, 活了。 他,不是他。 他,又是他。 当杨宁第一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溺毙在水中。 不, 确切的说是这具身体曾经的主人溺毙在水中,而他不过是机缘巧合之下本就几乎要彻底湮灭的魂魄入驻了这具已经无主的肉身之中。 怎么说呢, 按杨宁的想法,这小子是死的真好,真及时。 李轻狂若是死的再晚一些,自己估计也就消散了。 这么看来,这李轻狂倒是救了自己一命。 无论如何,意外总是来的让人措不及防。 但,结果是好的就行。 他,杨宁。 不, 他, 李轻狂,可以再活一世这算是意外之中的意外。 他李轻狂活着, 那, 当初背刺他的,可就活不下去了。 每每想及当初那群背刺的混蛋,李轻狂就一阵冷笑。 也好, 且让尔等逍遥一二,待道爷重新杀上不朽仙界之时再将尔等一一灭杀。 他, 曾经是不朽仙界的无上仙君,可却因为相信了不该相信的人惨遭背刺,几乎身死道消,若非后期修炼仙魂有所突破才得以仙魂遁出否则早已不在人世了。 人若死了,什么仇恨都是无力。 但,好巧不巧的他活了下来。 虽然不知道自己以微弱的仙魂浑浑噩噩的多少年,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想他堂堂仙君,又哪里在乎时间? 不过这具身体的主人的体质可真的差劲,文弱的不像话,这半个月来李轻狂不断地重新开始修行这才愈发的结实。 现如今,已然踏足炼体七重的境界,距离巅峰九重差的不过是时间罢了。 炼体七重,在俗世之中也已然足以秒杀大部分普通人了。 寻常武夫也不过炼体三重的模样,甚至现在车队里面最强的炼体武夫也不过炼体四重的境界。 一重一层天,差别足以用天差地别来形容了。 李轻狂的记忆里,他还有个妻子,是这新月城最大的尹家的二小姐。 但, 可惜的事那位二小姐骄横跋扈也就算了,这李轻狂居然连碰都没碰过那位二小姐的身子,至今居然还是个童子。 呵呵, 也好,若不是这巧合他这炼体七重都是个难关。 童子身还是很有 妙处的,童阳不泄对于修行是很重要的一点。 这次出门,一去就是三个月,这三个月来算是将整个大夏走了一大半,这李轻狂当初也不知道是多不受待见,居然被派出去这么远的地方,不知道刚新婚没两个月吗? 这里面有猫腻, 但,若不是这李轻狂是一家落魄的门户,又哪里会入赘尹家? 李轻狂的父母一年前早已陆续过世,家里也压根没什么家底,父母过世之后便以代人书写信件过活,哪成想破天的富贵说来便来。 其实, 说是入赘也不对, 他李轻狂可是明媒正娶的把尹新月娶回家的,虽说连洞房花烛夜都是在尹家完成的,但说起来也不算是入赘,只不过新月城的人哪里会在乎这个。 吃在尹家,喝在尹家,那和入赘有什么区别? 再说了, 整个新月城的人都知道,无论是入赘还是明媒正娶,第一个孩子必然是要姓尹的,这一点谁人不知? 哪怕就连尹府的下人奴婢都看不上他这个尹家女婿,平日里冷嘲热讽更是家常便饭,那尹家二小姐更是对他不管不问的,甚至连婚房都是一人一间,他压根没进过尹新月的闺房。 这, 就特娘的憋屈了。 当然,现在的李轻狂一点都不在乎。 他是要重修的,俗事他是一点不在意。 城门处, 两名尹家的下人在看到李轻狂露面的瞬间似乎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但随后便是一种难以名状的不屑,其中一人更是转身上马疾驰而去,瞧那方向正是尹家所在的东城方位。 虽然看在眼里,但李轻狂倒也不甚在意,反正偌大的尹家也就那位没见过几次面的大姨姐好像对自己还算礼貌之外其余人对自己都是不放在眼里,此前的李轻狂早已怯懦的习惯了。 而对于眼下的李轻狂那就更不放在心上了。 此刻的尹家, 后宅, 一名婢女一路小跑的来到了尹二小姐尹明月的房门前,放轻脚步,侧耳倾听了几个呼吸之后才算放下心来,随后上前敲门呼唤二小姐。 门开了, 一位姿色上乘的女儿脸上一副慵懒的表情,看了一眼婢女,道“怎么了?” “二小姐,姑爷回来了!” “什么姑爷?”尹明月愣了一下,随后脸色居然有些慌张,随后一把上前抓住婢女的衣领子,“你确定没看错?” “小德子亲自去看的,的确是姑爷,没错的!” 抓着婢女衣领子的指节都有些泛白,随后脸上的神色更是一阵变幻,随后神色一正,松开手道“告诉那个窝囊废,本小姐不想见他!” “是,二小姐!” 婢女说完准备离去,却听到身后尹明月的声音。 “你让春娘把刘公子请到芙花苑,我稍后便去!” “是,二小姐。” 尹明月神色不是很好看,而且手轻放在了腹部轻轻的揉了揉... 一应货物交接以后,马车顺利的回到了尹府,但依旧没人搭理李轻狂这位尹府的姑爷,他倒也不在意,原本这次回来也是没打算留在尹府,反而打算把一些自己的琐碎东西收拾一下便返回自己那座后来稍微修葺了一下的李府的。 很顺利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物,随后便打算离开尹府,却不料在门口的时候遭到了尹府门房的责难。 “呦,您这是拿着东西去哪呀?”门房是一位三十多岁的莽汉,斜眼看着这位尹府地位最低的所谓姑爷调侃道,在看到李轻狂手中不大的包袱时更是脸色铁青道“怎么?这是偷了尹府的东西?堂堂尹府的姑爷,这么缺钱?” 李轻狂本来不想招惹是非,但这门房的话让他顿觉好笑,心里对这身体的前主人更是无语,这都混成什么样了?下人都敢这么欺负? 但他可不是原来的李轻狂了, 当下冷笑了一声, “你又是什么东西?敢跟我这么说话?” “小子,本大爷奉劝你识相一点。”李轻狂忽然的硬气让门房莽夫脸色有些不好看,毕竟他身后还有小弟四人呢,不能没面子。 “你不过是尹家的一条狗,做狗就要有做狗的觉悟。狗就是狗,再怎么大声叫唤也做不了主子。”李轻狂语气轻蔑的冷笑道。 “小子,老子看你是不想活了!”门房顿时脸色难看,欲上前给这个没人看得起的姑爷好看。 哪知李轻狂不屑的摇头,轻蔑道“在这宅子里,我把你打死没人说什么。但你敢对我动手,那你就是死有余辜了。” 李轻狂的话让门房猛地顿住,心头一阵激灵。 虽然李轻狂在尹府确实不受待见,但若是自己真的动手,哪怕打狗也得看主人。尹府哪怕对李轻狂再不待见也不能坐视李轻狂被下人殴打,这若是传了出去那尹府的名声岂不是全毁了? 偌大的尹府,连半拉主子都护不住,让 下人给打了? 先不说尹府一直都保留的两百护卫怎么想,那位远在北境的大小姐知道了也会让他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小子,算你命大,但你不会一直命大的。”门房低声在李轻狂跟前道,眼中的嘲讽和怒气确实无法掩盖。 李轻狂轻笑, “你真该庆幸现在的我不是以前的我,否则你现在已经死了。” 留下这句在门房看来丝毫没有威慑力的话,李轻狂径直离去。 第二章 给李轻狂一个交代 西城, 李府, 李轻狂望着眼前这座虽经修葺但依旧看起来不算甚好的宅子一阵苦笑,这前主的家世也太落魄了点。 虽说宅子落魄了,但占地还是不小。 两进两出,这宅子在附近已经算得上面积不小了,也充分说明李家先前确实有过一段辉煌的。 从包裹里拿出有些锈迹斑斑的钥匙打开了大门,结果自然是可想而知的,院子里先前种植花草的地方早已杂草丛生不堪入目,也就是现在还是午时过后不久,否则大晚上的进来估计跟鬼宅差不多的感觉。 瘆人! 但李轻狂倒是不在意,对于住的地方他的要求还没那么苛刻,不过是一处安身之所罢了。 径直来到自己从小住的房间,打开了房门,尽管屋内还有些许樟脑的味道,但依旧架不住蜘蛛网跟玩似的在屋内各种撒欢结网。 光是打扫房屋已费时不少,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 庭院之中那些杂草也被他清理干净,只待闲时购置一些花草即可。 对了,还需要请几名下人清扫打理。 这都是后事了,不着急。 坐在一张清理干净的藤椅之上,不知为何会有一种油然的轻松和自在,或许与这是李轻狂原来住的地方有关。 这肉身与这处庭院倒是很熟稔。 此刻, 芙花苑, 芙花苑是明月城一家十分奢华的酒肆, 前面是四层的酒楼, 而芙花苑后面则是贵客们的七层包房,唯有钱权之人才有资格进入,所以隔音效果自然是不一般的。 芙花苑, 七层, 永明阁, 一位唇红齿白,风度翩翩的年轻人正手持折扇轻轻摇晃着,望着窗外的明月城更是嘴角不禁泛出一丝笑容。 这时, 房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打开了, 转过头望去,果然是她。 “二小姐。” “刘郎...”尹明月神色有些焦虑,却不料被走到跟前的刘清一把揽入怀中,封住了美人的红唇。 一阵火热的吻过后,尹明月脸色红润,呼吸有了稍微急促,但还是轻轻推开刘清的身子,正色道“那个李轻狂回来了!” 闻言刘清神色一怔,眉头皱起道“不可能!” “是真的,下人们都看到了。”尹明月道,“你不是说已经找人处理干净了吗?可为何...?” 刘清看尹明月的样子不像说谎,心中也是疑惑,随后恍然大悟般愤恨道“难道是那人失手了不成?” “你找的什么人?可靠吗?”尹明月急问道,“万一那人是诈你呢?” “不可能!”刘清闻言脱口而出,但随后看尹明月狐疑的目光,柔声道“可能是没机会吧,不过别担心。就算没有死,也不会有事。大不了,再做一次就是了!” “对了,听下人说他回来之后便离开家了。”尹明月想起临行前婢女传来的消息。 “去哪了?”刘清追问道。 “下人们不知道,但想来他能去的地方也只有他那个破家了。”尹明月想了一下道。 “他家不早就没人了吗?” “嗯。” “这岂不是更好?” 刘清轻轻揉了揉尹明月的长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一座无人在意的破宅子,哪怕死个人短时间内也没人会发现。” “千万不能做的太出格,最好是看起来自然死亡的那种。”尹明月此时的表情俨然一个毒妇。 “放心吧,可人,自然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刘清轻笑,“不过,还是需要确认一下他是不是在他那个破宅子里。” 尹明月点了点头,随后道“这样,我带人亲自去看一下,只要确认了他没去别的地方,尽快动手。” 说完,轻抚着肚子道“再晚,时间就来不及了!” 刘清望着尹明月的肚子,嘴角泛笑,点了点头。 又温存了一会,刘清便嘱咐尹明月尽快去确认李轻狂是否住在李府旧宅。 待尹明月离去之后芙花苑的老板娘谢伊人悄然现身。 “刘公子,消息已经传递出去,最快明日到达。” 刘清坐在椅子上,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打着桌面,面有疑色道“派出去的人按理说不会出现这种低级的失误,生死还有搞错的?” 谢伊人同样费解, “那位可是殿下身边的人,若是连生死都会搞错就离谱了。” “那纰漏到底出在哪里?看样子,那李轻狂的确是没死。” “莫非,有高人相助不成?” 刘清闻言有些烦躁, “只能是这种可能了。” 毕竟,主子派来的人断然不会出现这种低级的失误。先前的信息传递也并非只是推卸责任 ,反而是提醒一下身在大夏皇都的殿下此间事情进展。 “城西的棋子之中是否有身在帮会的?” “有一人。” “联系他,让他带人动手。” “这,太明显了吧?”谢伊人有些皱眉,“殿下让我等做这事怕的就是被人发现,买凶这种事会留下马脚的。” “无妨!”刘清摆摆手,“人有人道,狗有狗道。他们会有办法不被查出来的。” “我还是觉得应该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保险一点。” 刘清看了谢伊人一眼,随后淡淡道“殿下让你配合我,不是让你教我做事的。” 谢伊人脸色微变,随后笑道“公子说的是,是奴家多嘴了。” “下去吧!” “是,公子!” 西城的街道上, 马车中稳坐的尹明月时不时的轻呕一声,随后捻起一颗酸梅进口中,这才压下了胃中的不适,而她的婢女此刻则是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这位脾气不好的二小姐。 马车在李府门前停下, 在婢女的搀扶下下车以后,尹明月抬头看了一眼这只来过一次的李府,眼神里难掩厌恶和鄙夷,但无奈那个家伙既然在里面她必然要进去确定一下真伪。 李府内已然被李轻狂稍微的整理了一下,还算干净,但在尹明月眼中依旧是那么的不入眼。 最后在庭院里看到了那个躺在藤椅上悠然自得的少年郎,不过也就是十六七的样子,正是李轻狂。 在有人踏足李府的时候李轻狂早已察觉,但不在乎,这大白天的想来也不是什么恶人。 但当他睁开眼之后看到来人是尹明月和那婢女之后,神色在一瞬间玩味了起来。 好家伙,李轻狂这家伙生前是多不让人省心,多让人看不起? 居然一顶绿油油的原谅帽戴上了。 刚才他就察觉是两个人的脚步声, 但心跳却是有三个。 现在,很明显。 那个尹明月在丈夫外出三个月期间居然怀有身孕了,这不是赤果果的红杏出墙是什么? 以尹家的身份地位,若是这等丑事爆出来,那就有乐子可瞧了。 不对, 好像自己也是被瞧的乐子之一。 心头忽然闪过一丝怀疑, 莫非,这李轻狂之所以溺毙是因为... 哼, 最毒妇人心! 在看到怀有身孕的尹明月这瞬间,李轻狂似乎想到了什么。 也罢, 就一点一点替这个李轻狂找回曾经丢失的东西吧。 “既然回来了,为何不回家?”尹明月哪知此刻的李轻狂已然看穿了她的歹毒心肠,依旧苛责起来。 “我姓李,这是李府,这不是家哪里是家?”李轻狂悠悠的回答道。 “姑爷,你怎么和二小姐说话的?”尹明月尚未开口那位狗腿子婢女便出口想要教训一下李轻狂,反正往日里她也是这么教训李轻狂的,早已习惯了。 “做主子的说话,你以下人插什么嘴。”李轻狂才懒得搭理这个狗仗人势的婢女。 “好好说话。”尹明月皱眉道。 “见了夫君,怎的不知请安吗?”李轻狂淡淡道,“高门大户,就是如此没有礼数不成?” “你放肆!”尹明月闻言更是震怒,这个穷鬼居然如此对自己,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成? “劝你不要动怒,小心伤了胎气。”李轻狂淡淡道,随后在尹明月震惊的目光下继续道“毕竟,你肚子的孽种比你金贵多了!” “什么胎气?你别乱说!”尹明月慌了,她不明白对方是怎么看出自己怀有身孕的。 难道...府中有人通风报信了不成? 这就是他离开尹府的原因? 该死的,到底是府中谁泄露了消息?她的目光瞬间望向身边的婢女,眼神中的杀意要溢出来了一般。 “小姐,不是我,奴婢一个字都没说过。”婢女当场就慌了,她可是知道这二小姐的脾气的,杖毙下人的事这位可真的做过。 呵呵, 瞧这样子就知道这位狗屁的二小姐平日里是个什么嚣张跋扈的德行了。 “闭嘴!”尹明月一个巴掌扇在那婢女的脸上,随后脸色难看的转身望着李轻狂,“既然你知道了也无妨,大可告诉你个废物。本小姐从来就看不上你,若非当初是奶奶老眼昏花,也不至于让本小姐嫁给你这么个废物。” “这件事便宜你了,喜当爹。若你识相,此事就此作罢,你以后还是尹府的姑爷。若是你不识相,小心本小姐打断你的狗腿!” 说完,尹明月匆忙离去。 李轻狂也未阻止,这件事处处透着古怪,他不想就这么撕破脸,但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说到底,也要给李轻狂一个交代。 第三章 夜杀 尹家是大家族, 虽说这一代只剩下尹家两姐妹,但那尹家大小姐身在北境,更是武力超群,听闻已是炼体巅峰的高手。炼体巅峰这样的修为在俗世之中已然可以横着走了,哪怕大夏五大战神也只是炼气期初级的强者罢了。 由此可知,那尹红月炼体巅峰的境界也离那五大战神不远了。 这样一个女中豪杰,再加上大夏五大战神里有三人都是前任北境大将军尹德带出来的,可想而知尹红月成为下一任的北境大将军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尹家虽说只是两名女子,但尹家的潜在势力更是让朝上诸君为之胆颤,更何况尹家的名气并非那些文官可比,而是在北境实打实的用命拼出来的,这就更让人敬畏了。 这样一个潜在的名门,又是如何会挑选李轻狂成为姑爷的? 李轻狂稍微思索一下便明了了。 这尹家死去的那位老太君真是睿智。 尹家还真是不能和那些名门望族结亲,但又不能将尹家的明珠嫁给寂寂无名之人,所以破落的李家便是最好的选择。 尹家掌握北境多少兵马,朝堂之上多少门生故旧,偌大的尹家已然是大夏的庞然大物,若再与名门望族结亲,那是想做什么? 造反吗? 老太君是很明白那位皇帝陛下的心思的,尹家虽然值得敬重,但同样的值得忌惮。 也就是现如今的尹家只有两女,若是留有一子那更让君王忌惮了。 老太君自然也不愿意让尹家的女子嫁入帝王家,帝位从来都是血淋淋的,一旦站错队那结果可想而知,所以尹家老太君也不会让尹家女子嫁入哪位皇子府中。 贫民那就更不可能了,好歹尹家是大夏出了名的名门,家中女子再怎么也不可能嫁入贫民家中。 那么,剩下的选择其实不多,尤其是要在明月城之中择婿。 李家,各方面都符合这个条件。 父母双亡, 家徒四壁, 但偏偏是寒门。 这似乎就是为了老太君准备的理想孙女婿,所以老太君在大限前自然要解决大夏皇帝的心病,而尹家的名望和地位自然也会持续下去。 毕竟,朝中那么多人看着。 其次, 尹家长女更是炼体巅峰的强者。 无论从哪一点看,那位陛下都不会指摘什么。 想来,那位陛下在得知尹家姑爷的人选之后也是松了一口气了。 尹家一旦站队哪位皇子,那那位皇子几乎可以板上钉钉的会是下一任大夏皇帝的不二人选,因为尹家代表了大夏皇朝一大半的军方势力。 那位老太君在做完这一切之后才溘然长逝,而就在老太君去世之后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尹明月便找了个借口让李轻狂去其他几个州查验一下尹家在外的产业。 所以说, 那位尹明月其实就在这之后没多久便被人摘了桃子? 又或者,早已被人摘了桃子。 呵, 这个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李轻狂已然不是任人拿捏的小透明了。 看着铜镜里那张帅气的脸, “放心吧,我会帮你把你曾经受过的屈辱全数还给那个女人的。” 芙花苑, 看到传递来的消息, 刘清递给谢伊人, “去做事吧!” 看了下内容,谢伊人微微颔首随后客气的退出房间。 一炷香之后, 西城某处地皮无赖汇聚的地方走出几人,瞧那方向俨然是李府的位置。 李府, 李轻狂正在打坐修习, 原本早已顺理成章的事自然做起来得心应手,但此次李轻狂并不打算依照以前的修习轨迹,反而打算走一条与上一世不同的路。 路, 还是那条路, 但此次李轻狂打算将前世不曾注意的地方精心打磨,或者说这次的修行路会更加艰难,但成果必然会更加喜人。 虽然李轻狂现在的境界只是炼体七重,但早就知晓如何炼气的他居然以一种大胆的姿态在炼体期便引气入体强行从炼体期便炼气,这种事换了其他的修行者是断然不会如此冒险的。 但,对于李轻狂这位曾经的仙君而言不要太简单了。 虽然听起来危险,但依旧在可控的范围内。 熟悉的气,开始自天地之中慢慢的被李轻狂以修行的秘法导入体内。 熟悉的路线, 熟悉的感觉,再次让李轻狂感受到了曾经已经忘记不知多久的滋味。 一阵阵的清风随着引气入体之后围绕着修行的李轻狂周身,像是有一道无形的屏障一般。 庭院内无风自起, 轻轻的微风似乎要驱散这灼热夏季的烦躁。 《太一玄心决》,此法便是李轻狂所修行的术法名字。 太上玄心,奥妙无双。 前世的李轻狂也是凭借此法得以证无上大道,踏足不朽仙界。 现如今重修此法,体会则更深。 哪怕前世身死之时李轻狂依旧觉得此法的玄妙之处自己仍旧未曾全然窥透,所以此次侥幸重修自然更加珍惜,也有更充足的时间好好体会此法的其中三味。 这明月城之中似乎李府的位置有些玄妙,所以李轻狂此刻修行感觉此处的气较之城中其他地方更是浑厚一些。看来当初建造李府之时也是请高人指点过的,否则不会如此。 修行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所以,修行也是需要下苦功夫的,得耐得住寂寞方能清净本心不至心魔滋生。 入夜, 正在修行的李轻狂蓦的睁开双目,似是两道闪电般的光芒自双目之中一闪而过,随后恢复平静。 嘴角浮出一丝笑意, 他的这个想法完全可行, 炼体,打磨肉身的韧性。 炼气,则以气脉进一步的打磨肉身。 双管齐下,他的肉身将会打破先前的刻板,反而会更加强悍。 寻常修士自然是做不到,但一心二用对于李轻狂而言不要太简单。 就在他兴奋的时候,忽然眉头一皱,目光望向前院的方向。 有人。 李轻狂缓缓起身,随后悄然隐没在庭院的阴影之中。 嘈杂的脚步声响起, 很快, 五道身影悄然的来到了庭院, 一身夜行衣打扮,手中或是匕首,或是短刀,不用多想自然是宵小之徒。 莫非, 那尹明月如此迫不及待的要杀人灭口? 看来,自己真是高看那个白痴女人了。 为首的一人悄声道“去两个人守着前后,剩下两个跟我进去。记住了,不留活口!” “是,老大!”其余四人纷纷回答。 两人绕到后面, 为首的则示意另外两人上前, 一人一脚踹开虚掩的房门,为首的和另外一人手持短刀紧随其后立马钻进了房内。 随后传来几声砍刺声, “不对,没人!” 那为首的声音传出,随后三人不知是谁点燃了火折子照亮了屋内,发现那张竹床上除了被褥以外压根没人。 “人呢?” “老大,会不会是如厕去了?” “放屁。”那老大骂了一声,随后打了一个响哨,另外两人纷纷从后面来到房门前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人不见了!” “不是已经确认是在这吗?人怎么不见了?” “你问老子老子问谁去?扯呼!”那为首的老大倒也算果断,发现没人立马决定离开。 只是, 来时容易,去时又岂会如此简单? 待五人走出屋的时候,庭院之中不知何时悄然出现了一道细长的身影。 “诸位,既然来了,不如多坐一会!”李轻狂轻笑道,只是那一双目光之中难掩不悦。 任谁被打扰了修行都不是一件开心的事。 “阁下是?” “李轻狂,你们不就是奔着我来的吗?” 那老大方才有些意外,但听到对方的名字之后笑了,“原本想着今夜你不在算你命大,没成想你只是胆子大。” “胆子大?”李轻狂轻笑,“待会你会发现,我不仅胆子大,本事也大的很!” “小子,今天算你倒霉,有人要你的人头,两百两银子,你也算值钱了。”老大说完对身边的小弟点了点头,随后那四名小弟便纷纷上前,手中挥舞着短刀誓要将眼前的人头拿下。 这样炼体期都没到的货色李轻狂连兴趣都提不起来,迎面而上,不退反进手中拳头快若闪电般击中那几人的手腕处。 啪! 啪! 啪! 啪! 四声之后便是凶器掉落地上的声音,伴随着四人的哀嚎。 手腕在李轻狂随意的几拳下尽数折断,紧随其后的便是腿影不断,四道身影哀嚎尚未痛快便被李轻狂一人一脚的踹飞了出去,摔到两侧结实的墙壁上昏死了过去。 为首的老大面色一紧,倒也不惧,“没想到,你居然还是个炼体期的修行者。” “说出是谁花大价钱让你们来的,饶你们不死!”李轻狂淡淡道。 “想知道?”老大轻笑,对方炼体期又如何?他西城小霸王可是炼体三重的大人物,会在意这么个小人物不成? 随后手持匕首杀向李轻狂,手中的匕首更是在微弱的月色下散发出丝丝的寒光。 轻轻的摇了摇头,李轻狂很是无趣,这样的货色真的提不起劲的。 劈手砍在对方的肘关节处,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传来,那老大 也是硬气居然咬牙没叫出声,反而脚下一记撩阴腿霎时上撩,却不知李轻狂比他更快,一脚踢中他的胸膛处,老大整个人猛地被飞踹出去,再看之下他的胸骨已然凹陷进去少许。 就这还是李轻狂为了留下活口的缘故,否则这一脚完全可以送其归西。 第五章 谢伊人其人 “我说我说,我是谢伊人的探子!” 李轻狂皱眉, “说点我没猜到的。” “李少爷,我知道的就这么多。”老六强忍疼痛道,看到李轻狂脸色有些不悦赶忙补充道“我是谢伊人手底下的探子,主要的目的便是暗中掌控西城,甚至整座明月城的地下势力。” 嗯? 一个芙花苑,虽说不错,但这么一个女人试图掌控整个明月城的地下势力做什么?芙花苑明面上已经是明月城最出色也是最耀眼的地方,其幕后主人谢伊人更是以一界商人之身和城中的大老爷们关系莫逆。 明面上的, 暗地里的, 这个女人打算暗中操控明月城? 她这是不把尹家放在眼里了不成? 虽然尹家目前无有男丁,但那些关系网错综复杂,岂会容许卧榻之侧有芙花苑酣睡? 或者说,谢伊人不怕尹家的势力? 一个无惧尹家势力的存在,莫非...? 谢伊人身后之人甚至可以在明面上和尹家扳手腕,普天之下可以和尹家扳手腕的那似乎就只剩下...皇室! 皇室并非可以和尹家掰手腕,只是整个大夏皇朝只有皇室才有这个能量和企图。尹家势大,已经足以让皇室不安,但万幸这一代的尹家几乎注定了要没落,没有继承人的尹家断然不会让皇室忌惮。 但,偌大的军方势力皇室不可能放任不管。 那位大夏的陛下必然要用一些手段来笼络尹家,甚至可能会为了权利的稳固而赐婚。 可惜,却被老太君悍然打乱了计划。 哪怕是君王在将死的老太君面前也不会忤逆这位举足轻重老太君的意愿,可惜。 老太君似乎选错了人,居然让那个跋扈的二小姐下嫁了李家。也不怪老太君做如此想,那个大孙女一身修行,更在北境戍边,必然不能在此时嫁人。选择尹家二小姐其实也是无奈之举。 归根结底,尹家无人才是最大的落魄。 老太君去世之后整个尹家都十分的不安,甚至有一些居心叵测之人跃跃欲试,若非那位北境的大小姐手掌大权威风凛凛估计现在的尹家早就被某些人下手了。 李轻狂敲着躺椅的扶手,看来得去见见那位芙花苑的当家了。 就是,不知道这尹明月肚子里怀的是哪位皇子的种,或者是哪位皇子下属的种了。 当今陛下自然是不会亲自下场,那样不好看不说哪怕对那些朝中手握兵权的将军们都不好交代。 但,若是皇子呢?谁人能说什么?毕竟面子上说的过去。 看来,尹家早晚会成为某一位皇子手中的刀。 只是,那位北境的尹家大小姐似乎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就是不知道那位有什么谋划。 那位尹家大小姐虽然只有几面之缘,但看得出来不是一个单纯的修行蠢材,否则也不会在北境驰骋冲锋并且身居高位了。 她,应该知晓明月城的事了吧? 若连这点把控都没有,那也不配坐在那个位置上了。 尹家内, 尹明月此刻有些坐卧难安,房间里的茶杯已经被她摔了好几个,这会似乎忘了自己已有身孕的事。 “小姐,文管家请小姐过去。”门外传来婢女的呼唤。 尹明月闻言起身,却在心里打鼓,不知道那位尹家的大管家找自己何时。 苏文,尹府大管家,还有一个胞弟叫做苏武。 两兄弟,一文一武。 苏文负责尹家一应事务,而弟弟苏武则跟随大小姐尹红月前往北境,一则是保护大小姐,二来也可以蓄势修行。 两兄弟是孤儿,自小便被尹府早已过世几年的老太爷收养,并且视如己出的亲自培养,对尹家绝对的忠心耿耿,在尹家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过分。 苏文放下手中的信件,心中喟叹一声,二小姐实在是过分了一些。 他虽然不如弟弟那般修行有成,但也是有修为在身的修士,哪里看不出来那位二小姐已有身孕的事。 平白无故的多了一个便宜儿子,这换了哪一个男人受得了? 二小姐肚子里的绝非是姑爷的骨血,只能是旁人的。 现如今的尹家什么局势他身为尹家的大管家哪里不清楚,他甚至也已猜出二小姐肚子的孩子应该是某一位皇子的出手。只是,木已成舟为时已晚。 这不,大小姐的信件里已经将此事全权交给了苏文。 这是对苏文莫大的信任,更是一个天大的难题。 这件事若是解决不了,那尹家很可能会在接下来的夺嫡之中惨淡收场,甚至有可能会...满门抄斩! 二小姐,糊涂呀! 二小姐此举将尹家置于火炉之上炙烤,一不小心便是万劫不复。 尹明月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却不知自从察觉到她有了身孕之后苏文便开始密切的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甚至也知道了那座芙花苑有问题,至于那个男人是谁苏文倒是没有头绪。 但,肯定和芙花苑脱不了干系。 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被苏文捏碎,一丝怒意不自觉的从他的眼中一闪而过,整个明月城敢这么对尹家使手段的就没有好下场... 出神之际, “文叔!” 门外传来尹明月的呼唤, 苏文赶忙起身步出书房,来到门口躬身客气的施了一礼,无论他如何位高权重,可他一直自恃是尹家的下人,对于尹家人一向恭敬有加,更何况是这位从小看着长大的二小姐。 “文叔,没有外人的时候不要这么客气。”尹明月对这位自小便看着自己和姐姐长大的苏文也是十分敬重。 “规矩不可废!”苏文道,随后请尹明月进了房内。 两人落座, “不知文叔唤来明月可是有什么事不成?”尹明月问道。 “芙花苑最近出了不错的菜肴,正想问二小姐是否需要在下去为二小姐备上一桌。” 芙花苑? 闻言,尹明月的心头一颤。 “这倒是不用了。”尹明月强笑了一下道。 “大小姐来信了。” “大姐都说了些什么?”尹明月好奇。 苏文想了一下,将信件递给尹明月。 打开, 随后尹明月的脸色就变了, “文叔,大姐什么意思?” “就是信里的意思。”苏文的身上忽然散发出一股很危险的气息,望着尹明月,“没人敢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对付尹家。” “文叔想怎么做?” “芙花苑,必然是不能留下了。” 尹明月未吭声,她知道自己在家里受宠,可大姐不在的情况下家中的大小事基本都是这位文叔做主,这是尹红月临行前再三叮嘱的,整个尹家还真没人敢忤逆那位一身铁血的尹家大小姐。 既然文叔都说了,那芙花苑的下场可想而知。 那...刘郎呢? “交出那个人,杀了。” 尹明月心头一颤,连忙抬头,“文叔,不行。唯独这个不行!” “二小姐,都什么局势了,你怎么还没明白呢?”苏文恨铁不成钢道,“自从那个人和你第一次见面就是一个局,以至于现在你怀有身孕更是让对方有恃无恐。你还有你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就是他们的杀手锏。” “一旦这件事传出去,尹家的名声就会坠入谷底,这明月城都待不下去。光是那些流言蜚语就足以让尹家毁了根基!”苏文一阵头大。 “可是,我不能让腹中的孩儿还没出生就没了父亲。”尹明月据理力争,“文叔,求求你,不要动他!” “二小姐,唯独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苏文断然拒绝,“若是大小姐回来,会亲手杀了和这件事相关的所有人。” 大姐? 想到大姐认真的样子,尹明月知道苏文没有任何夸张。 尹明月颓然瘫坐在椅子上,不再言语。 “昨日,二小姐去见了姑爷?” 尹明月点了点头。 “姑爷知晓此事吗?” “嗯!” “嗯?”苏文有些讶然,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虽然他也看不上那位姑爷,但起码在见面的时候礼数上都过得去,他更知道府中的那些下人是如何看那位姑爷的。 二小姐有身孕这件事如此隐晦,对方是如何知晓的? “他怎么说?” “他没说什么。” 苏文点了点头,看来那位姑爷也知道自己没什么话语权所以默认了吧。 这样也好,剩下的就只有解决掉那些做局的人。 所有局中人! 芙花苑中, 看着窗外的天色,已然快要午时,可那个探子的消息依旧没有传来。 谢伊人本想找其他人去探查一下,随后想了一下不要节外生枝便就此作罢,谁知下面的小厮居然在这个时候进来说那位尹家的姑爷求见。 没死? 谢伊人眼中的诧异一闪而逝,随后对小厮道“请到怜花阁好生伺候,我稍后便去!” 怜花阁, 李轻狂落座,桌子上那杯热气腾腾的茶水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 “李公子,上好的花茶,公子尝一下!” “不用了,你先下去吧,我在这等着你们老板!” 就在此时, “李家公子大驾光临,真是让我这芙花苑蓬荜生辉不少!” 人未至但声先到, 随后那位明艳动人的谢伊人现身了, 看了一眼下人和桌子上的热茶,脸色一板对那小厮呵斥道“怎么?没把李公子伺候好?” “小的不敢...”那小厮赶忙低头解释。 “我不是来喝茶的。”李轻狂轻笑 ,随后若有所指道“谢大美人想来心中也知道我来的目的。” 谢伊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不过掩饰了下,挥挥手对那小厮道“你先下去,没有我的吩咐,不要让旁人来打扰我和李公子叙旧!” 小厮退下,并贴心的关上了房门。 李轻狂这才第一次认真的打量这位能在明月城开起这么一家酒楼的女子。 绝对的姿色,明艳动人之中又夹带了几丝并不让人厌恶的妖娆和妩媚,恰到好处的衣领,露出的皮肤不多不少却不让人觉得轻佻。 第七章 愚蠢的东西 楼下热闹的嘈杂声隐隐约约的传进来包厢内,苏文一脸严肃的望着对面那正在轻抿茶水的李轻狂。 “这茶不错,苏管家尝尝。”李轻狂淡淡道,至于苏文那想要吃人的目光他是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姑爷此番所为,到底意欲何为?”苏文寒声质问,若不是李轻狂的搅乱,此刻的芙花苑早就被彻底封查,有些人的人头也早已落地。 放下茶盏, 李轻狂淡淡的的望着对面的苏文, “解除婚约!” 解除婚约? 这四个字像是一记重拳砸中苏文的大脑,他一时愣了,千算万算没有料到李轻狂居然如此轻描淡写的说出这句话。难道对方不知道这四个字所代表的意义吗? 解除婚约,简单。 但你李轻狂真的觉得解除婚约之后还能活命? 或者说,你李轻狂真的觉得有命能做到解除婚约? 若对方一意孤行,苏文肯定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在解除婚约之前,李轻狂必死! “姑爷,有些事要考虑清楚才是。”苏文的话音里暗含威胁之意,为了尹家他苏文不介意做一些肮脏的事。 李轻狂轻笑, 微微摇了摇头,道“苏管家,这件事哪怕尹家大小姐坐在这里,我的决定也不会发生改变!” “大小姐吩咐老奴,此事老奴可以全权做主。”苏文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所以,姑爷要考虑清楚后果才是。不要因为一些人的许诺就做出不明智的选择!” “苏管家,换了你,你能忍的了这种事吗?” 苏文闻言呼吸一窒, 说实话,作为男人没有哪个人能容忍这种事。 但,还是那句话。 尹家,大过一切。 而李家,只是一个毫无背景和实力的落魄寒门罢了。 “我和那位尹二小姐没什么狗屁感情,这些日子在尹家过的什么日子想来苏管家都心中有数。”李轻狂轻轻道,“我虽然不在乎,但我得给自己一个交代。” 给李轻狂那个家伙一个交代。 “哪怕,这个代价需要付出生命?”苏文毫无表情的问道。 “命?”李轻狂轻笑,随后玩味道“我的命,没人可以拿走。你不行,尹家也不行!” “看来,姑爷是打算一意孤行了!”苏文轻蔑一笑,眼中的杀机不加掩饰,“就是不知道姑爷能不能走出这芙花苑了!” “这个,就不需要苏管家操心了!”李轻狂胸有成竹道。 “既然如此,李公子就不雅怪苏某了!”苏文缓缓起身,准备动手擒下对面的李轻狂。 李轻狂心头微微一动,“苏管家稍等片刻!” 苏文轻蔑一笑, 呵, 到底是个孬种,还是这么废物,怕死! 也不知道老太君生前为二小姐挑选了这么个不入流的家伙是不是真的错了。 李轻狂哪里是怕死,苏文虽然有修为在身可毕竟不是李轻狂这个炼体七重的对手,他只是懒得和这位尹家的大管家动手罢了,提不起兴趣。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随后, 谢伊人打开了包厢的房门,侧身让出来人。 苏文收敛气势,随后看了一眼对方,心中有些吃惊这位怎么在这个时候来了,但还是见礼道“见过杨大人!” 明月城文官二把手,副城主杨权。 杨权看了一眼那正稳坐的李轻狂,又看了眼苏文,心中闪过一丝明悟,不过还是对苏文点了点头,随后望着李轻狂道“阁下便是李府的李轻狂李公子?” 李轻狂起身, “正是在下!” “请李公子随本官城主府一趟!” “如果没记错,这个时候我应该去府衙,而不是城主府。”李轻狂摇头。 杨权握紧的拳头一紧,随后轻笑“城主想先与李公子商议一下此事!” “就不劳烦城主大人了,此事我意已决,无需更改!”李轻狂缓缓走过苏文,似笑非笑道“此刻,你不应该在这里的。” “姑爷何意?”苏文眼中光芒闪烁。 “你应该在尹府,带着你家的二小姐前往府衙。”李轻狂淡淡道,随后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有些事,该算算了!” 说完压根不理会那站着的杨权,只是对谢伊人道“记得,今天的消费打八折!” “是,掌柜的!”谢伊人俯首轻轻回应道。 李轻狂下楼, 房内, “杨大人,到底发生了何事?”苏文虽然有心赶回家,但还是需要知晓到底发生了何事。 杨权淡淡看了谢伊人一眼,谢伊人赶忙道“两位请随意,奴婢去照顾下面的军爷们!” 说完离去,顺手带上了房门。 见无关人等离开,杨权神色有些不知所以的看着 苏文,“那李轻狂已经差人递了状纸,要休妻李尹氏。也就是尹家二小姐!” “什么?!”苏文闻言大惊,这混蛋居然真的这么做了?! 真的不要命了不成? “此事,现在恐怕整个明月城已经无人不晓了。”杨权叹息一声,方才来的路上已经隐约听到街边两侧行人的小声议论,只是他想不明白李轻狂一个落魄子弟是哪里来的能量,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将这件事散布全城。 苏文闻言心中大惊,他不怕那个李轻狂休妻,因为还有别的手段牵制。但,这样一来全城都在议论,再加上状纸已经呈上,那必然引来无数人的围观,到时候尹家岂不是要丢脸丢大了? “回去带二小姐去一趟府衙吧,我这边唯一能做的便是把传唤二小姐的时间往后压一压。但,该去的还得去,要不然府衙那边说不过去!”杨权拍了拍苏文的肩膀,随后缓缓起身离开。 苏文攥紧拳头,他有些懊恼方才没有直接把李轻狂当场格杀,但现在后悔有什么用? 前往府衙的街道上, 一辆马车里, 李轻狂静静的倾听着外面低声的议论,无一不是在议论李轻狂休妻的事,甚至连李轻狂被戴了绿帽子的事都被人拿出来议论了。 他,会在意这个? 若是真正的李轻狂还活着,必然会选择息事宁人,但他不是昔日的那个家伙了。 