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隋军神》 第1章 重生北隋晋王府,皇宫家宴鸣惊人 江城 本是阳光明媚的天气,转眼间一阵乌云飘过,伴随着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的打雷声。 一座白色大厦,此时灯火通明。 “下雨啦,下雨啦,杨昭,你还不回家?”一个身穿米黄色披风的男子对一个身穿红色夹克衫,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的男子说道。 “主管,我还有一点活没有干完,等一会儿再走。”身穿红色夹克衫的男子抬起头,眯着眼冲着身穿米黄色披风的男子喊道。 身穿米黄色披风的男子拍了拍杨昭的肩膀:“小心一点,雨天路滑。” “谢谢主管,我一定会当心的。” 半个小时 “终于弄完了,心血没有白费。”杨昭伸了伸懒腰,关掉笔记本电脑,放进包里。走出白色大楼,走向公交车站。 “当初也不知道那帮穷亲戚是怎么想的,居然把我送到这个鬼地方。”杨昭边走边唠叨。 突然 一个鬼鬼祟祟的男子从他身边走过,紧接着“有贼,有贼,大哥哥你能帮我抢回钱包吗?” “当然没问题,瞧好吧。” “小子,我叫你不要多管闲事。” “哼,这种闲事,我杨昭管定了,哪里跑。” “砰”的一声,杨昭一阵头晕目眩,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大哥哥你没事吧。”小姑娘尖叫道。 ----- 医院 “病人杨昭,突发脑溢血,送院不治身亡,于2021年9月30日过世。 -------- 异界 公元584年 长安城,晋王府 产房 一群人围着一张床,床上依稀可见斑驳的血迹,丫鬟小荷手中握紧着一只细洁白嫩的大手。 “夫人,再使点劲,夫人再使点劲。用力啊,用力啊。”一旁稳婆尖锐的声音突然响起。 少顷 “出来了,出来了,头出来了。”小荷眼角溢出泪水,喊道。 “哇哇哇。”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响起。 “吱呀”一声,产房门被推开,小荷怀中抱着一名婴儿,对站在外面身穿蟒袍的青年人道。 “王妃生了,是个男孩。” 人群中此起彼伏的恭贺声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皇室后继有人。” 三柱香后 “皇上驾到。”身穿紫衣的小太监一声呼喊,文帝身穿一袭衮龙袍,龙行虎步地来到身穿蟒袍的青年人身旁。 身穿蟒袍的青年人忙走上前去,低头行礼:“父皇。” 文帝抚了抚胡须,盯着身穿蟒袍的青年人,嘴唇一动:“皇孙呢?” “父皇,皇孙在这里。”身穿蟒袍的青年人连忙,连忙从丫鬟小荷的手中接过婴儿,递给文帝。 文帝俯下身子,低头看了眼,打量着手中的婴儿,见婴儿长得眉清目秀,鼻梁高挑,眉宇间似有股威严之势,甚是欣慰,口称:“这孩子,朕颇为喜欢,朕给他赐个名,姓杨,名昭。如何?” 身穿蟒袍的青年人听闻此言,口称:“父皇赐名,那是他天大的福分,儿臣怎敢怀疑。” “那么事情就这么定了,广儿,此子你要好生抚养。待此子满月之际,朕要大宴宾客,以庆祝我皇室后继有人。” “多谢父皇抬爱,儿臣一定好生抚养,绝不敢有丝毫懈怠。” “广儿,一向颇得朕心,那么事情就这么定了。”文帝一抚胡须,满意地看着身穿蟒袍的青年人。” 说罢,挥了挥袖袍,快步朝门口走去。 “皇上回宫。”小太监喊了一声,挥了挥手中的拂尘。转过身来,紧跟文帝身后。 “恭送父皇。”身穿蟒袍的青年人低下身子喊道。 “臣等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院子里其他人喊道。 ------- 晋王府 杨昭躺在金丝木做的床上,现在他只有八个月,不能说话,也不能跑路。只是头脑十分清晰。 “没想到我会穿越到另一个世界的隋唐王朝,还重生成为晋王杨广的嫡子。”杨昭心里苦笑。 “自家的父亲不给力,那只有我这个做儿子的来帮帮他了。” 杨昭心中暗想:以他父亲花样作死的节奏,这个儿子不好当。怎么办? “这个世界还是以武为尊,得想个办法学习武艺。只有实力强大,人家才会乖乖听话。”这一点,杨昭深以为然。 “唉,自己还是太小了。”杨昭叹了口气,他迫切希望自己快些长大。 “少爷,小荷来给你喂奶啦。” 杨昭心中疯狂暗示,一脸无奈。 就在这种状态下,杨昭度过了人生中最灰暗的三年。Www.XSZWω8.ΝΕt ----------------- 三年后,杨昭从一个只会吃奶的小娃娃长成了一个相貌英俊的小孩童。 自从出生之后,祖父隋文帝杨坚隔三岔五来到晋王府探望,看见杨昭的相貌后,惊为天人,说了一句话:不愧为我家的麒麟子。 御史大夫李弘附和道:“是啊,皇上教子有方,生出英伟之子。晋王文韬武略,率军平定北齐和突厥,为我大隋开疆扩土,现晋王妃生下麒麟之子,皇上理应褒奖。” 晋王杨广赶紧说道:“不敢当,不敢当,小子只是尽了点绵薄之力,不敢有如此美誉。” 文帝思考片刻,说道:“晋王立有大功,朕赏赐晋王和田暖玉一对,玉带一匹,宝剑一柄。愿晋王好生教导皇孙,让昭儿成人成器。” 话音刚落,周围投来羡慕的目光。 大皇子杨勇脸色一会儿黑一会儿白,犹如墨水打翻,渲染了白纸,左手拳头握紧, 四皇子杨秀手伸到剑柄上,鼻子“哼”了一声。跃跃欲试,想要拔剑而起。 杨广见此,暗叫一声“不好”:“诸位,本王府中的竹子甚是好看,还请随本王前往一观。” 说罢,做了个请的动作,注视着众人的反应。 --------------------- 正在此时 旁边身穿黑黄色蟒袍的青年人,走上前去摸了摸杨昭的根骨说了一句话:“皇兄,此子天生是一名练武的奇才,将来成就不可限量,臣弟希望日后等他长大由我们几个来教导,他日定成大器。” 隋文帝杨坚一听这句话愣了一愣,随即笑道:“皇弟,都说你有识人之名,看来是名不虚传。朕只知道你会棒法和家传刀法,万一以后他不学这两种呢?" 身穿蟒袍的青年人一愣说道:”这不是还有另外的几个人吗?老二,老三,老四,老五他们的功夫可不比我低,更何况臣弟还可以教导他兵法韬略,一样可以成才。” 就在大家说的间隙,晋王杨广赶紧接话:“皇叔,谢谢你的夸奖,只怕他日后担不起您给他的美誉。” “哪里,哪里,此子日后定是我大隋朝的国之栋梁。” ------ 晋王府,卧房 父亲杨广和晋王妃萧氏在灯下窃窃私语:“皇叔能够看上我家的孩子是他的福气,等到他到了练武的时间,看他的选择,如果真的不想习武,也不勉强,但是他要是真的想要习武,去卫王哪里也甚的我费心了。” 杨照这才知道,刚才出声的不是别人,野史中赫赫有名的囚龙棒主,隋文帝杨坚的嫡亲弟弟——卫王杨爽。 有了他的作保,习武的事情可谓是告一段落了,杨昭也安心了。 杨昭一岁,已经能开口说话。 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父亲,母亲,我要读书。” 这把晋王杨广吓得不轻,也觉得匪夷所思,一岁孩子怎么能读书呢?难不成是天才吗? 为了试试杨昭的水平,夫妻两个商量之后决定破格让杨昭进入书房,因为杨昭年幼,所以让萧氏的贴身丫鬟小荷照顾她。 杨昭和小荷几天相处很愉快。杨昭身为后来人,也不把小荷当丫鬟看,反而一口一个“姐姐,姐姐”的叫得亲热。 小荷哪里见识过这个,顿时感动不已,发誓要照顾好这个公子。 ------- 转眼间,杨昭三岁了。 翌日,皇宫夜宴,庆祝杨昭年满三岁 宴席上面大家推杯换酒,吟诗作赋。 隋文帝杨坚心血来潮,说了一句:“难得各位有此雅兴,齐聚一堂,刚好明日是春日。各位即兴作诗,朕倒要看看谁才是我大隋青年才俊。” 各府公子听题后也在思索之中,丞相高颎之子高艳随机做了一首春月,诗中暗含夸奖文帝之意,文帝不喜。御史李德林儿子李玉赋也写了一首春日,夸赞大皇子杨勇文治武功,天下第一。被文帝呵斥。 众人再不敢试,杨昭突然开口,吟诵道: 春眠不觉晓, 处处闻啼鸟。 夜来风雨声, 花落知多少。 顿时满堂震惊。 第2章 初露风头遭人嫉,一首诗歌传天下 皇宫,万寿殿 文帝坐在龙案前,手里拿着一支狼毫笔,在奏折上快速批阅着,眉头紧皱。太监张华立在右侧,左手持一把扇子,右手替文帝磨墨。 突然,文帝脸色大变,掷笔于地,左袖横甩,将龙案上的奏折扫落在地。奏折掉落在地传来“哗——哗——哗”的声响。 “哼,这些世家大族简直欺人太甚。淮南旱灾,不思救济百姓,反而怪朕惹怒上天,降灾于百姓。” “朕自登基以来,日夜操劳国家大事,宫中用度大减,旧的龙袍舍不得扔,补补再穿。一日三餐,白菜豆腐度日。” 反观他们,家里粮草堆积如山,陈年粮都发霉了,宁可喂猪,不愿开仓放粮。真是岂有此理!” “皇上爱民心切,日后百姓会理解皇上的苦心。不必和那些人一般见识。"张华在一旁轻声劝到。 文帝听闻后,手中的砚台缓缓放下,说道:“日后?山东、山西、陇右、江南,这四个地方的地方官鱼肉百姓,为非作歹多年,为何会安然无恙?” “哼,还不是靠那些人庇佑。就连驻军守将也是他们的家生子。他们算准了朕不会动他们官职,有恃无恐。世家大族,朕早晚会让你们消亡!" 说罢,文帝一拳打在桌上的青花瓷上,鲜血随着碎片流淌在地面上。还不解气,撇了眼架子上的宝剑,右手抽出,挽了一个剑花,许久未试的生疏使得身形看上去有几分僵硬。 文帝回转身子,一跃而起,自上而下,刺入青石地板数寸。整块青石板瞬间裂开,好似盛开了一朵牡丹,刺眼的很。漆墨的剑身随臂舞动,传来“呼呼”的风声。 一炷香后,文帝收剑入鞘,目光一寒:既然你不仁,别怪我不义。随即吩咐张华: “三日内将皇室麒麟子的消息编成歌谣,传扬出去,朕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世家大族,朕倒要看看你们如何接招!” “是,陛下。” ------------------ “皇室麒麟子,一岁会说话。 三岁能吟诗,名诗曰春晓。 大儒其夸赞,士子被打脸。” 一时之间,这首歌谣被迅速传播。到处都有孩童传唱。 某酒楼 “你听说了吗?皇室出了一个神童哎,三岁就会吟诗,还打败那些士子呢?” “是吗,那还真是一件好事,哼,这些我看王恒怎么得瑟?” “早就说那些士子没啥真才实学,这下打脸了。” “活该,一群猪狗不如的东西。” “太解气了,走,今日我请客,不醉不归。” ................... 东宫 “啪”大皇子杨勇把书扔在地上,抄起桌上的砚台,朝着侍卫扔去。黑色的墨汁喷了侍卫一脸,侍卫面无表情,捡起地上的碎片扬长而去。 杨勇心火直往外涌,看见宫女端着的茶杯,抓起就喝。 “呸!这么烫的水也让本太子喝,你想烫死本太子吗?” “来人,把这个该死的奴婢拖出去杖责五十。” “殿下,饶命啊,奴婢不是有意的。” 宫女的惨叫声渐渐远去,直到没了声息。 “报,太子,宫女受刑不住,死了。” “狗东西,死了人还要汇报给本太子,拉到乱葬岗埋了。” “是。” 杨勇冷冷扫了一眼四周,说道:“这就是不尊敬本太子的下场,你们最好记住了。”太监和宫女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脸色苍白,头皮发麻,瞳孔放大,眉头上扬,目光呆滞。双手撑住柱子、双脚情不自禁地抖动。全身绷紧,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 “太子为何发火?”正在此时,谋士王成风尘仆仆地赶来。 杨勇心中烦闷,咆哮道: “父皇这是什么意思,给了杨广兵权还不够,连他的儿子也要费尽心思替他宣传美名。摆明让我难堪,既如此,我顶着个太子头衔有何用?兵权兵权不让碰,奏折奏折不让批,歌舞歌舞不让看。整天白菜豆腐,荤油都没。我受够了!” “殿下,自古以来能成大事者,首先要学会忍耐。有道是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忍一时之痛,将来才能有大作为。”谋士王成眼光一闪道。 “可是父皇宠信杨广,可能有换太子的想法,那该如何应对?” “殿下请放心,有我们五姓七望作保,他杨广别想做太子。” “那本太子就放心了,哼,杨广,咱们走着瞧。” “不过,太子我们还要拉拢唐国公李渊,此人是陇右李氏的族长,有他帮我们在朝堂上说话,看谁还敢小瞧我们。” “好的,你看着去办。” “是,太子。”王成弯下身子,朝杨勇深鞠一躬,快步离开。 杨勇眉头舒缓,手缓缓放在台子上,从书架上拿出一本书,继续看着,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 宇文府 宇文家的掌门人老将宇文述坐在高台上。高台长五尺,高四尺,宽一尺。台面用黄金制成,台脚用最好的木料钉上。 台下有两排红木椅子,左边坐着宇文家的三个儿子,化及,智及,士及。右边坐着宇文家的两个孙子。 宇文述眯起眼睛说道:“眼下,皇室出了一个麒麟子。可我们的计划不会改变。” “化及,你待会带着礼物去晋王府,跟晋王搞好关系。” “诺。” “智及,你派人加大力度向绿林道施压,务必保证商道的畅通。” “是的,父亲。” “士及,你扮作谋士,进入太子府,跟随太子左右。” “好的,父亲。” “承集,承佑,限你们五年之内熟读兵书和诗书,五年后我会推举你们为官。” “好的,祖父。” 宇文述听见儿孙听从他的话,满意的点点头,手一挥,儿孙们各自离开,去办要事。 ----------------- 唐国公府 李渊一脸疲惫,坐在椅子上,看着《孙子兵法》,这是他多年的习惯。 只是今天不知怎么,心中烦闷。他合上书,去院子里走走。 一轮明月高挂在天空中,皎洁的月光翻过院墙,渗入到院子中,照在桂花树上。 桂花在月光的照耀下如同小舞女在空中跳舞,格外妩媚。 李渊心情豁然开朗,正想回房,看见夫人坐在桂花树下编织衣裳。径步走上前,问询道:“夫人难得有此雅兴。” “给孩子们做冬装,这会儿天气要凉了。别把孩子们给冻着了。”窦氏头也不回,专注手上针线活。 “夫人,这会儿终南山上还不冷。” “有备无患,你懂啥。”窦氏瞪了李渊一眼,嗔怪道。 “好好,我不说了。都由你做主。”李渊哄着妻子道。 “哎,这年头,好人难做啊。”李渊叹了口气。 窦氏停下手中的针线活,走到李渊身边,边给他按摩,边询问:“怎么啦,老爷。” “你有所不知,今天我上朝想要奏请皇上收回封皇孙封地的旨意,皇上勃然大怒,不仅驳回奏请,将我连降三级,戴罪立功。”小說中文網 “为何?” “长幼有序,此乃千古真理,改之必乱。我看皇上有更立太子之意,这大隋江山太平不了喽。”李渊气馁道。 “这是皇家的事,老爷还是别插手。实在不行,我们还是回老家去吧。”窦氏温言劝道。 “夫人说的对,以后我在朝堂上小心说话,走一步看一步。不会插手皇家的事了。” “这就对了,谨慎些好。” 窦氏收拾好针线,对丈夫说:“老爷,这会儿天气凉,我们回屋吧。” 李渊迟疑片刻道:“好。” 窦氏牵起丈夫的手,慢慢走回屋去......... 第3章 府内杨昭谋后路,暴打李氏见卫王 晋王府 “什么,你说老爷子把我的诗词传扬出去。”杨昭瞪着大眼睛对小荷说。 “是啊,侯爷,当天就传出去了。”小何一脸无辜地说道。 “要坏,老爷子为了炫耀孙子的出色还真是不管不顾。本想低调发展的愿望看样子是落空了。不仅没有低调反还引起很多不怀好意的人窥探。这个京城是呆不下去了。” 杨昭听到小荷的话后,急得跳脚,一边收拾包袱,一边嘴里嘀咕道。 小荷看见杨昭收拾物品,赶紧上前阻止:“侯爷,你这要去哪里?” “小荷,现在京城是一座龙潭虎穴,生死之地,万万不可久留,我要离家一段时间。” “少爷,想要离开京城谈何容易?守卫京城的将军有两个是您父亲的人,另外两个是您皇叔父卫王杨爽的部下,您一出城就会被发现。”小荷耐心地给杨昭科普京城布防的知识。 听了小荷的话,杨昭停下来脚步,冷静一想。一拍脑门,对啊。他现在只是一个孩童,手无缚鸡之力之力,一个人出去太危险,怎么办? “还是得先学会武艺,成为第一高手,到时候什么天宝大将,什么金翅大鹏鸟,我让你们统统变成软脚虾!”杨昭幻想着两人被揍得情景。 “大哥,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被杨昭用霸王枪揍得鼻青脸肿的大鹏鸟躺在角落里手里举着白旗说道。 “大哥,我以后唯你马首是瞻,你让我往东,绝不往西。你让我杀狗,绝不杀鸡。你是我的偶像。”天宝大将手系纱布,腰缠绷带,痛哭流涕地抱着杨昭的大腿,连连哀求。 “哼,现在再来求我,晚了,人啊,全都拖下去,再打三十大板!”杨昭一挥手,来了两个黑衣兵,腰里系着碗口粗得绳索,左手握着黑色大板。板长三尺,宽五丈。嘴里发出“嘿嘿”得笑声,粗暴地将两人拽起,裹上绳索。扛在肩头,快步朝外面走去。 “啊!大哥饶命啊!放过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啊啊,疼死我了,我要死了。”远处传来两人凄惨的叫喊声,杨昭心里别提多痛快。 “侯爷,侯爷,你怎么了?”小荷看见杨昭停着不动,关切地说道。 杨昭从幻想中反应过来,看了床上的包袱,叹了一口气:“我没事,只是想了点其他的事情,小荷你先下去吧。” “是,侯爷。” ------------------ 晋王府书房 “什么,你想要读书房里的书?”老爹杨广一脸不可思议地说道。 “是的,爹爹,我想要用书本中的知识武装自己。”杨昭正色道。 “故今日之责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少年自由则国自由;少年进步则国进步。”杨昭拿出前世语文背诵的功夫忽悠的杨广夫妇一愣一愣,热血沸腾。 “好,儿子这句话说的不错,爹记下了,希望你不负初心。”杨广欣慰地说道。 得到父亲和母亲的认同,杨昭和丫鬟小荷搬进了书房,每天学习到深夜。 “子曰:“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 "凡治众如治寡,分数是也;斗众如斗寡,形名是也;三军之众,可使必受敌而无败者,奇正是也;兵之所加,如以卵投卵者,虚实是也。 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故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海。......" 杨昭认真求学的态度,感动了父亲杨广和萧妃。他们对于杨昭的要求样样满足。 不仅给杨昭找各种资料,还把长安城的布防图给了儿子。 当杨昭抱着一堆资料回到书房时,小荷问他这些资料是用来干啥的。 杨昭嘴角露出一副耐人寻味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 之后的几周里,杨昭花了三天的时间把布防图熟悉,制定行动方案。花钱指挥侍卫打探消息,去唐国公府踩点。 目的吗?给皇爷爷杨坚找点事做,借此机会脱身。 经过长时间的准备,一切就绪。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那就让暴风雨来的猛烈些。 ------------- 公元587年,元月 风和日丽,太阳高照。 “报告少爷,所有人全部准备完毕,请指示。” “知道了,吩咐众人隐蔽待命。等到李氏兄弟走到这里,所有人一起上,谁要是把李氏兄弟揍个半死,本少爷重重有赏。”杨昭坐在路边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拿着一根木棒,在那指点江山。 “遵命,少爷。”侍卫虽然不知李氏兄弟和自家主人的过节,为了银子还是听命行事。 这年头,谁不想升官发财。咱们升官不指望,发发小财还是可以的。侍卫们心想。 “可是少爷,打人要理由。”小荷小声说。 “什么?本少爷打人还需要理由。那你们就随便编一个。比如横行霸道,欺压市民,本少爷身为皇室子孙,替天行道,给予他们“爱”的教育,你们说这个理由好不好?” “好。”侍卫们忍不住偷笑 “那就执行去吧,祝愿你们凯旋归来,每人十两银子。”杨昭心不在焉地摆了摆手。 “我等必将全力以赴,请少爷放心!”带头大哥面色一重,对着杨昭发誓道。 “出发!” 可怜李氏兄弟不知何故,平白无故被杨昭带人打了一顿。 事发后警卫军迅速封锁大兴城,寻找杨昭的下落。 据长安城闲聊百姓地消息,唐国公李渊一看两个宝贝儿子被人打成这样十分愤怒,进宫去讨公道。 文帝正在喝茶,一听出事了。吓得差点摔碎了茶杯,连忙派人寻找杨昭。 禁卫军、左右卫军、警卫军、皇家卫队,多方寻找,一无所获。 好在这事经过多方的协调,最终以皇室赔偿而告一段落。 老狐狸李渊一看目的达到,也不好欺人太甚,带着两个儿子回府了。 一个多月后,李氏两兄弟收拾包裹带足银两,带着仇恨地目光前往终南山学艺。 ------------- 卫王府上 杨爽看见台下的杨昭一脸的无奈,他堂堂正正的大将军纵横天下,灭过北齐,伐过突厥,和南陈也交手过两三次,杀人无数也不带眨眼睛。 也没有尝过几次败绩,手中的兵器更是败尽天下英雄,被誉为天下第一高手,大隋军神。 到头来却要被一个小孩套路,为他的事情向皇兄杨坚求情,不仅联络朝中的好友,更是把他的拜把子兄弟都给叫上了,这才把这次的事情平息下来。 可是如今看到杨昭一脸不在乎,淡定的样子,顿时觉得有力无处使,一拳打在棉花上。 他回想起往事,能让他这个大隋军神吃瘪的还真不多,除了杨昭之外,似乎还有一人。 他仿佛看见几年前大兴城外那个青年的身影。 “你到底是谁,为何不敢报名?莫非犯过事。” 青年微微一笑,指着手中的枪锏说道:“打赢我再说。” 也是如此淡定,那是他唯一一次失败。 那名青年招式普通,却一派宗师气度,一条长枪使得出神入化。 举手投足,有着大家的风范。可惜他们注定是敌人。 看着眼前杨昭,杨爽仿佛看见当初的青年,一样的年轻,一样的淡定,只是武艺不高。 杨爽叹了一口气说道:“说吧,昭儿你想要在我府里呆多久?” 杨昭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感谢皇叔祖父为我美言。其实我也没想法,想要离开京城学艺,将来好为人民服务。” 杨爽一听想要学武艺,连连夸赞:“昭儿好志气。” 但转念一想,疑惑:“侄孙好志气,可是我不明白的是学习武艺在京城就可以为啥要到外面?难道皇叔父的武艺不高?” 杨昭连忙解释说道:“不是皇叔父的武艺不高,而是我想要练长枪,皇叔父的兵器是大刀和双棒,和我不搭。 而且习武要学上乘武艺,最好能让我成为天下第一高手,其他人都是您的手下败将。我还看不上?“ ”都说高手在民间,我想借着这次机会到外面寻访一番,说不定就能找到一两个名师呢?” 杨爽也被杨昭的话气乐了,你以为名师是大白菜,你想找就能够找到。 不过杨昭想要学习枪法,自己就不能帮上忙吗? 杨爽端坐在椅子上,脑海中回想天下使枪的高手。还真让他想到一个人,不过想到自家和他家的恩怨,杨爽的心里也没有底。 罢了为了昭儿豁出去了,大不了去找小宁求求情,毕竟这么多年,小宁一直把我当成大哥看待,如果不是他或许情况会不一样吧。杨爽自我安慰。 他随即对杨昭道:“昭儿,你想要找天下枪法高手,还真有一人。家住齐郡历城,他曾经在多年前打败过我,熟知当世高手兵器破法。只是这个人不好请,世家大族曾经以十万两白银想请他教导族中子弟,连门都没让进。” “你皇爷爷以上柱国大将军相请,也被拒绝。他发誓不做隋朝的官,一直隐居在齐郡。” “想要拜他为师可谓是难上加难。可是一旦艺学下山,我这个天下第一就要让位了。天底下再也没人是你的对手。如果想要学习枪法可以找他。” 杨昭好奇道:“难道他和我们有什么过节吗?” 尐説φ呅蛧 第4章 杨爽述说心中事,当年真相浮出来 卫王府,书房 杨昭坐在右边紫檀木做的椅子上,左手按着太阳穴,右手靠着椅背,双脚不停地抖动。听着皇叔父杨爽叙述往事。 杨爽坐在案桌前,手指扣了扣桌面,缓缓开口道:“那是北周伐齐之时。那一年我意气风发,刚刚下山没过多久,就败尽天下英豪。 “当时我和圣上,还有老三杨素各统领一军兵分三路讨伐北齐。皇兄攻打济南,杨素攻打晋阳,我选择了雁门关。” “随后我们各自开始攻城。我一路南下,守军望风而逃。可是杨素在攻打晋阳的时候杀死了一名老将军,那名将军是当时济南守将的父亲。” “结果导致济州守将殊死抵抗,双方展开鏖战。混乱之中,皇兄为了减少己方的伤亡。于是他下令放箭,那名将军身中数箭,当场身亡。” 说到这里,杨爽拿起一旁上好的青花瓷做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杯中的茶水,润了润嗓子,接着说道:“这件事仅过了三月,皇兄就登基称帝取代北周,改国号为隋。新朝刚立,我害怕皇兄受到伤害于是就在皇宫中伴驾。” “有一天我察觉到附近有危险的气息。正准备上前查询的时候,那股气息突然消失了。我这才意识到遇到了高手。等我想要去追赶的时候,那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讲到这里,似乎想起了什么。杨爽走下案台,随手按下书架上的机关,“吱呀——吱呀”一道暗门出现在杨昭的眼前。露出仅供两人并排站立的通道。通道里漆黑一片,仿佛是一个巨兽的大嘴,吞噬着无尽的黑暗。 杨爽迟疑了片刻,脚像灌了铅般,一步一步向前走,像是里面有他不愿意回想的往事。 不过半盏茶功夫,来到了通道进口,杨爽回头看杨昭。发现杨昭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纨绔表情。心下一沉,说道:“罢了,罢了,还是让此间真相大白于世吧!” 说罢,用手在墙上拍打数下,“砰——砰——砰”三响。杨昭放眼望去,通道的两边出现两排火把。火焰在空气的作用下,发出嘶嘶地低鸣声,好似女子在诉说心事。光线刺得杨昭睁不开眼,流下泪来。 杨爽向杨昭招了招手,示意杨昭跟上,自己朝通道走去。杨昭强忍不适,摸出口袋中母亲萧氏织的手帕,擦干了眼泪,紧随其后。 两人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来到一间石室。石室用厚青砖切成,长约七尺,高约六尺,显长方形状。唯有大门不同,是用生铁制成,厚度约三尺宽。 杨昭想要试一试门的厚度。他瞧见门右侧悬挂一口宝剑,垫了垫脚。他的手往上够了够,费老大劲才把剑从剑鞘中抽出。杨昭吐了口气,用力朝大门扔去。 “叮”的一声,宝剑弹回,剑尖朝上,带着呼呼风声。它如一杆标枪朝杨昭头上袭来。杨昭心里一惊,眼睛微闭,下意识,低头躲避。 只听“当”的一声,杨昭睁开眼睛,头上冒出阵阵冷汗,上身衣裳被汗水浸透。发现那口宝剑静静躺在那里。 杨爽拍了拍手,笑呵呵看着杨昭:“怎么还要试皇叔祖父的功夫?这门就算用天下宝剑榜第一的鱼肠剑都刺不穿,莫说其他。” “是小子小瞧了,多谢皇叔祖父替小子躲过一劫。”杨昭心有余悸地对杨爽拱了拱手。 “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好了,我们进去吧。” 杨爽按了按铁门上的红色珠子,“轰”的一声,铁门在铁链的作用下缓缓上升,悬在空中不动。片刻,杨爽带着杨昭走了进去。 里面摆放着三张桌子,左边桌子躺着一件破烂的铠甲,铠甲上若影若无,撒着血块和枪眼,好似一张大网星星点点,遍布全身。 右边桌子上放着一个金色头盔,头盔上一笔一笔雕刻着日月星辰,江河湖海,彰显出此头盔的主人卓尔不凡。 杨爽带着杨昭径直走到中间的桌子,桌子上只有一块断木。杨昭好奇,走上前仔细观察,见此木上伴随焦臭味和血腥味,中间还有参差不齐,凹凸不平的手印。 “皇叔祖父,这是什么?”杨昭伸出稚嫩的手指指着断裂处道。 “当时我发现异常情况,却没放在心上。没过几个月,一天心血来潮想要去看望皇兄。却发现皇宫失火,所有人都在救火。” “我急忙赶往宫中护驾,但见老三清河郡公杨素和一名青年在打斗。没过多久,那名青年就将清河郡公杨素逼入险境。” 杨爽指着断木说道:“我见局势不妙,情急之下,拿起墙角烧焦了的断木掷向青年。青年头不回转,手直劈断木。” “这时我才看清楚那人就是让我感到不安的青年人。那人看见我出手后,施展轻功往城外跑去。赶紧追上去。” “两人在城外的小树林大战数十回合,我险胜一招。当时他身上有伤,我把他抬到府上医治。伤好临别前,他向我袒露身份。” “他是秦氏子孙,此次前来为了向杨氏复仇。我和你四伯祖父再三劝说后,他答应不再向皇兄复仇,目前隐居在齐郡。”杨爽漫不经心地说道。 低头拿抹布一点点檫桌上的头盔和断木,仿佛是照顾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一般。半响,他用旁边的水晶盖慢慢地罩住头盔和断木,随即给它们披上红色绸带。 杨爽从桌上摆放的香囊中抽出三支,点上插入香炉中,对着它们三鞠躬。 这一切被杨昭暗暗记在心里,没有说破。杨爽见杨昭没有看出异样,心里松了口气。整了整衣衫,对杨昭说道:“既然你知道此人和杨氏的过节,难道你还要拜他为师吗?” “我一定要拜此人为师学习枪法,将来好为百姓谋福利!”一声掷地有声的话语在杨爽耳边响起,语气像是当年的自己艺学下山之时对师傅说的话。 “我一定运用平生所学,为百姓谋福!” 杨爽从衣袖中取出两个玉佩,一块出城令牌。玉佩上面分别刻着“秦”字和“宁”字,令牌则刻着“令”字。他把它们交给杨昭:“昭儿携此玉佩,去山东济南历城县秦府,交给一个叫秦安的人,他会带你去拜见他的。”Www.XSZWω8.ΝΕt 杨昭收起玉佩和令牌,对杨爽说道:“谢谢皇叔祖父栽培,侄孙永世不忘。”说罢,转身离开,朝晋王府后门走去。 杨爽目视背影,叹道:“希望你就是那个解决杨氏和秦氏间仇恨的盖世英雄啊!” 第5章 济州历城寻故人,济州大侠秦仲敬 晋王府 小荷看着床上堆成小山的衣物,无语道:“少爷,您这个样子,王爷和王妃是不会让你出府的。” “小荷,你担心个啥,是少爷我自己要求的。再说走不了前门,还有后门吗。”杨昭从柜子里翻出衣物,“蹭蹭蹭”地朝床上扔,嘴里埋怨道:“母妃把衣服藏得太深了,连件白袍都找不到。” 杨昭用力拍了拍柜子,柜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仿佛轻轻一碰就要倒下。小荷心要快跳出来,拉着杨昭的手说:“少爷,您这样的找法不行,柜子要被您弄散架了。” “没事,柜子散了,让母妃找人打一个。对了,还有这个破桌子。“杨昭走到桌面发黑,边沿生出一层白乳色的桌子旁,拿起水杯,喝了口水,赞叹道:“爽,母妃煮的梨汁就是好喝。”说罢,放下水杯,水杯中的水和桌面接触,微微荡漾。其他物品随之摇晃,发出“叮叮当当”清脆悦耳地敲击声。 “少爷,现在皇上倡导节俭,不许铺张,这套家具还要用三年。”小荷站在杨昭身边,诺诺发出声音。 “什么,三年!”杨昭从凳子上跳起来,惊讶看着小荷的脸后随即又道:“算了,谁让是母妃呢,本少爷就将就将就。”杨昭嘴角抽了抽,望着天空。天空中白云朵朵,勾勒出无奈的表情包。 杨昭只好继续寻找白袍,一炷香后........ "累死本少爷了,不找了不找了!”杨昭躺在院子里,口中嚷嚷,两脚分开,沐浴着阳光。 “怎样才能找到白袍呢?”杨昭自言自语道。 突然,杨昭脑中灵光一现,快步跑向书房。摊开宣纸,磨上墨汁,笔走游龙,洋洋洒洒写下几个大字: 一件白袍,一顶帽子,数十两银子。写罢,将笔搁在笔架上,用嘴对着宣纸吹了吹。从书中抽出一个信封,把宣纸折三折,塞了进去。唤了个侍卫:“将此信送入卫王府,从后门走。” “是,少爷。” ------------------ 三天后,清晨 窗外的阳光透过纸糊的窗子,洒在床上。“咕——咕——咕”公鸡伸了伸懒腰,揉了揉肚子,洪亮吐出声音。小荷一手拉着井绳,将木桶系上,“哗”的一声投入井中,“咯吱——咯吱。”用力摇动木轱辘,木桶上升。 小荷端了个木凳子和水盆,坐在凳子上,从木桶里舀水到水盆中,没滴过一滴水,显然是坐了许多次。随即起身走到屋子旁,扣了扣门。 “谁呀,这么早打扰本少爷。”传来一阵慵懒声。 “少爷,您该起床了,今天出发去齐郡。”小荷跺了跺脚,鞋子与地面摩擦,传出“哒哒”的声音。 “什么?不好,这下来不及了。” 杨昭一个激灵,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架子上拿下一件白袍,套在身上。瞥了眼架子,取下腰带,别在腰间。头发用丝带绑紧。 从桌子上拿起一个水杯,冲出房门。小荷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水盆。杨昭用水杯盛了点水,沾了点盐“过——过——过。”吐出一条优美的水线。 小荷递上毛巾,杨昭胡乱抹了几下,丢在脸盆里。 “小荷,本少爷的马在哪里?” “少爷,您的马已经在后门口等着您了,另外,卫王怕您出事,派了一个小厮同行。小厮跟随卫王多年,熟知官府和绿林道上事宜。此去山东,山高路远,有此人同行,我也安心啊!“小荷看见杨昭向后门跑去,提着裙子追了出去。 ----------------------- 后门 杨昭跨在一匹雪白色的马上,听着小厮介绍。 “此马相传是三国时期蜀汉赵云的坐骑照夜玉狮子。