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300斤省长千金》 第一章 恶妇，我重生了 京海市，琨御府别墅区。 一大早，林秋月便来到在沙发端着高档的红酒细细品味， 身上只批了一件红色薄纱，完美的曲线尽收眼底，那傲人的胸脯恨不得每走一步就跟着晃悠一番。 墙壁上，一副巨大的结婚照，展示着她已有所属，羡慕她老公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林秋月本人听到最多的一句话便是：娶了林小姐这样有钱有势有身材的女人，可真是享了八辈子的福了。 林秋月不屑得打量了一眼这婚纱， 点燃一根香烟，踢了一脚地上的盘子。 “杂种，你他妈眼瞎了？没看到老娘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早饭吗？” 蒋辰正手持抹布跪在地上认真得擦拭着地板，他神情漠然麻木。 “真是废物，爬过来！” 林秋月最烦蒋辰这服要死不活的模样，气得当即将手中的红酒杯砸向蒋辰。 虽没有砸中，但玻璃却碎了一地。 蒋辰忍着痛从玻璃渣中爬了过去。 刚刚来到林秋月脚边，便被林秋月一脚把他的脑袋踩进了饭盆里。 这碗里，是由林秋月三天没换的内衣做打底，承载一坨发了酶的奶酪，再加上点狗粮，便是林秋月精心为他这个老公准备的早餐了。 “吃啊！怎么不吃！我的书记老公是对早餐有什么不满嘛？啊！？老公要是不喜欢，我给你爹妈送去啊？” “哈~忒！” 林秋月踩着蒋辰的脑袋在早餐里蹂躏，见蒋辰还是不说话，一口痰吐进了碗里。 “满...意...” 蒋辰从嘴里挤出两个字。 他双眼无神，早就麻痹了这样的生活。 在外，他是受人尊敬的京海市政法委副书记蒋辰。 在家，却是林秋月的玩物。 他想过不止一次离婚，离开这个家。 之所以到现在也没有离开这个家的原因，绝不是因为担心离婚会影响仕途。 就算再从基层做起，他也能够再次爬上来。 但林秋月，他蒋辰还真惹不起。 因为他的岳父林长春是省委组织部书记，岳母是京海商会会长。 权，爬到只手遮天。 财，做到京海最大。 他毫不怀疑，林秋月那句把这份‘早餐’给他的养父母送去，因为他知道..... 林秋月是真做的出来。 换句话说，已经没有什么她不敢做的事了。 蒋辰咬着牙吃完早餐，当舔干净地上最后一点残渣，蒋书记的一天才算是开始。 洗漱完，林秋月换上一套得体的衣服，亲切得挽住蒋辰的手送他出门。 司机小陈早已等待在门口。 林秋月热情得和邻居打着招呼，帮蒋辰整理领带，并送上一个香吻。 看上去像极了一个贤良淑德的好妻子。 蒋辰挤出微笑道别后，头也不回得钻进了车里。 “蒋书记，嫂子可真贴心呐，我要是能娶到像嫂子这么好的媳妇就好了...” “小陈，去县里考察民生。” 蒋辰没有回应这句，车辆行驶，他发着楞看着风景掠过，回忆涌上心头。 十年前，蒋家是京海的富商。 为了有更好的发展，他的父亲蒋国栋给他们兄弟俩定了两个婚约。 一位，是省厅高官家庭，但奇丑无比，据说有三百斤的楚家。 另一位，便是小官小富家庭，花容月貌温柔贤惠的...林秋月。 蒋辰不是亲生的，他只是蒋家从孤儿院领养的养子，这位高官的家庭，自然是父亲为他的亲儿子，自己的哥哥蒋天浩准备的。 就这样，他与林家联了姻。 这十年里，林家利用蒋家的人脉一飞冲天，早已成为可以随意打压蒋家的存在，林秋月的本性逐渐暴漏。 楚家撵走了哥哥蒋天浩，据说是蒋天浩结婚后不甘心成为赘婿，在外拈花惹草，最终被楚家一家发现，这才将他逐出家门。 而父亲却不敢管蒋天浩，怕得罪楚家。 蒋辰长叹一口气， 他对世家里的联姻，越发深恶痛绝。 人人都说他蒋辰靠女人才走到今天，实际上，他的岳父根本不希望蒋辰平步青云，原因很简单，怕他爬的太高难以控制，报复林家。 没人知道，他蒋辰其实是在省组织部书记的压制下，爬到了今天的位置。 正想着，一道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低头一看来电人，竟是自己那位被遗弃的哥哥，蒋天浩。 “蒋辰，你是不是正在乡道上呢？” “哥，你哪去了，快回家吧，我和爸都很担心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随后语气激动得说到。 “蒋辰！蒋大书记，你别装了！老子变成这样全是因为你！是你夺走了属于我的一切！” “你还给我！要么就一起死！” “哥，你在说啥，你别激动...” 话音未落，只见身后的一辆轿车突然加速追了上来，一看主驾驶，正是蒋天浩，此刻的他披头散发，面黄肌瘦，发着疯似得对着蒋辰的车猛打方向。 “蒋书记！小心！” 蒋辰坐在后排，还未反应过来扣上安全带，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彻底失去了意识前， 他看到最后一幕，是蒋天浩口吐鲜血被一道钢筋贯穿，而自己的肚子上，也插着一块巨大的玻璃。 他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拨通了林秋月的电话。 “狗杂种，老娘办正事呢！滚！” “去你妈的林秋月，老子终于摆脱你了...下辈子，你自己玩蛋去吧！” 说罢，电话那头似乎在吵着什么，但已经不重要了。 蒋辰只觉得困意袭来，闭上了双眼。 ..... 突然，一阵呼唤从耳边响起。 “蒋辰！天浩！喂！你俩发什么楞呢！？” 蒋辰本以为是走马灯，但直到感觉有人打了一巴掌，他猛然惊醒，睁开眼一看，父亲蒋国栋和蒋天浩，竟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我在跟你俩说咱们楚家的大事！你俩能不能认真点！” “要我看啊，天浩娶楚家姑娘，蒋辰你就娶林秋月，我看很合适！” 蒋辰看了看手边，顿时明白了过来。 他重生了！ 重生在了定婚约的那天！ 蒋辰一想到未来这狗批日子，当即就要开口， “爸！我不同意这门婚事！林秋月是我的！” 可自己还没张嘴，身边的蒋天浩却率先喊了出来！ 第二章 他也是？ ‘蒋天浩也重生了？’ 蒋辰内心里诧异，但表情却极力压制着情绪。 他想控制自己，让自己表现的和前世一样。 “爸，我听你的安排。” 上一世，蒋辰就是这么回答自己的父亲蒋国栋，那时候的他很清楚，自己只不过是蒋家领养的孩子，能有吃住，能被养育，已经是大恩了，他从来就没有想过从这个家里得到更多的关爱，他甚至连这个念头，都没有期待过。 “听家里的安排是对的...” 蒋国栋拍了拍蒋辰肩膀，随后说罢，带着一丝不悦看向蒋天浩。 这是为蒋天浩选好的基业！ 这是为了蒋家屹立不倒，稳步向上发展，他蒋国栋竭尽脑汁规划出来的。 一听到自己的亲儿子，这么说出这么不争气的话！ 