尹家又如何? 皇室又如何? 不过尔尔。 果不其然, 府衙前早已汇聚了众多的好事之人,纷纷的议论着,而且一边向府衙中望着,这种热闹是哪怕百年都不一定遇上一回,不看不是白瞎了一双眼睛了。 府衙大堂上, 脸色惨白的年老大很是尴尬的站在那里, 没错,他就是李轻狂找的那个代替李轻狂前来递送状纸的家伙,虽然他也不想面对尹家这个庞然大物,但他更害怕李轻狂。 那可是个冷酷无情的魔鬼! 府衙大堂上坐的不是城主,毕竟城主府是城主府,府衙是府衙,哪怕城主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坐在这里审案。 那样就是越权了,城主没那么无聊。 当然,他也有避嫌的意思。 这明月城,到底谁说了算他还是有点数的。 虽然尹家不会做什么,但他可是知道尹家的势力,那可是连寻常皇子都不敢招惹的庞然大物,他一个城主有几个胆子敢硬刚?先前派出杨权也是表明自己的态度,更是向尹家示好。 虽然他不敢招惹尹家,但能做这么一个局的幕后之人他就敢招惹了? 他不傻,从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便猜到做这个局的幕后之人是什么身份,所以才会选择两边都不帮。 尹家发怒他担不起,皇子给他穿小鞋他就扛得住了? 惹不起惹不起,都是大人物,你们神仙打架,我闪远点,免得殃及本府这条小小的池鱼。 李轻狂在一众好事之人的别样目光下走进了府衙,看了一眼年老大,对方赶忙点头哈腰表示自己已经按照吩咐把状纸递了上去。 公正严明牌匾下坐的那位庄大人也是一脑门的冷汗,他是万万没想到刚来这明月城担任府衙的话事人之后居然会碰上这么棘手的案子。一个不好自己的小命都得丢在这张椅子上。 “堂下何人?”庄大人明知故问的问了一句。 走过场嘛,起码流程也得走一下不是。 “李家,李轻狂。”李轻狂回道。 “状告何人?” “大人,在下只是来休妻!”李轻狂摇头,状告?还需要吗? 庄大人后背的冷汗更多了,这李家的公子莫不是失心疯了? “休妻一事,无需本府过问。”庄大人道,他说的也是实话,寻常休妻在下面就休了,何须闹到公堂之上? “莫不是大人希望在下顺便状告一下某些人?”李轻狂淡然道。 庄大人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 这话怎么说的? 顺便状告一下? 状告谁? 状告那个红杏出墙的尹家二小姐呗。 庄大人感到很绝望, “咳,今日本府便做一回主,准你大堂休妻!” “当事人并未到场,大人也已派人去请了吧?” “这是自然,本府公正严明,既是休妻当然要双方到场!”庄大人有些颤抖的回了一句。 一盏茶的工夫之后, 府衙外传来一道怒骂的声音, “好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我尹家如此待你,你便是如此对待恩人的?” 此言,正是那位尹家二小姐尹明月。 李轻狂眉头皱起,愈发讨厌这个傻缺。 愚蠢的东西! 第八章 浸猪笼 “看到了吗?这就是本主!” “脾气这么坏,难怪会做出红杏出墙这种事。” “就这?尹家二小姐就是这么个货色?” “可不,摊上这么一主,也难怪那李家的会休妻。换了我...” “换了你早供起来了!” 人群中众人哄然大笑,把说这话之人笑的满脸通红,但也没开口解释什么,毕竟...谁不想攀上尹家这座高枝?! “二小姐,冷静,慎言!”苏文眉头微皱,在尹明月身旁小声提醒对方不要这么张扬。 “文叔,这个混蛋如此作为我哪里还能冷静!”尹明月是真的气的不行不行的,想她尹家二小姐,整座明月城的明月,什么时候被人如此羞辱,那秀目当中的怒光和恨意如果能杀人,她恨不得当场就杀了那个混蛋。 “二小姐,此刻不是胡闹的时候。”苏文沉声道,“事关尹家名誉,二小姐不可乱来!” 看苏文如此严肃,尹明月沉下脸,最后不甘愿的重重点了点头。 上了堂上, 庄大人满面陪笑,与方才面对李轻狂和年老大那是截然不同的两副面孔,甚至下了堂来,快步上前施礼,客气道“下官见过明月郡主!” 没错, 尹明月是有身份的人,夏皇亲赐明月郡主封号,算得上是为数不多的异姓郡主了,那尹家上一任的家主更是唯一的一位异性王,只可惜无男儿可以继承这个封号了。 尹明月微微颔首,并未多说什么,反而是苏文客气道“还请大人尽快结束这场闹剧!” 庄大人尴尬一笑,不过还是回了堂上,随后轻咳一声道“既然你们双方已经到了,那接下来本府可以开始调解了。” “大人。”李轻狂开口,随后看了一眼尹明月,“我是来休妻的,并非是调解的。” “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本府也是为李公子考虑再三才决定调解一下两位。”庄大人恨不得把眼睛眨瞎,示意这个小子识相点。 李轻狂不理会庄大人那明目张胆的示意,随后从衣袖中拿出一张纸,纸上的自然是休书。 “签字,画押,从此以后你我再无干系。”李轻狂望着尹明月淡淡道。 尹明月那想吃人的目光丝毫不加掩饰,随后接过休书,连看都不看便撕碎,扬了大堂一地,恨恨道“从来没有人敢休我尹家的女人,你?也配?!” 李轻狂皱起眉头,这个女人又搞什么? 你以为你不签字就结束了? 难道不想和那个奸夫远走高飞了? 摇了摇头,面向庄大人,“若是大人无法做主,我可以去京城。” 京城? 告状? 庄大人一脑门黑线,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苏文打断。 “京城路途遥远,路上危机四伏,姑爷未必能够安全到达。” 赤裸裸的威胁! 去京城? 李轻狂没那么无聊,此间事此地了。 他在等。 “今天可真热闹呀!” 堂外忽然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随后便是几道脚步声响起。 放眼望去, 只见为首之人身穿蟒袍,赫然是大夏的皇子亲至了。 在皇子身畔则是那位一直未现身的城主独孤傲,以及副城主杨权,还有两人隐隐的跟在三人身后,看样子是那位皇子的下人,看其步伐以及呼吸李轻狂察觉到对方的修为不会太弱,至于到什么程度倒是不太好确定。 但,想来与自己相差不会太大。 “下官庄巩见过六殿下!”庄大人此刻赶忙从座位上起身上前行礼。 那六殿下微微点头,随后恍然的对尹明月笑道“原来是明月郡主,好多年不见了!” “明月见过六殿下!”尹明月微微躬身道。 “明月郡主有身孕在身,无需行此大礼。”六殿下,夏荡赶忙轻扶尹明月。 有身孕在身,这五个字一出尹明月除了觉得有些羞赧外倒也没太多的感觉,但苏文就不同了。 当下就察觉到了不对, 这位六殿下...出现的太过于巧妙了。 那么,有些事就不言而喻了。 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但也不敢有所表示。 “这位便是郡主的夫婿吧?”夏荡转而望向李轻狂,微微一笑,“果然是一表人才,倒是要恭喜两位了!” “不知殿下所指,喜从何来?”李轻狂哪怕面对夏皇的六子,当今的六殿下依然是不卑不亢。笑话,当初不朽仙界那位所谓的至高者他都不鸟又如何会把一位小小的皇子放在眼中。 察觉到对方的态度如此随意,夏荡的心中忽而有些好奇和玩味了,一个落魄的寒门子弟居然有如此的魄力和胆量倒也算不错了。 “你身为郡主的夫君,如今郡主有了身孕,自然是喜事一桩!” “虽有身孕,但若这腹中骨血不 是李家的呢?” 夏荡故作惊讶,随后似是费解的望了尹明月一眼,随后脸色一变对李轻狂怒喝道“李公子休得胡言!” “此事兹事体大,在下不敢胡言!” 夏荡此刻脸色难看,转身望向尹明月,忽而低声询问“郡主妹妹,他所言可是实情?” 尹明月此刻当然知道不能任由李轻狂胡言乱语,哪怕对方是实话又如何? “自然不是,是他有了二心,故而污蔑于我!”尹明月否认道,随后一副垂垂欲泪的表情,“殿下可要为我做主!” “大胆李轻狂,郡主所言可是污蔑?”夏荡转而一副愤怒的样子质问李轻狂。 “殿下身边当有修为高强之人,在下是否童子之身一探便知!”李轻狂一点都不在意那尹明月的姿态,既然如此便看你尹家如何接招了。 夏荡一副犹豫的样子,转而望向楚楚可怜模样的尹明月,淡淡道“郡主,兹事体大,看来本王需要验证一下了。也是为了郡主的名誉着想!” 随后望向身后一人,那人微微点头,随后走向李轻狂。 李轻狂轻轻的伸出手臂,露出手腕。 那人伸手轻轻触碰在李轻狂的手腕处,随后一股奇异的气息顺着李轻狂的身体流转,猛然的眼睛闪过一丝诧异,收回手,面向夏荡恭敬道“殿下,此子元阳未泄,确为童子之身!” 场外一片哗然, 到了这个时候若是众人再不明白的话真就是愚蠢的吃瓜群众了, “听到了没?童子鸡呢!” “且,谁听不到。嘿嘿,这李家公子这顶绿帽子果然绿油油的。” “谁说不是呢?喜当爹呢!” 人群里几个人高声喧哗起来,也带起了其他吃瓜群众。 “好个尹家,藏污纳垢呀。” “真没想到,这尹家二小姐居然如此放dang,真是小看了这位二小姐了。” “你们说尹家会不会杀人灭口?” “不,不能吧?做了这等丑事,若是再杀人灭口,那这明月城还有王法,还有天理吗?” “若真如此,那我大夏...岂非暗无天日了吗?” 夏荡心中冷笑,但脸上却一副伤脑筋的表情,对那面色如墨的尹明月轻声道“郡主,此事你做的...哎!” 一声叹息,听的苏文心中暗恨不已,到了这个时候他哪里不知道此事的始作俑者便是眼前这位六殿下,可他虽然在尹家位高权重却也无法与这位当朝的六皇子抗衡。 “休得聒噪!”独孤傲大声呵斥府衙外围观的群众,尽管脸色难看但也无可奈何。 当朝皇子亲至,他压根没有拒绝的理由和胆气,只能跟随六皇子来这府衙面对这一桩糟心事。 “李公子,既然事已至此,不知李公子作何打算?”此刻唯有夏荡开口。 “休妻!”李轻狂淡淡道。 夏荡很是头疼,原本早就该死的家伙居然平安归来又闹了这么一出着实有些意外,但没办法,现在已成骑虎之势。 “你休想!”尹明月咬牙恨恨道。 李轻狂皱眉,他此刻实在是搞不懂这个疯女人是怎么想的。 “请问庄大人,我大夏律法规定与人私通之人该如何处置?”李轻狂转而望向那位一直当做小透明的庄巩。 巩一脑门冷汗,怎么处置?自然是与奸夫浸猪笼,唯死而已。 但,他真的不敢开口呀! 见庄巩不敢吭声,李轻狂冷笑道“我见过大夏律法,与人私通当浸猪笼。不知,这大夏律法在这明月城是否还作数?!”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是变色。 “当然作数,无论何地,只要是我大夏境内,律法当然作数!”夏荡开口道,只不过脸色发黑。 不作数? 几个意思? 不把夏皇放在眼里? 想造反吗? 哪怕是夏荡和此刻的尹家都不敢这么作死! “既然作数,那到底是签下,还是遵循大夏律法,殿下,该如何选?”李轻狂轻声质问当朝六皇子惊呆了所有人的下巴。 疯了吗? 先是休妻惹怒尹家,现在又质问六皇子,这不是把路走绝了吗? 走窄了? 李轻狂压根不在意狗屁的尹家或者大夏皇朝,更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皇子。 “尹家认了!”苏文开口。 “庄大人,借笔墨纸砚一用!”李轻狂望向庄巩。 庄巩看了一眼夏荡,在得到首肯的示意下赶忙吩咐人取来文房四宝。 在桌案前唰唰唰的龙飞凤舞以后,吹干墨迹,签字画押之后递给尹明月。 第九章 皇室无情 浸猪笼,还是好聚好散, 看似两个选择,可其实这只是一个选择。 签字, 画押, 一气呵成。 将契约拿回, 当着所有人的面引燃,然后化为灰烬飘落一地。 至此,李轻狂与尹家,与尹明月再无瓜葛。 “此事已了,在下就不打扰诸位了!”李轻狂淡淡道,打算就此离去。 尹明月想说什么,却被身侧的苏文死死拽住,那目光之中的恨意满满,都要溢出。 “殿下,便让此人就此离去吗?”苏文转向夏荡问了一句。 “苏管家,你是何意?”夏荡眼睛一咪,声音有些发冷。 李轻狂才不理会剩下的破事,但步伐却在看到一道人影的时候停了下来。 一身甲胄, 身后更有十来披甲锐士跟随,此人正是那先前还在北境的尹家长女尹红月,马不停蹄的自北境返回,一身的戎装尚未褪下,身上那股子肃杀之气大老远便扑面而来。 府衙外,一片沉寂。 哪怕先前再议论尹家的众人也不敢在这位面前高声一句。 如果是尹明月是明月城尹家的明珠,那尹红月便是尹家的脊梁,无人胆敢置喙,这是尹红月用命博出来的威望,死在其手下的敌军数不胜数,血淋淋的战绩是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 明月城的百姓可以唾弃尹明月,但对于这位尹家的大小姐无人不佩服与敬重。 在尹红月一侧的披甲锐士手中端着一个锦盒,从锦盒之中李轻狂嗅到了一丝血腥味,心中了然,遂对尹红月生出一种欣赏的意味。 好一个尹家脊梁, 好一个杀伐果断的北境先锋官, 尹家有她,不会轻易落寞下去的。 “见过殿下!”尹红月淡淡道,“请恕末将甲胄在身不便行礼!” 夏荡一笑, “尹先锋客气了。” 话锋一转, “尹先锋镇守北境,今日如何擅自离营?” 尹红月淡淡的看了夏荡一眼, “末将已经请命,且得到了陛下的首肯,否则断然不敢擅自离营!” 请旨? 父皇恩准了? 夏荡先是一愣,随后笑道“本王也是担忧北境安危,方才所言是本王多虑了。” “殿下对北境,对尹家的照拂末将定然铭记于心!”尹红月冷冷的回了一句,“不过因为一些宵小闹的如此实在是不该,幸亏末将回来的及时,否则别有用心之人早已逃脱!” 夏荡眉头一挑, “哦?不知尹先锋所言是何宵小?” “自然是意喻乱我尹家的宵小。”尹红月若有所指,“末将于北境厮杀,为的便是保家卫国,不曾想后院差点被人端了。” “尹先锋如此卫国,居然有此等宵小,可否请尹先锋告知,本王一定要严惩此等贼子,免得寒了北境将士的心,也让北境的将士放心,朝廷是不会忘记他们在北境的拼杀和付出!” “此事便不劳殿下了,末将更喜欢亲力亲为!”尹红月说完,示意一侧的锐士将锦盒打开。 哗, 锦盒打开,露出里面的物事。 俨然是那位刘清的人头, 血迹尚未干涸,那张惊恐的脸色似乎写满了不可思议和懊恼。 他应该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待大事定下以后才回来的。 可惜, 这个世上是没有后悔药的,所以他死了! 夏荡背负在身后的手猛地一握,眼中寒芒闪现,良久之后方才露出一个沉痛的表情,“此等宵小的确该杀!” 而那尹明月看到锦盒之后的人头之后只来得及惊呼了一声‘刘郎’,随后便昏厥了过去,苏文赶忙搀扶着尹明月离开此地,这也算是最好的结束方式。 尹红月转过头望向李轻狂,眼中这才第一次浮现出一丝别样的神采,最后化为了遗憾。 “妹夫...” 尹红月的话尚未说完便被李轻狂打断, “尹将军,我与尹家已再无瓜葛,妹夫这个称呼,在下承担不起!” 说完话,拱手便离开了。 待走到府衙门口处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尹红月的声音。 “尹家有愧李公子,日后尹家断然没人会找李公子的麻烦。” 李轻狂头也没回的离去... “末将家中有事需要处理,暂且回府,稍后再来拜会殿下!”尹红月拱手,随后便带着一群锐士离开府衙。 “还请殿下去府中稍事休息!”独孤傲身为明月城的城主,自然是要把夏荡请回城主府的。 夏荡一脸笑意的点头。 一场闹剧,如风一般传遍了明月城的大街小巷... 西城, 魏宅, 魏老虎得知当朝六殿下现 身之后便一脸的懊悔和惊恐,万万没想到那样的大人物会驾临明月城,更没有想到他居然也掺到这种旋涡里。他现在已经很后悔早上答应李轻狂的要求了。 该死的老六! 没错, 李轻狂休妻的事之所以能够如此迅速的传遍全城的确是李轻狂和魏老虎的交易,单凭他一个人自然是做不到的。但,有了魏老虎这个西城的地下头子协助那便轻而易举了。 包括年老大替李轻狂递状纸都是魏老虎亲自示意的,只不过魏老虎没想到这件事居然发展的超出了他的预料。 “备车,去李府!”魏老虎板着一张脸对手下吩咐道。 “老爷,那老六...?”下人应声之后犹豫了一下问了一句。 原本依着魏老虎的脾气老六压根活不到现在,不过李轻狂临走只是算是提醒了他一句,否则... 眼珠一转, “你亲自带人把老六转移到别的地方,记住了,谁都不要说。听清楚了吗?“ ”是,老爷!” 很快, 魏老虎的马车便赶赴李府的方向... 李府, 李轻狂了结了这段因果之后便返回了这里,他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此刻的他是尹家最不想出事的人。如果真的有危险,那必然出自那位六殿下之手。 当然,如果那位真的出手的话那他不介意杀了那位自以为把其他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六殿下。 因果了断, 心境通透, 李轻狂发现自己的境界似乎有些浮动,有一种将要突破的感觉。 太快了,走的太快了,这不是他想要的。 炼体九重,这是要一气冲破步入炼气期的节奏。 运转玄法,李轻狂不断的打磨自己的肉身,希冀能够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程度,所以在破镜一事上反而没那么着急。 这个世界,不是上一次飞升前的那个世界,但李轻狂也不在意。 都说三千大千世界,这个世界或许便是其中之一。 但又有些许不同,这个世界的灵气贫瘠的令人发指,可能这也是这大夏皇朝最强的也不过是炼气期的原因。 还好,这个世界不只有大夏皇朝。 世界之上帝国林立,而大夏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敲门声蓦的响起, 起身, 打开门发现是那位西城的魏老虎, “何事?” “你给我惹了大,麻烦!”魏老虎寒着脸道。 “你我两清了!”李轻狂道,“麻烦是你的,不是我的。” “可你也没告诉我这件事居然牵扯到皇室!”魏老虎愤愤道。 “皇室又如何?”李轻狂轻笑,“想抱皇室的大腿,就把老六交给皇室!” 魏老虎自然知道李轻狂的意思,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条让人垂涎的机会,但他魏老虎在明月城多年更知道尹家的实力。 一个皇子? 怕真不是尹家的对手。 见其犹豫, “你是想抱尹家的大腿?” “不!”魏老虎摇头,随后说出了让李轻狂都另眼相看的一句话,“我想抱你的大腿!” 李轻狂闻言笑了, 怎么说好呢? 抱自己大腿自然是最好的选择,可现在自己表现出来的压根没有任何优势,这老东西这是失心疯了不成? 先得罪尹家,再得罪皇子,怎么看都是一个死局,而魏老虎居然选择反其道而行,这就有意思了。 魏老虎也笑了,此刻的魏老虎不像是老虎,反而像是一直成精的老狐狸。 “先前小看了你!”李轻狂轻笑,“现在尹家和那位六殿下肯定在打探今天这件事里面的相关人等,以他们的人脉想查到你肯定是轻而易举的,再收拾你自然也不费力。恰巧,这个时候唯有我是安全的,所以想活下去我就成为唯一的选择!” “你说的没错!”魏老虎坦然承认自己的想法。 “先保全自己,过了这眼前的危机,你再把老六交给尹家或者皇室,都可以全身而退不说甚至可以更进一步,走得更高。不得不说,你的确很聪明!” “人老了,自然更惜命!” “但我想你最后肯定会选择把人交给尹家,而不是六殿下!” “你如何知道我会这么选择?”魏老虎也是疑惑,这眼前的少年从早上见第一面的时候就觉得异常聪慧,此刻听闻对方的话就更觉得这少年深不可测了。 “简单,因为皇室无情!” 没错, 皇室无情,魏老虎沉默。 不得不说,魏老虎虽然发迹于底层,但更能洞悉人心。 只是,他之所以能够洞悉人心是因为他见识太多的缘故,这少年为何也能做到如此? 这还是一个弱冠少年能够做到的程度吗? 第十章 仙门 “李公子慧眼如炬,老朽佩服。”魏老虎笑了笑,话锋一转,“只是不知李公子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 “李公子不介意老夫在李府小住两日吧?” “厢房,自便!”李轻狂淡淡转身,倒也不至于做出过河拆桥的事来,毕竟现在魏老虎的处境的确很危险。 尹家, 堂中, 卸下甲胄的尹红月一袭干练的短打打扮稳坐在太师椅上,整座堂中除了她就只有苏文与尹明月二人,气氛一度沉闷。 尹红月的脸色浮现出罕见的疲惫神色,长途奔袭本就耗费心神,再加上回来之后第一时间便根据苏文传递的消息在城外截杀了那位刘清。紧接着便是去府衙面见六殿下。 一波操作下来说不累是假的,但让她更难受的是自己这个被宠溺的妹妹,做出这种事来以至于让整个尹家蒙羞。 浸猪笼过分吗? 依着尹红月的想法,一点都不过分。 但,谁让尹明月是她唯一的血亲。 “大姐...”尹明月有些怯懦的开口,整个尹家唯一让她害怕的就只有这个姐姐了,哪怕是老太君生前她都不怕,那可是一只宠着自己的奶奶,哪里会怕?唯有这个大姐的威望在尹家其实早已超过了老太君,更有其父年轻时候的风范,杀伐果断,令人不自觉的便心生畏惧。 “即日起,不得外出!”尹红月冷冷的开口,随后望向苏文,“此事,交由文叔亲自监管,不得有误!” “是,大小姐!”苏文赶忙道。 “大姐,那岂不是闷死了!”尹明月显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依然在使小性子,“再说了,那个混蛋让我出了这么大的丑,如果不教训岂不是显得我们尹家太好欺负了!?” 唉,愚蠢。 闻及此言,尹红月和苏文两人心中同时闪过这个念头。 尹家将门虎女,如何出了这么一个没脑子的。 “你想怎么教训李少爷?打一顿,还是杀了他?”尹红月强压怒火道。 “大姐,你都把刘郎杀了,难道还会在乎一个无权无势的小人物吗?”尹明月嘟囔道,同时心中也有了一丝不满,刘郎可是腹中孩儿的亲爹,大姐居然说杀就杀了。而在面对一个外人的时候居然还这么客气,到底自己是不是你亲妹妹? “啪!” 尹红月重重的一掌拍在桌子上,桌子也禁受不住她这么一位炼体巅峰的强者一掌,哗然一声碎裂一地,尹红月真差点把牙根咬碎,手指哆嗦的指着尹明月怒道“你知道你已经将尹家置于何地了吗?你还嫌尹家丢的脸还不够是吗?” “放任那个混蛋继续活着才是对尹家最大的羞辱!”尹明月强硬的犟嘴道。 若不是看在尹明月怀有身孕的份上尹红月真想一巴掌摔在这个蠢货妹妹的脸上, “我们尹家是臣子,这明月城是大夏的明月城,不是尹家的明月城。” “你真当那位六殿下是摆设不成?现在他巴不得尹家对李公子动手,到时候就不止明月城了,哪怕整个大夏都知道你做的蠢事,也都知道尹家在明月城肆无忌惮的践踏大夏律法。你这么做无异于造反,你这是要把尹家往万劫不复的火坑里推!” “还有,你以为那六殿下是什么心思?你以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来的,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明白?你的那个所谓情郎都是六殿下抛出来的弃子,你真以为六殿下不知道我回来了?为什么还是让你那个情郎被我杀了?若不是我动手,这个时候你那个情郎此刻说不得已经开始下聘礼了,到时候不只是你这个蠢货,哪怕整个尹家都会被打上六殿下的烙印!” “皇子夺嫡,军中大将插手本就是陛下的大忌,更何况是我们尹家这样的将门?” “尹家这一代再无男丁,陛下已然放松了对尹家的忌惮,可你这么愚蠢的被人拉进了皇子夺嫡的局中,陛下会怎么想?” “君臣猜疑,死的只会是尹家。” “那位六殿下,已然失势了!” 听到尹红月的分析之后尹明月才恍然大悟,口中喃喃道“难道刘郎所说的一切都是假的不成?” “愚不可及,无可救药!”尹红月万分失望,到了这个时候这个蠢货居然还在惦念那点男女之情。 “若非念及你自幼体弱,连你腹中的孩子都不会让你留下,免得日后被有心之人利用。”尹红月冷冷道,她哪里想不到日后会有人利用尹明月腹中的孩子做局,但她没有冷酷到流掉那个体弱妹妹腹中孩子的地步。 叫来下人,把尹明月搀扶下去,随后严令不得放尹明月出府。 望着哭哭啼啼被拉出去的尹明月,尹红月重重的叹息一声。 ‘扑通’一声, 苏文跪了下来, “大小姐,是老奴没有看好二小姐,请大小姐责罚老奴!” 苏文有罪吗? 自然是有罪的。 他太自大了, 没料到居然有人做局如此之早,以至于婚后没多久尹明月便找了个借口把李轻狂送了出去,反而自己在外面乱来。 尹红月看了眼这位自小跟随爷爷身边长大的文叔,心中说不生苏文的气那是瞎话,但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 “罚俸一年!” “大小姐,太轻了!”苏文摇头,“老奴一时不察,以至于让尹家到了如此境遇,实在是万死难辞其咎!” “文叔,事情已然发生了,再说这些有何意义?”尹红月上前搀扶起苏文,“虽然此事会让尹家陷入麻烦,但尹家还是尹家。” 只要我尹红月还在北境杀敌,陛下就不会对尹家过多苛责。 城主府的一座别苑, 别苑已经被夏荡的侍卫们占据了, 而夏荡的房间周围却十分安静,都被打发的很远,免得听到看到一些不该看不该听的。 夏荡忍不住愤怒又摔碎了一盏茶具, 在地面上,一具血尚未冷却的尸体丢在那里。 “殿下,切勿动怒,伤了身子!”一名贴身侍卫赶忙开口。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夏荡岂能不怒,看着那具尸体尤不解恨,上前在那尸体上再次狠踹了几下,“连杀个人这么简单的事都能出错,本王养你们何用?!” 没错, 这具尸体正是那位曾经依照刘清指使去亲自将李轻狂溺毙的人,但此刻却已经彻底的没了生息。 “若不是那李轻狂活着回来,尹家早已被本王拿下,那尹红月哪里还敢在本王面前放肆!”夏荡阴狠的目光之中多了几许懊恼,早知道应该多做几手安排的。 “殿下,虽然这件事无法扭转。但奴婢为殿下找到了破局的谋划!”一道女声传来,紧接着一直在角落里的谢伊人缓缓走了出来。 “破局?如何破局?” “虽然刘公子已死,但刘公子毕竟是刘侍郎的儿子,那位尹家二小姐的腹中还是刘侍郎的亲孙子。” “你是说,让刘侍郎出面让尹明月腹中的孩子认祖归宗?”夏荡闻言立马明了,随后思索一阵,“此事得刘侍郎向父皇请旨,否则不好办!” “刘侍郎此刻尚未得知此间消息,所以必须赶在刘侍郎知晓刘公子死讯之前办成。否则,老来丧子,刘侍郎想来不一定会如殿下所愿!” “即刻休书一封,着王府参谋亲自办理此事。”夏荡果断道,“虽然刘清之死不能说,但也要说此间事情危机,若刘侍郎不能当机立断,那尹家或许会为了名声做出一些不好之事!” “是,还是殿下想的周全!”谢伊人颔首道。 很快, 别苑内飞出一只用来传讯的皇室信鸟,此鸟名为青鸟,速度极快,堪称日飞千里而不知疲倦,算是速度最快的传信方式。 房间内被清理了一下,至于那具尸体去了哪里没人问,那位独孤傲城主也不会在意那座别苑是不是死了一两个小人物。 “依你所言,那个李轻狂身后有高人?”李轻狂轻抿了一口茶,试图驱散那一股微不可查的血腥味。 “是,奴婢是这么认为的。”谢伊人坦然道,虽然先前他不认为那个死去的侍卫事情没做到位,但既然人已经死了再把那个猜测说出来岂不是让殿下觉得自己杀人是杀错了? 主子怎么会有错? 自讨没趣的事谢伊人才不会做。 “可是,那李轻狂的各项不都调查清楚了吗?”夏荡眉头皱起,有些费解。 “所以,奴婢怀疑是不是还有什么信息是我们没有掌握的。”谢伊人坦然表示对情报全面性和全面性的怀疑。 “京城之中,李姓之中绝对不可能有李轻狂的关系。这一点本王可以保证!”想了一下,夏荡摇头否认了这个怀疑。 “但,那李轻狂此次归来之后表现出来的气魄和智慧的确令人费解。”谢伊人表示疑惑,简直可以用判若两人来形容。 手指轻轻敲打在桌案上, 蓦的, 夏荡像是想起了什么般,身形猛地站起,眼中精芒闪现。 “殿下可是想起什么不成?” “方才本王所说京城之中并未有李家与李轻狂有所关联,但若这李轻狂背后之人并非是世俗之中的李家呢?” “殿下的意思是...”谢伊人闻言更是一愣,随后两人异口同声吐出来一个词。 “仙门!” 第十一章 要你们何用 “若真是如此...”夏荡脸色难看至极,若真如他们所想,那这个李轻狂便招惹不得。 不, 乃至整个大夏皇朝都招惹不起。 那可是仙门! 神州大陆皇朝林立, 但众所周知的在世间多有修行之人,有的人走的是锤炼肉身之路,有的人则是走的修行玄法之路。 不论是那种修行方式,都有散修与仙门之分。 寻常散修无论修行肉身或者修行玄法,大多会找一个皇朝依附,毕竟唯有皇朝才能负担的起修行所需的天材至宝,否则修行路的艰辛绝对无法想象。 而除了那些或许依附皇朝的散修之外便是有宗门扶植的仙门弟子,这些弟子坐拥仙门的天材至宝方能心无旁骛的修行,压根不用担心修行所需的东西不够。没有哪一座仙门会眼巴巴的看着一位有修行之姿的弟子为了修行所需材料拮据,大多会大加栽培,毕竟成长起来的仙门弟子绝对可以成为门中的强大战力。 仙门,便是那些坐拥灵气充足之地的宗门。 不过,世俗之人多称之为仙门。 仙门虽有大有小,但哪怕是一座小小的仙门也不是寻常皇朝敢于招惹的庞然大物。 像大夏皇朝虽然有五大战神这般强大的战力,但其修为也只不过是炼气期的修士,与那些动辄炼气期的仙门弟子比起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在那些仙门之中炼气期的弟子门人比比皆是,甚至炼气期巅峰的都未必算得上是出彩,由此可见那些仙门的底蕴何其深厚。 “若是真的如此,理应交好,而非结仇!”谢伊人神色也有些紧张。 “晚了!”夏荡眼中闪过一丝后悔,随后便是一抹狠戾一闪而过,谢伊人见状赶忙开口劝阻。 “殿下...” 夏荡抬手制止了谢伊人, 闭上双目, 良久, “退下吧!” “殿下...”谢伊人还试图劝阻,但.. “退下!”夏荡目光微冷的再次开口。 “奴婢,告退!”谢伊人无奈退下... 许久之后, “来人!” 门外走进方才出去的亲卫, “殿下!” “让韩老带人,借机除了那李轻狂,还有那个什么老六,也不能活。”夏荡冷漠道,“做的隐秘一些,不要动静太大,毕竟明月城里尹家的势力不容小觑。” “遵命,殿下!”亲卫退了出去。 李府, 李轻狂盘膝坐在卧室内, 若是仔细观察会发现他的周身有一股微不可查的气环绕周身,形成了一道透明的气墙。 肉身,玄法双休,本就是一条不容易走的路,肉身的锤炼更是需要无数次的打磨方能承载玄法仙术,而这一世李轻狂打算肉身和玄法同时提升,走一条不容易走的路。 这条路很难,但并不代表不能走。 在当初成为仙君之时他的肉身历经天劫洗礼已然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但那也只是不曾过多打磨肉身的成果,若这一世武法双休又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面对那一族的时候,对方那引以为傲的肉身强度还能挡得了自己的进攻吗? 隐隐之间,李轻狂多了一丝期待。 太一玄心决本就属于中正平和的功法,但多年的仙君生涯李轻狂早已在原本的基础上多加修改了几处可以更加玄妙的所在,此次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睁开眼, 看了一眼那一桶已经凉下来的药浴,这个世界还是灵气贫瘠,哪怕需要打磨肉身的药材成分都太落后,这一点不好。所以,去哪里寻找一些可以提升肉身强度的药材才好? 那些仙门吗? 虽然李轻狂不知道仙门的所在,但他知道这个世界既然有修行之人,必然会有仙门或者说叫宗门的存在,只不过眼下的他尚无头绪。 起身, 走出卧室,来到庭院里坐下,抬头仰望星空,繁星点缀但却不如不朽仙界那般耀眼。 不着急, 有的是时间。 一枚铜板在他的手中被愉快的玩耍着,直至那位西城的大佬魏老虎出现在视野里。 魏老虎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怎么?有人找上你了?” 魏老虎点头, 方才手下传来消息,西城有不明身份的人在街面上扫听今日的传言是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 而且,还是两拨人。 有人要出手了。 “还有人在找那个老六!” 老六? 李轻狂闻言稍作思索,嘴角浮出一丝笑意,“看来,那位殿下要断尾求生了。” “现在就把老六送到尹家吗?” “不着急!” “还不着急?他们查到是早晚的事!”魏老虎有些费解。 李轻狂看了眼 夜色, “快来了!” “谁快来了?”魏老虎费解。 “不希望那位殿下顺利脱身的人。” “那会是...?” “自然是另外一位殿下!” 魏老虎闻言脸色更苦了,好嘛,一个都不容易对付这下又来一位。 “对了,你可知道附近有什么地方的草药品质稍微好一些?”李轻狂忽然问道。 草药? 都什么时候了还管什么草药不草药的? 不过魏老虎还是认真想了一会,随后道“城北三十里,有一座山,听说那个地方的草药品质上乘。但是...” “但是什么?” “危险!” “哦?说来听听!”李轻狂闻言来了兴趣。 “城北三十里有一座白狐山,里面的草药品质上乘。但为何你今日让我采购的那些草药品质不咋滴,就是因为白狐山很少有采药人敢去那里。曾经有采药人在那个地方见到了妖兽,然后死了不少胆大的采药人,最后无人再敢登上白狐山摘取草药。” 妖兽? 这个世界居然还有妖兽?李轻狂顿时来了兴趣,想多打听一下但魏老虎也所知甚少,没办法给太多的信息。 但不重要,李轻狂感兴趣就行。 看了眼心事重重的魏老虎,李轻狂道“不用过于担心,哪怕他们查到是你吩咐人散布的消息,但知道你在这里必然不会轻易出手。一旦另一波人到了明月城,你就是一条小虾米,对方是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虽然李轻狂的话让魏老虎悬着的心放下了一些,但这话听着怎么就这么欠揍呢? “行了,上年纪了,老夫先去休息了。”魏老虎摆摆手便离开庭院。 闭上双目的李轻狂依旧以气运转全身,不放过任何修行的时间,而与此同时一股气不断自他的周身向外扩散,直至到了庭院两侧,遍布了整个庭院。 微微皱眉, 轻轻的叹了一声气, “想好好的修行一会都不行,还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没错, 他的气察觉到了不寻常的气机, 有人来了。 又是不速之客。 但,奇怪的是对方似乎并未打算进来。 嗯? 是尹家的人? 触碰到那股气机之后对方身上那股肃杀之气再没这么明显了,如今的明月城中能有此气机的似乎也就只有那位尹红月和她的锐士了。看来,尹红月也不愿李轻狂在这个时间出事。 毕竟,尹家是要颜面的。 西城某处, 某座宅院内, 房间中, 一个浑身是血,已经浑身伤痕的魏老虎手下此刻正在一抖一抖的。 而屋内站着的不过是两个人, 一男一女, 男的高大, 女的青纱掩面, 高大男人擦拭了一下手上的血迹,看了眼女子道“看来这个小喽啰的确不知道那个什么老六的藏身之所。” 女人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冷冷道“既如此,杀了吧!” 魏老虎的手下刚说了一个字便被那高大男子弹出一指,随后便捂着心脏不甘死去。 “你已经步入炼气期了?”那女人有些意外。 “到了门槛,尚未步入。但些许的气却可以使用一二。”高大男人脸上难掩一丝得色,随后望向女人的目光中多了一丝异样的神采,“灵沅师妹,做为兄道侣的事,考虑的如何了?” 女人眼中闪过厌恶, “灵恒师兄,此事待回师门之后我还要请示师傅!” “呵呵,也罢。”灵恒看了一眼屋内,“走吧!” 南城某座有钱人的庄园内, 一个衣着华丽的胖子正在床榻之上盘坐,在其一侧是各种珍馐美食,胖子不断地抓起美食往嘴里塞吃着。 很快, 灵恒师兄妹二人返回, 灵沅看了一眼胖子,难掩厌恶之色,但胖子丝毫不在意她那厌恶的目光,反而笑道“两位仙师可是得到了好消息?” “没找到正主!”灵恒淡淡道。 闻言,胖子嘴角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我还以为两位仙师可以手到擒来呢,原来...” “夏政,请注意你的言辞!”灵沅出声不善道。 夏政, 大夏四皇子,不知何时已经悄然而至明月城。 夏政抖了抖身上的肥肉,毫不在意灵沅的语气,缓缓起身,那庞大臃肿的身躯看的灵沅一阵反胃,真不知道这位皇子是如何吃成这幅猪样子的。 “本王那六弟身边有个叫韩碑山的,也不怎么厉害,也就炼体巅峰的程度,去杀了他!” “夏政,我们不是你手下的杀手。”灵沅不悦道。 夏 政原本笑眯眯的脸色转脸就化为一阵狠戾,嘴里更是冰冷道“找人你们不行,杀人你们不愿,那本王要你们何用?” 第十二章 更好的选择 灵沅青纱之下的脸色十分难看,虽然他们师兄妹二人的师门确实不怎么入流,但那也是仙门,哪里是夏政这样的皇子可以如此羞辱的? 然而, 一道黑影出现, 砰, 一声, 灵沅的身子猛然被一掌击中飞了出去,而灵恒则脸色顿便,立马做出防御的姿势面向那乍现的黑影。 灵沅的身子装在屋内一侧的柱子上,一口鲜血忍不住狂喷而出,脸色霎时更加惨白了,惊恐的望着那位突然出现之人。 一名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身穿乌衣,头戴斗笠,面目隐藏在斗笠之下,让灵恒与灵沅二人看不清楚对方的样子。 “炼气期强者...”灵恒脸色难看,对方方才出手的一瞬他便察觉到了那种独属炼气期强者的势,毕竟他也摸到了炼气期的门槛,所以感觉尤为明显。 乌衣男子并未吭声,只是淡淡的退后将身后的夏政亮了出来。 夏政的眼中满是不屑, “找到韩碑山,以你们二人合力应该不会太难。” “两日之内,我要看到韩碑山的人头。” 灵恒暗暗咬牙,不过最后还是脸色难看的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后搀扶着受伤的师妹离开房间。 灵沅房内, 灵恒从口袋里掏出几颗丹药递给灵沅, “尽快恢复。” 接过丹药,灵沅脸色惨白道“没想到那胖子身边居然有如此强者,失算了!” “师妹,你的脾气要改一改了。”灵恒沉声道,“方才你不应该如此直面殿下。” 灵沅沉默,不管怎么说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多说一句都是自取其辱。 李府外不远处的一条小巷之中,一道目光扫过李府但并未前往,他已经察觉到在李府附近有不少可疑的人,那些人身上散发出的血气足以让他猜到对方的身份。 尹家锐士。 既然尹家在这里安排锐士,那自然是不可能悄无声息的得手,到时一旦纠缠上容易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他不相信那个李轻狂一直不出府。 