通体上下,一色雪白,没有半根杂色,据说能日行千里,产于西域,是马中的极品。” 小厮顿了顿道:“赵云长坂坡救主,七进七出,连挑曹营四十余员将领,靠的是此马的脚力和耐力。赵云死后,此马流落民间。它生下后裔,被皇室所得,养与御马监。” “后赏赐给卫王。得知您要去山东,卫王让我将此马带来,祝您一臂之力。” 杨昭不耐烦地打断小厮的话:“啥时候可以出发?” 小厮愣了愣,说道:“王爷让我听少爷的安排。” “好,即刻出发。”杨昭干脆利落道 “遵命,少爷。” 小厮跨上另一匹战马,和杨昭并排而行。 杨昭见此夹紧马腹,手中缰绳一抖,说了句“驾——驾——驾”催动马匹。小厮紧随其后,两人一前一后,朝着山东的方向而去。 ---------------- 齐郡,又叫济州。当年北周伐齐时,发生过一场旷世大战。 当时由于叛徒出卖,盗走军事布防图。周军轻而易举从北门攻入。北门守将程有林手持一把八十斤重的斧子,在乱军中奋力抵抗,被周军乱枪杀死。主将秦旭因为不答应投降,周军万箭穿心,当场阵亡。 周军展开报复,秦氏一族和程氏一族族人被杀者不可计数,只有少数人在这场浩劫中生还。 三年后,秦氏一族少族长从京城回来,指挥族人迁往历城县中重建家园。定名为秦府。 宣布秦氏一族不过问外事,官府和杨氏族人不得求见。 专心教导子侄武艺,闲暇时去绿林道上惩奸除恶。 由于他独来独往,当地百姓为了感激他给他一个称号“济州大侠” 有诗赞道: 济州大侠秦仲敬,一人能抵百万兵。 纵横绿林数十载,一弓一枪威震天。 做了好事不留名,为人除害受人夸。 仦說Ф忟網 第6章 初访秦府遭拒绝,秦家小将是秦安(1) 济南历城县 杨昭面色苍白,眼睛里带着血丝,眉头微皱,嘴唇干裂。显然是几天没有睡觉。这也难怪,他和小厮出长安后。两人走官道,日夜不停,连续走了三天三夜。 他们渴了喝山泉水,饿了吃路边人家的面饼。困了躺在青草地中的青石板上歇脚。 “哎,好久没躺在床上睡过觉了。好怀念以前的日子啊。” 杨昭在马上摸了摸头颈,轻轻敲击几下,让头颈放松。随后右脚轻抬,将脚从马蹬上移开,一个鹞子翻身,从马上滑落,踩在地上。 “咦,这里为何泼水?”杨昭正要向前走,突然脚下一滑,身子向前倾,如喝醉酒的老人,左右晃动。“不好”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只听到小厮大喊“来人哪,公子、公子。” ------------ 客栈 “我这是在哪里?”杨昭左手一撑,右手扶着腰,疑惑问道。 “你醒了,好点了吗?”传出一个温和的声音,“吱”的一声,房门被一个少年推开。少年上身短衫,下身穿着劲装。 他眉分八彩,目若朗星,眼睛里带着光芒,头发用发带缚住。他的说话声干脆利落却不失温度。此人背着一把长弓,腰间悬着一支箭。他如松树般笔直站立。 “好一个少年郎!”杨昭暗叹。 少年快步走到杨昭身边,鞋子和地面摩擦发出一丝“唧唧唧”声音,如老鼠一般轻而柔和。若不是杨昭静下心来,还真发现不了。 “好功夫,眼前那个人是谁呢?”杨昭脑海中回想起电视剧中的人影,怎么都想不到,只好对少年抱了抱拳,笨拙地做了个手势。 “阁下你好,我好多了。初次见面请多包涵。”杨昭拍了拍头脑,按了按眼角,努力使自己清醒点。 “咯咯咯咯。”少年强忍笑意,捧了捧肚子,腰像香蕉一般弯曲。在他看来,眼前的孩童不知江湖路数,还要学江湖大佬行礼仪,真是好笑。 “回去一定要把今天的所见告诉叔父。”少年想到。 思绪回转,少年对杨昭抱了抱拳,算是回了一礼道:“没关系,叔父教导我们不欺弱小,帮助百姓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只要是能够帮助百姓,就算是让我上刀山,下火海也甘愿。” “那官府呢,官府你们就不管吗?”杨昭试探问道。 “哼,别给我提杨坚老儿,我秦家誓和他不共戴天!”少年脸色一变,两手握成拳,发出“咯咯咯”的声响,打在墙上。 “啪”墙面裂开一条缝隙。缝隙如灵蛇吐丝般,蜿蜒曲折向四周散开,露出巨大的裂缝。 而少年的手没有一点伤痕,肌肤白如雪,手掌上露出几个老茧。尛說Φ紋網 少年看了看发愣的杨昭,意识到自己又控制不住情绪。面带歉意地说道:“抱歉,刚才是我情绪失控,对不住两位。只是官府是我们秦氏一族的痛处,困扰了我们多年。还请阁下不要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这件事搁在谁身上都难受,怎么会介意呢?”杨昭嘴角抽了抽,眉头皱成川字,后又松开。 他心里默默流泪:哎,看样子,拜师比想象中的要困难啊,皇叔祖父坑我!” “少侠不是山东人吧?”少年见杨昭没反应,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我从长安而来,想要拜隐士为师。”杨昭小声道,语气不足。 “我叫秦安,家住历城县秦府,如果你拜师不顺利,可以拿着这根箭来秦府找我。”少年佩服杨昭的勇气。 他想了想,从腰间的箭壶里抽出一根箭,递给杨昭。箭尾带着四片箭羽,箭头打磨光滑。它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白色光芒,箭杆是用轻木制作,雕刻着一个小篆字“秦”。 说罢,少年背起包裹急匆匆地离开,滋的一声,少年的包裹被门划开一个口子。露出两根柱子一样的物品。杨昭心里一个蹬,头上微微冒出细汗。 杨昭和小厮对视一眼,两人没有说话。 过不多久,小厮轻声询问:“公子,我们还要去秦府吗?” 杨昭坚定地说道:“去,为何不去,既然来了,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随即跳下床,用手摸了摸额头,头还是疼,余光瞄了眼桌面,上面放着一碗汤药。杨昭上前端起汤药,一饮而尽,把碗一扔,噔噔地从楼梯上走下,往客栈外走。 小厮摇了摇头,看来公子还是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看了看床上的物品,叹了口气。小厮从衣衫中掏出一个布包,衣袖一扫,扫到袋子里。他伸手打了两个结,系好斜背在身上,摸了摸口袋,令牌和玉佩还在,松了口气。 随即转身自楼梯上而下,解下门口的栓马绳,牵起马匹,朝杨昭追来。 -------------------- 历城县,大街 杨昭左手牵着小雪,时不时用手抚摸小雪身上的毛发,它身上的毛发柔顺光亮,如雪一般不带一点杂色。右手来回摆动,观察着路上行走的人。 突然,一个壮汉高喊“秦府今天开门收徒了,如果想要学艺者速速前往。” “我去,我去,这么好的机会当然不容错过。” “我也来,我也来,早就听闻秦大侠之名了,今天一定要一睹真容。” “就算学不了道精髓,学几招防身也好。” 壮汉话音刚落,人群中如一池河水中扔了几颗巨石,溅起阵阵水花。 “请问,秦府在何处?” 一身黑色劲装,手里拿着一柄大刀,刀口像一轮弯月。尾部成三刃型,刃部开口,刀长三尺。黑衣少年脚踏胡人马靴,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公子,此人是宇文府公子,师承刀王鱼俱罗。一口大刀使得是出神入化,卫王对他赞赏有加,可惜是宇文氏族人。” 杨昭见此人气场颇大,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小厮气喘吁吁赶上杨昭,轻声在杨昭的耳边说道。 “宇文府公子,难道此人就是日后的天宝大将军,可是为何会出现在此处?看来此行收获不小。”杨昭心中疑惑,脚步不停,随着人群走动。 一个年约七十,拄着拐杖老伯站出来。他指着中间用红砖砌成的屋子,对黑色精装的少年说道:“那边就是。” “谢谢老人家,这是给您的酬劳。”少年从口袋中掏出一块金子,递给老人家,大踏步朝前走。 “走,我们跟上去。” “是,公子。” 第7章 初访秦府遭拒绝,秦家小将是秦安(2) 历城县,秦府 门口放着一张桌子,一张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穿蓝色衣衫的少年,正在记录着什么。 旁边立着一名少年。他身穿白色精装,背着一张大弓,腰间悬着一壶箭。白衣少年左手持一把古木色的宝剑。他皱了皱眉头道,对蓝色衣衫的少年说道:“秦理,你这样写要写到啥时候?” “快了快了,还有一天就结束了,今天报名的人特别多。”蓝衣少年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拾起桌上的毛笔说道。 “什么人,报上名来!”一阵风吹过,带起几片树叶,树叶朝着少年射来。白衣少年察觉异常,身子朝后仰,腰一扭。 他的脚后跟后退两步,鞋子和地面摩擦发出"嘶嘶嘶”的声音。白衣少年手一伸,手指夹住树叶。 “啪——啪——啪"树下闪出一个黑衣少年,手持一把大刀,用力击打刀面三声。说道:"不愧是秦氏俊杰,好身手。“ “宇文成都,你来干嘛。”白衣少年嘴角一撇,说道。 “奉恩师之命,前来学艺。”宇文成都面色如古镜,平如止水。 “学艺,想不到背叛师门三载,你宇文成都还恬不知耻的再来学艺。你有何脸面拜见师傅?”少年眼眶通红,眼里布满血丝,睁大眼睛。 他沙哑着嗓子冲着宇文成都吼道。说罢,白衣少年举起宝剑对准来人就是一刺。 “师兄,你误会了。我没有背叛师门,跟着大都督鱼俱罗学艺是师傅允许的,他教导我要扬长避短,想要让我自己独创武艺。”宇文成都用手中的大刀抵挡来剑说道。 “别假惺惺,早知道你是杨坚身边大臣的走狗,当初师傅就该把你一脚踢出去。”白衣少年眼中喷火,手中不停。他持剑朝着黑衣少年腰、胸口和小腹对准连刺三剑。 “呲牙呲牙”黑衣少年的衣服被破开了条口子,宝剑带着风声刺入地面三尺。“师兄,我好心前来学艺,你却如此对我,那对不住了。” 宇文成都看着衣服上的扣子,这是他母亲熬了三天三夜为他织的。他眼眶湿润,眼角红了一圈,抿了抿嘴唇。 他掏出一块白布一抹,扔在地上。宇文成都紧了紧手中的大刀,仰天长啸道:“来呀,来呀。” “来就来,谁怕谁。”白衣少年毫不示弱,宝剑直袭黑衣少年胸口。宇文成都腰一扭,侧身躲过。他大喝一声,大刀往空中一举。随即在背后轮一圈,他回过头,自上而下,砍向青年。 白衣少年吃了一惊,“这是拖刀背砍,你怎么会这一招?”他的宝剑点在刀背上,刀背一歪。 “砰”的一声,地面被大刀砍出一条口子,长约三尺,宽约五尺。 白衣少年和宇文成都各退五步,静静地注视着对方,紧握兵器,脚下一沉,暗中蓄力。 “够了,你们还嫌不够乱吗,成都随为师进府。”府门口走出一名三十五岁青年人,右手站着一个蓝衣少年。 青年人手里握着一杆长枪。长枪约碗口粗,长约一丈,枪身通体发出鎏金色彩。他把枪往地上一扔,枪柄没入土里,发出“咚”的一声。 白衣少年宝剑入鞘,小声嘟囔:“叔父,他是来拜师的,可是他已经背叛师门了......" “我知道,是我让他去的,成都随为师进府。” “是,师父。” 青年人拉起宇文成都的手,进入府中,府门缓缓合上。 “哎,早知道,我就不该管这样的闲事。”白衣少年懊恼,脚堕了堕地面。 “算了吧,其实师傅早就不计较师弟的过失了,这些年早已看开了。” “真的吗?” “我也是猜猜而已。” “切。”白衣少年嘴角一勾道。 “师兄,快看又来人了。”青衣少年拉了拉白衣少年的袖子。 “喔,怎么是他。”白衣少年回过神,注视着那个一袭白袍,戴着帽子的少年。此时他费力地朝这里走来。 -------------- “呼哧呼哧“杨昭大口喘着气,坐在路边青石板上。小厮递上水壶,杨昭“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随即起身,朝秦府的方向而去。 “怎么是你?”少年人问道。 “我是来拜师的,姓杨名昭,是晋王府大公子。” “晋王府大公子,难道你是杨氏族人?”白衣少年脸色一变。 “我是卫王杨爽的侄孙,听闻这里住着一名武艺高超的前辈,慕名前来学习枪法。”杨昭见少年脸皱成川字,嘴角翘起,赶紧补充。 “这里并不欢迎杨氏的人拜师学艺。”没等少年开口,耳边传来冰冷的声音。听得杨昭仿佛坠入十八层冰窟,头上有股冷气袭来。 他两股战战兢兢,如被电击中一样。 “哐的一声,府门打开,里面走出一名棕色衣服的青年人。此人大踏步朝前走,眼神冰冷,嘴角朝上扬,眉头一挺,露出玩味地神情。 “为什么?” “不为什么,杨氏和秦氏不共戴天,我曾在长安发誓不对杨氏动手,但不代表我会收杨氏子孙为徒。” “即使杨师仁在我面前,也是一样。我对杨师仁有敬佩之情,结交三年多。但交情归交情,收徒是我自己的事。” “难道就不能破例吗?”杨昭试探地问道。 “破例。”青年人低头想了想,说:“我曾经破了一例,收了一名大隋朝大臣府上一名公子为徒。他是跪在我门口两天,我才破例收他。” “你若想学艺,先跪在府门口三天三夜,想清楚杨氏和秦氏间的矛盾问题,再说吧。” “然后呢?”杨昭一脸疑惑问道。 “看我心情。”青年人扔下一句话,“安儿,我们走。” “是,叔父。”少年瞥了眼杨昭,颇为同情。他的嘴一张一合,仿佛想要说些什么。只是很快他就被青年人拉着手,一步一步朝府里走去。 “砰的一声,府门紧闭。 --------------- 杨昭心脏仿佛被刺了一刀,鲜血流了一地,心脏一阵阵抽疼。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嘴角下意识抽了抽。 杨昭眼眶红润,手上冒出细汗,脚不听使唤地来回摆动。 “砰的一声,双腿弯曲,跪在府门口。 “公子。”小厮惊叫。 “不要过来,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师傅,弟子杨昭代杨氏三代给您赔礼啦。”说罢,杨昭一步三叩首,脑袋重重朝地上磕去。他头上的肌肤被地上碎石刮破开了一个口子,鲜血从隙缝中涌出。 杨昭毫不在意继续叩首,一下,两下,三下........ --------- 秦府,演武场 青年人坐在椅子上,喝着茶,双腿交叉,看着台下的宇文成都演示武艺。 宇文成都一口大刀,时而如关公绣花,时而如蛟龙探海,时而如怪蟒翻身。突然,宇文成都招式一变,大刀在背上抡了两轮。他的刀口向下,刀尖朝上,腰一扭。 宇文成都双腿分开,脚一蹬,平地起跳。大刀自上而下,转回头,朝兵器架砍去。 “哗子”一声,兵器架被他从中间劈开。里面的兵器“丁零当啷”掉落在地,如同下饺子般,清脆悦耳。刀尖余势不减,青石板露出一条深两尺,宽三尺,长三尺的裂缝。 “拍——拍”青年人走下台阶,朝着少年走去。“成都,你的武艺又进了一步,按你的修为,完全可以另寻一样兵器,开创独门武艺。” “都是师傅教的好,徒儿不敢自夸。”黑衣少年拱了拱手道。 “成都,你要有自信,任何一个人都是从小白开始。精通一门武艺,然后吸收百家所长,独创武艺,你现在学会刀法和枪法。” 青年人顿了顿,走到茶几上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继续讲:“可以尝试把刀法和枪法整合在一起,选一门能劈能刺的兵器演练一下。” “好的师傅,我明白了。”听了青年人的话。宇文成都恍然大悟,心中郁结解开。他拾起地上的兵器,一件件演练。 “不错,不愧是我秦毅门下弟子,觉悟非同一般。”青年人摸了摸下巴说道。 “不好啦,不好啦,那名孩童真的跪在门口啦。”白衣少年气喘吁吁地从门口跑进来,脚上穿着一只鞋。 “慌什么,没看见为师正在教导你师弟武艺吗?”青年人不悦道。 “可是,他才只有五岁啊。”白衣少年着急道 “让他跪着,没有为师的吩咐,你们谁也不要阻拦。” “是的,师傅(叔父)。”白衣少年和宇文成都一拱手,凛然道。 “杨氏侄孙,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到几时。”青年人嘴角上扬,手臂弯曲,拍在桌上。桌上的水杯晃动,水没溢出。 天空中乌云密布,阴森可怕。雷公公伸了伸懒腰,敲击鼓面,“轰轰轰”,天上闪过一道细光,接着......... 第8章 为拜师雨中跪立,学艺路艰难坎坷 十月的历城,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 路上的行人脚步匆匆,赶往秦府门口…… 而此时,秦府门外,早已聚集了许多的百姓。他们来此的目的,只有一个——观看秦府门外那道倔强而又孤寂的背影。 秦府内 秦嶷目光坚定,对着秦安冷冷地说到:“让他跪着,什么时候想明白问题,什么时候进来。” 秦安迟疑了半响,说道:“可是他还只有4岁,这样做是不是过于残忍?” 秦嶷答道:“残忍?秦安你不要忘记,当年周兵攻破济南,他们是如何对待你祖父和秦氏满门。” 秦安怎能不忘,直到现在脑海中会想起当年周军攻破济南时的场景。 随着“砰”响声,守将府枣红色大门被周军用攻城锤破坏。紧接着从外面涌来大批穿戴黑色铠甲,头戴亮银色头盔,脚踏黄白色胡人皮靴的兵马。 这些人涌入守将府后,不发一声,自觉排列成两排。他们手里拿着长枪,长枪上还滴着血。显然是刚才杀过人。 每人背后背着一张大弓。大弓是用上等桑柘木制成,坚实细腻而富有韧性、不易损坏。箭壶内插着数十支箭羽。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前方。只等一个人的命令,端的是训练有素。 一炷香后,门外又走进一个掌旗的小兵。红色的“周”字旗在微风的吹动下摇曳着。身后跟着数十名举着火把的传令兵。一个个火把,在月光的照耀下跳动着,照的整个守将府如同白昼一般。 人群散开,闪出数十员将领。这些人众星捧月般簇拥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 此人身披金色铠甲,手持一把长枪。长枪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闪闪发亮,端坐在一匹雪白色的马匹上,犹如从天而降的天神。他就是此次伐齐的统帅——杨坚。 杨坚闲庭自若地坐在马上,把玩着长枪仿佛周围的世界和他无关一般。他只等一个人,那就是北齐济南守将——丞相秦旭。 一名将领见杨坚迟迟没下决定,迟疑道:“统帅,我们这样停在这里,不符合规定。要不我找人问一下里面有没有人。皇上要求我们早日班师回朝。” “不急,我在等一个老朋友。” “那他是谁?” “北齐丞相——秦旭。” 突然,那将领耳边传来一声大喝“秦旭在此。”一位白发老将,昂首挺立走出大厅,身旁跟着两个年轻人拿着双锏。老将眼里喷着火,冲着杨坚道:“怎么,杨爽那小子不敢来见我,派你这个兄长打头阵?” “老人家,何必那么大火气。我弟杨爽确有要事在身,无暇他顾。不过他临走时,交代与我,想请您去周国住段时间。” “北齐高纬昏庸无道,残杀齐军支柱兰陵王和斛律光。齐军已经无力回天,您又何必和高纬一起陪葬。” “不必多说,老夫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绝对不会投降的。” “那我就得罪了,众军听令,杀。” 一番混战,老将身边只剩下两个青年,汗水和血液交织在一块儿。 周围全是虎视眈眈的周兵,老将仰天长啸:“天不佑我大齐,老夫决不投降,秦理、安儿,你们不能再次为老夫陪葬,快走。” 说罢,老将将枪刺入心脏,枪尖从背后透出,缓缓倒下。年轻人高喊“祖父,祖父。”老将再也听不到了。 两个年轻人只得从周军手中抢过一匹马,用仇视的目光注视着所有人。他发誓此生和杨氏一族不共戴天,朝着云梦山的方向而去。 那里有他的叔父——秦毅。此人天赋异禀,武学奇高,能够为祖父报仇…… 秦安思绪回转,叹了口气,说道:“当年祖父和叔公确实是为周军所杀,下命令的人却也是杨氏族人。” “但您也说过这些仇恨不该由后人来背,您时常教导我们要宽以待人,严以律己。帮助弱小......”语气声渐渐低落。 “弱小,他一个晋王府公子,吃喝不愁,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平时盛气凌人、吆喝仆人。凭什么要来拜师学艺,你知道吗?”秦毅站起身用手指着秦安的胸口说道。 “我不知道。”秦安怔了怔,以手扶额,抿了抿嘴唇。 “哼,还不是世家大族那一档子的事情,世家大族不顾百姓死活,不开放粮仓。仅山东一道,就活生生饿死百姓两万余人。” “要不是我跟绿林道联手从州官的手中抢了二十万担粮草,私下发放给百姓,山东早就哀鸿遍野了。”秦毅顺手拿起几案上的茶杯,喝了口茶水,将茶杯搁在桌上,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可是这跟杨昭来拜师学艺有何关系?”秦安嘴里发出疑问,两手放在胸前,坐在椅子上道。 “杨坚老儿心狠狡诈,当年嘴上说要照顾秦氏一族,你祖父刚死,却纵容手下在秦府大肆截杀,害的族中仅有少数人生还。 “你父亲经此打击,常年卧病在床,至今都要靠汤药治疗。如今世家大族在背后搞小动作,他岂能不知?只是苦于皇族后继无人。” 秦毅说到这里,嗓子有些口渴,下意识用手摸了摸。 秦安见此,忙递上一杯凉茶。秦毅接过后饮了饮,按下说道:“一年前,你姐夫从京城给你师娘寄来一封书信。” “信里告诉我和你师娘京中发生的要事,说有晋王府公子三岁就会吟诗,在家宴上打败了各大臣府中的公子。信的末尾附上一首童谣。” “我猜想杨昭此次前来拜师,未免没有杨坚授意。当今天下文武奇才在各大家族中屈指可数。” “皇族中仅有两人,难免分身乏术。所以他想要提拔一些青年俊杰培养。杨昭此人映入他的眼帘。” “可是叔父,此人年仅四岁,还不知道根骨如何?能不能习武?杨坚怎么如此狠心。让他的孙子千里迢迢来此学艺。” 秦安心中感叹杨坚的狠辣,连四岁小孩都不放过,嘴皮动了动,说道。 秦毅用手撑了撑桌子,余光注视秦安:“别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能让大名鼎鼎的军神亲自推荐,必有过人之处。你难道忘记当年你师弟是如何拜师的?” 秦安心中一惊,思绪飘回到那个夜晚。 少年一袭黑衣,双腿跪在阶口,左手绑着一个两公斤重的沙袋,右手托着五块砖石。他的身子如松木般挺直。 汗水浸湿了他的衣服,膝盖被台阶边上凸出部分磨破,露出白嫩的肌肤。肌肤被碎石划开小口,鲜血“咕嘟咕嘟”往外冒,混合着汗水流落到土地的泥沙中。 少年眉头紧皱,咬了牙,嘴唇紧闭,胸腹收紧,继续坚持。秦毅坐在椅子上,举着酒杯,喝着陈年酿。桌上点了蜡烛,蜡烛时熄时灭。 一炷香后,秦毅站起身,走到少年旁。他的掌声中带着风声,呼啸而来,直击打在少年胸口。“啪”的一声,少年胸口留下一个巴掌大,红彤彤的掌印。 少年“哼”了一声,没有动弹,肌肉紧缩。秦毅绕到少年背后,双手握拳,“哒——哒——哒”如战士敲鼓般打在少年身上,少年嘴角流出一丝鲜血,纹丝不动。 秦毅用手指截在少年身上,少年闷哼了一声,身子还如刚才般挺立。 秦毅走回到椅子旁,坐下,双手托腮,看着少年叹道:“哎,真是个倔强的少年,若是你能挺到后天天亮,那我就收你为徒吧。” 少年浑浊的眼神发出光亮,期盼道:“真的吗,师傅。” 秦毅一脸正色道:“我秦毅绝不反悔。”说罢,走出客厅,朝卧房走去。 少年深吸一口气,牙齿紧咬嘴唇,任由头上的汗水流淌在脸上,双腿跪地,直到........ ------------ 秦安收回思绪,对秦毅疑惑问道:“我知道当年师弟拜师时,叔父您对师弟要求苛刻,目的是想激发师弟的潜在才能。可是您让杨昭跪在门外三天三夜,却又何故?” “当年我用此法测试你师弟,不仅激发他的潜在才能,还考验他的忍耐力、意志力、承受力的综合考量。但凡他有所违背,我都不会收他为徒。” 秦毅打开桌上的酒瓶,手一扬,酒如泉水流入喉咙里,喉咙口有种火烧的感觉。 啪的一声,秦毅将酒瓶拍在桌上,脸色红润道:“我秦毅门下只出意志力超强的强者,不出膝盖骨腿软的废物。” “像高阿古那种废物,即使给我再多的银两,我秦毅必杀之。”一道杀气从秦毅的眼中闪过,周围的温度下降了好几层。 此时正值秋霜,秦安还是感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冷意,扑面而来。 第9章 秦府内秦安劝师,秦府外杨昭跪师 秦府 秦安还是在劝说秦毅:“师傅,师弟当年可是六岁上山学艺,他的根骨已逐渐成熟。可是杨昭您还不了解他,我今日从城外练习弓箭回来。看见杨昭躺在历城县城外,身边有一个小厮在呼救。” 说到这里,秦安哽咽了下,再道: “我赶忙上前查探,摸了摸他的额头,他发了高烧。小厮告诉我他从长安连续奔波了三天三夜,没有一刻休息。” “我把他救醒才半日,您就让他跪在地上三天三夜。他身体如何能够受得了。外面还下着瓢泼大雨。” “哦,连续奔波了三天三夜?只有一个小厮。”秦毅好奇道。 “是的,师傅,他身边只有一个小厮,没有别人。而且看他神情不像作假。”秦安瞧了眼秦毅,继续说道。 “那就奇怪了,杨师仁啥时候干过这种事情,难不成真不是杨坚老二授意?” 秦毅陷入沉思,他知道杨爽一般不干不靠谱的事情。想背着杨坚私自行动,是绝对干不出来。 “师傅,师傅”,秦毅在脑海中脑补整件事情的脉络,努力从碎片化的信息中找出蛛丝马迹。他的耳边响起秦安的叫喊声,思绪被打断,秦毅不耐烦道:“秦安,你叫我有啥事。” “杨昭是不是可以让他先进来。"少年指了指门外,对秦毅说道。 “先让他跪着吧,等我想明白了再说。”秦毅想了想,起身朝内房走去。 ”师傅,师傅。”秦安高声叫喊,秦毅身子一顿,脚步不停,一个转弯消失在道路尽头。 “我觉得师傅做的对,咱们习武之人最是要吃的了苦。如果吃不了苦,那就不要习武。”秦安还在震惊中,旁边传来一道洪亮而又落寞的声音。 “宇文成都,难道你学了三年的武艺,全学到狗肚子去了。我真要看看你的心到底是黑还是白。” “我的心是黑还是白不用大师兄您关心,就算我的心是白的那又怎样,还不是被您嘲笑?”宇文成都冲着秦安露出一个白色的牙齿,随即放下手中的兵器。他将他们小心摆在另一个兵器架上,“雨还在下,天气凉了,大师兄要当心哦。” 宇文成都抱了抱拳,硬起心肠,径直朝右边客房走去。 “宇文成都,你这个是非不分的混蛋,终有一天,你会付出应有的代价。” 秦安捡起地上的石子,奋力一扔。石子在空中划着优美的舞姿,朝少年激射过去,“啪”石子落在地上,溅起的水花打在他的胡人马靴上。 “我宇文成都做事问心无愧。”空中回荡着黑衣少年的话语,久久不散。 秦安心中着急,他想要帮忙,却劝不动秦毅,“怎么办呢?”秦安在脑中想着一些人的身影。 “对了,我何不求师娘帮忙呢?师娘心肠最软。当初也是她在长安照顾了师傅多天。如果她看到这样的事情一定会劝师傅的。” 秦安拍了拍脑门,按了按膝盖,起身跑去宁氏房中......... ---------- 秦府,主母卧房 宁氏双手放在织布机上。织布机上挂满了白的,红的,青的,黑的以及褐色的织线。如同一块五彩斑斓的彩虹布。 宁氏脚踩在踏板上,织布机”吱吱呀呀“的织了起来。线在宁氏的手中上下翻飞,时而变成弯弯的月亮,时而变成可爱的小白兔。 “夫人,这么晚了还在织线啊。”秦毅轻轻推开房门,随手插上木梢。 “夫君,有什么事找为妻?”宁氏脚一顿,从踏板上下来,说道。 秦毅赶紧上前搀扶,摸了摸宁氏如气球一般肿胀的小腹。他低下头,隔着青裙听了听。 他责备道:“夫人,听隔壁孙大夫说你还有六个月就要生产了,怎么还在干这些活?” “夫君,不要紧,现在天凉。理儿,安儿,成都,三人都需要新衣。外面做的不如自家做的。”宁氏拉着秦毅的手说道。 “哎,都是为夫没用,苦了夫人。”秦毅叹了口气,坐在床旁的椅子上,喝着水壶里的水说道。 “怎么啦?是不是又不高兴啦,还是姐夫寄信为难你啦。”宁氏紧张道,她最怕自家丈夫和姐夫因为见解不同拔刀相向。 “都不是,今天一个少年来拜师,我一眼认出他是杨师仁的族人。果不其然,他开口说是晋王府的大公子。你是知道的,这几年我一直对祖父和叔公的死耿耿于怀。从来不过问官府的事情。” “杨坚大哥是个好人,也许是你对他的误解太深,当年事情疑点太多。按照小安的说法,父亲是拒绝投降,杨坚大哥这才下令放箭的。 “父亲一看,没啥希望。这才绝望自尽。也算是成全了他老人家的报国之心。”宁氏走到秦毅身边,揉了揉肩膀说道。 “这我何尝不知呢,可是我心中还有一点疙瘩没解开。”秦毅深吸一口气,苦笑道。 “何事?” “高阿古那个叛徒在临死前向我透露。当年是杨坚手下的一员副将向他提出。说只要投降就能得到黄金万两。” “所以他这才打开城门引周军入城。当时他站在数员周军将领身后,隐隐约约听到周军中有个将领说”放箭“二字。” “难道是有人故意制造我们和杨氏一族的矛盾,他们好从中牟利。”宁氏冰雪聪明,接着秦毅的话说道。 “很有可能啊,如果我们和杨氏一族起冲突的话。有些人就会从中浑水摸鱼,得到好处。”秦毅回想起前些天发生在登州的事情。 一群上身穿着破衣裳,下身打有补丁的裤子的百姓跪在登州城外。他们的双脚被草鞋磨破,膝盖被地面的小石子磨的生出烂疮。这些人一步三叩首的朝城门口移动。 “求求你们,行行好吧。我们已经三天三夜都没有吃饭了。” “给点饭吃吧。” “陛下不是说让官府开仓放粮吗。” 百姓们的头重重磕在地上,泪流满面,祈求登州府守将开门。 登州城上锦旗高挂,上书“周”和“王”字旗。守将眼神淡漠,嘴角一勾,嘴皮子上下浮动,一脸嫌弃: “赶紧让他们滚开,大白天的在这里鬼叫,打扰大爷我心情。” “好的,老爷。”家丁屁颠屁颠一路小跑。他走的时候一个踉跄,摔了个大马趴。顾不上身上的淤泥,拍了拍。此人走下城墙,呵斥守门守军:“还不赶紧去把泥腿子赶开,一个个动作麻利点。” “可是,陛下不是说不许用武力驱赶吗?” “废物,你们记住,这里是登州,不是长安。敢不听王老爷的话,有你好果子吃。”家丁双手叉腰,指着守军的鼻子骂道。” “来人,给我放箭。” “啊啊。”“哈哈哈” 空气中传来肆意淫笑的声音。这些声音和百姓的哭喊声融合在一起,传向远方,经久不散。 树林外,走出一个褐色袍子青年人。他目睹了一切,眉头皱起,眼光一寒。青年人牵出一匹马,一个鹞子翻身,跳上马背。 他鞭子一挥,朝远方而去........ 秦毅思绪回转,仰头看着宁氏,心中一软:“夫人提醒的对,是我小瞧了。现在想来,当年父亲的死并不简单。” 秦毅冷静地分析: “这很可能是场阴谋,目的是让我秦家和杨家反目成仇,那些人好从中渔利,到时候受苦只是百姓。” 秦毅背着双手,在屋中走来走去。他透过窗户,隐隐约约看见大门口那道背影,想起了什么。他咳了一声,冲着外面喊道:“秦安,你让他起来吧。” “咔嚓”门被推开,秦安脸上洋溢着笑容,惊奇道:“师傅,您想通啦,我这就去。” 秦毅伸手给了秦安脑门上一个爆栗,笑骂道:“你以为师傅就是那么不通人情吗?” “当年你教导我和师弟武艺时,下手可狠了。”秦安摸了摸头,小声嘀咕道。 “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我这就去叫。“秦安岔开了话题,朝外面跑。他走的时候急了点,脚被门框绊住了。小說中文網 “哎呦”秦安揉了揉发红的膝盖,一瘸一拐的朝府门口走。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宁氏挺着大肚子,走到门口,叫住了秦安。 “好咧,师娘,您慢点走。”秦安掉头返回,右手搀扶起宁氏,一步一个脚印朝府门迈去....... ---------------- 秦府门口 杨昭,此刻已经在府门口跪了一天一夜。身边的小厮劝他道:“公子,您是晋王府的大公子,用得着去巴结一个国破家亡的手下败将吗?” 杨昭坚定地说道:“巴结,不,这不是巴结,而是为了挽救我大隋王朝的命运,消灭世家大族,造福天下苍生。” “如果他不答应让我拜他为师,我可以一直等。你听过一句话吗?金诚所至,金石为开。再硬的骨头,我会用真心来感化。” 小厮乃是跟随卫王杨爽多年的旧人,怎会不知秦嶷的脾气。想当年卫王在长安府为他疗伤时,都没能劝说他为国效力。就你一个毛头小子去劝一个老顽固?想想是不太可能。 但是他一个下人,怎能做得了主。他只好在一旁一会儿端上水壶,一会儿递点点心。小厮心中早已问候了秦毅祖宗八代数十次。 该死的秦嶷,就是你害的我们高贵的公子东奔西走,吃尽了苦头。连我都跟着倒霉….. ----------------- 杨昭跪在地上想起以前院长杨阿姨在他生日那年总会给他买榴莲蛋糕。 那是他小时候的最爱,每当他生病时,不想吃药,院长阿姨总会给他榴莲蛋糕吃。 而他撅着嘴,摸着小腹,张大嘴巴,笑嘻嘻说道:“杨阿姨,我吃饱了,这块榴莲蛋糕留给您吧。” “没事,阿姨吃过了,你现在在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的点。” “老师教导我们要尊老爱幼,您是长辈,您先请。何况您晚饭就没多吃。” “一个小机灵鬼,阿姨说不过你。那阿姨就吃了。等你想吃时,阿姨再给你做。” “好的,谢谢阿姨,您辛苦了。” “客气啥,我们是一家人。” “一家人” 杨昭曾经梦寐以求的事,本想工作赚钱回报杨阿姨,给她养老送终。 可惜这温馨的一幕杨阿姨再也看不到了。不知道杨阿姨过得好不好。杨昭情不自禁地流下了泪水。 雨越下越大,秦府的门没有打开。杨昭的上衣被雨水浸透,他索性把上衣脱下。身上只留下一条裤子。膝盖被地上的小石子刮破,露出白里透红的伤口,伤口上发着炎。 