蒋国栋立马就猜到，一定是这个臭小子，从别人那里听来了什么关于楚家小姐的风言风语！ “天浩！你跟我说实话，你为什么不想娶楚家小姐。” 蒋国栋面色严肃，他背着手，一字一顿的说道。 “楚雅就是个怪胎！我在楚家得不到任何的扶持，爸，你想什么我当然知道，但是送我去楚家，绝对和你想的相反！” 上一世蒋天浩其实也和老爹有过争议，原因很简单。 坊间传闻：楚家人杰辈出，可到了这一代福泽用尽，所以楚家千金楚雅......是个300来斤的女疯子！ 甚至有的传言，楚雅奇丑无比，却还酷爱房事，仗着父母的权力祸害过不少小伙子。 但毕竟楚家地位极高，上一世楚天浩倒也想得开，没起太大的争执。 后来他也是这么做的，入赘后，当晚新娘子还没掀他盖头，就跑出去花天酒地了。 婚后，更是天天鬼混，这才让楚家把他提出家门，而父亲忌惮楚家，自然也不敢再接济这个混账儿子。 想到这，蒋辰明白了。 上辈子大哥为什么恨他，为什么要杀了他。 合着，是蒋天浩觉得是他抢走了林秋月，娶错了人！ ‘呵呵，大哥，你还是太年轻了...’ “够了！！！” 蒋国栋实在听不下去了，一巴掌扇在楚天浩脸上，也将蒋辰的思绪拉了回来。 “楚家书香门第，父族官至各省一二把手！母族姊妹六人，五位都在各省厅里做一把！楚雅的父亲，现在是省政法委书记，省里的三把手，也是国家最年轻的省部级实权干部，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爸！林家是差劲，是倒贴咱们，你就当我胸无大志...我就想安稳过日子。”蒋天浩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语气突然诚恳起来。“爸，不管您怎么逼我，我都不会入赘。” 蒋国栋，气得踉跄两步，蒋辰一见这情况，连忙上前扶住老爷子。 能不气么，别人不知道，可他蒋辰从小科员一步步混到书记，门道再清楚不过。 能和楚家联姻， 绝对是老爷子一杯酒一杯酒喝出来的机遇！ 更是老爷子卑躬屈膝换来的同意！ 蒋家是有钱，但楚家是什么？ 那可是无数商界巨鳄想排队送钱的地方！ 上一世，他身居书记之位，每天都有人挤破脑袋着要给自己送钱，他况且如此，楚家更不要多说。 老头子能求人家点头，背后的功夫，可想而知。 “爸，您别气注意身体，我先回去了，你和大哥先商量着，完事跟我说一声就行。” 蒋辰一盘顺着蒋国栋的背，一边将他扶到椅子上。 “嗯，辰啊...你从小懂事，先回吧。” 闻言，蒋辰也不再逗留，给老爷子续上一杯热茶便离开了。 只是蒋辰并不知道，就是这杯热茶，让蒋国栋回首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 蒋辰回到楼上，在自己的卧室里整理起思路。 至于结婚的事，说到底他一点不慌，对他来说，上一世如果不是这个狗屎一样的婚姻，他倒是能走得更高。 而楚家，这个机遇是争不得的。 他深知官场之道，不是自己的...只能争取，万万不可强求。 所以刚才， 蒋辰特意不争不抢，简单表现自己的周到。 能成就成，不成也罢，只要不再娶林秋月这个女人就行。 老爷子这边，八成要和蒋天浩长聊呢。 他现在有太多要未雨绸缪的了... 那就是今年的政策和各单位发生的大事！ 蒋辰拿出日历，结合回忆涂涂画画... 二月七日...二月十四，这一天他是不会忘记的。 副市长郑良才，郑市长落马！ 而他蒋辰，这个时间点，是市府办综合三科的科员，虽然只是基层办事员，负责的事情非常杂，而且综合三科专口服务郑良才，工作交织紧密的狠。 副市长落马，当时他们上下所有综合三科的干部都被查了一遍。 三年都没敢重用他。 这也是蒋辰政途中，最耽误的三年，也是这件事情，让蒋家侧面的受到了牵连和打压，财力缩水百分至七十！ 这才让后来林秋月的家庭，骑在了蒋家头上。 这一切的影响，如图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这一次，他必须要扭转这个局面，家里为什么会受到牵连，他得查清楚。 副市长的罪证，他必须搞到手，只有立了功，才不至于被耽误三年。 蒋辰揉着眉头，趁着思路清晰。 蒋未来几年发生的大事，事无巨细得在日历画上了标志。 此时，已经过了许久。 楼下，父亲和蒋天浩的争吵声也渐渐变小。 咚. 咚. 咚. “辰啊，方便么。” 是老爷子的声音，蒋辰里面反应过来，看来是已经有了结果。 打开房门，蒋国栋面带微笑得走了进来。 一看这个表情，蒋辰就知道，蒋国栋已经想好了让自己去楚家。 果不其然，父亲关上房门，第一句就直截了当。 “儿子，你想娶楚雅么？” “爸，这话我也就在咱爷俩之间说，我可能不喜欢楚小姐，毕竟我连见都没见过，但作为一个男人来说，如果娶了，我肯定会负责任。” 蒋国栋闻言，表情有些惊讶。 自己的两个儿子性格他太清楚了，蒋天浩从小被长辈宠得太狠了，性格乖张。 送到楚家，其实蒋国栋心里也打鼓。 所以消了气，冷静的想想，还是送蒋辰去入赘会比较放心。 蒋国栋握住蒋辰的手。 “儿啊，你去入赘，需要注意的...” “我懂...无论楚小姐美丑，我都不会抛弃她，虽无感情，但责任犹在。” 蒋辰打断道，并给了蒋国栋肯定的眼神。 蒋国栋点点头，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塞到蒋辰手心。 “好~这个你拿着，在那边也有点底气，你这就收拾一下吧，楚家的司机已经来了。” 蒋辰不意外，上一世就是大哥当天就被接走了。 “你去楚家住一个月，人家要考察你，可不许被撵回来了！！！” 蒋辰郑重得点头，他也没什么好收拾得，只简单带了几套换洗衣物和那本日历便下了楼。 可当他走到院里准备坐上楚家的车时，他顿时惊了。 一台奥迪的后排，司机站在门前恭敬得将门打开， 这人的一举一动，蒋辰老远看着就感觉熟悉，走近了一看。 这司机竟然是... “小陈？” 小陈没有应答，他的回答却超出了蒋辰的预料，他指了指车内道： “蒋先生，请您跪着爬上车。” 第三章 到底谁说她300斤？ 蒋辰的脸上顿时阴了下来。 小陈对蒋辰来说，相当于是刚见过面，上一世，小陈调来跟着他也有将近十年了。 向来是对任何人都毕恭毕敬，为人处事也可谓是面面俱到。 让小陈去给自己跑腿，他是十分放心。 以至于很多当时的同僚，都夸蒋辰给手下教的好。 上一世的时候，蒋辰就时长感慨，可惜了小陈不是正式编，不然还真想给他带在身边。 可是..... 他之前是楚家司机，这事还真不知道。 而且这一上来就给自己来个下马威，是什么意思？ 上一世谈完娶哪个自己就出门到林秋月来家里看家了，也没碰上大哥这档子事。 蒋辰眉头一皱，此时蒋国栋也陪在身边。 蒋国栋面露难色，拍了拍蒋辰的肩膀，啥也没说。 意思很明显，让蒋辰委屈一下。 蒋辰叹了口气走到小陈脸前，正色道： “开车。” 