耐心等待便是! 尹家锐士不可能一直留在此地。 那位尹家长女留在明月城的时间不会太久,北境不会让她一直不归,连陛下都不会容忍。 ...... ...... 翌日, 尹家收到了来自京城的传信, 尹红月看完内容之后脸色微微变色,内容是一位叔字辈的长辈送来的,那位在尹红月爷爷帐下听命多年,关系紧密,这次传来的消息也是有关那位刘清的。 刘清是侍郎刘勃涛之子,而且那位长辈在心中提醒尹红月小心那位贵人拿尹明月腹中的孩子做文章,若是刘勃涛出面向陛下请旨,那这事就不好斡旋了。 君王一言,金口玉言,再无更改的可能。 但,想来陛下不会如此处置。 毕竟,那位李家的姑爷还活着。 此事让夏皇也不可能明面上答应,就怕到时夏皇也不得不面临左右为难的局面。 “速速回信,告知真叔刘清已死之事。”尹红月吩咐道,“一旦陛下知晓刘清已死,那么陛下就不用在意刘侍郎的想法。” “刘清的死...”苏文犹豫道,“那毕竟是大小姐所杀!” “陛下不会抓住这个不放,就说是城外匪寇所为,我没来得及救下。”尹红月道,“想来那位即将失势的六殿下也不会在这件事上多说什么。还有,尽快找到那谢伊人,这里面有她的影子,必须抓在手里才算稳妥!” “当朝皇子指使他人做出此等龃龉之事,到时候谢伊人便是堵住所有人嘴的塞子。” “不会有人去刻意追究一位失势的皇子,除非是想逼死六殿下的其他人。但,陛下难道就不要颜面了吗?任谁都要顾忌那位陛下的!” “小姐想的长远,老奴这就去做事!”苏文佩服道。 尹红月坐了一会起身, 走出屋门,对院中的几位锐士道“那边安排的怎么样?” “回先锋,另外几位兄弟已经就位,不会让人叨扰到那位李少爷!” 尹红月点头, “走,去见一下我那位前妹夫!” “是,先锋!” ...... ...... 李府门前, 年老大一脸纠结的瘸着腿一拐一拐的上门,没办法,谁让那位大佬发话了。他倒是想在家养伤,但是...没那个命呀! 进到李府便看到那位西城大佬魏老虎无聊的在晒太阳,年老大赶忙上去点头哈腰的打招呼。 “魏爷,您也在呢!” “哦,年元啊。”魏老虎看了一眼年老大,“你以前不也是以采药为生吗?” “魏爷,小的以前的确是干过几年。”年元点头笑道,“但是那个辛苦不说还不赚钱。” 魏老虎笑呵呵的盯着年元,“你的运气来了!” 年元眼珠一转,不知魏老虎什么意思,遂费解道“不知魏爷说的是...” 魏老虎抬起下巴对着李府后面示意了一下,道“里面那位李府的公子打算去一趟白狐山,缺个领路的!” 一听白狐山仨字年元扑通一声就跪了,脸上一脸苦涩道“魏爷,您说笑呢。那白狐山是什么地方您又不是没有耳闻,那可真是太凶险了。打死小的都不敢再去那个地方了。那里可真的有妖怪!” “咦,这么说来你还去过白狐山?”魏老虎虽然不知道李轻狂为何要去白狐山,但也知道那个地方的危险,本就打算找年老大这个曾经做过采药的家伙带个路没想到这年老大胆子这么大,居然去过白狐山。 呵呵,这不巧了吗? “魏爷,九死一生呀。”年老大脸色像死了爹一样,“那次我们去了六个人,回来的只剩下我一个。也就是从那以后小的才改了行当,就是怕死!” 当然,年元没说他的第一桶金也是从那次得来的。 那些死去同行之人的财物最后都落入了他的口袋。 “那就你了。”魏老虎才不在乎是不是九死一生,反正他魏老虎又不亲身犯险,别人的死活他压根不放在心上。 见年元犹豫和不愿,魏老虎冷哼一声,“若是你肯去,此次回来之后西城斐雾街的那几家铺子老夫倒是可以交给你去打理。但若是不去...呵呵,老夫也不会为难你。选择权在你!” 年元不是初出茅庐的雏,当然不会相信魏老虎的话。 我选? 说的跟我有的选一样。 不过,斐雾街那几家铺子他是知道的。 拼一把? 不得不拼一把,拒绝魏老虎的人都什么下场那些失踪了再也见不到的人最有发言权了。 如果那些人还能说话的话。 “魏爷都这么说了,小的哪里还敢驳魏爷的面子。小的就舍命陪君子了!” “行了,老夫的话算数。进去吧,那位等着呢!”魏老虎摆摆手示意年元滚蛋。 年元陪笑着走进了内院的庭院, 这个老马失前蹄的地方,仿佛地面的血腥味犹在,但他更怕那位犹如地狱的魔鬼。 “李爷,小的又来了!”年元一副惨兮兮的样子陪笑道。 李轻狂有些意外,上下打量了一下年元,“魏老虎找的人是你?” “可不是小的嘛,要不说小的和李爷有缘呢。”年元道,“小的以前也做过采药的营生,此次李爷既然要去白狐山那小的当然要誓死相随了。” “你这腿脚不便的,能行吗?” 腿脚不便? 那是拜谁所赐? 还不是你! 但,这话年元打死也不敢说,只能谄媚陪笑着,“放心吧,这白狐山小的曾经去过一次。论起白狐山,明月城中没谁比我胆子大。” 虽说年元的腿骨被接好,但样子依旧惨兮兮的,李轻狂真怕这个家伙到时候再拖累自己。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听到前院传来了魏老虎的惊呼声, “尹大小姐...您来了。” 本来晒太阳的魏老虎听到门外的脚步声猛地睁开眼,但却没料到进来的居然是那位尹大小姐,哪怕他魏老虎在西城盘踞一方但在尹家这位大小姐面前绝对的不够格。 只能赶忙起身大声问候了一句,顺便提醒后院的那位。 “他是...?”尹红月自然不认得这种蛇道上的小人物,反而一旁的苏文赶忙低声道“西城魏老虎,在西城的下面很有人脉。昨日之事想来便是有他插手!” “昨日便是你散布的消息?”尹红月淡淡的问道。 魏老虎别看是西城地下的大佬级别,但在尹红月面前完全不够看,在听到对方的话之后冷汗直流,强笑道“是李公子吩咐的,小人也只是奉命行事。还望尹大小姐不要迁怒小人!” 奉命行事? 呵呵, 那个前妹夫以前是什么货色她尹红月心里能没数吗?能让一个西城大佬俯首听命? “人呢?” 闻言,魏老虎自然知道对方问的是谁,遂指了指后院道“李公子在后面!” 尹红月正准备离去,但只见魏老虎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再次开口“尹大小姐,小的手里有一个人,不知道尹大小姐是不是想要?” “什么人?”尹红月停下脚步淡淡的开口。 “芙花苑掌柜的线人,小的以前麾下的老六。” 尹红月有些不解,这魏老虎提及这么一个小人物作甚? 见尹红月不明,魏老虎开口解释道“此人先前受芙花苑掌柜谢伊人的指使,想要李公子的命,而且还是一位炼体四层的高手!” 闻言尹红月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一个谢伊人麾下如何会有此等高手,想来并非是那谢伊 人的手下,更像是那位的手下。 目光落在魏老虎身上, “为什么你想把他交给尹家?这城中找寻此人的想来不少吧?你完全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第十三章 小气的家伙 “皇子是一时的,尹家才是长久盘踞明月城的。”魏老虎想清楚了这其中的关节,所以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决定抱上尹家的大腿。 “明月城终究是大夏的。” “但能够最后坐上那张椅子的,想来与那位六殿下也没太大的缘分了。” 尹红月这才有些意外的看了眼这位看似唯唯诺诺的西城大佬,看来这位能在西城站稳脚跟不止是他的手段,还有他的眼光,足够长远。 “文叔,跟这位魏先生一起把人带回尹家。外面的锐士带上,以防万一!” “是,大小姐。”苏文点头,随后看了眼魏老虎笑道:“魏先生,咱们走着?” “大小姐,苏管家,折煞小人了。”魏老虎受宠若惊起来,连忙道不敢。 尹红月懒得客套,大步离去,前往内院... 一直关注李府的韩碑山察觉到李府的锐士离去,但也没有轻举妄动,毕竟走进去的是那位北境最强的先锋,尹家的大小姐。随后低声对身后之人道:“去,看一下那些锐士去了哪里。通知殿下,那些锐士可能要去找那老六!” “是,韩老!”身后之人点头,然后几人分散离去,唯有韩碑山冷冷的目光紧盯李府... ...... 李府内, 李轻狂躺在藤椅上一动不动,甚至连招呼都没打,反而是那年元谄媚的向尹红月问好。 望着躺在藤椅内的李轻狂,尹红月只觉五味杂陈,她深知尹家做的太难堪了,所以并未生气。 “你先离开一下,我与李公子有话要说。” 年元巴不得离开,气氛太压抑了。 “李爷,我先去准备一下。” 见李轻狂未开口,年元暗暗擦了一把冷汗便离开李府。 出了李府,年元才松了一口气,这俩人...别说,还挺像,都这么冷漠。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自从他离开李府之后一直有一道身影若远若近的尾随,并且没有被年元发现... ... ... “尹大小姐驾临寒舍,不知有何指教?”李轻狂淡淡的开口。 “你现在的处境很不妙。” “多方下场,角力的都是一般人招惹不起的庞然大物。”李轻狂道,“但很快他们应该没有那个心思了。” “你怎么就如此笃定?”尹红月好奇道。 “你的儿子们在外面丢人现眼,你会怎么做?”李轻狂反问道。 尹红月闻言略作思索便恍然大悟,随后一脸震惊的望向李轻狂,这个她从不曾认真对待的前妹夫什么时候居然有了如此洞悉人心的睿智了?连她先前都在考虑如何应付即将到来的麻烦,居然忽略了那位高座上的帝王。 而他李轻狂,哪怕在尹红月眼里也仿佛赘婿一般的家伙居然早已看到了后续的进行,这心智,这智慧怕是那位朝中出名的才子也未必有如此高远的认知和揣摩。 “你就这么笃定陛下会宣殿下回朝?” “除了那位六殿下,怕是这明月城中还有别的皇子。”李轻狂轻笑道,“一块骨头自然能引来野狗的撕咬,更何况是尹家这么一块带肉的骨头呢!” 尹红月并不在意李轻狂把尹家形容成骨头,她更觉得惊心的是连她都不曾得知明月城还有另外一位皇子,对方居然想到了,这...心智可称妖孽了! “你觉得会是哪位皇子?” “我对路边的野狗并不感兴趣,是谁都无所谓。” “那可是皇子!” 李轻狂白了尹红月一眼,“有什么区别吗?” 尹红月都气笑了,敢把当朝皇子当成野狗还这么从容的她还是第一次见,狂的没边了。 “你就不怕他们盛怒之下狗急跳墙?”尹红月这话一说出自己都觉得好笑,自己居然被带歪了将皇子当成狗。 “所以啊,我在给他们制造机会呢!”李轻狂眼中闪过一丝冷冷的杀意,毫不掩饰,身上那股一闪而逝的杀意居然让尹红月感到了刹那的惊悸和...害怕。 这家伙,刚才那是什么感觉? 是那种凌驾一切之上的漠然? 还有只有在执掌杀伐之人身上才会出现的无限杀机吗? 可,他明明只是一个不足弱冠之年的少年郎。 判若两人,这与以前的李轻狂简直判若两人,天差地别。 这样的人称呼一声人杰也丝毫不过分,难怪会休了妹妹那个愚蠢的家伙,妹妹那样的蠢货是不配待在这样的人身边的。 是的,不配。 尹红月便是如此想的,甚至在此刻觉得妹妹嫁给李轻狂是高攀了对方。 “你打算拿自己做饵?” “饵?”李轻狂闻言笑了,那神色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玩味的看了一眼尹红月,“他们,充其量是捎带手的杂草。” 真当李轻狂不知道这一日一夜之中有多少不怀好意之人在李府周围? 那些人除了尹家派出的锐士是为了保他周全以外,其他的那些人若不是心怀不轨之辈就离了大普了。 他们在干什么? 等, 等李轻狂落单, 等机会。 一击必杀的机会。 而且,还要赶在某些人的授意到来之前。 “捎带手?”尹红月闻言笑了,她此刻觉得眼前这个少年才是一个正常人,身上有了桀骜和狂妄,这才是那些智慧之人在某一刻的通病,狂妄自大。 李轻狂看出尹红月眼中的蔑视,淡淡道:“别用你那炼体巅峰的眼光来看待这个世界,这个世界远比你想的更加残酷。” 尹红月眼睛一咪,寒光闪烁,“你能够看穿我的境界?” “炼体巅峰,可惜,路子有些歪了!” “你懂修行?” “修行?那不是有脑子就可以的事吗?”李轻狂轻笑着随意道,随后一指点出,一道气顺着他的指尖飞出击中了庭院里那颗碗口粗细的树干。 树干被突来的一指击中,随机摇晃了一下,落下了几片嫩绿的树叶... 炼气期? 尹红月彻底被震惊了,眼中的神色好像见了鬼一样的,瞠目结舌。 她可是记得大婚之时这个家伙还只是一个毫无修行在身的普通人,这才多久? 半年有吗? 没有,甚至还不到四个月。 从毫无修行的普通人横跨了一整个炼体期? 这可能吗? 不,这彻底颠覆了尹红月的认知。 哪怕她被誉为明月城的天才也足足打熬了多年才踏足炼体后期,再后来更是在北境厮杀多年才成功的来到了炼体巅峰,就差一步便可踏足炼气期,也是真正修行的门内。 可,他怎么办到的? 尹红月忽然想起方才对方看似无意的一句话, “修行,不是有脑子就可以的事吗?” 这...尹红月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在这一刻崩塌了有木有。 “你...修行了不到四个月便达到了炼气期?”尹红月都觉得方才这句话有些天方夜谭。 李轻狂摇头, 尹红月松了一口气,却不料李轻狂接下来的话更加炸裂。 “不到半个月!” 轰... 自己听到了什么? 不到半个月? 假的吧? 吹牛, 对, 肯定是吹牛。 不过,哪怕是不足四个月有这样的成就尹红月都觉得可以做那些仙门的弟子了,甚至是内门弟子,更甚者可以成为某位大能的关门弟子。 李家, 所有人都小看了李家。 难怪,难怪奶奶生前力主妹妹嫁到李家,是奶奶知道些什么吗? 随后心头火热的脱口而出,“来我北境军营,什么职位随你挑选,如何?” 李轻狂笑了, 只是任那尹红月也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屑。 呵呵, 也对, 有这样的修为,哪里还会在意什么官位战功。 “也对,有你这样的修为和惊人的天赋,哪怕是仙门估计都打破头的想收你入门中,又哪里在意去军中!” 仙门? 呵呵, 李轻狂又如何会把什么狗屁仙门放在眼里,只不过这些话也没必要和对方对说。 “看来,我的那些麾下是做了无用功了。”尹红月自嘲道。 “也不算,起码给了一些人一种我很弱小需要保护的感觉。”李轻狂道,看尹红月费解,遂道:“这样的话那些人会更轻敌,动起手来也会更容易一些。我还是很讨厌麻烦的。” 呵, 或许自己那个愚蠢的妹妹在对方看来也是麻烦吧, 不, 甚至尹家在对方的眼里也只是麻烦一点罢了。 “方才听那人说准备东西,不知李...公子打算做什么?” “怎么?你要管?” “不敢,只是想看有什么在下可以帮上的。”尹红月此刻已然把李轻狂放在和自己等同的位置,甚至比自己要高上一些。 “打算去一趟白狐山。”李轻狂也不隐瞒,末了补充一句:“顺便把麻烦解决掉!” 白狐山? 尹红月也有所耳闻,知道那里凶险,但她觉得李轻狂这么有大智慧的人不会做一些作死的事,或许只是想在白狐山解决掉一些麻烦,然后推给白狐山里面不为人知的存在。 山中,正适合毁尸灭迹。 “君子不坐垂堂!”尹红月还是提醒了一句。 “心中有数,有劳尹大小姐操心了。”李轻狂淡淡的笑了一下道,看了眼天色,正值午时,“就不留尹大小姐用饭了!” 哼, 小气的家伙。 第十四章 谁灭谁的口? 尹红月离去了, 而一瘸一拐的年元也打点好一切,只待那位李爷发话便可动身。 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自然也从年元的交谈之中得知李轻狂不日便打算前往白狐山,这才回去复命。 尹家, 见到了那位惨兮兮的老六, “路上可有什么人阻拦?” “回先锋,并未有人阻拦。但...”锐士回复有些犹豫,但在看到尹红月的脸色后赶忙补充道:“但一路上确实有几个人鬼鬼祟祟的,看样子似乎是在监视我等!” 尹红月了然的点头,心知那些是谁的人,摆摆手:“这两日小心看管,不能死,更不能跑了!” “先锋放心,我等亲自看守断不会出现这种意外。” “下去吧!” 走入客厅, 尹红月开口问苏文道:“文叔觉得除了六殿下以外还会有哪位皇子亲临明月城?” 苏文沉思一会,道:“目前朝中的局势,最可能来的便是那位三殿下夏政!” “三殿下?”尹红月轻轻点头,那位夏政可谓是一身光环,母妃更是当今夏皇最为宠信的言贵妃,夏政身后更是有不少朝臣依附,当然除了言贵妃的受宠之外还有夏政那位五大战神之一的言霜战神。 言家也是军侯世家,这一代更是出了言霜这么一位炼气期的强者,自然在夏政的身上体现出了巨大的价值。言霜掌管西路大军,麾下锐士更是比起尹家也不遑多让,但毕竟还是年代不久,否则尹家自然要被言霜压伤一头。 有这么一位强者舅舅,夏政在诸多皇子之中更是多了一颗很重的筹码。 夏皇虽然子嗣众多,但有资格和能力参与进来夺嫡的屈指可数。 正是因为言霜的存在,所以夏政占据了不小的优势。 也只有夏政才有这个魄力去和皇后嫡子六殿下争夺大位。 除此之外,还有四殿下和九殿下。 四王夺嫡,可椅子只有一张,谁能最后稳坐椅子全凭自己的本事? 不,还得有强有力的娘舅和朝中臣子的扶持才能达到最后的目的。 尹家,绝对不能牵扯进去。 别苑, 灵沅神色难看的向夏政汇报着消息, “那韩碑山已经找到,但他身边人手不少,轻易动手怕是会打草惊蛇。而且,他也在监视别人。” “哦?可是那李家?” “确实是李府。” 夏政轻笑, 这六弟是打算斩草除根不成? 怕是来不及了,这一手虽说不好看,但怎么就没把那个李轻狂给弄死呢?要是李轻狂死了,那那个刘清也不用死在尹家的手里了,到底还是不够狠,手下人不够本事。 依着他的脾气,那李轻狂得死了有十回八回了,哪里还容的了活蹦乱跑的出来反咬一口? 没有人知道,那位谢伊人此刻没在城中而是悄无声息的凭借这么多年的渠道已然离开了明月城。 城外的马车上, 赶车的是一位二十出头年纪的年轻男子, “师妹,这么果断的撤出,会不会影响师傅的计划?” “这里的局已经乱了,那位六殿下注定要失宠了,再投入下去对师门有害无益。及时撤出,乃是及时止损的最佳出路。”谢伊人苦涩笑道,多年的付出却没想到最后在一个不起眼的李府少爷那里被打乱。若再留在夏荡身边,怕是会尸骨无存的。 奈何,那位夏荡居然膨胀到如此地步,连谏言都听不得,那也别怪自己抽身了。 烂摊子,自己收拾去吧。 “那位三皇子,想来不会让六皇子这么顺利过关。可惜这么多年来的投入了,师傅会生气的。”赶车之人摇头苦笑,“真不明白师傅,我辈修行中人何以非得掺和到俗世之中的这些破事里来。偏居一隅安心修行难道不行吗?” 谢伊人同样苦笑,也是无法明白他们那个师傅的想法,唯有执行师傅的命令。 ...... ...... 李府, “李爷,您是不是再考虑一下?”年元很无语,对于李轻狂想要立刻出发的想法做出来自己的建议,那就是明日一大早的驾马车前去白狐山,大概两个时辰左右就会到达白狐山山脚下,到时稍事休息再上山。 李轻狂摆了摆手,示意年元不用再说了,他继续打磨肉身所需的上品草药,寻常的草药对于打磨肉身而言简直就是浪费时间,而且他觉得这明月城的事也该做一个了结了。 此事了结之后他才能走出明月城,踏足仙门寻求更好的突破。 寻常之地的灵气太匮乏了,已经跟不上他的修行了。世界这么大,总要去看看。 窝在明月城,太无趣了。 年元拗不过李轻狂,也不敢违抗李轻狂,遂无奈苦笑道:“那李爷随小的走吧!” 取了马车, 找来一位驾车的马夫,年元和马夫两人坐在外面,由年元指路,三人一行慢慢的离开了明月城。 这边刚一动身,城中的某些人便坐不住了。 城主府, “韩老,动身吧。争取解决干净!”夏荡看了眼韩碑山沉声道。 “是,殿下!” 某处别苑, “你们去看着那位李家小子,趁势把那韩碑山斩杀。除此之外,那李家小子若是能绑回来最好,若是绑不回来,便一并杀了。反正都是要老六背锅的,不在乎多一条人命!”夏政淡淡的向灵沅二人下命令。 “是!”灵恒两师兄妹无奈的点头,毕竟那位头戴斗笠的人还在暗处,他们招惹不起,只能听命行事。 ...... ...... 尹家, “大小姐,锐士回报说李家少爷驱车离开了明月城。”苏文向尹红月道。 出城了? 这么快? 随后想到日间所说, 去了白狐山? “不用管了,他的安危不用操心。”尹红月摆摆手示意不用担心李轻狂的安危,那个家伙现在的境界比起自己只高不低,寻常之人压根不是对手。如果那两位不带足人手的话,说不定还会吃亏。 到底谁是猎物,谁是猎人,还尚难分晓。 明月城城门处, 一个茶摊上,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正在安静的品茶,在其身后则由两个魁梧的男人矗立在那,十分安静。 老人对面坐了一名身穿灰色长袍的男子,若是他人认识便会发现这位正是明月城名义上的主人,独孤傲! “林供奉此来,莫非是为了两位殿下之事?”独孤傲开口道,尽管夏政并未现身,但他独孤傲毕竟是镇守一城的城主,若是连这点消息都打探不出来就太无能了。 尽管知道那位三殿下已然到了明月城,但一来对方并未摆明车马大张旗鼓他也不敢突然拜访。二来,那位六殿下现在可在城主府中小住,也是多有不便。 “陛下发话,小孩子打打闹闹的可以,但过分了却不行。”林供奉淡淡道,“陛下的旨意里面并未提及城主,所以城主无需担忧。” 独孤傲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两日此事爆发出来之后他就深怕那位帝心如渊的陛下会捎带手的斥责他,尽管这事真跟他没关系,但陛下要生气的时候哪里会在意一个城主的死活。 杀了便是! “那,在下这便去将两位殿下请出来?”独孤傲小心翼翼的问道,尽管对方只是夏皇招纳来的皇朝供奉,无官无职,但其毕竟是夏皇身边听差之人,潜在地位远比他们这些外放的官员要强太多,所以保持足够的敬意一点毛病没有。 “不急,陛下还让在下多看两位殿下接下来如何做。”林供奉摇头道,“毕竟刘侍郎那边还需小心安抚才是。” 刘侍郎? 独孤傲这才明白那颗人头的身份,居然是当朝侍郎之子? 尹家,说杀就杀了? 不, 到底刘侍郎之子是怎么死的,还不是尹家一句话的事? 陛下不至于因此而降罪尹家,但刘侍郎也不是寻常的朝臣,自然要安抚好才是。 此时, 自城门处出来一行骑着马的队伍,为首的便是那位六殿下身边的韩碑山,看那方向自然是白狐山的方位。 韩碑山等人离开不久,一男一女两人从城门处骑马离开,向着韩碑山等人的方位而去。 林供奉见该来之人都已经出现了便丢出两个铜板,对对面的独孤傲说了一句走了,便带着身后的两人悠悠的离开了茶摊。 独孤傲望着那个方向口中苦笑了一声,也不知道今夜有几个人会活着回来。 算了, 都是一群惹不起的主,随你们便吧。 老夫继续回城做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摆设便可。 “李爷,晚上上山真的太危险。”年元对车内的李轻狂道,“不如我们到了以后在山脚下休息一晚,明日一早上山如何?” “你只需要把我带到地方,其他的不用你管。”车厢内传出李轻狂的声音。 “李爷,要不小的给李爷再画幅地图?”年元眼珠一转又提了建议。 “少废话!”李轻狂果断的回了一句。 地图? 那管用的话还要你亲自带路? 不得找个隐秘的地方,好埋尸吗? 虽然他的感知距离现在不甚太大,但他知道身后的那些人一定跟了上来。 灭口嘛, 谁灭谁的口还犹未可知呢? 想到这里李轻狂的身上不自觉的散发出了一股森然的杀意,在车前坐着的年元感受到这股杀意打了一个冷颤,再不敢乱说话。 毕竟,这位主狠辣起来连那魏老大都多有不如。 第十五章 我的敌人 “韩老,我们什么时候动手?”一名夏荡的亲卫低声询问。 “不急,这里距离白狐山尚有十余里,路上依旧有星散的路人,多给他一点活命的机会。”韩碑山阴鸷的目光望向前方,那辆从未消失在视线里的马车。 白狐山靠近大路,所以偶尔会有零星的路人路过,不适合大开杀戒。 而那白狐山已经如隐若现,在这下午的日光下似乎笼罩在一片迷雾之中,像是一座仙山,一座充满了危险的仙山。 年元却轻咦了一声,自语道:“上次来的时候山上并没有这么大的雾气,奇怪了!” 车厢内,李轻狂听闻年元的自语掀开遮挡的帘子,看了一眼那笼罩在一片迷雾中的白狐山,心中陡然一惊,这迷雾...莫非是有什么宝物诞生不成? 李轻狂是什么人? 前世那可是不朽仙界的仙君,自然见多识广,眼前的白狐山的现状明显是有这么宝物诞生的表现,可能就在就近,绝对是天材地宝一类的好东西。 天材地宝,自古以来便是有缘者得知。 至于谁是有缘人,那自然看谁的拳头大了。 他也没想到居然会如此幸运,这明月城外居然有如此宝物诞生,看来这宝物诞生的正是时候。 但,既然自己能猜到,那身后那些尾随而来的人自然也能看出来。 所以,要不要先下手解决掉那些尾巴? 越发靠近那白狐山李轻狂便愈发觉得炼体的瓶颈似乎就在刹那间便可破开,然后踏足炼气期,但他还是决定缓一缓,开始暗暗的压制那蠢蠢欲动的瓶颈。 最后方的那林供奉也察觉到了白狐山的异样,心中也是一惊,没想到此次居然如此幸运遇到了如此机缘,看来此次出京算是撞大运了。哪里想到在如此偏僻的明月城外居然遇到了如此机缘。 呵呵, 那几个老家伙若是得知必然追悔莫及。 就是不知道此地孕育出的究竟是什么天材地宝了,不过是什么都无所谓,这天材地宝属于自己了。 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的悖逆之举,抢夺机缘更是毫无压力。 马车上, “上次你在哪里遇到的妖怪?”李轻狂开口问道。 那驾车的马夫闻言更是差点没把马车赶到一边的土堆上,冷汗更是不要钱的出来,这两位到底是什么主?怎么说着说着就提到妖怪了? “靠近山巅的地方,整座山的话稍微靠近右侧。”年元回想了一下上次的九死一生道。 右侧? 所以那宝物靠近白狐山右侧方位? 难道,这座白狐山上真有狐妖不成?那,会是几尾? 狐妖之中以九尾天狐为尊,九尾天狐那可是妖狐之中顶尖的存在,更是可以比肩绝世妖皇的存在。但九尾天狐很难修行至巅峰,在不修仙界他也只是听闻妖仙之中曾经出现过九尾天狐,但未曾真正见识过九尾天狐的无双战力。 据传九尾天狐每增加一条尾巴,那境界和战力都是天差地别,但修行起来十分困难,有的甚至需要上千年才会增加一尾,越到后来就越困难。妖皇曾经见过一尊九尾天狐,那无双的本命幻术以及魅惑之术绝对称得上无双。 愈发接近白狐山李轻狂的感知便越发灵敏,但这并非好事,他怀疑这只是白狐山上的妖狐无意之中散发出来的幻术,他的境界摆在那里,虽然见识绝对超乎常人,但境界是硬伤。 “停车!”马车在接近白狐山山脚处的时候李轻狂忽然开口。 “吁...”车夫赶忙拉停马车。 “李爷,要在此处休息?距离山脚还有一段距离呢!”年元开口提醒道。 李轻狂掀开帘子,凝重的看了一眼白狐山,然后对两人道:“你们可以回去了!” “李爷,这...”年元心中惊喜,但脸上却变现出纠结,尽管心中十分情愿,但该表示的还是要表示一下不是? 虽然两人并未察觉,但李轻狂明显的看到两人脸上的那一抹兴奋的红晕,再走下去不用靠近两人就得被白狐山散发出来的气息给伤到。尽管曾经为仙,但李轻狂并非那种绝对无情冷酷的人,所以不愿两人就此受伤。 “接下来的路,你们不用同行了。”李轻狂开口道,“先行回城,不要在此多待。若是回去的路上遇到什么人询问消息,大可告知对方我去了什么地方。” “这...”年元还是打算再表现一下。 “如果你非去不可,那我不会管你的死活。”李轻狂哪里看不穿年元的小心思,一句话直接把年元的废话打断。 “那李爷你小心一些,若是实在不行就退出来。”年元再不敢多表现,赶忙表示自己会乖乖的回城。 看了一眼离去的马车,李轻狂转身向着白狐山的方向快步而去... ...... ...... “马车掉头了,韩老,动手吗?” 韩老摇头, “人已不在马车上了。”韩碑山摇头,不过还是吩咐手下上前拦下马车。 很快,毫无骨气的年元按照李轻狂的吩咐一字不差的转述一遍。 独自进山了?韩碑山闻言皱眉,虽然想不通,但他并不认为那个小子能逃得了。 摆摆手,示意把两人放行离开。 年元这才战战兢兢的和车夫离开,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这才是第一波... 前方的李轻狂终于步入了迷雾之中, 这不是寻常的雾,这是某种术法产生的雾。 雾本身并不会对人产生什么伤害,但能让人迷失方向。 这,便是狐妖一族的幻术不成? 不对,这并非是狐妖一族的幻术。 这是...白狐山中那宝物产生的迷雾。 这是在自保吗? 轻嗅一下, 这雾中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狐狸味道。 那宝物身边,必定有狐妖在看护。 李轻狂轻挥衣袖,一道清气吹散了前方的山路... 白狐山并不高,范围也没有那么宽广,但若是没有确切的方位却能感觉到很大,得亏有年元这个家伙曾经踏足过此地,李轻狂很顺利的朝着白狐山山巅右侧的方位快速逼近... 在接近白狐山山巅的地方, 一汪不足十米的清泉赫然出现, 清泉之中若隐若现的散发着一丝幽幽的蓝色光芒,在蓝色光芒的附近有一条懒洋洋的白狐正匍匐在那里安静的等待着那蓝色光芒的成熟。 蓦的, 白狐匍匐的身躯竖起,身后两条洁白的尾巴飘了起来,浑身雪白毫无一丝杂色,竖立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戒备,它感受到有人类的气息在逼近此地,龇牙露出一颗颗雪白的牙齿。 一道修长的身影出现了, 白狐原本弓起的身子已经做出了进攻的准备,但忽然眸子中浮现出一丝疑惑...眼前这个人类的身上,有那个人的味道。 李轻狂的目光扫过那条两尾白狐,然后目光落在那清泉之中,脸上浮现出一丝讶然,脱口而出道:“月莲!” 月莲是一种只在夜色之中汲取天地灵气以及月光精华的异品莲,这种异品莲绝对是炼丹和铸器不可或缺的宝物,其性属寒,大多生长在高山之中。看这株异品莲的品相绝对算得上上乘佳品。 异品莲除了可以炼丹和铸器以外对于妖修的修行更是大有裨益,难怪这条白狐这么多年一直守护着这株异品莲。看这白狐的境界似乎要在突破三尾的临界点,自然对这株异品莲相当看中。 “公子可是姓李?”那白狐忽然口吐人言问了一句让李轻狂很是意外的话。 “在下确实姓李,明月城李府,李轻狂。”李轻狂自报家门,在自己这个境界完全可以和对方以道友相称,“不知道友为何有此一问?” 白狐并未回答,只是继续开口道:“公子可否以血证明一下自己?” 李轻狂闻言心中闪过一丝猜测,随后手指轻轻划过掌心,一滴鲜血从手心落在地上。 嘀嗒... 白狐上前两步,鼻翼扇动,最后点了点头道:“公子确实是李家后人!” “道友可是与李家先人相识?” 白狐点头, “三百年前,小狐只是山中一条懵懂无知的小狐狸,后来得李家高人指点,后才踏上修行之路。” “那高人曾言此地有小狐破镜的契机,并且建议小狐待在此地。三百年,终于化的两尾,这月莲绽放在即,小狐破镜的契机也指日可待。” 李轻狂闻言沉默,他并不觉得这白狐所言有虚假的地方,否则也不会验证自己是否李家之人。 但这月莲... 也罢, 自己破镜也是水到渠成之事,没必要和一只小狐狸抢夺机缘。 再者,这小狐狸与李家先人有旧,真不好意思下手。 “既是道友机缘,在下也不便夺人所好。”李轻狂轻声道。 “多谢道友!”白狐微微颔首,算是谢过那位高人的后人。 就在此时, 身后的迷雾之中传来一声惊呼, “宝物!” 白狐抬首望去,看到几道人影,为首之人脸上的喜色难以掩饰,随后望向李轻狂道:“这些人是道友的人?” 尽管不知道这些是谁的人,但李轻狂知道这些人的目的。 杀人! 遂笑了, “巧了,这些人是我的敌人!” “如此,便好!”白狐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第十六章 幻瘴 这一行人自然是为首的韩碑山等人,韩碑山眼中灼热的目光都快要疯狂了,但他们一行人似乎没看到李轻狂和白狐这一人一兽般,目光都盯着那清泉之中散发幽萤光芒的异品月莲。 李轻狂知道,这是白狐的术法发动了,哪怕近在咫尺的韩碑山等人也无法发现李轻狂的存在。 鼻翼抽动一下,随后李轻狂随手挥舞了一下,似笑非笑的望着那一脸无辜状的白狐,“道友这是在试探我吗?” 白狐闻言狐狸脸上闪过一丝意外,但还是笑道:“道友多虑了,只是一些寻常手段罢了。对道友而言当然无法有丝毫的威胁!” 李轻狂在第一时间便发觉空气之中多了一丝别样的东西,那应该是毒瘴的一种。这种毒瘴虽说对人体没有明显的伤害,但加上白狐一族独有的天赋,可以将人内心的欲望激发出来,并且成倍增加。 将人内心的负面情绪通过吸入的毒瘴激发出来,再加以引导便是绝佳的对敌方式,甚至不用出手便可让敌人窝里乱起来。 果不其然,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里面的四五人便面红目赤,手里的腰刀也被他们死死的攥着,有些戒备的盯着旁人。哪怕韩碑山这位炼体八重的高手也是望着那月莲小心翼翼的戒备着身后的四人。 这异品莲是老夫的,这群亲卫居然还想跟老夫抢夺机缘?简直是找死! 刀出鞘, 但六殿下的亲卫又哪里是韩碑山这位炼体八重强者的对手,在亲卫们拔刀的瞬间韩碑山手中寒芒一闪,短瞬间便划过了四名亲卫的喉部。 四名护卫丢掉手中的腰刀,捂住脖子,试图阻止什么,但手缝中的鲜血依旧像是免费大酬宾一样的狂洒而出... 噗通, 四声, 四人艰难的捂着脖子做着无用功,嗓子发出嗬嗬的声音,似是无能狂怒,似是后悔,但依旧无法阻止生命的流逝... “待先取宝物,再杀了那个李轻狂,此次一行实在是收获颇丰,哈哈..” 韩碑山收回手中的匕首,随后伸手便打算去夺取那看似无人问津的月莲,但也就是这个时候自以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两人忽然动手了。 背后偷袭, 灵恒手中剑宛若一道游龙般直刺韩碑山后心,但韩碑山毕竟是厮杀经验充足之人,在感受到身后破风声的时候便脸色微变一个拧身手中匕首当啷一声便拦下了背后刺来的长剑。 灵恒全力一击哪里是韩碑山这个炼体八重的人能够阻挡的,长剑依旧顶着匕首的一侧将韩碑山整个人像是拍出去了一般,韩碑山脚步离地,脸色大变,因为在与此同时又是一柄剑光自刁钻的位置向着他的前胸部位刺来。 慌乱之间,匕首即刻回防,但灵沅的剑法刁钻只见剑尖错开匕首在韩碑山的胸前嘶啦一声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瞬间透过衣服渗透了出来。 韩碑山站定,目光凝视着两个明显年龄比自己小不少的年轻晚辈,黑着脸问道:“两位小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韩碑山不傻,从方才的那两剑来看对方两人的根基很扎实,尤其是那个男的,其修为境界甚至比自己强上一些,对方比起自己差的或许只有经验。但,他韩碑山依旧处于劣势。 灵恒并未回答,只是两眼发热的望向那株月莲,恨不得立刻就把月莲收入怀中。 “师兄,冷静一些!”灵沅皱眉呼唤着灵恒,毕竟大敌当前,岂可因为一株灵草便分神。 灵恒这才强忍着把目光从月莲之上转移到韩碑山的身上,此刻也恢复成了那个专业的大师兄,“有人要你的命!” 韩碑山闻言心中一颤,对方直言有人要自己的命,会是谁?能是谁?现如今朝堂之上和六殿下争夺热门的不就那一位了吗? 三殿下夏政的手下? “殿下!”韩碑山忽然对着两人身后喊了一声。 两人一惊赶忙转身看到身后除了浓雾无人的时候心中同时暗道不妙, 但, 韩碑山是何等老道,在两人回头之时第一时间飞身扑了过去,目标正是灵沅,明显灵沅比较弱,是最好的突破口。 灵沅尚未反应过来脖子上便被一把散发寒光的匕首加住了,而对面的灵恒脸色难看道:“放了我师妹,我可以放你离开!” “此话当真?”韩碑山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但依旧问了一声。 他会信灵恒的话? 才怪,傻子才信! 见状灵恒重重的点头, “虽然要你命很重要,但是再重要也比不上我师妹的安危。”灵恒开口道,并把剑缓缓朝下以表示自己的诚意。 “好,老夫姑且信你一回。”韩碑山笑了,但随后手中的匕首直接捅进了灵沅的右肺,一脚将灵沅踹飞出去,而他整个人则飞快的后撤远离灵恒的攻击范围。 “师妹!”灵恒看到师妹被刺中,当场目眦欲裂欲要杀过去,但随后韩碑山的一句话让他接住受创的师妹转身离去。 “并非要害,此刻救治还有活命的机会。再耽搁下去,就不好说了!”韩碑山冷笑道。 杀人,远不如伤人更能拖住敌人的脚步。 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韩碑山点穴将胸口处的出血处止血,心中暗暗自得,对方两人毕竟是初出茅庐的雏鸟,修为高又怎样?还不是被老子反杀击退。 忽然, 浓雾之中传来一声唏嘘, “唉,到底是年轻人,还是太嫩了。修为高不如一颗好脑子!” “什么人?!”韩碑山厉声呵斥,但随着那浓雾之中的身影浮现他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是那位皇宫中的供奉! “怎么?身为六皇子的左膀右臂,莫不是识不得老夫?”林供奉轻笑着开口,身后那两名大内侍卫则安静的像是木桩,一言不发。 “韩碑山,见过林供奉!”韩碑山此刻也得低头,这位林供奉可是比肩大夏五大战神的强者,但见过对方出手的屈指可数,毕竟那些见过的都已经成为了最会保守秘密的死人。 林供奉越过韩碑山,并没搭理他,只是目光深邃的望向那月莲的方位,忽而开口朗声道:“两位,何不现身相见!” 李轻狂知道对面这位须发皆白的老人已然发现了此地的幻术,遂看了一眼白狐,开口道:“撤去幻术吧,对方不是简单的存在。” 浓雾逐渐散去, 露出了远处的一人一狐, 林供奉的目光落在那白狐身上,眼中闪过一丝精芒:“两尾狐妖?!” 他万万没想到居然在这明月城外见到如此的狐妖,而且已然修行至两尾,这种程度的狐妖在一定程度上已经算是妖修了。 至于那位年轻人,应是李家的小子李轻狂了,只不过对方面对自己等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随意而不为所动的气势让林供奉也有些不明所以,那种目光...和那位夏皇太像了。 都是那么的淡漠,好像没什么是值得放在心上的随意。 可夏皇的修为深不可测才能养成那种势,这少年郎又是如何有此气度? 其实不止是林供奉,哪怕白狐现在已经两尾,甚至在境界上要比李轻狂高上些许,但在李轻狂的跟前也依旧有这种感觉。 身为妖物,白狐对危险的感知更在人类之上,所以方才只是试探了一次便被李轻狂那种淡漠的气息给震惊到了,否则方才李轻狂发话的时候它也不会这么听话。 这个少年郎身上,总有一种让人想要匍匐在其脚下的...势! 这种势不是虚张声势,反而是那种给人一种打心底深处感到畏惧的气势。 就仿佛,这个少年郎曾经俯瞰天地一般,漠视一切生灵。 林供奉看了一眼那月莲,心中微微叹息,看来今日这机缘与自己等人是无缘了,他并不是觉得自己等人不能联手解决掉对面的一人一狐,但...