在那个缺医少药的年代,伤口发炎没有及时处理,是要出大问题的。很可能会突发恶疾去世。 杨昭强忍着痛苦,暗中给自己打气:“一定要坚持,一定要坚持,相信自己,你可以做到。” 杨昭继续跪在府门外 突然,门开了,一个身影出现在杨昭眼前……. 第10章 杨昭成功拜师门,睡梦中坠入梦境 “吱呀”一声,秦府的大门缓缓打开,走出一个少年。他搀扶着一个青衣女子。女子挺着大肚子,朝杨昭走来。 “你是昭儿吧,我还没见过你呢?师仁大哥和姐夫都说你聪明伶俐。”女子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杨昭愣了愣,大脑一片空白:这是谁? “我是你师父的夫人,姐夫是昌平公邱瑞。我认识卫王杨爽,和你祖父交好。”女子缓缓开口道。 “师娘好,我是杨昭,今年四岁,特来拜师学艺......"杨昭眼神慌乱,绞了绞嘴唇,手搓了搓衣领,垂下头,弱弱地说。 “咯兹”女子笑了,露出两只淡淡的酒窝。她用手轻拍杨昭道:“别紧张,放松点,我只是来告诉你。你师傅松口了,你可以进来拜师了。”说完,女子摸了摸肚子,秦安上前搀扶,女子靠着秦安,朝府门走去。 在上台阶时,女子回头朝杨昭眨了眨眼睛,嘴角一扬:"希望你不要辜负你师父对你的期望。”脚一抬,小步跨进府门中。 “公子,公子。现在怎么办?”小厮在杨昭面前晃了晃手,提醒杨昭道。 杨昭揉了揉发酸的胳膊,看了看红肿的膝盖。汗水湿透了衣服,从地上爬起。镇定说道:“走,我们去秦府客厅。” ---------- 秦府 秦毅眼睛微闭,脚翘起,身子向前倾。他端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茶杯。他用嘴吹了吹,饮了口茶。随即用手将茶杯放在盘子里。 他嘴皮子动了动,望着杨昭说道:“你真的想好了吗,拜在我秦毅门下,除非得我许可,终身不得拜其他人为师,你可答应?” “我答应。”杨昭跪在木地板上,朗声说道。 “造福天下苍生,不得与贪官为伍,你可答应?” “我答应。” “杨氏和秦氏的恩怨。虽非你所愿,但是身为杨氏子孙。你理应为前人承担罪责。若是有所责罚,不得违抗,你可答应?” “我答应。” “不得外投突厥,你可答应?” “我答应。”杨昭大声说道,洪亮的声音传遍四周。震得院子里的树枝上的鸟儿,拍打着翅膀,“扑凌凌”朝空中飞去。 秦毅赞许地看着杨昭,第一次从他的身上发现自己的影子。“也许他真的天赋异禀呢”秦毅口中呢喃道。 “起来吧,跟我来。”秦毅站起身,从杨昭的身边走过。他走到门口回头望了眼杨昭。 杨昭从地上直起身子,膝盖上传来一阵疼痛,“嘶嘶”杨昭嘴角小声抽吸。 “怎么啦。”秦毅停下步伐,快步走到杨昭身旁。他用手撕开杨昭膝盖上的衣物,露出红肿的皮肤。 ”不好,伤口已经发炎,看来今天是不能带你训练了。秦安,去把我的药包拿来。”秦毅低下头,手抚摸着杨昭发红的皮肤。 “好的,师傅。”秦安应道,小跑步来到宁氏的房门口,扣了扣门:“师娘在吗?” “小安,有何事情需要师娘帮忙啊。” “没事,只是师弟有些小伤,需要用药包里的药物治疗一下。” “哗”门开了一条线,宁氏双手捧着布袋包裹。包裹口岔开,露出白色和黑色的罐头。罐头上赫然写着“外伤”、“内服”。 宁氏递给秦安,指着包裹中白色罐头说道:“这个白色的罐头,里面放着你师傅特制外伤用的药膏。用它抹在伤口处,不出三天即可消肿。” 顿了顿又说:“黑色罐头是用来内服。里面是你师傅去城外,按照师门秘方采集而成的药丸。记住一次内服两粒,每天早晚两次。” “那么那些针是用来干啥的。”秦安指着包裹中的针说道。 “针是用来扎穴位的。外伤用不着,是用来解毒放血的。本来放在床头,我看见收起来放进包裹里。你一起拿给你师傅吧,兴许用的着呢。”宁氏指着银针,解释道。 “好的,师娘。”秦安答应一声,双手捧着包裹,走向客厅。 -------------------- 秦府客厅 杨昭忍着疼,脸上冒着细汗。他的嘴唇被牙齿咬破,染红了衣领,双手背在背后。他的腿搁在矮凳上。短裤被人撕开一个口子,露出鲜红的肌肤,流着一粒粒脓包。 秦毅接过秦安递来的白色药瓶,打开盒盖,倒在杨昭的伤口上。“嘶嘶”杨昭倒抽一口凉气,嘴角抿了抿。秦毅左手用针在灯上烤了烤,右手指在膝盖边按了按,瞅准穴位,扎下。 “啊”一声凄厉的声音从客厅中传出。杨昭心里流着泪,眼角湿润,发出呐喊:我再也不要针灸了,太痛苦了。 秦毅手中不停,依次将针插入血海穴、委中穴、内外膝眼穴和鹤顶穴。随后他用手掌在这四个穴位周边轻轻摩擦。 膝盖上传来一阵温热,杨昭觉得气血在流转,滋养着身体。杨昭闭上眼睛,感受着变化。经血在不知不觉中撑开,原本有些阻塞的经络打开。膝盖酸胀从一开始胀地,如西瓜摔在地上裂开般。而后这种肿胀又慢慢退却,直到消失。 “好了,你可以睁开眼睛了。”秦毅依次拔出膝盖上扎得针,用布包上。他取出一块干净的布系在杨昭的膝盖上。 “这几天别碰水,每天换一次药,桌上瓶子里的药丸用温水服下。”秦毅站起身子,嘱咐道。 “好的,师傅。” “秦安,你扶着他去右边第二个客房。” “知道了,师傅。” 杨昭腿从短凳上拿开,直起身子,揉了揉。秦安上前用手扶住杨昭的肩膀,一瘸一拐地朝右边客房挪去。 ------------- 客房 秦安用右手推开客房,杨昭抬起头。 右边树立着一个衣柜,散发出檀香。靠窗摆着一个长约三尺,宽约四尺,高七尺的桌子。桌子右边摆放着文房四宝,左边放着木盘,木盘中整齐放着一个瓷杯,一个瓷壶。 瓶盘口,长颈,肩部三个位置由双股泥条制成。鼓腹,腹以下渐敛,近底处往外撇。通体施青绿釉。肩部有两道花花纹饰。上为莲花瓣纹,下为蚕虫纹。每层纹饰间均以弦纹相隔。 凳子是用松木制成,上面有三条清晰纹路。桌子右边搁着一个床架,上面铺着一床被子,摆着一个枕头。 枕头外面包裹着一层绸带,里面装填着鸭毛、鸡毛、羊毛等各种动物的毛发。 杨昭走上前按了按枕头,摸了摸被子,丝滑柔顺。他瘸着腿走到凳子旁,一屁股坐下,用水壶倒了点水在水杯里,一饮而尽。 “渴死我了,感觉身上的水分都要被蒸干了。”杨昭抱怨道。 “还有什么事,可以去左手边的客房叫我。忘记告诉你了,刚才师傅写了一封信。把和你一起来的小厮打发走了。以后没有人陪伴你了。”秦安用富有同情的眼光看了看杨昭,补刀道。 “为什么?” “因为在这里,你只能靠自己。最多师兄弟之间允许互帮互助。但是最近师傅很少收弟子,最多指点一下秦氏子弟的武艺。弟子也只有我和师弟。所以......."秦安解释说。 “恭喜你即将成为秦氏门下第三个正式弟子。日后一起接受师傅的魔鬼训练。相信你会成长很快。”秦安嘴角露出一个可怕的微笑,向杨昭抱了抱手说道。 “不是吧,我还小,我要回家。”杨昭想起电视剧中演示的情景:五百米跑,负重越野,举石锁......他甩了甩头,眼角升起水雾,嘴角一撇,就要哭出来。 回应他的只有房门“啪”的声响。 杨昭摸出口袋里的手帕,擦干了眼角里的泪水。他拔出黑色瓶盖,倒出一枚丹药。丹药在夜色的照耀下散发出诱人的光亮。 杨昭迟疑了片刻,狠了心,拿起丹药放入口中。咕咚一声,丹药被杨昭吞入腹中。杨昭倒了点水,拿起茶杯顺了顺。“呵”他倒在床头,盖上被子,很快进入梦乡。 睡梦中,杨昭看到了老祖宗。 老祖宗一脸祥和。 杨昭警惕地问:“您是谁?” “逆孙,连老祖宗我也不认识了。”老祖宗手持拐杖敲了敲地面说道。 “你是李靖,还是八角大仙,木鹿大王,关羽,张飞,吕布,天庭真神,赤脚大仙.........”杨昭一口气报出名字。 “胡闹,老子是杨忠,西魏十二大将军之一,你爷爷杨坚之父。”老祖宗举起拐杖作势要打。 “原来是太祖父,失敬失敬。”杨昭拱了拱手说道。 “哼,别给我来虚的。我最恨那些半途而废,抱怨连天的人。”老祖宗捋了捋白色的胡须,怒声道。 “老祖宗,您听我解释,不是徒孙抱怨,实在是没办法啊。” “你有何冤屈,从实讲来。” “是那个秦毅欺人太盛,硬逼着徒孙跪下冰冷的地面三天三夜。膝盖被地上碎石磨破了。又因天空中下着雨,伤口发炎。”杨昭委屈地向老祖宗解释道。 “活该,古人有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老祖宗滔滔不绝的说道 ”这些话我早就听腻了。”杨昭嘀咕道。 “哎,你小子这么不尊重古人,是要吃大亏的知道不。”老祖宗点了点我的额头说道。 “吃亏,我不知道吃啥亏。反正读了这么多圣贤书,到头来啥用也没有。连家传玉佩和卫王令箭都不派上用场。那秦毅谁的账都不买。”杨昭像个愤青一样,口若悬河。 “读圣贤书不是让你和别人辩论的,而是教你做人的道理。任何人先修心,再做事。”老祖宗语重心长的说道。 “是吗,我怎么感受不到。难道是我书读得太少?”杨昭疑惑问道。 “不,不,不,不是你读书太少,而是你经历的磨练太少。春秋时期,吴国和越国发生了战争。越国被吴国打败,越国勾践被夫差俘虏。” “后来,吴王夫差释放了勾践,让他回到了越国国都会稽。勾践在坐卧的地方吊了个苦胆,夜里躺在柴草上,面对苦胆。每天吃饭时都尝尝苦胆。就这样勾践与命运同甘共苦。“ “经过十年发展生产,积聚力量。又经过十年练兵,终于在公元前473年打败夫差,灭掉了吴国。” “你想想,你经历过十年的苦楚吗?” “我没有。” “你尝过苦胆吗?” “我没有。” “这也没有,那也没有,说你经历过啥。”老祖宗气势汹汹喝问道。 “我只是为了不受世家大族的暗害。便逃离京城,想要学习一身武艺,匡扶天下。” “好志向。”老祖宗点头赞许,随即话锋一转 “你知道实现这些需要靠什么。”老祖宗用拐杖点了点杨昭的胸口。 “用心,用内心的意志力。” “请记住,成功的人不需要多聪明,而是一路坚持。” “学武也是如此,那些天赋异禀的天才,也是从小白成长起来。天赋和名师只是锦上添花,而不是雪中送炭。真正让你成为高手的存在,是你的武艺和努力。” “去吧,为了你的梦想,坚持到底。坚持不一定成功,但是不坚持的人肯定不会获得成功。”老祖宗叮嘱道,敲了敲地板,吹来一阵风,把杨昭送出梦境世界。 “老祖宗,你别走。” 杨昭喊着,叫着,直起身子,从梦中惊醒。 “原来是一场梦。”杨昭用手擦了擦头上的汗水。他看着窗户,夜已深沉,似乎窗外隐隐约约有黑影闪过。尐説φ呅蛧 “有人比我更努力,身为杨氏子孙,我也要加油啦。”杨昭比划了一个手势,暗暗给自己打气。 第11章 秦安师兄有难言,杨昭想办法帮助 晨曦徐徐拉开了帷幕,又是一个绚丽多彩的早晨,带着清新降临人间。晨风微微吹来一颗颗晶莹透亮的露珠,顺着树叶滑落,欢快的跳了个舞。它滴在青石板上,不染一点尘埃。 碧绿的小草,在柔和的晨光的帮助下,睁开滴溜溜的眼睛。他注视着这个世界,享受着雨露的冲洗。微风吹在花瓣上带起一丝淡淡的花香。院子里几只鸟在树枝上吱呀吱呀的鸣唱。 一缕阳光从窗户上的小洞中透过,打在杨昭的脸上。 杨昭伸了伸懒腰,摸了摸额头,嘴角撇了撇。他看了眼膝盖上的伤口,吸了吸气,掀开被子,翻身下床。 杨昭搬了一个短凳,坐在床边,抖了抖被子。他随手叠了四叠,折成豆腐性方块。 回想起在孤儿院的日子,孩子们每人一床被子,早上起来,会有比赛折被子的活动。杨昭为了拿第一,总是会早起半小时。铃响后,他从被窝里一骨碌爬起,穿着睡衣,手当成刀,一阵倚天切,屠龙斩。 杨昭在被子上比划了四下,左右手齐开动,折成方块。他双手用力按压,扁平如豆腐块。 “报告,我好了。”杨昭用手行了个军礼,向杨阿姨报告道。 “咯咯咯”同伴们笑着看着他,有人笑得捂着肚子,有的笑弯了腰,有的躺在地上打滚,还有的指了指下面。他这才发现只穿了条短裤,外面裤子没穿。赶紧用手捂了捂下面,“不许笑,不许笑。”杨院长的话给他解了围,他赶紧爬上床,翻了翻枕头,从底下拿出一条裤子穿上。 随后站在自己的床边,等待着院长阿姨的夸奖........ 正在杨昭怀念孤儿院的事情时,“咚咚咚”门口传来着急的敲门声。 “师弟,师傅叫我们去用早茶。”秦安站在门口说道。 “知道了,马上来。” 杨昭心神一怔,从枕头旁拿出裤子,披上白色衣服,脚下穿着布鞋。他紧了紧腰带,将短凳桌子下。 杨昭一瘸一拐地走到房门口,用右手打开了房门。 “师兄,早上好。” “师弟,早上好。” 秦安走在前面引路,杨昭一步一步紧随其后。 “哟,就这样也想学上乘武功,简直是在做梦。如果是我,我会自动退出,不然留在这里也是丢人现眼。”宇文成都从两人身边走过嘲讽道。 “宇文成都,你别太过分。难道你忘了你刚开始几个月,是如何被我虐的吗。”秦安指着宇文成都说道 “师弟才四岁。他又被大雨淋湿,膝盖上伤口发炎,走起路来一瘸一拐也算正常的。当初你还不是被师傅打的一周之内下不了床。”秦安看不起宇文成都的作为,替杨昭主持公道。 杨昭心中一暖,暗道这个世界还是有正义存在的,师兄为我出头了。 “哼,你还是想一想如何面对师傅的磨练吧,别到时候输给我。”宇文成都见说不过秦安,嘴角一撇,带起一阵风,从杨昭身边飘过。 “呸,啥人啊,我们走。”秦安见黑衣少年走后,对着杨昭说道。 “好。”杨昭默默跟在秦安身后,大气都不敢说。 --------------- 秦府,大厅 摆着一张古木色的桌子,桌子旁边搁着五张椅子。 秦毅坐在桌子上,朝宁氏的碗里舀着粥。宁氏脸上带着笑意:“夫君,够了,够了,太多啦。” “夫人,你肚子里还有一个宝贝呢,怎么能不多吃?”秦毅打趣道。 “那也不能吃太多,会胖的。”宁氏嗔怪道。 “不胖,不胖,在为夫眼里,夫人的身材是最好的。”秦毅从后面抱住宁氏,摸了摸她的肚子说道。 “师傅,我来了。”一道落寞的声音传来,秦毅抬了抬头,说道:“成都,你来了,看见你师兄没?” “没有。”宇文成都的眼神躲着秦毅,说道。 “哼,有人只顾自己,哪会注意到别人。”秦安冷哼道。 “你们闹矛盾啦。”宁氏关切声音传来。 “没有,师娘,我们方才只是在开玩笑。”杨昭见气氛不对,赶忙打圆场。 “哼。”宇文成都和秦安同时将嘴角往左一撇。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同门师兄弟,别为我闹得这么僵。”杨昭心中流泪,都是大佬得罪不起。我太难了。 秦安扯过一张椅子坐在宁氏旁边,拿起一个馒头就啃。他的嘴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仿佛将馒头当成他的敌人一般,撕咬着。 宇文成都毫不示弱,拿起旁边的面饼,咔嚓咔嚓,往里塞,速度越来越快,晃眼功夫,一张面饼只留下月牙形状的齿痕。 杨昭举起胖胖的右手,拿起一个馒头咬了口,慢慢咽下。他瞧见旁边的水杯,小心翼翼地抿了口,顺下。 “感觉好点了吗?”秦毅冷不丁的问道。 “好多了,多谢师傅相救。”杨昭感到膝盖上的疼痛减轻了许多,回答道。 “我也不为难你,今天休息一天,明天开始训练。”秦毅简练地说道。 “好。”杨昭松了口气,又可以休息一天啦。 “秦安,你去隔壁探望一下你父亲,看看有什么地方需要添置的,跟我说。”秦毅又道。 “回禀叔父,父亲他这几年,修身养性,忙时帮人家写点字。闲时摆弄花草,身体已经好多了。就是汤药还是不能断。”秦安迟疑了片刻说道。 “啊,安神汤啊,我这里虽然有药方,但是药材奇缺,不知道这次能不能配齐。”秦毅用手肘扶了扶额头,面露沉思。 “是何药方?” “人参3克,石莲肉12克,莲须3克,麦冬6克,远志6克,芡实6克,甘草3克。” “叔父,是不是缺人参和芡实两味药?”秦安试探问道。 “人参必须百年人参才有药效,而芡实此物只有江南才有。本来江南士族肯供给我的,要求就是让我教导族中子弟,可是我一看来人的模样,便拒绝了。”秦毅道 “那该如何是好?”秦安问道 “我再想想办法吧。”秦毅迟疑了片刻说道 两人面面相觑,手中碗筷撂在一边,沉默不语。 黑衣少年想要出言提醒,好像想起什么,低下头,喝着粥。 杨昭嘴角轻咬齿贝,手里握着一支令箭,上书“杨”,似乎做出了重大决定。 --------- 客房里 杨昭右手摊开宣纸,左手拿着镇纸往宣纸上一按,扶了扶,拿起毛笔往砚台上沾了沾,在纸上写了四行大字:“ 叔祖公如唔:侄孙现在在山东安好,已顺利拜在秦氏门下。但是秦氏一族和我们的仇怨相结不是一天两天。当年是否是祖父暗害秦氏族人,现已不得而知。以侄孙的身份也不好对祖父开口。但侄孙会尽力去弥补我族对秦氏的亏欠。 现如今,秦氏一族有难。侄孙想尽绵薄之力,但是苦于无法,万望叔祖公伸出援助之手,侄孙不胜感激。 急需药材:百年人参数根,芡实若干。 侄孙,杨昭拜上。 写罢,杨昭掏出一枚印章,上面赫然写着“杨昭”二字。这是祖父杨坚送给他的三岁礼物。没想到现在派上用场。杨昭在信的角落重重按下。然后他在信的漆口抹上蜡油。从凳子上下来,径直走到秦安的房门口。却听到激烈的争吵声。 ------------- 秦安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黑衣少年说道:“宇文成都,你来作甚?” “师兄,你误会了,我见师傅眉头紧皱,想要尽些绵薄之力。”宇文成都口袋中掏出一个盒子,里面躺着数个闪闪发光的金块。 “这些金块是我从一个大盗手中所得,我知道城外有家药材铺,里面有根百年人参,只是铺主只收黄金,不收其他,你用这个去把人参换来吧。” 秦安一脚踢翻盒子说道:“宇文成都,没想到你这些年和宇文氏的人同流合污,倒是市侩起来。我真没想到当年意气风发,想要救国的萧成都,变成这副模样。” 宇文成都好像被说中了心事,跪在地上说道:“我不是,我不是,我是萧成都,我是萧成都,不对,我是宇文成都,宇文家的大公子,我是天下第一。” “怎么,被我说中了心事不好受吧,收起你可怜的神情,真是令人作呕。”秦安比划着,做出呕吐状。 宇文成都瘫在地上双手抱头,朝地上磕去。一只脚伸出,把他拦了下来。宇文成都见秦安说道:“为什么要拦我?” “拦你,不,我只不过是不想弄脏了我房间的地板。宇文成都,我劝你最好认清现实。” “你想要做宇文氏的走狗,那我们师兄弟之情就到此为止;如果你想重新做回萧成都,我欢迎之极。”秦安叹了口气说道。 宇文成都从地上爬起,落寞地朝门口走。他不忘回头看着地上的盒子,那是他第一次打败敌人获得的战利品。 杨昭闪在门旁,看见宇文成都远去,才从门后走出。他蹑手蹑脚地朝里面迈,鼓起勇气扣了扣门,说道:“师兄,我是小昭,能进来和你说些话吗?” “进来吧。”秦安心中烦乱,压住火气说道。 “我知道哪里有人参和芡实。” “哪里?” “卫王府。” “什么?”秦安惊奇道 “有多少,起码有五六根。” “你为什么要帮我?”秦安说道。 “我只想要一个家,一个又温暖的家,在这个家里人人都可以幸福。这是我毕生的梦想。但我的能力有限,不能远赴重山去采摘人参。” 杨昭细细说来: “可是叔那里哪里有,而且这些年叔祖公一直在自责当年的事情,我曾看见他密室里摆放着一个黄金头盔,一件破烂铠甲和一截断木。” “那是老将军的遗物和师父当年留下的吧。”杨昭一脸平静地说道。 “什么?”秦安震惊道,“师傅从来没有告诉我。” “可是,现在长安城戒备森严,如何能够混进去呢?”秦安发出自己的疑问。 “我这里有卫王令箭,你走长安北门。守将是卫王的部下,出示令牌,就可以进入长安城了。”杨昭摸出一支令箭交到秦安手上,转身离开房门,走的时候还不忘将门掩了掩。 “啪”的声响,门被风吹上。 秦安看着手中的令牌,耳边回响起杨昭说的话“我只想要一个家,一个有温暖的家,在这个家里人人都可以幸福。这是我毕生的梦想。” 秦安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包袱,一个黄色草帽。他穿上红色披风,关好柜子的大门。秦安背起包裹,镇定的朝秦毅房门走去。 ---------- 秦毅房间 “什么?你说你要去长安?”秦毅啪的将水杯拍在桌上,震得桌子晃了三晃。 “我不同意。” “为何?” “就凭杨坚老儿在长安。”秦毅大喝道。 “仇人在长安,你不思报仇,反而前去央求仇人赐药,你还是我秦氏子弟吗?”秦毅截指着秦安说道。 “我是去找卫王。”秦安平静说道。 “父亲这几年一直服用安神汤,才能安眠。可是现在安神汤药材不足,我想要去寻找。” “长安卫王府有百年人参,而且此去说不定能够求卫王帮忙寻找果实。”秦安补充道。 “你就那么相信他,难道不会被骗吗?”秦毅走到秦安身旁说道。 “师父,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秦安假装糊涂道 “小昭和你说了些什么,然后你就要出走,对吗?” “您是如何得知,是不是成都那小子和你说的?”秦安像是老鼠被人踩到了尾巴,跳了起来。 “哎,你去吧。”秦毅松了口,补充道:“别怪成都,他有自己的苦衷,这些年他不容易啊。”说罢,秦毅走出房门朝院子中的树林走去。那里有一个少年赤裸上身挥动兵器的背影。 秦安怔了怔,没说话,走到府门口。他解下拴马柱上的缰绳,摸了摸马脖子,翻身上马。秦安一抖缰绳,“驾驾驾”朝长安方向急驶而去。 第12章 秦安到长安,卫王府奇遇 卫王府 “王爷,山东那里来人了。“小厮疾步走到杨爽身边,“您还在喂鱼啊。” 杨爽放下手中的鱼罐,“哦”了一声。 “走,我们去看看。” “诺” ------------ 卫王府大厅 左边陈列着一排兵器架。中间摆放着一张长约五尺,宽约四尺,高约六尺的高台。高台下面是三级台阶。右边开了一道门。 杨爽从右边进入大厅,甩了一下披风。他抬脚走上高台,大马金刀坐在高台上。一股威武之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充斥大厅。 秦安站在台下,丝毫不受影响,和杨爽双目对视。 “你贵姓?”杨爽问道。 “我姓秦名安,小字叔勇。”秦安答道。 “今年几何?” “回王爷,我今年一十有二。” “为何来此” “特来送信。” “信在何处?” “书信在此。”秦安从怀中摸出一个信封,双手递上。杨爽用眼神示意小厮。小厮三步跑下阶,接过秦安手中的书信交给杨爽。 “好功夫,卫王府果真非同凡响。”秦安从小厮走路的姿势判断,此人是一个高手,心中暗暗记下。 杨爽撕开信封,露出一张宣纸。宣纸上密密麻麻写着苍蝇大小的文字。“昭儿还真是给我出难题呢,也罢,给他就给他吧,说到底还是我亏欠他们。”杨爽心里嘀咕,将宣纸折好,放入信封。 “这些年你师傅过的可好?” “回禀王爷,师傅从长安城回来后,一直教导我们武艺。闲时去绿林道上结交好友,倒也惬意。只是最近成都回到师门,苦练武艺,再后来师傅收了小昭为徒........" 秦安随即把山东发生的事情告诉杨爽,但是隐去了杨昭被罚跪在地上一事。 杨爽也不说破,吩咐小厮道:“去书房那个架子上取出五根百年人参。再携我将令去宫中御膳房讨要芡实。” “王爷,那可是百年人参啊,你不是说要留在以后再用吗?”小厮大惊说道。 “别说那么多,此时救人要紧,还不快去。”杨爽假意呵诉道。 小厮无奈,只好去书房捧出一个用红布盖着的盒子。对杨爽说道:“王爷,这里面就是人参了。” “打开盒盖,让他看看。” “是,王爷。” 小厮小心翼翼揭开红布,用力打开盒盖,“咔嚓”一声,盒盖被揭开,一道金光闪过,盒子中躺着五根如婴儿般大小的人参,散发着浓郁的药味。 “这是高丽人参!”秦安随师傅走南闯北。他见识过高丽人往中原贩卖人参。那股浓郁的药味,秦安久久不忘。 秦安上前用干净的手帕包裹起一根人参,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只觉得那股药味直往秦安鼻子里面钻。 秦安怕失去药效,赶紧将人参从鼻子底下移开。他看着杨爽说道:“这人参价格不便宜吧。” 杨爽还没开口,小厮忍不住说道:“你这个人好不识趣。那些人参是王爷去年指挥军队打赢了突厥人。吓得高丽等小国派来使上贡。” “皇上念王爷劳苦功高赏赐与他。为此王爷在指挥战斗时不幸为流矢所伤,背后中了一记,至今阴雨天还疼呢?” “够了,文通,退下。”杨爽打断小厮的话说道。 “是王爷。”小厮脸上不忿。 杨爽从高台上走下来。他接过小厮手中捧得盒子,将盒盖合上。 杨爽把盒子交给秦安,轻声在秦安的耳边低语:“是我杨爽对不起师傅他老人家。若是我当初能够识破阴谋,成为皇兄的副将。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秦氏一族也不会因此遭难。你父亲也不会落得失魂之症,需要靠药物治疗。我欠他的,我会用尽一切办法去弥补。这些人参只是略表心意,还请收下。” 说罢,杨爽弯着腰,脸上露出落寞的神情。他的嘴巴一张一合,似乎要说些什么。片刻,他背着手低着头,从秦安身边走过,朝书房走去。 小厮连忙跟上,眼睛剜了秦安一记。那一记剜地秦安浑身上下皮肤生疼。 大厅里只留下秦安。他一人手捧着人参站在那里......... --------- 卫王府书房 “师傅,为何要给那个小子人参,还要帮他寻找芡实?”小厮忍不住发问。 “文通,请注意言辞,他是你师兄。”杨爽心里不悦 “是,弟子失言了。” “请记住,我杨爽门下不得对秦氏一族无礼。” “好的,师傅。” “对了,你找人带秦安去客房,这几天他就住这里了。然后你去找李公公,他会带你到御膳房找芡实。” “文通啊,切记:找到以后不要和任何人多嘴。现在皇上和世家大族闹得并不开心。咱们不要去添乱了。”杨爽吩咐道小厮后想了想,随即又补充。 “好的师傅,我马上去办。” “等等,给我准备一匹马,我要去昌平公府。”杨爽嘴角上扬。 “好的师傅,我让杨林去准备。”小厮低头领命,抱了抱拳。 “那就好,也许奇迹真的能够发生呢。”杨爽望了望窗外,呢喃道。 -------- 小厮走到客厅,见秦安还拿着人参站在那里。他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板一眼说道:”走吧,我带你去客房。“ 秦安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他也施了一礼,说道:“谢谢阁下,敢问阁下贵姓。”说罢,跟着小厮走出来客厅。 小厮边走边说:“我叫魏文通,今年一十有三。跟随卫王学艺四年。本来今年卫王说好让我去边关历练历练,现在看来可能要泡汤了。” “对不住,打扰了,我也是刚才知道这件事。平时师傅一般不和我说这些,这一直是他的痛。”秦安略表歉意拱了拱手说道。 “师傅平时也不和我们说,只是隔三岔五去昌平公府喝酒。对了师傅也就收了我和天成两个弟子。”小厮解释道。 “昌平公是邱瑞吗?”秦安问道。 “想不到你一介山东人懂得还挺多的,还知道昌平公。”小厮惊讶地说道 “不是,我师娘是昌平公府王妃的妹妹。我们经常收到昌平公寄来的信件。”秦安回忆起师娘收到信件时喜悦的神情。 她的眼睫毛一闪一闪,上下浮动,露出迷人的笑容。秦安偷偷看了眼信件的落款,上书“昌平公邱瑞”二字。 小厮哦了一声,露出了然的神情,说道:“原来是亲戚,失敬失敬。” 说话间,已经走到走廊尽头。小厮推开一间房门,对秦安说道:“这几天委屈你,你就住在客房。等我从皇宫回来后,你就可以回山东了。” “可是为了芡实的事情?”秦安问道。 “对啊,现在芡实只有江南生产,而且成了贡品。一般人哪里得的到,只有皇上的御膳房有。” “而主管御膳房的李公公是一名孤儿,被皇上收养。从小跟随皇上,皇上登基后提拔他为御膳房主管。”尛說Φ紋網 小厮顿了顿接着说:“李公公和王爷交好。王爷吩咐我去宫中找他帮忙,他一定会帮的。” “呀,糟糕,光顾着和你说话,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那我先去忙了,你先熟悉熟悉环境,有事就吩咐丫鬟就是了。” 小厮正和秦安聊得起劲,忽然想起有事没有做完,一拍脑门说道。 “没事,师弟先去忙,我到房里歇一歇脚。”秦安很快进入角色,冲着小厮说道。 “好的。”小厮也不多话,快步跑向前厅。他的身影带起一阵旋风,吹得院子里的树叶哗哗往下掉。 秦安走进房,好奇地打量着一切。 房间朴实无华。仅有一张大床,一个桌子,一张椅子和一个矮凳。墙角靠着一个红木色的柜子,立在那儿。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这是一个王爷的府邸。这里仅仅比平常百姓的茅草屋好上一些。 秦安放下背上的包裹,将包裹搁在矮凳上。他拿起桌上的茶杯,到了口水。秦安坐在椅子上慢悠悠的喝着,脑子里回想起刚才的事情。 祖父原本有机会逃命。但可惜周军副将不是祖父的弟子卫王杨爽......有人故意激卫王前往雁门关,而他成为周军副将......跟随杨坚老儿前往济南........ 此人买通软骨头高阿古,放开城门守御.......乱军之中,又有人故意制造矛盾,下令放箭...... 这一幕幕如同放电影般在秦安的脑海中闪过。 秦安一个激灵,暗想:果然如师傅所说,有人故意制造秦氏和杨氏的矛盾,让两方结仇。而最好的方法就是祖父之死。 只有祖父死了,以师傅和我们的脾气一定会去寻仇,然后矛盾就不可挽回........ “那这个人也太厉害了,能把人心算到这个地步,究竟会是谁呢?”秦安疑惑道 秦安还在思索可能的人选,难道...... --------------- 耳房 杨林正在阅读一本古籍,用笔在纸上摘抄些语句。 “啪”的一声,书本被一只手合上。 杨林正要发飙,抬头看见小厮站在身旁。 他问道:“文通,你来的真不是时候。这本《诗经》我马上就要看完了,现在还要从头看起。”杨林埋怨道。 “起来了,干活了,师傅要去昌平公府。”小厮平静地说道。 “那你为何不去准备?”杨林疑惑道。平时这家伙干活比谁都积极。要是哪一天不干活,杨林打死都不相信。 “你以为我不想去,我还要去宫中一趟。”小厮撇了眼桌上,顺手抄起一个水壶,一饮而尽。 “别呀,这是我用山泉水泡的龙井,珍贵着呢。”杨林上前夺过小厮手中的水壶。 “真小气。”小厮嘟囔道。 “我去干活了,你还不走吗?”杨林不经意间披了件披风,走到耳房门口回头朝小厮道。 “来了,来了。”小厮赶紧追上去,和杨林一起走到后院。 解开了拴在栓马桩上的缰绳,一步跨上马背,马鞭一抽,扬长而去。 “真是个急性子。”杨林说道。牵出一匹黄色的战马,朝后门走去。 ----------- “回禀王爷,战马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备妥,还需要准备什么?”杨林冲着杨爽说道。 “不用了,你去休息吧,我一个人前去就好。”杨爽一脸笑意,摆了摆手道。 “好的,王爷。”杨林朝杨爽抱了抱拳,退出书房。 杨爽背着手,嘴角一勾,嘟囔道:“还真让邱瑞那老家伙说中了!”他快步走到后院,解开缰绳。 杨爽翻身上马,朝邱府的方向而去。 第13章 杨爽到邱府,文通太医院偷药 邱府 鱼池旁,一男子手里拿着一根钓鱼竿,坐在小木凳上唱着歌垂钓。 突然,水面上露出一个鱼头,在奋力挣扎。男子紧了紧手中的鱼线,后退五步,把钓鱼竿往怀里带。 “扑通”一声,鱼掉落在岸上,跳来跳去。男子收起鱼竿,上前五步。他弯下腰,捉住鱼儿的脖子,扔在木桶里. 正要起身,却听得管家的喊声: “老爷,卫王求见。”男子“啊”了一声,放下鱼竿,脚下生风,朝大厅走去。 “哟,什么风把您给吹来啦,稀客呀。”男子瞧了眼坐在椅子上的人道。 “啥时候,你邱文焕也会嘲讽人啦。”杨爽喝了口桌子上的凉茶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的道。 “不敢当,你杨师仁面前。我邱文焕只能成第五,连前三都挨不上。”男子手抱了抱拳,背在身后。 “说吧,找我有何要事。”男子嘴角一弯道 “哦,都说你邱文焕的眼光不差。一眼就能看出别人的心事,真不是吹的。”杨爽赞许道。 “你杨师仁平时忙着整军。恨不得住在军营,少有回府的时间。就是回府,也是处理军务。今天亲自前来,肯定无事不登三宝殿。”男子扶了扶胡须说道。 “还真让你说对了,仲敬的侄子来长安了。”杨爽抿了口茶说道。 “什么?你说小安来长安啦。我怎么没收到消息。“男子皱了皱眉头。 “小安?难道你们早有联系?这么说当年小宁真的嫁给仲敬了?”杨爽放下水杯说道 “小宁是嫁给仲敬了。当年小宁留下一封信,说是要和仲敬浪迹天涯。我没有声张。” “前些年打探到他们在山东,故而我每年给他寄一封信。”男子坐在杨爽身旁,拿起另一只茶杯,喝两口茶,解释道。 “只是不知小安此次前来为何?”男子眼睛中透出疑惑的光芒。 “小昭去找仲敬拜师了,虽然听小安说的轻松。但是你也知道,仲敬还是过不去师傅去世这个坎,难为是一定的。” “文通从山东回来告诉我,那天仲敬让他跪在秦府门口三天三夜。天下着雨,膝盖被磨破,伤口发着炎。” “可是小昭没有叫唤,硬是跪到底,终于打动了仲敬,拜入师门。”杨爽感到口渴,拿起水壶往茶杯里加满水,摆下水壶说道。 “哦,那如此说来你看好小昭这个孩子啦?”男子注视着杨爽说道。 “小昭的根骨不错,也有大志向,最重要的是他有一颗仁爱之心。” “你知道吗?小安此次来找我。他求我给他人参和芡实,是为了救治他的父亲。这个主意不是小安想到的,而是小昭。” “为了让小安顺利到达长安,他将卫王令箭相赠。”杨爽接着补充说 “你这么说,我倒是对此子有点兴趣。”男子抱了抱手说道。 “我是希望,小昭能够化解杨氏和秦氏的恩怨。”杨爽叹了口气。 “这恐怕有点难。”男子拧眉道。 “这不一定做不到。我发现小安开始对小昭有点好感了。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值得庆祝。所以......" "我就知道你杨师仁一来。