说罢，就要坐上车，可小陈猛地一伸手把车门关上。 “请蒋先生...爬上车。” 蒋国栋一看，再也站不住了，连忙小步追上来。 “辰儿,忍一忍吧，毕竟人家是...” “爸，没事，我是去和楚小姐喜结连理，我与她相处和谐最重要，并非有求于楚家。” 蒋国栋脸黑的要命。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人家是看重的诚意！你不要胡闹！” “什么小陈小陈！是你喊得吗？你要害死我是不是！” “快点跪下爬上去，男子顶天立地，这点委屈受不了！你怎么能有出息？” 蒋国栋还想开口再劝，蒋辰却没给机会，当即转过头就对小陈说到。 “我只会跪着和楚小姐拜堂。” “小陈，我给你三个数开门，你不开，我就当是楚小姐不同意，我立马走。” 跪？一想到这个字，蒋辰就感到恶心！ 他上辈子已经窝囊够了！这一世，他不仅要平步青云，还要找林秋月算账！ 蒋国栋慌了，这要是还没见面就得罪了楚家，可就完了。 “放肆！没家教！” 他抓起蒋辰的领口，抬手就要扇蒋辰，就当要动手时， 小陈抓住了蒋国栋的手臂。 “楚老爷言重了，楚先生通过小姐测试，稍后即可相见。” 蒋辰耸耸肩，一屁股坐上了车。 其实蒋辰很快就猜到了。 楚家这么大格局，不会欺负一个小孩，传出去也不好听。 而且楚父虽然位高权重，但说到底还是人民公仆，更加不可能做出逼迫别人下跪之事，传出去很影响声望。 小陈也只是个下属，他好歹是客人，小陈不可能有羞辱客人的胆子。 那这要求，一定就是楚雅小姐提的。 但他俩又素不相识，没有理由要刻意羞辱自己，所以蒋辰才会这么说。 .... 车辆启动离开了蒋家，蒋辰系上安全带，看着小陈的背影。 这一切都是这么熟悉。 “小陈，在楚家一直当司机呢？” “是啊，干了七八年了，楚先生...刚才多有冒犯，别介意。” “啊，没事，将来有何打算呐？” “我能有啥打算，楚书记让咱去哪，咱就去哪呗。” 蒋辰明白了,原来上一世，小陈是楚家派来盯着自己的。 好家伙，那上一世，自己的一举一动不就一直在省大佬的把控之下嘛？ 如果没记错，前世自己出事的时候，楚雅的父亲已经是省委书记，二舅则是省纪委的常务副书记。 早知如此，就该把林秋月的真面目，捅到小陈那了！ 蒋辰一路思索着。 直到小陈稳稳把车挺停下，他这才回过神。 江城市， 和京海相邻，但江城却是省会。 蒋辰下车打量四周，这是一个叫友邻小区的地方。 不是什么别墅，也不是什么高档小区，反而很接地气。 楼下有不少老头老太嗑着瓜子闲聊，买菜的大婶热情得跟小陈打着招呼。 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安置小区。 往前看去，一单元的楼洞前站着二老一少。 “小陈！” 一声呼唤，小陈小跑着到三人面前，说话间还指了指蒋辰， 这就是楚家人了吧？ 走在外边，与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 蒋辰好奇得打量着。 老者有些胖，看上去年纪不大，但却一圈白发，带着近视眼镜，看上去很慈祥。 妇人则是苗条多了，从面向看，年青的时候一定也是个美人胚子。 二老身边的女子，倒是吸引到了蒋辰的注意。 女孩一席白色连衣裙，长发披肩，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 一双明眸皓眼却有些躲闪，总是偷看一眼蒋辰后，又看向地面，薄唇轻抿挤出两个可爱的酒窝。 远远望着便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虽然身材也是极好，但在这单纯的气质下，任何身材的窥探，都显得有些不合适了。 老者招了招手，示意蒋辰过去。 小陈迎了几步，带着蒋辰来到面前，介绍到。 “楚书记，这位就是蒋辰，蒋家的小儿子。” “蒋辰，这二位是楚小姐的父母，楚政生，周蓉...”小陈最后指向那个单纯又羞涩的女孩，顿了顿接着介绍：“这是楚雅。” 蒋辰僵住了，从脸上挤出微笑，除了和楚雅的父母握手外，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这是楚雅？ 不是...三百斤女疯子突然变成邻家妹妹？ 这心里落差也太大了吧？ 面前的楚雅顶多也就一百斤，身材比林秋月还哇塞一筹，风言风语害死人呐！ 想不明白，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么漂亮的老婆，上一世蒋天浩居然还去外边偷香？ 哦对，他蒋天浩压根就没见着！ 蒋辰盯着楚雅看得出了神，眨巴着双眼，看的楚雅脸上更红了几分。 楚雅扭到一边，羞涩的嗔怪了句，楚雅的声音是那么娇柔不做作。 “你...你干嘛...一直看着我。” “我...我...呃...” 饶是重活一世，见了那么多大风大浪，蒋辰也慌了神。 看着这对年青人，楚父楚母脸上露出了笑容。 可转眼，楚政生就冷了下来。 他背负双手，平静的问道。 “小楚啊，你生父母是哪里人呐？养父对你还好吧？” 第四章 初步考验 楚政生不愧是政界老手，一句话就直接要害。 蒋辰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不过他面对这种突然袭击并不慌乱，前世十年的官场生涯给了他极大历练，让他此刻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一个刚满二十五岁的愣头青。 略微思索了数秒之后，蒋辰的脸上展露十分礼貌却又恰到好处的微笑，对于笑容的精确拿捏是他这种混体制的必修课。 笑的礼貌过头了容易给人产生卑躬屈膝的感觉，而如果不笑或者笑的勉强冷淡，则会让人感觉清高孤傲。 无论是哪种评价，都不利于体制内的长远发展。 唯有不卑不亢才会得到别人的重视和尊敬。 “实不相瞒，楚书记，我从小就是孤儿，是被生父母抛弃之后被好心人送到孤儿院的，后来才被我的养父蒋国栋收养。 所以，我并没有见过我的生父母，也不知道他们的具体信息。” 楚政生看到蒋辰回答的得体，特别是神态不卑不亢，内心十分满意。 其实这个问题是次要的，最关键的还是看蒋辰的临场应对能力。 不得不说，这个女婿的临场能力十分出色，大大的好过了他的预期。 下一刻，就要楚政生进行第二轮考验的时候， 蒋辰却出乎意料的继续出声， “其实对于我而言，生父母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我的养父母很爱我，也教会了我很多做人的道理。 我能从一个孤儿一步步成长为一名市府办的干部，得益于养父母的教诲，更得益于社会的关爱。 这些我都是不会忘记的。” “好好好！”楚政生禁不住连说三个好，冲着蒋辰颔首频频。 