得不偿失! “此行打扰两位,老夫这便带闲杂人等离开。”林供奉客气道。 “林供奉,六殿下有令,命在下取了那个小子的命!”韩碑山犹豫,毕竟夏荡的命令他无法忽略。 “既然如此,那便将他留下吧!”不远处的李轻狂开口了,似笑非笑的望着那韩碑山,眼中的杀意快要溢出来了。 林供奉皱眉, “韩碑山,老夫在这里你还想动手惊扰两位道友?”林供奉冷哼一声,“你是在六殿下身边太久,忘了老夫所代表的是谁了不成?六殿下便是如此调教手下悖逆的?” 虽然林供奉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李轻狂显然不这么认为,这个韩碑山,必须死! 脚步微动,缓缓的向着林供奉等人的方位而来,那一身杀气只要不是傻瓜都看得出来,后方的白狐却一动未动,而是想藉此看一下李轻狂的情况。 “林供奉,您老也看到了,是这个小子寻死,这就不怪在下出手了!”韩碑山并不认为那个李府的小子能有什么本事。 林供奉神色有些不好看,但也选择稍微退开几步,把地方让给准备动手的两人。 “小子,速来受死!”韩碑山冷喝一声,身形猛地窜出... 第十七章 那一抹心底深处的光影 韩碑山甚至自大的连收起的匕首都未曾拿出,只是一双铁拳伴随着他快绝的身法誓要在第一时间将这个傲慢的小子拿下,很快拳风便到了李轻狂近前。 李轻狂若是全力之下必然可以将韩碑山重创,但他也有自己的目的,遂同样的拳脚相交,两人在瞬间接触随后在韩碑山震惊之下又是一拳递出。 轰然一声, 韩碑山的拳头像是击中大山一般,拳风上传来的痛感让他骇然不已,但并未停下步伐,错过对方递出的一拳举拳自上而下想要一击功成,但哪里会那么简单。 两人的拳风肆虐,周围像是刮起了一阵飓风一般,就连那瓶颈的水面都激起了一阵阵荡漾的涟漪... 林供奉暗暗皱眉,那个李轻狂似乎未尽全力,这是在消遣韩碑山不成? 不对, 对方不会做这么无用功的行为,难道...对方只是在磨练拳技? 好个狂妄的小子,居然在生死之间还做如此危险的事,若不是胸有成竹那必然是作死。 显然,对方不像是那种会作死的无聊之人。 对方只是在磨练己身,好个李轻狂。 韩碑山慢慢的也察觉出对方的意图,但这就让他更愤怒了,自己全力之下对方居然在自己的进攻之下如此藐视自己,这能忍? “啊!”韩碑山忽然大喝一声,匕首不知何时被他拿在手上,想来一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但李轻狂历经的战斗绝对不是韩碑山所能想象的,哪里会被这种低级的手段所伤,当下化指为剑一股力道径直将韩碑山拿匕首的手腕直接重创,韩碑山手腕吃痛再也无法继续拿着匕首,匕首脱手落在地上发出当啷一声。 李轻狂在和对方交手了一阵后便觉得兴趣缺缺,对方不是他想要的陪练,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上,那边的那什么林供奉似乎更适合拿来练手吧?他的目光闲暇之余扫了一眼林供奉,给林供奉看的眼皮直抽抽,林供奉哪里看不出来对方的意图。 这混蛋,还想拿本供奉练手? 哼。 虽然林供奉不屑,但也不得不承认就眼下李轻狂表现出来的战力已经不会弱他几分。一个如此年纪的高手,那尹家怎么会愚蠢的如此羞辱?那个尹家的二小姐,果然是个蠢货。 一个如此的强者高手,哪怕是别的大家族估计也会全力培养,甚至还得供起来呢。结果,就被尹家轻易的得罪了。 果然,陛下说的没错,这一代里尹家只有那位尹家大小姐才能扛起尹家的大旗。 这边韩碑山越打越觉得心惊,对方展现出来的态度已然很说明问题了,自己不是这个家伙的对手。 该死的,掌管情报的都是猪吗?连这么重要的信息都会搞错? 普通人? 这特娘的要是普通人那老夫还哪有脸面在俗世行走? 厌倦了, 李轻狂脸上浮出一丝不耐,紧接着手中加速开始一拳一脚的发动攻势,一下子韩碑山就挡不住,先是手肘这个最坚硬的地方被李轻狂一拳扫中,韩碑山甚至能听到骨裂的声音。 一拳之威,恐怖至此? 但很明显李轻狂不打算继续给他时间去震惊了,欺身上前砂锅大的拳头由小及大映入韩碑山的眼帘,却压根来不及阻挡对方的拳势... 砰, 一声,韩碑山的身体被这一拳径直打飞,而他整个人这个时候已经懵逼了,若非他炼体八重的根基打的差不多这一下足以让他的整颗脑袋像西瓜一样的打碎。 但李轻狂明显不打算就此放过韩碑山,在韩碑山被打飞出去的瞬间便施展玄妙步伐跟随韩碑山的身躯高高跃起一脚踢中韩碑山的胸膛,韩碑山的身体差点被李轻狂的一脚劈开。 一口老血忍不住的喷涌而出... “道友,手下留情!”那边的林供奉实在是不忍这么一个还算凑合的打手就此殒命遂开口了。 但李轻狂哪里会在意他说什么,拳脚相错,一声声的击打声让林供奉无奈的闭嘴。 最后,李轻狂一指点在韩碑山的脑门上,一丝气顺着他的手指径直贯穿了韩碑山的脑袋,一丝红白相间的液体自韩碑山脑后溅出... 韩碑山很悲催的下线了... 借此时机,李轻狂整个人的精气神再也不强行压制,像是某一处的隔膜被戳破一般,一股强烈的气随机产生,与此同时那清泉之中的月莲在这一刻似乎在恭喜李轻狂一般,一股蓝色的光芒在同一时间涌入李轻狂体内。 打破瓶颈,晋级炼气,就是如此简单。 周围的树叶被一股莫名的风刮起,清泉水面荡漾,碧波嶙峋, 直至远处十米之外的一颗碗口粗细的树干被这股奇异的力量直接摧毁,把在场的人和妖都吓傻了。 “老夫当年破镜也没如此威势?此子,当真不容小觑。甚至比寻常的炼气期更加强大。”林供奉神色之间若有所思。 李轻狂收敛周身之气,缓缓的平复一下体内那诞生之后欢呼雀跃的气。 在场唯有那白狐的脸色有些黑,方才李轻狂破镜之时恰逢其会的将月莲的一缕精气牵引而去并且吸纳进了体内,虽然这并非对方故意为之,但这月莲经此之后怕是会比先前的品质稍微差上一点。 “恭喜道友破镜踏足炼气!”林供奉拱手恭喜李轻狂,此刻的李轻狂较之先前更值得他以道友相称。 李轻狂微微点了点头, “杀了他,不会有麻烦吧?” 林供奉闻言苦笑,他知道对方话里的意思。对方是问杀了韩碑山会不会有后续的麻烦,若是有...林供奉毫不怀疑这位会第一时间去往那六殿下的居所将六殿下杀掉。对于他们这些算是真正踏足修行的人而言,寻常人的命和皇子的命没太大的区别。 “道友放心,此事不会让道友为难!” “如此甚好,我也懒得杀人!” 林供奉嘴角抽了抽,就差没说刚才杀韩碑山的时候你倒是一点没留情。 “老夫就不打扰两位道友了!”林供奉施礼,随后带着两位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的大内侍卫离开此地。 下山的路上, “林老,方才何不趁其破镜之际拉拢或者...杀之!”一名大内侍卫开口道。 林供奉嗤笑一声, “方才情况你难道没长眼睛?破镜便有如此威力,若是彼时动手那白狐只需要拖住我一时半刻你们两个就得死在那个李轻狂手里。到时候解决了你们再联手对付我,你们觉得我能同时应对两位炼气期的高手?太高看老夫了!” “那林老也应开口拉拢那位。” “不急,若是此时开口免不了有威胁之意。炼气期的修士,脾气都不小,更何况是如此年轻的炼气期,脾气自然更大。一时多话,若是惹得对方不快岂非得不偿失。” 侍卫再次沉默,不再多言。 清泉处, 李轻狂转身望向那白狐, “还需多少时日?” “五日内即可成熟。”白狐知道对方问的是月莲,当下也不隐瞒。 李轻狂点头, “李家那位先人,你可知去了何处?” “前辈不曾告知。”白狐摇头,不过随后想起什么补充道:“但是前辈当时好像说过中州书院。” “中州书院?那是什么地方?”李轻狂好奇追问道。 白狐摇头,它几乎不出白狐山又哪里知晓中州书院在何处。 见问不出什么,李轻狂便告辞而去,留下一句:日后无事可去明月城李家寻我。 望着李轻狂的背影,那股不舒服的感觉才算散去,李轻狂虽然只是一个看起来除了长相清秀的少年郎但身上那股无形之中散发出来的气势让白狐一直觉得很是压抑,这也是李轻狂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地方。 那是身居高位之后日积月累形成的气势,还夹杂着曾经不知多少次厮杀之后潜在杀意。 ...... ...... 城主府, 独孤傲安静的立在一边, 林供奉则是手持圣旨刚刚传达了那位夏皇的旨意, 而那大堂之上跪着的赫然是三殿下夏政以及六殿下夏荡,但两人的脸色都十分难看。 “两位殿下,陛下的旨意两位已然清楚了,接下来如何做两位殿下各自斟酌!”林供奉淡淡的开口。 独孤傲松了一口气,果然没他独孤傲什么事。 只是,如此大事只是各打三十大板不了了之?那位陛下到底在想些什么? “儿臣接旨!”两人齐声道,哪怕心中再多不甘也不敢公然抗旨,除非是造反。 “既然如此,两位殿下即刻启程回京吧!”林供奉客气了几句之后便表达了陛下的旨意是即可,马上,不得多停留一刻。 “本王告辞!”两人又是步调一致的告辞,齐齐出了城主府,至于这大晚上的如何离开没人担心。 “林供奉,可是还有其他旨意?”独孤傲待两位烫手山芋离开之后笑着问道。 林供奉看了一眼这个老狐狸,不过倒也不是什么机密之事,随手从拢袖之中再次掏出一份旨意,“这是尹家的,明日再去宣旨不迟!” “那就让老夫为林供奉接风洗尘如何?” “可!” ... ... 李府, 一道人影正在门口向里面望,但是似乎府门紧闭,喊了几声也没人应。 “李哥哥这么晚怎么不在家呢?我好不容易跑出来,要是见不到人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见了!” 就在嘀咕的时候,传来了脚步声。 转头望去,待在月色下看清楚那张熟悉的脸时一抹激动的笑意爬上了来人的脸... 第十八章 言家 大老远的李轻狂就察觉到在李府门前的那道人影,但从那人身上并未有恶意所以他也并未理会,大概是什么闲人罢了。 但是,出乎他的预料。 那人见到他以后便飞扑过来,把他紧紧的抱着,对方身上传来的幽香自然也轻嗅到,是一名芳华女孩,月华之下那乌黑的长发散落在他的脸颊,痒痒的。 “李子哥,终于等到你了!”对方趴在李轻狂的肩膀上激动不已道。 “你是?”李轻狂皱眉,虽然对方身上的味道很好闻,但他本人毕竟曾为仙君,对于男女之事早已不在意,轻轻推开女孩皱眉。 女孩一愣,委屈的表情映入眼帘,垂垂欲泣,委屈道:“李子哥,你不记得嫣然了?” 嫣然? 李轻狂的记忆里似乎有这个名字,但是在李轻狂的记忆之中那还只是一个十岁出头的丫头,小丫头的形象逐渐与眼前这个女孩的样貌重合,别说,还真是那个小丫头。 李家和纪家算是世交,李轻狂较之纪嫣然大上两岁,两家时常也会走动,而且两人的关系特别好,甚至打小的时候两家的老人甚至笑谈不若以后结个亲家。 但随后时光的飞逝,那也只成为了闲暇之余的笑谈。 但似乎纪嫣然倒是很感兴趣,只是因为后来的事不了了之。 最后一次见面,还是三年前吧? 那次,不正是去南岳城庆贺纪嫣然被一位高人看重收为弟子。 李轻狂记得那时那位收下纪嫣然的高人也扫了李轻狂一眼,依稀记得那位高人似乎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 “嫣然妹妹,何时回来的?”李轻狂笑了笑,对于这个打内心深处抱有好感的纪嫣然他着实无法讨厌,哪怕李家没落纪嫣然也从来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失望和疏远。 见李轻狂认出来自己纪嫣然这才笑了出来,上前一把拉住李轻狂的胳膊,贼头贼脑的四处打量了几眼,小声道:“李子哥哥,赶紧回府。” 见状李轻狂也不多言,而是上前打开了府门两人这才进来李家。 熟悉的地方,李府纪嫣然自然来过,虽然那时候还小,但对于李轻狂的一切她都很认真的记在心中,哪怕一点一滴都不曾忘却。 客厅中两人落座,李轻狂第一次亲自为纪嫣然煮茶,沏茶。 “家中只有我一人,没什么好招待嫣然妹妹的,可不要见怪!”李轻狂放下茶具笑了笑。 闻言纪嫣然又是一阵心疼她的李子哥哥,多年前虽说李家也是落败,但起码家中还是有三两下人的,如今李子哥哥居然沦落到亲自端茶倒水的地步,这让她这个自认没过门的媳妇如何不心疼。 “嫣然才不会呢!”纪嫣然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嗯,很常见的茶叶,算不得可口,但得看是谁倒的。师门中那些茶虽然口感好,但却不是李子哥哥倒的,再好的茶叶也食之无味。 “我记得嫣然不是被高人带走修行了吗?今日怎会来这明月城?”李轻狂开口询问。 但见纪嫣然脸色微微一苦,嘟囔着嘴无奈道:“我是背着爹娘偷偷跑来的。” “嗯?”李轻狂有些意外。 见李轻狂不解,纪嫣然噘嘴道:“爹娘要为嫣然说一门亲事,嫣然不愿,所以才跑出来了!” 闻言李轻狂眉头一皱,“可是嫣然不愿?” 纪嫣然微微脸红,重重的点了点头。 “难不成你爹娘强迫于你?”李轻狂不悦。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然嫣然不愿,但父母之命却也难违。”纪嫣然苦着脸表达自己的不满,“所以,我就连夜跑出来了!” 这种事李轻狂其实并没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毕竟是别人家的家事,但既然纪嫣然不愿那就别怪他李轻狂掺和一脚了。在李轻狂的记忆之中,除了父母之外也就纪嫣然对自己最好,也最亲近了。 无论如何,他都不愿意纪嫣然被迫做不愿意之事。 “此事你师傅不知?”李轻狂开口问道,按照修行界的行事方法既然看重纪嫣然断然不会首肯因为俗事而影响了如此被看重的弟子,哪怕是婚姻也不成。 提及此事,纪嫣然神色一黯, “师傅已于月前仙逝,所以我才以回家省亲的借口离开师门,哪成想居然碰到这种事,早知道便不回家了。” 去世了,这就难怪了。 李轻狂忽然一笑,伸手揉了揉纪嫣然的脑袋,笑道:“无妨,此事有我,不必担心!” 纪嫣然傻笑了一下,随后道:“原本我是不想来找李子哥哥的,嫣然怕给李子哥哥带来麻烦。可是我实在没有其他地方可去,最后还是来了!” 李轻狂心中一暖,他知道纪嫣然认为李家落魄,也没有什么依仗,自己孤身一人若是招惹麻烦会很难解决。但现在的李轻狂不是以前的李轻狂,所以务须为这些小事烦心。 “今晚好生歇息,明日我替你解决掉这桩麻烦事!”李轻狂笑了笑。 “怎么解决?李子哥又不认识那些权贵,不如...”纪嫣然眼珠一转,嘻嘻笑道:“不如,李子哥哥带嫣然走吧?” 噗... 李轻狂一口茶水直接喷了对方一身,差点没被呛死,若他堂堂曾经的仙君被呛死那这死法太丢人...不,太丢仙了。 “不要胡闹!”李轻狂说完便起身离开,“你住这里,我去厢房。” 望着离开的李轻狂,纪嫣然嘴里嘟囔了一句胆小鬼,不过随即展颜一笑,李子哥哥还是这么可爱... ...... ...... 一夜无话, 第二日, 李轻狂便叫起纪嫣然,洗漱一番之后前往尹家。 虽然很不喜欢这个地方,但为了纪嫣然他却不得不再来一次,而且尹红月不是说亏欠吗?正好这次了结了这桩因果。 尹家, 此刻尹家正热闹着, 林供奉亲自带着圣旨而来,尹家自当表现的隆重和正式一些。 旨意的大概意思便是对尹红月杀了刘清一事呵斥一番,并且罚俸半年,至于尹红月的北境先锋一职虽然并未撤去,但要戴罪立功,反正总结一下就是既然人已经杀了,那就象征性的惩处一下便是。 至于那刘侍郎,毕竟外面还有小老婆和私生子,倒也好安抚。 宣读完了圣旨林供奉上前扶起尹红月,表达出了对这位北境先锋足够的尊重,“陛下对大小姐私自动刑杀了刘清一时虽有不满,但看在此事情有可原的份上本不想过多处置。但,若不表示一下怕是刘侍郎那边说不过去,所以让大小姐委屈了!” “陛下不降罪臣已经是天赐的恩典,何来委屈一说。”尹红月笑道,随后便邀请林供奉入内喝茶... 繁华的街道上, 纪嫣然觉得那些路人看李轻狂的样子怪怪的,而且居然还有人私底下指指点点,有些不明所以。但想到李家已经落魄便像是了然了一些。 “嫣然,伯父伯母为嫣然定的是哪家权贵?”李轻狂开口问道。 “李子哥哥怎么知道对方是权贵的?” “你既在修行,必然不是寻常女孩子可比的。伯父伯母能入眼的未来女婿必然在身份和地位上可以匹配于你。否则,伯父伯母又不傻,非得把你许配个一个傻小子不成?” “傻小子也不是不行。”纪嫣然嘀咕一句,随后目光如水般的看了一眼李轻狂,随后不知想到什么便羞红了脸,“是泰源言家!” 言家? 莫不是那位三皇子夏政的娘舅家里? 言贵妃的子侄辈? 三皇子,可真是手伸的挺长的,连南岳城这么个小地方的纪家都惦记上了? 不,夏政惦记的压根不是纪家,而是纪嫣然背后的仙门才对。如果夏政在得到纪嫣然背后仙门的助力,那距离那张大夏至高无上的椅子就更进一步了。 说句不客气的,哪怕夏政在夺嫡的最后失败了有仙门在背后做依仗也不会轻易的被弄死。 一举两得之事,何乐不为? 只是,这夏政…的威胁甚至不如那位言家的当代家主更有威慑力。 目前的尹家,似乎还不方便正面抗衡言家。 明月城外, 一队甲士簇拥着一辆奢华的马车缓缓进入明月城,明月城的守卫看了对方掏出的路引以后赶忙驱散了其他的寻常百姓让甲士一行人先行入城。 在大夏境内,能如此明目张胆以甲士开道的哪怕不用路引守卫也知道对方的身份。 大夏五大神将,唯有他们五人有此资格。 但五大神将镇守在外,能够用有胆子用这种阵仗的可想而知必然是与五大神将有着莫逆的联系。 守卫望着缓缓进城的甲士,口中啧啧不已。 昨夜有两位当朝皇子连夜离开明月城,今日更有言家甲士入了明月城。 这些年来,也就这两天热闹非凡,平日里哪来这么多的大人物在明月城现身。 哦对了, 还有那位尹家的大小姐,北境的先锋官。 这明月城,这下可热闹了。 就是不知这些人此行是好是坏。 说不得,又有热闹可看了。 第十九章 这门婚事,就此作罢 尹家, 当门房看到那个曾经的赘婿的时候脸色那叫一个难受, 几日前还是任人拿捏的主现在居然堂而皇之的带着一位姿色如此可爱的女子上门,这是不是忘了他被戴绿帽子的事了? 那门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嘲笑起来。 “呦,这不是尹家的姑爷吗?”随后一拍脑袋,“忘了,你已经不是尹家的姑爷了。” 李轻狂不为所动,和一些无知的人没必要动怒。 他不生气,但不代表纪嫣然不生气。 还有,什么叫姑爷? 尹家的姑爷? 李子哥哥什么时候成了李家的姑爷了? 难道,李子哥哥为了自己要去求尹家吗? 想到这里,纪嫣然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当下便扯了一下李轻狂的衣袖,轻声道:“李子哥哥,我们不去求他们!” 李轻狂揉了揉纪嫣然的脑袋,笑了,“放心,这不是来求人的。只是来要账的!” 门房听了李轻狂的话顿时嗤笑不断, 要账? 你李家落魄至此居然还来尹家要账?疯了吧! “滚滚滚,赶紧滚。以前你是尹家的姑爷,我们还给你三分薄面,但你现在什么也不是,还想上门找事?真当我们不敢动手不成?”那门房跃跃欲试的样子似乎真希望李轻狂能恼羞成怒的出手,然后趁机收拾一下这个早就看不上的窝囊废了。 “叫尹红月出来!”李轻狂淡淡道。 “小子,你是不是活腻歪了?”门房在身后几人的撺掇下大步上前两步就准备教训一下李轻狂,却不料李轻狂的目光陡然一变,一股无形的势瞬间将那门房整个人都镇住了。 这是什么样的眼神? 吃人的眼神吗? 门房不知道,但只感觉自己像是掉进冰窟窿了一般浑身上下一片冰冷,至于那举起的拳头更是举着不敢动弹一下。 那噬人般的可怕目光竟然吓的门房不敢动弹,在身后那些不明所以的跟班还在叫嚣着。 李轻狂上前一步,那门房不自觉的后退几步,撞在身后的跟班们身上,李轻狂那冷漠的眼神再次看向他,门房居然畏惧的低下了头,随后耳边传来一句:“让尹红月来见我!” “啊?啊!”那门房缓过神来,赶忙连不跌的点头,随后在跟班们诧异的目光下撒腿向府中跑去。 “李子哥哥,他刚才说你以前是尹家的姑爷,是怎么回事?”纪嫣然好奇问道。 那点脏心烂肺的事李轻狂本不愿多提,但实在架不住对这个纪嫣然十分的疼爱,遂开口解释了一下。 闻言,纪嫣然肺都快气炸了,那个蠢货女人居然如此走运的嫁给了李子哥哥尤不珍惜居然还做出此等红杏出墙之事,简直是作死! 看到纪嫣然气呼呼的样子,李轻狂心中一暖,自然知道纪嫣然是在替自己抱打不平,遂笑道:“没事,都过去了!” “那个女人真是愚蠢!”纪嫣然嘀咕道,不过转念一想这样更好,若非李子哥哥休了那个蠢货,自己岂不是嫁过来要做填房?虽然她不介意,但总是会不舒服的。 还好,还好那个女人够蠢,这不李子哥哥又是自己的了。 想到这里,纪嫣然心里居然一阵窃喜。 得到门房通禀的尹红月起身,却不料林供奉同样起身欲一同前往,尹红月费解。 “大小姐不知,昨晚偶遇李家小友。不成想,今日便在尹家有缘再见,既然有过一面之缘,自然要前去招呼的。”林供奉抚须笑着解释了一句。 尹红月不便多说什么,毕竟林供奉可是陛下身边的红人,所以自然不会拒绝,只是心中不知那李轻狂此来何事? 两人尚未来到前院便感觉到大门处传来一阵波动,随后便是一阵喧哗声,遂快步前去... 尹府前, 言家二少爷神色难看的看了一眼那位被丢出去的甲士,暗暗皱眉,没用的东西。 没多久前, 言家的马车在纪嫣然父母的带领下来到了李府,但李府明显没人。 虽然李府没人,但在这明月城想找一个人最好的办法便是尹家。虽说言家与尹家同朝为官,交往并不深,但毕竟是大夏军方之中最为耀眼的几家,些许小事定然是不会推辞的。 一行人车马不歇的来到尹家, 刚来到尹家的门前便看到了那纪家的明珠纪嫣然,那言家二少爷言忠自然是十分欢喜的,只是看到纪嫣然手挽着的那个人顿时脸色变得难看许多。那个李家的家底他通过纪家两口的口中已然得知的一清二楚,自然不会把一个落魄的寒门子弟放在眼里。 当下,一句话都不多说便指使马上的一位甲士上前先收拾一顿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结果可想而知,哪怕这甲士有修为在身但又哪里会是炼气期的李轻狂的对手,只是一个照面便被李轻狂一掌拍飞了出去落在远处的墙壁上又跌落在青石板铺就的地面上,生死不知! “没有的东西,给我拿下!”言忠黑着脸对甲士们发话,他横行多少年,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这不是打他老爹的脸是什么? 纪父与纪母两人只能口中发出‘哎’‘哎’的声音,但却不能阻止那群甲士下马... 就在此时, “住手!”一声怒喝从尹家传出,随后尹红月黑着一张脸从尹府走出,看到这架势眉头更是皱起,“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披甲行凶,是哪座营的甲士,如此胆大妄为,可知军法如山?!” 尹红月说话之时自然蕴含炼体的力量,声音之响顿时让那群甲士停下,任谁也知道尹家能用如此强势的便只有那位北境先锋的大小姐尹红月。 对于尹红月,没有一个当兵的不敬重,毕竟这是尹家一代一代的浴血搏杀出来的名望,非是其他那些所谓的名门望族可比拟的。 “西军地字营,参见尹先锋!”甲士右手做拳状,齐齐在左胸重重击打发出甲胄的响声,香尹红月行礼。 尹红月同样回礼,随后看了一眼那马车方向,一个年轻人,想来是那位西军战神的子嗣。另外两位一身儒雅气的应该和另外那位一脸贤惠相的女子是一对夫妇。 咦, 李轻狂身侧的女子倒是与那贤惠相的女子有几分相似之处,莫非是母女? 那言忠此刻也已下了马车,尽管他在家里横行无忌惯了但也知道尹家虽说如今并未战神之名,但尹家的门生故旧不在少数,虽说老爹不怕尹家,但也犯不着为恶。 “言家言忠,见过尹大小姐!”言忠来到跟前还算客气道,随后觉得这尹红月若是能娶回家似乎比那个小妞更加好玩,但有些事也不是他能做主的。 “原来是言将军的二公子,有礼了!”尹红月伸手不打笑脸人,随后开口道:“不知言公子纵容甲士所为何事?” 言忠看了眼那李轻狂和挽着李轻狂臂弯的纪嫣然,“实不相瞒,在下是来带回在下的未婚妻。不成想未婚妻却被宵小迷惑逃离出家,所以方才忍不住便让人教训一下。手下无用,倒是让大小姐见笑了!” 私奔? 尹红月神色古怪,随后望向李轻狂,但见那挽着李轻狂臂弯的女子则不知为何看向自己的眼神隐隐有些不明所以的敌意,把自己当成和她抢情郎的情敌了? 呵, 小姑娘就是小姑娘。 “李公子,方才言公子所言你可有什么想辩解的吗?”尹红月暗笑一声道。 “嫣然妹妹不喜欢嫁给不喜欢的人,我自然要替她做主!”李轻狂淡淡道。 “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言忠冷笑,随后对着纪父纪母微微颔首,“在下与纪姑娘的婚事,纪伯父和纪伯母已然同意,你居然勾引嫣然姑娘离家出走,此等行径与小人无异。没有将你打杀当场便已经给你机会了,你居然还还手打上我大夏甲士,真真的不知死活!” “大夏甲士是守护大夏和大夏子民的甲士,而不是为虎作伥助纣为虐的甲士。”李轻狂冷笑,“汝父可知你的所作所为?” 当然知晓,这本来就是言霜授意之事。 当然,言忠指使甲士做的其他事倒不是言霜知晓的。 言忠冷哼一声,懒得和一个无权无势的寒门子弟计较,反而望向尹红月道:“尹大小姐,多有打扰。在下这便命人擒下此獠,断不能放任此獠继续为非作歹,也算是替明月城除了一个祸害!” 擒下李轻狂? 尹红月心中暗笑,就凭你们? 但她自然不好出口讽刺,只是开口道:“言公子有所不知,这李公子与我尹家还算有几分交情!” 言忠一愣,不至于吧?一个落魄的寒门而已,能与你尹家有什么交情? 不止是言忠费解,就连纪父和纪母两人也是一头雾水,李家什么时候攀上尹家这颗高枝了? 其实也不怪他们夫妇不知,自从李家长辈过世之后两家再无联络,而李轻狂娶了尹家二小姐也不过是近三个月里的事,他们不知也是情有可原。 忽然, 言忠想起什么似的,有些意外的望向李轻狂。 这个李轻狂,莫非便是那个娶了尹家二小姐的那个李轻狂? 难道是同一个人? 虽说他知道尹家二小姐成婚了,而且嫁的还是明月城一户落魄的寒门,但他也只是听言霜提及了一嘴,直到此刻才恍然大悟。难怪这小子这么张狂,原来是傍上了尹家这么座大腿。 “原来是二小姐的姑爷,这倒是误会了!”言忠倒也不是纯粹的草包,瞬间便猜测出了大概,但他压根没注意到他的话一出现场不少人很是尴尬。 尹红月是一,尹家的下人们也是。 甚至还有林供奉都忍着憋笑, 这言忠,还真是个妙人。 哪壶不开提哪壶,真绝了! 尹家才丢了人,你这就揭人家伤疤。 干的漂亮! “衍文,你做了尹家的姑爷?”纪父开口询问道。 衍文是李轻狂的字,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他的字。 纪父并非是听到李轻狂做了尹家的姑爷而想套近乎,只是觉得李轻狂能够做尹家的姑爷想来李轻狂那去世的父母也能含笑九泉了,至少不用担忧李轻狂会过的很苦。 “纪伯父,您说的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李轻狂淡淡道,随后望向尹红月以及尹红月身后的林供奉,“这件事,帮我解决,日后我们就两清了!” 尹红月脸一黑,你这要求还真不低。 那可是如今军中闪耀的五大战神之一的言家,说解决就解决,当尹家是什么? 但, 与其因为那个愚蠢的妹妹而让一位炼气期的强者对尹家有所怨气,怎么选其实都是很简单。 一个大夏战神,尹家虽然不愿招惹,但也无惧。 而且,昨夜那位离开的三殿下此刻应该不会再为此事出头。唯一的麻烦,便可能是那位言霜了! “言公子,既然纪姑娘心有所属,不如成全她,如何?” 尹红月的话一出,不知言忠愣了,就连那纪父纪母都愣了。 你这是几个意思? 这么明目张胆的给你妹夫纳妾不成? 你妹妹同意了吗? 言忠脸色铁青, “尹大小姐,此事与尹家无关,还望尹大小姐不要插手为好!” “言公子,在下也是为言公子着想!”尹红月忽然低语道,“想来言公子并不知晓,昨夜三殿下刚刚离去!” 什么? 三殿下昨夜刚走? 三殿下来明月城作甚? 还是,与这尹家做成了什么交易不成? 心思急转,但也弄不明其间到底有什么龃龉,拱手道:“还望尹大小姐不吝赐教!” “昨日陛下下旨斥责了三殿下!”尹红月开口道,“陛下问三殿下意欲何为,是否想提前坐上那张椅子。” 言忠闻言脸色突变,后辈瞬间布满了冷汗,陛下这是对三殿下不断结交不满了? “在这个风口浪尖上,言公子真的想帮三殿下做实吗?” 言忠慌乱的摇头,连忙道:“尹大小姐说笑了,在下只是一时昏了头才上纪家提亲,这件事就此作罢!” 随后言忠转身,对纪父纪母抱拳挤出来一副真挚的笑意,“伯父伯母,是小侄思虑不周才做出此等让人笑掉大牙之事。还望伯父伯母,纪姑娘不要见笑,小侄还有要事,这便告辞了!” 说完也不理会一脸懵逼的纪父纪母带着甲士便离开了... 第二十章 再临芙花苑 “这..这可如何是好?”纪父搓着手暗暗焦急,他并未听到尹红月的话自然不知言忠离开的原因,尽管言忠表现的很谦逊,但这门亲事说作罢就作罢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纪母则是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尹红月,心中有些了然,必然是尹红月说的什么话让言忠忽然改变了主意。但此刻也无法询问,只是看向那一言不发的李轻狂,女儿的婚事出现了如此大的转折必然与方才李轻狂的态度有关。 李家,什么时候与尹家有如此紧密的关系了? 难道,只是因为李轻狂是尹家的姑爷? 但,尹红月作为大姨姐又怎么做出这等事?想来这其中必然有着自己不知的原因。 但无论如何,能让尹家出现结束这门她本就不看好的姻缘也算是一件好事。 纪母的本意并不希望能够被高人看重的女儿嫁人,毕竟一个有修为在身的女儿必然比某一个家族的儿媳更有前途。虽然纪嫣然是她的女儿,但比起纪家她更希望女儿能有自己的选择。 只是,真的要嫁入李家做小吗? 身为人母,纪母都搞不明白这个女儿的想法了。 纪家? 尹红月看了眼纪氏夫妇,然后看了眼那纪嫣然,心中对这个纪家有了一丝亲近之意。 那李轻狂虽然不知为何对其他事不上心,但今日既然能为了纪家姑娘来寻求帮助,那必然纪姑娘在李轻狂的心中有一定的份量。那么交好纪家自然是一件很有前景的事。 作为尹家长女,她不单要在北境表现出足够值得看重的存在,更要为纪家的延续做出努力。 在尹红月看来,交好纪家便是一种方式。 趁其他人没有看出李轻狂的无限潜力之时,雪中送炭远甚锦上添花。 见事情已然解决,李轻狂便对尹红月和林供奉两人拱手告辞。 “伯父,伯母,若不嫌弃跟小侄暂回家中,如何?”李轻狂对两位长辈客气道,尽管对两人只是出于客气,但那更多的还是因为对方是纪嫣然的爹娘。 “哦,如此便叨扰贤侄了!”纪父在纪母的提醒下赶忙道。 “伯父客气了!” 一行人便返回李府... ... ... 尹家门前, “大小姐,老夫也要告辞了!”林供奉客气道,“相关人等,还望大小姐交于老夫带走。” 尹红月闻言稍作思量便点头应允,毕竟这件事的详情林供奉知晓,那陛下自然也是心中有数的,至于那个老六已经无关紧要。林供奉带走是杀是放都无关重要了。 待送走了林供奉一行人之后,尹红月对苏文吩咐道:“文叔,过几日之后带上礼物去这纪家走动一下。” “小姐,这是为何?纪家只是南岳城一个小小的书香门第而已,族中也无名士。尹家如此结交,会不会让人有误解?”苏文费解。 “纪家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但那纪家小姐与那李轻狂关系很好。只这一点,就足以尹家结交!”尹红月叹道,在苏文费解的目光下,她才继续道:“那李轻狂现在已然是炼气期的强者了!” “什么?!”苏文闻言震惊不已。 炼气期? 怎么可能?大小姐也不过炼体巅峰,只差一步便可破镜踏足炼气,那李轻狂何时居然已经如此强大? 尹红月苦笑一声, “若非如此,何以林供奉都要对其高看一眼?他,确实是一个修行上的天才,我不及他多矣!” 闻言苏文除了震惊就是懊悔,除了懊悔便是更加对那二小姐不满。 若非二小姐如此行径,现在的尹家谁人还敢欺辱? 一个炼体巅峰,一个炼气期,如此阵容哪怕在大夏也找不出这么年轻的炼气期,当真...可惜! “老奴知道了!”苏文长叹一声苦涩道。 ...... ...... 明月城外, 林供奉看了眼那凄惨的老六, “说说吧,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老六凄惨一笑, “陛下让小的在这明月城暗地里关注尹家是否有悖逆之举,更想小的想法混入六殿下属下谢伊人的芙花苑,目的便是同时见识两房。但没想到,还是给谢伊人钻了空子,小的怀疑谢伊人并非真心实意投靠六殿下,但一直没有查出对方的真实目的。” 原来,这老六居然是双面人。 一方面是陛下的人招揽的密探,另一方面混入六殿下夏荡麾下,只是没想到最后却被一个年元和魏老虎弄成这样。 这就是密探的悲惨下场。 “回头给你个闲差,提前养老吧!”林供奉淡淡道,这样的密探在大夏境内不知多少,能活着不死的哪已经算是走大运了。那些在五大神将府中被查出的密探,哪一个不是下场凄惨? “谢大人恩典!”老六赶忙艰难行礼。 ...... ...... 李府, “府中并无安置太多,还望伯父伯母不要见怪才是。中午再替两位接风洗尘。”李轻狂四人落座后客气了几句。 “贤侄切勿客气!”纪父笑道, 四人闲聊一阵之后那纪母便带着纪嫣然走出正堂来到偏僻的地方开始询问纪嫣然有关李轻狂的事宜。 “娘,别问那么多了。”纪嫣然知道李轻狂身上发生的事不怎么好听当下便不愿多讲。 纪母犹豫了一下, “既然你不想说娘也不愿多问,只是有件事你务必要告诉娘!” 纪嫣然点头。 纪母又是一阵犹豫,最后在纪嫣然的催促下才开口, “你是怎么想的?真想嫁给轻狂做小不成?” 说实话,纪母内心是不认可女儿这么做的。 无论李轻狂现在身份如何,但毕竟只是尹家的姑爷,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都比不上离开的言忠,但女大不由人呐! 纪嫣然闻言羞红了脸,娇嗔道:“娘,你说什么呢!” 知女莫若母,见女儿这个德行便知女儿心中想必是认定了李轻狂了,遂感叹道:“娘不是说你做小不行,只要你开心娘是不会阻拦你的。但你要想好,小毕竟是小,那尹家二小姐若是为难于你,为娘的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会向尹家要个说法。” “哎呀,娘!”纪嫣然跺脚急了,“李子哥哥已经把那什么尹家的二小姐休了!” “什么?!”纪母惊呼一声,随后赶忙压低声音,神色紧张道:“你说轻狂休了尹家二小姐?” 纪嫣然点头,随后无奈的把发生在李轻狂身上的事讲了一遍,毕竟估计明月城不知晓此事的人真没几个,也难怪早上的时候街上的那些人看李子哥哥的眼神那般古怪。 这是把李子哥哥当成笑话看了,气人! “唉,轻狂这孩子也是个苦命人呐!”纪母母爱光辉在此刻焕发,为李轻狂的遭遇表达了宽慰,但随后又是不解,“既然尹家二小姐被休,那为何尹家对轻狂的态度如此重视?” “这就不知道了。”纪嫣然毕竟只是早一天到了而已,很多事李轻狂并未来得及跟她讲清楚。 纪母虽然是一介妇人,但未必就不如纪父,甚至有些时候比纪父看的更透彻,但纪父有些大男子主义,习惯了有些事自作主张。就比如与言家的亲事便是如此。 很快, 西城魏老虎登门了, “李公子,大小姐命在下请四位芙花苑一叙!” 李轻狂看了眼气色大好的魏老虎,心知这位用不了多久便不只是西城魏老虎了,当下点了点头便乘车前往芙花苑。 宽敞的车棚中, 魏老虎笑道,“说起来,这芙花苑现如今还是李公子的产业,今天李公子可要打折!” 李轻狂轻笑,芙花苑他压根不在意,随后从拢袖中拿出芙花苑的地契递给魏老虎,“芙花苑本就是逢场作戏,现如今已无他用,就送给你了!” 魏老虎欣喜不已, 但他现在是尹家门人,自然不敢接过,只是笑道:“能为李公子效劳是老魏我的福气,哪里用得着如此客气!” 李轻狂并未收回,只是淡淡道:“我送出去的东西,断没有收回的道理。” 魏老虎稍作思虑伸手客气接过,“如此,便多谢李公子慷慨了!” “是你应得的。”李轻狂淡淡道。 而在一旁的纪父纪母一脸的震惊, 芙花苑是什么地方? 那可是明月城最为奢华的酒楼,他们曾经有幸到过芙花苑自然对芙花苑有个概念,只不过万万没想到那座芙花苑现在就这么被李轻狂随意的拱手送人? 这小子,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得,这下得大出血了,要不然哪里对得起这桩破天的富贵!”魏老虎大笑着打趣自己... 芙花苑前, 尹红月带着苏文客气的候着李轻狂等人的到来, 毕竟,对方值得这个礼遇。 下了马车, “李公子,里面请!”尹红月伸手虚引。 “客气了!”李轻狂微微颔首。 七层, 宽敞明亮,可以俯视大半个明月城的风景。 但,一桌子的菜肴几乎没人动筷子。 苏文作为尹家的大管家,自然是要将来人伺候好,那纪父哪里有过这等待遇,那叫一个手不是手脚不是脚的连忙客气着。 第二十一章 乾坤山来人 就这样, 酒过半巡之后苏文在尹红月的示意之下自告奋勇的要带着尹家夫妇还有纪嫣然在这明月城好好逛逛,李轻狂自然知晓尹红月这是有事,遂对纪嫣然点了点头。 待纪家三口离开以后房间内沉寂下来, “尹大小姐可真是蕙质兰心,小小的纪家都能让尹大小姐如此看重。” “我看重的并非纪家,而是与纪家那位纪姑娘交好的李公子。”尹红月倒也丝毫不隐瞒自己的小算盘。 “尹大小姐倒是实诚。” “在军营习惯了,最烦的便是一些蝇营狗苟的破事。所以,直来直往的倒是让李公子见笑了!” “尹大小姐能有此修为,看来与这性格有很大的关系。”李轻狂笑了,“但尹大小姐的修行路怕是走歪了!” 尹红月闻言挑起眉头, “记得那日拜访李府的时候李公子也曾有过这番言论,只是不知这路如何歪了?” “以杀入道虽然可行,但对于尹大小姐而言却有些不合时宜。”李轻狂开口指点起来,“杀伐之道重意而不在形,并非是杀了多少人便可破镜的。杀伐之道也是道,自然与悟分不开。” “悟?如何悟?”尹红月请教道。 “置身修罗场,血污不染身。”李轻狂道,“杀戮并非目的,而是过程。尹大小姐之重视杀戮的成败,却忘了杀戮本就应该只是纯粹的杀戮。杀戮的过程才是应该去悟的时刻。” “不要过度的计较成败,只需要顺从杀戮本心做你该做的事便可。” “若在修行的时候还要顾虑太多,岂非本末倒置!” “当然,以杀入道并非最终成为杀戮机器,更要控制无时无刻不在冲动的杀意和欲望。” “或许你现在的步子很沉稳,但终究到了以后路便窄了,更甚至再难寸进!” 尹红月闻言也是沉默许久, 良久之后起身抱拳,语气恭敬道:“多谢李公子指点!” 李轻狂摆摆手, “只是顺水人情罢了,无需多礼!” “在李公子看来不过举手之劳,可在红月看来却如同再造。”尹红月认真道。 李轻狂抿了口茶不再过多的废话,反而问了一些原本想知道的事情。 “尹大小姐可知中州书院?” 尹红月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以及纠结,最后还是点了点头,道:“有所耳闻!” “尹大小姐可否为在下多多讲述一下这中州书院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地方?”李轻狂好奇起来。 他倒是想知道三百年前李家的那位先祖到底去了个什么地方,看尹红月的样子这中州书院似乎很有来头的样子。 “中州书院是一座书院。” 李轻狂没有打断这看似废话的一句话,他知道尹红月不是尹明月那种蠢货,所以耐心的倾听。 中州书院是一座书院,但却不是寻常的书院。 书院的位置鲜少人知,哪怕尹红月也不知道中州书院的具体所在,只是听家中以前的长辈说过中州书院的存在。 只知道中州书院是天下所有修行之人梦寐以求的地方,与世人眼中的皇宫无二。 若是说起这世上最大的仙门是哪一座,可能有修行之人不知道,但说起这个世上哪个地方是有修士不敢高声语的那必然是中州书院莫属。书院弟子门生的质量令人咋舌。 寻常修士压根找不到中州书院的所在,更是几乎见不到书院的弟子门生。 但但凡中州书院的弟子门生现世必然伴随着一件件一桩桩的大事,世间的大事多有中州书院弟子门生的影子。 神秘未知, 强大无畏, 这两点无一不令修行界的修士望而生畏,更多的是艳羡。 书院以教书育人为主,但书院的弟子门人更非寻常人可以拜入的。 能够入得中州书院法眼的自然有其独特之处,但这独特在哪里外人却丝毫没有头绪。 久而久之,修行界逐渐用仙缘来称呼那些进入中州书院的门人。 仙缘,多少带了一些艳羡的意味。 “所以,世人只知道中州书院,却不晓得其位置在何处。”尹红月说完,看了李轻狂一眼,“莫不是李公子打算寻觅那中州书院的所在?” 李轻狂笑笑不语,倒不是非要去一趟,只是得知了那位三百年前的某位先人的消息故而有此一问。 分别之际,尹红月再次感激李轻狂的指点,李轻狂也未多说什么,本就不是什么大事。 李府, 逛了一个时辰,虽说这明月城不可能逛遍,但纪父纪母倒甚是满足,毕竟是那位尹家的大管家亲自做导游,那面子自然是赚足了,甚至有些意犹未尽,但纪嫣然却惦记着李轻狂便告别了苏文回到李府。 “嫣然妹妹,你的那位师傅带你去的地方是哪座仙门?”李轻狂闲下来之后便开始询问一下有关这个世界修行界的事。 “乾坤山!” 乾坤山? 莫非是取自袖里乾坤之意? 乾坤山虽说不是什么太大的仙门,但门中弟子也足有百人。门中弟子大多是门中的前辈长老外出之时看中了那些弟子的资质所以才经过弟子家人的首肯之后才带回山门的。 这一点,比起那些不经家中长辈允许便强行带走的仙门不知强了多少倍。 而且乾坤山并不限制门中弟子的自由,若是成年之后想回家看望家中亲人每隔一段时间都可以报备之后离开山门回到曾经的家中与亲人小聚。虽说这样会让修行稍微滞后,但对于门中弟子的牵绊自然是无法泯灭的。 很多门中弟子大多都在家中长辈离世之后返回山中潜心修行,很少再过问俗世。 纪嫣然的师傅一生只有两名弟子,大弟子早已下山多年在修行界历练,而纪嫣然也是师傅离世时才见过那位大师兄一面。 感官不错! 这是一个很有人情味的仙门,但李轻狂说不上好与坏,毕竟修行之路本就是千人千面,各遂己见。 他的道不一定适合别人,别人的道也未必适合他。 曾经数千年不曾过问世事,所以李轻狂很早已经断绝了七情六欲,可以说纪嫣然的出现更多的是因为脑海之中那个李轻狂的执念。 或许,唯一能让李轻狂感到温暖的这个世上除了过世的父母双亲之外便只有眼前这个丫头了。 “李子哥哥,要不你随我回乾坤山吧?”纪嫣然眼珠一转一脸期待的望着李轻狂,她是很希望李轻狂能够陪伴在自己身边的。 李轻狂闻言一愣,他哪里看不出纪嫣然的小心思,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乾坤山不是你的乾坤山,更不是你说了算的。而且,我还有自己的路要走,被束缚在乾坤山与我而言并非好事!” “可是,李伯父和伯母已经不在了,你于这个俗世已经了无牵挂了,不是吗?”纪嫣然有些忐忑,“如果别人欺负你怎么办?我陪在李子哥哥身边,谁欺负李子哥哥嫣然就打他。嫣然现在很厉害的!” 李轻狂刮了一下纪嫣然的鼻子,点头笑道:“嗯,我知道嫣然妹妹现在很厉害。” “对,以后谁敢欺负李子哥哥就报嫣然的名字,定要让他们吓的 屁滚尿流!”纪嫣然说完自己就大笑起来。 李轻狂则看着这个傻笑的丫头,心中一阵暖意袭来... 两日后, 明月城城门处, 李轻狂以及纪家三人,一共四人走出了城门。 李轻狂回首看了一眼本主李轻狂生活了十九年的城池,心中了无牵挂了。 或许, 这可能是李轻狂这一生最后的回首。 “走吧!”李轻狂笑了笑,遂钻进来车厢中缓缓离开... 忽然, 车后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随后马蹄声在马车边停下,传来了尹红月的声音。 “李公子,今日一别,不知何年才会相见。尹红月前来送行!” 李轻狂掀开马车一侧窗户的遮挡,露出脸对那位马上的女子笑道:“江湖路远,早晚有相见之时,尹大小姐,再会!” 放下遮挡, 马车离去。 身后的尹红月望着那缓缓离去的马车,心中不知为何产生一种奇怪的念头, 李轻狂此去,想来必然是展翅高飞,再无回首之日了。 大鹏展翅任君游, 世间难见君。 一路保重! ...... ...... 马车上, “李子哥哥倒是对那尹大小姐不错。” “错的非她,为何要以恶言相对。” 一日车程, 傍晚时分, 马车来到了南岳城, 南岳城虽说不如明月城城池高大,但也别有一番韵味,更加的像是烟火丛生。 纪家虽非名门望族,但其在南岳城也算是世代的书香门第,府邸不是很大,但较之现在李府保留下来的还是大了不少。 到了纪府门前,便见到门前的门房正在张望,看到马车上的人时那更是欣喜若狂,连忙上前,道:“老爷,夫人,小姐...呃,李..公子?” “何欢,何以如此莽撞?”纪父抚须道。 “回老爷,昨日来了一位客人,说是大小姐的师兄。” 后面的纪嫣然闻言有些诧异, “师兄来了?” 第二十二章 我,无惧 纪嫣然话音刚落,从府中走出一位看年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身穿白色长袍,身后背负一柄剑匣,剑眉飞扬,却又给人一种沐浴春风的感觉,端的一位丰神如玉。 “师妹!” 来人正是纪嫣然的师兄白尘。 “嫣然见过白尘师兄!”纪嫣然赶忙行礼。 “这两位便是纪伯父与纪伯母吧?”白尘出尘的相貌第一时间便得到两位老人的好感,随后望向李轻狂的目光忽而有些冷,“这位莫非便是那位什么言家的公子?” 李轻狂眉毛一挑,难怪第一时间便觉得此人看自己的目光有些不善,原来是这般原因。 认错人了! “师兄,你误会了。”纪嫣然也觉得气氛不对,赶忙解释,“这是我的李子哥哥,不是那个什么言家的家伙!” 白尘身上的那股敌意转瞬消失,抱拳笑道:“原来是认错人了,倒是白尘莽撞了,希望这位李公子不要见怪!” 李轻狂微微点头表示无碍。 一行人这才进入纪家, 李轻狂也是初来乍到,而白尘作为纪嫣然的师兄,自然也是要好生款待一番的。 宴席过后纪父拉起还想多说的纪母给三人留下了年轻人独处的空间。 “师兄,怎么突然来了?我记得师兄不是说要去流云皇朝吗?”纪嫣然为李轻狂和白尘二人倒好茶水之后好奇问道。 “恰巧路过,所以想着来见见师妹。”白尘笑道,随后看了一眼李轻狂,道:“李公子,可否容白某与师妹私下说些话?” 李轻狂起身,然后在纪嫣然不舍的目光中离开此处。 白尘望着走出去的李轻狂,心中有些骇然,如此年纪便已有如此修为当真了不起。他在修行界多少年了,自然看出李轻狂身上那股沉稳而隐匿的气息,那境界绝对在师妹之上。 一个炼气期的强者,自然值得白尘在意,更何况是在师妹身侧,更需要注意。 “师妹,这位李公子当真是你小时候的玩伴?” 见纪嫣然点头,接着问道:“你的这位李子哥哥,修行了多久?” 纪嫣然闻言一怔, “李子哥哥有修行吗?” 白尘剑眉挑起, “你不知道?” 纪嫣然闻言捂嘴,低声惊呼道:“李子哥哥也是修行中人?为何李子哥哥从未提及他修行过?不行,一会定然要去问问李子哥哥,藏着都不告诉我。” 白尘无语,随后便不指望从这个单纯的师妹身上问出答案,手腕一翻,一本不是太厚的簿子出现在他的手中,递给纪嫣然,严肃道:“这是师傅这些年的修行感悟,还有一些是师兄我的感悟,全都写在书中。日后你一定要勤加苦练,争取早日突破炼气,知道吗?” 纪嫣然接过簿子,小心翼翼的放在怀里。 见状,白尘又拿出一枚青铜材质的戒指递给纪嫣然。 “纳戒?!”纪嫣然惊呼一声,一脸欣喜的望着眼前的纳戒,但犹豫起来。 白尘一把把纳戒塞进纪嫣然的手中,道:“此物师兄有,这是给你的礼物。算是见面礼了,师妹可不准拒绝!” 纪嫣然这才接过,小心翼翼的戴在右手无名指上。 “滴血,然后纳戒便可以随时使用了。”白尘耐心的为纪嫣然讲解纳戒的使用方法,虽然纳戒内的空间不是太大,但也足以装满一辆马车的空间。 按照白尘的讲解,纪嫣然这才成功的拥有了自己的第一件纳戒,那神情不要太兴奋。 须弥纳于芥子, 纳戒便是取自此意。 纳戒在修行界不算什么高端的物件,但也不是所有修行者都有的东西。 纪嫣然自然见过乾坤山的其他弟子使用,心中虽然一直很羡慕,但她那个师傅哪里在意这些小事,便一直没给纪嫣然准备这个礼物。现在,做师兄的替师傅给了她这件礼物。 “我会在你家待上十日,这十日里指点你修行,从明天开始你就不能这般偷懒了。”白尘道,“我会比师傅更严厉,知道吗?” 纪嫣然俏皮的吐了吐舌头,“知道了,师兄!” “奔波一路,你也辛苦了。师兄就不打扰你了,我去见一下那位李公子!”白尘起身嘱咐纪嫣然早些休息便下去了。 ...... ...... 李轻狂的房间外, 白尘敲响了李轻狂的房门, “李兄弟,可否出来一见?” 轻轻推开门,李轻狂有些不解这位素昧蒙面的白尘见自己为何。 只见白尘手中拎了两坛酒,酒香顺着空气便传散开来。 “好酒!”李轻狂感叹一声。 闻言,白尘眼睛一亮,笑道:“原来李兄弟也懂酒?” “略知一二!”李轻狂轻笑道,“怕不是白兄不只是来找我喝酒的吧?” 白尘眼中闪过一道精芒, “李兄弟说笑了,初次见面,李兄弟更是纪师妹的儿事玩伴,自当亲近。”白尘笑了,随后便率先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拍开酒封,酒香四溢,“这四月香,可是我在外游历之时辛苦才得来的。寻常人我才舍不得拿出来,也就是李兄弟你了!” 四月香? 果然不愧这名字,酒香的确让人沉醉。 取出两个酒盏, 李轻狂落座,自顾自的拿起酒坛便率先到了一盏,醇香而不失烈,这四月香的酿造手法的确不一般。 “好酒!” “确实好酒!”白尘也饮了一盏大笑道。 “白兄此次,怕不只是顺路这么简单吧?” “还真不怕让李兄弟见笑,本来此次是有些许小事。但谁知到了之后却听闻师妹要嫁给某个俗世之中的纨绔,便想着教训一下让那纨绔知难而退的。不成想,没这个机会了。”白尘笑道。 “虽然白兄与嫣然妹妹相识不久,但能做出此种行为,当真值得敬酒一盏!”李轻狂举起酒盏,然后与白尘碰了一盏。 放下酒盏, “我与师妹一脉相传,都是师傅他老人家的入室弟子,师兄妹之间理应照顾彼此。” “作为兄长,自然要帮师妹看清身边的都是什么人才是。”白尘话里有话,“师妹单纯,心思更是如孩童般不谙世事,李兄弟觉得呢?” 李轻狂玩味的笑了, “白兄这是在说我吗?” 白尘摇头, “虽然与李兄弟是首次见面,但观李兄弟一言一行当不是那种宵小。” 忽而脸上肃然,“只是不知李兄弟既是修行中人,为何不明言相告?” “白兄果然好眼力,不愧是炼气期即将破镜的。” 李轻狂的话像是一颗石子砸中了平静的湖面,直让白尘瞬间一惊。 “李兄弟不过炼气期,却能看穿我的修为,想来不是常人。” “白兄不必担忧,我与嫣然可以算是青梅竹马的玩伴了,自然不会让别人欺负她。” 闻言,白尘默然。 “有李兄弟这句话,在下就放心了。” “嫣然妹妹能有师兄如此,也算是嫣然妹妹的福气了。” 两人又喝了一阵,算是酒过三巡之时白尘忽然开口, “李兄弟,师傅仙逝。师门之中虽然有人情味,但保不齐会有一些心胸狭隘之人为难师妹。我虽然能看护师妹一时,但却不能看护师妹一世。” 李轻狂皱眉, “白兄何意?” 白尘又端起酒盏喝了一盏,重重的把酒盏置于桌上, “带师妹离开!” “为何?” “为兄问你,师妹容貌如何?” “天资绝色!”李轻狂自然是这么认为的。 “那师妹心性呢?” 李轻狂沉默一阵, “生性纯良!” “是呀,生性纯良...”白尘苦笑,“若是寻常女子也就罢了,可师妹却是在修行界行走。垂涎师妹姿色的当大有人在。” “甚至连乾坤山之中是否也有这样的人存在?”李轻狂眉头轻皱,身上不自然的散发出一股强烈的怒意以及...杀气。 对面的白尘感受到了李轻狂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陡然一惊,小小年纪如何身上会有这种甚至连山主都不曾有过的强大气势和杀气?这家伙,到底经历过什么? “一人之力,无法抗衡一座山门。”白尘苦涩道,“有些人虽然不是位高权重,但毕竟有位高权重的长辈。” “不是让你带师妹逃离,而是让你带师妹在这修行界多行,多看。”白尘叹息,“修行界,不是师傅讲给师妹那样的修行界。” 李轻狂闻言沉默,自然懂得白尘话里的意思。 修行界,比之俗世之中更加直接和残酷。 生死? 有时候不过是一块灵石,一件法宝,一本功法,甚至一株仙草。 你来我往,打打杀杀,最是残酷。 哪一个盘踞一方的枭雄手中没有人命? 越是强大的枭雄手中的人命越多,成千上万更是不在少数,哪怕他在前世也没少行此屠戮之事。 有些时候,避无可避。 有些时候,不得不杀。 杀伐果断,便是那些最后登顶的强者必不可少的手段和经历。 就如眼前的白尘,要说对方手里没人命估计他自己都不信。 “叛出山门,在任何地方任何门派都是大忌!”李轻狂坦然道,随后又霸气道:“但,我无惧!” 第二十三章 白狐的选择 白尘一笑,他自然把李轻狂的话当成是年轻人的年轻气盛,妄言之语。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可以避免这种事的发生。” “什么办法?”李轻狂问道,毕竟能简单解决的没必要动手,他的性格和以前飞升之后的那种懒惰有关系。 其实也不是懒惰,而是很多事情懒得去耗费心神。 “我此次来便是想要在这段时间里助力师妹突破屁瓶颈,踏足炼气。师门规矩,只要踏足炼气门中弟子皆可出外游历,起码有了自保之力,不容易发生意外。” “破镜吗?”李轻狂轻声说了一遍,“嫣然妹妹根基扎实,现如今这情况破镜只是需要一个契机。” “可惜,没有丹道药家的丹药,否则借助丹药破镜不过就是小菜一碟。”白尘有些惋惜,他倒是不曾提前知晓自己居然多了一个师妹,否则定要问那药家的朋友要上一颗丹药不可。 对于旁人而言丹药或许很重要,但对于药家子弟而言丹药和寻常的糖豆无甚区别。 李轻狂起身,随后返回屋中不久便重新出现在院子中,递给白尘一张还散发着墨香的纸,道:“白兄可能找齐这些药材?” 白尘低头扫了一眼,有些疑惑道:“这是?” “破镜丹方。” 白尘猛然起身,手中的纸顿感有些沉重,“李兄弟还懂炼丹之术?” “以前曾经有过涉猎,白兄若能找齐所书药材,这破镜之丹药十拿九稳,嫣然妹妹破镜不是难事!” 谦虚, 绝对的谦虚。 炼丹之术他能不懂吗? 不朽仙界的炼丹大家都是他至交好友,没少跟着长见识,寻常破镜的丹药而已,洒洒水啦。 白尘苦笑, “李兄弟还这是让人意外。” 看了眼上面的药材,白尘手掌一翻,一大片的草药被摆放在桌案上,李轻狂上前查看发现除了一味药以外基本齐全,哪怕差的估计在城中药铺也能找到。 李轻狂细想了一下,随后苦笑,“看来,还的去一趟白狐山了!” “白狐山?那是何处?”白尘不解。 上次本想抢了那株月莲,但最好看在是李家先祖点化白狐所以便放弃了,甚至不曾过多逗留,眼下看来所需的那味药的着落还是在白狐山上。 “明月城北三十余里,来回可能需要一天左右。”李轻狂道,“这样,白兄你先留在此地,明日找齐其他的药材,最后的那一味药我去往一趟白狐山,希望那位白狐不要让人失望。” “白狐山上有狐妖?”白尘闻言更是一呆,世间妖修本就稀少,而狐妖就更为罕见了,没想到在这个大夏居然还有此等妖物,实在是稀奇。 “李家先祖三百年前点化,现在已然是两尾妖狐。” 白尘感觉心态炸裂了,有狐妖就算了,居然还是两尾妖狐,这实在是太稀奇太罕见了。 “需不需要为兄一同前往?”白尘道,“两位的白虎一旦战力全部发挥,其威力不亚于炼气巅峰的强者,你的修为才炼气初期,能镇得住吗?” “无妨,小事!”李轻狂摆手,虽然他只是炼气初期的修为,但他可不只是炼气初期这么简单。 谁还没有几张底牌藏着掖着的? “那行,为兄便不打扰李兄弟了,你早些休息,明日状态才能面对应发的事情!”白尘说完收起那页纸告辞。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 李轻狂只是说有事出去一下,并未透露自己要去什么地方,而白尘也未开口,只是在叮嘱纪嫣然好生修行便问了药材铺的位置一同离开了。 城门处, “李兄弟,小心。实在不行,我们可以去别的地方找那味药,切莫伤了自己。”白尘叮嘱李轻狂。 “多谢白兄,在下先行一步!”李轻狂笑了笑便飞身上马驾马离去... 一路狂奔, 终于在快中午的时候到达了白狐山的山脚下, 下马, 将马拴在一颗碗口粗细的树干之上便径直上山而去, 只是, 在行至半山腰的地方便察觉出来一些不对劲, 附近残留着些许的血腥味, 李轻狂小心寻觅,终于在一处地方找到了几具尸体,血迹尚未干涸,这几具尸体身披甲胄,明显不是寻常人而是精锐的甲士。 什么人登山了? 连山顶处的幻瘴都已然撤去,说明那白狐已经无暇他顾了。 来犯之敌,能让白虎撤去幻瘴收回自身的力量,起码也是炼气中期的强敌。 清泉处, 此刻一名明显身穿将军盔甲的中年男子的对面,一位看起来魅惑十足的女子,嘴角溢出点点血迹,两人正在对峙。 “小小狐妖,还不束手就擒!”中年男子手中长枪遥指女子,嘴角的轻蔑讽刺意味十足。 对面的女子居然是那位狐妖,已然幻化成形了。 “卑鄙小人,可耻!”狐妖怒道,但也心知自己眼下并非此人的对手,怪只怪它自己本就只懂修行,却毫无战斗经验,而且对方这个人族的气血之旺盛本就对它的魅惑有着克制,就更落入下风了。 中年男子冷喝一声, “对付尔等妖物,何须光明正大,再不束手就擒休怪本将军斩你妖首,剥皮抽筋。” “呵,本妖誓死不降!”白狐说完便欺身而上,一身妖元运转,幻化为一张巨大的狐狸爪子从天而降扑向男子。 “不自量力!” 中年男子冷笑一声,手中长枪猛然向上一挑,一道霸道的枪意瞬间将那狐狸爪子挑碎,紧接着枪尖横扫径直,枪尖上散发的势直接将那白虎横扫出去,化为一道白色的光芒砸飞了出去。 殊不料那白狐只是借助这一枪之力顺便脱身,但那男子身经百战又哪里看不出白虎此刻的打法实乃脱身之法,当下毫不迟疑的飞身追了上去。 白狐在不断逃匿,此刻更是恢复为白狐的原身灵巧的在山上林间不断翻转路线。 但身后出来的进脚步落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以及那枪挑遮挡树枝的声音从未停下,甚至更有逼近之感。 陡然间,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油然而生,白狐身上的狐狸毛都竖了起来, 一个侧身猛的脱离方才的路线, 一旦寒光便擦身而过,随之而来的便是那柄长枪深入山体之中发出的剧烈碰撞声, 一点点的火星迸发, 被长枪破碎的碎石甚至有一些落在白狐的身上, 好危险, 那长枪径直没入山体足有一个巴掌的长度,由此可见若是落在白狐的身上会是什么场景。 男子落在长枪处,单手拔出长枪一刻不停歇的追了上去。 白狐额头处冒出了滴滴冷汗,它知道这样下去自己迟早药丸,它不是那个人族强者的对手。 在此刻它忽然有些后悔,早知道昨夜服下月莲之后就应该去山下那李府的。 可现在已经没了后悔药可吃, 难道,苦苦修行三百年就要在今夜殒命不成? 那这三百年的苦修算什么? 为他人做嫁衣? 一股绝望的心绪蔓延在白狐的心间… 猛然间, 一杆寒光乍现, “砰”一声, 白狐被男子的长枪横扫在腹部, “噗”一声, 一口妖血狂洒而出,而白狐整个身躯也被重重的撞倒了几颗手臂粗细的树干,随后顺着有些陡峭的山体向下翻滚而去。 男子见状倒也不着急了, 被自己一枪扫中,那小小的狐妖已无他力,已然是囊中之物。 拎起长枪,男子缓缓的顺着白狐翻滚的那处走去… 正在爬山的李轻狂忽然发现上面掉落一个物体,定睛一看原来是那条白狐。 只可惜这会的白狐可没了当初见面时候的灯光,身上点点的血迹已经沾染了那原本一身雪白的毛发,其腰部的地方更是一片坍塌,一眼就能看出那个地方已经受创不轻。 还没死去,也算是命大了。 白狐原本腾空的身躯忽然被一双手接住,原来以为必死无疑但勉力睁开一双眼睛之后发现是那位李家高人的后人,心中一松,差点没就此昏死过去。 “快逃,你不是那个人的对手。”白狐赶忙强撑一口气说道,刚说完便又是一口妖血压不住喷了出来,染红了李轻狂的胸襟。 李轻狂皱眉, 他可是一个爱干净的男人,但…白狐这样了,勉为其难的不计较了。 但是,逃? 那符合他的作风吗? 再说了, 那抹手持长枪的身影已经映入眼帘,怎么逃? 男子看到一个年轻人怀里抱着那头狐妖的时候脸色微变,他从对方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战意。 “小子,放下那头狐妖,本将军饶你不死,逃命去吧!”男子自认为自己已经够客气了,但哪成想对方压根一点不领情。 “公子,我愿臣服公子,只希望能够待在公子身边端茶倒水伺候公子。”白狐虽然不谙世事,但在生死面前也知道该如何取舍。 “记住你说的话,希望以后你不要后悔。”李轻狂笑了,丝毫没在意那持枪男子满身的无限杀意。 “奴婢自然不敢!”白狐赶忙道。 自由? 想要自由的前提表示生存,若死了那还说什么自由。 这是眼下,白狐的选择,也是唯一的选择。 第二十四章 战神又如何 男子见李轻狂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气笑了,手中长枪直指李轻狂, “小子,劝你识相一点,不要为了一条妖狐便葬送了自己的小命!” 李轻狂抬头看了一眼男子,嘴角浮出一丝玩味的笑容:“我的命,连天都收不了,你?” 那语气, 那神情, 怎一个蔑视可说。 男子脸上布满寒霜,攥紧了手中长枪, “既然你一心寻死,本将军就成全你!” 枪出如龙, 一身凌厉的杀意迎面扑来,李轻狂则不以为意的举起右手伸出两指,化指为剑轻轻上撩... 手指触碰到长枪之后居然径直将长枪挑飞,而手指丝毫无损,这让男子更是脸色大变,从枪上传来的力道让他这位厮杀多年的大将军都感到震惊。 如此力道, 如此结实的肉身,简直是闻所未闻。 方才一下虽说并非全力一枪,但起码也有六成力道,哪里会如此轻易被人挡下,甚至从枪身之上反馈回来的力道来看对方肉身的强度毫不弱于这以陨铁而制的长枪。 是个硬茬子! 男子眼中寒芒一闪,随后再次出枪,只不过这次再无保留。 长枪在突刺之间发出嗡嗡的声响,这是速度到了一个程度之后才会有的反应,而李轻狂第一次认真起来。 先是稍微偏了一下身子,随后挥出一拳重重的击打在枪身中间的位置。 砰, 一声, 枪的走势被打偏, 而长枪之上的枪气自然而然的落在了不远处的一颗树干之上, 喀嚓, 那不算太粗的树干径直被枪所散发的气直接折断两节,上半身的半截树干径直倒下激荡起一阵尘埃。 但,男子的进攻并未停下。 虽然枪身被击中,但他的整个人却纹丝未动,随着李轻狂的出拳似乎早已料到枪身会被打偏,在同一时间并未撤手然而贴身而来,左手握拳轰向怀里还抱着白狐的李轻狂。 收拳, 格挡, 李轻狂的身躯向后飞退,而那男子并未停下反而猛地收回被李轻狂一拳轰歪的长枪自上而下泰山压顶般的径直砸向李轻狂的脑袋。 而此刻李轻狂的整个人已然停下,在男子诧异的目光下居然不退反进微微偏过脑袋,整个人几乎来到男子跟前,以肩膀接中男子的一枪,但这个位置却没有多少力道,李轻狂很轻易的便抗下了这一枪,随后在男子诧异的目光之下单手握拳向上轰向男子的下巴。 该死的! 男子暗骂一声,猛然抽身飞退,差之毫厘的躲过李轻狂的一拳,而手中的长枪却猛然下压试图将李轻狂的身体压弯。 但李轻狂战斗经验绝对非是眼前男子可比的,在男子飞退的瞬间便轻震肩膀上的长枪,直接就离开了长枪可以进攻和压制的范围。 男子站稳停下,并未继续进攻,反而一脸凝重的望向李轻狂,口中再无方才的嚣张气焰,“阁下当真要与我大夏结下梁子不成?” 李轻狂抬起眼皮,淡漠的看了一眼男子,“你,能代表的了大夏?” “本将夏渊,乃是当今夏皇的胞弟。”夏渊开口缓缓道,“我想,我说的话可以代表大夏!” 呵呵, 李轻狂轻笑, “原来是大夏第一战神。” 没错,夏渊正是当今夏皇的胞弟,也是五大战神之中唯一的一位皇族,更是统领整个大夏最精锐的那一支大军。他的话,在一定程度上完全可以代表夏皇的意志,包括此次前来擒拿狐妖也是受了夏皇的旨意,否则区区一条两位妖狐还真不值得他堂堂大夏战神亲至。 “既然知晓,阁下可愿意割爱?”夏渊紧紧攥着手中长枪。 “既然白狐已经成为我的宠物,自然无法割爱。”李轻狂淡淡道,随后目光之中寒芒一闪,“你也可以接着试一下,看能不能从我手中把白狐抢过去!” 抢过来? 夏渊不是没有这个打算,但观其方才动手只是单手便能接下自己的攻势,想来不是那么轻易能够办到的。他虽然自恃身手不比旁人差,但方才此子表现出的战斗经验给他一种历经拼杀的错觉,但他又想不通这么年轻的少年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 若是此等人才出自自己军中,那该多好? 但, 可惜了。 既然如此,那便无话可说了。 夏渊身上散发出阵阵煞气,这是多年行伍生涯磨炼出来的气势,寻常人自然是无法抗衡,甚至弱一点的人都会被这股煞气吓的腿软,但很明显对面的李轻狂不是那种普通人。 煞气穿透长枪,在枪身上浮现一股股肉眼看不到但李轻狂却能清晰感受到的气,这边是炼气期的强者了。 轰然一声, 夏渊身上的气全然散发出,一层微不可查的气围绕着他整个人,整体的气势提升了不止一倍,脚下发力之时瞬间将脚下的山体都踩踏出一个脚印,而他整个人则像是一颗炮弹般以一种极速冲了过去。 李轻狂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没错, 就是这样。 这位大夏战神确实比那什么六殿下的手下更能磨炼己身,随手以一股清气将昏迷的白狐送到一边安全的地方随机冲了过去... 一时之间, 拳风, 枪气, 两者不断纠缠,不断碰撞,白狐山上再无往日的安宁。 山上郁郁葱葱的树干不断发出悲鸣, 伴随着两人的交锋一阵阵的尘埃被激荡而起,远远望去此刻的白狐山上到处都是尘烟,还不时的增加着,由此可见两人此刻的交锋是何等的激烈和凶猛。 此刻的长枪在夏渊手中像是一条游龙,可谓成为了白狐山上树木的催命符,擦着即上,碰着即断,很快两人的周围被清理出一个十五米见方的平坦地带,而那些树木也全部遭殃成片的倒下。 单手格开夏渊的枪身,随后两人拳头对轰在双方的胸膛之上。 砰, 砰, 两声, 两个人奇奇倒退老远, 夏渊面色此刻十分凝重,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多年打磨的肉身居然比对方的肉身还有差距。 太可怕了,此子的肉身打磨简直令人发指。 任谁看了此刻的李轻狂都会觉得他只是一个只会修炼肉身的武夫,但夏渊不会这么想,对方在气的运行上绝对在自己之上。自己的拳虽然轰中了对方,但每每触及对方身体的时候都会感受到被击中的地方那团气尤为浑厚,难以让对方破防。 不错不错,这大夏战神的拳脚的确没让人失望,完全可以用来锤炼肉身,李轻狂的心中很是满意。 若是李轻狂的想法让夏渊知道不知道会不会气到吐血,自己的拳头居然成为对方打磨肉身的磨刀石,还有比这更无法接受的吗?他引以为傲的修为在对方眼里只能有这点作用? 我还就不信了, “再来!”夏渊怒喝一声,再次欺身而上,试图打破这僵局。 来得好! 李轻狂眼中精芒闪现,纵身而上一拳一拳的不断应对夏渊的进攻,而他感觉自己的肉身在不断的接触之下再加以自己的心法运转愈发凝实,很快便会让肉身跻身炼气的这个程度。 没错,这厮先前破镜不过是修行法的破镜,不代表他的肉身也强横到破镜,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草药打磨肉身自然不容易同时破镜,眼下夏渊的出现让他可以借助对方的气不断的调整肉身到最佳状态,而后突破瓶颈踏足炼气。 这把磨刀石, 可真恰到好处呀! 而反观夏渊则越打越惊心,对方的肉身强悍程度似乎在一步步的提升,似乎要更进一步的样子,莫非...想到了什么般,夏渊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起来。 这混蛋,居然拿自己的拳意和势来打磨肉身。 这,怎么可能? 肉身不是打磨到一定程度便无法寸进了吗? 可眼前这个小子为何能做到这一步? 就在夏渊纠结的时候, 耳畔里传来一声噼里啪啦的声音, 随后便见那小子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当下便明白发生了何事。 这小子的肉身,再次突破了?! 而李轻狂在这一刻显然感受到了肉身突破带来的爽快,浑身上下似乎更加得心应手了,体内的每一条筋脉仿佛被扩容了一般,但却变得更加紧密,更加有无限的空间。 这种感觉,真的不要太爽了。 一个提膝, 夏渊架枪横档,整个人被李轻狂的一个提膝居然踢飞出去五六米之远。 这陡然之间的变化让夏渊是神色大惊,这个时候他心中已然生出了退意,为了一只妖狐而陨落在此实在不是一件值得的事。 既然心生退意,便再无纠结,当下便趁着被踢飞的空挡一个纵身远远逃离而去... 望着远去的夏渊李轻狂也并未追击,毕竟想要的已经得到了,顺利破镜已经是意外的惊喜,他相信那夏渊一时半刻也不会再回来此地。 转身找到那还在昏迷的白狐,带着它去往那清泉所在,那处清泉蕴含着很充裕的灵气,否则那月莲也不会在那个地方成熟。 第二十五章 好可爱的狐狸 再次回到清泉处, 周围一片狼藉, 而那株月莲早已不见踪迹,想来是这白狐已经服下,只是有些可惜,还未长出三尾。 当然,可能是前几日自己在此地破镜之时不小心牵动了一丝月莲的精华,所以导致月莲虽然成熟但其蕴含的精华不复之前,所以才会差上一些导致白狐还差那么一点未曾成长至三尾。 将白狐丢进清泉,清泉之中蕴含十分浓郁的灵气,能够滋养受创的白狐。 做完这一切之后李轻狂方才认真的打量清泉周围, 这处清泉明显是被人精心调整过,甚至有一丝阵法的痕迹,是聚灵阵。 汲取周围白狐山上的灵气汇聚此地,进而滋养泉水,泉水再去温养那月莲,否则不会出现那月莲的异物。 这也是那位李家先人的手笔不成? 可对方做这一切的意义又在何处? 看来这位李家的先人还是很有怜悯之心的,这里的阵法痕迹与李府的一样,都是小范围的汲取灵气,并不会影响大环境。若是换了心狠一些的修士想来不会如此,只会肆无忌惮的抽取更多的灵气来为自己服务。 只是,既然李家有聚灵阵的痕迹,为何李家还会.... 是了, 聚灵阵可以养人,但却不能阻止家境的落魄。 灵气是灵气, 运是运, 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玄妙。 李府的落魄跟聚灵阵没多大干系,只能是李家自己的路走窄了,走断了。 想来那位李家先人也不曾预料到这一点吧。 水中传来声响, 是那白狐清醒过来之后于那清泉之中洗尽自己身上的血污,很快那些血污似乎被清泉洗涤了一般,血红色的血污逐渐的消散不见,化为了清泉的一丝养分。 修行者体内的鲜血都是蕴养着超乎常人的灵气的,虽然不多,但毕竟与普通人太不相同。而那白狐的血液自然也有这等功效,被清泉自身转化为养料也是在情理之中。 白狐在清泉中冲洗完毕之后游到了李轻狂这边,上岸之后用气将自己身上的的水分蒸发,然后低着脑袋来到李轻狂的跟前,开口道:“多谢少爷救命之恩!” “你已经服下月莲最精华的莲子,那莲叶你应该还有剩余吧?” 白狐看了眼李轻狂,然后点了点头,那些都是它的宝贝,可现在似乎也保不住了。 呜呜呜...小狐狸我可太可怜了。 “给我一片!” 白狐张开嘴,从口中吐出一片巴掌大小的莲叶,很是心疼的递给李轻狂。 李轻狂笑了, 揉了揉白狐柔软的毛发, “不白要你的,回头授你一门百炼妖法!” 白狐闻言眼前一亮, 这笔买卖, 赚大发了。 白狐虽然修行了三百年,但只是自己摸索,并未有人过多的指点,对于修行一路本就处于迷茫,眼下居然有这种修行之法那不是如虎添翼了吗?当然是赚大发了。 休息好了之后,李轻狂便带着白狐离开了... 至于那汪清泉,李轻狂也并未打算去管,有缘者得之。 他并不知道,在他离开之后一条瘸腿的野狗出现在了此地,只是察觉到那汪清泉的不俗之后便一跃而进... 已经下到半山腰的李轻狂却忽然转头看了一眼清泉的方向,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山脚处, 那匹马还在打着响鼻, 李轻狂看了眼怀中的白虎, “收起你的第二条尾巴,免得在俗世之中惊世骇俗惹人眼球!” 白狐乖乖的将第二条尾巴收起,不敢犟嘴... 快马加鞭, 回到南岳城已是日落西山,李轻狂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入了城。 纪府前, 白尘正在候着,当看到骑马而归的李轻狂时眼前一亮,随后狐疑的看了一眼李轻狂怀中的那只....狐妖? 好家伙,这小子出去一趟居然真的把狐妖带回来了? “这就是那只狐妖?”白尘确认道。 “你才是狐妖,本姑娘是妖修狐狸大仙!”白狐口吐人言回怼白尘。 李轻狂轻轻在白狐脑袋上敲了一下, “这次就算了,下次在人前不准开口说话。” 白狐委屈的窝在怀里不再吭声,那委屈的模样让白尘都想上前摸一下白狐的毛发,但他还是忍住了,这可是两尾的妖狐。 会咬人,甚至吃人的存在。 “白兄,准备的东西齐全了吗?” “跑了一整座城,总算不负所托,全齐了!” “那好,明日便开始炼制丹药,尽早让嫣然破镜踏足炼气!” 就在两人交谈的时候,忽然传来一声惊呼, “好可爱的狐狸!” 只见纪府中飞出一道身影,径直便把李轻狂怀里的狐狸抢了过去。 能让李轻狂如此不设防且抢走怀中狐狸的除了纪嫣然也没别人了,遂笑了笑道:“以后,就是你的宠物了!” 白狐闻言一脸委屈的表示不满,但在看到李轻狂眼神之后乖乖的开始在纪嫣然的怀里撒娇卖萌起来... 呵, 欺软怕硬的家伙,白尘心中嗤笑一声。 对于突如其来的可爱宠物,纪嫣然那叫一个玩的不亦乐乎,直到白尘轻咳了一声,“今天的功课完成了吗?” 纪嫣然嘟囔着可爱的嘴唇,点头道:“那是当然了,要不然也不会出来迎接李子哥哥!” “既然功课完成了,那就再加十周天,没完成不准乱跑。”白尘此刻化身师傅严肃对纪嫣然吩咐道。 纪嫣然委屈的看向李轻狂, 李轻狂则笑道:“去吧,对你严格是为了你好。你不是说以后还要替我出头打坏人吗?” 提起这个纪嫣然就一阵脸红,而且有些气呼呼。 “李子哥哥你会修行都没告诉过我。” 李轻狂无奈苦笑,“你也没问过我呀!” “我不管,反正李子哥哥就是个骗子。”说完,纪嫣然便气呼呼的离开去修行了。 “这丫头,还是师傅把她惯坏了。”白尘无奈道。 “这样也好,保持赤子之心也算难得。” “李兄弟,走,老哥带你去喝酒!”白尘说完便一把拉过李轻狂... 喝酒? 你特喵的倒是说清楚你说的酒是花酒呀,李轻狂一脸无奈的坐在南岳城的一家青楼之中,看着白尘宛若花中老手般游刃有余的游走于几位佳人之中。他是万万没想到这位居然还有如此放荡不羁的一面。 “没想到白兄还有这种爱好...” “李兄弟,别这么拘谨。修行枯燥,也要及时作乐方不负此生不是?”白尘已然喝的上头,并不借助修为来保持千杯不醉,那样的行为岂不是浪费了来喝花酒的初衷。 “难道白兄修行不是为了打破不朽?”李轻狂有些意外,这白尘的想法似乎有些不对吧? “长生吗?”白尘闻言忽而大笑,笑着笑着不知为何有一抹湿润,“李兄弟,真是会开玩笑。长生之说本就虚无缥缈,世间又有何人能够真正做到打破不朽问境长生的?” 李轻狂闻言眉头轻皱,狐疑道:“这方世间无人可证道长生吗?” “哪有什么长生,从未听说过长生。”白尘打了个酒嗝道,“李兄弟,还是在修行界走动的少,否则定然不会问出这等话来。” 李轻狂皱眉,他虽然自打出现在这个世界便察觉这方世界有些许问题,但却不明所以,毕竟修为不到无法一窥此方人间天道。 可若是按照白尘的说法,此方世界的问题还不小。 起码,无法长生便是最大的问题。 是此方的天道出现了问题? 现在李轻狂似乎有些明白为何一些所谓仙门的弟子会出现在俗世之中了,既然打破不朽无望,那必然会让此方世界的修士在达到一定程度之后产生贪图享受的欲念。而修士对于世俗管理确实没那么多心思,如此一来便不如凌驾在某一方世俗皇朝之上,这样一来既可享受皇权带来的权利和享受,又不耽误可有可无的修行。 这般完全不像他飞升不朽仙界之前的那方世界,那个世界里很少有修士在世俗之中现身的,毕竟耽搁他们修行就意味着耽误他们的飞升。 只是, 此方世界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以至于从未有人飞升的前例。 看来,日后需要注意的太多了。 这可能会成为日后最大的问题,无法飞升就意味着无法回到不朽仙界,也就意味着无法找那群王八蛋好好说道说道。 一顿酒喝到了半夜,最后还是清醒的李轻狂搀扶着白尘离开的青楼。 你问为什么白尘不在青楼过夜? 拜托,人家还是个童子呢。 喝花酒,只是一个放纵的氛围,又不是非要做些什么才作数。 看来,这白尘先前是因为纪嫣然的事而担忧,现今既然李轻狂已经找到解决的方法,自然放下心来可以让紧绷的心绪放松一下了。 修行本就是一条枯燥的路,没有毅力和坚持是无法走到尽头的。 这一点,李轻狂深有感触。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 打发走做功课的纪嫣然之后,白尘便来到了早已准备就绪的李轻狂院内... 炼丹, 正式开始。 第二十六章 天高任鸟飞 丹炉并不大,毕竟白尘的纳戒储存空间有限,就这一个不足半米高的丹炉还是以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存在纳戒里的,都快忘记了。若不是李轻狂提起炼丹他早就忘了这玩意了。 李轻狂看了一眼这座高不足半米,宽不足两尺的三足丹炉,这材质应该是常见的青铜材质,不算什么上好的丹炉。 