我酒窖里珍藏的美酒又要倒霉了。也罢,为了庆祝仲敬终于开窍了,我舍命陪君子,陪你一回。” 男子手肘亲拍在杨爽的胸口,走向酒窖。 半个时辰........ “同喜,来干杯。”杨爽拍开酒坛上的泥炭,喝了一口。男子毫不示弱,照着杨爽的样子,也拍开一坛。 “咕咚咕咚”酒顺着喉咙流进肚里。一丝美酒顺着衣领流到地面上,而男子却毫不在意。 “痛快,好久都没这样喝了。”男子脸上泛着红晕,脚步颠了三颠。他瞅了瞅酒坛,倒了倒,发现酒坛没酒了,“我再去拿一坛”男子浑厚的声音响起。 “别——硬——撑。”杨爽说罢,倒在了酒窖了。 “杨师仁啊,杨师仁,你也有今天。算了,难为你这些年为了当年的事情劳心劳力,我就收留你一天。”男子自言自语道。 “来人。”闪出一个家丁。 “老爷。” “将卫王抬到客房,好生招待。”男子吩咐家丁道。 “好嘞,哥几个跟我走。”家丁招呼几名侍卫,几人合力将杨爽抬到客房。“吱呀”一声,掩上房门。 房门中只有“呼呼”的睡觉声...... ------------- 皇宫门口 站立着两排侍卫。他们身穿银色铠甲,脚穿勾头鞋。这些人头戴黑色头盔,身披黑色长披风。 他们脸戴银色面具,只露出一只眼睛。侍卫们手里执着长枪,目光注视着前方,昂首挺立。 “喻”少年一拉缰绳,“塔塔”两记,马缓缓停在皇宫门口。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皇宫大内,不得乱闯。”一名将领低声喝道。 “来将军,我乃卫王弟子魏文通。来皇宫有要事要办。”少年人高举着令牌。令牌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闪耀的光芒,上面突显着明亮的大字。 “果真是卫王令牌,难道有大事发生,来人放行。”将领看了眼令牌,确认无误,嘴里嘀咕,手一挥。 两边侍卫让开一条通道。 “大恩不言谢,来日必报。”少年冲将领一拱手,翻身下马。他三步并作两步朝皇宫台阶上走去,转眼间消失在道路尽头。 “将军,这马该如何是好?”一员小将向将领问道。 “来整,你去把他的马迁到旁边的拴马柱上。拴紧,等他出门再还给他。”将领低头沉思一会儿,对小将说道。 “好嘞,哥几个跟我走。”小将朝人群中一招手,闪出四个跟小将装扮一样的年轻人,快步跑到小将前头。 “好的,六哥。” 小将给每人一个爆头,瞪了一眼,板着脸说道:“这里没有六哥,只有军司马。” “是,军司马。”四人异口同声说道,暗中捂嘴偷笑。他们跟着小将身后,将马栓在马柱上 ------------- 御膳房 “动作快一点,皇上今天要喝鲤鱼汤。”李公公手插着腰,干脆地命令道 “是,总管。”手下低头应了一声,说道。 “公公,门外有人找你。”宫女小雅提着裙子从门外跑进来,双手扶着腰说道。 “小雅,说过这么多次了,你怎么还是记不住呢,要叫我李大哥。” “好好好,李大哥,门外有人找你。”小雅发出“咯咯咯”的笑声说道。 “好的,你们先忙,我去去就来。”李公公冲着手下说道。 “是。” 李公公朝小雅发出一个善意的微笑,说道:”请带路吧。” “好的,李大哥。”小雅答应了一声,冲着李公公露出一个可爱的小酒窝。她转过头提着裙子向前跑去。 ------------------ 水池边 少年人(小厮)眉头一上一下,额头隐隐约约有三条细沟。他嘴唇干裂,嘴角一撅,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 魏文通正在来回踱步,时不时捡起地上的石子朝水池中抛去。溅起的水花惊得水中的鱼儿四散逃开。 “啪啪,多年未见,贤弟倒是练了一手抛石子的好功夫。”远处传来一道声音,魏文通倒是怔了一下。 他回过头,见是熟悉的背影,露出一个微笑,迎了上去。 “李大哥,好久没见,今日前来,是向你求助的。”魏文通一拱手说道。 “哦,还有你魏文通搞不定的事,说来听听。”李公公找了个石头,一撩宫袍,坐在上面,双腿趴开,手指朝上说道。 “我想要一些芡实,最好是干燥入药的。不知李大哥肯不肯帮忙。”少年人说明来意。 “干燥入药,这个确实难办。你有所不知,这些东西被太医院的人收走了。”李公公沉思了片刻,说道 “啊,那该如何是好,我答应了师弟要给他的。”魏文通急得跺脚。 “办法也不是没有。”李公公开了口说道。 “什么办法?”少年人好似落水的人抓住岸上的稻草一般,拽住他的衣袖说道。 “贤弟,你先听我说,第一去找皇上要一道圣旨。第二,今晚去太医院偷药。”李公公打掉少年人的手,伸出两根手指头说道。尛說Φ紋網 少年人沉思片刻,艰难的做出决定,“我去偷药。” “什么?”李公公从石头上跃起。他伸手捉住魏文通的衣领,说道:“贤弟,你不要命了,如果被抓住,可是要判刑的。” “为了师弟,我上刀山下火海也甘愿。”魏文通坚定道。 “好吧,那我就陪你一回。”李公公被魏文通的情绪所感染。 “那我们何时行动?”魏文通问道。 “今夜午时,等所有人睡着了,我们就行动。” 李公公想了想说,“我来弄夜行衣,小雅去引开守卫。我在门口把风,你上二楼偷药。动作一定要快,否则巡逻的侍卫军要来了。” “好的,我一定会快速回来的。” ---------------- 御书房 文帝坐在案台上,拿起一本奏折。 “皇上,他们开始行动了。”黑暗中传来一道声音。 “哦,是何人?” “是卫王弟子魏文通和李公公、小雅三人。听他们的谈话,似乎要去太医院偷药。”声音再次传来。 “吩咐金蛇卫,紧盯着他们的动向。不要声张,如有世家的人阻拦,暗中解决。”文帝漫不经心道。 “还有吩咐文颖,让他加快金蛇卫内部清查的速度。把世家的暗子全揪出来,投入地牢中。” “用不用把他们全都杀了。”声音迟疑了一下。 “不用,会打草惊蛇,关入地牢就好。” “是,臣马上去办。” -------------- 入夜时分,皇宫里一片漆暗,伸手不见五指。仿佛是一个巨兽张开血盆大口吞噬着猎物。 红墙边闪过一条黑影,穿着夜行鞋,偷到树下蹲好。他目测了一下距离。黑影双手用力,爬上桂花树,枝叶发出沙沙沙的声响。 黑影从树上跳入院中。他从腰间摸出一根绳索,顺着墙角扔了过去。一条黑影从旁花丛中闪出,走到墙角。 此人捡起地上的绳索系在腰间,嘴里发出咕咕的叫声。 另一边黑影得到暗号,双脚一沉,双手奋力扯动绳索。绳索和墙面摩擦发出呲呲呲的声音。黑衣人脸上露出汗水,顺着墙角流落。 “啪”的声响,黑影顺利进入院中。 两人藏在院中的假山旁。不一会,传来禁卫军“踏踏踏”的走路声。 “好险,差点被发现了。”黑影轻轻发出一声喊叫,从假山边探出头来说道 “谁说不是呢?”另一个黑影拍了拍胸口说道。 “小雅呢?”黑影发出疑问。 “我让她去引开侍卫了。” 这时传来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 “大哥,行行好吧,我找这里的王大夫有事。”小雅面露难色,冲着禁卫军说道 “这不合规定。”禁卫军首领迟疑片刻道。 “我真的有急事,您有所不知。我身上生了一个脓包,娘娘让我来太医院看一下。”小雅眼眶中掉出金豆子。她跌坐在地上,拍着衣裙说道。 “好吧,那你跟我们进去。“禁卫军首领心中一软,说道。 ”谢谢您,谢谢您。“小雅冲着禁卫军鞠了一躬,双手背后,做了一个手势。 ”小雅成功了。”黑影拍了拍另一名黑影的肩膀说道。 “我们走。”黑影定了定心,低声喝道 他从树林中走出,蹑手蹑脚的朝阁楼走去。“吱呀“门被推开。黑影脱去夜行鞋,赤着脚,朝楼上跑去。 楼梯不大,只有三十个台阶。黑影三步并作两步,瞬息间移动到楼上,从身上取出一个蜡烛。 他划了根木材,蜡烛上起了火苗,在空中摇曳着。黑影举着蜡烛,后退三步,拿着蜡烛来回摆动。 一个柜子映入黑影的眼帘,露出一格格小格子,贴着标签。 “找到了。”魏文通拉开带有“芡实”标签的抽屉。他从口袋中取出一块干净的布,用布包了包芡实,系上。 随即魏文通拉起抽屉,转身走下楼梯。 “好了吗?” “好了,一切已经备妥。” “好,我们走。” 第14章 文通回卫府,秦安文通赴山东 这一夜,并不平静。 黑影消失三个时辰,王大夫走到阁楼中拿药。 “来人哪,快来人哪,太医院被盗啦。” 王大夫焦急的声音响彻天际。惊得文帝从床上掀开被子,小跑拉开门。他探出脑袋,惊问道:“何时如此慌张?” “启禀皇上,有两个盗贼偷入太医院。他们盗走了太医院的芡实宝贝,禁卫军正在挨家查找。” “嗯,是要好好找,这些人深夜打扰朕睡眠,真是可恶至极。”文帝拍了拍窗框,窗框发出“沙沙”的声响。他一脸愤懑,而后一恍然,意识到皇后还在睡觉。 文帝脸上露出惧色,轻声说道:“搜索可以,不过让他们不要搜卫王府。朕怕皇后不答应。”说完,双手捂了捂胸口。 “遵命,臣这就吩咐手下人,让他们绕过卫王府。” 文帝关上屋门,走到床前,掀开被子。他发现皇后还在睡觉,吸了口气,褪下袜子,躺在皇后身旁。 文帝闭上眼睛,嘴里发出"呼噜呼噜”鼾声。 ------------------------ 卫王府,客房。 秦安躺在床上,做着好梦,耳边响起“叩叩叩”的声音。 “什么人?”秦安一惊,直起身子。 “是我,师弟魏文通。”房门口响起一道少年人的声音。 秦安穿上青衣,拿起旁边架子上的披风,用披风上的带子系了系,打了个结。 穿上鞋子,打开房门,只见魏文通(小厮)身穿一件黑色上衣,下身着一条黑色的短裤,外披黑色长披风。 他头戴一顶黑色纱帽,活脱脱一副江洋大盗的打扮。 秦安看的呆住了,好久回过神,指着魏文通(小厮)说道:“师弟这又是何故?” 魏文通心中着急,但还是把嘴巴凑到秦安耳边说道:“时间紧急,能不能让我进去再说?” 秦安下意识地说道:“好。”身子让开了一条路。 魏文通走到屋里,转头看了眼月色,将门虚掩。他走到桌子前坐下,撩起桌上的茶杯,用水壶倒了口水。 他咂吧了嘴,右手放在大腿上,对着秦安说道 “我今天下午去了御膳房,找到李公公。他告诉我,江南上贡的芡实。一部分新鲜的是皇上御用。另一部分作为药材,被太医院的人收走了。” “而太医院里有世家大族的眼线,想要从他们手里拿到芡实,实属困难。我知道你不愿意向皇上求助。故而刚才我和李公公等三人合力从太医院里盗药。” “这会儿禁卫军正在挨家挨户的搜查人呢。”魏文通(小厮)一脸平静地叙述道,听的秦安嗓子眼都要冒出来。 过一会儿,魏文通(小厮)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包,递给秦安说道:“师兄,给,这里是芡实。你把它和人参一起收好,明后两天我想办法送你出城。” “大恩不言谢,感谢你的付出。你比那个不知廉耻的家伙好多了。”秦安回忆起山东那个黑衣少年。顿时觉得眼前的少年是那么和蔼可亲。 “谢什么,我们是同门师兄弟,理应互帮互助的。”魏文通咧开一张大嘴,说道。 “对,我们是师兄弟。”秦安仿佛被一股奇异的能量推了一把。他上前紧握住少年的手。在这夜深人静的夜晚,两个少年的心似乎紧密相连。 过了会,魏文通松开秦安的手,抱了一拳,说道:“那我先走了,师兄早点休息,告辞。” 魏文通从凳子上起来,推开窗户,跳上窗台,转眼消失在夜色中。 ----------- 邱府 “快开门,快开门。”一名身穿黄色衣服的小卒,用力地拍打着邱府的铁门。 “谁呀,这么晚了,还要打扰我们。”一名头戴幞头,身穿蓝色袍衫的管家打着呵欠他提着灯笼,打开了大门。 “太医院被盗,奉旨搜查。”一员头戴亮银色头盔,身穿银色甲胄的将领。此人手里拿着一道黄色圣旨,展开给管家看,干脆地说道。 “等一下,我去回禀老爷。”管家揉了揉眼睛,伸出头看了眼圣旨,确认无误。他愣了愣,随即回府...... “叩叩叩”邱瑞从梦中惊醒,起身道:“谁呀?” “老爷出大事了,太医院被盗,禁军来查府了,怎么办?” 邱瑞心生一种不祥的预感,难道是这件事和卫王有关。怎么卫王一来邱府,紧接着皇宫突然被盗,莫非两者有啥联系?他做了个手势,指了指床上,轻声说道: “你们快去将卫王用担架抬着,从后门走,送入卫王府。告诉文通,如果有人来搜查卫王府,千万不要开门。我这就去迎接。” “好的,老爷,我这就去办。”管家将门掩上,走到门房,推醒了几个家丁。wWW.xszWω㈧.йêt 他吩咐道:“你们几个走后门,把卫王用担架送入卫王府。转告卫王弟子文通,今夜不要开门,其他的事情老爷会应对。” “是。” 家丁推开客房门口,看着熟睡如婴儿的杨爽。几人合力将他移动到担架上去,期间杨爽翻了个身,吓了几个家丁一跳。 “王爷醒了?”一名家丁问道。 另一名家丁鼓足勇气上前摸了摸,见没反应。他心中一口大石落地,挥了挥手示意同伴上前。 两人在前,两人在后,“嘿哟”“嘿哟”发出轻轻的声响,朝卫王府而去。 --------- 邱府 邱瑞摸了摸额头叹了口气:“诶,正式个多事之秋。”用手推了推妻子,宁氏一脸疑惑道:“这么晚了,什么事啊?” “京城出大事了,太医院被盗,禁军搜查到府邸了。你快去孩子们的房间,将孩子们全部都藏在密室里,外面由我来应对。” 邱瑞穿紫色袍衫,套上马靴,对夫人解释道。 “好的,我马上就去。”宁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从床旁扯过一件衣裙快速套上,爬下床,穿上绣花鞋。 宁氏踏着碎步朝后院走去。 邱瑞从架子上取下一件披风,追上宁氏,披在肩头。他握了握宁氏的手,给她一个坚定的眼神:“一切都会过去的。” 随即宁氏提着裙摆朝后院走去。邱瑞正了正衣冠,大踏步朝门口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月色的笼罩下。 门口 士兵排列成两排,各自打着火把。方才的那位将领坐在马上假寐。 “原来是王真理将军,不知到此有何贵干?”邱瑞板着眼说道。 “昌平公,太医院被盗,皇上下旨搜查贵府,抱歉。”将领深知邱瑞的脾气,略带歉意的一拱手。 “哦,原来是公务,那请进吧。”邱瑞脸上如镜子般平静,不带色彩。 “多谢昌平公。”将领松了口气,看了眼手下士兵说道:“走。” 一群士兵鱼贯而入,进入昌平公府的大院。邱瑞摆着手紧随其后。 “将军,从哪里开始?”手下问道 “就从这里开始仔细搜,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王姓将领随手指着一个地方道。 “是,将军。”手下附和道,“将军真是高明。” 王姓将领脸上泛起得意的色彩,随即收了收,呵诉道:“快去。” ------------- 一个时辰后 “报告,将军,翻遍了整个府邸,都没有收获。”手下气喘吁吁的扶着柱子,向王姓将军报告。 “那就好,我们走吧。”王姓将军心中暗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手一挥,“收兵” 士兵迅速朝四面八方跑来,汇聚成三排,站好。他们手里拿着长枪,枪尖朝下。 王姓将军满意的点了点头,带着手下从邱府走出去。翻身上马,一抖缰绳,说:”走,我们去唐公府。” 此人马鞭一挥,战马发出嘶鸣的叫声。它踢了踢腿,带起一阵灰,向唐公府的方向跑去。其他人赶紧抽打战马,追上将领。 邱瑞跑出府门,见王姓将军远去的背影,吐了口痰在地上,呸了一声:”一丘之貉。“转身关上府门。 ---------- “将军,刚才您为何对昌平公低声下气,难道他比皇上还要可怕?” “你们有所不知,当年昌平公邱瑞那可是出了名的硬骨头。不仅能和皇上叫板,连卫王、鱼将军、定将军伍大人的帐都不卖。” “他有一手绝活。他的枪法和别人交锋,刺入他人穴位,所中者非伤即残,着实可怕。” “当年周军讨伐北齐,昌平公担任卫王杨爽的副将,此人一夜之间连挑雁门关一十八员上将,打的雁门关守将弃官而逃。” “后来突厥大都督慕容阁想要乘着周军伐齐之际,兵分两路入侵雁门关抢掠。卫王杨爽率军出击,昌平公留守。” “此人凭借一万普通士兵硬是扛住了八万突厥王军的攻打,守城五个月。为卫王合围赢得战机。是公认的守城能人,声名远播。” 王姓将军一边走,一边给手下讲述昌平公的战绩。 不知不觉,来到了唐公府。 “去敲门。” “好的,将军。” “何事,奉旨搜查。” “我去叫老爷。” 同样的场景在各大臣府上演。连晋王府也不例外,弄得鸡飞狗跳。直至天明....... ----------- 卫王府 杨爽悠悠醒转,睁开眼睛。他看见屋顶窗花板上,画着一只张牙舞爪的龙,“这不是我屋子里的景象吗?难道我回到自己的府中了?” 杨爽拍了拍脑门,试图让自己清醒点。朝着门口喊道:“来人。” “王爷。”杨林端着脸盆,手臂上搭着一块毛巾,走了进来。 “怎么是你?文通那小子呢?”杨爽拿过杨林手中的毛巾往脸盆里浸了浸,拧干往脸上抹,丢在脸盆里。 杨林将脸盆搁在凳子上,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衣服,递给杨爽道:“文通昨夜晚上半夜才归来。紧接着您被邱府的人送入王府,这会儿他正在睡觉。” “听说昨晚,皇宫太医院被两个小偷,给偷了价值昂贵的芡实。他们身穿黑色夜行衣。现在禁军还在搜查。” 杨爽行军多年,何等老辣。他听完讲述,就明白了。连说三声”好好好。” “你去把文通那个小子叫来书房,老夫随后就到。”杨林低沉着脸,耐住性子,露出一个微笑。 “是,王爷。” ---------- 卫王府,书房 “啪”的一声,杨爽将兵书摔在书桌上,对站在堂下的魏文通说道:“跪下!” 扑通一声,魏文通双脚跪地,并没有说话,直愣愣地看着杨爽。 杨爽叹了口气说道:“文通,你跟随师父多年,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性子直,敢于挑战,思维天马行空。” “作为一名将军是合格的,但是作为一名合格的统帅不行。合格的统帅要有冷静的头脑,明睿的判断力和意志力。这一点你比不上小昭。 “我给你写两封信,一封给燕王罗艺,一封给我师兄秦毅。你可以去北平府历练,也可以和小安再去山东。 “寻找小昭,锤炼武艺和性子。几年后,是比武大会举行的时候。届时会挑选合格的人才,赶赴各地做一地总兵。我希望你能够从中脱颖而出。” 杨爽从案桌上拿出两封信,交到少年的手中,嘱咐道:“希望你一路顺风。“ -------------- 客房 秦安正在收拾包裹,检查物品。 “吱呀”一声,魏文通推门而入,背上背着一个包裹。他径自走到桌前,开口道:“能和我说几句话吗?”语气落寞。 秦安扯过一张椅子问道:“怎么啦?” “过两天我就要出长安了,师傅给我写了两封信,让我选择一个地方去历练。”少年低沉着音 “何地?”秦安问道。 “北平,山东。”少年答道。 “你要去北平?那可是燕王罗艺的地盘。燕王素来严厉,有罗阎王之称,而且对杨氏一族没啥好感。”秦安给少年人普及知识。 “山东也是一样的。” “那不一样啊,你帮我采到药材。而且你大胆的行为,和师傅当年很像,你去那里不会吃亏。我们师兄弟可以又在一起了。”秦安耐心的给少年人解释。 “好,那就这么定了,我和你去山东。”少年人一拍大腿,嘴角勾出一个弧度,说道。 --------- 长安城 站着两排士兵,认真的检查着过往的行人。一名将领斜挎着一把宝刀,来回巡视。 “卫王令牌在此,闲杂人迅速让开!”秦安高举着令牌,魏文通身穿白色袍衫,骑在马背上,两边挂着包裹。 “放行。”秦安不答话,一抖缰绳。魏文通紧随其上,朝山东方向而去。 第15章 学武生涯正式开始,杨昭一气宇文氏 历城,秦府 “我回来了。”秦安牵着马匹,走进院落。而魏文通紧随其后。 “哟,我当是谁回来了,原来是你啊。”宇文成都放下手中的兵器,抬起头,嘴角一撇。 “托你的福,还不敢死。”秦安懒得和他废话,拉起魏文通的手朝秦毅房间走去。 “慢着,我当你有这么大的底气。原来是找了帮手,对吗,魏文通?”黑衣少年指了指低头的白衣少年说道 “你俩认识?”秦安停下脚步。 “宇文成都,多年未见,你还是这么傲气。难怪师兄讲起你来一脸嫌弃。你已经失去本心,不可救药了。”魏文通直视黑衣少年道。 旋即他拉起秦安的手说:“走,我们去见师伯。” ----------- 书房 秦毅打开一本书,聚精会神地看着。他时而用笔在纸上画着各种图案,时而在书上做着批注。 “叩叩叩”秦安敲了三下,轻声说道:“师父,我带着人参和芡实回来了。” “进来吧”一道洪亮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 秦安推开房门,拉着魏文通的手,来到秦毅面前。 “这位是......"秦毅打量着少年人,回想起,站起身:“你是当初的小昭身边的小厮。” “师伯,好眼力,我是卫王的嫡传子弟魏文通。卫王说和您是同门师兄弟,让我前来学艺。” 魏文通清脆地答道,呈上一封书信。上面写着”仲敬亲启,师弟杨爽敬上“的字样。 秦毅的眼眶一下子红了,撕开书信,静静地看着。 过不多久,秦毅用袖口往脸上一抹。 他正色道:“既然师弟让你前来学艺,刚好可以和小昭作伴,明天开始正式训练,你可答应。” “我答应。”魏文通干脆答道。 “小安,你先带文通熟悉一下环境,然后到我房里来一下。” “好的,师傅。” ----------- 后院厨房 杨昭在费力地摇着蒲扇,炉子上炖着药粥。药壶盖发出“嘟嘟”的声响,一上一合。突然,炉子上的火焰渐小。杨昭放下手中的蒲扇,从旁边拿起柴火往灶台下面空档处丢。 一阵烟雾朝杨昭的脸上吹来。把杨昭的脸染成一只大花猫。“咳咳”杨昭用力朝地上咳出声。“给,擦擦脸。”一只手递来一块手帕。 杨昭抬起头,见秦安站在身。他惊喜道:“师兄,你从长安回来啦。” 他冲过去,不顾脸上的灰尘,给秦安一个拥抱。 秦安站着没动,任由杨昭抱着。他抬手帮杨昭整了整衣领,笑盈盈道:”是的,多亏小昭师弟和文通师弟帮忙,药采齐了。” 杨昭听到文通师弟这几个字,一愣,说道:“难道还有人帮助你吗?” “是我,好久不见,正式介绍一下。我是当初陪你来山东的小厮,现为卫王嫡传弟子,姓魏表字文通。”魏文通向杨昭抱了一拳,补充道:“是来历练的。” 杨昭看了魏文通一眼,久久没有说话......... ------------ 第二日,清晨 秦府,校场 秦毅站在校场上,背着手,静静地站在那里。 “师弟,快点走,要不然师傅又要罚我们了。”秦安一路小跑,边跑边对杨昭说道。 “等等我,别跑那么快。”杨昭呼哧呼哧地跑着,心跳逐渐加快。 “师弟,加油啊。”魏文通从杨昭身边跑过,伸出手拉了杨昭一把。他渡给杨昭一些暖气。 “好的,我一定会坚持到底。”杨昭心中一暖,咬了咬牙,继续跑。 “哼,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还想做将军?”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宇文成都脚下生风,带起地上的泥土。他从杨昭身边跑过。 杨昭再也忍不住火气,冲过去指着宇文成都的鼻子吼道:“宇文成都,我忍你很久了,你不就是仗着自己是宇文府的大公子为所欲为吗?” “哼,宇文府大公子有啥了不起。如果比家世,我比你强一百倍。但是我说了吗?没有。如果一个人想要靠家世过活,那他比咸鱼都不如。”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也许我现在比不上你,但是日后我一定超过你,甚至将你打败!” “师弟说得好,一个靠家世活在世上的人。纵然武艺再高强,也不会得到人心。为世人所不齿。”魏文通早就看不起宇文成都的所为,挺出身来站在杨昭的身边说道。 “宇文成都,你不配为师门弟子。”秦安停下脚步,眼睛中带着寒光。他手中的拳头咯咯作响,双腿用力朝地下一伸,就要动手。 “你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跑。”秦毅不悦的声音传来。 秦安听到后,松了松手,对杨昭和魏文通说道:“别和这种人一般见识,我们走。”说罢,从宇文成都的身旁掠过。 杨昭瞥了眼宇文成都,也不答话。他冲魏文通比了个手势,呼哧呼哧地跑了起来。 魏文通鼻子里哼了一声,“呸,狗奴才。”紧随杨昭身后跑了起来。 宇文成都愣住了,耳边一直在回想起那些话“一个人靠家世过活,那他比咸鱼都不如。”杨昭指着他的鼻子骂着...... “纵然武艺再高强,也不会得到人心,为世人所不齿。”魏文通讥笑道。 “你不配为师门弟子。”大师兄秦安的话带着愤怒...... 宇文成都只觉得喉头一甜,嘴角溢出鲜血,眼睛一黑。他直挺挺地倒在了校场上。“轰”的一声,地面似有重物坠地,带起尘土。 三个少年停下脚步,转回头,面面相觑。显然他们并不知道。他们刚才的话,对少年人的打击程度有多深。 “成都,你醒醒,别吓为师。”秦毅双目流泪,眼角湿润,冲过来。他抱起地上的少年,摇了摇,冲着秦安喊道:“还愣着干嘛,快去拿金针啊。” “哦,哦,哦。”秦安回过神,一溜烟跑去师娘的房间。魏文通下意识抬脚跟上。 他的耳边传来秦毅的冷酷地声音:“念你是初次,罚你绕着校场跑十圈,然后将门口重约三千斤的大鼎,抬到院子里,搁在藏宝阁门口。” “好的,师傅。”魏文通听完秦毅的吩咐,心中哀嚎了一声。三千斤的重鼎比卫王府门口的石狮子都要重,不知要何时才能够搬完。他咬了牙,眉头上扬,转身绕着校场跑了起来。 “至于你,我要带你去城外小河边,教导你武艺。”秦毅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他双手抱起地上的少年人,一转身回客房。 只剩下杨昭愣在那里,呆呆地望着这一切。他似乎还不相信他有这样的能量,能把梦中那个高大威猛,腰间挂着金牌的家伙气晕了过去。 ------------- 客房 金针刺入宇文成都胸口。他从昏迷中醒转,发出咳咳的声响。秦毅松了口气,关切的问道:“成都,你好的了吗?” 宇文成都摸了摸额头,擦了擦脸上的细汗。他直起身来,面对秦毅应道:”师傅,我感觉好多了。只是胸口还是有点闷。” “你这是心事过重,心中的郁结一直没有打开。导致气血攻心。再加上你师兄和师弟的语言刺激,所以发作。静静地休养几天,就好了。”秦毅温言说道,随即准备出门。 “师父,何为忠?何为孝?难道我真的像他们所说。是个不忠不孝的人,为世家门阀的走狗?”宇文成都拍打着木床,手紧握拳头。 “忠不是忠的一家之姓,而是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孝,也不是愚孝,做对百姓、父母有益之事。不和贪官污吏同流合污即可。这个要你以后慢慢体会。”秦毅的声音从门外飘来。 宇文成都低头沉思,想起他三年前艺学下山的情景: 一个少年人牵着马,背上背着一杆金色的长枪。长枪约八尺,枪尖做扁平状,枪杆里面包裹着白蜡木。外面用漆一层鎏金,上面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老虎。 它高壮如牛,额头上一个大大的“王”字形白斑。它的胸腹部和四肢内侧有几片白色毛斑。黑黄相间的毛似件黑黄色的战袍,整齐地披在它的身上。 它的四肢粗壮,爪尖刺出趾外,尾巴粗长。它的尾巴带有黑色环纹,如同一把钢鞭一般微曲摇摆。它的白嘴巴上还长着长须,勾着弧度,像是战士在说些什么。 枪杆离枪尖接口岔开,如凤凰展翅飞翔一般,扑凌凌地扑腾着翅膀,往回勾。回翅上铸有一圈一圈的螺旋性的纹路,就像凤凰翅膀上的羽毛,煞是好看。 枪尾是一截三尖两刃锥。名曰“虎头凤凰鎏金枪。”重约七十二斤,是普通长枪的三倍。 马左侧挂着一张长弓,弓长五尺。弓臂为桑柘木所制,弧度为六石。右侧悬挂着一壶箭羽。箭杆和箭尖用铁制成。一箭射去,当可开山裂石,威力无穷。 他三步一回头,回望着秦府,脸上露出不舍之情。秦毅向他挥了挥手说道:“去吧,希望你不负初心,能为苍生造福。” 宁氏冲着他笑了笑,指了指身上:“成都,在外注意自己的身体,记得要添加衣服......" 秦安嘴角勾了勾,双手比划,道:“师弟以后常回家看看,希望你能实现梦想。” 宇文成都脸上露出笑容,呢喃道:“会的。” 思绪回转,他躺在床上,思绪着未来...... ----------- 秦毅踱着步子,从黑衣少年的房间走出,朝校场走去。 看见魏文通还在跑着圈子,杨昭坐在校场旁边,注视着一切。 秦毅轻咳一声,跺了跺脚。他走到杨昭身旁,拍了拍杨昭的肩膀。杨昭回过头,站起身子,拱了拱手:“师傅。” “随我来。”秦毅背着手,说道 “是,师父。”杨昭虽然好奇,迟疑片刻,紧随秦毅身后。 两人慢悠悠从秦府而出,向着城外走去。 城外 一条溪流静静地躺在大地上,河水清澈。可见到水底下游来游去的鱼儿。湖面如镜子般反射岸上的树木、花草。这般景象仿佛水里也有花草、树木再生。 秦毅迈着步子,带着杨昭走到河流旁边。他指了指溪流,淡然说道:“你气得你师兄胸口发闷。那就罚你亲自从水里捕捉几条鱼儿,熬成鱼汤。” 杨昭一愣......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一集。 第16章 秦毅严酷训练,杨昭被迫下河捞鱼 这一时节正值秋日,秋风一吹,吹停了蝉吱呀吱呀、喋喋不休的欢叫声。 吹凉了太阳公公炙烤人间的火热。吹灭了夏日大地上冒着的热气。秋风吹来了,吹的河面上激起一阵阵浪花,吹的河水冰寒刺骨。 杨昭蹑手蹑脚地走到河水旁,伸出了脚。他向前迈了迈,又后退三步。来回两次,他终是不敢下脚。 他曾经看过某篇文章,秋天如果浸在冰冷的水里,三刻钟到一个小时。不从水里起来,就会发生疾病。 尤其是小孩子,身体虚弱,在水中的时间不宜过长。而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这段时间里完成捉鱼任务。 秦毅见他还没下水,想起躺在床上的宇文成都,下了下决心。他走到杨昭背后,左手揪起杨昭的衣领。他的右手掐着杨昭的脖子,如老鹰捉小鸡般的将他提到空中。 杨昭措不及防,一时间没有回过神,只觉得自己脖子中被人塞了根木棒一般。他感到喘不过气来,脸涨得通红,嘴里发出“咔咔”的声响。 他的右手想要去拨开秦毅的大手。却发现自己用尽了全力,都没办法将秦毅的手挪开。杨昭左手拇指掐着秦毅手上的皮肤。 他的右手握成拳,朝秦毅的脸上打去,却被秦毅侧身躲过。杨昭双脚用力地往地面上蹬,却发现自己矮小够不着地面。他只能任由秦毅摆布,渐渐地松开了手。 秦毅提着他走到溪流旁,手一松,“扑通”一下。杨昭像是锅子里的饺子一般,被扔进溪流里。 “救命,救命,谁来救救我!”杨昭扑腾着两只手臂,头一下子冒出水面,一下子又沉到水里。“咕咚咕咚。”杨昭嘴里灌了几口水,身子渐渐往下沉,发出呼救。 “这里没人会来救你,你想要活命就要靠自己的能力。”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秦毅抱着手,站在一旁道。 “你不是鄙夷你师兄吗?你不是想要靠实力打败他吗?”秦毅手里拿着一根木杆,朝杨昭的头上敲去,把他摁回水里。 杨昭似乎觉得身子不是自己的,手脚冰凉,朝河底部沉去。他心有不甘,生出一股信念:我不能死。 杨昭双脚用力朝前蹬,双手像鸭子一样来回摆动,朝水面上游。“咯兹。”杨昭朝岸上吐了口水,双手用力地朝岸边划,发出“哗哗”的声响。他脑子中只有一个念头,赶紧逃离这里,拉着卫王弟子魏文通逃离山东。 杨昭用手划了一炷香的时间,面前呈现出一块陆地。他心下一喜,双脚一蹬,几下子游到岸边。他用手扒着岸边的泥土,“呼哧呼哧”喘着气。 忽然,眼前出现两条趴开的腿。杨昭下意识地抬了抬头,看见秦毅朝杨昭走来。他持棍一捅,“啪”的一声。杨昭四脚朝天,掉落在河里。 杨昭大惊,连忙用力朝岸边爬去,秦毅伸出脚,一脚将他踢到水里。 溪流的寒冷,如风一般刺入杨昭的骨头里。刺得他骨头都在打架,血液在身体中静止不动,似要凝聚成固体。 这一刻他仿佛想起穿越前的车祸,一种死亡的恐惧笼罩在他心头。他低着头,朝秦毅哀嚎道:“师傅,求您让我上岸吧,我实在是忍受不了。” “啪”的一声,杨昭脸上露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手印。秦毅揉了揉胳膊,冷冷地说道:“给为师闭嘴。” “师傅,您竟敢打我。”杨昭摸着脸上的手掌印,一脸不可思议。 “不听为师之言,不尊重师兄,该打。”秦毅冷冷地吐出这几个字。 “您为了一个师门败类,打我。让我做出危险的举动,这是师父所为吗?”杨昭一脸愤恨,手指指着秦毅道。这是他第一次反抗秦毅。 “啪”的一声,秦毅扬起手朝他扇来。 ”秦贼,我做鬼也不放过你,终有一天,我会报仇的。“杨昭被打的眼冒金星,破口大骂。 ”好好好,骂的好,这才是你心中所想的,对不对?”秦毅一脸平静。 “以我两家的恩怨,就算卫王是我师弟。但是他是他,你是你。不要忘记了你来此学武的初衷。” “况且,学武前,我再三问过你。你都答应了,怎么现在要反悔吗?”秦毅指着杨昭说道 “我没想到我的师父竟然是一个恶魔。早知如此,我还不如留在京城,卫王一样可以教导我武艺。” “或者我可以另投他处,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你一个高手!”杨昭愤恨地说道,不知不觉间他说出了一道玄机。 “哦,难道这个世上还有我秦毅不知道的高手?”秦毅饶有兴致地看着杨昭说道。 “南阳姜家集,山西紫阳观,曹州丁家府......."杨昭一口气说出。 "或者是长安邱府,北平王府,丰州都督府对吗?”秦毅打断杨昭的话。 “这些人我都知道,我还和他们结交过。你认为他们会收留一个没有毅力的废材吗?”秦毅提高了声音。 “我不是废材。”杨昭说道。 “那就证明给我看。”秦毅走到一棵树下,坐下。他捡起地上的果实,眯起眼睛。 “秦贼,老子总有一天要让你磕头认错。老子不会放过你祖宗十八代!” 杨昭看见秦毅如此惬意,心中怒火往外涌。他不顾仪态,跳起脚骂道。 骂了半晌,见秦毅没反应。他深吸一口气,朝着冰冷的河水扎进去。 顿时有无数针向他刺来,肌肉紧缩。他屏住呼吸,开始在河底摸索起来。一个时辰,一个半时辰,两个时辰........ 秦毅坐在树底下,嘴里嚼着果实。他斜着眼,看着水中的背影。他想要告诉杨昭可以上岸了。 但杨昭倔强着身子,在河底摸索。他嘴角一撇,没有看他一眼。秦毅没有拉他,他从杨昭的身上看到了弟子成都的影子。虽然只有一点.......尛說Φ紋網 ------------ 黄昏时分,天边喷出一道灿烂无比的霞光。刹那间,天空都被霞漆染成深红色,红得滴血。就像是一朵硕大的红牡丹在天边怒放,尽情的喷芳吐艳。 太阳公公打着呵欠,迈着碎步从地平线上走了。周围的光线暗了下去,天地间的嘈杂声渐渐变小,只有溪流边树下坐着个人影。 秦毅叹了口气,朝河边走去,看了眼河面。河面上漆黑一片,隐隐约约传来鱼儿蹦跳的声音。他脱下衣服,卷了卷,放在地面上。他深吸一口气,朝河中扑来,寻找杨昭的身影...... 两柱香后,秦毅从水里捞起浑身湿透,面露紫色,抱着鱼儿的杨昭。他把他放在地上,脱掉杨昭的衣服。 露出青紫色的肌肤,他的双手用力按压杨昭的胸口,喷出的水溅得秦毅的一脸。 秦毅将杨昭扶起背在身上,朝府门口走、秋风吹来,带起地上的落叶,不知飘在何方,晚霞落在两人的背影上,萧瑟而又寂静........ --------- “咯吱”一声沉重的木门声响。秦毅背着杨昭,不发一言地走进院落。 秦安放下手中的锏,魏文通还在努力地搬运大鼎。顿时两人的物品掉落在地。 “当”的一声打破了院子里的寂静。秦安两人跑上前来,见杨昭昏迷不醒的趴在秦毅背上。他问道:“师弟这是怎么啦?” 秦毅推开两人的手,径直走到右边客房。他推开门,将杨昭放在床上。 片刻,他用左手扒开杨昭的手,从怀里取出鱼儿。他走出门,吩咐秦安道:”给,待会拿去厨房,熬成鱼汤。” “是,师父。” 秦毅从口袋中摸出一个酒葫芦,取出两枚球状大小朱红色的丹药。他将一枚碾成粉碎,丢入酒葫芦摇了摇。 丹药入水,顷刻间朝四周荡漾开。秦毅撬开杨昭紧闭的嘴唇,将丹药放入杨昭的嘴中。他合上下颚,头一扬。“咕咚”一声,丹药入杨昭的腹中。 秦毅将酒壶里的药酒洒在杨昭的身上。用力揉搓到杨昭的杨昭的身上,直到恢复红色。他从右手口袋中取出一根银针,放在烛台上烤,刺入杨昭后背。 “哟”的一声,杨昭从梦中惊醒。他抬头看了看周围,缩了缩身子,惊恐地看着秦毅。秦毅走到他身边,一把捏住他的衣领。 他冷冷地指着门外说道:“丹药已经给你吃过了,现在给我去校场跑步,跑十六里!” “那我先拿衣服。”杨昭下意识地去摸床边叠好的衣服。突然一只大手放在他的手背上,说道:“不用穿衣服,没有人会对你起色意!” 秦毅踢了一脚杨昭,使其脚步不稳,一个踉跄。杨昭光着膀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出客房,朝校场的方向跑去...... 不知不觉中,杨昭觉得体内有股火球般的能量在朝外迸发。他的身体滚烫好似在沸水中翻滚一周,抵住秋天的严寒。 秦嶷提着刚从屋里找来的木棒跟了出来。杨昭稍有怠慢,他便用木棒梢端在他后背狠狠一击......... 过不多久,两人一前一后跑到校场上。秦安和魏文通都看到了这副心惊胆战的场景。魏文通刚想吱声。却被秦安用手捂住了嘴巴、“嘘”秦安示意道,拉起魏文通走到一边。 “为什么不让我说?”魏文通略有疑惑,质问秦安。 “因为当初那个讨厌鬼,刚开始就是这训练的。只不过训练的程度比小昭轻一点。小昭大概是激怒了师傅。” 秦安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气道:“哎,提起那个讨厌鬼,我就来气。在师傅眼里他是完美的化身。连我这个秦家绝技的嫡传人都比不上。” “所以......"魏文通若有所思。 ------------- 桂树下 一个少年身穿黑衣,略带疲惫地倚着树木。他揉着自己的双腿,回想起白天的那一幕。 师傅走后,他从窗户上翻过去,跳到树上,跟随师傅的步伐。他走出门来到河边,看到了秦毅将杨昭扔到冰冷的水里,狠心地叫他捕鱼。 而杨昭并不会游泳,挣扎了很久,才捕到鱼。他的身子却沉到水里。杨昭只有四岁。 他六岁学艺,经历过的磨练手指都数不清。也曾遇到过水里练武的情形。不过那时他的武艺已经练成。在水里练武对他的影响并不大。可是杨昭刚刚开始........ 少年人打开水葫芦,朝嘴里狠狠惯了口酒,羡慕地瞧着杨昭,嘀咕道:“要是我也是你,那就好了。” 第17章 杨昭药浴,师娘揭露真相 子时 杨昭拖着疲惫的身子。他仰着头,弯着腰,从外面走进了客房。他把衣服一卷,摊在床上。 没过多久,门外响起“叩叩叩”的声音。杨昭卷了卷被子,龟缩到角落,警惕地看着门,说道:“谁呀?” “是我。”一道清脆悦耳的女人声像涓涓细水,流淌在山涧。这般声音,带着爽朗的笑容朝大海流去。 杨昭扶着床沿,走到门口,用右手拨开门闩。“吱呀”一声,一袭青衣飘然而至,带起阵阵光亮,吹散了杨昭身上的坚冰。 “师娘,你来了。”杨昭眼角红润,泪水不争气地往外涌,定睛注视着青衣。 “是的,我来了。”青衣清脆的声音又响起。 “呜呜,师娘,您不知道,今天我差点没命回来。师父他老人家下手太狠了。”杨昭扑到宁氏的怀里,脑袋埋在她腹下。 他的泪水浸湿了她的衣裙。 “别怪你师傅,他也是不得已为之。说来也奇怪,你师傅平时待人和善。唯独不允许让人评论他的弟子成都。” “就连小安也是心中发发牢骚而已,但今天你们真的太过了。”青衣双手抚摸着杨昭的脑袋,轻声在杨昭的耳边低语。 “为何?”杨昭擦了擦眼泪,说道 “成都这个孩子为人倔强,性格耿直。他本姓萧,因为一次意外,被宇文家家长宇文述看重带回府中。然后拜师学艺,艺成下山后,又被家族派到外面历练” “后来你师父一纸书信让他去丰州都督府学艺,今年才回到师门。”青衣缓缓开口,讲述着黑衣少年的来历。 “他出道后因为性格不和,被外人排挤,孤寂了三年。他曾经发誓要做天下第一,打败那些曾经看不起他的人,保家卫国。但是家族让他不得志......."青衣疼惜地看了杨昭一眼说道。 杨昭怔了怔,仿佛看到古战场血雨腥风一幕。 四明山 “快,加快速度,小兵来报,宋义王孟海公发檄文让我们赶去江都城。这次一定要拿下杨广。”一名手摇羽扇,身穿道袍的谋士说道。 “军师真是小心,有我老程在,还怕昏君杨广不成?”一名大汉懒洋洋地扛着斧头,坐在马背上道。 “不可大意,隋朝还有能人。”一名金甲将军手持一杆金色的长枪道。 “报,军师,元帅,昏君杨广被奸臣宇文化及逼死在江都永安宫。” “大隋朝已亡,藩王们正在赶往江都城,抢夺玉玺。”一个骑马小兵从远方赶来,翻身下马。他单膝跪地,手里握着一把刀朝着他们拱了拱手说道。 “快,传令下去,全军加速,一定要尽早赶往江都城。” “是的,军师,元帅。” "快点,再快点,我们一定要比瓦岗寨的人早一步到江都城。“ “是,大王。” 江都城上 一杆旗帜上书“大隋”被风吹得东倒西歪,倚在了城墙上。放眼望去,城墙上并无一兵一卒。 “无量天尊,消息属实,杨广已死,大隋朝已亡。”一名道士模样的人扶了扶手尘,摸着胡须道。 “杨广已死,父亲你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一名身穿白衣白甲头绑孝带的将军翻身下马,跪在地上仰天长啸。 随即起身,翻身上马,冲着金甲将军说道:“元帅,下令吧,我愿意带人第一个攻入江都城,把玉玺夺回来。” “是啊,元帅,请下令吧。” “不可大意,先等等看。” “军师,难道还有谁会出城迎战。”一名将领冲着道士模样的人说道。 “晃当“一声,城门缓缓展开 一个身披甲胄威武凛凛的将军。他手里拿着一把长约一丈三的大镋,胯下一匹千里马。立在阵前。 他的鎏金镋斜指向天地,孤寂低喝道:“大隋朝天宝将军在此,何人敢战?” 此人眼神锐利地注视着众人,众人被他的气势给镇住了,一时不敢答话。 突然一名头戴银色头盔,身穿白色战袍的年轻人。他越阵而出对着那名将军劝道:“杨广已死,隋朝已灭,将军武艺非凡,何必给那昏君陪葬?还是降了吧” 过了半晌,只见那名将军缓缓吐出几个大字:“国事千斤重,头颅一致轻。” 说罢,一抖缰绳,杀向战场........ 思绪回转,杨昭眼角湿润,似乎身上的伤口不再疼痛。他从宁氏的怀里轻轻移开,说道:“我明白了,日后有机会,我会去找他的。”ωww.xSZWω㈧.NēΤ “等等,小昭,师娘这次前来是给你送东西的。”青衣女子打开身边的包裹,露出黄褐色的油膏。 “这是什么?”杨昭指着黄褐色的油膏说道 “这是给你筑基用的,也是夫君师门的秘传药方。用了这种药方,打通经络,你就可以习武了。” “是,师娘。”杨昭一听自己可以锻炼武艺,嘴角一翘,似乎高兴劲又回来了。 -------- 澡堂 “哎呦,师娘,您轻点,我的皮都要被你搓掉了。”杨昭赤着身,坐在浴桶里。宁氏正在轻轻帮他揉搓。她也不敢太靠前,毕竟怀孕八个月了。 “好了,好了,快了。”宁氏一边揉,一边回答杨昭。 过不多久,宁氏让杨昭从木桶里跨出来。桶里漂浮着一层厚厚的脂肪。 杨昭看着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哇”的一声,胃内物如瀑布里的泉水喷涌而出,倾泻在地上。 宁氏吃力地提了一桶清水,倒在另一只木桶里。她从背后摸出药包,倾泻在木桶里。药膏像个孩子似地在水里跳动着。顷刻间将水染成黄褐色。 杨昭蹦跳着进入木桶内,露出一个小脑袋。他下半身浸在水里,嘴角一勾,享受着难得的药浴。 他觉得似乎有一只大手在轻轻敲打着杨昭的脊背,经络,穴位,舒缓着肌肉。 “感觉怎样?”宁氏用手扶了扶腰,嘴角抿了抿道。 “好多了,双腿不感到酸疼了。”杨昭眯起眼睛,腿脚趴开,躺在木桶里道。 “差不多了,天已经晚了,泡够了就起来吧。”宁氏看了看澡堂外的月色,对杨昭说道。 “好的。”杨昭恋恋不舍地从木桶里跨出,裹着布巾。他走出澡堂,向客房走去。 宁氏笑了笑,双手将木桶移出澡堂,喊了声:“安儿。” “师娘,有何事情要我去做?”秦安穿着上衣,下身着一条短裤从房间冲出。 “去把木桶中的水倒掉。”宁氏温柔的看着秦安说道。 “好的,师娘。” ----------- 午夜时分 杨昭躺在床上,身子盖着被子,鼻子中飘出一个一个的气泡。他发出“呼呼”的鼾声,进入梦境。 他身穿白袍,飞向空中,躺在云朵上。他跳来跳去,却不会掉落。他的身体上露出一节一节的肌肉,胸口突出。杨昭的血液在身体内流转,呼吸匀称。 “吱呀”一声,宁氏提着灯笼轻步走近,帮杨昭掖了掖被子,转身走出房门。 ------------ 卧房 秦毅坐在一张桌子前,举着书,低头沉思着。 “吱呀”一声,宁氏从门外走来,随口说道:“夫君,又在看书啊。” 秦毅“嗯”了一声,淡然说道:“小昭怎样了?” “我把你的药膏给小昭浸泡在水里,此刻他已经睡下了。”宁氏温言道,走到丈夫身边,按压着他的肩膀。 “希望小昭能够理解我的苦心。也希望此生能看到他们师兄弟和睦的那一刻。”秦毅回过头看着宁氏说道。 “会有那么一天。”宁氏弯着腰,低头凝视着丈夫。 “但愿如此,不然,我鬼谷门弟子终究被人嘲笑。”秦毅担忧道。 “自战国以来,鬼谷门下出了很多弟子。可是鬼谷门的誓言就像魔咒一般,困扰着弟子。当初兵法大家孙膑和庞涓。” “两人在马陵之战中大打出手,结果一死一伤。张仪和苏秦,也都没有好下场。”秦毅仿佛心中有千言,滔滔不绝地说道。 “流传到北周北齐之时,鬼谷门人竟被外人所惑。师兄弟在长安城外大打出手。如今师弟紫阳在山西开办道观,目的是想寻找有天赋的弟子。” “传承鬼谷门的绝学紫阳经和擂鼓瓮金锤。但我夜观天象,发现只要此人一出世,将给天下带来祸端。所以我潜心隐居山东,寻找能够制衡他的人才。” “成都就是我寻找的第一人选,而小昭则是我选择的第二人选。秦安则是第三人选。希望能和他们三人之力制服此人。”秦毅看了眼天空说道。 “只是目前进行并不是顺利,所以我另辟蹊径,从小昭入手。”秦毅看了眼宁氏。 “那接下来,你还要严酷训练小昭?”宁氏摸着肚子,试探道。 “对,希望他能承受住。”秦毅坚定的说道 -------------- 卯时,秦府书房 “什么?您要让他水底练刀”秦安瞪大着眼睛看着秦毅,不可置信。 “我已经决定了,尔等如果反对,那就一起吧。”秦毅面如不动鼓道。 “我跟。”门外传来一道声音,魏文通快步走来,低声道。 “那好,不过你的训练不在城外溪流旁。而是城里曲江河边。每天手提大刀跑到曲江河旁,跳下河深入河底,在水下挥刀劈砍一千次。” “每过一个月增加一千次。直到你能在水中完成一整套基础刀法。“秦毅拍打着魏文通的肩膀说道。 “之后,我会安排你和成都手持大刀对阵。你们都会不同刀法,如何发挥,要靠实战。从对手的角度出发。” “观察他用刀的习惯、特点,用心找出他的破绽之处,你就可以成为高手了。”秦毅慢慢说道。 “高手之所以是高手,那是因为他善于观察对方,跟随对手变化。这样一来即使再普通的招式对他来说,也是高招。” “当年我与你师傅对阵,一记简单的“中平枪”,我就使用了三次,但是在你师傅眼里,我用了三次不同的枪招。这就是高手的存在。”秦毅教导魏文通道。 “我明白了。”魏文通低头沉思,随即回忆起师傅和人对阵的情景,也是普通的刀式。但是在他看来,师傅手中的刀如灵蛇出洞一般,让人防不胜防,直击对手要害。而他却做不到. “或许这次能够收获呢。“魏文通呢喃道。他随即向校场走去,抄起大刀,径步朝曲江河而去。 “好了,小安,你去叫小昭起床。我在溪流河畔等他。” 秦毅嘴角一勾,脸上流露出一抹不经意的笑容。他走到校场的兵器架前脚一勾,挑起一杆长枪,飘然而去........ 第18章 杨昭河底练到,武艺大成 客房 一抹阳光从窗户中透过,映射在杨昭的脸上。 杨昭懒洋洋地钻出被子,伸了伸腿。他感觉身子一轻,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他活动活动筋骨,筋骨发出“喀嚓喀嚓”的声响,这是以前从未有过。 杨昭一骨碌从床上爬起,穿上衣衫,外套白袍。他拿起一个水杯,用水壶倒了点水,走出房门。 他瞥了眼旁边的柳树,伸手折了条柳枝。杨昭朝灶台走去,跨上台阶,用柳枝盐罐里沾点黄颗粒大小的粗盐。 随即他跑出灶台,走到墙角,用水漱口。他将柳枝伸入嘴里捣腾了几下,“咕噜咕噜”朝地下喷去。 杨昭把柳枝一扔,右手拿着茶杯,大踏步朝客房门走去。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秦安用手叠着被子,杨昭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说道:“何人在此?” “师弟,你回来啦,师傅叫你去溪流边等着你呢。”秦安一拍身上的灰尘,抬眼看着杨昭说道。 “好的。”杨昭想起昨天那魔鬼一般的训练,心有余悸。但是想到学武的目的,他还是咬了牙,目光坚定地朝外面走。颇有“风萧萧兮易水寒”之意。 秦安望着杨昭的背影,情不自禁地抖三抖。他耸了耸肩,双手一摊........ ----------- 此时正值秋分,秋风吹在杨昭脸上,激的杨昭浑身一激灵。他加快步伐朝城外跑去,越跑越快。 身体中有股奇特的能量在支撑着他的运动,毫无疲倦之色。他仿佛是台不知疲倦的“永动机”,在田里耕种般。 他脑子中闪过一丝念头:难道无敌猛将的气力就是这么训练出来的? 杨昭带着疑惑,继续向前跑去。眨眼功夫,他来到了溪流旁,远远地看见一个高大挺立的身影束手而立。 “师傅。” 杨昭走到近前,躬身一礼。秦毅回转身子,玩味地看着他道:“怎么不叫我秦贼了?” “弟子不敢。”杨昭小声说 “你晚到这里一炷香,罚你绕着湖跑两圈。” “是!” 杨昭不敢怠慢,掉头就跑,生怕跑慢了受罚。“且慢”秦毅叫住了他。 杨昭停了停脚步,秦毅慢慢踱步到他身边,问他,“昨晚睡觉有什么感觉?” “回禀师傅,睡觉睡得踏实多了。” 秦毅见他态度很恭敬,估计是昨晚尝到甜头,心中不由有些好笑。昨天居然敢骂自己秦贼,这小子骨子里是叛逆。难怪背着家人求杨师仁帮忙跑到山东。 他又问:“除了香甜还有什么?起夜没有?” “回禀师傅,没有起夜!”杨昭干脆答道,犹豫了一会儿,又道:“还有我做梦做到我身子飞上了天。我躺在云朵上跳来跳去,好生轻盈。” “你说什么?”秦毅大吃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杨昭的天资如此优异。仅仅用了一天的时间就突破了筑基感应期,达到了入门的阶段。 就算是天资异人的宇文成都(萧成都)。他拜入师门后,用了三天的时间,才突破了筑基感应期,达到了入门的阶段。秦安用了四天,魏文通则用了五天,两人才达到这个阶段。 秦毅走上前去。他用尽力气,捏了捏杨昭大腿上的肌肉:“感到酸疼吗?” “一点也不疼,我想今天应该可以完成师傅交代的任务:绕着溪流跑两圈。”杨昭面露喜色道。 “天意啊,真是天意,紫阳兄,你可就算错了!” 秦毅仰天长啸,对杨昭道:“跑步只是试炼,等会还有正式训练等着你。”秦毅摸出一个药瓶,倒出一丸丹药。他把酒葫芦递给他:“把药服下。” 杨昭接过药丸,头一扬,将药丸吞下。一炷香后,他感到胸腹传来炙热的火烧般感觉,秦毅拍了拍他的肩头,赞叹道:“去吧,绕着溪流跑两圈。” “好的。” 望着杨昭稚嫩的背影,秦毅只觉得一颗将星冉冉升起。他慢步跟上。正值卯时,只见溪流旁。一个小身影在半胧半明的光线中迅速奔跑,后面跟着一名黄褐色的青年人....... --------------- 辰时 杨昭跑完步,和秦毅来到溪流边的树下坐下。秦毅从口袋中取出两个肉饼,那是宁氏出门时给她的,师徒两人的早饭。 杨昭接过一口咬下,肉饼瞬间出现一个缺口。杨昭饿极了,用手掰开肉饼,不等咽下就往嘴里塞。“啊隔”杨昭捂着喉咙拼命往下顺。 “给,喝口顺顺。”秦毅叹了口气,从怀中摸出一个木制水壶,拔开盖子,递给杨昭。 杨昭接过后,大口往嘴里灌,用手拍打胸口,“隔”打了一个饱嗝。 秦毅默默吃着肉饼没有说话。 ---------------- 一炷香后 “从今天开始,为师就要教你正式的武艺了。”秦毅缓缓开口道。 “为师精通枪法和锏法两种,你想学哪一种?”秦毅问道 “我想学枪法。”杨昭不假思索的说道。 “何故?” “因为三国时期,蜀汉的赵子龙将军,威震天下,靠的就是枪法。”杨昭毫不犹豫地说道。 “但是为师不会赵云的枪法,为师的枪法是自己琢磨出来的。为师年轻时上山学艺,跟随云梦山鬼谷老道学过道术,练习过基本枪法。” “后来中途回到家中,遇见了姐夫,姐夫精通枪法。为师见猎欣喜,向他讨要枪谱,发现枪谱中很多招式都可以衍生下去。” “但谱子上记载的招式却戛然而止,所以就学了他枪法中几手不错的。” 秦毅讲述着自己学艺时的经历。他用手拿起身旁的喝了口水,拧上盖头,又补充道:“ ”说是精通枪法,是因为为师的枪法变化多端。时而变成枪招,时而又变成刀招,时而又将长枪当成重兵器使用。” “让对手摸不清路数,败下阵来。变化,是为师枪法中的一个秘诀。” ”在为师看来,习武之人无论学任何兵器都要有变化。不能机械的按照谱子来练。想要做到变化,就要对枪法了然于胸。” “然后根据对手的招式做出相应的变化。当对手用刀劈来,你可以用枪招架,也可以躲避对手的攻势。借此看出他招式的破绽,乘机反攻。”秦毅顿了顿,提高了声音。 “所以从今天开始,你要在河底练习枪的直刺。刚开始五百下,到一千下,两千下。然后换一个招式。反复练习,直到大枪挥动自如。”秦毅拍了拍杨昭的肩膀,说道。 “河底练枪?”杨昭心中发虚。 “需要多久?” “每天练习,刚开始要求不高。一个月内,精通枪法第一招。之后每个月换一个招式,一年后,我要你能大枪运转自如。”秦毅直起身,背着手道。 “是,师父。” -------------- 光阴似箭,一晃一年的时间过去了。时间到了开皇九年正月。杨昭时年六岁。 “梆——梆!梆!” 秦府,客房 远处传来更夫的敲更声,天色已五更。隔壁小房间门吱嘎一声,秦安从梦中惊醒,抬脚走出门外望去。 一道白色的身影背着布包,布包里裹着长枪。他蹑手蹑脚地走出院落,朝城外的溪流走去。 秦安不由轻轻叹气。师弟在服下师父给的药丸后,对学武越发痴迷。意志比原来坚持多了。从学武开始到现在,每天五更时分起身,从无间断。 其实叔父要他每天卯时就要到溪流里练习枪法。但是杨昭尝到药丸的甜头后,自觉自愿早起两个时辰,跑步去溪流里练武。自律程度快要赶上另一个讨厌的家伙了。 而自己却没法坚持....... “或许这就是我与魏文通以及其他人的不同之处吧” 秦安喃喃道,随即又躺下,回想着自己学艺时的事情。 他的武艺自四岁时祖父传授的,练的是秦家心法。祖父亡故后,叔父又将秦家锏的奥秘传授予他。 并且带他突破习武的滞固期,达到破功期。让他能自由发挥出秦家锏最有威力的招式。可是他觉得自己武艺还是停滞不前,没法再进一步. 前天听闻魏文通少时突破破功期仅用了两年零三个月,惊得秦安当场呆住了....... ------------ 杨昭背着包裹径直走出秦府,向西走了片刻,来到一条小河旁。这条小河的源头在县令府后院,经过一条地下河。 又从西市西北的一片池塘内冒出,形成一条小河,弯弯曲曲流向利人市,所以小河便叫西市溪。 此时河面上光滑如镜,如同水晶玻璃般。它在晨色半胧半照的照耀下闪着耀眼的光芒。杨昭从包里摸出一小瓶酒,又将一丸丹药用酒服下。他除去上衣,下面仅留一条短裤。 杨昭开始跑起步来。经过一年的训练,杨昭有点明白秦毅的心狠。让他在刺骨的河水里摸鱼。是为了锻炼他能够承受极寒的考验,为以后水里练枪做准备。 但是这需要习武之人的身体本身支撑。所以就要用丹药和药酒包来改造身体。让体内气血充足。而跑步则是训练肺活量,使心脏强大起来。 这些都如法医探案时的证据链,一环扣一环,相辅相成。倘若一环掉地,那后面环节就如多米骨牌一般,“拍啦拍啦”倒地不起。 ------------------- 半个时辰后 “扑哧扑哧”,杨昭停下脚步,躺在树木下大口喘着气。他捡起旁边树上掉落的果实,放在嘴里嚼了嚼。 杨昭背对溪流,从怀中小瓷瓶摸出一枚紫色的丹药服下。然后他双手撑地,两腿盘下如弥勒佛般紧闭双目,嘴里念着静心咒。 这是秦毅教给他的道家心法中的一篇。可以使心情放松,肌肉舒缓,注意力汇聚于脑海中。让丹药的药力流转于全身,体力在一点一点恢复.......wWW.xszWω㈧.йêt 三柱香后 杨昭从地面上站起,抄起倚在树上的长枪。他瞥了一眼岸边一块不规则形状,估摸五百斤重的山石。 他慢慢拿起长枪,长枪长约六尺,枪尖做扁平状。枪尾是三尖两刃锥,约两尺左右。 杨昭深吸一口气,双手紧握长枪,纵身跳至半空。“喝”的一声,一枪刺入冰面。杨昭还嫌不过瘾,紧接着双臂贯力,用手一绞。 “嚓”、“嚓”,“嚓”,枪尖切割冰层,露出长约三尺,宽约五尺的长方形方洞。 他走上岸,双手移动山石,‘咚!’的一声,巨石被推进冰窟窿中。起先浮在水面上,然后一点一点沉到水底。 此时,杨昭经过剧烈运动,额头上布满了汗珠。腹中丹药化开,使他如身处火灾现场被巨火焚烧,燥热难受 杨昭不再迟疑,掏出早已准备好的手帕。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纵身跳入河中。此刻他只有一个想法:用冰水冲去身上的炎热。 时值四九,正是冬日里最为寒冷的日子。河水严寒刺骨,仿佛将人的心脏、骨髓冻成闪亮的冰雕般的感觉。杨昭渐渐习惯,水没过头顶,身子如重物般沉到水底。 河底,杨昭找到自己一年前用枪尖刻下“卧薪尝胆”四字的大石。他双腿夹住大石,让大石正面转向,双手持枪朝大石刺来。 寒冷和水的阻力使他长枪刺的颇为艰难,杨昭见惯不惯。漆黑一片的河底,只有少数鱼儿在活动。 他急速挥舞着长枪,大石上露出一个一个的枪洞,如马蜂窝般密集,遍布大石周围。 一下,两下,三下.........五百下后,杨昭脑袋探出水面呼吸着由来已久的养分。随后,他潜入水底,继续练习,一次又一次。 --------------------- ‘哗!’一声,他再次浮出水面。这是他的最后一次换气,这一次他要挑战自己:在水下完成一套枪法。 杨昭潜入水下,挑、刺、砸、劈、点、戳,连续使出。快若闪电,他的双臂酸疼,每截骨头好像被人撞击般断裂开来。 水底无边的深渊中。他强迫自己动作迅速挥动大枪,双齿紧咬嘴唇,透出一丝血丝。 一、二、三.........一、二、三........... 杨昭心里数着数字,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用力地握着长枪。 一百四十八、一百四十九.....九百九十九 他双腿一松,双手倒托长枪,身子朝上浮。在即将冲出水面的那一刻,他刺出平生最为伶俐的一枪,枪尖透过水面钉在树木上。 ‘哗!’他终于冲出水面,一股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 杨昭浑身瘫软,贪婪地大口呼吸新鲜空气,瞧着树木上的长枪。他终于做到了武艺的最高境界:化繁为简,朴实无华。 第19章 杨昭送成都,学习兵法 一晃两年的时间过去了,杨昭时年八岁 这两年发生了很多大事。 祖父文帝命令卫王杨爽坐镇淮南,昌平公邱瑞为副将,镇压当地民乱。 又以丰州都督鱼俱罗,曹州都督丁彦平,燕王为帅,北据突厥。 忠孝王伍建章以兵镇守南阳。 他的父亲晋王杨广率领大军渡江讨伐南陈。隋将韩擒虎,贺若弼,杨素为副。 渡江后,隋军势如破竹。 隋将韩擒虎以五百人攻克采石镇。父亲杨广率大军屯于六合。 正月初六,隋将贺若弼攻拔京口,控制建康长江下游门户,俘陈南徐州刺史黄恪。七日,隋将韩擒虎攻克姑孰。 同日,贺若弼进据钟山。晋王杨广遣总管杜彦渡江与韩擒虎军会合,步骑二万屯于新林。隋蕲州总管王世积以舟师出九江破陈将纪瑱。陈国大惊。 过不多久,隋军紧逼建康,后主沉迷酒色,终日不理朝政。丧失民心,陈将任忠迎投,引隋军直入建康。建康城乱作一团,后主躲入井中,被士兵发现。至此,陈国皇室俱被俘获。 父亲杨广贪念张丽华美色,遣使相迎,被宰相高颎拒绝,两人心生怨恨。 隋将韩擒虎和贺若弼争功,两人拔刀相向。 二月,伐陈副帅杨素的大军出三峡东下荆门,遣别将庞晖入湖南略地。南至湘州,陈湘州刺史岳阳王陈叔慎诈降,执斩庞晖。 于是他招合士众,有兵五千。衡阳太守樊通、武州刺史邬居业皆举兵助战。隋任薛胄为湘州刺史,与行军总管刘仁恩进击湘州。 陈叔慎遣将陈正理、樊通迎战,兵败。薛胄乘胜入湘州城,擒陈叔慎。他又大破邬居业,将其擒获,一并送交秦王杨俊,斩于汉口。 至此,南陈灭,天下一统。父亲杨广班师回朝,同行将校均得恩赏。文帝大悦,大赦天下。 -------------------- 山东往长安的官道 宇文成都背着包裹。包裹里是一杆长枪,牵着一匹马。马左侧挂着一把大刀,右侧挂着一副弓箭,慢慢朝长安方向走去。 “得得得”一阵马蹄声传来,宇文成都回头望去,一袭白衣落入他的眼帘。 “你来做什么?”宇文成都问道。 “我来送送你。”杨昭迟疑片刻,低着头答道,双手搓着衣领。 “我不需要你来送。”宇文成都硬气道,把头一转。 “给,这是卫王府令牌。你可以携带他去找卫王,就说是我说的。卫王府兵书任你观看,你也可以去边关历练。”杨昭从身上拿出一块令牌递给宇文成都。 “你知道我回长安,是去晋王身边谋差事吗?”宇文成都看了眼他道。 “我知道。不过我不希望你去晋王身边。”杨昭嘴角露出一个弧度道。 “难道是害怕我谋害他?”宇文成都脸上露出玩味地神情,抱着手说道。 “以你的本事应当参加三年后的武举,堂堂正正夺取功名。到时候,如果你战败了我,晋王府任你遨游。”杨昭朗声说道。 “这么说来,你还是不服气?”宇文成都皱着眉头说道。 “当然,我杨昭一定要堂堂正正战败你,成为天下第一。”白衣少年沉声道。 “那就来吧,我宇文成都在长安擂台上等着你。我一定会成为天下第一。”宇文成都坚定的声音回荡在山林间,经久不散。 “一言未定。”杨昭伸出一只手,宇文成都迟疑片刻。他伸出右手朝杨昭手掌击去。 “啪”的声响,两名少年击掌为誓,约定三年后共同履行诺言。 “保重。”杨昭朝他拱了拱手,“如果想要取得天下第一,并不单单依靠武艺。熟读兵书也是必须的。”ωww.xSZWω㈧.NēΤ “我希望你能在这三年内阅览兵家要义,才能从三年后的武举中脱颖而出。” “受教了。可是这枚令牌.....”宇文成都犹豫了一会儿道 “先留在你这里吧,我回长安时取。”杨昭面带笑容,一抖缰绳,扬长而去。 宇文成都怔了怔,看着令牌,收入怀中。他翻身上马,一挥马鞭。马顿时立起,“驾驾驾”,朝长安方向而去。 ------------------ 秦府 “御”杨昭一抖缰绳,马直挺挺地挺立在秦府门口。 杨昭翻身下马,摸了摸马脖子。他从马耳朵旁取下饲料袋,凑到马嘴旁。白马亲昵地舔了舔杨昭的手。 它低头吃了起来,“小白真乖。”杨昭拍了拍白马的颈部,说道。 “吱呀”一声,秦府门被人从里面打开,走出两个少年人。 “师弟,你怎么在这里?”秦安问道。 “今天是成都师兄下山的日子,我去送送他。”杨昭一边照顾白马,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 “什么?师弟你去送那个讨厌鬼。当初你们俩不是闹矛盾的吗。”秦安一脸不可置信。 “已经都是过去的事情啦。”杨昭抚摸着白马的身子,和颜悦色道。 “话说师兄这是要去哪里?”杨昭看着两人的打扮说道。 “文通师弟要回长安了,据说是卫王叫他回府。毕竟三年以后武举就要开始了。“秦安拍了拍魏文通的手臂说道。 “我一定要打败那个家伙。”魏文通身穿一袭红袍,背着一把大刀,愤愤然地跺了跺脚。 "哦,是吗,不是兄弟我给你泄气。为将者,必先熟读兵法,用兵之道。你显然不合格,再者说你确定能够打赢宇文成都?”杨昭插嘴道。 “我苦练刀法四年了,应该比原来进步一大截。”魏文通信誓旦旦拍着胸脯说道。 他按照秦毅教的方法,在水里练刀,后来和宇文成都手持大刀的对阵中,魏文通因为刀法凌厉,一时间逼得宇文成都难以招架。 杨昭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他只是拍了拍魏文通的肩膀,说了句:“兄弟你要加油。” 随即他转身走进了秦府,冲着秦安说道:“师兄,我记得今天师傅教我们兵法。去晚了要受罚的。” 秦安一拍大腿,哀嚎道:“对的,多谢师弟提醒。哎,我们走吧。文通师弟多保重。”说罢,他跑向杨昭。 只留魏文通一人在府门外愣了愣,独自一人向长安城走去。 ---------- 长安 卫王府府门 “终于回到长安了。”宇文成都长叹了一口气,翻身下马。 他朝着王府侍卫一拱礼:“麻烦小哥通报一声。就说宇文府大长孙宇文成都携带卫王令牌求见。” “好的,稍等。”侍卫们对视一眼,一人出列说道。 “谢谢”他嘴里吐出两个字,牵着马说道。 ------------ 卫王府,书房 杨爽提笔写下关于科举考试的相关事宜。他眉头紧皱,嘴角抿了抿。 自从天下一统以来。许多世家大族的大臣蠢蠢欲动,想要举荐自家弟子为官。皇兄力排众议,推行科举制,分为文武两科。 文科主考官由丞相高颎来担任,而武举主考官则由他来担任。两人分别在明年开春之际提交方案,确定考试规则。 为了这次考试的准备,杨爽已经好久没有休息了。 “王爷,外面有一个黑衣少年来访,说是有您的令牌。”杨林一袭青衣,脚步匆忙。 “哦,请他进来。”杨爽心中烦闷,挥了挥手道。 “宇文家大长孙宇文成都拜见卫王。”宇文成都步伐稳当,朝着杨爽施了一礼,平静说道。 “不知宇文家大长孙深夜来访,有何要事。”杨爽疑惑,自问平时和宇文府交情不大。 “特来拜见师伯,想要借师伯书房中的兵书一观。”宇文成都吐字清爽道。 “师伯?”杨爽奇异道。 “弟子曾拜师山东隐士秦仲敬,他教导过我枪法。还拜过大都督鱼俱罗为师,学习过春秋八刀。”宇文成都一字一句说道。 “哦,我想起来了。前段时间,鱼俱罗那老家伙跟我,说起过他有个天才弟子。不仅刀法不赖,枪法也精通。原来说的就是你呀。”杨爽恍然大悟,慈祥地面对黑衣少年道。 “弟子不敢恭维,都是师傅教的好。”宇文成都正色道,随即小声补充道。 “卫王令牌是小昭给我的。是他说为将者必须文武双全。鼓励我向您讨要兵法。” “原来如此。”杨爽恍然,但又想杨昭的天赋。“哎”还是相信他一次。他扶了扶胡子道 “既然如此,你随杨林到客房住下。宇文府这里我会差人打招呼的。” “弟子遵命,拜谢师伯。”宇文成都一拱手,跟着杨林走出书房。 “这个世道越看越不明白。”杨爽站起身子,摆着手,在书房踱步,看着窗外。 “去,给宇文府宇文述将军送一个口信。说他长孙住在卫王府,直到三年后的大比前。” “是,王爷。” --------- 宇文府 宇文述翻阅着资料,翘着脚坐在高台上,右手拿着一支毛笔。 “回禀老爷,大长孙学艺回来了。不过住进了卫王府。卫王府的人托我给您带句话,说三年后大比前,大长孙会回来的。” “好的,下去吧。”宇文述一挥手。 “难道卫王要提携成都?”宇文述扶了扶鼻梁,不解道。 “算了,到时候看情况再说吧。” ----------- 秦府,书房 秦安苦着脸看着杨昭:"师弟,咱们休息一下吧,我的胳膊都要酸了。” 杨昭一边翻阅着兵书,一边拿笔在纸上记录着要义。他随手画了画地图,说了句:“不累,我还能再抄一会儿。” “师兄,你如果不抄的话,翌日师傅问讯答不出是要被罚的。” “这——简直——是——太痛苦了。”秦安把书拍在脑门上,哀嚎道。 第20章 艺学下山,重回大兴 三年后 秦府,校场 秦毅手持一杆长枪,骑在一匹黄马上。他注视着对面的少年人,没有动弹。 “驾”,少年人轻磕马腹,抚了抚马脖子。他双手一震长枪,手中一记中平枪,朝秦毅的胸腹刺来。 秦毅一拉缰绳,侧身躲过。他手中长枪点在少年人枪尖中心。“铛”的一声,枪尖偏离原来的轨迹,刺入尘土中。 少年人一愣,拔出长枪,枪尾倒转,拖着便走。秦毅眉头一笑,一磕马腹,朝杨昭追来。 “振”的一声,少年人目测距离,一拉缰绳,马瞬间停下。蹄子踏在地上发出“塔塔”的声响,少年人一弯腰身子躺在马背上,长枪一举。他从头顶飞过,朝秦毅的咽喉刺来。 “铛”的一声,长枪在秦毅咽喉口三寸停住。枪杆被秦毅大手抓在手中。 “这一招是回马枪吧,你是从何得知?”秦毅轻声说道。尛說Φ紋網 “确实是回马枪,是我看到成都师兄演练春秋八刀的绝招“拖刀背砍”想出。我想刀能够拖在地上回身背砍。枪也可以做到。” “只不过枪不像刀一样能够劈砍,只能直刺。所以我就把它改良了一下。”少年人思索片刻,说道 “其实这一枪,还有一种使法。”秦毅说道,随即拨转马头。 马“得得”朝校场的另一侧走去,走不多远。“吁”的一声,停在那里。秦毅双腿一磕马镫,飞身立在马上,脚一点,跃在空中。他回转身子,自上而下,朝少年人的额头刺来。 杨昭瞳孔一缩,长枪一挺,双手用力,想要架住来枪。秦毅手微抖,长枪往上偏了偏,将少年人的发带挑断了。发带重重跌落在尘土里,带起一阵灰尘。 杨昭脸上浸出微汗,长枪拿握不住,”铛”的一声跌落尘埃。 两马错蹬而过,秦毅回头对杨昭说道:“懂了吗?” 杨昭思了片刻,说道:“这一枪之所以威力巨大,而且出其不意。是因为招式改变,枪自上而下直刺对手额头。” “增加了重力势能,也就是说力量比原来的要大。而刚才我的一枪则是看准对手没防备,以速度取胜。而面对有准备的对手,我的那一枪根本不起作用。” “啪啪”秦毅拍打着手说道:“不错不错,能够观察对手的招式。从中悟出道理,是成为高手的要诀。” “再来” 杨昭这次更换了路数,长枪一横。他的上身略前倾,两手势如抱物,自下而上,向秦毅的腋下撩去。 秦毅拧身下伏,竖起耳朵,辨明来枪方向。他转过枪杆,往后封架,恰好别住来枪。 随后他的双手将大枪转了转,枪尖上挑,向着杨昭的小腹袭来。 杨昭长枪横在小腹,用劲一挡,挡住来枪。此时枪尖距离小腹,不到一寸。 秦毅右手抽回长枪,双手横断长枪,较足平生之力向他磕来。 杨昭也不示弱,长枪一挺,手腕一翻。他的小臂微微用力,朝秦毅的枪头挑来。两把枪杆撞击在一起。“嘭”的一声,好似前车撞击后车发出的金铁交鸣。 两人错马而过,秦毅一拉缰绳,撤回长枪,右手搅了搅缰绳低声道:“停。” 杨昭停下手中的长枪,拱了一礼:“师傅。” 秦毅翻身下马,走到他身边,凝视着少年,说道:“小昭,随我到书房。” “是,师父。” ------------ 书房 秦毅负手站在房中。他指着桌上的书信对着杨昭说道:“师父给我来信了,武举定在今年开春。昭儿可以下山去往长安,参加武举,夺得功名。” 杨昭第一次听见秦毅叫他昭儿,有些错愕,答道:“好的,师傅。” 杨昭大踏步朝门外走去。 "希望你就是那个灾难来临之际,拯救天下的盖世英雄啊。“秦毅目送杨昭出门,看着他的背影,低声道。 客房 "终于可以回家了,也不知道小荷想我没有。”杨昭嘴里哼着歌,整理着自己的物品。 "说不定,小荷已经忘记我了。”杨昭嘀咕道。 一套书,一杆长枪,一把古制弓箭,一叠衣服,就是杨昭多年来的全部家当。 杨昭拿出布包将衣服和书包在里面。他用手打了一个蝴蝶结,系紧。然后他把包裹,背在背后。 杨昭左手提着长枪,右手拿着弓箭,虚掩房门。他朝师娘宁氏的房中走去。 ------------ 宁氏房中 宁氏左手拿着一块黄色布,右手持一根银针。她的指微翘,低着头缝了起来。 “叩叩叩”门外响起一阵叩门声。 “谁呀。”宁氏抬起头,看了房门一眼。 “师娘,我今天下山回长安了。特来告诉您一声,望您保重身体。”杨昭轻声靠着门道,生怕宁氏听不见。 “啪哒。”一块黄色布落在地上。“呲”的一声,宁氏的指尖被银针划破。 宁氏捂着手,忍着疼,说道:“昭儿,一人在外要小心,注意安全。师娘不能陪伴在你身边了。” “好的,师娘,您也要多保重。注意身子。”杨昭眼角湿润,心中一暖,背着包裹。他左手提着长枪,右手拿着弓箭朝府门走去。 “为什么我有种心痛的感觉,难道我真的把昭儿当成自己的孩子了?” 宁氏看了眼地上的黄布,目光转移到一个竹篮上。篮子里一个婴儿打着呵欠睡得香甜。她走过去摇了摇竹篮,嘟囔道:“唉,我还真担心昭儿啊。” ---------------------- 山东去往长安的古道上 一名少年悠闲的坐在白马上,左手牵着缰绳。马背左侧挂着一杆长枪,长枪约三尺五寸,枪尖成剑状,枪杆是用白蜡杆制成。上面抹着一层漆,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夺目。 右侧悬挂着一把弓箭,弓长三尺有余,宽约五尺。箭壶里插着十八只箭羽,箭羽上刻着杨昭的名字。 这是秦毅专门为杨昭打造的破甲箭。箭头有一道血槽,而且都用精铁打造。射入人身体不仅能够破开对方的铠甲,而且余势不减,血流不止。 杨昭不禁赞叹师傅的心细,用上这样的宝弓,此次射术比赛妥妥的稳赢。 杨昭正在思绪中,一阵马蹄声传来,伴随着一声“等等”。 杨昭一拉缰绳,白马有灵,停下脚步。杨昭回头一瞧。 秦安气喘吁吁的从后面骑着一匹马,赶了上来道:“师傅也太偏心了吧,你骑着一匹千里马。却让我骑一匹破马赶路。” 杨昭莞尔一笑,随即打趣:“没办法谁叫这次兵法考核你又输给了我。还有除了拳脚功夫以及锏法。论枪法,箭法,以及骑射本领你没一样比我好,师傅偏心也很正常。” 秦安不服道:“那又怎样反正我的步战功夫比你强。师父就是偏心,向着外人不向着我。” 杨昭反驳:“秦安,你几岁了还这么吃醋?师傅那叫帮理不帮亲。再说我是外人吗?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师傅早已不拿我当外人了。 “只不过我不肯学习锏法,要不然我肯定比你强。再说了咱们师兄弟之间还要争执,这要是传出去师傅的名声可就毁了。” 秦安想了想说:“也是,要不然师傅也不会让我追赶你给你东西了。” 杨昭一愣说到:“师傅给你什么东西啊?” 秦安从怀中摸出一封信说道:“自己看。” 杨昭打开信封,露出几行细腻的字: “昭儿,这一路上山高路险,颇不平静。为师担忧你初入江湖,不知险境。小安也该到了游历江湖的时候了。” “这几年他一直忙碌照顾他父亲,不得空闲,一颗心渐渐沉寂下来。但是为师深知他心中还是渴望将秦家武艺流传出去为世人所知。” “恰如今年初春长安城里举行武举。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你俩一路随行,也好有个伴。若是你俩通过武举,外放为官。” “切记不要让小安当主将。他性子直,眼里容不得沙子,不适合做一名主将。就让他在你身边历练历练即可。 “等过几年,你小师弟长大成人后,为师会到长安城里看望你们的。 另外,麻烦给成都带个口信。日后无论他做出何事,我秦毅依然以他为荣。但愿他不负初心,保家卫国,为百姓谋福。” 师父秦毅 开皇十五年 杨昭看到字里行间都是关怀之语,眼角颇为湿润。 虽然往事过去多年,个中曲折无法分辨......... 虽然有时师傅依然会严厉苛责他........... 可是在师傅看来。他杨昭是一名天赋异禀,继承他老人家枪法的天才。 “师傅,我杨昭此生不忘您老人家的大恩大德,绝不会让悲剧重演。也不会辜负您的一片苦心。哼,世家大族,我杨昭来了!”杨昭坐在马上,心里暗暗发誓。 不过看了秦安一看,杨昭露出了然的神情,开口道:“师兄,师傅让你帮我拿下武举。随后跟随在我的身边。” “什么?”秦安警惕地说道。 杨昭不说话,将书信递给秦安。秦安半信半疑地打开书信,浏览了起来。 看完后,秦安将书信折了三折。他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在马上,哀嚎道:“师父,还不如直接杀了我吧。让我在你手下做事,日子可咋过?” 杨昭摊了摊手,耸了耸肩,道:“看你喽,加油,小白,我们走。”他拍了拍白马的脖子,一抖缰绳,扬长而去。 “慢点,等等我。”秦安心中不愿,但这是师命。迟疑了片刻,他一挥马鞭。“驾驾驾”,紧随杨昭身后,朝长安方向而去。 夕阳西下,两个少年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月色的笼罩中.............. 第21章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长安 ”小荷,你知道哪里最好玩吗。”一名女孩头上插着一只粉色蝴蝶结的头饰,身穿一袭蓝粉色的衣裙。但见她: 粉嘟嘟的脸颊透露出水分,一双晶亮的眸子,眨呀眨呀,就像天上的繁星一般,灿烂明丽。一蹦一跳地走在街上。 “郡主,还是回去吧。王妃吩咐过尽量减少出门,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小荷一袭白裙,耐心地劝导。 “怕什么?难道在这个长安城里还会有本郡主摆平不了的事情。小荷,我发现你自从大哥走后,胆小了很多。” “当初跟在我大哥身边可不是这个样子。”女孩双手抱了抱,用手指着小荷道。 “郡主还是小心为妙。”小荷警惕地看着周围,说道。 “哼,母妃好不容易出门。我难得有一天空闲的时候,我不听,我不听。”女孩抱着脑袋,捂着耳朵,跑了起来。转眼间她消失在巷子口。 “郡主,你慢点。”小荷担心女孩有失,提着裙子向巷子口追去。 殊不知,危险悄悄逼近........ ----------------- 烂尾巷 一名花花公子身穿一袭花袍,头上戴着蓝色发冠。他嘴里吹着口哨,翘起双腿,坐在一间民房里。 “报,大哥,我们已经打探清楚了。晋王府郡主出府了,只有一名丫鬟跟着。”一名脸上带痣的大汉说道。 “你可确定?”花花公子,皱着眉头说道。 “大哥,千真万确,小弟亲自到晋王府门口蹲守。花费了两天的时间,买通了里面的一个小厮,才得到的消息。” “好,吩咐下去,准备开干。” “好嘞,大哥。” 大汉答应道,走出民房,吹了一声口哨,说了句:“学而时习之。” “不亦说乎。”空气中一道声音传出。 刹那间,一群赤裸着身子、露出胸毛的大汉越众而出,站在大汉面前。 “公子吩咐,今天务必把晋王府的小娘们掳到这里。让大哥乐呵乐呵。” “可是这样做会不会激怒晋王。听说晋王可是一个杀伐果断的人。”一名汉子迟疑道。 “你傻呀,公子这么做就是要激怒晋王,才能让晋王服软。要不然别人会说五姓七望是浪得虚名的。”脸上带痣的大汉赏了汉子一个爆栗。 “明白了。” “我亲自带队,到时候......"脸上带痣的大汉流出口水,期盼道。 -------------- 巷子口 “哎呦,这不是晋王府的小娘子吗。怎么今天有空来这里玩啊。”一个斜着眼的大汉双手搓了搓,一步一步向女孩逼来。 “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动手了。”女孩警告道,随即摆出一个手势。尐説φ呅蛧 “哈哈,笑死我了,就这点武功也想吓唬人。简直是不自量力。兄弟们随我上。“大汉不屑一顾,一挥手招呼众人。 女孩步步后退。大汉伸出自己的咸猪手,朝着女孩的脸上抹去。 “你们快放开郡主,难道不怕晋王府报复吗?” 正在女孩害怕之际,小荷紧赶慢赶,跑过来双手叉腰,指着大汉说道。 “吆,原来这里还有朵带刺的花朵。还不赶紧过来给大爷我乐呵乐呵。"一名大汉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容,“我就喜欢最烈的。” 小荷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鼓起勇气朝大汉的脸上扔。“啪的”的一声,石子打在大汉的脸上。 大汉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我的脸坏了,我的脸坏了。” 小荷趁此机会,跑到女孩身旁。她拉起她的胳膊,头也不回的向巷口跑去。 “煮熟的鸭子飞走了,兄弟们跟我追。”脸上带痣的大汉恼怒道,一挥手。众人跟着大汉身后,朝巷子口追去。 -------------- 街上 “小荷,他们不会追来了吧。”女孩一屁股坐在地上,朝着小荷说道。 “应该不会吧,毕竟这里是大街上,人流众多。”小荷拍了拍胸口,努力让自己平静。 “闪开,闪开,都给大爷我闪开。”一群大汉蛮横无理,用力推搡着人群。 人群四散而逃,有的躲进了巷子。有的跑回了家,有的跑去太守府,找衙役........ 脸上带痣的大汉搓了搓手。他露出邪恶般的笑容,一步一步朝女孩走来: “原来你们在这里,总算让大爷我找到你了。今天谁也别想逃出大爷我的手掌心。” 看着大汉的身影在自己眼前放大。小荷害怕极了,坐在地上,手朝地上摸去....... ------------ “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你们竟敢袭击郡主,好大的胆子。”一声轻喝声传来,宇文成都越阵而出。他手里提了一把金色的长枪,在阳光的照射下闪动着光芒。 “你又是何人,敢管大爷我的闲事。不怕五姓家的人报复吗?”脸上带痣的大汉心虚地退了半步,说道 “哼,我宇文成都平生最恨欺男霸女的事情了,无论是谁,今天这个人我保定了。”宇文成都沉声,长枪指着大汉道。 “老大,这应该如何是好?听说此人武艺不凡。”斜眼大汉冲着脸上带痣的大汉说道。 “兄弟们不要怕,大伙儿一起上。”脸上带痣的人抄起路边的矮凳,朝宇文成都冲来。其他人对视一眼。他们纷纷抄起路边商家搁在一旁的家伙,跟在带痣的人身后。 “杀。”宇文成都一抖长枪,甩出朵朵枪花,直袭众人要害。 “哎呦,老大我负伤了。”“诶哟,我的腿断了。”“哎呦,我的小腹出血了。” “哼,不堪一击。”宇文成都拍打着黑衣上的灰尘,提着长枪,掉头返回。 脸上带痣的大汉面色阴沉,咬了咬牙,掏出口袋中的匕首,向黑衣少年的后心扎来。 “小心”。“鼠辈安敢。” 一杆长枪拨开了匕首,“叮”的声响,匕首掉落在地。 宇文成都转回身子,看见地上的匕首,额头上冷汗直冒:“多谢阁下替我挡过一劫。” “不客气,师兄,好久不见。”杨昭抬起头来,咧开嘴,抱了抱拳。 “是你。”宇文成都怔了怔。 “对的,是我。我回来了。”杨昭镇定道。他转身冲着地上,神情还惊魂未定的小荷,招了招手。他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小荷,少爷我回来了。” 小荷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朝思暮想的身影站立在不远处,她喃喃道:“少爷,我等你多年,你终于回来了。” 杨昭拉起小荷的手,说道:“此生绝不相负。” 说罢,他一挺长枪,大声喝道:“晋王府大公子杨昭在此,何人敢战!” 宇文成都仿佛被他的斗志感染。他站起身子,一摆长枪:“宇文成都在此,何人敢战!” “你们别太得意,我们公子会找你们算账的。”脸上带痣的大汉颤颤巍巍,指着两人说道。 “那他就来试试,我杨昭一定等着他。这长安啊,寂寞太久了。”杨昭嘴角一勾,眼神带着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我们走。”脸上带痣大汉低喝了一声,手一挥。其他人相互搀扶着,一瘸一拐地朝巷子里走去。 -------------- 街上 杨昭看了一眼地上的狼藉,叹了口气,默默地收拾着。 “麻烦各位让一让,借过借过。”一道声音响起。 ”师弟,等等我。”秦安牵着两匹马,气喘吁吁地走到杨昭身边。“给,刚才走的匆忙,你忘记牵你的马了。” “多谢师兄,我急于救人,忘记了。”杨昭走过去牵起缰绳,抚了抚白马身上的毛发。 “谢啥,咱们师兄弟之间说这些话就见外了。不过你这么急,去救谁?”秦安摸不着头脑。 杨昭努了努嘴,指了指旁边。秦安下意识朝旁边瞅去。 一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背影映入秦安眼中。秦安咬着牙道:“宇文成都,你怎么在这里。” 宇文成都嘴角一撇:“从城外练枪回来,刚好路过。” “你....."秦安指着宇文成都,浑身发抖。 “好了好了,你们俩能不能不要在一起就吵架。”杨昭急忙打断他们的对话。 “哼。”两人头一撇,说道。 “喂,你们能不能考虑一下本郡主的感受。我都被你们像凉毛巾一样晾在一边了。”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带点嗔怪。 杨昭看了看旁边。一名女孩头上插着一只粉色蝴蝶结的头饰。她身穿一袭蓝粉色的衣裙,嘟起嘴道。 “请问郡主是哪里人氏,去往何处。”杨昭愣了愣,记不起来她是谁。 “好呀,你连我都不认识了。我要去告诉父王母妃。”女孩见状,眼角溢出泪水,委屈的跑了。 “少爷,她是你的妹妹啊。”小荷推了推杨昭,解释道。随即她转身提起裙子,朝女孩追去。 ”我妹妹,我怎么不记得我有个妹妹?”杨昭脑门上画了个问号。 “谁知道呢。”宇文成都手提长枪,向卫王府的方向而去。 “师弟,师父的信你不准备交给他啦。”秦安凑上前来说道。 “等武举结束再说吧。现在我要去晋王府解释刚才的事,要不然就糟糕啦。”杨昭翻身上马,一抖缰绳。白马发出一声长啸,加速向晋王府的方向驶去。 “那我呢。”秦安不知所措站在原地,手里拿着缰绳,立在黄马前。 “跟上。”远处传来杨昭简短的话语。 “好吧。” 第22章 重回王府,温馨家宴 晋王府,客厅 “呜呜,母妃,我受到欺负了。”一个女孩头上插着一只粉色蝴蝶结的头饰,身穿一袭蓝粉色的衣裙。她从府门外跑入,眼角挂着泪珠。 “哦,谁又把我们乖巧可爱的小郡主给惹了?”一袭淡红色飘过,女子清脆利落的声音传来。 “刚才有个坏蛋把我像晾毛巾一样晾在一旁。自顾自地和别人说话。真是太可恶了。”女孩用手轻拍桌面,愤然道。 “兴许是人家有事呢,你呀,别太任性。”女子走到女孩的身边,点了点她的额头,说道。 “才不是呢,后来我听他和小荷的对话中得知他是我大哥。我上去和他打招呼,他居然说不认识我。气死我了。” 女孩用手拿起桌上的茶杯,从水壶里倒了点水。她喝了一口,撇下茶杯,扭头说道。 “什么昭儿回来了?为什么没人通知我。你也是,他是你大哥,你不能让让他,非要和他较劲。”女子责备女孩。 “人家仗着师兄弟情深,才没空理我们呢。”女孩撅起嘴说道。 “什么?昭儿不会的,昭儿不会的。他以前忠厚老实,孝敬长辈,对家人也是和蔼可亲。”女子如闻雷击,后退三步,倚在桌子上,喃喃道。 “兴许这几年他变了呢?”女孩嘴角一扬,不高兴道 “夫人,你误会少爷了。”小荷提着裙子,喘着气,从外面走进大厅。 “少爷刚从山东学艺回到长安,路见不平,挺身而出。救了我们和宇文公子。他发现是熟人,就攀谈了起来。再说他真的不认识郡主呀。” “好啊,小荷,我这几年白疼你了。帮着别人不帮我。”女孩见真相被揭穿,心虚道。 “好了,是我不对。没有认出妹妹。对不起。”一道声音从门外响起。 杨昭左手拿着长枪,右手拿着弓箭,背上背着包裹。后面跟着秦安,背着一个包裹。 笑着说:“母妃,我从山东学艺回来了。” 女子看着杨昭,眼里泪水不争气往外涌。她走到他身边,抚了抚杨昭的头发:“这些年受苦了。” “不苦,能够帮助父亲实现愿望,是为人子女的责任。”杨昭朗声说道,拉过秦安,道:“这是我师兄秦安,他将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同我一起参加开春的武举。” 女子向着黄衣少年施礼道:“有劳小哥,到了这里就像到了自己家一样,不要见外。” “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秦安迟疑了片刻,说道。 “待会我们一起吃个饭。”女子拍了拍秦安的肩膀说道。 “好。”女子热情地招呼他。秦安有点别扭,机械式的答道。 “我去准备饭菜,你父王马上就要回来了。”女子匆匆走出了客厅,朝厨房走去。 ---------------- 晋王府门口 “王爷,您回来了。”杨广一脸倦容,翻身下马。小厮赶忙跑过来,接过杨广递来的牵马绳和马鞭。他牵着马朝后院走去。 杨广抬脚走进府门,管家走到杨广近前,低声一礼。“王爷,少爷回来了。还带了一个少年人。据说是少爷的师弟。您看要不要调查一番。” “不用,昭儿做事自有分寸。杨欣,你去挑选几个人监察五姓七望的府邸。看看他们有什么动向。” 管家少年时偶遇杨广,一直跟随杨广身边,深知杨广的脾性。 “诺。”管家答应一声,眼神坚定,招呼一声,走出几名黑衣人。他吩咐道:“你们几个去查一查五姓七望的府邸。看看他们有何动向。” “是。” 杨广满意点了点头,径步朝书房走去。 丫鬟小荷跑过来说道:“王爷,王妃让您去客厅。家宴备好了。” “好,我马上就去。” -------------- 晋王府,大厅 一张长约八尺,宽约五尺的大桌子上。杨广正襟危坐的坐在中间。萧妃坐在右侧,用筷子夹着菜递给杨昭。 “昭儿,这么多年学艺,很苦吧。” 杨昭撇下筷子道:“不苦,有师兄的照顾,师娘的关心。日子过得还算滋润。” “咳咳”秦安拍打着胸口,刚才差点被鱼刺噎住了。 “师兄,你怎么啦。”杨昭关心的说道,递过一杯水。 “没事,是我吃的太快了。”秦安摇了摇头,竭力掩饰。 “怎么啦”萧妃从凳子上站起,走到秦安的身边,用手轻拍背部。 “谢谢。不知如何称呼?”秦安犹豫了一下,说道。 “你就和小昭一样称呼我娘就可以了。或者叫我婶娘也行。”萧妃开口道。 “婶娘好。”秦安换了一个称呼。 “哎”萧妃脸上洋溢着笑容,迈着碎步,走到桌子,坐下。她用筷子夹着一块鱼肉递到秦安的碗中,说道:“快吃吧。多吃点,你看你们都瘦了。” 说罢萧妃一筷子,一筷子朝秦安的碗里夹。 “够了够了,婶娘,我真的吃不掉了。”秦安看着堆如小山似的饭碗,欲哭无泪。 “你们呀,要多吃点,知道不,这样才能够长得快。”萧妃慈蔼地望着杨昭和秦安。 “知道了,母妃。”杨昭赶紧接话,手肘碰了碰秦安。 “好的,婶娘。”秦安一激灵,低头吃了起来。他的筷子飞快拨动,发出“滋滋”声响。 “哼,母妃你关心他们都不关心我,父王你评评理。”女孩将筷子摔在桌上,朝着杨广嗔怪道。 “如意,怎么可以对你们两个哥哥无礼。”萧妃面露不悦,呵斥道。 “母妃,你竟然为了一个外人凶我。”女孩眼角溢出泪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这....."秦安面露难色。 “没事,我来。”杨昭放下筷子,走到女孩身边,拿出一块手帕。他低头帮女孩擦了擦,轻声说道:“妹妹,母妃不是有意的。或许在你看来,这样做是向着外人,不帮你。但是等你长大了,你就明白。” “如果有人像家人一样帮助你,呵护你,会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家”这个词不是挂在嘴边说说而已,而是用心来呵护的。” “你帮助我,日后也会有人来帮助你。这个世间最缺的是真诚的关爱。” “什么是真诚的关爱?”女孩眉头一皱。 “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杨昭伸手刮了刮女孩的鼻子。他转身走回位子。低头吃了起来。 “秦安哥哥,对不起,是我错了。”女孩脑海中回想起杨昭的话。她站起身子朝秦安欠了欠身。 “没事。”秦安站起身,望着女孩,说道。 “好了,继续吃饭吧。”杨广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和萧妃对视了一眼,笑了。 “是。”杨昭嘴角一勾,低头吃着饭。 “昭儿,吃完饭,随为父到书房来一趟。”杨广想起今天上朝时的情形,冷不丁地说。 “是,父王。不过我先送师兄回客房。他刚来这里,并不熟悉这里的一切。这几天还是我来带带他。”杨昭解释道。 “嗯,小安刚来确实不熟悉环境。这样吧,你那个院落还在,这几年一直是小荷和以前几个侍卫在打扫。” “位置幽静,无人打扰。我想小安就搬过去和你一起住,也好有个照应。这里离你母妃的院落也不远。方便照顾。”杨广沉思了片刻,意味深长微笑道。 “是,父王。”杨昭看了看杨广,父子两人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不过,父王您要让杨管家亲自将我的长枪、弓箭和包裹送到我房间。”杨昭顿了顿,指着门外说。 “好,那就这么定了。” --------------- 晋王府 “师弟,没想到晋王府这么大,比山东秦府可要大多了。”秦安背着包裹,一路走来,左顾右盼,如一个好奇宝宝一般。 “那是,晋王府虽不如太子府高端上档次,但是这里设施一应俱全。后院还有假山和池塘。不过练武场小了很多。” “你就多担待吧,毕竟天子脚下,有些东西是不能设置。万一被有心人得知,大为不妙。”杨昭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提高了嗓音。他转过头看了看秦安。 秦安见杨昭提高嗓音,想了想。他的思绪飘回到刚才街边的情景,浑身冒出冷汗:难道有人针对晋王府?不然为何师弟一来,他的妹妹就出事了? 秦安附和杨昭:”确实是,在这个非常时期,还是小心为妙。”说罢,他看了看四周,转移话题朝着杨昭看了一眼: “师弟,你说这次武举状元会花落谁家?”尛說Φ紋網 “谁知道呢,反正我已经做好的准备。不管对手如何强大,我都会像和师傅对阵一样。不轻视对手,找出对方的破绽,发起致命一击。”杨昭漫不经心的说道。 转眼间,两人穿过走廊,来到后院。 “可是我对自己的信心不足,毕竟听说这次高手很多。”秦安惆怅道。 “师兄,我知道一个消息,你想不想听?”杨昭灵机一动。 “我曾经和宇文成都约定。在这次武举比赛中打败他,成为天下第一。”杨昭卖起了关子。 “他告诉我这天底下没人能够打败他。包括师兄您。” “什么?”秦安跳脚道,“他是不是忘记了,当年他艺学下山时,我俩打过一场。最后打成平手。这几年过去了,他怎么知道我打不过他?” “师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还是不要勉强了。”杨昭摆摆手。 “哼,我倒要看看他这些年到底进步了多少?我一定要打败他。”秦安冷哼一声。 说话间,两人不知不觉来到杨昭住过的小院。 “少爷,已经都收拾好了,您的东西都放在房间里了。”小荷提着裙摆,走过来向杨昭施了一礼。 “小荷,在我面前不用多礼。”杨昭扶起小荷。“还请带我师兄到客房,父王有事找我,我先过去。” 杨昭冲着秦安抱了抱拳:“师兄,我就送到这里。父王找我有事。我先过去,日后有机会再向师兄讨教。” “师弟保重。”秦安回了一礼。 “告辞,小荷你记得带师兄到客房去。” “好的,少爷。”小荷面露微笑,浮现出一个小酒窝。 第23章 父子相谈,杨昭出招 子时,晋王府书房 杨广坐在椅子上,捧着一本书,津津有味地看着。 “父王,我来了。”门外传来杨昭的声音。 “进来吧。” “好的,父王。” 杨广合上书本,看了眼杨昭,“昭儿,你知道为夫找你来有何要事?” “莫非是为了武举的事情?”杨昭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嘴角一勾,说道。 “并不是。你皇爷爷是为了禁军统领一职犯难。”杨广瞧了眼桌上,拿起茶杯喝了口。 “禁军统领原本是由丰州都督鱼俱罗兼任,来将军协管。可是不知为何,前三年,鱼俱罗上表辞掉禁军统领一职。” “之后禁军一直由来将军暂时管理。但是世家门阀的人一直想要将手伸到皇宫里面。所以都在想方设法拿下这个禁军统领一职。” “只是你皇爷爷不答应罢了。”杨广放下茶杯,看了看杨昭道。 “父王,不知府门外的人可靠吗?”杨昭冷不丁的说道 “为何?书房外的侍卫都是由杨管家安排的。”杨广错愕道。 “没有小厮?” “没有。他们此时应该睡下了。”杨广疑惑,不知杨昭为何有此一问。 “世家门阀应该已经动手了。今天在街上我看见一群人奉了五姓七望的命令。要将妹妹劫回去霸占。” “以我之见,他们想要向父王示威。至于消息如何得知,应该是小厮泄露了消息。”杨昭平静地说道。 “原来如此。我说他们今日早朝为何没有站出来反对科举,原因在这里。”杨广恍然大悟。 “今天早朝,你皇爷爷听说科举准备完毕,龙颜大悦。正在此时,你大伯站出来说要增加世家门阀弟子录取的名额。” “他被皇爷爷训斥了一顿。原来我想你大伯没有远见。现在才得知这是计中计。”杨广回忆早朝时的情景,说道。 “世家门阀只不过是利用了大伯的野心和惶恐。让大伯按照他们的建议上书。吸引父王的注意力。” “同时派人打劫妹妹,想要逼晋王府服软。这样一来,不管结果如何,他们都没有损失。好计!”杨昭接着杨广的话分析道 “不过,父王你也不必担忧,这次武举,他们赢不了。”杨昭脱口而出。 “哦,要知道,你皇爷爷为了开科举。费了很大的力才让世家门阀同意。而且此次皇爷爷对文科举考出来的士子不抱希望。” “只希望武科举能够选拔一些人才。”杨广叹了口气说道。 “父王您知道为何皇爷爷要点名高丞相,皇叔公为武举考官吗?”杨昭迈着步子,走到书桌前,看着杨广说道。 “是因为他知道世家门阀不甘心,在朝中的影响力。他们想要染指军权。所以皇爷爷特地点名丞相高颎为文科主考官。他是名门望族高氏一族的族长。但是据说此人刚正不阿。” “用他担任文官科举考试的主考官,是想要试探一下,他到底站在哪一边。如果此人一是一,二是二,那么势必会得罪世家门阀。” “如果此人圆滑的话,那么皇爷爷以后就要当心了。”杨昭拿起书桌上的茶杯,慢悠悠的说道。 “而武举考官则是不同。是为了选拔禁军统领。那么武举考官既要刚正不阿,又要偏向皇室。” “所以只能在皇室里选。而皇叔公就是最好的人选。” “以皇叔公的为人,断然不会选一个废物来做禁军统领。所以那些世家子弟就只能凭借真功夫。而五姓七望里只有陇右李氏有实力去参加武举。” “可是昭儿,关中世家同样有能力竞争。宇文氏、元氏、李氏、于氏、独孤氏、赵氏、侯莫氏这七家都有后辈参与争锋,不得不防。”杨广担忧道。 “父亲不必焦急,这七家孩儿有办法对付他们。”杨昭不急不缓地说道。 “计将安出?”杨广问道。 “这两家只有两家人有实力杀入武举的决赛。那就是李氏和宇文氏。因为他们身后站着唐国公李渊和大将军宇文述。其他人中途就会被淘汰。” “皇爷爷很聪明,虽然下旨天下人都可以参加武举。大臣子弟和弟子更是优先报号,那么这里面有实力的人选就多了。”杨昭沉住气,耐心地替父亲杨广分析。 “昌平公邱瑞,忠孝王伍建章,上柱国韩擒虎.....这些人是不会放过这次扬名天下的机会。他们的儿子或者弟子会替我们解决掉一些对手。” “而我们的对手则是他们的儿子或者弟子,以及李氏和宇文氏的人。”小說中文網 “那么昭儿,按你这么说,此次武举最后留下的人很少啊。”父亲杨广凑到杨昭面前说道。 “可是这样选拔出来的人才是可用之才。”杨昭替皇爷爷辩解道。 “但是昭儿,以你之见,此次武举笑到最后的人会是谁?” “是我。”杨昭朗声说道。 “我不会让李氏和宇文氏的人成为第一。我会想办法解决他们的。”杨昭出言道。 “昭儿,你那么有底气,凭什么?要知道他们如果采用车轮战,那么你就毫无胜算。“杨广不禁替他儿子担忧,这些人里面没有一个是弱手。 ”凭借我的武艺和智慧,师父说过,如果在武力上没有办法战胜对手。那么就动用智慧解决他们。” “何况,皇叔公不会不知道这些事情,他肯定有办法解决。而我则是给这些人找了一个好对手。”杨昭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 “谁?”父亲杨广好奇说道。 “宇文府的大长孙,宇文成都。”杨昭坚定的说道。 “那么为父应该做些什么?是去拉拢宇文府的人吗?”杨广双眼注视着杨昭,迫不及待地说道。 “父王只要让杨管家暗中查访府中的暗探。其他的一切自有昭儿来办。”杨昭拍着胸口,说道 “那么为父就相信你一次。”杨广按了按鼻梁,抚了抚额头,说道。 “请父王放心,孩儿一定全力以赴。”杨昭镇定的说道。 “不过,父王难道真的不想往上够一够吗?”杨昭摸了摸额头,嘴角一勾,说道。 “不可胡说。”杨广拍了拍桌子,责备道。 “父王还是要考虑清楚。”杨昭看了眼杨广,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转身离去。 ---------- 卧房 萧妃坐在一张案桌前,左手里拿着一根针,右手指翘起。她在一块布上画着优美的图案。 “吱呀”,杨广快步走进卧房,坐在案桌的另一边。 “和昭儿谈好了?”萧妃问道。 “嗯,已经谈好了,他说这次武举他成竹在胸。一点问题都没有。“杨广拿起茶杯,抿了口茶,说道。 ”只是我仍然担忧,这次世家门阀恐怕是来真的了。”杨广眉头一皱,说道。 "那么昭儿和小安会有危险吗?”萧妃脸一皱,说道。 “大的危险倒不至于,只不过那些人的手段防不胜防。我怕到时候他们用下三滥的手段。”杨广叹了口气,说道。 “那该怎么办?”萧妃担忧道。 “只能准备一些药物。以防万一,可是到哪里去找呢?”杨广思索片刻,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天下太平啊。”萧妃走到杨广身前,揉着肩膀说道。 ------------------ 山东 “夫人,为夫要去长安一趟。”秦毅背着包裹,手里提了一把剑,脚步匆匆。 “为何?” “我夜观星象,发现紫微星光芒暗淡,定是小昭出事了。我要给他送去几件宝贝。顺便也会一会老朋友。”秦毅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朝着宁氏解释。 “路上注意安全,你们师徒就没有一个让我省心的。”宁氏走过去,为秦毅系上衣袍扣子。 “好的,我会注意安全的。这几天我不在家,叔宝和季养,你就多费点心。“ “知道了。我会注意的。还真别说。自从大哥用了小安带回来的人参和芡实,睡眠情况好多了。”宁氏眉角一弯,展颜笑道。 “嗯,确实是好多了。这次我去长安,也正想感谢他。”秦毅面色舒缓道。 “别跟师仁大哥和杨坚大哥起矛盾。毕竟事情还没弄清楚呢。”宁氏嘱咐道。 “我会的,父亲的仇我会去报。但是我会弄清楚谁是幕后主使再动手。”秦毅吸了一口气,沉声道。 “那就好。”宁氏缓了口气,双手扶着腰,送秦毅出府门。 秦府门口,停着一匹马 秦毅将剑挂在马上,脚踩在马镫上,身子一翻。他牢牢地坐在马背上,将包裹横在胸前,一抖缰绳,黄马发出”聿聿”的声音。 它张开蹄子,朝长安的方向驶去。 --------- 晋王府 杨昭从父亲杨广的房间出来,哼着歌,嘴角微翘。他穿过走廊,迈着碎步,朝后院走去。 卧房 杨昭拿着抹布擦拭着长枪,枪尖露出一抹亮银色的光彩。月光透过窗户打在枪尖上,闪闪发着寒气。 过不多久,杨昭将长枪倚在窗边,打开包裹。包裹内露出一把锁,一套兵书。杨昭左手夹着兵书,右手拿着弓箭。他来到柜子前,将兵书和弓箭放入其中,关好门。 杨昭从包裹中取出一把锁,拴在柜子上锁好。他径直走到床边,脱下外袍叠了叠,放在衣架上。 杨昭躺在床上伸手掖过被子。一日的劳累,使得杨昭很快进入梦乡。 第24章 杨昭苦思对策,师徒相聚 卯时 公鸡伸了个懒腰,踢了踢腿,咳嗽了一声”咕咕咕“。 晋王府,校场上 杨昭手持长枪静静地站在那里,一记“中平枪”带着风直刺木桩。枪尖洞穿木桩刺入地面三尺。地面顿时裂开一条长约3尺,宽约5尺的一条裂缝。掀起的砖石划着一条弧线,在空中跳了个舞,叠罗汉一般准确的落在地上。 “师弟,怎么这么早就起来练武啦?”秦安揉了揉眼睛,幽怨地说道。 “师兄,一日之计在于晨。再说现在马上要举行武举考试。我在练习基本功,好在武举的时候派上用场。” 杨昭手不停,拔起嵌在砖石中的长枪。他深吸一口气,手腕用力,朝不远处的山石挑去。 “砰”的一声,山石被长枪从底部撬动,缓缓上升。它在空中打了一个旋,又缓缓落在地上。带起阵阵尘土。 “师弟,这块山石到底有多重?”秦安张大了嘴巴,看着远处的巨大的坑洞。 “不过五十公斤。”杨昭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到秦安身边轻声说道。 “师弟,你连五十公斤重的山石都能举起来。而我只能举起三十公斤重的山石。”秦安眼神无助,沮丧道。 “师兄,每个人对力量的掌握程度不同。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楚霸王的。再说就算成为楚霸王项羽力大无穷又能如何,还不是被韩信算计。” “力量固然重要,但是光有力量没有技巧是行不通的。”杨昭一边解释,一边双手紧握长枪,手腕一翻,长枪上扬朝一边兵器架扎来。 “哗啦啦”兵器架上的武器,如天上的仙女。她们提着篮子伸出细嫩的小手,朝人间撒着花一般。它们掉落在地上,星星点点遍布在砖石上。 “师弟,我看你练到这个份上,武器应该没有问题了吧。而我的武器不是那么好掌握的。”秦安看了看杨昭,垂着头道。 “师兄,我之所以练习挑枪、扎枪、刺枪。并且成功挑起五十斤重的山石,是为了在武举中遇到使用五十斤重的兵器的对手。” “如果对方的武器比我的重,必然会选择以力压人。我可以选择用长枪挑落他的兵器。那么这样的训练很有必要。”杨昭嘴角一勾,凝视秦安。 “可是我的兵器做不到啊。”秦安抱着脑袋,想了想。 “师兄,兵器长有兵器长的好处。兵器短有兵器短的好处,双兵器也有双兵器的好处。”杨昭收起长枪,背在背后。他走到秦安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眉头舒缓。 杨昭转身走出校场,朝客厅走去。 “兵器长有兵器长的好处,兵器短有兵器短的好处。双兵器有双兵器的好处。”秦安摸了摸头,嘴里咀嚼着这句话,脑海中呈现出一副场景。 一个白衣少年坐在马上,手持长枪。长枪如蛟龙出海,直袭黄衣少年的胸口。黄衣少年左手拿着一柄短兵器,右手拿着一柄短兵器。他瞧准长枪来袭的方向,想要架住来枪。 白衣少年冷笑一声,长枪微微上扬,手腕一抖一翻。大枪直奔黄衣少年的小腹。黄衣少年嘴角一弯,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他额头上沁出一丝冷汗,双手颤抖,双腿摇摆不定。 黄衣少年一咬牙,双手交叉,顶住来枪。白衣少年见此情况,中途变招撤回长枪,脚在马上一点。长枪微转,自下而上,向黄衣少年的腋下扎来。 黄衣少年脑中灵光一现,双脚一蹬,立在马上。他让过长枪,左手拿短兵器将长枪压在马上。他的右手举起短兵器,朝白衣少年搂头打来。 白衣少年倒吸一口凉气,想要再次撤回长枪封挡。却被黄衣少年用短兵器死死压住。白衣少年无奈,在马上做出一个铁板桥,闪避黄衣少年的短兵器。他脚一点,在空中翻转身子,落在地上。 黄衣少年高举长枪,笑嘻嘻地看着白衣少年。 “原来这就是短兵器破长兵器的秘诀。利用一寸短一寸险,让对方出招,双兵器一前一后,左手抵挡,右手出招直攻对方空门。” “这个时候,对方招式用尽,只能弃枪,或者进行闪躲。这样一来我就赢了。”秦安喃喃道,蹦跳着朝客厅跑去,边跑边说: “我悟了!我悟了!”一路上,引起周围的下人和丫鬟窃窃私语。 “这个人真可怜!” “少爷怎么带回来这样一个人?” “也许这个人的脑子不太好。” 秦安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浑然不知周围人对他的议论。他陷入忘我之境。 “哎呦。”一个女子手里拿着一个盘子,盘子里放着一个碗。碗里冒着热气,她匆匆走过,迎面撞上秦安。 秦安从方才的思绪中回转,定睛一看。地上孤零零地躺着一个盘子,碗的碎片。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秦安不安地摇了摇头,下意识地搓着衣角。 “没事,这碗汤本来是想要送给少爷的。但是现在全撒了。哎,只好重新做一碗了。”女子低着头,皱着眉头。她嘴角一撅,苦着脸,想要去拾地上的碎片。 秦安赶紧弯下腰,拿起地上的碎片,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布包,将碎片用布包包好,抬起头向女子说道:“小荷姑娘对不住,刚才是我不好。这个碎片应该有我来捡,你去忙吧。”说罢,他大步向墙角走去,扔在垃圾堆上,转身向客厅走去。 “少爷带回来的这个人虽然有些怪。但是心肠倒是挺好的。”小荷望着秦安远去的背影,小声嘀咕道,拾起地上的盘子。她走到角落拿起一块衣服碎片,低头擦拭起来。 小荷擦拭完后,摸着腰,迈着碎步,向灶台走去。 -------------- 客厅 “你们慢点吃,别急还有。”萧妃一手拿着勺子舀着粥,一手用碗去接。然后她将粥推到杨昭和秦安面前,面带微笑。 杨昭抬起头,放下手中的筷子。他用手将粥移到面前,推了推秦安。 “咯”秦安打了个饱嗝,目光朝杨昭瞧去。杨昭用手指指了指。 秦安站起身子,双手捧着碗,朝萧妃鞠了一躬,“谢谢婶娘。”他坐在椅子上“呼噜呼噜”吃了起来。 ”咯“秦安用手拍打着脖子。杨昭见状,递上一杯水,用手抚了抚背部,让秦安慢慢坐下。 “安儿,没事吧。”萧妃关切的说道 “婶娘,我没事。”秦安心中一暖,嘴巴微张道。 “母妃,怎么不见妹妹。”杨昭好奇。 “她呀,我让她这几天诵读诗经。日后好做个温柔端庄的女子。”萧妃面露微笑,嘴角上扬,带着期盼。 “是这样啊。”杨昭心中默哀了三秒,替妹妹担忧。 ”母妃,我吃饱了。先回房了。” “去吧。” ---------- 卧房 杨昭坐在书桌前,右手持着毛笔,“刷刷刷”的写着自己的计划。 “诶,虽然这次武举的人不多,但还是有很多好手。可惜我对他们的武艺,兵器了解的太少了。” “要是能够多了解一些,也许就能够针对对手的武器。找到破绽,这次的武举把握就大了。”杨昭手肘撑着桌子,望着窗外。 “怎样才能得到报名名单和他们的武艺、兵器的信息呢?”杨昭用手托着腮,沉思道。 “看来只能夜探卫王府了。”杨昭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主意。 他随即起身,走到衣柜前,拉开橱门,取出一套夜行衣。 “啪"的一声。一个小纸团蹦跳着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透过窗户准确地落在桌子上。 ”谁?”杨昭警惕的望着窗外,院子里空落落的。只有柳树在随风扭动身子。尛說Φ紋網 杨昭走到桌前,打开纸团,纸团上不见一字。 随即他从旁边拿过茶杯,朝纸团泼去。水渗透进纸团,向外发散。隐隐约约浮现出几个大字:后门巷子口见。 杨昭迟疑了片刻,走到衣架前,取走披风,向后门走去。 ----------- 后门 杨昭弯着腰,缩着身子,藏在墙角。 “你们几个跟我走,晋王在前厅等着你们。”一个侍卫脚步匆匆走来,对着门口四人说道。 “诺。”一个大汉从四人中闪出,答应道,随即一挥手: “兄弟们,跟我来。” “是” 四人勾肩搭背,有说有笑地跟着带路的侍卫走了。 杨昭从墙角走出来,撇了一眼。他紧了紧披风,侧身挤出后门。他看了看,悄悄地关上大门,向巷子口走去。 巷子口 秦毅歪着身子靠在槐树上,闭着眼睛。地上放着一个包裹。 “师傅,我来了。”杨昭走到秦毅面前,施了一礼。 “你晚了一炷香。”秦毅睁开眼睛说道。 “弟子错了。”杨昭眉头一皱,嘴角抿了抿。 “罢了。”秦毅一挥手,从地上捡起包裹。他注视着杨昭,手腕一松,抛向杨昭。 杨昭瞧准包裹抛来的角度,上前两步。他双手一捧,接住包裹背在背后。 “徒儿,随为师走走。”秦毅负手而立,转过身子,朝巷子深处走去。 “是。”杨昭紧了紧披风,嘴角一凝,说道 “放心,这里没有世家门阀的人。那些人被为师赶跑了。”秦毅似乎知道杨昭心中所想。 "是。“ “昭儿,这几天联系过成都吗?”秦毅开口,面带沉色,担忧道。 “我准备武举考核后,找他聊聊。”杨昭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哦,你那么有自信?我打听到长安城这几日颇不宁静。”秦毅嘴角一勾,玩味道。 “是,世家门阀动手了,不过这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师傅,不是我自己自信。我曾经发誓要成为天下第一,我一定会做到的。” “二师兄虽然强大,但不是不可以战胜的。他的顾虑比我多。比武场上,这一点最忌讳。所以我的胜算还是很大的。”杨昭面带喜色,嘴角上扬。 “可是你的对手并不只有成都一人,你打算怎么办?”秦毅打断杨昭的话,说道。 “夜探卫王府。”杨昭嘴里吐出几个字。 “夜探卫王府。”秦毅嘴里咀嚼着几个字,沉声道。“好计策。” “话说我也好久没找老朋友聊聊天了,这次前来长安。一来是为了给你送各种毒药的解药。” “俗话说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还是小心点好。”秦毅凝视着杨昭,手抚了抚额头。 “多谢师傅,敢问找皇叔公有啥事?”杨昭心中一暖,看了看包裹。他的耳朵听到后半句,额头上冒出冷汗,嘴角抿起来,小声试探。 “放心,我不是来报仇的。我是想要询问事情的真相。”秦毅看破了杨昭,安慰道。 “只不过有些事情皇叔公也不是了解的清楚。”杨昭皱着眉头,回忆道。 “我等得起,那个人迟早会露出马脚。”秦毅眼光一寒。 “我这几天住在长安城外,等到你们武举结束后,我见过卫王再回山东。” “好的,师父,那么我就先回去了。告辞。“ “好。” 第25章 夜探卫王府,杨昭建议 入夜 晋王府里静悄悄的。透过薄薄的云层。月光洒在了院子里,替代了家丁们手持的火把。一阵风温柔地拂过桂花树,树叶发出的“沙——沙——沙”的响声。 杨昭头戴一顶黑色纱帽,身穿黑色紧身衣。他脚套黑色战革,外披黑色披风,静静地站在窗前。 在窗外,那一盏盏明灯,一闪一闪的,慢慢地熄灭。侍卫交叉密集的脚步声逐渐放缓,火把在空中时隐时现。 丫鬟小荷打着哈欠走到旁边的客房,关上门。她是府中最晚一个休息的。她休息了意味着所有人都睡下了。 杨昭深吸一口气,左手轻推窗户。“呀”的一声,窗户被推开。杨昭脚踏在矮凳上,手撑着桌子,轻轻一跃,跃上书桌。然后他用手攀着窗沿,翻转身子。“啪”的一声,他的身子落在窗外。 杨昭用手将窗户合上,身子几个轻跃,消失在月色中。 月亮光给晋王府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雾,增添了一份别样的神秘。 静下来,静下来,一切陷入寂静。 只有那棵桂花树还在摆动着身子............ -------------- 卫王府 书房 杨爽点着一盏灯,坐在书桌前。 左边摆放着一摞方案,右边摆放着一套茶具。中间搁着一本书,书的页脚发黄无卷脚。显然是主人像对待亲人般用心呵护。 杨爽左手翻阅书本,右手摸着紫茶壶,向茶杯中倒去。“滋滋”茶水调皮地跃起,在空中转三圈。落入拇指大小的茶杯中,溅起水渍。 杨爽抿了口茶,叹了口气。他伏在书桌前。回想起当年大破突厥时班师回朝的情景。 当时 杨爽腰悬佩剑,头戴一顶金纹相间的头盔,头盔上系着红缨。他身穿锁子黄金甲,铠甲胸前部分各加了两块护心镜。他踏着云履,手持缰绳,端坐在马上。 马左侧挂着一柄长刀,长约五尺,重五十多公斤。右侧挂着一张大弓,弓长五尺,宽四尺。是一把五石弓。弓下带着箭壶,箭壶中躺着十二只铁质箭羽。 身后跟着数十匹红棕色战马。马上坐着数十名身披银色甲胄的将领。 “王爷,咱们这次回京后,暂时没啥战事了吧。末将还要在家陪伴孩子呢。我家婆娘唠叨了几次了。”一名将领冲着杨爽一拱手,面带期盼。 “你这个老李,就你多嘴。王爷是这么不体恤人的吗?”旁边胸前系着红领巾的将领,踢了面带期盼色的将领一脚。 “不是啊,我只不过想要问一问。”面带期盼色的将领委屈道。 “好了,这次回朝后暂时没啥大事。老夫就满足你们的愿望吧。”杨爽在马上一挥手,展颜道。 “谢王爷。”众人在马上一拱手,冲着杨爽喊道。 “小心。”一名将领喊道。 杨爽回头一看,一支箭羽带着破空声。它与空气摩擦了一翻,打着旋直袭杨爽的胸口。 “铿锵”杨爽左手抽出佩剑,身子跃在空中,想要抵挡来箭。“嘶”箭羽发出欢快的鸣叫,带着诡异的轨迹划过,嵌入杨爽的护心镜中。 杨爽眼皮下垂,双目紧闭,嘴角一翻。他的手一甩,剑下垂,跌入泥土三分。杨爽身子一倾,头重重摔在地上。 “王爷,王爷,您没事吧。”一个将领翻身下马,跑到杨爽面前。 “不好,王爷这是中毒了。”另一名将领指着杨爽紫红色,渗出黑色血丝的嘴唇道。 “报,将军,箭上有毒。”一名小兵捡起地上箭羽,递到将领面前。 “赶紧回京。”将领看了箭尖透出紫色的液体。 “是。” ----------- 书房 杨爽思绪回转,捧起书桌上的书看了起来,眉头皱了皱。想起与皇兄的对话。 皇宫亭子外。 一名侍卫挎着刀,面子紧绷,双手扶着刀柄。 亭子里 摆着一张古红色的桌子。 一道黄色身影坐在左边。对面坐着一个黑黄色蟒袍的年轻人。 “皇弟,今天朕找你过来,是想协商科举一事。”黄色身影开口道。 “哦,不是说被世家门阀反驳了吗?”黑黄色蟒袍的年轻人脸色一滞。 “朕决定让丞相高颎担任文科主考官。”黄色身影淡淡,拿起桌上的茶杯,用袖口遮了遮,放到嘴前抿了口。 “原来如此,不过这跟皇弟有何关系呢?皇兄您也知道自几年前率军反击突厥,回朝时中了一记。幸得圣药相助,方才捡回一命。” “这两年来深居简出,不是去军营,就回府。早已淡出他们的视线。除了老朋友外,再无结交。恐怕是帮不了皇兄的忙了。”黑黄色蟒袍的年轻人嘴角一弯。 “军神的威严,朕要你担任武举主考官。帮朕选出一批可用的人才。”黄色身影沉声道。 “可用人才,莫非......"黑色蟒袍的年轻人一怔,嘴里回味着话语。 转眼一看,黄色身影脚步匆匆,传来”踢踏踢踏”的鞋子声。 “皇兄,我明白了。”黑黄色蟒袍的人蹭地站起身子,朝亭子外一拱手。 ------------------ “吱呀”一声,窗子摇晃了几下,一道黑影闪过。 “沧浪”一声,杨爽撇了眼墙角悬挂的佩剑。他右手急速一抽,手腕一翻,双手握剑前刺。 “皇叔公,是我。”黑影身子一侧,用手拨开杨爽的佩剑。他摘下头上的纱帽,露出一张端庄秀丽的容貌。 “昭儿,你不去准备武举考核,来皇叔公这里做啥?”杨爽佩剑扔在桌上,双目警惕地注视着杨昭。 “皇叔公,我来是想要找您要武举名单的。”杨昭一脸轻松,语速轻快。 “你怎么肯定我会把名单交给你?”杨爽轻咳一声道。 “皇叔公,你的目的不就是想要阻止世家子弟夺取第一吗?”杨昭一语道破。 杨爽摸了摸额下的胡须,迟疑了一会儿,说道:“你怎么知道?” “自己判断的啊。这次皇祖父轻点您和高丞相为第一届科举主考官,目的显而易见。皇祖父对文科举不抱很大的希望。” “对武科举希望很高。因为文科举的主考官姓高。”杨昭镇定答道。 “你是说大哥会背叛我们。”杨爽皱眉,提高了嗓音。 “现在还不得而知。只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所以才安排您为武举考官。您也知道要是兵权落入世家之手,大为不妙。”杨昭嘴角一勾。 “好吧,怕了你啦。我真不明白,仲敬的弟子如何个个优秀。之前,成都在我府上三年,翻遍了书房的兵书。” “最后竟然能在棋盘上连赢我五局。现在你小子又这么洞察人心。小安有深得秦家锏的真传。”杨爽嘴里念叨着,话锋一转。 “昭儿,你真的可以打败成都吗?若是他取胜,我担心,宇文氏更进一步。”杨爽轻拍桌子,注视着杨昭。 “他顾虑太多,取胜的希望不大。”杨昭随口道。 “那就好,不过听说这次李氏的人也来了,你要担心。”杨爽想了想,出言提醒,从书中抽出一张名单,递给杨昭。 “放心吧,他们赢不了。”杨昭接过,余光看了起来。 “文通师兄也参加武举啊。”杨昭指了指名单。 “哦,他从山东回来变了一个人,练武更为努力。想要在这次武举中打败成都。但是我看他能够打败天成就不错了。”杨爽平静地答道。 “天成是谁?”杨昭好奇,回忆一下,他没听过这个人。 “他姓左,是一名孤儿。小时候被仇人追杀,被我所救。学习过我的刀法,武艺极高,不过现在文通可能超过他。” 杨爽解释。 杨昭“哦”了一声,没说话,低头看了起来。 一个个熟悉的名字出现在杨昭的眼前。杨昭看完后,将名单放在桌上,询问道:“皇叔公,这次比赛,是采用车轮战吗?” “不是,采用的是新的赛制。参赛的选手,先是参加力量的选拔。然后是挑战赛和弓箭的考核。最后你们会被带到一个地方书写策略。”杨爽简单解释了一下比赛规则。 “皇叔公,我有个建议,书写策略不能代表精通将略。仿效秦始皇陵中的做法,建立一个模拟沙盘。双方在沙盘上比。”杨昭想起后世的沙盘模拟,提醒道。 “这倒是一个好提议,不过这样做的难度有点大。”杨爽皱眉“不过我派人试一试。” “皇叔公最好选择靠谱的人。不然会有泄密的危险。”杨昭扔下一句话,向着杨爽一笑,抬脚走到窗户边,纵身一跃。 “踏”,窗沿上留下一个脚印。 杨爽摇了摇头,苦笑道:“这个孩子还真是一个妙人。” 走到窗前,望着天空,眉头一松,笑道:“说不定,昭儿还真的会给我们带来一个奇迹。” ------------- 客栈 一个黄褐色的青年男子负手而立,站在窗前,遥望着天空,喃喃道:“昭儿,你要加油,阻止天下陷入打乱的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 “师兄,我一定会阻止你的,魔神出世,虽然能加速隋朝的灭亡。但是对百姓的伤害太深。我秦毅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只能对不住师兄。” 这个魔神是谁? 秦毅的师兄到底是何方圣神,随着剧情的发展,会浮出水面。 第26章 智激秦安,准备比武 晋王府 “王爷,这两天朝中动荡不安,根据属下的查探。” “陇西李氏、赵郡李氏、博陵崔氏、清河崔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太原王氏他们似乎达成一致。” “他们想要推举唐国公李渊的儿子参加武举考试。”杨欣手持一个竹简,展开念道。 杨广“啪”的一下将手中的杯子撩在桌上,冷哼道:“这是理所当然的,其他的家族子弟只会吟诗作赋,武艺简直是个渣。而唐国公李渊则不同。” “他本身就是武将出身,自幼教导两个儿子武艺。上次昭儿指挥侍卫痛打了他两个儿子,他没有得到好处。自然怀恨在心。听世人们说,他将两个儿子送到终南山去了。” “终南山,那可是隐士聚集之地。少爷这次比武难了。”杨欣担忧道。 “我杨广的儿子又怎么会输给其他人,等着看吧。”杨广眼带寒光。 “王爷,王妃说您该上朝了。”丫鬟迈着碎步走了进来。 “好,我马上就来。”杨广面色稍缓。 ------------- 书房 杨昭手握一根毛笔,在宣纸上写下一个个名字。 清河郡公府杨素的公子 昌平王府邱瑞的弟子 大将军宇文述家的孙子 唐国公李渊府上的公子 上柱国韩擒虎的嫡子 忠孝王伍建章的长子 卫王杨爽的弟子 ........ “叩叩叩”门外传来一个声音。 “进来。”杨昭头也不回说道 “少爷,已经让人打探清楚了。”小荷左手提着衣裙,右手拿着一叠宣纸。她走到杨昭的面前轻声说道。 “哦。”杨昭停下手中的笔,将笔搁在笔架上,转过身来。他看着小荷手上的一叠宣纸,揉了揉眼睛皱眉道:“这么多信息,还是小荷你念给我听吧。” “好的少爷。”小荷眼睛眯成一条线,糯糯道。 “忠孝王伍建章的大公子伍云昭,他手持一杆长枪。据说是京城武艺最为优异的。一枪刺出,百人莫当,人称赵云在世。” “他的“疾风枪法“快如闪电,人们都说只有北平王罗王爷的罗家枪才能媲美。”小荷顿了顿,说道。 “昌平王邱瑞没有参加这次武举,但是他派出了他的弟子尚师徒参加武举。此人的家传宝甲,刀枪不入。据说曾经有人拿着一把军中最好的剑,都没能伤他分毫。” “不仅如此他的头盔也与常人不同——夜明盔。盔上镶有夜明珠,行夜路有如白昼。这珠上放出光来。周围有五六里亮光,虽虫蚁亦能看见。”小荷看了眼资料补充道“少爷你要小心。” “他的枪法不注重速度,但是他的枪法准头极好。专攻他人的穴位。只要被他刺到,非死即伤。” “清河郡公杨素呢?”杨昭插了一句。 “他的长子杨玄感参加比武。可是有人说其实他还有武艺更强的儿子,只不过是个庶子。”小荷说道。 “哦,这倒是一个好消息。有一个人可是惦记他好久了呢。”杨昭嘴唇轻动,看着窗外。 “唐国公李渊据说会派两个儿子参加比武。少爷,这两人可是对你恨之入骨啊。”小荷想起以前的事情,不禁替杨昭忧愁,嘴角挂着个油瓶。 杨昭站起身子,来到小荷面前,拉过她的手。他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触肌白如雪的皮肤,说道:“小荷,别为少爷我担忧。这两个人对我来说威胁不大。若是你不开心,少爷我也不会开心。” “少爷,你又嘲笑我了。”小荷娇嗔道。 “你可是我的宝贝秘书兼管家啊。我怎么舍得嘲笑你呢?请我的宝贝秘书继续介绍吧。”杨昭打趣,弯下腰,手下摆。 “好的,少爷。”小荷笑了笑道。 “上柱国韩擒虎府上只派出一个外甥,听说叫做李靖。”小荷低头念道。 “什么?你说派的人叫做李靖。”杨昭腾的站起身子,看着小荷。 “少爷,此人确实叫做李靖。”小荷将宣纸递上,指了指宣纸。 “要坏,看来大为不妙。此人绝不能让他进入决赛。”杨昭皱着眉头,脑海中思索着办法。小說中文網 “少爷,听很多人说这次参赛的人中有一个神秘人物。”小荷看着杨昭的神情,将宣纸放在桌上,凑到杨昭的耳边说。 “谁也没有打听出来。”小荷嘴角撅起。 “没事,我会处理的。”杨昭帮小荷捏着肩膀说道 “看来,要去客房一趟。” ------------------- 客房 “什么?你说这次武举,杨素这个狗贼也要参加。”秦安拍案而起,震得桌子抖了三抖。 “师兄,冷静点,坐下,坐下。”杨昭拉着秦安的衣袖,扯过一张椅子,递给他一杯水。 “你叫我怎么冷静。秦家老太公就死在他的手下,你叫我怎么冷静的了。”秦安呼吸急促,胸部肌肉一上一下浮动。 “师兄,本来我还准备让你去对战清河郡公的儿子杨玄感。看你这个情况,是不需要了。”杨昭起身,走到桌前拿起茶壶。他左手扶着壶盖,右手拿着壶柄。他的手微倾,向茶杯注水。 杨昭拿起茶杯,走到椅子前,坐下,双腿交叉,享受着茶叶滋润。 “师弟,你这次一定要让我去。刚好能打败这个狗贼的儿子为老太公报仇。杨素这个狗贼现在没法算账,先找他的儿子要点利息。”秦安用手肘推了推杨昭,眼中闪着精光。 杨昭淡定道:“可以是可以,但是你究竟对杨玄感的武艺有多深的了解。师傅曾说过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可不想要你出事。” 秦安内心感动,走到杨昭的面前,指着窗外道:“师弟,你放心,杨玄感我不了解。但是我曾经听师傅说过,杨素这个狗贼使用的一对双刀。” “本事不大,当初被师傅几招打败了。再说师傅给我讲过他的路数,我心里有数。”说罢,眼中带着期盼。 “师兄,你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吗?”杨昭再问。 “没问题,打败杨素狗贼的儿子有什么稀奇。我的目标是打败那个伪君子,讨厌鬼。让他从此对我这个师兄刮目相看。”秦安拍着胸脯保证。 “师兄,不是师弟不相信你。你说你打败杨素的儿子,这个我相信。但是你想要打败宇文成都,这个跨度有点大。”杨昭嘴角划出一个弧度。 “我一定会打败他的。”秦安举着手,发誓道。 “师兄,你决定参加比赛的话。那么我就派人告诉皇叔公,让他在名册上加一个名字。”杨昭缓缓开口,和秦安协商。 “可是名册上如何书写呢?我知道师父不想要暴露他的身份。”秦安苦着脸,眉头一皱。 “就写你是皇叔公师兄的弟子就可以了。反正这个天下姓秦的多了去了。只要身份没有问题,应该可以过关。” 杨昭灵光一现,说道。 “可是这样师父会不会不高兴。毕竟他和师伯之间有误会。”秦安踌躇道。 “没事的,师傅和师伯之间其实没啥深仇大恨。只不过现在你祖父死因不明。两家才来往的少。等到日后误会解开了,说不定师傅会出山呢?”杨昭手掌拍着秦安的肩膀说道。 “真的吗?”秦安一怔,身子立起。 “真相总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参加武举,取得名次。这对我们以后的行动来说至关重要。”杨昭看了眼秦安,说出自己的理解。 “好吧,那我再看看锏谱,对秦家锏的理解再深刻一点。只不过师弟,我有一点不明白,这秦家锏的最后一招。我总是没有感觉,这该如何是好?”秦安从口袋里掏出一本小册子,边翻边问。 “或许师傅想让我们在绝境中使用这一招。师兄,所有的绝招都不是完美的。使用绝招的机会只有一次、如果没有把握,反而会伤害自己。”杨昭劝道。 “就拿春秋刀法中的拖刀背砍来说。其实是一个败中求胜的招式。施刀人的招式被挡住,那么他就没有再施展的机会了。所以我们要追求的是一击必胜。” “如何做到一击必胜?”秦安问道。 “人心、破绽。” “对手慌了,就会露出破绽。这个时候你乘机进攻,必然会成功。” “如何让对手慌乱,需要我们去实践。所以说我们日后路漫漫,想要武艺突破,还要寻找高手对练。这次是一个好机会。”杨昭像教师一般,教导秦安。 “每个人的特长不同,我刚才看过名册。这次武举,高手云集。我们可以在观看别人的武艺比赛时。观察他们的招式,吸收精华,为我们所用。” “那好,这几天我就把招式再演练几遍。到时候临场发挥。”秦安摸了摸后脑勺,说道。 “那我就先告辞了,师兄,到时候我们一起参加。”杨昭试探道。 “好的。” ----------- 卧房 “少爷,你找我有事?”小荷快步走到杨昭的书桌前说道。 “小荷,你把这封信让杨欣叔叔亲自送到卫王府,时间要快。”杨昭左手拿着一封信递给小荷。 “好的,我去说。”小荷接过后,没有迟疑,提着裙子。她快步朝杨管家的住处跑去。 “希望还来得及。” 第27章 天发杀机,龙蛇起路 卫王府 “王爷,晋王府管家给您送信了。”杨林迈着步子,鞋子“踢踏踢踏”的响着。 “拿来吧。”杨爽抬起头,目光从书本上挪开四分,挺了挺腰。 “是,王爷。”杨林走到书桌前,用手移开桌前堆着的奏折。他将书信推到杨爽面前。 杨爽拿起桌上的书信,撕开信口。他的左手扯住信封末端,右手一抽。“啪”的声响,一张折成四折的宣纸,自由落体式的掉落在桌上。 杨爽用手捻开,露出几行大字: 皇叔公,侄孙已经说服师兄,准备参加武举。万望皇叔公能够将师兄的名字以师侄的名义加在后面。这样一来,不会引起世家大族的怀疑。同时也能让师傅不过早暴露。 杨爽嘴角一勾,眉头一展,合上书信。他依原样封好,塞入信封,走到柜子前。他拉开抽屉,将书信放入,关上门锁紧。 杨爽走到书桌前,手一摁,坐下。他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我就说我没有看错人,昭儿还真有办法。仲敬这下可要入瓮喽。” “只要小安在武举上打出名声,等过段时间将风声放出去。世家大族必然会有动作,到那个时候。真相就会浮现出来。” “诶,人老了,思维就是跟不上了。以后这大隋的江山要靠你们来支撑了。”杨爽一撇茶杯,展颜道。 杨林走到杨爽的面前,一拱手,安慰道:“王爷你可不老、这个大隋的江山还得靠你来支撑呢。” “林儿,你不用安慰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不过就算如此,世家大族想要夺取江山。就得要过我这一关。”杨爽站起身,背着手,面露寒光,嘴角抿了抿。 “林儿,你去告诉杨管家。就说他家少爷交代给我的事情,我一定会办好。” “是。” ------------- 晋王府书房 “少爷,杨管家从卫王府回来了。他带来消息,卫王说了。少爷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妥,请少爷放心。”小荷端着一碗莲子羹,走到杨昭的身边,轻拍杨昭的肩膀。 “那就好,哼,世家大族,我们比武场上再见高低。”杨昭用布擦拭着长弓,旁边放着一支箭。箭在阳光的滋润下发出金灿灿的光芒。 “小荷,你去让杨管家告诉父亲。就说这次的比武,我已经准备妥当。” “好的,少爷。” ------------- 晋王府后院 秦安赤裸着上身,左手持一杆短枪,右手持一杆短枪,注视着前面的靶子。 他的双手一翻,朝靶子上刺去。“咯兹”枪尖洞穿靶子刺入地下三分。 秦安深吸一口气,双手一绞。“啪塔”一声,靶子从中间裂开,打着转,划着线朝空中飘。它慢悠悠地落在地上,扬起尘沙。 秦安收回长枪,双脚一蹬,向前跑去。他朝地上的靶子刺去,一下,两下,三下........ 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尘土里。 靶子上布满了枪洞,就好似一个人被架在木架子上一刀一刀割着肉。秦安狰狞着脸:“啊!” 空气中渗透着秦安的话,好像是亲情的奏鸣曲。 --------------- 唐国公府 “父亲,孩儿学艺回来了。”青石板上单膝跪着两个少年。 中年人面上流露出一抹色彩,沉声问道:“你们还记得自己怎样被赶出长安的吗。” “回父亲,孩儿终身不忘。”少年人双拳紧握,“咯咯”的发出声响,目光中带着冷笑。 “啪啪啪”中年人轻拍着手,走到少年人身边。他抚了抚他的肩膀,将他从地上拉起。他的双掌摸了摸他的手臂。 中年人注视着他的眼睛:“世民,你长大了。可以为父亲分忧了。此次武举就有你和你大哥一起出战。一定要打出李家的威风。让他们知道你回来了。” 少年人一拱手道:“是的,父亲。” 中年人又走到跪在地上的少年人身边。他摸了摸少年人的额头,轻声道:“建成,此次出战。以世民为主,你在一旁关注。若是世民有危险,你再上去救援,听懂了吗?” “好的父亲,我会保护好弟弟的。”少年人镇定的朝中年人一拱手。他的嘴巴微张,嘴角露出一个弧度。 