原本他还想继续端着考验一下眼前的年轻人，却是未曾想，眼前的年轻人比想象的优秀太多太多。 这种老成稳重、这种见到高官时候的镇定，是二十五岁很少拥有的，甚至可以说是绝无仅有。 而且，最后蒋辰补充的那句话，更是神来之笔。 不仅仅表达出了他对养父母养育之恩的铭记，更是表现出不会因为是一名孤儿而有任何方面的自卑和人格缺陷。 反而，还有一种反哺社会的遗愿。 并不是那种投机取巧的讨好，而是一种真情流露的真挚。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这种品质对于一个二十五岁的年轻人而言，真的太难得太难得。 楚政生与老伴周蓉、教育厅的一把、也是自己的贤内助意味深长的对望了一眼，双方都从对方的眼神之中读出了惊喜和满意。 所以二人很有默契的不再进行后续几轮的问答考验。 原本，楚政生和周蓉，这对高干夫妻是准备了三个问题的。 第二个问题是“你对自己目前的工作有什么看法？” “第三个问题是你对自己的家庭未来有什么打算？” 这些问题的答案不重要，重要的是通过问答表现出来的道德品质和性格人格十分重要。 但是万万没想到，只需要第一个问题，蒋辰便让楚政生夫妇感觉到了不需要继续提问。 最起码，在道德品质和人格性格层面，蒋辰已经通过了考验。 不过，他们并没有打算立即承认蒋辰女婿的身份。 毕竟只有楚雅这么一个宝贝女儿。 说句不好听的，将来，楚政生不仅仅要将女儿交到蒋辰的手里，更是要将他们楚家的这份事业交到蒋辰手中。 蒋辰能不能挑起这份沉甸甸的责任，还是未知。 不仅仅是道德品质和性格等方面需要过关，为人处世以及工作能力，方方面面都必须出类拔萃。 否则，就不配成为他们楚家的女婿。 即使人品再好，性格再好，也只能说是和楚雅无缘。 这一点，楚家三人心里都十分清楚，所以即使蒋辰通过了初步考验，也没有立即表现出对他的热情。 “小蒋啊，这个友邻小区，接下来就是你和楚雅共同生活的地方了，这栋楼的第五层，是你们的婚房。 你是这个小家的一家之主，钥匙就交给你保管了。” 楚政生说花间，蒋一窜明晃晃的钥匙递给了蒋辰。 蒋辰接过钥匙，紧紧的握在手心。 仿佛握着人生最重要的东西。 楚政生满意的点点头，“虽然你是以我女婿的身份，到我们楚家来的。 但是想必你的父亲蒋国栋也已经和你说清楚了，要想真的踏进我们楚家，需要一个月的考察期。 你不要怪你楚伯伯刁难啊，婚姻大事必须慎重，毕竟楚雅太过单纯......” 说到这里，楚政生便不再往下说了，有些话点到为止，体制内的讲话都充满了艺术，不会直来直去。 “嗯，楚伯伯我知道的，这一个月的时间我会照顾好楚雅的生活起居，让楚雅体会到家的温馨，但我也会守好底线。” 因为有上辈子十多年的体制内经验，所以蒋辰说起客套话来十分老道，这又让楚政生夫妇刮目相看。 “小蒋啊，其实也不需要太迁就楚雅，她虽然是我们的独女，但是生活上我们从小就没惯着她。 她也是一名纪委干部，是一名人民公仆，娇生惯养的公主病不能得。” 楚母周蓉，这位五十岁的江汉省教育厅一把，此刻却是露出了慈祥无比的笑容。 如果不是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蒋辰时无论如何都不会将其和教育厅厅长的头衔联系在一起。 “嗯，好的，周阿姨，我会记住的。” 蒋辰没有客套，而是一口应承下来。 因为他能感觉到周蓉说这些话都是出自真心。 在体制内，对子女百般呵护不仅仅不是在帮助子女，而是在祸害，因为公务员就是人民的公仆，是要俯下身子服务的，不是来彰显大小姐公子哥脾气的，如果真的有人想要在体制内作威作福，那离吃牢饭也就不远了。 这个道理，蒋辰不要太明白。 上辈子自己担任京海市政法委副书记，这样的事情不要见到太多。 只能说，楚政生和周蓉在培养女儿的这件事情上，都是十分开明且思路清晰，这更加让蒋辰感觉到自己这辈子的选择没有做错。 对比上辈子的林家，那种一夜上位的暴发户家庭，楚家的涵养和底蕴不知道甩了林家多少个层级。 “嗐，别光顾着聊天啊，我们上楼吧，今天为了迎接小蒋的到来，我特意准备了一桌便饭呢。” 周蓉伸出手臂对着众人做了一个赶紧上楼的手势。 却就在此刻，楚雅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楚雅看了下来点立马接通，“喂，小朱........我在家呢！什么，调查对象翻供了，你们在那边维持好谈话氛围，我现在立马过来！” 放下电话，楚雅转身就要往小区外走去。 第五章 审讯对象翻供 “这么急？”楚母眉头微邹。 “是的，有个审查对象原本已经开口了，现在却突然翻供，这种事情很少见，应该是出现了一些突发状况，作为江城市纪委第一监察室的主任，我必须赶回去看一下。” 楚雅神情严肃，流露出纪委干部特殊的气质。 和方才一见面时的那种清新脱俗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仿佛一下子从一个邻家美女变成了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王。 如果不了解楚雅的人，一定会被这股突然爆发的气势震慑。 但是蒋辰却是十分镇定，表情上没有出现任何变化。 这个微表情自然也被楚政生夫妇捕捉。 上一世，作为京海的政法委副书记，他参与过很多大要案的办理，更何况，在成为政法委副书记之前，他本就是京海市检察院反贪局的局长（当时反贪局还在检察院，没有转隶到纪委，转隶是17年以后得事情）。 算是楚雅的同行。 所以，他对眼前这种突发状况并不陌生。 “要不要我陪你去？” 蒋辰用很自然的语气问道。 “这.......”楚雅一时之间有点犹豫，她对蒋辰的印象不坏，但说要完全接纳眼前的男人为时尚早，而且此刻自己去办理的是公事， 也不是说一定不能带着去，毕竟蒋辰也是体制内的人。 但纪委办案的特殊性质，必须要确保参与之人的绝对可靠。 “小蒋想去，那就带着一起去嘛，也好让你们尽快相互熟悉。”楚政生笑眯眯的说道。 这是一个很好的考验机会，可以看清楚自己这个准女婿的工作能力。 楚政生自然不会放过。 既然江汉省的三把手都开口了，这件事情自然板上钉钉。 楚雅开的是一辆奥迪A5， 很符合她的高贵气质。 蒋辰原本想主动去主驾驶，但是被楚雅阻拦，她并不想让自己成为公主。 凡是喜欢亲力亲为。 很快，二人便来到了江城市郊区的纪委办案点。 这座没有悬挂任何门牌的灰色建筑，如果不知道实情，根本看不出里面是关押审讯贪腐要犯的重地。 “你在外面的监控室看着，我先进去。” 楚雅交代了蒋辰一句，转身就带着两名纪委干部走入审讯室中。 监控室是纪委审讯办案点的标配，目的一是为了防止调查对象自杀，对其活动全程监控；二是让其他未参与审讯的同志方便观察被调查对象接受审讯时的状态。 