但,炼今天这丹却足够了,毕竟不是炼制什么大药,没必要如此苛刻。 一旁的白狐早就就位,就等着看李轻狂的笑话,它可不认为李轻狂居然还能炼丹,真当自己是全能的天才了?若不是因为白狐有伤在身,说不定早就跑人...不,是跑妖了。 丹炉之中的水取自城外的小溪,非是寻常人家家中那些接下来存起来的雨水,尽管不是大药,但能够做到尽善尽美还是很有必要的。虽然李轻狂并不认为自己的炼丹技术会有什么麻烦。 可能炼制某些大药他的水准有些许的不足,但这些寻常的丹药不要太简单了。 先挑出其中的几味基药,丹炉下的火势不是很旺,这需要熬制,不需要太烈的武火,反而需要文火温和一点的熬制基药,这些基药是接下来炼制丹药很重要的步骤。 手中一道气旋稳定的控制着火候,而一旁的白尘心中则有些吃惊,李轻狂控制气的水准再次出乎了他的预料之外。这种熟稔的控气手法若是没有经过千锤百炼断然无法做到这么沉稳。 一丝不苟的控制着火候,一边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丹炉之中颜色的变化,这其中有一味药在被熬制到一定程度之后会将整炉水的颜色浸染为紫色,只有到了这个时候丹药的基药才算是完成了使命。 半个时辰之后, 丹炉中的液体开始慢慢的变色。 一股特别的味道也散发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李轻狂加快了炉火的温度,很快的液体散发的紫色越来越明显,这样持续了一盏茶的工夫整个丹炉之中开始升腾一些紫色的雾。 李轻狂伸手虚引,将丹炉内的紫色液体全部托举起来,像是一道紫色的花瓣一般,随后快速的将丹炉内那些已经无用的药草全数捞出,然后加热蒸干整个丹炉内部之后重新将那一团紫色的液体倾倒进丹炉之中。 依葫芦画瓢的将剩下的几味草药,除了月莲的荷叶以外全部丢了进去... 这次便是全程武火,而且火势十分之大,因为这次倒进去的草药之中有一味药需要以大火熬制才能破开,以气催动的丹炉之下火焰愈发旺盛,红彤彤的烈火照应了李轻狂那毫无压力的脸色。 又是半个时辰的武火炙烤, 丹炉之中的液体已经肉眼可见的在变浅,说明那些草药的药性已经大部分被全部熬炼了出来,唯有那一味不容易破开的籽还在浮尘抗拒着,直至又是一盏茶的工夫之后,忽然自丹炉之中发出一声沉闷的‘咔’,李轻狂闻及声音即刻将最后的莲叶丢进丹炉之中。 莲叶散发着幽幽的光芒,在这已经所剩无几的药液之中浮沉,在其周身散发着一股肉眼可及的光芒,最终沉了下去... “李兄弟,这是快成了吗?”白尘先前不敢开口,生怕惊扰了认真炼丹的李轻狂,直到此刻才觉得应该没有大碍了方才敢开口询问。 李轻狂轻轻的点了点头, 丹炉之中的液体愈发的少,而一股带着青莲味道的香味也扑鼻而来,虽然不是很浓郁,但却能清晰的嗅到这种味道。 李轻狂也放缓了丹炉下的火势,最后的时候盖上了那座鼎炉的封盖,让这炉药液做最后的凝聚。 一丝丝的清香自封盖之上的散热孔中散发出来,很快整个院子之中皆是这股淡淡的清香... 火, 熄灭了。 待丹炉的温度稍微凉了一些之后李轻狂终于打开了封盖, 轰然之间, 一道异样的光芒转瞬即逝,随后整个丹炉之中散发出幽幽的青色光华, “这是,丹韵?”白尘忍不住低呼了一句,虽然他不懂炼丹,但也有懂得炼丹的朋友,所以这点见识还是有的。 而在一旁的白狐则清晰的感受到了那丹炉之中散发出的能量,这能量之中与先前服下的月莲有几分相似之处,虽然不如那月莲那么恐怖但这已经很不俗了。 这个家伙,居然真的成功了? 在这一刻,白狐甚至感觉体内那最后一点的桎梏似乎也再次松动了。 就差一线, 一双眼睛灼热的望向那丹炉... 李轻狂俯身望去,只见丹炉之中一团少的可怜的药液正在散发着一股药香,这便是成功的标志,随后轻轻挥出一道气将里面那一滩散发着淡青色的药液挤压,然后成指节粗细的团状,最后压缩成为三颗大小几乎没有分别的丹药来。 这边是养元丹了。 三颗丹药被李轻狂收回手中,看了一眼小狐狸,随手丢给小狐狸一颗,道:“既然借了你的莲叶,这一颗算是还你的利息。至于那门百炼成妖的术法,稍后我自会传授给你!” “此丹虽说蕴含的灵气不多,但助你破镜应该绰绰有余。” 白狐接过,小心翼翼的盯着爪子里抓着的丹药,淡青色大丹药之中似乎有流光流转,它虽然修行三百年但从未见过丹药,更别说服食丹药了。但,看样子也大概猜到,这便是直接服下的。 一口塞进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伴随着月莲莲叶的清香瞬间便渗透进白狐的四肢百骸。 然后白狐以人类打坐修行的方式,开始借用丹药在体内的力量小心翼翼的触碰那即将破镜的瓶颈... 不多时, 轰然一声, 白狐的身后出现两条无风飞舞的尾巴,紧接着又是一股让白尘都感到压抑的气息出现,随着这股气息的出现在白虎身后的那两条尾巴中间缓缓的出现了第三条尾巴... 本来闭着双眼的白狐在这一刻猛然睁开双眼,一道更加魅惑的神采自它的双目夺目而出,像是一道光华,迷离而让人不自觉的沉沦... 而白尘,在这一刻似乎看到了什么般双眼迷离起来... “哼!” 一声冷哼传来, 那是李轻狂发出的声音,白狐瞬间收敛魅惑之力,身上的尾巴缓缓收回两位,剩下正常的一尾,甚至连身上的伤势都恢复了三四成,纠结了一下,缓缓向李轻狂做俯首状,“多谢公子!” 李轻狂冷冷的看了白狐一眼,随后望向缓过神来的白尘,“白兄,没事吧?” 白尘尴尬一笑, “没事,没事。” 随后小心的看了一眼这白狐, 好家伙,破镜之后这狐妖的魅惑似乎更加让人防不胜防了,以后得小心着点,别着了这狐妖的道了。 李轻狂望着手中剩余的两颗丹药,然后递给白尘,道:“让嫣然试一下,若是一颗无法破镜,过几日再服下一颗。” 白尘也不客气,接过养元丹点了点头便迅速离去... 养元丹蕴含的微弱灵气对于白狐来说算是锦上添花,但对于纪嫣然而言还是差上一些,所以当第一颗服下之后毫无破镜的迹象,但却更加接近破镜的临界点。 直到三日后, 纪嫣然在两人的注视下服下了第二颗养元丹,、 果然不出两人的预料,纪嫣然破镜成功。 这也让两人放下心来,这样一来纪嫣然就无须再回山面对一些没必要的麻烦了。 在纪嫣然破镜之后的第五日, 白尘来告别了, “李兄弟,师妹,为兄要前往流云皇朝,不能再陪你们了!” “师兄,那流云皇朝远吗?”纪嫣然好奇道,虽说她也跟随师傅修行,但其实除了家里和师门外对大夏以外的皇朝还真不知道那么多,毕竟大陆之上帝国林立,实在难以全部都记下。 “离着你们大夏还有几个皇朝的距离,虽然不算近,但还好。”白尘笑道,“有几个皇朝的疆域其实不大,若非为了作为缓冲估计早就不存在了。” “白兄,既然此间无事,不如同行。”李轻狂开口道,“我也想了解一下大夏之外的世界,尤其是修行界。” 闻言白尘笑了, “原本想邀请李兄弟和师妹一同前往的,但又怕两位念家所以一直未提,不成想李兄弟也是这个想法。” 说完看向纪嫣然, “师妹,你意如何?” 纪嫣然看了一下身后的纪府大门,然后看了眼李轻狂,最后一跺脚道:“我这就去与爹娘说一声,李子哥哥,师兄,你们等着嫣然!” 说完便风风火火的跑回纪府... 很快, 纪父纪母一家三口便来到了府门前,看纪父和纪母的样子是尤为不舍,但也知道女儿已经和世俗之人不一样了,拦是拦不住的,但所幸有师兄和李轻狂两人相伴,想来也不会有太大的危险最终还是拗不过纪嫣然只能应允。 “爹,娘,不用难过嘛,嫣然只是去外面的世界看看,有李子哥哥和师兄在,不会有事的。”纪嫣然宽慰两位老人。 最后,两位老人在府门前挥手告别了三人。 自此之后, 天高任鸟飞, 这个世界,李轻狂来了! 第二十七章 王的气息 大夏向西西去九百里,便离开的大夏皇朝的境内。 再往西便是毗邻的皇朝炎朝, 炎朝的疆域不如大夏之辽阔,但架不住炎朝物资丰富,算得上是周边几个皇朝之中难得的粮仓,每年光是靠出口一定份额的粮食便可立于大国之间而不倒。 炎朝的服饰与大夏的服饰相差无几,而且周边几个皇朝之间的服饰都无太大的区别,而且因为炎朝物产丰富,所以周边几个皇朝的商人甚是喜欢这个炎朝,路上不少商队便足以证明商人们对炎朝的喜爱。 这一路走了大半个月才到了炎朝,三人决定找个地方好好休整一下,毕竟修士也不能这么不知疲倦,更何况只是炼气期的修士,刚入个门而已,没必要这么拼。 在进入炎朝边陲的一座小镇之后三人一狐在一家看起来还算不错的小客栈安置好之后便来到一楼的大堂中点上几道菜,两壶酒,一边吃饭小酌一边听着附近桌子客人的交谈。 他们大多交谈的内容都是东买西卖之类的生意,偶尔会听到某个地方的风闻趣事倒也不算无聊,这半月来纪嫣然的境界愈发巩固,而似乎因为有李轻狂在身边的原因这个丫头的修为似乎越来越快。 “你们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你都没说,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事?” “嗨,最近还能有什么大事,不就是九阴山的事吗?” “你说这个呀,那谁不知道。我还以为你说的什么大事呢!” “你懂个锤子,九阴山最近又出事了!” “又出事了?说说!” “你不是说你都知道吗?” “嘿嘿,韩兄,喝酒,喝酒。” 那人这才满意的笑了笑,随后接着道:“九阴山前段时间不是出现异象了嘛,很多人都看到了,然后有不少人就上去凑热闹,结果一去不回。听说不下二十人都再也没有出来了!” “这个我们自然知道,然后呢?” “前几日,朝廷的军队开始封山,禁止老百姓再去送死。但是,就在大军驻扎的晚上,又出现怪事了!” “韩兄,你这是说评书呢?怎么还一截一截的呢?” “别着急,听说那天晚上驻军们看到了一只仙鹤飞进了九阴山中。” “仙鹤有什么稀奇的?” “仙鹤不稀奇,但稀奇的是仙鹤之上站了一个看起来像是人的影子。” “仙鹤上有人?” “莫非是仙人?” “那谁说的准,但从那以后更多的人汇聚九阴山,朝廷甚至不得不加派人手将看热闹的人都挡在了外面。” 李轻狂三人自然也听到了那一桌子的话,李轻狂和白尘对视一眼,然后微微点了点头,那骑着所谓仙鹤的自然是修行界的修士。 那个所谓的九阴山到底有什么吸引人的东西? “不止如此,那仙鹤飞进去没多久便有好几个奇怪的人也进了九阴山,随后便传来了惊天动地的震动,差点把九阴山给震塌。” “不是吧?那九阴山可是一大片山脉,岂会轻易动摇?” “这你就不懂了吧,就是因为不可能所以才会有人怀疑那骑着仙鹤进去的必然是神仙人物,否则又岂能撼动九阴山那样的大山?!” “乖乖,那可真了不得。” “我们要不要也去凑凑热闹?” “凑热闹?你的东西卖完了?” “也是,九阴山距离此地三百多里地,要说远也真不算太远,但我的货物可等不得。真是可惜了,就是仙人也不能让我等填饱肚子不是!” 这边, “师兄,你说这九阴山真有那么可怕?”纪嫣然皱眉道。 白尘摇了摇头, “不曾去过,自然也不知晓其中厉害。但想来能让修士都难以撼动的自然不容小觑。” “今晚好好休息,明日便去那九阴山一窥究竟。”李轻狂敲定了道,“我被修士本就是知难而上,若是遇上不曾瞧瞧岂非憾事!” 白尘心中自然也有这个想法,当下便决定了休整一晚,明日便启程去那九阴山。 翌日清晨, 客栈内, “三位客官,你们当真呀要去那九阴山?现在那个地方可是有军队驻扎,而且很危险的。”中年掌柜劝三人道。 “哦,掌柜的也知道九阴山的事?”白尘好奇,本来三人只是向掌柜的打听一下九阴山如何走,却没想到掌柜的似乎对九阴山有些害怕的样子。 掌柜的苦笑一声, “不瞒三位客官,我当年也是行脚的客商,后来就是因为太辛苦了才将积攒下的钱物在此地开了这间客栈。当年九阴山的传闻可是不在少数,所以对那个地方自然是敬而远之。” “虽说每次都是绕道,但听其他行脚的同行也说过几次九阴山的诡谲之事。” 看起来掌柜的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有一次闻及一位同行为了赶时间不得不在那九阴山走过一遭,但那夜他遇到了怪事,差点没吓死!” “哦,掌柜的说说,到底是何怪事?” “阴兵过境!” “阴兵过境?”李轻狂闻言来了兴趣,那阴兵过境之说涉及的便是幽冥界了,那是一个死亡的世界,更是执掌生死轮回,前世李轻狂也并未接触到这一界,只知道这一界十分神秘,又不好招惹。 “我那同行那晚差点吓死,甚至连携带的货物都丢了,没办法那种情况下命才是本钱。” “后来听说其他的人也遇到过,但却很少有人死在那。” “有人传闻那个九阴山之中有一处直通幽冥之处,凡人若是不小心误入深处必然再也无法回到人世。” 李轻狂等人谢过掌柜的便联袂离开小镇... “李兄弟觉得掌柜所说是否当真?” 李轻狂不置可否, “传言未必有虚,但寻常人对于未知的东西大多喜欢臆想,所以究竟如何还是需要到了才能有答案!” 白尘点了点头, “我也是这么觉得。虽说以前曾见过邪修以邪法控制人的魂魄行诡秘之事,但对于修行中人而言,这种手段不算太难。当然,我等现如今的修为还是无法做到这种程度。” “操神弄鬼本就是旁门左道之术,但也不能小觑。”李轻狂笑了笑道,随后看了眼纪嫣然怀中的白狐。 经过这大半个月来的修养,白狐也基本上恢复了,而目前整个队伍当中若是单凭修为的话那白狐无疑是最强的,但李轻狂知道这白狐修行自己传授给对方的百炼成妖还不到火候,真的较量起来战力未必比白尘强多少,但施展媚术的话白尘若是不加以小心说不定也会着道。 至于纪嫣然, 李轻狂并未打算让她的手中染血。 九阴山地处小镇西南方位,像是平原之上鼓起的一个参天大包一般,山体辽阔又庞大,几十多里外三人的眼力就可以看到那座九阴山的庞大身形了。 李轻狂的神色忽然有些古怪起来, “白兄,你不觉得这九阴山很像一座巨大的坟茔?” 白尘神色有些凝重的点头,放眼望去那座九阴山确实更像一座巨大的坟茔,而且甚是雄伟的坟茔。 只是,这到底是何等人族的坟茔,居然有如此惊人的体量。 “若真的如你我所想,那这坟茔的来头定然非比寻常。” “就是不知是否如你我所想,若是真的,这坟茔必然大有问题。” “李兄弟可是瞧出了什么异样不成?”白尘好奇道。 李轻狂并未多说,只是神色有些凝重道:“若我所猜无误,山中大坟出现了意外。” 意外吗? 白尘皱眉,如此大坟若是出了意外...可真就不是小事了,只是就凭三人? 李轻狂抬眼看了一下那九阴山之上的苍穹,隐隐有乌云盖顶之势,似有什么在酝酿一般,那是...隐而不发的,天劫? 九阴山中埋葬之物,发生异变居然招惹到了天劫? 凶险! 而就在这时,纪嫣然怀中的白狐却在瑟瑟发抖,似是被什么惊吓到了一般,口中发出一阵阵的哆嗦声让纪嫣然一阵奇怪。 李轻狂和白尘二人心知白狐身为妖物,自身趋吉避祸,自是感受到了那九阴山带来的危险,让它已经无法自控。 两人对视一眼,神情凝重异常。 “李子哥哥,小白这是怎么了?”纪嫣然宠溺的揉着白狐的脑袋问道。 “它这是在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那山中的东西。” “山中有什么东西能让三尾妖狐都害怕?”纪嫣然眼睛瞪大十分吃惊的问道。 “山中,有王残留的的气息!” 王残留的气息? 什么王? 自然是妖王,这九阴山之中莫非埋葬着一只妖王的尸骸? 李轻狂轻轻皱眉,随后果断的排除了这个可能性。 如此大体量的山,不会是那种妖王的坟茔。 妖与人不同,从来不讲究什么入土为安,它们更加相信来自于天地返回于天地。 天生地葬,只是人类才有的固有观念。 妖,只会死在妖族的坟茔地。 所以,九阴山曾经有妖王出现过。 而且,气息残存至今,甚至如此之远便能令同为妖族的白狐感到畏惧... 第二十八章 不死兵魂 气息残留之强大已令白狐十分排斥这个地方,除了曾经有过王现身此地之外便是领地意识了。 动物不像人类,动物有很强的领地意识,所以会在自己的领地范围内留下自己的气味以震慑那些闯进来的动物。 九阴山近在咫尺, 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偶尔巡查的甲士之流,但在白狐的幻术之下压根没有发现三人一狐的踪影,所以说普通人只能对付寻常百姓,对于有诸多手段的修士就有心无力了。 山体很高, 而且李轻狂与白尘二人明显感觉到了此地有战斗过的痕迹。 观其留下的痕迹,不是一般的强。 “点子有点扎手呀。”白尘龇牙,满嘴的黑话,这让李轻狂怀疑这货以前在外游历的时候是不是习惯了打家劫舍的事。 而纪嫣然也一脸无语的白了一眼师兄,这师兄早就原形毕露了。 李轻狂自然知道白尘的意思,看战斗留下的痕迹明显是高手留下的,能在九阴山之中和高手过招的自然也是高手。 只是不知这山中还有多少未知的高手,或者说强者。 很快, 夜色降临, 初秋的天气晚上还是有一些炎夏的余温,不算凉爽, 但李轻狂和白尘明显察觉到太阳落下之后山中明显的多了几分阴气,正是那种属于幽冥的气息。 阴冷的让人错误的认为是夜凉,但对于修士而言对这种气息的感知尤为明显。 “果真有阴气,莫非掌柜的所说阴兵过境真有其事?”这会就连纪嫣然这个单纯的丫头都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小心戒备起来,而在她怀中的狐狸此刻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嗯, 纯粹的宠物, 摆设。 但李轻狂不会让它安静的做一只宠物,反而问白狐:“感受一下,那位王的气息在何处最浓郁?” 白狐都快哭了, 大爷的,不带这么玩的,没看到本狐仙已经瑟瑟发抖了吗? 但迫于李轻狂的威慑,还是闭上眼睛细细感知了一下,随后有些意外,对着身后的半山腰处伸手…爪,一指,“在山腰处!” 就在三人准备返回的时候李轻狂和白尘二人猛的转身,白尘甚至飞快的拔出身后剑匣中的灵剑对准山上的方向,口中冷喝道:“什么人?!” “咦,居然能发现我。”从山上传来一道有些意外的声音,随后一道白衣飘飘的身影从山上轻飘飘的落在三人面前。 这是一个年纪和白尘看起来差不多的男子,一袭白色的袍子有些奢华,长发以一条紫色的丝带随意的束在一起,面色更是白嫩,一双星目更是给人一种异样的感觉,就好像是一汪星河深邃。 白尘看不穿对方, 但李轻狂在看到对方这一双眸子的时候心中自是一惊,这方世界居然有这种人的存在。 星河剑体, 这种属于天生修行剑的体质,而且这种体质一道剑法大成杀伤性绝对远超寻常的剑修。 剑道攻伐乃是所有修士的共识,剑修的杀伤力足以令寻常的仙门头疼。 只是没想到在原来的世界都不曾一现的星河剑体居然出现在这方世界。 李轻狂虽未见过这种体质,但他曾经的一位剑仙朋友却从古籍之中看到过这种体质,当时还只是当成某一位前人的酒后胡言,却不料如今居然被李轻狂碰到了。 如果单单如此也就罢了,让李轻狂感到无法容忍的是眼前这位星河剑体的家伙腰间居然斜挎着一柄刀。 这个世界疯了吧? 天生适合修剑的天才你特么的跑出去修炼刀法?这特娘的简直是暴殄天物。 李轻狂都不知道该如何吐槽这个家伙了。 “三位也是来这九阴山碰机缘的吧?”男子说完不等三人回答便自说自话的开始自我介绍起来。 “在下傅乾坤,刀修,炼气巅峰。前些时日听闻山中异变遂前来一窥究竟,不料却在山中遇到了强大的阴魂,一番大战之后发现对这些阴魂束手无策,只得与其周全。” 说道这里,傅乾坤看了一眼纪嫣然怀中的白狐,笑了,“一直不曾发现这座山的隐秘,没想到三位道友的宠物居然能感受到九阴山的隐秘所在。实在是幸运!” “若是三位不嫌弃在下,在下愿意与三位同行,如何?”傅乾坤一点都不在意对方三人的修为是不是比自己差,毕竟对方怀中的狐妖可是实打实的三尾。 没错, 哪怕白狐此刻依旧是以一尾示人,但在傅乾坤的一双星河剑意的眸子中自然能窥破白狐的伪装。 白尘本不愿与这傅乾坤过多的接触,但… “可以。”李轻狂发话了,随后看了一眼傅乾坤继续道:“但是机缘各凭天意。” “兄弟,爽快!”傅乾坤竖起大拇指点个赞,“兄弟放心,若是真有兄弟你们需要的东西在下也愿意拱手相让。” “这些日子你都在何处碰到那些阴魂?”李轻狂开口问道。 “九阴山之中有一处山涧,山涧处遇到的那些阴魂。”傅乾坤说完苦笑一声,“不瞒三位,在下昔日也曾遇过阴魂,但从未遇到这几日所见之阴魂。以往的那些手段对这些阴魂居然毫无用处,否则也不会如此小心了几日依旧没有找到此山的奥妙所在。” 一个炼气巅峰的修士都无法解决的阴魂? 李轻狂来了兴趣,追问道:“那些阴魂可是披甲阴魂?” “兄弟见过?”傅乾坤一愣。 “来时曾经遇到一位曾经的走商,所以知道一二。” “难怪。” 虽然李轻狂有些好奇那些阴魂,但眼前还是先去看一下那位曾经的妖王留下气息的地方到底是何古怪。 就在一行人打算动身的时候山中忽然传开了一阵凄厉的惨叫声, 傅乾坤脸色一变,道:“是那几个炎朝仙门的弟子,三位可否等一下在下,毕竟有过一面之缘…” “傅兄不必如此,同去便是。”李轻狂做主应下,表示愿意一同前往施以援手。 傅乾坤抱拳,随后便帅照向着惨叫声传来的方向疾驰而去,身后三人紧随其后。 某处山涧附近, 只见三人周围一团团的黑色阴雾环绕,那阴雾之中偶有一张张的人脸状黑雾浮现,而一柄柄制式黑枪从黑雾之中不断的翻飞,而那被围的三人更是忙于招架毫无还手之力。 而在三人的身后除了有一具不知为何已然风干的尸体之外还有一个头发凌乱的女子,此刻也是神色惊惧,手里的剑都在瑟瑟发抖。 唉,还是来晚了一步。 傅乾坤看了一眼那位执拗的女子,心生厌恶。 这一行人他前几日来时便遇到了,在和这些阴魂接触以后发觉阴魂与自己以前若遇到的阴魂截然不同,还好心的提醒这一行人,结果却被那个被宠坏的女子大加讽刺一番。 要不说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因为这个女人的无知和自大,已经失去了一名护卫。 李轻狂在看到这些阴魂的时候心头一惊,这些不是寻常的阴魂,甚至连寻常的阴兵都不配和这些存在比较。 这些阴魂确实生前是士兵,但却不是寻常的士兵。 这些,是不死兵魂。 难怪傅乾坤说平常的手段对这些阴魂无用,当然无用了。 不死兵魂的存在并非在这些阴魂自身上,而是有一处地方特意的存放这些不死兵魂的要害。 那些要害不除,这些不死兵魂就永远无法杀死。 “小狐狸,用你的幻术把那些人暂时救出来。”李轻狂开口吩咐白狐。 白狐颤抖着身子,猛然间一道诡异的光芒从它的一双眼睛之中迸射而出,之间这道诡异的光芒很快笼罩了那些正在奋战的人和阴魂之上。 很快, 那些阴魂停下了手中的黑色铁枪,似乎有些费解方才的那些闯入者去了哪里。 但很快,它们便察觉到了另外几股活人的气息。 那团漆黑的浓雾在顷刻之间便调转方向冲着李轻狂等人所在的方向而来。 “隐秘我们的活人气息。”李轻狂发话,白狐动手。 陡然间,失去了所有的活人气息。 那些不死兵魂开始混乱了,甚至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声音,似乎是在讨论,又似乎是在争吵。 最后, 这团黑雾重新排列,化为一道道虚幻的身形排列整齐的开始它们日复一日的巡山命令。 待不死兵魂离去之后,众人才在原地显现出身形,而那头发凌乱的女子此刻似乎也恢复了往日的风采和端庄。 “你们几个,是怎么把那些阴魂弄走的?” 趾高气昂的语气和态度让李轻狂三人都不自觉的皱眉,这到底是没脑子还是脑子刚才丢了? 面对救命恩人就这么个态度? 哪怕决意前来帮忙的傅乾坤都觉得一阵腻味和反感,当初若不是看这一行人之中有一位年长的说话还算好听他才懒得掺和这趟浑水呢。 可惜, 那些汉子此刻却因为这个愚蠢的女人死在了这里。 没错, 地上那位尸体便是那位傅乾坤觉得还不错的汉子的尸首。 “走吧。”李轻狂没搭理那个趾高气昂的女人,而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便转身离去。 “喂,你们什么态度?知道本小姐是谁吗?”女子面色如霜的在后面喊了起来,可没人回应她。 第二十九章 意碰意 其中一名侍卫赶忙拉住这位傲慢的女主子,并低声道:“公主,他们既然能救我们,也自然能杀我们。切勿招惹此等人。” 女子脸色难看的望向那开口说话的侍卫,一脸的嫌弃,“若非尔等如此无用,本宫也不至于如此被人欺辱。” 那侍卫跟吃了苍蝇屎一样,但还是强笑了一声不再言语。 那位侍卫统领已经因为这无知而傲慢的狗屁公主死了,他可不愿再因此而丧命。 得, 您爱怎么说怎么说吧,如果不是怕你有失我等都要陪葬,谁管你死活。 “他们,这是不是找出九阴山的古怪之处?”这公主倒也不傻。 “回公主,属下不知。”那侍卫从善如流,不招惹麻烦便不招惹,免得死的无辜。 那公主眼中的嫌弃已经无法再用言语形容了,但也微微察觉出这剩下的三名侍卫明显不愿过多的在此地停留,遂神色异常的看了一眼李轻狂三人离去的方向… 傅乾坤尴尬一笑, 随后对李轻狂三人一脸歉意道:“实在是对不住,没想到…” 怎么说呢,一言难尽吧。 “傅兄不用抱歉。”李轻狂笑了笑,“这世上总有一些人觉得世界是围绕他们而运行的,却殊不知这个世界离了他们一样运转。” “只是,傅兄这急公好义的性格也需要改一下了。”李轻狂道,随后认真道,“否则,傅兄早晚会被蠢货害死!” 傅乾坤苦笑,拱手表示受教了… 半山腰处, 在白狐的指引下四人一行来到了让白狐连话都说不出口的地方。 这是一处平平无奇的所以, 山体还是那样的山体, 周围没有丝毫的异常,但李轻狂相信白狐的感知不会有错。 对,谁让到了此地之后白狐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皆因此地有王残留下来的气息,十分浓雾。 “这里什么都没有。”白尘皱眉,随后看了一眼白狐,“小狐狸,你确定没错?” 白狐瞪了白尘一眼,随后在四人诧异的目光之下白狐的眼中开始有一丝灵动流转,紧接着四人眼前的山体忽然像是一面镜子般产生了波动,并且向四周开始蔓延,还好蔓延的范围不是很大。 李轻狂上前一步,仔细打量了一阵之后忽然伸手向前,在三人紧张的目光下李轻狂的手居然毫无阻碍的伸进了山体之中。 “这是…幻境?”白尘有些错愕,难怪从未有人找到九阴山的秘密,原来此地居然还有如此幻境作为掩护。 “幻境不可怕,可怕的是这环境不知运行了多少年。”傅乾坤神色严肃起来,“当时布置幻境之人的力量居然留存这么多年,修为当真可怕。” “里面空间很大,进去看看。”李轻狂开口,随后整个人便穿过幻境踏进了山腹之中,其余三人并未多想紧随其后走了进去… 踏出幻境,李轻狂被眼前的一幕惊了一下,这山腹之中的空间虽然他要有预料,但从未想到如此的空旷。 这是,当初凿空了整座九阴山不成? 没错, 映入眼帘的是十分宽广的空间,而且在这些空间之中有萤萤光芒吊坠,瞧其材质应该是比较罕见的夜明珠之类,数量至多足以照亮整座空间。 “嚯,好大的手笔。”紧随其后的白尘也不由得发出感慨,这空间绝对算是大手笔了,哪怕是人间帝王都未必有这么大的陵寝。 “还真是要把整座九阴山掏空了。”傅乾坤也是如此,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奇怪,为何只有空荡荡的空间,却丝毫不见他物?”纪嫣然有些意外,先不说这个空间的大小,就是说这空间里面空空如也便大为奇怪了。 难道当初闲的无聊只是掏空了九阴山,而什么都不做? 那位妖王是闲的? “还有蹊跷我等未曾发觉。”李轻狂明显觉得这地方有古怪。 几人继续上前, 很快, 地面上的一些枯骨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只是扫了一眼李轻狂便知道这些枯骨压根不是人类死后留下的。 “有妖族的气息。”白狐来口了,“而且,还很强。” “那位妖王的随从不成?”傅乾坤好奇道,但随后摇头否决了自己这个想法。 “它们是死在这里,但绝对不是自然死亡。”李轻狂拿起一节枯骨,那节枯骨之上有明显的伤痕。 是,剑伤! 这些妖修是死在了剑修之手,那么那位妖王呢? 白狐忽然大叫一声,虽然是狐狸模样但脸色依旧明显的苍白,这是因为恐惧。 “有王的血。” 李轻狂闻言和其余三人对视一眼, “找,找到以后不要去碰。” 四人开始小心翼翼的在周围寻找起来,最后在最深处的地方发现了一团明显散发妖异紫色的血迹。 这摊血迹不知历经多久,依旧在散发着紫色的妖异,那血迹居然尚未彻底干涸。 白狐早就瑟瑟发抖,此刻居然不自觉的在这摊妖王遗留下的血迹之前俯首… 这是来自妖族的强者威慑,更是发自于骨子里的恐惧感。 “此处血迹起码千年以上,依旧不曾干涸,连这血液之中依旧残留着那位妖王的意志。”傅乾坤神色凝重,随后苦笑,“幸亏这是本主不在,否则别说动手了,一个眼神能让我们死上不知道多少回了。” “确实让人心悸!”白尘也不得不承认这摊血迹带来的震撼。 “修行界中,那几位也未必有这么强大。”傅乾坤忽然说了一句,随后感慨起来,“妖修居然有如此强大的存在,若是还活着那现在该有多强大?” “深不可测。”白尘脸色难看,一想到若是这样的强者还存活于世,那得让天下人族修士羞愧。 李轻狂皱眉, 虽然那位妖王在此地受伤流血,那那位重创甚至杀死那几位妖修的剑修为何杳无踪迹? 是陨落在此地了,还是逃出生天? “这里…好像是一道门?”一边的纪嫣然忽然指着一处山体的墙壁不是太确定的喊了一声。 众人上前, 李轻狂散开自己的识,随后果然在那面墙体之后发觉到了另外一个空间。 但此次李轻狂并未让白狐上前查探,反而对傅乾坤道:“傅兄,该你出马了!” “我?”傅乾坤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如我所料不错,这扇门在座这里或许只有你能打开。” “怎么打开?”傅乾坤也不矫情好奇问道。 李轻狂神秘一笑,随后有些感慨,世间之事如此奇妙,若非傅乾坤现身并且加入了三人的队伍,哪怕三人找到了此门也不太容易进入。 但,有了傅乾坤这位星河剑目的天生剑修坯子那便好说多了。 “傅兄想来修为到如今的程度,应该是悟出了自己的意吧?” “没错,确实刚有了头绪。”傅乾坤微微点头,随后摸了摸腰间的佩刀。 “那接下来便有劳傅兄以自己的意来冲击这扇门,但必须是单纯的意,而是傅兄的刀意。” “这是为何?”傅乾坤不明所以的问道。 李轻狂一笑, “我怕傅兄以刀意去冲击这扇门,傅兄会受伤。毕竟,这应该是那位剑修的埋骨地。你用刀意去冲击一位剑意纵横的强者,你这不是打脸吗?” 傅乾坤这才恍然大悟,也明白了李轻狂的意思,的确如此对待一位以剑为生命的剑修埋骨地确实不妥。 虽说傅乾坤不在意自己是不是剑修,但单凭面对一位已故去的前辈高人也需要保持一定的敬意。 “在下明白了。”傅乾坤点点头表示理解,随后就看到李轻狂带着白尘和纪嫣然两人退的远远的,安全嘛。 “李兄弟,你这个样子让我心里很没底呀!”傅乾坤面色一僵道。 “安全第一,傅兄不用犹豫。”李轻狂一点不好意思的样子都没有就把自己安全为主的想法坦诚相告。 “李兄弟,你觉得会不会有危险?”说完这话傅乾坤自己就笑了,要是没有危险对方会带人离的那么远吗? “傅兄,别多想了,机缘就在眼前。来都来了,你难道还想空手而归?”李轻狂谆谆诱导着傅乾坤。 虽然感觉有些没准,但傅乾坤知道李轻狂的话也没毛病,既然都来了自然不能空手而归。 深呼吸了几下, 傅乾坤便微微闭上双目开始施展自己前不久才感悟到的意。 意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也更像是对自己的道的一种进步和认可。 坚定自己的道,方能凝聚出自己的意。 一股不可见的气息在这一刻忽然涌现,瞬间填满了整座空旷的空间… 好强的意,白尘心中一惊,他也是炼气期的修士,自然知道能凝聚出自己意的都不是普通人,而只有少数的人才能在炼气期的时候凝聚出属于自己的意。 这个意,也在一定程度上分开了普通修士和天才修士。 眼前的这个傅乾坤明显就是属于修行一道的天才,否则这意也不会如此轻易的便凝聚出来。 就在傅乾坤的意出现以后,那扇几乎不可察的山体忽然发生了异变… 一道无匹的剑意瞬间涌现,而那目标赫然是正在散发意的傅乾坤… 第三十章 剑冢王君生 “出剑!”李轻狂顿时对白尘开口道。 白尘也不再犹豫身后剑被他以气引出,握在手中一道剑气猛然迸发,但却并未进攻,反而横在三人身前。 也就是在此时那山体散发出来的强大剑意一瞬间便将傅乾坤横扫出去,绕是傅乾坤已经领悟出意却也不是这道更加纯粹强大的剑意的对手,一口鲜血狂人而出,而他整个人也在瞬间被轰飞了出去,一道道剑意在他的身上留下伤痕,血染长袍。 但好在这道无匹的剑意在来到白尘的剑气前戛然而止,且化为无形。 白尘和纪嫣然两人脸色惨白,他们两人心知不是这道剑意的敌手,唯有李轻狂显得有些平静,只是无语的望向那受创的傅乾坤,遥声道:“提醒你了,别露出你的刀意,你就是不听。” 傅乾坤此时也缓缓起身,有些狼狈,方才的那道剑意给他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苦笑一下, “还是不够纯粹,控制的不够娴熟。” 李轻狂上前,细细打量一阵那处隐秘的山体,现在看来靠傅乾坤这个半吊子的刀修是没希望了。 没办法,只能自己来了,只是希望不要被他人察觉才好。 一念及此,李轻狂的额头处忽然隐隐的出现了一道蓝色的光华,随着这末光华的出现一道意出现了。 这道意出现的刹那整个空间之中都被这道意充斥了,而其他的三人在这一刻像是被什么笼罩了一般整个身躯都无法动弹,甚至连思绪似乎都在这一刻被冻结了一般。 这道意出现的快消失的也快,三人感觉像是一道幻觉,转瞬即逝。 刚才…是发生了什么? 三人的心头闪过这个念头,但又不明所以,唯一可以解释的便是那道站在山体前的人影。 就在此时, 一道凝重的叹息忽然响起, 紧接着,李轻狂眼前的山体猛然间的消失,仿佛未曾存在过一般。 李轻狂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这处山体居然是以那位不知名的剑修凝练出的剑意幻化而成。 这不是幻术,但却比幻术高了不知道几许。 一条隐秘的阶梯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是一条走势向下的阶梯,看样子应是人工凿刻出来的,瞧那痕迹…是剑痕。 两侧每隔一段便有一刻夜明珠点缀,所以向下的同道之中散发着荧光… 李轻狂毫不在意的向下走去, “李兄弟小心一些。”傅乾坤开口提醒道。 李轻狂摆摆手,淡淡道:“无须担心,剑修不是那种精于算计之辈。不会行宵小行径!” 在这荧光之下,似乎下行了一刻钟,哪怕如此也不是寻常人能够开辟出来的。 李轻狂并不认为那位剑修有如此闲心,但脚下的台阶又确实是剑修的剑痕。 直至到了尽头, 这是一处平台,虽然不大,但也足以站下四人。 李轻狂仰望一下头顶,黑漆漆的一片,似是空洞的穹顶。 而往下看去,也是一片荧光之中似乎有一个平台,平台之上似乎盘坐了一道人影。 平台距离脚下的位置不算高,不过十米左右,对于常人而言十米已算是天堑,但对于炼气期的四人而言倒也不算什么难事。 四人小心翼翼的避开那座平台,平台之上确实是一道人影。 青衫剑修,已坐枯骨。 但是方才那声叹息又是从何而来? 李轻狂忽然双眼骤眯,因为一道虚幻的身影自那剑修枯骨之中缓缓升起… 如临大敌般,四人也是小心戒备着,从这道虚幻的身影之中散发出来的剑意足以让四人严阵以待。但这道身影却把目光径直放在了李轻狂的身上,眼中似乎有些许的迷惑不解之意。 “方才便是道友的剑意唤醒了我这一缕残魂的吧?” 李轻狂微微点头,“你的这缕残魂居然能保留这么久,想来生前应该接触到了那条路了。” 剑修的残魂微微点头,只是道出自己的困惑,“我观道友如今的境界不过炼气,可为何道友方才释放出的意如此强盛?哪怕是在下当初也不曾有过如此境界,着实让人不解。” “我们的路不同,所以自然无法相合一处。”李轻狂淡淡道,此刻的李轻狂也不在小心翼翼的戒备剑修的残魂,因为他感受到这残魂散发出来的意虽然很强但也是末路,犹如昙花一现不堪一战。 剑修恍然,虽有些不明透,但也知道对方心中有些不愿彻底明言,随后目光才落到那傅乾坤的身上,但在看到那傅乾坤腰间佩刀的时候脸色如李轻狂第一眼看到傅乾坤时候一模一样。 “这…这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剑修面露苦涩,如此天赋异禀之人居然选择了刀。 傅乾坤也尴尬一笑,同样的话他自然听了不少,但不知道为何他一生只喜欢追逐刀,反而对于剑不怎么喜欢。 “看来,我这一身剑诀是没有这个缘分了。”剑修无奈苦笑,随后想起什么道:“山外的那些不死兵魂可在存在?” “那些不死兵魂是前辈的手笔?”傅乾坤好奇道。 剑修摇头,神色充满了追忆,解释道:“那些不死兵魂并非在下的,而是九阴妖王偶然所得。” 九阴妖王? “那九阴妖王又是个什么存在?” “九阴妖王是与我同一时代的一位不出世的强大妖修,其一身修为甚至在我之上。否则,你们在此地见到的便是那位九阴妖王的尸身,而非在下的骸骨。” “前辈是被那九阴妖王所杀?”纪嫣然忽然好奇问道。 谁知剑修摇头,一脸正色,“九阴妖王是那一代之中难得的妖修,自然没有如此狭隘。虽说我的确是被他所伤,但却并非他本意。” “他是一个纯粹的妖修,纯粹的追求妖族的道。甚至比大多数的修士都要更像一位修士。” “前辈如此推崇一个妖修,这样不大好吧?”傅乾坤开口好奇,“尽管妖修并未多作恶,但在修行界妖修的地位其实并不高。” 剑修闻言大笑, “我辈修士,追求真我大道,与那些妖修又何区别?就因为分属不同的族类吗?你的想法有些狭隘了。” “道,从来不管不问,不管你是如何求道,更不问你是人是妖。” “大道面前,每个人都有机会。”剑修笑了,“当初想来便是因为人妖两族的理念之争所以人妖两族难以和平共处。但无论如何,九阴妖王却不是那种妖。” “若非如此,在下也不会与九阴妖王成为好友。” “可是,前辈毕竟是为九阴妖王所伤。”纪嫣然不解,“难道是因为前辈被友情所累?” 剑修闻言沉默, 明显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什么, “希望诸位出去以后不要为难那些不死兵魂,他们只是因为九阴的缘故所以才在此处拱卫在下的埋骨所在罢了。” “既然前辈有言,我等出去以后自然不会伤了那些不死兵魂。”白尘开口,随后看了一眼傅乾坤,接着道:“不瞒前辈,其实我等也无法对那些不死兵魂产生什么威胁,甚至束手无策。这次之所以避过也是因为我师妹怀中的小狐狸施展幻术方才躲过了不死兵魂的追杀。” 剑修闻言点头,他自然知晓寻常手段不是那些不死兵魂的对手,但他心中觉得看不穿的唯有那个神秘的李轻狂。 “三尾狐妖,也算不错了。”剑修赞叹了一句,“像狐妖这样的妖修已经很少见了,哪怕在妖族之中也是很罕见的。狐妖一族的幻术着实匪夷所思。” “在下的这缕残魂已经时间不多,还有一事拜托诸位。” “前辈请说,若能帮忙自然义不容辞。”