中年人眉头稍缓,双目中流出眼泪,眉毛上扬:“为父看见你们这个模样,放心多了。” 这一年,目光中带着冷笑的少年姓李,双名世民。是唐国公李渊的二儿子。 这一年,镇定的少年姓李,双名建成。是唐国公府李渊的大儿子。 这一年,中年人时年四十多岁,为大隋朝的大将,官拜唐国公。 --------------- 唐国公府,后院 “二弟,父亲让我来帮你。”一道关切的声音响起。 “我不需要别人来帮。此次武举的状元是我的。”少年人手里持着弓,倔强着嘴。 “可是父亲说过,此次武举高手云集。咱们还是小心为妙。”声音迟疑了半分开口道 “啪”的一声,少年人将弓扔在地上,一脚踏上。他的脚拧了拧,弓弦伸出一个缺口。少年人指了指,嘴角勾了勾:”如果杨昭那个混蛋敢来。我一定让他像这张弓一样,踏在我的脚下,求饶。” 少年一摆衣袍,快步走出后院。 声音怔了怔,愣在当场。 --------------- 宇文府后院 “少爷,老爷叫你去书房。”丫鬟怯怯地朝宇文成都道。 宇文成都一甩披风,披风在风的吹拂下朝上空扬去。他放下手中的大刀,嘴里吐出几个字:“知道了。” 他身影一晃,从丫鬟身边飘过....... 宇文府书房 宇文化及抖着腿,脸色如花一般绽开,眉毛抖了抖。他的嘴角上扬,身子向前倾,坐在桌子前道:“成都,你知道为父叫你来是做什么的吗?” “孩儿不知。”宇文成都木讷着脸道。 宇文化及拍了拍桌子,肩膀一耸一耸,注视着黑衣少年:“朝廷要开武举了,这对于我们宇文家来说是一件大好事。” “只要你赢得了武举,你就可以成为天下第一。执掌朝廷的禁卫军。那可是朝廷的禁卫军啊,精锐中的精锐。” “我儿要是能够执掌禁卫军,到时候再也没有人是我们宇文家的对手。” 黑衣少年胸口一紧,平淡地道:“然后呢?” “便是李渊老儿也只能乖乖地听我们。我们宇文家即将成为大隋第一人。”宇文化及挥舞着手补充道。 宇文成都手扯了扯衣领,眼神锐利地看着宇文化及:“这是父亲的意思,还是祖父的意思。” “这是我们宇文家族毕生的追求。”宇文化及斩钉截铁道:“既然身为宇文家的一份子,就应该为家族出力。” “我儿有什么顾虑吗?以你的能力想要赢下这一场武举应该问题不大。”宇文化及疑惑道 宇文成都轻声问道:“如果有人阻拦呢?” “那就不要留情,成都,你要记住。战场无父子。只要能够赢,任何手段都可以使出。” 宇文成都一个踉跄,扶住柱子,喃喃道:“我知道了,父亲。” “为父期待你得胜归来的好消息。” “是。” --------------- 忠孝王府 忠孝王伍建章一脸严肃,双手撑着桌子。他眉头一皱,嘴角一撇,坐在桌前。 “父亲,你找我有事。”一袭白衣飘过。 少年人手持长枪,脚步匆匆,“叮”的一声。长枪倚在柱子上,插入青石板中。少年人走到座椅前坐下,双手放在白袍上。他侧转着身子,面向伍建章。 “嗯,对这次的武举有把握吗?”伍建章用手拿起茶杯,抿了一小口道。 少年人低头想了想,眉毛一翘道:“父亲,我估计能够进前五,是没有问题的。前三有点难。” “听说这次丰州大都督鱼俱罗的弟子也会参加。您应该知道他的刀法向来出其不意,尤其是最后一招。” 伍建章从椅子上站起来,背着手道:“知道为父为何将枪法取名为”疾风“吗?” “孩儿不明,请父亲指教。”少年人站起来朝伍建章抱了抱拳。 伍建章背着手,踱着步。他来到少年人的面前,整了整他的衣领道:“疾风快如闪电,能够在不经意间对对方造成伤害。” “孩子,既然你知道了春秋刀法的厉害。你何不抢先进攻,攻他一个措手不及呢?” “谢谢父亲的指教,我明白了。”少年人清脆的声音响起。 ------------- 上柱国府 韩擒虎大马金刀的坐在一起上,手里抱着一个酒坛子。 “叔父,您找侄儿?”青衣少年捧着一本书,步子不急不缓,挪动到韩擒虎身边。 韩擒虎拉开嗓门道:“叔父找你来是有要事相商的。此次武举,你有多少把握。” “武艺的较量,把握不大。但是如果是兵法推演的话,侄儿有信心能赢。”青衣少年合上书,将书夹在腋下。 “啪啪啪”韩擒虎手掌拍着桌子道:“好。侄儿你有勇气就好。老子就知道你行的。娘的,平时他们觉得老韩粗鲁。这次让他们见识见识,我老韩侄儿的厉害。” “请叔父放心,侄儿会全力以赴的。”青衣少年手一抱拳。 第28章 擂台之上,高手云集 公元595年 开春 离皇宫十丈之远的校场上。一座长五尺,宽六尺,高七尺的高台屹立在地上,台脚深入泥土三寸。 台面是用鎏金砌成,台柱子上刻着几条水龙。水龙伸出爪子,爪子边沿尖而发亮,在阳光的照拂下透着金光。 龙身扭曲着,摆了个躺下的姿势,尾巴微微翘起,惬意地闭着眼睛。它身上披着铠甲,铠甲呈现扇状,一层一层地叠上去。 错落有致地排列在身上,形成一个保护罩,将龙身笼罩在其中。像是一个战士披甲持锐地站在哪里。凸显圣神威武,不可一世。 高台下摆放着数十张椅子。椅子是用紫檀木制成的,散发着清新的香味。倾入入鼻,一点一点渗透进心脾,让人神清气爽,眉头舒展。 “哒哒哒”胡靴沉重的声音响起,像是战士在敲动战鼓。 头戴金色头盔,头盔上盘着一条龙。瞪大眼睛,斜视着一切。盔上挂着一丝红缨。身穿金色亮银铠甲,胸口戴着两块圆形的护心镜。 外披红色披风,披风在风的吹拂下,飘上天空。杨爽面色红润,目光如炬,眉头舒展,眉毛上扬,嘴角一勾。他的脚步稳健,左手摸着剑柄,右手抚着胡须。“腾腾腾”跨过青石板砌成的台阶走上高台。 杨爽披风一甩,坐在高台上,俯视着周围的一切。 “师仁,你来的这么早啊。”一名身穿紫色的衣袍,头戴黑色扎帽边帽子的男子。他满面红光,朝杨爽挥了挥手。 杨爽“嗯”了一声,打趣道:“你邱文焕来的也不慢吗。” “哪里,哪里,在你这个军神前面,我邱瑞哪敢怠慢哪?”男子语气轻快道。 “哟,你们都在哪,我以为我老韩是最晚一个来的呢。”一个身材魁梧,脸上横生着皱纹的男子,扯着嗓子,进入校场。 他环视周围“四哥呢?” “你四哥谨守边关,哪里有空来参加我们这种活动。不过据说他派出弟子来参加比赛,也算是为皇上尽了一份心。” 一名男子左手提着一对双刀,身穿白色衣袍。他的脸色稍缓,慢悠悠溜进来。 “处道,你来啦。”杨爽走下台阶,冲着男子拱了拱手。 男子“嗯”了一声,不说话,径自走到座位上坐下。 “怎么元庆还是不肯原谅你?”杨爽坐在他旁边,身子向前倾。 男子摇了摇头,双手交叉。 他的手指拨弄着衣服,叹了口气:“这孩子从小倔强,一直在怪我当年家事处理不当。前些天他问过我如何才能去边关。我猜他想要去寻找丰州都督鱼俱罗。” 一个身材魁梧,脸上横生着皱纹的男子不解道:“他不是拜张将军为师学习枪法吗,怎么又去找四哥了呢?” “他打算从小兵做起,成为将军。”男子不急不缓说道。 杨爽清了清嗓子,按着男子的肩:“你没有劝过他,这个时候如果参加比武夺冠的话,很有可能成为一名将军。比他从小兵做起不知道要快多少。” “他不愿意,他想要凭借自己的本事出人头地。我猜他想要等到突厥入侵的时候,努力杀敌,凭借军功说话。况且在四哥麾下,不愁没有军功。”男子语气低沉,双手滑进口袋。 杨爽轻握男子的手臂道:“他以后会理解你的。” “你们说这次武举谁赢得可能性大一点呢?”伍建章迈着步子,手提一把剑,走到他们近前,道 杨爽低头沉思了一会儿,一字一顿的道:“杨昭。” “哦,晋王府的大公子也来参加比武吗?”身材魁梧,横生着皱纹的男子探出身子。 伍建章抱了抱手,坐在椅子上。他注视着杨爽,微笑颔首道:”这场比武有点看头。” “可惜我家元庆不在,要不然打赢比赛也不是没可能。”双手拿着双刀的男子插了一句。 “你家玄感也不错啊,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杨爽轻拍双刀男子的肩头。 身穿紫色衣袍的男子咦了一声:“老七怎么没来?” “大概是忘了吧。”身材魁梧,横生着皱纹的男子呢喃道。 “王爷,唐国公李渊,大将军宇文述已经到了校场之外。随时听候您的调遣。”一个士兵快步到杨爽的面前,低头小声说 杨爽揉搓着太阳穴,眉毛低垂,视线扫向远方。他咳嗽了一声,手托着下巴,沉声道:“让他们去座位上等着,我马上就来。” “是。”士兵答了一声,扭头走了。 --------------- 街口处 “哟,伍将军您来啦。”一名斜挎着腰刀的校尉走上前,左手翻转,递上一杯茶给一名身穿银色铠甲的年轻人。 年轻人约莫二十多岁,身长七尺,顶一顶银色头盔。头盔两边微张开一个口子,刻着一只凤凰。凤凰的嘴里含着一颗鹅卵石大小的珠子,翅膀上下浮动,尾巴向上翘起。 面如紫电,目光犀利,脸上挂着笑容。他手里提着一杆长枪,长枪长约八尺,枪口似有碗口般大小,两端长枪好似陡峭的山峰般。 近一尺长短,宽约两尺,中间开刃,似一柄镰刀,刃口朝上微翘。枪身吞口处卧着一只狮子。它双臂耷拉在身子的两侧,眼睛眯起,身体朝后仰,打着哈欠。 这一杆枪,重约四十二公斤。比起其他的兵器来说,造型复杂,但又极为简洁,是一把征战沙场的神兵利刃。 年轻人高抬下巴,露出脖子,抚平衣角褶皱。他一只手放在腰间,一只手一拉缰绳。 “吁吁”马打着响鼻,双脚在地面上搓了搓,停下了脚步。小說中文網 “嗯,我今天早点来,敢问校场上还有何人?”年轻人冲着校尉一抱拳道。 校尉紧跑两步,绕了一个圈子跑到少年人跟前,献媚道:“现在还没有人进去,您是第一个。” “谢谢小哥,这块银子是赏给你的。”年轻人从口袋里拿出一块银子,用力一抛。银子落到天上划着弧线,朝校尉的方向落去。 “谢谢公子。”校尉双手一伸,银子落在校尉的手掌心。 少年人脸上带着笑容,声音轻快。他向后招了招手:“不用谢。” 说罢,他一拉缰绳,马会意,四蹄立起,踢了踢地面,一跃而过。 “校尉,你还没有唱名呢?”小兵拉了拉瞪大眼睛的盯着远方的校尉衣角。 校尉捏住嘴唇对小兵道:“知道了。” “忠孝王伍王爷的公子,伍云召到。” ------------ “二弟,你要明白昨天父亲说的话。”一名白黄相间色衣袍的少年人抿紧嘴唇。他拉着另一名白衣上带点花纹的少年的手道。 白衣花纹的少年切了一声,双臂交叉放在胸口。任由马缓慢前行,他斜着眼道:“大哥你放心,我会让他知道我李家的厉害的。" 他拍了拍马脖子,马一声嘶鸣,蹄子朝后踢了踢,甩出灰尘,绝尘而去。 “咳咳”白黄相间色衣袍的少年人,捂着嘴咳嗽了几声。他用手帕擦了擦,手帕一扔,鞭子一抽,紧随其上。 --------- 街口的道路上 “我说师兄,您能不能慢一点啊。我都快追不上你了。”杨昭一手拉着缰绳,稳住绳子,一瞬间皱起眉头,嘴角一撇道。 马左侧挂着一柄长枪,约三尺五寸,枪尖成剑状。枪杆是用白蜡杆制成,上面抹着一层漆,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夺目。 马脖子上带着一个小布包,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如两块玉环相撞声。 “师弟,不是我不想要慢啊。我一想到即将要到来的比武,心情激动,无法自拔。”秦安手心出汗,双手撩在胸前,紧紧握住。他的心似要跳出来一般,抿紧双唇。 马上用布包着两根三菱状的金属硬块,左侧挂着一张普通的弓箭。 “我说师兄,你的弓箭张力几何?”杨昭拍了拍小白,牵着绳,和秦安并排骑乘,不经意问。 秦安哆嗦着脑袋,摸了摸颈部,“可能只有二石吧,我尝试了好几次就是拉不开其他的弓。” “什么只有二石?看来只有我上场了。”杨昭倒抽一口气,手掌贴在脸颊。 秦安耸了耸肩,双手摊开,拍着杨昭的肩膀:“靠你啦。” “驾驾驾”,马蹄踏住地面,冲向校场辕门。 “诶” ---------- 辕门口 “麻烦小哥通报一声,我们是来参加比武的。“杨昭走到辕门前,拉着秦安的手对校尉道。 校尉迟疑了一会儿:“稍等。” “师弟,你为啥要拉着我?”秦安一手牵着马,不解道。 杨昭摇着头,正要开口。 一道尖锐的声音传来“你当校场是你家开的,想进去就进去?” 宇文成都左手牵着一匹全身黑如煤炭。马首上带着一丝白毛,骨骼宽大,身子瘦小,毫无羸弱。但见他: 龙眉虎目,淡红色脸颊,肩阔背直,身穿黑色铠甲,头戴束发紫金冠。 马上左侧悬挂着一杆长枪。约八尺,枪尖做扁平状,枪杆里面包裹着白蜡木,外面用漆一层鎏金,上面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老虎。 枪杆离枪尖接口岔开,如凤凰展翅飞翔一般,扑凌凌地扑腾着翅膀,往回勾。回翅上铸有一圈一圈的螺旋性的纹路,就像凤凰翅膀上的羽毛,煞是好看。 枪尾是一截三尖两刃锥。名曰“虎头凤凰鎏金枪。”重约七十二斤,是普通长枪的三倍。 马左侧挂着一张长弓,弓长五尺,弓臂为桑柘木所制,弧度为六石。 马的得胜勾上挂着一柄大刀,刀长六尺,刀身三尺,宽五寸。刀杆如树枝般粗壮,刀头背部似一根象鼻,口头尖如鱼钩,重约七十七斤。 他的右手插在口袋中,眨着眼,挑着眉。宇文成都抱了抱拳:“师弟,久违了。这次比赛你我当全力以赴。” “啪”的一声,杨昭手掌向他击去:“当然。” 秦安叉着腰,嘴角一歪:“哟,这不是宇文家的大少爷吗,来此作甚?” “你能来,我为何不来?”宇文成都,反唇相讥 秦安摸了摸头,嘴里发出“你你”的声音,手拇指向上点了点。 宇文成都推开秦安的手,朝前走,掏出令牌“卫王令牌在此,闲人闪开。” “是。” 士兵将长枪一收,手一挥“请” 宇文成都牵着马在一众士兵中穿过,回头一望,双手握拳向空中举了举。 杨昭微微一笑,颔首,招呼秦安走进辕门。 ----------- “请问小哥,报名是这里报名的吗?”一袭青衣手里拿着一把宝剑问道。 “是的。”校尉脚步匆忙,挎着刀, “麻烦小哥帮忙登记一下。我姓李名靖,是上柱国韩擒虎的侄儿。” “好嘞。”校尉左手拿出一卷竹卷,右手抽出口袋里毛笔。他嘴咬开笔帽,刷刷刷地写下。 一袭青衣一闪,闪进辕门。 第29章 比赛抽签,仇人相见 辕门 “我说天成,你怎么一直在马上用布擦着你的金刀啊。要我说你这把金刀就是中看不中用。”红衣少年用手揉着脸,手指着一旁低头擦兵器的少年。 少年眉头紧锁,脸上错愕,抬起头:“文通,师傅教导我们不要小看对手。我擦试金刀是为了调整状态。” “调整状态,我怎么没听师父说过?”红衣少年挠着下巴。 低头擦兵器的少年用手捂着肚子,挠了挠头道:“可能是我记错了。” 他将手帕折了三折,一抖缰绳“走啦。” “等等我。”红衣少年若有所思,嘴唇抿了抿道 ----------- 辕门外来了一名老人,但见他: 头戴鸭绿巾,脸上纯净肌白,额头上留着肉皱纹。长寿眉毛,耳朵廓大,眼睛大如钻石透出精光,嘴似方海。下巴下挂着花白胡须。 外披素罗袍,袍子上系着纽扣。袍子内贴身穿着一件蓝白相间的衬衣。腰上系着扣子,扣子上有只蝴蝶展翅欲飞。穿着一双平底鞋,鞋上飘着一朵云彩。小說中文網 此人牵着一匹马。马上得胜勾上挂着一对四沉枪,枪杆用绿沉竹制成。长约四尺,枪头和枪尾各有两个枪尖。枪尖在阳光的四射下咄咄逼人,一股威压之势挟裹着火气扑面卷来。 他缓缓走到辕门口,嘴巴微张,轻声道:“烦请小哥进去通报一声。就说曹州都督特来拜见卫王,参加武举。” “将军您这个就没有必要了吧。”校尉微微皱眉,凑到老人身边。 老人一怔,用手指指着对方额头:“上官仪,这么多年过去啦。你怎么还不长进。让你去汇报自有我的道理。” 说罢,他背着手,目光转移到天空,“师仁不肯亲自下场考验小辈。那只好有我这个老头子出手了。” “好吧,将军,那您稍等,我马上报告王爷。”校尉松了口气,一拱手。他把手放在腰刀上转身走进了辕门。 -------------- 校场 杨爽闭着眼睛,双唇紧闭,坐在高台上手指轻叩桌面。下面一排椅子上坐着数十名武将。 校尉轻步跨上台阶,走到杨爽跟前,捂着手道:“王爷,曹州定将军来了,正在外面求见。” “哦,延平这个家伙总是以寻仙问道为由。躺在曹州都督府中不肯出来,今天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啦。”杨爽睁开眼睛,双眼放光,随即眼神变得柔和。 身材魁梧,脸上横生着皱纹的男人一拍大腿:“老七这是准备亲自上场啊。这下好玩了,不知道那些小崽子撑不撑的住。” 身穿紫袍的男子眉头一紧,呵斥道:“老韩,不要总是小崽子,小崽子的。显得我们跟绿林道一般。” 那人意识到自己的不对,捂着嘴。他朝身穿紫袍的男子一拱手,曲下身子道:“多谢四哥提醒,我老韩知道了。” “好了好了,文焕,老六也不是故意的。饶了他一次吧。不过文焕,你这个平时平和的人,怎么一到这个时候,就严肃起来呢?”杨爽岔开话题。 身穿紫袍的男子目光躲避着杨爽,喃喃道:“或许只有仲敬在的时候,我才不会严肃吧。” “王爷,那么定将军那里怎么回复?”校尉小心翼翼地凑到杨爽跟前。 “请他进来吧。” “好的,王爷。” -------------- 辕门 老人披着素罗袍,倚在马上,双手背在后面,胸口一上一下轻微浮动。 “将军,王爷请您进去。”校尉搓了搓手掌,抱着拳。 “好。” 老人一甩素罗袍,定了定神,抬脚跨进辕门。 ------------ 辕门 一名少年身穿黑色铠甲,左手持一把短刀,右手拿着短刀。他的刀口绣着一个尖尖的凤嘴,催马向辕门疾驶而来。 “啪”的一声,辕门被少年的马撞倒在地。轰的一声,辕门朝中间裂开,木材如同抛洒在天空中的金钱一般。“叮铃咚隆”,摩擦着地面。 “吁”少年刀交左手,右手一拉缰绳,马蹄悬空,“踢踏踢踏”的落下。 少年一个鹞子翻身,身子在空中转了转。“啪”的一声,他落在地上。少年看了眼地上,欠身朝校尉一拱手,语气冰冷道:“对不住,我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 说罢,他一抖缰绳,扬长而去。 “将军,刚才是谁那么大架子?”一个小兵凑过来看着校尉 “嘘,刚才那个少年是清河郡公的大公子。平日里整天端着架子。”校尉左手朝下,右手朝上做了个动作。看了看四周。 “他怎么啦?”一个小兵眯着眼。 “嗨,还不是那点家务事。听外人说,清河郡公府平素最有才干的公子不是他。而是一个名叫元庆的庶子。”校尉斜着身子道 “哦,说来听听。”小兵偷瞄了眼校尉,左手托着下巴。 “这清河郡公自从很多年以前,皇宫救火时,不慎摔伤了腰。自此以后,太医说怀孕的几率很小。”校尉顿了顿: “所以这清河郡公呢,只有两个儿子。其中大儿子是由正妻所生,而二儿子是一名丫鬟所生。” “那个丫鬟在生孩子的过程中不幸去世。所以呢,清河郡公的正妻就将他交由一名奴婢收养一直到今天。”校尉低声拉着小兵耳朵。 小兵竖起耳朵,手肘推了推校尉。校尉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后来由于家产分配不公。导致二儿子负气出走,前往丰州。” “其实清河郡公的二儿子才是本次夺冠的热门人选。可惜啦,可惜啦......"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目光眺望着远方。 ----------- 随着身穿黑色甲胄的少年步入校场。两名士兵捡起地上的木材,拉起鹿角。辕门缓缓合上。 校场上 杨爽腰悬利剑,站在高台中央。身旁跟着一名棋牌官。杨爽面带一抹笑意,环顾脚下众人,声音洪亮道: 自古有言: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日本王偶的一篇文章,名曰《少年说》: 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少年自由,则国自由。少年进步,则国进步...... 尔等少年英才,约莫十几岁,正是一生中朝气蓬勃的时候。是我大隋多年来南征北战的大将后裔。” “故而本王今日一问,尔等可为我大隋江山稳固,抛头颅洒热血,征战沙场永世不悔?” “我等誓死守卫大隋江山。” “为民族,为人民,为国家安定,奋斗终身。” 杨爽点了点头,眉头舒展,嘴角一弯:“好!不愧是国家栋梁,果然有志气。今日本王在此设下擂台,正是为了第一届武举。” “选出一名文武双全的少年,担任禁军统领。而后四位则担任其副手。 其他人选,只要过了初赛和骑射考核,参加正式的挑战赛。那么会依照名次分配到各地去做总兵。所以本王现在宣布,辰时一到,武举正式开始。” “本次武举,分为初赛淘汰赛。两人抽签,抽到相同者为一队。步战比武。 胜者晋级,败者淘汰。 第二轮,骑射考核。晋级的选手,可以用自带弓箭,也可以用校场弓箭。目标一百步以外的木靶,十箭中九箭者胜出。参加马战。 第三轮,谋略考核。参加马战的选手,依次守擂。哪一方率先倒地,为失败。淘汰八人。 剩余的八人参加最后的谋略测试和冠军的争夺。” “尔等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好,现在抽签正式开始。” “抽签完毕之后,按照顺序出场。” “是” .............. 经过激烈的抽签,名单如下: 唐国公府vs晋王府 昌平公府vs卫王府 清河郡公府vs晋王府 上柱国府vs关陇赵家 忠孝王府vs关陇于家 .............. 第30章 李氏兄弟落败,秦安战玄感 校场上 “王爷,抽签已经结束,可以开始比武了。”一名身穿绿色,斜挎一柄长剑的棋牌官三步并作两步。他左脚在前,右脚在后,拾级而上。 此人站立在杨爽身后,用手捂着嘴,欠身道。 “那就开始吧。”杨爽缓缓露出微笑,摆着手。 “是,王爷。” 棋牌官一转身,左手握住剑柄,目光凝视着下方,高唱:“吉时已到,比武正式开始。” 说罢,一挥手。“踏踏踏”一队身穿黑色战衣的军士跑来。他们脚踏银色胡靴,身披黑色长披风,头戴一顶半圆形铠甲 他们“嘿呦嘿呦”喊着号子,左手在前,右手在后,推着一架战鼓。 战鼓是一个长约五尺,宽约五尺,厚度三尺的圆形。中间中空,由牛皮制成。边缘涂着红色的颜料。 架子长约六尺,宽约三尺。由两根立柱制成,立柱是红木制成,高四尺,宽三寸。 旁边立着两个身穿红衣的鼓手。鼓手素面而立,手背在背后,手中分别握着两根棒槌。 一名身穿甲胄的士兵跑到两名鼓手之前。他喘了口气,用手一指身后,抱了抱拳,道:“王爷有令,比武开始,擂战鼓!” “是,谨遵王爷号令。”话音刚落,两名鼓手呼了口气,又吐出。他语气快速地朝士兵道。随即转身,小跑到鼓架跟前。他们双手从背后抽出,朝鼓架上敲击而去。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鼓声时而低缓,时而密集。 三声鼓响后,一名头戴亮银盔,身穿银色亮银甲的少年跳上擂台。此人身上的铠甲是由一片一片的银片按照规则排列。 一排二十多片,一共三十多层,一片挨着一片,贴在绳索上。他掌中拿着一柄长剑。长剑上泛着冷光,在阳光的作用下反射人眼。旁人只觉得一阵银色气息传来,眼睛只能微张。 少年人咬紧牙关,左手成拳,“咯兹咯兹”作响,指甲嵌入掌心。他高声叫道:“唐国公府二公子李世民在此,谁敢来战!” “唐国公府二公子李世民在此,谁敢来战!” “唐国公府二公子李世民在此,谁敢来战!” -------------------- 场下 “师弟,该你上场了,你怎么不动呀。”秦安原地转了三圈,跺了跺脚,眼神中带着焦急。他的视线望向杨昭。 杨昭从左手口袋中掏出一块桂花糕,捻开包裹在桂花糕上的白纸。他张开嘴,“啪”的一声。桂花糕带着弧度,落入杨昭的口中。 杨昭的头晃了晃,悠悠道:“不急,不急。”按了按秦安的肩膀,“师兄,沉住气。对手越着急,我们的胜算越大。” “还有这种打法?”秦安脸上露出问号,眨了眨眼。 杨昭一脸正经,理所当然:“师兄,这是师傅教给我的办法。你不会不相信师傅吧。” “当然......不是......"秦安吐了吐口水,嘴里挤出几个字。 杨昭拍了拍秦安的肩膀,道:“现在我要上场了,等候我的好消息。”目光看着校场角落。 他提着手中的长枪,跺着步子,走向擂台。 角落里 一名身穿黄褐色衣袍的青年人,倚在墙角。他打着盹,仿佛一切与他无关。一炷香过后,青年人伸了伸腰,眼睛睁开,嘴角一勾,喃喃道:“好戏开演了,世家大族,我看你们玩啥花样。” 他取过一顶黑纱帽戴在头顶,混入人群中。 ---------- 校场上 少年人高喊了三声,嗓子沙哑着,宝剑朝下撑着地面,弯下腰,嘴里喘着粗气。 “喂,是你叫我吗?”杨昭大枪背在背后,右手摸着下巴,嘴角一撇,站在少年人身后。 少年人瞪大眼睛,仿佛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眼角喷着火,吐出两个字:“杨昭!” “对呀,我姓杨名昭,是晋王府的大公子。敢问阁下尊姓大名?”杨昭忽闪忽闪着大眼睛,身子向前倾。 少年人面部发红,双眼充血,冲到杨昭的面前。他手中长剑一挺,在空中划了划,用脚踩着地面,剑尖朝上。 他嘴里吐出几个字:“李——世——民,记住了,否则你到了阴曹地府找阎王爷算账的时候,都不知道杀你的人是谁!” 杨昭用手扇了扇嘴,不屑道:“你配吗?” 少年人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喉间发出低吼声,双脚立起:“杨昭,你上次让我在众目睽睽之下丢脸,今日我要你加倍偿还!” 说罢,少年人长剑朝下,双手拱了拱,向天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杨昭当日我打不过你,但是现在的我可不一样了。” “我师从终南山隐士王先生,练就了一身好武艺。接下来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成名绝技,乱劈风剑法。” 杨昭舔着嘴唇,枪交左手:“你当你是曹操,还是刘备啊。还乱劈风剑法。倚天剑法都不一定管用。” 少年人手持长剑,嘴里喊着:“看我第一招气吞山河。”长剑携一股风雷之势,自上而下,劈向杨昭的左肩。 “哼,就你这样也想要赢过我杨昭,简直是在做梦。”杨昭背在后面的左手突然松手,长枪窜上天空。 杨昭身形一移,后退三步,手一伸,握住空中掉落的长枪。一记“中平枪”裹起周围的微风,在杨昭的周围聚集。他手腕一翻一推,长枪直奔少年人的小腹。 少年人长剑一击落空,正想变招之际。杨昭的长枪后发先至,带着“嗡嗡”的声音,来袭少年人的小腹。 “这....."少年人皮肤绷紧,额头上溢出冷汗。长剑挽了个剑花,朝长枪压去。 “叮”的一声,长剑和长枪在空中较量。一股大力自枪杆传入少年人的手臂,震的虎口撕裂般的难受,“咕嘟咕嘟”冒着鲜血。 而长枪在空中鸣叫一声,枪身扭了扭,弯了弯,落入尘土。杨昭跑到长枪边,拔起长枪,将长枪靠在身上,掏出口袋中绢布,擦拭着枪尖。“还来么?” 少年人掏出口袋中的布,在虎口撕裂处裹了裹。他绷着脸,右手捡起长剑,比划了两下,喊道:“来呀,看我的第二招风卷山林。” 他忍着疼,长剑挽了几个剑花。长剑如离弦的箭羽,带着凤鸣声,朝杨昭的手咬来。“看我先废了你的手,你还如何招架。” 杨昭嘴角一勾,绢布朝地上一扔。他的左手握住枪杆边沿,右手捏着枪头边沿,朝上面招架,“叮”的一声,长剑从长枪穿过。 杨昭手掌用力朝长枪的中端压去,双腿一沉,长枪弯成一个圆弧形。杨昭余光看着少年,左手一松一抽。 “啪”的一声,枪杆抽在少年人的脸颊上。留下了一条深长两寸的鸿沟,沟内溢出鲜血。 少年人只觉得脸上如火烧般的疼痛。长剑“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他用手一抹脸颊,摊开手一看,双掌流淌着鲜血。 “我破相了,我破相了。”少年人嘴里喃喃道,发出猪入沸水般的惨叫:”杨昭,我要杀了你!杨昭,我要杀了你!” 少年人剑朝下,如扫地般,溅起灰尘,朝杨昭的裆部撩来。剑与地面摩擦发出“呲呲”的声响。 杨昭眼神一凝,左手握住长枪末端,枪尖朝下,刺入地面,右脚后撤三步。 “叮”的一声,长剑尖碰到枪尖。杨昭稳住身子,左手摆在长枪末端,右手叉腰,少年人“腾腾腾”的后退十步,拄着长剑。 “休要伤我二弟,李建成来也。”一枚飞镖打着旋,直奔杨昭的后心。 “雕虫小计,也敢来献丑。”杨昭一弯腰,手往上一夹。飞镖被杨昭用手指夹住,杨昭左手一甩。飞刀被杨昭当成弓箭,在空中蹦跳了几下,“嗖”的一声,朝远方飞去。 “铿锵”飞镖被一把大刀挡下。一个身穿白黄色的少年脸色铁青,左掌朝里握,右手抄着一把大刀。“腾”的一声,双脚站在地面上。 身穿白黄色的少年快步走到少年人的面前,拉起手臂有伤的少年道:“二弟,你先下去,看大哥来收拾他。”仦說Ф忟網 少年人一手捂着胳膊,一手拿着长剑:”大哥,你要小心,此人厉害着呢” “放心吧,大哥自有办法。”身穿白黄色的少年眼中抹过一道厉色。 少年人转头望着擂台上的一抹白色。他塌肩驼背,佝偻着身子,艰难地走下擂台。 身穿白黄色少年手中的大刀一摆,呢喃道:“现在到我了。” 大刀一招“力劈华山”朝杨昭的头上搂头砍去。杨昭侧身躲过,双手一拧长枪,大枪一横,一记“泰山压顶”携带风雷之势往白黄色少年的头顶压来。 “泰山压顶”一般是使用战斧大镋的人使用的招式,如今被杨昭的长枪使出,少年人轻笑一声,长刀一横,往上招架。 却不料,杨昭的长枪是按照秦毅的金枪所打造。虽然比原枪轻几分。但是也有五十斤左右重,而少年人的长刀,显然不可能达到这个程度。 少年人初时只觉得虎口一麻。一阵波涛般的巨浪席卷着岸边的树木朝少年人的胸口涌来。他的虎口如水流般涌出鲜血,滴答滴答敲击着人心。少年人双臂一酸,双脚朝下沉。 他暗道“不妙”,杨昭的长枪一点一点朝眉心袭来。少年人眼睛滴溜一转,右手朝后一淘,一把飞镖奋力一扔。镖头闪着绿色,打在杨昭的胸口。 “一,二,三....."少年人摇着脑袋,闭着眼睛,手指点了点,嘴里数着数字。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一炷香后 “你怎么没有倒下?”少年人呼吸急促,耳朵发烫。 杨昭“啪”的一声将飞镖掷于地上。他双手握紧长枪,持站立状态,大拇指朝上一翘:“你以为你的雕虫小计有用吗?” “本来飞镖扔出已经是不光彩的手段。先前念你救人心切,没和你计较。真以为我杨昭好欺负。” 说罢,他一记飞踢,踢向少年人,将少年人踢倒。杨昭随即踏步上前,一脚踩在少年人胸口。“咯兹”少年人嘴角喷出一抹血箭,双手抓住地面,奋力上扬。 “咚”的一声,杨昭面带微笑,枪杆下垂,压住少年。他右手抽出,“啪啪”朝少年人的脸上呼去,抽的少年人眼冒金星,眼皮红肿。 “还请公子放过孩子吧,我李渊感激不尽。“一声略带苍老的中年声在杨昭的耳边响起。 杨昭“哦”,嘴里吐出清脆声:“唐国公多虑了,我是在教导贵公子,是吗?” “父亲,一切是孩儿自作自受。”少年人看着杨昭的眼神,双腿颤抖。 杨昭嘴角扬起一个弧度,从口袋中摸出一个瓷瓶。他倒出一颗玻璃球大小的药丸,向上抛了抛,慈祥地看着:“服下。” 少年人咽了咽口水,接过药丸吞下。 杨昭脚从少年人身上挪开。 中年人拉起地上的少年,手搭在肩上,一步一个脚印走下擂台。 “等等,你刚才服的药是毒药,药性发作是一年。一年以后,若是没有解药,你将会毒发身亡。而解药在我身上。“ 杨昭左手拄着枪,右手摸着腰,脆生生地说。 少年人脚步一个踉跄....... ----------- 与此同时,另一个场地正在进行激烈的对决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身穿黑色甲胄的少年左手握着一柄短刀,抵住秦安。 秦安缓缓举起熟铜锏,也不答话,左手一扬。熟铜锏朝黑色甲胄的少年头顶上打去。 黑色甲胄的少年拿起凤嘴刀交叉朝上招架,双臂一震,拦住熟铜锏。 秦安撤回双锏,左脚一伸,踢在黑色甲胄的少年背后,使其“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少年抹了抹嘴唇,“再来” 秦安双足一踏,高高跃起,人借势能,双锏往少年的额头上太阳穴刺去。 少年知晓厉害,若是被他刺中,必定丧命当场。 他懊恼地甩了甩头,双手举起凤嘴刀,去架秦安的熟铜锏。 秦安人在空中,嘴角带着冷笑,借着熟铜锏一架之势。他的重心下移,下坠之势借着手臂传递到熟铜锏上。 “啪塔”少年的双刀飞起,在空中断为两截,跌落在泥土中。秦安双脚踹在少年的前胸。 少年人的身子飘上天空,滚落在地。 秦安手持双锏朝少年人逼来。少年人发梢上带着泥土,双手捂着胸口,朝后退却。 “哒哒哒”一阵马蹄声响起。头戴草帽,身穿红色蓑衣的少年人赶来。他一勒缰绳,停住马,手一伸,吐出几个字: "上马。” 黑色甲胄的少年跪爬几步,搭住红色蓑衣少年人的手,跨上马背。 “小白,我们走。” 秦安眉头一皱:“此人好强的气势。” ---------- “二弟,谢谢你救了我。”黑色甲胄的少年披着红色蓑衣的少年人。 “不谢,要不是师傅写信给我,我才不会来呢。”红色蓑衣的少年人惜字如金,撇嘴。 黑色甲胄的少年道:“不管怎样还是要感谢你的,是你救了我一命。” “我看那个少年气势汹汹,好像是来寻仇的。” “我也不知道,只不过父亲从未向我提起过他结过啥仇。” “我看你还是小心点吧。” “二弟,要不你去参加比武吧。你的实力肯定比我强。” “我——不——稀——罕” “你还是决定去边关?” “我现在在大都督鱼俱罗麾下做一名小兵,历练历练。等历练好了之后就回山东。师傅在临淄等着我。” “那好吧,我预祝二弟从此一路顺风。” “我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