蒋辰不是正式的纪委干部，楚雅自然先让其呆在监控室里。 不过监控室的桌子上，已经放着调查对象的相关资料。 蒋辰随手拿起来查阅，然后立马瞪大双眼。 天下之事，真是无巧不成书。 今天是二月七日，距离上辈子的记忆里，京海市的常务副市长郑良才落马，只剩下七天的时间。 这七天，是决定他蒋辰这辈子命运的重要时刻。 上辈子，就是因为郑良才得落马，才导致他的仕途被耽误了三年。 三年听上去不多，但是对于体制内的年轻人而言却是极其重要。 很多时候，提拔就是划出一条条的硬杠，而年龄往往是最硬的那一条。 别说是三年，有的时候就是差三个月、甚至只是三天，组织部门就会认为你的年龄超了，从而丧失提拔机会。 这方面的教训，蒋辰上辈子经历了太多太多，所以这辈子他不想再重来一遍。 所以，这段时间他脑海里一直在思考，如何避免这辈子重蹈这个覆辙。 思来想去，唯一的方法就是不要让分管自己的京海是常务副市长郑良才落马。 但是，郑良才已经是副厅级，而且还是京海市的常委，这种级别的斗争，不是他蒋辰现在这个小小的科员能够插足的。 一时之间竟是没有任何立足点。 不过眼前的案子，却是出乎意料的给他蒋辰送来了撬动整盘棋局的支点。 “张云亮，京海市政府副秘书长，正处级，45岁，调查案由：涉嫌重大受贿犯罪，因本地关系复杂，异地交流办案至江汉市纪委。” 资料上的一行简介，便将审讯室里的调查对象基本情况描述的清清楚楚。 在上辈子的记忆里，郑良才得落马，和这个副秘书长张云亮有着很大的关系。 甚至有传言说，正是因为作为郑良才的嫡系张云亮，在接受纪委监委审查时吐露出的信息，才让郑良才从春风得意的状态直接摔入万丈深渊。 虽然上辈子，蒋辰也不知道其中的具体缘由，但他知道这些传言多半是真实的。 所以，现在的关键，是必须从这个张云亮身上找突破口。 但是，如果郑良才真的干了不法之事，那张云亮吐露实情自己倒也没办法插手。 想到这些，蒋辰的脸一下子凝重起来。 “为什么翻供？之前不是说这些财物都是你一个人擅自收受的吗？” 录像里传来了楚雅严肃的质问声，和在外面不同，进入审讯室的楚雅已经不是一个温婉的邻家妹妹，而是变成了一把锋利无比的剑，一把专门斩断歪门邪道的正义之剑。 这种气势，没有十年的纪委办案经历，根本磨砺不出来，而楚雅此刻才二十四岁，大学毕业后参加工作不到三年的时间。 这让蒋辰心中暗自吃惊，“这个女人果然不是花瓶，如果不是提前知道底细，甚至根本看不出这是官二代！” “之前是我没想清楚。因为郑良才对我有知遇之恩，所以我不想将他拉下水，但是现在，进过你们纪委同志这段时间的教育，我懂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党纪国法面前，绝对不能有个人的恩怨。 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 所以我决定将事情的真相全盘托出。 之前是我隐瞒了郑良才受贿的一些情况，我向组织坦白、认错！” 不得不说，张云亮这个笔杆子说话还是挺有艺术的，将拉郑良才下水的话语说的滴水不漏、冠冕堂皇。 一时之间，楚雅和他的下属们，也拿这个滚刀肉束手无策。 但是楚雅有一种直觉，那就是，此次翻供，张云亮肯定别有用心，说的自然不可能是真话。 隐隐之间，她感觉到一个构思巧妙的巨大陷阱，正浮现在自己的眼前。 第六章 借调省纪委 当然，这个陷阱不可能是针对楚雅，这点她自己十分清楚。 眼下江汉省还没有人有如此之胆量，敢直接对一个省政法委书记的千金下手。 但是，楚雅有一种被人当枪使的感觉。 这种感觉令她十分不舒服。 “你当然要对组织坦白，这是你作为一名党员、一名领导干部应尽的义务。 但是，我希望你能够老老实实的交代自己的问题。 不要趁机拉别人下水，更不要打击报复。 如果一旦查实，组织将会对你从严处理！” 楚雅美眸含剑，语气冰冷若寒霜。 这种气势很能震慑那些心怀鬼胎的腐败分子。 张云亮眼神躲闪，显然内心惶恐。 但是无论楚雅后续展开多么强大的心理攻势，他始终不开金口，显然已经有所准备。 “应该是我们纪委内部除了内奸，把一些消息带了进来，否则张云亮前后态度转变不可能如此之大。” 楚雅心中对这件事情的蹊跷已经有了判断，也更加证实了有人想把她当枪使的阴谋。 不过她现在面对死硬死硬的张云亮，的确一筹莫展。 “铃铃铃！” 就在此刻，楚雅的手机铃声响起。 一看，是蒋辰的来电，二人不久之前互相留了联系方式。 “怎么了？”楚雅的声音有些生硬，还带着审讯室里的氛围。 “让我进去试一试。”蒋辰言简意赅。 楚雅略一思索，便答应了蒋辰。 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楚政生之所以同意蒋辰陪着自己到办案点，就是为了考验蒋辰的工作能力。 但是如果自己一直不提供平台，这工作能力又从何考起？ 而且，现在审讯已经陷入到了死局，这个时候谁进来都差不多。 这也是最关键的一点。 否则如果影响审讯的效果，楚雅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同意蒋辰这种门外汉进入审讯室的，即使是楚政生亲自吩咐都不行。 楚雅一直将工作看的很重。 蒋辰推门而入，引起了张云亮的注意。 后者的眼神中闪露一抹不可思议，但是很快便将这种情绪的外显隐藏。 重新回到之前的那种看淡一切的平静状态。 “果然是老狐狸，情绪调整的很快。”蒋辰心中暗自评价，这也意味着此次审讯不会轻松。 但是蒋辰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不仅仅是因为，这涉及到楚家对自己的考察。 更是因为，眼前的张云亮在这间屋子里所交代的内容，会影响到他蒋辰、影响到整个蒋家。 上辈子，三年的裹足不前、外加蒋家百分之七十的财富缩水，都是因为这个张云亮。 可以说，张云亮是上辈子他蒋辰悲惨人生的起始。 “张云浩同志，现在是纪委对你进行留置审查时期，希望你好好配合我们纪委工作，如实交代自己的问题。 不能隐瞒歪曲，更不能诬告诽谤。” 蒋辰一上来就将自己的气势拉的很足，讲这几句话并不是真的为了宣传政策，更多的是表明自己的身份，明确审讯者和审讯对象的地位。 张云浩微微愣了一下，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呵呵，小蒋啊，如果不是之前我认识你，我还真被你刚才这一出给搞蒙了。 不得不说，你的演技相当不错啊，之前没有发现你这方面的才能，同样是我这个副秘书长的失职。” 显然这是在蒋辰面前摆官威，暗示蒋辰自己是他的顶头上司。 平日里，的确是张云浩在分管着蒋辰，甚至蒋辰还没资格直接见这位副秘书长。 但是此一时彼一时。 现在的张云浩是阶下囚，所以蒋辰可不想惯着他。 “张云浩，现在你处于我们江城市纪委的留置审查阶段，请明确你自己的身份！”蒋辰语气严厉，这已经是十分严重的警告。 “呵呵，蒋辰，不要以为我今日落难了你就可以骑到我头上拉屎撒尿。 现在我虽然被留置，但我的职务还没有被免，我依然是京海市政府的副秘书长，是你的上司。 而你，只是京海市政府办的一个小小科员，凭什么在我面前以江城纪委干部自居？” 张云浩的眼神里充满戏谑。 “凭什么？就凭这个！” 楚雅从随身携带的档案袋里，掏出了一张红头文件，这还是一分钟前从市纪委那边直接送到办案点的。 可谓是恰逢其时。 蒋辰见到这张红头文件也是心中暗自舒了一口气，之前他还怕自己审讯张云浩名不正言不顺呢。 但是现在这个顾虑没有了。 之前楚政生答应让蒋辰陪同楚雅共同把办案的时候，就已经向省纪委打了招呼，让那边直接给办个借调手续。 换句话说，现在的蒋辰可不不仅仅是京海市政府办的一名小小科员，更是江汉省纪委的借调干部。 后者的身份，甚至比京海市的科级甚至是处级都要尊崇。 不管怎说，这可是省纪委的干部啊，手中的尚方宝剑锋利着呢。 当然，在理论上，蒋辰的编制还是在京海市政府办。 但，体制内谁都知道，这种借调早晚变成实际调动。 张云浩看着眼前的红头文件，梗着脖子愣神了好半天。 最后才艰难的接受了这个现实，看蒋辰的目光充满了难以置信。 “张云浩，我也不想和你兜圈子，是林伟峰让你这么做的吧？” “胡说，不是这样的，不是！” 张云浩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咪一般，发出尖叫。 林伟峰是蒋辰上辈子的岳父，是林秋月的父亲。 上辈子，林伟峰官至省委组织部部长，但是眼下的林伟峰，还只是京海市的副市长。 排名在郑良才之后。 所以，他才会托人暗中勾结被纪委留置的张云浩，让其在里面死咬郑良才。 只要郑良才落马，那么他林伟峰的机会就来了。 上辈子，林伟峰就是靠着这坑脏的手段起家的。 但代价是将郑良才污蔑入狱，最后在狱中痛苦死去。 同时也让蒋辰和蒋家受到牵连，政治前途和经济实力一落千丈。 而林家则是一飞冲天。 可以说，林家上辈子的成功，完完全全是踩在蒋家的头上获得的。 想到这些，蒋辰心里就感觉如同被小刀滑过一般，不停滴血。 “漂亮国，哈佛大学国际学院预科班高二学生，张芊芊！高中和本科费用全包，外加大学毕业后的绿卡和工作介绍。” 蒋辰低头，在张云浩耳朵旁悄悄耳语，却是让张云浩如遭雷击，石化当场。 第七章 揭穿老底 人都有软肋，再牛逼的人也不能例外。 张云亮的软肋就是他的宝贝女儿。 张云亮的老婆走的早，中年丧妻的他独自一人将女儿张芊芊拉扯大，可谓含辛茹苦。 作为一名公务员、一名领导干部，张云亮是不合格的，但是作为一名父亲，他却绝对称职，而且是超越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父亲。 因为，张云亮是将对亡妻的思念，都全部倾注到了女儿张芊芊身上。 只是，这也逐渐演变成了溺爱。 随着女儿的年龄增长，她的需求也越来越多，在初中的时候就已经打扮时尚一身名牌，而且用上了高档化妆品。 到了高中的年龄，更是表示不愿意继续再国内念书，要出国留学。 这也不怪张芊芊的千金脾气，毕竟平日里和那些大老板的女儿们接触多了，自然而然都会沾染一些。 不过却是难倒了张云亮。 他只是一个公务员，即使是做到了副处级，其工资收入也很有限。 我们国家的体制内就是这个特征，层级之间的收入差距并不大，即使是刚刚大学毕业进入体制内的一级科员，其工资也会有副处级的三分之二左右。 所以，别看张云亮平日里走在外面都是被众星捧月，被老板们簇拥着拍马屁，但实际上在物质方面却远远比不上那些卑躬屈膝的老板。 张芊芊跟着那些老板的女儿们沾染了千金的习气，张云亮无法用自己很一般的工资收入去满足。 这也是张云亮走上贪腐道路的最重要原因。 选择留学地点的时候，张芊芊一开口就是漂亮国，而且必须是最好的哈佛大学国际预科班， 这个所谓的预科班，实际上就是哈弗用来收割外国留学生特别是东亚留学生的一个幌子。 学费高达一百万一年，还不包括生活费。 三年的高中生涯，需要学费和生活费打底五百万！ 而且这还仅仅是起步。 入了这个国际预科班，只是名义上会同等条件优选录取，但是并不打包票一定进入哈弗。 如果想要百分百确定，还需要漂亮国名流的推荐信。 所谓的名流，就是漂亮国的军政高官、州以上的议员或者是世界五百强企业的高管。 五百万的高中留学费，名流的推荐信，这是曾经压在张云亮心头的两座大山，有一段时间他连睡觉都睡不香。 也就在这个时候，身为京海市分管工业金融副市长的林伟峰抛来了橄榄枝。 他需要张云亮这枚棋子。 张云亮是京海常务副市长郑良才的心腹。 而郑良才虽然和林伟峰一样都是副厅级的副市长，但是含金量却很不相同，因为前者是常务副市长，是进入了市委常委班子的。 平日里，政府的一切大小事务都是郑良才在主持打理。 说的直白一点，郑良才就是林伟峰的顶头上司。 而且，更为致命的是，郑良才的年龄甚至还比林伟峰小五岁，林伟峰今年是四十六岁，而郑良才四十一岁。 这就意味着，林伟峰有一个小五岁的顶头上司，这是什么感觉？ 所有的通道都被堵得死死的。 所以他必须要找一个支点，撬开郑良才这块绊脚石。 支点就是张云亮。 前后一年的时间里，郑良才授意京海的一些企业家，赠送了差不多五百万给张云亮。 算是帮助张云亮暂时解决了女儿留学的财政危机。 但是，漂亮国名流的介绍信，始终没有搞定。 并不是林伟峰搞不定，京海有很多外贸企业，结实了一些漂亮国的上层名流。 真的需要办这件事，也就是林伟峰一句话的事情。 但是林伟峰并没有急着操办。 他就是拿着这个当诱饵，来引诱张云亮的彻底反叛。 甚至，他偷偷的指使在京海纪委任职的亲信，罗织了受贿的罪名，将张云亮双规。 这点，张云亮到现在为止都还蒙在鼓里。 林伟峰这么做，自然是要将张云亮逼上绝路。 否则张云亮不会狠下心，背叛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老领导郑良才。 异地办案到江城纪委后，林伟峰又设法带给在里面饱受煎熬的张云亮一个信息， 只要死咬郑良才受贿腐败问题，就可以为其解决女儿高中和后续大学留学的全部费用。 而且可以提供漂亮国名流的亲笔推荐信，保证其女儿能够顺利进入哈佛大学。 这个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高中的留学费用就已经达到了五百万，大学四年的费用只多不少。 而且，更加贵重的是那封名流推荐信。 这可是根本用金钱无法换来的。 张云亮不傻，知道这是身陷囹圄的自己，最后的翻身机会。 只要女儿培养成才了，那么自己这辈子真的在监狱里度过也算可以告慰亡妻。 所以才有了之前的翻供那一幕。 