纪嫣然开口,在她看来这位前辈死在这里多年,想来是有什么执念无法释怀。 作为同道,她觉得帮上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在下毕生所学不曾传给师门,实在是一件憾事。若诸位他朝有幸路过剑冢,可否将在下的毕生所学倾囊相授给剑冢的弟子门人。” “当然,在下也不会让诸位白跑一趟,自然有谢礼。那些年间在外游历,也得到了一些好东西,诸位皆可自取便是。” “前辈难道就不怕我们只拿好处不办事吗?”纪嫣然轻笑道。 剑修闻言摇头,他从李轻狂的身上感受到一种奇怪的力量,那力量的强大让他这位曾几何时傲世修行界的大剑修都为之颤栗,这样的人又如何会看上自己这点东西,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情,而且看样子那位不可揣摩的主对这位小姑娘尤为宠溺,自然不会忤逆了小姑娘。 “姑娘如此可爱善良,又岂是那种出尔反尔的小人。在下在看人这一点上还是很相信自己的眼光的。” 纪嫣然看了一眼李轻狂,李轻狂点了点头,随后便应下了剑修相求。 “对了,诸位若是以后遇到了不可化解的麻烦可去妖岭寻求九阴的相助。想来,那个家伙也不会拒绝诸位的。” “只要提及在下的名讳,九阴必然会相助各位。” “在下,剑冢王君生。” 第三十一章 九阴妖王留下的手段 “剑冢?”白尘看了一眼傅乾坤,“傅兄可知这个剑冢到底是何仙门?” 傅乾坤尴尬一笑,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晓。 “前辈,晚辈等不曾听闻剑冢之名,事后又如何帮前辈完成心愿?”纪嫣然为难起来,早知道就不这么痛快答应了。师傅生前说过,有些事是伴随因果的,若是应下而无法实现的话反而对修行不利。 “无妨,我剑冢之人本就不常行走世间,更是罕少行走修行界。修为不曾听闻也在情理之中,若是他日遇上我剑冢弟子帮在下传功即可。”王君生并未告知四人剑冢的位置,因为他觉得李轻狂很神秘连他也看不穿,所以只能通过这种方法来达到传功的目的。 剑冢,不宜出现在世人眼中。 剑冢有剑冢存在的职责! 王君生遥遥虚引,他的尸骸之中一枚青铜戒指缓缓的脱离他的指骨来到四人身前,“这枚纳戒之中有我生前得来的一些身外物,就赠于四位小友。” “纳戒之中有一枚白玉石珏,石珏中记录了在下游历天下之中的见解和对剑道的感悟,若是四位有兴趣自可研习一二。但话说在前头,我的感悟可能会凌驾在你们之中薄弱之人的道之上,所以诸位小友应小心一些才是。尤其是你,你虽有星河剑体,但你偏偏又修行刀术。我留下的感悟或许会让你体内的意有所冲突,所以你要想好。” 王君生不愧剑修,直来直去,更是特意叮嘱了傅乾坤几句,在王君生看来这位最适合继承自己的剑道真意,但奈何偏偏这厮选择了修刀。 唉, 气人! “晚辈多谢前辈提醒!”傅乾坤抱拳道。 “若非在下只剩下一缕残魂,必定要用尽办法让你放弃修刀。”王君生也不藏着掖着,这小子太适合做一个剑修了。 傅乾坤呵呵干笑不已,而那边的白尘早已接过王君生的纳戒然后探入神识去查看纳戒中的物品。 倒吸了一口凉气, 白尘伸出大拇指给王君生比了个了不起的手势,随后把纳戒丢给一脸费解的纪嫣然,纪嫣然看完之后嘴都张大,不知还如何去表达。 递给傅乾坤, 傅乾坤接过以后看了一眼就感觉自己的眼都快瞎了,这里面居然大多是修行者所需的灵石,还有一些是品质上乘的灵器。 除此之外还有几枚质量上乘的丹药,这些哪怕是在现在的修行界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李轻狂对这些倒是没太大的兴趣,反而取出了一块碎片,这块碎片像是从一个整体上被外力强行破开的一块,材质特殊,哪怕李轻狂如此见多识广都不曾见过这种材质。 “这是什么?”李轻狂微微用力,却发觉随着自己的力道越来越大而那碎片依旧毫无反应。 王君生见状笑了,道:“在下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只是从一个强者身上得到的。别说现在的你,哪怕是全盛时期的我用力也不曾伤及分毫。这种材质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说到这里,王君生的残魂忽然波动了一下,随后在四人的注视下缓缓变的愈发透明。 苦笑一下,随后对四人道:“趁着这最后的力量,在下将在下的剑法向四位展示一下,至于四位能领悟多少就看四位的机缘了。” “此剑法名为六道,取自六道地狱之意。” 王君生虽然手中无剑,但任谁也不会小觑此刻无剑而动的王君生。 王君生剑指代替了剑, 身影一举一动皆能带动天地之间无处不在的力和气,纵然没有剑意透出,但这飘逸之中依旧杀伐之意的剑招更是让白尘和纪嫣然看的极其投入… 而那傅乾坤虽然更喜欢刀,但却也在这一刻去领悟对方这一举一动之中蕴含的意。 意,是相通的,普通道是相通的一般无二。 唯有李轻狂望着手中这枚古怪的碎片若有所思,这枚碎片之上虽然有的只是残缺的纹络,但李轻狂从这纹络之中感受到了极其危险的意味。 这完整体,究竟是什么样的? 而且,为什么会让自己有一种心悸的危机感? 早知道哪怕是他前世那么久也不曾感受到这种危机,这与他的修行多高深没太大的关系。 就是一种单纯的危险。 这种危险甚至已经危及到了拥有仙魂的他,这就让人忍不住好奇此物的来历了。 这个世界让李轻狂感到意外和好奇的地方越来越多了… 王君生一阵传法结束,伴随着他的收势而他也终于彻底消散了,伴随一起的还有他的尸骸… 剑冢王君生在不知多久之后终于离开了这个曾经无比挂念的世界… 而与此同时, 在不朽仙界, 某一处神秘所在, 一个巨大的熔炉之中, 一柄残剑的剑身在不知何等高温的融物之中颤动了一下,虽然轻微但还是被他人感知到了。 一双冷漠而无情的目光落在了剑身之上, 一声冷哼传来,那残缺的剑身被这一声冷哼差点震碎,残缺的剑身之上原来就有的裂缝更加分解。 “剑主已死,你还妄想翻身?简直痴人说梦,早晚有一天彻底炼化你!” 剑身安静了下来,只是谁也不知晓那剑身之中残存的剑魂虽然已经快要被磨灭但此刻却升起了无尽的希冀… 主人, 还活着! 方才,它感受到了不知被带往何处的那半截剑身所发出的力量。 虽然微弱, 但那是主人亲自动手才会传来的熟悉。 主人, 还活着! 我一定要坚持下去,静候主人的归来! 九阴山之中, “白兄弟,李兄弟,纪姑娘,你们先挑。”傅乾坤拱手表达了善意。 “傅兄客气了。”白尘也不是那种矫情的,在和纪嫣然两人商议了以后提议道:“都说见者有份,把这纳戒之中的东西分成四份,我们四人一狐一人一份。如何?” 傅乾坤自然没有意见,本来这机缘若是没有那个小狐狸和李轻狂压根不会有他什么事,他只是跟来了一趟便能收获一份已经是喜出望外了。 “这里面的丹药种类虽然多,但不够均分。”白尘看了一眼那些丹药,随后丢给傅乾坤,“傅兄,你先挑选一些用的上的,其他的我们三人留下。” 傅乾坤尴尬接过,随后从丹药里面挑选了几种,然后还给白尘,“此中丹药我就取这么多,剩下的留给诸位。” 白尘扫了一眼,点了点头,便丢给纪嫣然让她收下。 “暂且在这里休息一下,稍后再出去。”李轻狂开口,主要是让傅乾坤恢复一下伤势。 虽然不重,但看起来挺吓人的。 “我没事,前辈的剑意虽然强,但并未下死手。”傅乾坤笑了笑,但也盘膝坐下开始运转心法恢复伤势。 只是, 就在此时忽然传来一阵阵的嘶吼声,嘶吼声的距离不是很远,说明那些声音已经发现了此地。 李轻狂闻及色变, “是那些不死兵魂!” “怎么回事?”刚坐下的傅乾坤更是再次起身。 李轻狂心思急转,随后恍然道:“那些不死兵魂存在的原因便是王君生,可现在王君生彻底消散,那些不死兵魂察觉了不对所以开始发狂了。” “可是我们没有对付不死兵魂的手段,这些不死兵魂若是离开九阴山出去为祸岂非会死很多无辜的普通人?”纪嫣然脸色一变,焦虑起来。 “找一下,这山中必然有能解决点不死兵魂的方法。”李轻狂说完开始在王君生埋骨的这处山洞中寻找起来。 而其他三人也是开始在山洞中寻找,山洞的空间不大,几乎可以很快的便找一遍。 其他三人没有任何发现,他们知道一道在这山洞中被那些不死兵魂围困必然会处于劣势,到时必然会出现死伤。 “小白,你还能施展幻术让那些不死兵魂发现不了我们吗?”纪嫣然开口问白狐。 白狐摇头, “此处有王的血脉压制,我无法再像外面那样施展幻术。这是对王的不敬,这种血脉压制任何妖族都无法破除。” 白狐此刻也是强弩之末,再也无法施展幻术,那滩王的血留下的气场太强大,哪怕白狐已然三尾依旧不能打破血脉的压制。 兽族的阶级压制可比人族的可怕和固化多了。 “别急,这平台不简单。”李轻狂忽然开口打断一人一狐的交谈,随后神色平静的望向王君生坐化的平台下面一周的雕饰。 这上面雕刻的正是一群士兵奋力厮杀的景象,就像是在保护什么一般,在最后面的地方隐隐的出现一道人影,虽然模糊但看那样子显然是一位持剑的剑修。 这是…李轻狂心头一喜,这不就是代表了那一群不死兵魂在守护着受创的王君生吗? 这座平台便是解决外面到来危机的方法,莫非要打破这座半米高的平台不成? 李轻狂伸出手去触摸那平台,却发现平台周身有一道防御挡住了他伸过去的手。 这是那位九阴妖王留下保护王君生,保护那些不死兵魂的手段。 可此刻, 外面传开了阵阵的阴气, 那些不死兵魂已经近在咫尺了… 第三十二章 纪嫣然的手 “李兄弟,可有什么头绪?”傅乾坤赶忙道,“外面的,快进来了。” 李轻狂皱眉,眼前的这层防御似乎以某种能量在维持运转,明明解决的办法就在眼前却干着急。 现在的他实在没有气力再施展底牌了,那正是方才在王君生这处洞府外眉间所施展的手段。 自己的一截断剑被自己以手段收在了仙魂之中蕴养,或者可以说之所以李轻狂上一世能够支撑到李轻狂身死然后入住李轻狂的这具身体里和这一截断剑脱不了关系。 李轻狂在蕴养断剑,那断剑也同样的在维续李轻狂的仙魂。 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只是方才强行释放了一缕剑意,现在整个人都无法唤醒断剑。 断剑陷入了短暂的休眠状态,否则眼前的这平台所带的防御李轻狂压根不会放在眼里。 该死的,看那白狐的状态也是没指望了。 猛然间,李轻狂想到了什么,随后对纪嫣然道:“稍后我们三个暂时与那些不死兵魂纠缠,你找机会立刻出去。上去之后取一点那九阴妖王留下的血迹,然后马上赶回来。” 纪嫣然闻言点头,这个时候她自然知道若是稍有差池便会全军覆没。 “白兄,傅兄,一会看来得拼命了。”李轻狂故作轻松的笑道。 “可是需要九阴妖王的血才能解开那些不死兵魂的桎梏?”白尘看了一眼那平台后显然是想通了什么。 “平台周身有九阴妖王留下的后手,若所料不差除非利用九阴妖王的血否则不能破开。”李轻狂解释了一句,随后眼睛望向蜿蜒而下的台阶… 一缕阴魂已经出现在视线之中,紧接着表示第二个,第三个… 很快, 一行十八道阴魂的模糊身影出现在山洞之中,奇怪的是这些阴魂刚出现却并未马上发动进攻,而是静默的望向那平台… 平台之上,空无一物。 轰然一声, 一股森然的寒意自那阴魂身上迸发而出, 一阵阵嘶吼声仿佛发自他们的潜意识之中,狂怒的情绪瞬间遍布全身。 “嫣然,走!”李轻狂在第一时间在纪嫣然身后轻轻一掌拍出,将纪嫣然整个人轻轻的送了出去。 纪嫣然的身体在空中凌空飞过了那些不死兵魂,但那些不死兵魂仿佛没看到纪嫣然一般举起手中的长枪向着剩下的三人杀来… “将气和意附着在武器上!”李轻狂开口一句,随后整个人像是一颗炮弹般的径直砸进了不死兵魂之中,而他的周身也已经被自己的气包裹着,这样才能不至于在第一时间被不死兵魂所伤。 ‘唰’一声,傅乾坤腰间长刀画出一道亮眼的刀光,刀身之上有气流转,更有无匹刀意加身。 咔, 一声, 刀身直接斩中了刺来的一枪,居然发出沉闷的声响,傅乾坤眼神一凝,随后挽出一道道的刀气接连拦下了一枪又一枪。 刀气虽然迸射而出击中了不死兵魂的身躯,但虚幻的阴魂却丝毫无损,反而进一步的攻势逼的傅乾坤步步后退。 “该死的,还是无法伤及他们的根本。” 而在几道不死兵魂之中的李轻狂此刻也是万般无奈,拳脚翻转之中虽然凭借曾经的经验可以力保不失,但这样下去的结果可想而知。 不死兵魂是不知疲倦的,而三人却是有极限的。 不死兵魂的存在本身便是一个令人头疼的存在,所不能毁灭不死兵魂存在的根源不死兵魂就像是机器一般永不停歇。 除非李轻狂能够恢复到前世那样的无双战力,在顷刻间直接摧毁不死兵魂的整体,否则便是无止境的缠斗。 白尘更是第一次与这种存在交手,尽管白尘在修行界游历多年,战斗经验也足够丰富,但面对不死兵魂这种奇怪的存在也是浑身无力。 很快, 傅乾坤的身上再次挂伤,而此刻还未见到纪嫣然的身影。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白尘显然也看出这样做是徒劳的,“你们先走,我拦下他们。只要在向上的台阶之上才能更好的拦截他们,空间太小他们无法一拥而上。” “你忽略了他们存在的状态。”李轻狂第一时间便说出了这个方法的短板,“他们的存在状态注定了他们可以以阴魂的特质绕过我们,到时候腹背受敌,通道之中空间狭小,到时候受制的恰好是我们!” 李轻狂的战斗经验明显不是白尘能够比拟的,白尘的想法他第一时间便想到了,紧接着就被他排除了。就像他说的那样,到时候腹背受敌只会死的更快。 “现在只能等嫣然。”李轻狂一边开口,一边拍飞了一柄刺向白尘背后的长枪。 白尘后自后觉,吓出一身冷汗,只不过这时候也没工夫道谢,反而更加认真的应对刺来的枪… 傅乾坤本就有伤在身,此刻更是险象环生,但依旧咬牙在坚持。 没办法, 眼下只剩下坚持一条路… 就在三人感觉体力下降到了危险边缘的时候纪嫣然方才出现, 只不过脸色稍微有些惨白,嘴角也是带着一丝血迹,在她的手中更是死死的抓着一捧尘土,那尘土之中散发着妖异的神采。 是九阴妖王洒落的血, 而李轻狂看到纪嫣然的手之后更是脸色有些难看,因为纪嫣然的那只手此刻居然快要化成白骨了… “嫣然!” “师妹!” “纪姑娘!”三人是纷纷惊呼出声,纪嫣然也是强笑一声,快速开口道:“李子哥哥,怎么用?” 李轻狂此刻虽然心中愤怒,但却更为冷静,“丢到那平台之上,接下来的交给我便是!” 纪嫣然惨白的嘴角挂着血迹,露出一个微笑,用几乎快成为白骨的手掌朝着平台之上丢了过去… “砰!”一声, 李轻狂一掌拍出,击飞了不死兵魂之中一个高高跃起的阴魂,那阴魂居然想要阻拦那一滩丢向平台的蕴含九阴妖王血液的泥土。 因为李轻狂的阻拦,那滩泥土顺利的落在了平台之上。 就在泥土落在平台之上的同时,那群不死兵魂忽然陷入了呆滞状态,甚至刺出的枪都留在半空之中。 白尘和纪嫣然,傅乾坤三人汇聚到了一处,唯有李轻狂来到平台处,皱眉望向那滩泥土。 泥土中的血似乎在这一刻活了过来,居然散发出更为妖异的色彩,而整个山洞之中浮现出了一丝诡异的气息。 不妙,李轻狂心头狂跳不已。 那平台在这一刻似乎也活了过来,那平台下面一圈原本静止不动的雕饰在这一刻宛若一团活动的叙事动图一般开始自动发生着变化。 李轻狂连忙以指化剑,在自己的手腕割开一道口子,殷红的鲜血顺着手腕流出,随后在他的操控之下化为一道血箭射向平台之中。 轰然一声, 李轻狂的血液和那滩妖王留下的血液碰撞到了一起,正常情况下妖王的血已经暴露在天地之中这么多年其活性或者威力都不足以侵蚀李轻狂的血液,但这妖王留下的这一小滩血液却似乎从李轻狂的血液之中感受到了什么一般疯狂的开始卷动,想要把李轻狂的血液吞噬。 但是, 哪有那么容易。 虽然现在李轻狂的肉身的确还只是炼气期的肉身,但这血液已然不是纯粹的人性血液了。 他李轻狂,昔日的仙君,哪怕肉身不在但强大无比的仙魂总会在潜移默化之中让自身发生不可思议的变化。 虽然不多,但哪怕渗漏出一丝的仙的气息也足以让任何生命感到疯狂和追逐了。 眼下的这滩血液便是如此, 但,怎么可能会成功? 李轻狂的血在接触到妖王遗留的血之后一团惊人无法直视的耀眼光华瞬间将妖王的血给击退,不仅如此就在这一刻李轻狂,操控着自己的那几滴血液瞬间将那妖王遗留的血液吞噬,紧接着一团灿烂的火光出现在这几滴血液外围,燃烧起来。 而也就是这个时候,周围那些一动不动的不死兵魂居然狂躁起来,但对于这种他们认知之外的强大存在也只有被彻底烧成灰的结果… 那平台之下一周的雕刻也发生了变化,那些雕刻之上的不死兵魂也散发出了被焚烧的表现,最终… 咔嚓, 一声, 那平台周围的雕刻彻底湮灭, 随之一起走向湮灭的还有平台之上那两团不同的血液… 李轻狂脸色惨淡的剑指虚引,一团火焰出现在自己的血液之上,连带着的还有妖王的血液彻底化为灰飞… 李轻狂身形一晃,而在不远处的白尘飞身过来搀扶稳李轻狂,关心道:“你怎么样?” “无事,就是透支了身体,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李轻狂苦笑道。 尽管他体内的血液经过仙魂的渗透改变,但改变的微乎其微,毕竟有些秩序放在那里,不能轻易打破。 所以方才那几滴看起来与寻常血液无异的血液却也是这么久以来李轻狂暗暗炼化出来的。 数量,真的少的可怜,而且这几滴血液可以说是汇聚了李轻狂整个人的精气神,目前最为巅峰的精气神。 这一下的消耗,几乎造成他整个身体的亏空。 实在是让人无语,但让李轻狂担心的反而是纪嫣然的手… 第三十三章 阎王难救薛神医 四人一狐走出山洞, 而此刻外面的天色已然临近早晨, 东方逐渐升起的太阳为远处的地平洒上了一抹淡淡的金色,很是漂亮。 但, 没有人在此刻欣赏这幅美景。 四人之中白尘身上的伤势是最轻的,只有几处不死兵魂刺破的伤痕,对于白尘这种在修行界游历多年的人来说这已经算是毛毛雨了。 傅乾坤的身上虽然伤势不少,但其内伤其实更严重一些,虽然不至于伤及根本,但王君生的剑意的确太强了。 李轻狂的脸色随着这一会的休息虽说也恢复了几分,但这次以血去克制九阴妖王的血也让他的身体其实更加虚弱。 他们三人还算好的,纪嫣然就没那么幸运了。 九阴妖王的血蕴含着强大的妖力,哪怕不知已经滴落了多少载,但其蕴含的妖力依旧强大。她的左手被这股妖力所伤,妖力几乎把她的左手都侵蚀掉,眼下只剩下几乎一层皮覆盖在左手的指骨之上,透过那层薄如蝉翼的肉皮几乎可以看到其下的指骨,十分诡异。 不仅如此,现在纪嫣然的左手之上依旧散发着淡淡的妖力。 “必须尽快解决嫣然左手的问题。”李轻狂开口道,尽神色恢复了一些,但其他三人也看得出来他的状态有些不对。 “李子哥哥,没事的,不着急。”纪嫣然笑了笑,似乎毫不在意自己的左手般。 李轻狂并未言语,思索一阵后:“得尽快把妖力拔除,否则对你的身体有很大的伤害。” 有一点李轻狂没说,他担心妖力不拔除反而继续渗透纪嫣然身体的话到时候纪嫣然或许会被妖力改造成人不人妖不妖的怪物。 傅乾坤沉思了一会,忽然抬头道:“以前好像听说文家有一种丹,专门应对被妖族所伤的修士。” “文家?什么丹?”白尘忽然开口问道。 “驱邪丹元!”傅乾坤想了一下回答,随后又点了点头,确认道:“确实是驱邪丹元,据说是以妖修的妖力为主然后搭配了他们文家秘制的丹方炼制而成。” “既然如此,我们尽快赶往流云皇朝!”白尘拍板道,“这次去流云皇朝便是去找我那位文家的朋友,相信他应该知晓这驱邪丹元如何炼制。” “嫣然,你还能扛得住吗?”李轻狂关切的问道。 “我没事!”纪嫣然点了点头,尽管她不愿李轻狂担心,但眼见有了解决的办法自然希望能够尽早解决左手的麻烦。 毕竟,哪个女孩子不喜欢自己的手好看一些,眼下的手别说他人了,就是纪嫣然自己看了都觉得有些瘆人。 一行人离开九阴山,而山外的大军依旧在依例巡视,在白狐的幻术之下众人轻松的便离开了九阴山范围。 一行人来到了一处开阔的地方,傅乾坤从袖口中掏出一枚特殊的哨子,随后吹响了… 呜呜呜… 一阵声音从哨子中发出, 随后,天边便远远的飞来一个黑点… 黑点越来越近,李轻狂三人才看清原来是一头通体雪白的白鹤。 白鹤的个头很大,双翅展开之后足有两丈多的宽度,而高度也足有一人多高,然后慢慢的落下,微微匍匐脑袋,亲昵的在傅乾坤的胳膊上蹭着他。 虽然这白鹤并非妖修,但能成长到这个体格也绝对不简单,而且这白鹤的身上散发着一股灵动的气质。 “这是,灵鹤!”李轻狂再次被这个世界震惊了,这个世界居然有这种存在。 所谓的灵鹤是一种灵兽,而非妖物,是一种教之妖物更高层次的物种。 这种物种李轻狂以前只在不朽仙界见过,所以才觉得震惊。 傅乾坤有些意外,这李轻狂小兄弟的眼光的确不错,这灵鹤可不是一般的灵兽,这可是傅乾坤师父心爱的宠物,如果不是傅乾坤此次出门游历他师父才舍不得把这头灵兽让傅乾坤带出来呢。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傅乾坤他师父心中有愧,毕竟把一个剑道坯子硬生生的给折腾的练刀,这可不是心中有点心虚是什么。 “李兄弟见识果然不凡。”傅乾坤一笑,对于李轻狂的神秘他更加好奇了,但毕竟没那么熟所以也不方便打探李轻狂的底。 “诸位,傅某还有他事不能继续陪诸位去流云皇朝了。只希望诸位一路顺风,纪姑娘的手能够安然无恙恢复如初。”傅乾坤道,“他日若是有事,诸位可去望云山寻傅某,傅某定当扫榻相迎!” “傅兄,不送!”白尘三人拱手告别。 傅乾坤一跃而起立足灵鹤背上,随后挥手告别驾鹤而去… 三人一狐上马, 只不过这次三人是真的开始疾驰赶路… 五日后, 一处山坳之中, 一团篝火边,三人席地而坐,围绕着篝火吃着日间备下的干粮。 果腹之后,李轻狂向纪嫣然的位置挪的近了一些,随后伸手把纪嫣然手腕处的一块红色布块掀开,再次确认了一下纪嫣然的手掌。 虽然看起来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李轻狂敏锐的感觉到纪嫣然左手之中蕴含的妖力似乎在进一步的侵蚀纪嫣然的手腕。 “距离流云皇朝还有多久的路程?”李轻狂回过头问白尘。 “大概还有三天,从流云皇朝到我那位朋友所在的城镇还有两日。” 也就是说还要五日才到,而且到了以后能不能顺利解决问题还是一个麻烦。 “你的那位朋友在家里地位如何?” 听李轻狂问起这个,白尘自然也知道李轻狂的想法,万一他的那位朋友在家里地位不怎么重要,那岂非求药的事会很难。 “放心,我那位朋友在家中乃是嫡子。而且,他们这一脉在整个文家之中算是分支中比较出类拔萃的那种。哪怕万一他家中并无驱邪丹元,但也应该可以去主家请教。” “我只怕嫣然的伤坚持不到那个时候。”李轻狂脸色有些难看,纪嫣然是他在这个世界中唯一在意的人,若是纪嫣然出了事他不知道在感情深处的那抹不舍会崩溃成什么样。 他是杨宁,也是李轻狂。 尽管真正的李轻狂已经不在,但李轻狂关于纪嫣然的一点一滴可以说全然留给了杨宁。 所以,此刻的关心是真实属于他内心深处的,不掺一点水分。 就在两人无计可施的时候, 李轻狂猛然转身望去,白尘也紧随其后的望向李轻狂身后漆黑的山林之中。 虽说纪嫣然后自后觉,但也明显的察觉到了两人的不对劲。 而随后三人缓缓起身, “这黑灯瞎火的居然还有三个小娃娃…”一道有些苍老的声音传来,随后从那漆黑的山林之中走出一位邋遢的老头,黑白相间的头发也是乱糟糟的,腰间斜挎了一个布袋,手中拿着一个不知道多久没有洗过的酒葫芦。 打了一个酒嗝,老头睁大醉眼熏熏的老眼,口中轻‘咦’了一声,“居然,还有一股妖气。” “你们三人中有一人是妖?” 李轻狂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后道:“阁下何人?” 老头随意一笑,露出口中的一嘴大黄牙,“老头子就是一个老酒鬼,小娃娃不要想多了。” “酒鬼居然也知道妖气?”李轻狂自然听出了对方话里的意思,现在的纪嫣然左手被妖力所渗透,也可以说现在身上的确是有几分妖的气息。 这老头深更半夜的这么坦然的走出来,说是一般人打死他都不信。 “年纪大了,见识的自然就多了。”老头晃晃悠悠的走近三人,随后在一脸戒备的三人注视下自顾自的坐了下来,一身的酒气。 李轻狂见对方显然并无恶意,但依旧暗中警惕,对两人暗暗的使了一个眼色随后也坐了下来。 “哦,还有一头狐狸。”老头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纪嫣然怀中那头白狐,“居然还是三尾,你们这群娃娃可真是有趣。” “老爷子,尝口我的酒。”白尘自纳戒之中取出一坛酒递给老头,却不见老头去接,反而一脸古怪的望向纪嫣然。 确切的说,是望向纪嫣然被红布覆盖着的左手手掌。 老头忽然一拍大腿,道:“我就说我老头子的眼力劲没那么差吧,果然有一个妖人!” “老人家,既然活了这么久了,就别一不小心把命扔了。”李轻狂的眼中闪过一次冷意。 老头也不在意李轻狂话里的威胁,反而喝了一口他酒葫芦里的酒,淡淡道:“照这个架势,这个女娃娃可没多久日子能做人喽!” 李轻狂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就在他准备开口的时候纪嫣然另一侧的白尘忽然神色古怪的开口了。 “听说修行界有一位了不起的神医,不知道那位神医是不是能救?” “神医?”老头闻言古怪的笑了,“这世上哪有什么神医,不过是世人过度吹捧罢了。” “也是,据说那位阎王难救薛神医手段高超。但想来也不过是一个酒鬼罢了!”白尘翻了个白眼嘲讽了一句那位薛神医。 老头闻言并未继续言语,只是喝酒的时候呛了一口。 白尘对李轻狂使了个眼色,李轻狂顿时便明白了什么。 眼前的这位,便是白尘口中的那位阎王难救薛神医? 酒鬼? 第三十四章 佛陀舍利 所谓阎王难救,阎王来了都救不了。 但,薛神医能救。 薛神医的名号在修行界之中可比胆道文家的名声大多了,也厉害多了。 五十年前, 薛神医还是一位名震修行界的神医,遍天下寻求薛神医治病的人真可谓多不胜数。 但,也就是五十年前最后一次露面之后薛神医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再无于修行界出现。 关于薛神医的销声匿迹很多人猜测是被某一座仙门以某种手段或者某种珍奇的灵草所带回了仙门。 也有人说薛神医因为治病得罪了病人的死对头所以被人悄然的杀死。 更有人说薛神医为情所困导致远走他方再不愿于世人面前现身。 总之,关于这位五十年前的传奇人物修行界的传言真可谓五花八门数不胜数。 但,就是这么一位名震天下的神医就此失去行踪却是不争的事实。 若非白尘听他那位文家的朋友偶尔说漏嘴了也不会想到这位邋遢的老头居然会是那位名震天下的薛神医。 只是,这位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落魄成如此模样?原本还是任何一座仙门座上宾的神医,居然成了一个嗜酒如命的糟老头? 酒葫芦, 腰间随身带着一个布袋, 如果只有这两个不算太起眼的标志白尘是不会把一个邋遢老头和那位薛神医联想到一块的。 因为白尘在薛神医的头发上看到了一枚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花。 没错, 只是一朵花。 一朵早就应该枯萎,但依旧灿烂的梅花。 那朵梅花,是某一位文家之人赠与薛神医的。这朵梅花对于薛神医而言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伤症好医,情商却难医。”白尘随口一句让老头拿酒葫芦的手又是一颤。 老头哼了一声, “小娃娃又懂什么?!” “我们虽然小,但我们看得开。”李轻狂开口道,“修行一路,本就是要破开心障求索大道。因为儿女私情而堕入魔障,岂非让人瞧不起?” 老头灌了一口寻常的老酒,唏嘘道:“若是身边没有珍惜之人,哪怕飞升成仙又有何乐趣!” 李轻狂闻言发出一声轻蔑的嘲讽笑声,在老头不解的目光中转而望向纪嫣然,“嫣然妹妹,若是对你有意之人因为和你的离别而堕落,你会不会觉得失望?” 老头闻言望向纪嫣然,神色之中似乎有一些期待… 纪嫣然闻言沉思一下,随后开口道:“若是喜欢我的人有天分,那就应当运用自己的天分,而不是因为离开我而自甘堕落。无论我喜欢与否,我都会觉得失望和可惜。” 老头闻言陷入了沉默,良久后又道:“若是与你本就情投意合之人却因为家人的缘故让你嫁给了别人,你又该如何?” 纪嫣然想起原本爹娘要把她许配给言忠的事,随后笑道:“若是因为父母之命不得不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这也没什么为难的。” “哦?怎么说?”老头问道。 “大不了就逃婚呗!”纪嫣然回答的是那么的理所应当,随后调皮的笑了出来,“而且,我也确实逃婚了!” “你不在意你的父母?哪怕他们会因为你的逃婚而遇上麻烦?”老头道,随后补充道:“而且是很大的麻烦!” “前辈,逃婚与否每个人的选择都不一样的。”纪嫣然摇头笑了,“有的人脑子一热就做出来了,有的人哪怕头脑发热也做不出来。就看,这个女孩子是不是心中有一个可以为之施舍一切的人!” 舍弃一切? “舍弃一切,哪里有那么简单。”老头苦笑道。 “前辈也说了没那么简单,那为什么两种人会做出两种不同的选择?”纪嫣然反而反问起老头。 “是因为一个情根深种,一个是因为心有挂牵。”老头似乎也明白了纪嫣然的意思。 “那前辈觉得这两种人的选择哪个人错了?” 老头闻言便沉默下来… 选择逃婚的错了吗? 没错,因为心中有一个可以为之舍弃一切的人,哪怕是丧命都不足以让这种人感到畏惧。 选择留下成婚的错了吗? 选择家人父母,这有什么错?天经地义的事,不是吗? 既然都没错,那被剩下的那个人有什么难过的? 是难过因为选了家人所以放弃了他? 还是说,他喜欢一个连父母爹娘都不在意的烈性女子? 呵呵, 她本就不是那种人,不是吗? 温婉? 那不是她。 感情? 自然是有的。 只可惜,错过便是错过了。 “前辈觉得,您心中的那个女子看到前辈现如今的样子会作何想法?”纪嫣然轻声道,“肯定不是自暴自弃,若是这样岂不是证明当初无奈做出的选择恰好是正确的吗?” “一个受了打击便一蹶不振的人,哪里会是女孩子心仪的大丈夫?” 纪嫣然这句话让老头突然之间如醍醐灌顶般醒了过来。 是的, 她那样出色的女子哪怕是选择了嫁给别人也不是那种只会待在闺房之中绣花的寻常女子。 若是见到现在的自己,怕是会心中失望的吧。 自己这五十年来不肯去见她,不正是内心深处觉得这个样子去见她本就是愧疚的? 对, 原来这些年自己不肯见她是因为愧疚,是因为害怕。 怕什么? 怕那个堪比男子的女人会嘲笑他的自甘堕落和一蹶不振。 会不会,觉得她自己当初的喜欢就是一个错误? 呵呵, 老头忽然一把丢掉了酒葫芦,随后虚引将白尘身前放的那坛好酒直接抓到了手中,一饮而尽… “痛快!”老头朗声大笑,一扫方才的颓废,或许这是这五十年来第一次开怀大笑。 释怀了心中不肯放下的过往,也使得老头更加通明。 一刹那之间, 一道清气自老人身上迸发而出,像是一道旋风般直射天际,搅乱了云层… 老人在这一刻浑身的气势不断在攀升,对面的三人一狐此刻几乎要坐不住了,这股强大的气虽然对三人没有危害但这力量的强大也使得三人无法稳坐。 好在很快, 老头收敛自身的力量,双目睁开之际像是一道黑夜之中的闪电般明亮而透人心魂… “恭喜前辈破境!”三人起身客气的恭喜老头。 老头笑了笑,随后示意三人坐下,看了一眼纪嫣然,笑道:“老头子能破境,小姑娘功不可没。而且,小姑娘助老头子我破开心障,老头子算是欠下小姑娘一份大恩情。你这被妖力所伤的手就交给老头子治如何?” 纪嫣然看了一眼李轻狂,在得到李轻狂的点头示意之后笑着应下。 老头看了一眼李轻狂,鼻翼微微耸动,眼中闪过一丝费解,但也并未多说什么。 “想来你们三个小娃娃已经猜到老头子的身份了,老头子叫薛信,是一名医者。修行界的道友高看老头子一眼管我叫薛神医,这些想来你们三个已经猜到了。” “确实,前辈的那朵梅花才让晚辈大胆猜测前辈的身份。先前所说不敬之语还望前辈不要介意,晚辈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白尘赶忙开口。 “无妨,些许话语老头子不会放在心上的。”薛神医笑了笑,随后对纪嫣然道:“小姑娘,把你的手伸过来让老头子我细细的研究一下。” 纪嫣然依言掀开了那块遮挡的红布,随后将左手伸了过去… 薛神医只看了一眼就眉头紧皱,问道:“这妖力是何人…妖所留?居然有如此威力!” “是先前的时候偶然接触到了妖王留下的血,所以才会成为这样。前辈,我这手,还有救吗?”纪嫣然有些紧张的问道。 “妖王?”薛神医闻言一惊,这世上还有如此强大的妖王?单是留下的血都有如此威力,若是正主现身该有多恐怖? 纪嫣然点了点头,随后薛神医神色凝重的从腰间斜挎的小包之中掏出了好几个瓶子。 打开了一个瓶子,瓶子之中是一些液体,薛神医将几滴液体滴落在纪嫣然的手掌之中观看其变化。 透明的液体滴落在纪嫣然的手掌中,刚开始的时候毫无变化,直到四个呼吸之后纪嫣然感觉早已麻木的手掌似乎有了一丝感觉,但不明显。 薛神医似乎比纪嫣然自己更知道纪嫣然会有什么感觉,那几滴液体在几个呼吸之后像是被吸收了一般从纪嫣然的手掌之中消失不见了。 薛神医皱眉,然后从一个瓶子之中拿出一块小指甲大小的颗粒状物体。 “佛陀舍利?!”李轻狂立刻便从这颗粒之上感受到了佛陀特有的佛性力量。 “你居然识得此物。”薛神医意外道,不过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也不再多问,只是将佛陀舍利捏在双指之间微微用力将佛陀舍利捏成了一团灰,紧接着便将这一小撮舍利灰烬缓缓撒在纪嫣然的手掌上… “啊!”纪嫣然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一声痛呼… “不用担心,没事。”薛神医见状一点都不意外,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佛陀舍利蕴含佛性,本就是克制妖力的最好药物,但这佛陀舍利的威力有限,不足以将小娃娃手中的妖力祛除。但又起了冲突,两者相互斗争自然会让你感觉到痛苦。” 第三十五章 界外来客 薛神医掏出一套别致的银针,随后抽出之后又快速在纪嫣然的肩膀以及手臂沿线上大穴上连续下针。 下完针之后薛神医手掌升腾起一阵力量,散发着灼热的气息化为一条线依次的链接上那些银针。 一股热浪在顷刻之间便让纪嫣然的整条手臂都处于火烧火燎的状态,皮肤泛红,但可能因为银针定穴的缘故这些灼热虽然能感受到但却一直维持在左臂,丝毫蔓延的意思都没有,甚至肩膀向里的位置还是照旧的正常温度。 火光之下,李轻狂隐约的发现纪嫣然被妖力所伤的部位似乎在发生变化,无论是各种变化都说明薛神医的手段确实在起效。 能起效便好! 薛神医此刻也是全神贯注,一身的修为正巧妙的操控着那些银针来将方才的佛陀舍利蕴含的佛性全数激活。 这可是一个技术活,因为每一根银针之上所需散发的热量都是不同的,稍微有了偏差就会对治疗造成不可逆的所伤。 先不论方才这个小姑娘的一番话让他对过往有了一个新的感悟,就是对方只是一个素昧平生的病人他也会全力救治,而不是敷衍了事。 一只手在纪嫣然的左手手掌中指指尖的地方划过,一道细微的伤口转瞬便破开,随后一股微弱的妖力顺着那道伤口开始缓慢的向外被挤压而出… 半柱香之后,薛神医收回那银针之上的力量,纪嫣然的整条手臂开始逐渐的恢复原来的颜色,而她的手掌在这一刻不复先前的惨白,反而多了一丝健康的红晕… 虽然那些被妖力侵蚀的肉体之下的肌肉乃至于肌腱尚未恢复,但起码在这一刻看到了希望。 薛神医长出一口气,缓缓道:“接下来还需要几天时间将姑娘手中的妖力彻底拔除,拔除了妖力之后再辐以生元丹长出新肉即可。” “多谢前辈施以援手!”纪嫣然赶忙恭敬道谢。 薛神医摆摆手示意不必如此, “若不是姑娘你方才的一番话老头子我也不能想的这么通透,说起来还是老头子我占了大便宜了。” “前辈能想通是因为前辈的悟性,哪怕没3晚辈前辈早晚有一天也会自己想通的。” “自己想通和不愿意想通是两回事。”薛神医大笑。 “神医,喝酒!”白尘大方的拿出自己珍藏的好酒递给薛神医一坛,“这可不是我的,是我专门从好朋友那里顺来的。” 薛神医闻言撇嘴道:“是禹家的吧?” 白尘闻言竖起大拇指,“前辈真牛,这都能尝出来。” 薛神医淡然一笑,“当初禹家求老夫之时没少送这个,可惜那个时候老夫不喜品酒,大多都送了别人。” 这老头,可真牛逼啊! 偌大个修行界,能让不少仙门欠下人情的估计也就这么一个主了。 薛神医又喝了几口之后忽然起身,对李轻狂道:“你随我来一下!” 白尘和纪嫣然有些疑惑,这两人第一次见面有什么不能当着两人面说的,但也不好探究,只能是围坐篝火聊起别的趣事… 李轻狂跟着薛神医走出十几丈外,前方的薛神医停下,转过身神色凝重的望向李轻狂,缓缓开口道:“阁下到底何人?” 李轻狂皱眉,不明这个神医什么意思。 “这具肉身,和你的魂并非同一人,但又让人难以置信的契合。” 薛神医的话让李轻狂心头一跳,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杀意,这个家伙看出来了? 似乎感受到了李轻狂的杀意,薛神医笑了,“真是有意思,没想到世间还真有如此奇异之事。” “薛神医不愧神医之名。”李轻狂也并不打算掩盖,反正这个薛神医若是识相的话还可以活命。若是不识相,他不介意在这里解决点对方。 虽然可能会很难,但李轻狂的底牌确实很多。 而且,如非必要李轻狂并不想把眼前的老头弄死,毕竟纪嫣然的伤还需要对方去解决。 “阁下可能有所不知,老夫我天生便有一样他人所没有的天赋。”薛神医笑了,“我的鼻子,可以嗅到一些特别的东西,比如…” 说到此处,看了李轻狂一眼,继续道:“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存在!” 不属于这个世界? 李轻狂闻言倒是有些意外,“阁下还曾见过别的不属于这个世界之人?” 没想到薛神医居然点了点头, “你是第二个!” “第一个是谁?” “一个女人!” “那么,她是从哪来的?” 薛神医看了李轻狂一眼,随后摇头道:“我答应过她,不会将她的来历告诉任何人!” “所以,你把我喊到此处就是为了证明一下自己的猜测没错?”李轻狂并不觉得薛神医的目的仅此而已,所以也不拐弯抹角,“还是觉得,你此刻的修为比我强,所以便想擒下我?” 却不料薛神医摇头,反而神情古怪的解释道:“我答应过那个女人,若是有朝一日遇到和她一样来自别的世界的存在便告知对方,你并不孤独!” “就这么简单?” “小友可是以前曾经遇到过什么事,所以对别人抱有很大的戒心,甚至不愿意深交。是否,曾被亲近之人背叛,所以才导致不敢轻易的相信他人?”薛神医叹息一声问道。 李轻狂并未回答对方的话,只是在想那个同样来自异世界的女人到底什么意思。 孤单? 他不在乎。 她, 在乎? 可这关他什么事? 他没那么无聊为了一个素昧平生的女人就去做蠢事! 