原本张云亮已经将自己这些年受贿京海企业家巨额财产的事情交代的清清楚楚，并没有牵涉第三人。 但是今天，他突然改口，说这些钱自己收了不假，但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也收了，而且收的更多。 甚至还提供了一个郑良才名下的银行账户。 说这些年都是郑良才委托他将受贿款打入到这个账户的。 所以，眼下的状况是人证物证确凿，而且相互印证。 全都指向了京海市常务副市长涉嫌巨额受贿犯罪。 如果不是有着上辈子的记忆，蒋辰差点就信了。 不过因为这个案件，是自己的上辈子岳父林伟峰一手主导的，在林家这一切都不是秘密，所以蒋辰对事情的来龙去脉十分清晰。 而此刻的张云亮听到蒋辰，这个二十五岁的小小科员，竟然说出了整个阴谋的关键，他的宝贝女儿张芊芊，自然是全身上下汗毛根根竖起。 “你你你.......” 这个曾经稳重成熟的顶头上司，此刻却是在蒋辰面前手足无措，语塞当场。 就仿佛突然之间自己的衣裤全部被强行扒走，赤条条的站在蒋辰面前的那种感觉。 “张秘，”蒋辰换了个关切无比的表情，用上了往日他在工作的时候对张云亮的尊称，“我是念在昔日您对我还算照顾的情分上，才提醒你的。” “这件事情最好还是你自己说，如果让江城纪委的同志以审讯的方式强制问出的话，对你后续的处理会很麻烦。” “这个，我懂，我再考虑考虑.......” 张云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没有了之前那种有恃无恐。 第八章 你们还讲不讲规矩？ 不过很快，张云亮的眼神之中便闪露一丝坚决。 “这件事情，是我的错，我要向组织坦白。”他抬起头，对着站在远处的楚雅登江城纪委的干部郑重其事的说道。 方才，一直是他和蒋辰在窃窃私语。 而楚雅他们则是很配合的站到远处回避。 这也是审讯手段的一种。 不过这样一来，二人之间说了些什么，楚雅那边完全听不到。 所以此刻当张云亮忽然抬头，表示要坦白不再翻供，着实把楚雅他们惊吓到。 这变化，也太快了吧。 楚雅一直以为，蒋辰的审讯起码要一个小时以上才可能起到效果呢。 甚至，如果真的是一个小时可以搞定眼前这个难缠的家伙，也能算奇迹了。 楚雅作为一名优秀的纪检干部，之前给自己的预估是，起码要一天的时间才能让张云亮撤销翻供。 而蒋辰，甚至连一丁点纪委工作经验都没有。 眼前这一幕，怎么能不让她，还有她的下属们震惊。 “张云亮，你想交代问题就老老实实交代，不要向之前那样反反复复。 再有下次，我们就定你认罪态度恶劣，对抗组织调查了！” 楚雅不愧是纪委老手，虽然心中震惊到掀起惊涛骇浪，但是表面上却依然波澜不惊，她立即抓住了张云亮主动开口要坦白的时间点， 带着一名下属坐回到了审讯桌前，并且让下属立即打开办案手提开始记录。 要知道，审讯突破的连贯性极端重要。 有一个黄金窗口期。过了这个窗口期，审讯对象就有变卦的可能。 简而言之就是夜长梦多。 蒋辰看到楚雅这副老练的做派，也是心中暗自钦佩，果然不是外界传闻的三百斤大小姐，这妥妥的是一名干练的纪检优秀干部。 “楚主任，要不记录的事儿还是让我来吧，我对调查对象的情况比较熟悉。” 蒋辰对着楚雅使了个眼色。 他有着前世记忆，这是突破张云亮的最大底牌，而且，张云亮的案子牵涉到了郑良才和林伟峰，这事关他蒋辰的前途，必须牢牢的将审讯主动权捏在手里。 楚雅是个聪慧的女人，自然明白蒋辰想要参与审讯的意思。 她虽然不清楚这个男人又要搞什么的工作，但是凭借直觉，她选择相信蒋辰。 “小朱，你让蒋辰来记录吧。” 坐在一旁刚刚打开手提电脑的朱晓，没有丝毫犹豫便站起身子让开位置。 蒋辰坐下之后，熟练的打开办案系统，噼里啪啦打字搞出了一个笔录头的同时，对着坐在对面的前上司张云亮讯问起来， “姓名、年龄、工作单位.......” 一些常规的问题之后，讯问进入到了实质环节。 “你为什么要污蔑郑良才副市长？” “我.......” 第一个问题，就让张云亮脑海里一片空白。 他原本以为，只要承认之前自己的虚假翻供事宜，这事儿就算过去了，没想到蒋辰搁这儿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为什么要污蔑郑良才？ 这事儿能说吗？ 林伟峰的虽然只是副厅级，在江城这个省会城市而言不算什么，但是在京海市，那就是一尊实力超然的大佛。 而且其势力盘根错节。 江城纪委不是省纪委，面对一尊副厅级大佬，即使不是本市的，也会忌惮三分。 如果自己真的将林伟峰指使自己污蔑郑良才得事情和盘托出，万一江城纪委这边搞不定林伟峰，那倒霉的只会是自己。 甚至还有可能牵连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张芊芊。 后者是张云亮的软肋。 所以，林伟峰，张云亮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供出来的。 “蒋主任，不要意思，这个事情我无可奉告！” 略微思索了几秒，将所有利害关系理清之后，张云浩坚定了不坦白的想法。 蒋辰现在的职级是四级主任科员，虽然还是科员，但是享受副科的工资待遇，张云亮喊他蒋主任也算是一个尊称。 按理说，他这个蒋辰曾经的顶头上司，是不需要对蒋辰如此客气的，即使现在作为调查对象，也是不需要。 他之所以这样尊称，也是为了释放一个示好的信号，希望蒋辰能够见好就收。 不过蒋辰显然没有理会。 张云亮的反应，可以说是在蒋辰的预料之中。 “好的，你的态度我会如实记录。这将会作为法院最后对你定罪量刑时酌情参考的依据。根据纪律处分条例和监察法，你的这个态度，会让你的刑期增加百分之三十以上。 我没记错吧，楚主任。” 蒋辰一边噼里啪啦的记录着张云亮的态度，一边转头对着楚云询问。 如果是普通的纪委正科级干部，此刻怕是不敢搭话。 虽然不知道张云亮翻供事件背后站着的是谁。 但是，肯定是一条大鱼，而且是他们这个级别惹不起的大鱼。 这是作为纪委人都必备的政治直觉。 不过别的正科级纪委干部不敢，楚云却是有这份胆量和底气。 这是家族给她带来的底气。 她给了蒋辰一个肯定的颔首，算是表达了对蒋辰追查的支持。 一旁的朱晓还有另外一名纪委干部见状，心中翻起惊涛骇浪。 他们当然也看出来了，这个蒋辰今天是准备突破审讯红线，问一些不应该他这个层面去问的问题。 这个时候二人能做的，就只有站在墙角默不作声当死人。 “你们，你们还讲不讲政治规矩！？” 张云亮眼见作为江城市纪委第一纪检监察室主任的楚雅，都在放纵蒋辰讯问越级问题，一时之间有些气血攻心。 不过作为官场上的老江湖，他自然也知道眼前的楚雅是何方神圣。 所以，心中的惊涛骇浪早已高高翻起。 现在放任蒋辰问这些敏感问题，难道上面有要动林伟峰的意思？...... 