信任? 这种情感,李轻狂不会轻易的认可。 因为有过惨痛的经历,所以感同身受。 “也罢,既然小友现在不愿相信老夫也情有可原。但请小友相信,老夫并未有歹意便可!”薛神医笑了笑,随后道:“你的来历,那两位知道吗?” 李轻狂轻笑, “这种事情,若非你这样天生神异之人换了让人如何肯信?” 闻言薛神医深有同感, “既然小友并不打算告诉那两位,老夫自然不会多言。此事就当不曾发生过可好?” 李轻狂点头,随后拱手便率先回了篝火处… 一夜无话, 翌日, 一行人便不再着急赶路,而且薛神医自然也陪同三人一狐。毕竟已经想通了的薛神医还没把纪嫣然的伤势治愈,而且和三人的目的地是一样的。 文家, 流云皇朝。 是夜, 城外一座郁郁葱葱的青山脚下, 四人的队伍依旧选择了在户外过夜,毕竟纪嫣然的手治疗之时在外面会更加方便,也是怕溢出的妖力会影响到某些倒霉的普通人。 只是任谁也没想到,就是这一夜居然发生了一件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意外… 第三十六章 佛心佛性 依旧是昨晚的一套流程, 按理说不应该出现意外, 但偏偏意外还真就出现了… 当薛神医再次捏碎一颗佛陀舍利之后刚化为齑粉散落在纪嫣然的手掌之上,就在这刹那之中一股异样的力量瞬间自纪嫣然的体内散发出来… 轰然一声, 毫无防备的三个大男人自己一只白狐直接这这股突然出现的力量给震飞了… 一道氤氲之气自纪嫣然整个人的身躯之中萦绕而出,渐渐化为一道道的金色光芒… “佛光?”李轻狂心头一跳脱口而出,对于那群光头和尚他没什么过多的了解,但也知道光头和尚们最会挂在嘴上的一句话。 与我佛有缘… “这是天生佛骨?”薛神医也是一脸震惊,他也没想到这个纪姑娘居然藏的这么深,或者说纪姑娘自己都不一定知道自己居然蕴含佛骨。 而此刻, 唰唰唰… 纪嫣然手臂上的银针在瞬间被这股力量推出飞了出去,与此同时纪嫣然受伤的左手手掌之中一团金光顺着受损的部位开始不断散发耀眼的金光。 那本就只剩下白骨般的手掌之中一团紫色的光芒浮现,想要抗拒这突如其来的佛光,但哪怕紫色妖力如何不屈也还是被这团佛光克制,最后在三人的注视下化为一团清气就此消失无踪。 那白骨之手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新生的肉所填满,充盈,最后恢复了常色… 但李轻狂却丝毫没有喜悦的样子,甚至于白尘也是脸色不太好看。 佛光之下的纪嫣然此刻一脸的沉醉,而她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另类的气质。 该死的, 是哪个混蛋留下的后手吗? “佛骨被激发了佛性,这姑娘…”薛神医见多识广,在此刻也是一阵咧嘴,那群秃驴手段太脏了。 “还有救吗?”李轻狂眼中闪过一道寒光迫切的问道… ...... ...... 与此同时, 西方某处群山之上, 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寺庙之中, 一位身穿普通袈裟,眉毛花白的老僧人蓦的睁开老眼,眼中闪过一丝金色的佛光, “菩萨现身了!”老僧人口中低呼一声佛号,随后对这门外道:“忘尘,去把菩萨接回通明寺!” 门外传来脚步声, 随后, 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和尚走了进来,小和尚唇红齿白,肤白貌美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的小帅哥呢,可惜的就是头顶光秃秃的,还有戒疤,这都表明了对方的身份。 “师傅,弟子又不识得菩萨,如何能找到菩萨?”小和尚撇嘴道。 老僧人从袈裟之中丢出一盏没有灯芯的油灯,油灯虽然看起来普普通通,但小和尚看到之后喜上眉梢一把接稳,口中啧啧道:“师傅,你可真舍得。” 此油灯名为千佛盏,曾经历经上千位有道高僧加持,早已不是寻常油灯,哪怕在这通明寺都算排的上号的宝贝了。 “千佛盏本就是死物,若不尽其用那便是毫无用处的死物。以前不给你是怕你因为有了外物会导致你佛性不稳,现在给你是因为千佛盏和那位菩萨比起来…压根就没法比,一位菩萨果位的佛门中人定然能让我佛在这一世大放异彩!” “行吧,那弟子这便下山请回菩萨!”忘尘小和尚收起千佛盏后便离开通明寺… 以己身佛力作为千佛盏的灯油,以一缕羊毫作为灯芯引燃了千佛盏,而千佛盏之上的羊毫散发着金色光芒,且光芒导向某一处方向。 那处方向,便是李轻狂等人所在的方向… ...... ...... “天生佛骨,这便是注定之事。是前世有大修行的佛门中人以转世的方式重修佛法,这种事很难!”薛神医摇头,虽说很难,但他这表情就意味着没戏。 佛门是很奇怪的一座宗门,虽说世间寺庙千千万,但能修得一定程度继而还选择转世重修的必然是一位佛法深不可测的佛门中人。 对于这群人,薛神医向来是敬而远之的。 无他, 轴,死心眼! 佛光之下,纪嫣然一脸的神圣之色,双手不知何时已经合十,凌空盘坐,佛光笼罩周围数丈范围,将此地变成一个佛光充斥的世界。 很快, 李轻狂从纪嫣然的脸上发现了一丝变化,眉眼之间发生了一丝扭曲,虽然短暂但李轻狂依旧捕捉到了。 纪嫣然在挣扎? 尚未被佛骨所乘, 还有机会。 李轻狂目光落在白狐的身上,快步来到白尘怀中抱着的白狐身前,在白狐诧异的目光下李轻狂化指为剑在白狐的前爪处刮来了一道伤口,紧接着不顾白狐的抗议以气运转将这几滴蕴含三尾妖力的血液包裹着一个闪身进入到金色佛光笼罩的范围内。 果然有古怪,自从李轻狂的身体踏入这佛光的范围之内便感觉似乎有一股力量在透体而进,似乎要以外力来覆盖李轻狂。 李轻狂心知肚明,这边是佛门佛法的诡异之处,若非自己已非常人在佛光之下很快便会变成一个虔诚的佛门信徒。 可惜, 这佛光对于李轻狂而言毫无作用,哪怕不朽仙界的那群得道的佛门中人都奈何他不得,更何况这区区人界转世重修的佛门中人了。 但尽管对李轻狂没有作用,可李轻狂手中那几滴白狐的血却似乎被强行扭转和挤压,这也多亏了李轻狂的经验和预判以自己的气在保护那几滴血,否则早已被佛光清楚了。 此刻沉浸的纪嫣然似乎察觉到了来自外部的不安,遂从体内散发出阵阵的佛力试图将李轻狂撵出佛光范围。 但李轻狂哪能如其所愿,一身力量全部释放出来,只为留下昔日那个纪嫣然,而不是眼睁睁的看着纪嫣然成为佛门弟子。 他的办法很简单, 那就是以白狐的血污染这具身怀佛骨的纪嫣然,然后再想他法… 佛光之中仿佛是纪嫣然的地盘一般,排斥李轻狂但无法抵御越来越近的李轻狂… 终于, 李轻狂近身了,一指点向纪嫣然的左肩处… 第三十七章 压制佛骨 一指戳破佛光普照的纪嫣然左肩,纪嫣然浑身散发的金色佛光在这一刻忽然震荡了一下… 纪嫣然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因为她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一指戳进左肩之后一股妖力居然迅速的在左臂蔓延开来。 这股妖力不可怕,但随着这股妖力进入体内的另外那股力量特别的精纯,哪怕当初她未轮回重修之前都未必能够有这股力量精纯。 不过, 还是太弱了,纪嫣然体内的佛骨在这一刻忽然绽放出强大的佛力轰然装撞开李轻狂的手指。 手指上传来的力道差点让李轻狂的手指差点当场骨裂,但他依旧强忍着痛楚再次将手指放在方才纪嫣然左肩的伤口处。 随着李轻狂力量的进入,纪嫣然的脸色陡然一变,感觉左臂之中压制妖力的佛力猛的凝滞了一下,紧接着便纪嫣然左臂之中妖力和李轻狂的力量合二为一以摧枯拉朽之势将佛力赶出左臂,也在这佛力被赶出左臂之后纪嫣然的左臂瞬间化为一团妖异的紫色… “这...居然成功了?”薛神医在此刻也是大为震惊,他万没想到李轻狂居然以这种驱虎吞狼的方式强行将一身佛骨的纪嫣然压制,这个方法太疯狂了。 当然,也太另类了! 别出心裁,薛神医都觉得开了眼了。 “阁下,如此下去这具身体便会被妖力全部占据,到时候便不再是人族了。”‘纪嫣然’开口了,想要提醒李轻狂这么下去的危险性。 “到时,人族和妖族都会容不下她。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 “那也比迷失了自己要强,而且也未必会如你所愿!”李轻狂嗤笑一句,随后更强的力量涌现直接驱散了大部分的佛光,而李轻狂在将佛力驱逐出纪嫣然左臂之后便携强势径直将自己的力量挪移到纪嫣然的头部… ‘纪嫣然’的神色都变了,她感觉自己识海深处那个纪嫣然的灵魂在躁动,抗争的力度越来越大了。 这样不行,再这么下去识海中的纪嫣然必然会重新掌控这具身躯,到时候陷入沉睡之中想要再次占据这具身体可就难多了。 有了防备,便不容易醒来。 而她,身为菩萨果位的佛门中人,之所以选择转世轮回是有原因的。 她,不能陷入沉睡。 但眼前这个男人虽然修为不如自己,但此刻自己也没有恢复到全盛状态,无法一蹴而就将对方的力量驱逐出去。 转世重修是一门佛门术法,很难修行,而她之所以能够顺利转世重修本就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如果觉醒的时候再次被封印很可能导致重修失败,但转世之后前世的佛力已然不存,现在的这一身佛力更是因为这一身佛骨的存在才能在她刚才被佛骨舍利唤醒之后凝聚出微弱的佛力。 这点佛力与前世相比简直不能看,但若是继续压榨佛骨的佛力对以后的修行会造成莫大的劫难。 佛骨不可动, 这是她无奈的地方。 “我可以把这具身体的指挥权交还给她!” “什么条件?”李轻狂并未放松自己力量对纪嫣然的掌控,他不相信对方会这么轻易妥协,但也知道这么僵持下去万一逼的对方选择玉石俱焚肯定会危及纪嫣然的安全。 “我需要借助这一身佛骨来修行,到修行大成之后我可以脱离这具肉身。” “修行大成?呵,那可难了!” “既然我已经苏醒,想来门中僧人已经察觉到了,他们会尽快找到我,到时候你们未必能拦下他们。但若有我的话,一切都好商议。若是我再次陷入沉睡,到时候就算他们不愿意哪怕也得带走这身佛骨。所以说,你们也没得选!” 李轻狂心知对方的话没错,那群佛修确实是这么死心眼。 既然纪嫣然体内的这个所谓的佛门中人能够以秘法选择转世重修,那门中自然有寻找佛骨的办法。 佛骨一道现世,必定无法再掩盖,哪怕以妖力加身想来他们也有办法找到身怀佛骨的纪嫣然。 “你最好说话算数。”李轻狂心中已然做了决定,随后选择收回手。 ‘纪嫣然’看了李轻狂一眼,随后闭上眼睛,以佛力修复被李轻狂戳破的伤口,随后轰然一声,全身的佛光忽然散去… 纪嫣然睁开眼,然后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随后敲了敲脑袋,沉默了一会,展颜而笑,“李子哥哥,师兄,前辈!” 白尘上前,和李轻狂对视了一眼,有些狐疑问道:“师妹?” 纪嫣然点了点头,“那个女人说了,以后她会尽量不出来,但必须借助我的这身什么佛骨修行。” “一体双魂!”薛神医啧啧有声道,这种情况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以前也曾见过类似的,但像眼前的这种一体双魂他可真是开了眼了。 而且,里面那位居然是一位轮回转世的佛门中人。 起码,也得是一位有果位的大僧。 李轻狂拉过白尘怀中的白狐,随后让白狐趴到纪嫣然的左臂将纪嫣然左臂中它的妖力全数拔出。 这才算解决了纪嫣然的后患,只不过纪嫣然体内的那位眼下还没有什么解决方法,只能暂时放下。 但对于李轻狂而言,纪嫣然体内的那个佛门弟子始终是一个后患。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否则里面那位若是借助佛骨修行到了某种程度难免会翻脸不认账。 篝火已然被方才的动静扑灭,所以白尘再次点燃篝火,只不过气氛有些沉闷。 “三位也不必过于担忧,想那佛门中人虽说顽固执拗,但还算心善的一类修士。必然不会让纪姑娘处于危险之中。至于以后的事,眼下是没有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薛神医开口宽慰众人。 “前辈可曾听过这佛骨还能换的吗?”白尘已然不会就此放心,而是询问佛骨的问题。 薛神医摇头, “佛门的修行法门是很另类的,而且其中神通更是匪夷所思,就比如现在的转世重修,这不就是最明显的吗?” “或许,佛门之中有这种换骨的方法而我们不知道呢!” 纪嫣然忽然闭眼了一阵,随后开口道:“那位说换骨不是把骨头换了,而是以佛门神通将佛骨的力量转移到另外一具身体的骨上。” “那要换的自然是佛门中人最佳!”薛神医点点头补充道。 “若是能有佛性佛心的自然是最佳了。” “转告她,不准搞鬼,否则我不会放过她!”李轻狂开口道。 纪嫣然点头,随后一把抱着李轻狂的胳膊,“李子哥哥最好了!” 一夜就这么过去, 翌日, “前辈莫非也要去流云皇朝文家?”纪嫣然偏过头好奇的看了一眼薛神医。 “嗯,就像你说的那样,有些事总是要面对的。”薛神医笑了笑,很坦然的态度表示他已经打开了心结。 “难道前辈曾经的心上人便是那文家中人?”纪嫣然有些意外。 “这就难怪了,文家本就是以炼丹出名,而流云的那一脉这些年更是有后来者居上的态势。前辈能与那文家有交情自然是正常的事。”白尘也恍然,作为一个闻名于世的神医,最能打交道的不正是那些炼丹世家吗?在整个修行界,还有哪个世家比文家的丹药更出名的? 第三十八章 像,太像了 几人并未深入的询问薛神医与文家那位夫人有旧,毕竟这就涉嫌薛神医的个人私隐。 五日后, 四人一狐便踏入了流云皇朝境内, 而对于文家所在薛神医明显比白尘更加熟悉,明显是曾经关注过那位曾经嫁人的文家支脉。 文家这一脉很是另类,并非像其他文家那般远离尘嚣,反而更像是打入了世俗之中的一门豪族。 文家在流云的地位很是超然,或许是因为流云皇朝的皇帝陛下知道文家究竟是一个什么存在,所以更是几乎把文家奉为座上宾一般。 当然, 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既然知晓文家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流云皇朝的陛下也不会轻易得罪文家。 有一个以炼丹出名的仙门坐落流云,那皇帝陛下肯定睡着都能笑醒,又怎么会去为难文家。 供起来都觉得有些不够,所以文家可以说是整个流云皇朝最另类和最让人不会去招惹的存在。 若说文家最近最大和最热闹的不过两件事,其一文家老太过寿,其二便是文家的一桩婚事。 文家要与林家定亲, 林家是什么来历流云皇朝的寻常权贵都不清楚,唯有极个别的存在才知道林家到底是什么来历。 林家,自然不是寻常世俗中的某个林家,而是修行界中以种植灵草闻遐迩的林家。 以炼丹闻名的文家与以草药闻名的林家结亲自然是最合适不过的。 文家这一脉不小,但能在炼丹这一道上闯出一定名声的女子却不多。 白尘的那位朋友便是文家在外名声鹤立的女子,文靖。 文家之中炼丹天才不少,但像文靖这样的天才自然是更少。 可以说,文靖是文家女子当中炼丹技术最为拔尖的。 通常情况下,文家女子是不允许修习炼丹的,因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文家也担心文家的炼丹技艺被外人所学,继而影响文家在炼丹上的地位。 但奈何,林家此次开的价码让文家都有些难以招架。 只因为林家开的彩礼价码让文家都眼花缭乱。 最后,文家老太拍板决定将文靖嫁给林家三子林逸,以换取林家的天价彩礼。 文家, 文靖所在的北苑, 文靖神色淡然的品着茗茶,仿佛马上要嫁人的不是她一般,丝毫都不曾紧张。 至于她的父母,在文家老太跟前依旧没有什么话语权,对于自己女儿的婚事一点都插不上嘴。 皆因文家老太做事让人难以反抗,自从五十年前嫁入文家之后文家老太便一步步的将文家整个掌控,这些年来的手段更是让整个文家无人敢不服。 文家老太的手段…令人不寒而栗。 虽然文家老太的手段很多文家人不赞同,甚至觉得老太有些专横跋扈,但不可否认文家老太带领文家走上了一个高峰,甚至在文家的支脉中更是鹤立鸡群,隐隐有成为文家家首的态势。 而因为文家老太,文家这一脉的血脉更是让文家子弟在行走修行界的时候多了许多便利。 虽然在家中受到诸多辖制,但在外带来的便利和那种面子更让文家子弟默认了文家老太的手段。 而文靖, 则是文家老太的亲孙女。 文靖的父母肯定不会认为老太为文靖择选的夫婿会有什么差错,更不会觉得文家老太会害了自己的女儿。 文靖还有一个哥哥,文泰来,但文泰来很早便出外游历修行界,也是最近才返回文家。 如果说文靖是文家女子之中炼丹资质最优秀的,那文泰来在整个文家这一脉之中可以说是最拔尖的炼丹师。 文泰来不止在炼丹之上优秀,在修行之上更是优秀,不过二十五岁就已经是炼气巅峰的强者了。 炼丹, 修行, 无一不精,这就很让人羡慕了。 只是,谁也不知道在文泰来回来之后只露了一面便没人再见过他。 自然, 也没有人知道文泰来在回来之后听闻了妹妹要嫁给林家那位三子,当时就去了文家老太的屋内,随后便被文家老太镇压关了起来… 对于那位林家的三子,文泰来是有所耳闻的,就是因为知晓对方的德行所以才去像文家老太替自己妹妹拒绝这门亲事。 那个混蛋,配不上如此出类拔萃的妹妹! 但, 文泰来不是文家的掌舵者,所以在文家老太面前依旧没有话语权。 尽管文泰来的天赋可以撑得起文家下一代的大旗。 修为, 实力, 技巧, 这些或许可以支撑文家,但没有与之匹配的头脑,在文家老太看来依旧不能成为文家的扛旗之人。 文家的家主可以修为不行,技巧不行,但唯独不能脑子不行。 作为世家子弟,头脑绝对是出人头地的不二法宝。 在文家老太看来,文泰来还需要磨炼。 文泰来的父母也不担心文泰来的安危,尽管文父不知道儿子到底去了什么地方,但他自然能够猜到儿子的处境。 无非是因为一回来就表达了对文靖婚事的不赞同,随后便去质问老太,再然后的失踪自然不是出事。 在流云皇朝,文家人出事的几率太小。 但文泰来又的确是失踪了,那么剩下来的可能便是老太出手了。 自己儿子什么情况文父能不清楚? 炼丹和修行的天才,自己的亲娘会舍得伤害他?自然是不可能的。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老太将儿子关了起来。 至于为什么,文父心里也是清楚的。 尽管他也很想儿子能够将来执掌文家,但他也认为儿子需要转变观念。 文家子弟,和文家家主,这是两个不同的身份,所需要具备的自然是截然不同的智慧。 文父, 文星,这是文泰来父亲的名字。 文星来到女儿所居住的北苑, 看到女儿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文星便有点头大,因为在他看来自己这个儿子都没这个女儿更像她的祖母。 文靖,太像她的祖母,他的母亲了。 文家老太身上的那股冷静和睿智文星是一点没继承,反而是文靖这个孙女倒是继承了文家老太的那股沉稳和睿智。 只是, 既然母亲也知道这种情况,又如何肯让文靖嫁入林家呢? 身为人妇,心中最重要的自然是子嗣。 到时,文靖嫁入林家之后必然会全力栽培自己的子女,那个时候文家在她心中自然是远不及自己的子女的。 什么文家简单技艺不能外传? 文靖会在意? 所以,这也是文星不清楚母亲想法的纠结之处。 像文家老太那样聪明的人,怎么会犯这么简单的错误? 还是说,母亲还有其他的后手? 文星彻底迷糊了… “爹爹。”文靖见文星到来很是有礼数的起身行礼,但她的语气和表情是那样的疏离和冷漠。 这倒不是对文星有所不满,只是平日里文靖便是这样的态度和习惯。 “你祖母五日后便是八十岁大寿,在大寿当天林家人会正式提亲。” “嗯!”文靖淡淡的回了一句。 文星有些头疼, “你是不是知道你祖母的想法?” “祖母为了文家罢了,能有什么想法。”文靖依旧很淡然的回复。 这让闻言觉得自己不是在和闺女交谈,更像是和母亲在交谈。 话,从来不说透,不说明,永远都是稳定模棱两可的。 像极了那群佛修,整天打机锋。 似乎察觉到了文星的纠结,文靖继续道:“爹爹不用担心,有祖母在,父亲不用担心这些勾心斗角的伎俩。” 得, 又来。 合着你这意思你老爹没脑子呗? 文星暗自吐槽,但却也猜不透两人的想法。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 文家的下人快步来到文星跟前,低声道:“二爷,有大少爷的朋友前来拜访!” “泰来的朋友?”文星闻言皱眉,“没听说泰来有朋友会来,确定是找泰来的?” 文靖开口了, “让他们进来,大哥先前曾告知过我,近日会有朋友拜访。” 文星闻言, “既然小姐发话了,带他们来见小姐便是。” 待下人离去, “你大哥最近不知道去了哪,父亲我便代替你大哥接见一下来的朋友。” “爹爹,大哥的朋友和你有什么好说的,你暂且去忙,回头女儿带他们再去拜访爹爹便是。”文靖开口示意文星忙自己的去。 文星深深的看了一眼文靖,想从文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但注定是徒劳。 起身, “既然是你大哥的朋友,你要好生招待,回头爹爹再去见他们!” 说完文星便离开了… 一盏茶之后, 李轻狂四人便在下人的带领下见到了文靖。 白尘作为文泰来的朋友,自然是知道文泰来有一个天赋不亚于文泰来的妹妹。 “姑娘便是文兄的妹妹文靖吧?”白尘开口道。 “阁下便是家兄口中的白大哥吧?”文靖对于文泰来还是很敬重的,否则这会也不会露出一个微笑,这连她爹一年到头都见不了文靖笑。 “在下白尘,这几位是我的朋友和同门。”白尘一一为文靖介绍了一下其他三人。 可唯有薛神医在看到文靖的这一刻似乎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当年的那个人一般。 像, 太像了。 第三十九章 担忧 眉宇之间, 举手抬足之中,无一不流露出当年故人的风采。 像, 当真像极了那个故人。 “家兄此刻不在家中,小妹替家兄拜过几位!”文靖缓缓一礼,随后望向白尘,“家兄数次提及白大哥,在外期间多次受到白大哥的照拂,小妹在这里再次谢谢白大哥!” “文妹妹客气了,出门在外互相照顾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再说,我与泰来兄弟相见恨晚,就更不用相互之间道谢来道谢去了。” “白大哥说的是。”文靖浅笑道。 “不知泰来兄弟这是又去了何处?何时能回?”白尘好奇问道,方才在来的一路上便看到文家似乎在办什么喜事。 问了一下带路的下人这才知道最近文家确实有大事,只是文家老太大寿之日将近那文泰来居然在此刻离家,这有些不合理。 再者说,文泰来本就与白尘约好了大体的日期,两人还有他事要去办。 文靖脸上闪过一丝为难,随后道:“不瞒白大哥,其实家兄并未离开。只是…” “文家妹妹但说无妨!”白尘开口了,在他想来文泰来必然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作为好朋友岂能见到好朋友遇到麻烦而不出手相助的? “本来祖母大寿是一件喜事,但家兄对小妹的婚事似乎有些不认可,去找了祖母,然后便再也没了消息。”文靖解释道,“想来,是被祖母禁了起来。” 这…白尘有些无语,这就是文泰来的家事了,这种事他哪怕身为生死之交也不好出手干预。 常言说:清官难断家务事。 更何况是文家嫁娶之事了。 一时,众人陷入沉默。 良久之后, “你祖母的身体可还好?”薛神医终于还是按耐不住开口询问起文家老太的近况。 文靖眼中闪过一丝意外,聪慧如她自然看得出来这位前辈应该是与祖母有交情。 “祖母的身体还行,衣食住行都有人照顾的很好。”文靖坦然道,“否则,祖母也不会力压其他几房让我父亲在文家站稳脚跟!” “嗯,这一点我倒是一点都不意外。”薛神医抚须轻笑,那个女人太聪明了,所以一般人哪里会是那个女人的对手。 “前辈与祖母很熟悉?” “年轻的时候与她结伴与修行界中游历过一段时间。”薛神医并未说的太清楚,毕竟和她的孙女辈聊有些事会很奇怪。 “前辈莫非是阎王难救薛神医,薛信薛前辈?”文靖惊讶道。 “想不到,你居然知道老夫的名讳?!”薛神医确实相当意外了。 “祖母曾与晚辈提及过前辈,说前辈的医术与名号。说前辈的医术当的起阎王难救这个称呼,甚至世人都小觑了薛前辈的医术。”文靖恭敬道。 其实文家老太哪里会和她讲这些,这些不过是她从别处听来的,毕竟有些事在外面是传言,但在文家,尤其是文家上上一代中这并非什么秘而不宣的事。 自从知道了祖母与薛神医有过一段无疾而终的经历之后她便在有机会的时候打听了一下那位消失近五十年的薛神医。 可谓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如果说文家在修行界的地位超然,那薛神医在修行界的地位可远不是文家可比的。 如果硬要在文家和薛神医之间选一个,那更多人宁可得罪文家也不会去得罪那位薛神医。 文家丹药确实厉害,但比较起来还是薛神医更加招惹不起。 “文姑娘客气了。”薛神医笑了笑,并未当真。类似的夸奖他已经听很多人说过很多次,都麻木了。 “文家妹妹,不知令尊可在,我等稍后想去拜访一下。毕竟第一次登门,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白尘忽然开口。 “如此,诸位先住下,晚膳的时候我带诸位去见家父,至于薛前辈,可否要去见一下祖母?” 薛神医想了一下, 摇了摇头,笑道:“你祖母大寿就在这几日,等你祖母大寿的时候再见也不迟。也趁这个时候替你祖母准备合适的礼物!” 文靖点了点头,随后起身便带几人去了文家专门接待贵客的别院… 文家某处独自的宅院之中, 这是一处不怎么光明的宅院,是文家专门用来关押一些犯了错的文家子弟。 可是, 哪怕是整个文家知晓此地的也屈指可数,因为从这个宅院被文家暗中不知道拐了多少手买下来之后,能到这个宅院享受文家最忠诚的弟子一天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巡视的文家囚徒屈指可数。 第一个有幸进来这里的,便是和文家老太在争权失败后消失的文家三老太爷。 若是换了旁人,文家老太不介意把对方收入麾下继续为文家效力,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文字。 但, 文家三老太爷文阚她是绝对不允许这位继续在文家,继续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继续光明正大的活着。 文阚,行事作风太过于张扬,但更擅长作死。 若仅只如此那是没资格和文家老太争夺文家家主之位的,文阚有其独特的地方。 这才是文家老太不放心之处,所以在第一时间获得文家家主之位后,在获得了文家最隐秘的一支人马之后便将文阚幽禁起来,至今已经三十年有余… 别院之下,以文家的手段几乎将整所别院的底下全部打造成了五座坚不可破的樊笼… 四个角落, 自己最中间的位置, 而那最中间的位置便留给了文阚。 孤独寂寥了三十年, 文阚居然没疯, 不止没疯,甚至浑身上下除了皮肤因为常年不见天日的原因有些苍白之外其他的哪一个方面都无可挑剔。 文阚是万万没想到, 这三十年后居然有了邻居,而且还是那个恶毒女人的亲孙子。 果然, 女人都是可怕的生物。 文家如今一代炼丹造诣上的领头羊,文泰来。 那个女人,怎么舍得? “小子,从进来到现在你一言未发,这么能忍?”文阚一边抓起床榻边上的酒壶,一边再次对那另外一间牢笼里的文泰来开口。 结果换来的,依旧是无言。 “啧啧,文家这一代的领头羊居然是个哑巴。”文阚不屑笑了,他自然知晓文泰来不是哑巴,虽然他出不去,但对于文家的一些事这里看守他的蒙面看守自然也不介意告知他一些不是机密的小事。 “小子,你就一点都不好奇我是什么人?” 文泰来这才睁开眼, 随后摇了摇头,然后让人意外的开口了。 “若是没猜错,你便是那失踪的三太爷!” 文阚咦了一声, 有些意外道:“你小子是怎么猜到的?” “祖母想杀之人,大多都死了。” “所以呢?” “囚而不杀,还这么供着,除非是文家的,这些年符合年纪的,也就只有三太爷了。” 其余的, 哪怕是文家子弟出了事,犯了错,文家老太也不会手软,否则文家不会像如今这般出众。 文家有资格傲慢, 但文家老太不允许文家子弟出门在外惹是生非,或许在外面惹是生非别人可以看在文家的面子上放人,但文家自己的规矩可比外人的规矩严厉多了。 “既然知道老夫是你三老太爷,怎么不见你请安?”文阚笑了。 文泰来抬起眼皮,看了文阚一眼,“我爷爷,不正是拜三太爷所赐才出了意外,身死了吗?我怎会向一个仇人叩首?” “呵呵,这也是你祖母告诉你的?”文阚嗤笑一声。 “怎么,你这是想告诉我祖母是在骗我?” “不不不,你祖母倒也没说错。”文阚丝毫不扭捏的承认,随后话锋一转,“凭你祖母的聪明,你觉得我的那些微末伎俩你祖母看不穿吗?” 文泰来眉头一挑, “挑拨离间,是吗?” “你我现在皆以阶下囚的身份在这里被幽禁,挑拨离间有什么好处?”文阚嗤笑一声。 文泰来不语,但很明显文阚不打算就此结束这个话题。 “其实你心中有数,只不过不愿意承认罢了。我已身陷囹圄,肯定是没机会出去了,所以没必要骗你什么。” “不过,你也算运气好了。” “呵…”文泰来嗤笑一句,并不言语。 “怎么?不觉得?”文阚斜眼轻笑,“起码,你没死在你那个祖母的手里。文家对待敌人手段够狠,文家的规矩对待自家子弟更狠。说不定什么时候你一个失误便会被你那祖母杀鸡儆猴。你以为,身为文家的天才就能幸免吗?” “不可能的,规矩是你那祖母制定的,她不会因为你是她的亲孙子就会网开一面。” “比如现在,你不也照旧被幽禁了起来?” “你们两个,没什么区别。”文泰来开口了,“你和祖母两个人,都过于独断专横,会亲手把文家葬送了。” 文阚闻言心中一喜,但随后又有些疑惑,那个女人到底要做什么事以至于连她的亲孙子都毫不留情的关押进此处? “我唯一担心的,便是父母和小妹了。”文泰来的脸上浮现出深深的担忧… 第四十章 她想做什么 “我和你祖母不一样。”文阚开口道,“你祖母那个女人独断独行,眼里除了自己在文家的权利就再无别的。而我,我从来都不是只看重权利的人,我更在乎文家的发展和安危。” 文泰来没有吭声, 见状,文阚继续道:“你祖母又打算作什么幺蛾子?莫不是…打上林家的主意了?” 文泰来对于文阚知道自己小妹要与林家结亲之事一点都不意外,毕竟这压根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 “林家的那个混账,配不上婧儿!” 文阚赞同的点头,“确实,虽然不知道林家那位是个什么德行,但寻常的林家子弟确实配不上你那位聪慧的妹妹!” “所以,你想阻止这门亲事,然后就被关进来这里了?”文阚对于文泰来被关进这里的原因有了初步的了解。但,还是那句话,仅仅如此的话文泰来不至于被关进这里来。 这里,可不是寻常文家弟子犯了错之后就有资格进来的地方。 这些年,出现在这里过的人无一不是让文家大为恼火之人。 但那些人,可没文阚这么幸运能活到现在。 文泰来不想过多的解释自己被关进来的原因,反而情绪很是低落。 “如果你有机会方面拒绝林家,你会怎么做?” ...... ...... 别院内, 李轻狂缓缓的收攻,体内的气已经被他好生捋顺,而且先前于九阴山中的伤势也彻底痊愈,不仅如此更因为在九阴山的受伤而让他的修为更进一步。 炼气中期,愈发凝实。 抬头看了一眼窗外, 天色将晚, 看来今日应该是见不到白尘口中的那位故旧了,虽说因为一些原因被囚禁起来,但朋友到来理应放其出来见上一面。 这个时候还不曾有动静,看来那文泰来这次的麻烦不小。 只不过这种事是家事,他们这些外人也不好开口,文泰来应该不会出事。 脚步声响起, 李轻狂知道是纪嫣然来了,随后便起身打开房门,果不其然,门外的纪嫣然都已经举起手准备敲门了。 “李子哥哥,晚上一起出去逛一下?”纪嫣然嘻嘻笑道,毕竟还是个孩子,对陌生地方的新奇是忍不住的。 这也是得亏文家虽然坐落于城外,但山明水秀之外距离城郭不算太远。 而且,文泰来一时半会的也不会被放出来。 难得的闲暇, 李轻狂点了点头,“跟白兄说一声,免得他着急!” “不用,师兄去见那文靖姑娘的爹去了。”纪嫣然道,“不过那靖姑娘说了,她父亲想先见一下师兄,稍后不忙的时候再来见一下我们。” 嗯, 这就是有些事不方便当着他们两人的面说了。 “薛神医呢?他不是要出去为文家老太准备礼物吗?”李轻狂问道。 “薛神医早就出去了,不用管他们了。” 既然如此, 那就两个人一起去城中逛一下也好,毕竟这段时间不断的赶路在其他城中都不曾好好的闲逛… 文家门房处, 门房很客气的将两枚令牌交给两人,并且叮嘱两人若是回来的太晚可以借助这令牌通过城门,不用担心别的。 而且,手里有文家的令牌两人在城中也不会有不开眼的招惹两人。就算有不开眼的招惹两人,只要亮出令牌基本可以摆平麻烦。 尽管两人并不在意,可毕竟是来自文家的善意,两人还是客气的道了一声谢随后便骑马离开了文家庄园… 文府, 文二爷文星院中, 白尘很客气的见礼, “晚辈白尘,见过文前辈!” “坐,贤侄无须过多客气。”文星笑了笑示意白尘落座,待白尘落座之后开口问道:“贤侄与泰来是怎么认识的?” 白尘尴尬一笑, “不瞒问前辈,晚辈与泰来可谓是不打不相识。” “哦?打出来的交情?” “晚辈初见泰来兄弟之时因为误会所以才大打出手,后来才发现我们打错了,误会解开了之后更是佩服双方的修为和性格,随后便结伴在修行界中游历,增广见闻!” “好呀,泰来能遇上你这么优秀的同道中人这一趟游历也算不虚此行了。”文星笑了,“只是可惜了,这几日泰来因为有其他事无暇亲自接待贤侄实在是失礼的很!” “文前辈千万别这么说,此来已经叨扰前辈和泰来兄弟了。” “听泰来提及你们二人发现了一座疑似前人的洞府,打算联袂去探索一番?” “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能洞府,但从我们打探到的消息和方位来看应该是一位炼气巅峰的前人留下的洞府。虽然会有点风险,但一切都在可控范围内!”尽管白尘知道文泰来可能回家之后提及此事,但他依旧说了一个大概。 那个地方,是他们二人在世俗之中偶然得到的一本手札中描绘了一处地方,经过他们长时间的打探终于锁定了大概的区域。 本来就是打算此次联手去冒险一波,谁知道居然遇到了这么奇葩的事。 文泰来回家之后居然被自己家兄的长辈囚禁起来了… “炼气巅峰的强者,那还行,不会太危险,刚好适合你们磨炼一下自身。”文星倒也一点不眼馋,他现在已然是一位练气巅峰的高手,对另外的炼气高手不算太好奇。再说了,得到了什么好处自己那个儿子难道就不会告诉自己了? 就是, 这逆子居然招惹母亲,甚至还被母亲镇压了之后不知道关到哪去了。 但想来母亲再生气也不会让这个混小子错过母亲的大寿,更不会让混小子缺席文靖的婚事。 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就在两人闲聊的当间… 城中, 纪嫣然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拿着一块酥油饼,津津有味的享受美食。 而一旁的李轻狂则化身成为贴身小跟班,怀里塞着好几样东西。 虽然陪女人逛街是一件很受罪的事,但李轻狂却没有那种厌烦的感觉。 “李子哥哥,累了吧,我看那边那家酒楼好像很热闹的样子,东西一定很好吃。” “行,只要你喜欢就行。”李轻狂笑了笑,很是宠溺。 滴仙楼, 酒楼的名字确实很仙气飘飘的, 三层的酒楼, 红色的灯笼, 里面更是灯火通明, 不止看起来喜庆, 更是十分热闹。 滴仙楼中有来自各个方向的客商,游人,以及文人墨客,才子佳人。 而李轻狂刚一踏足滴仙楼就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 奇怪, 她怎么会在这里?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居然还能他乡遇故知。 顺着感知, 那道熟悉的气在三楼的某间厢房之中,但李轻狂也没有前去打声招呼的意思。 本就不熟悉, 虽说在流云相遇,但也不是那种贴着脸去打招呼的熟悉。 三楼, 某间厢房之中, 一名姿色妖娆的女子,身边是一名剑眉飞扬的青衫男子,在两人的对面也是一位年轻人,一位面色有些苍老的老人。 这名姿色妖娆的女子赫然是离开大夏的谢伊人,而在她身边的也是那位接她离开大夏的师兄谢无锋。 “林公子好事在即,容伊人在此提前恭贺林公子了。”谢伊人笑道。 对面的林公子很是无聊的夹了一口菜,品尝了一下后一口吐了出来,嘴里呸呸的几声,“这菜的水准太差了,而且品质如此之劣,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好意思说是招牌菜的。” 谢伊人轻笑, “这世俗之中的饭菜自然比不得林家的菜肴,更不如林家菜的灵气,林公子自然吃不惯了。可是这等俗物对于世俗中这些没见过世面的普通人而言已经算得上是佳肴了。” “谢姑娘这话本少爷爱听。”林公子大笑道,“若不是为了文家那位,本少爷都想把谢姑娘收入床中了。” 林公子的话让谢无锋脸色陡变,但也就是在此刻那位一直未曾出声的老人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欲有所动作的谢无锋,刹那之间谢无锋顿感像是被一柄剑直面,寒光四溢,自己稍有动作便会被瞬间斩碎… 好可怕的意, 好可怕的剑道, 虽未动,但其意已然透体而出。 这, 怕不是一位炼气之上的高手吧? 见场面有些尴尬,谢伊人强忍那股不适,强笑道:“林公子说笑了,伊人可配不上林公子。” 林公子闻言一笑,随后对那老人道:“武供奉,收了收了,吓坏了美人可不好,外人不更要说本少爷玩世不恭了。” “虽然我不在意恶名的多少,但对美人肯定是不合适的。” 武供奉不见动作,但方才的那股让人感到可怕的意却自然而然的消散了… “谢姑娘,说说你们的目的吧,直白一些,本少爷不喜欢动脑子。一动脑子就头疼。” “林公子说笑了。” “我是认真的。” ...... ...... 一楼, 一处角落里, 李轻狂抬头看了一眼某处厢房, 方才那一瞬的剑意他捕捉到了,炼气之上。 如此地方, 居然还有炼气之上与那谢伊人在一块? 这个女人,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了。 先是从大夏皇朝离开,现在又出现在流云,她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