想到这些，张云亮的脸色瞬间从白变到红，又从红变到黑，他有些坐不住了。 “张云亮，你还知道政治规矩？ 你左右摇摆污蔑他人，算是讲规矩吗？ 我们纪委办案只有一条政治规矩，那就是无论是什么级别的干部，只要有问题就一查到底！” 楚雅沉着俏脸说道，气势如剑，直指张云亮心窝。 第九章 二舅周成 楚雅的这句话非常的冠冕堂皇，但是冠冕堂皇的话有的时候又非常有杀伤力。 就要看什么时刻说出来。 如果是平日里说出来，那大家顶多就是觉得只是一种教育，不会特别放在心上，因为冠冕堂皇的话体制内几乎是天天讲、月月学。 但是，如若是在此刻纪委办案点审讯室里说出来，而且还是从主审的正科级纪检干部嘴里说出来，那味道就不一样了。 张云亮心中震颤，眼神从最初的震惊，逐渐转向绝望。 “楚，楚主任.......”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只是告诉你纪委办案的原则，我想你作为一名副处级领导干部，这些道理原本都懂。 现在主审你的是蒋辰同志，希望你充分重视蒋辰同志对你的问话。” 楚雅硬生生的打断了张云亮的求饶，同时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她百分百的支持蒋辰开展工作。 蒋辰对楚雅投去几分感激的目光。 然后用极其威严也极其带有警告意味的眼神，死死的盯住对面的张云亮。 现在的审讯不比从前，不能动私刑，玩的就是心态。 而现在，是张云亮受到极大震撼之后，心态最为脆弱的时刻。 蒋辰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我，我说，我说.......”僵持了足足一分钟之后，张云亮终于承受不住蒋辰带来的巨大压力，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交代。 没有一丝丝的保留。 人就是这样，在心理防线崩溃之后，会将所有心底藏的事情全部吐露而出，因为那个时候人的精神状态不会允许再隐瞒一丁点的事情。 根本憋不住。 就像喝的烂醉如泥的人，憋不住胃里的食物最后会全部吐出一般。 整个阴谋过于庞大，导致交代整整持续了一个小时。 期间蒋辰的办案电脑一直噼里啪啦响个不停，力求不遗漏任何关键细节，但是也不会事无巨细，很多无关紧要的情节在蒋辰的笔录里会自动略过。 这就是一个侦查老手的功力。 上辈子将近十年的政法工作经验，特别是将近八年的检察院反贪工作经验，让他处理起这一切来驾车就熟。 楚雅和她的两名下属，则是越听越是心惊。 他们已经有了一定的心里准备，知道张云亮案件所牵涉的布局会很大。 但是没想到会大到这个程度，更没想到林伟峰作为一名党员干部，胆子肥到这种程度。 如果真的让这种人阴谋得逞，而且借此爬到高位，那真的就是党和国家的重大损失，人民群众的一场灾难。 想到这些，楚雅再也坐不住，直接走出审讯室就给自己的父亲楚政生挂了个电话。 这个案件牵涉太大，已经超出了楚雅所能掌控的范围。 所以她必须要获得楚政生的支持。 “小雅，案件的事情你还是先和你二舅沟通一下，毕竟这是你们纪委口的事情，我这个政法委书记不好直接插手。” 楚政生听完楚雅的汇报后，也感觉到了事态严重。 但是，在体制内官场混了数十载，让他对一些内部规则掌握的十分熟稔。 一个区区的副厅级，其实楚政生还不会放在眼里。 他也有能量将这个副厅级直接打到在地，永世不能发声。 毕竟他是江汉省的三把手，是省委常委，处理一个副厅级干部他有发言权。 但是，楚政生看重的是影响。 不管怎么说，张云浩的案件都是纪委的案件，而不是他们政法口的案件。 线索该如何处理，要不要直接动林伟峰，这些都应该是纪委那边有一个初步意见之后，再拿到省委常委会上讨论。 在常委会上，他这个三把手可以就处理林伟峰的事情畅所欲言。 但是现在，甚至案件都还没有在纪委内部形成初步意见呢，这个时候自己这个政法委书记强势介入，纪委书记苏玉良是会给自己的面子，但从此之后自己就会在官场上留下强势霸道的名声。 也许一些喜欢看网文的年轻人，会觉得这很酷。 但是现实不是小说，官场里一旦被贴上强势的标签，就意味着绝大多数人都不愿意与你共事，下一步的提拔重要就会因此受到重大挫折。 这就是楚政生十分担心的政治影响。 他不得不担心，因为这真的会葬送一个人的政治前途。 “好的，爸爸，我知道了。”楚雅挂断楚政生的电话后，心中很是自责。 她是个冰雪聪明的女人，自然知道楚政生让自己去找二舅的用意。 但是正是因为现在知道了，所以才会懊恼之前的自己是如此的不成熟，竟然连老爸的政治影响都没有考虑进去。 其实二十四岁的楚雅，相较于同龄人，心智成熟程度已经只能用恐怖来形容，最最起码是四十岁以上的领导干部才会拥有的沉稳。 只是楚雅对自己的要求很高，她不允许自己犯错，更不允许犯一些低级错误。 她的父母从小给了她榜样示范，特别是父亲楚政生，更是楚雅心目中的偶像。 她一直都想追逐父亲的步伐，成长为一名优秀的领导干部。 其实，很多时候普罗大众以为二代们的优势就是可以继承各种资源财富。 但实际上，这些并不是全部。 认知层次的领先，才是这些二代们最大的优势。 而认知层次，其实是父母从小耳濡目染传授给自己的后代的。 一个种地农民，永远不可能给自己的小孩一个高层次的认知，甚至一个中等档次的认知都给不了。 贫寒子弟即使再有天赋，读书再好，也无法短时内弥补这种认知差距。 而当经历了太多社会毒打和挫折，真正明白了这个社会是怎么回事，让自己的认知层次提升了档次之后，这些寒门子弟已经过了打拼的年纪。 社会就是这么残酷。 “二舅，我是楚雅，最近您身体好吗？”楚雅挂断和楚政生的通话之后，根本没有任何间隔，直接拨通了二舅周成的手机号码。 她心里非常着急，因为这个案子涉及到了一名实权副厅级，最佳的办案窗口就只是几个小时甚至不到一个小时。 但是，面对自己的二舅，这位江汉省纪委常务副书记，她也不能上来就直接说事情，必须寒暄一下。 这是规矩。 第十章 时机恰好的电话 “小妮子，有什么话你就直说，不要给你老舅弯弯绕绕。我们家不兴这个。” 周成知道楚雅工作时间打来电话，肯定有事，所以直接免去了楚雅的客套。 但是体制内的规矩就是这样，作为正厅级的周成可以要求正科级的楚雅随意，但是正科级的楚雅却不能在周成面前主动随意。 否则就是不懂规矩。 不懂规矩的人在体制内是走不远的。 即使楚雅是周成的亲外甥女都不能破坏这样的规矩。 不过，周成对这个外甥女是真的喜爱，不仅仅因为楚雅是周家这边下一代中唯一的女娃，更因为这个女娃实在过于优秀，外貌、学历等等方面都是上乘，最关键的是政治头脑和战略眼光以及工作能力也是出类拔萃。 这在二十四岁这个年纪十分难得。 小辈中，最能够传承周家衣钵的，目前来看就属楚雅。 当然，楚雅父亲那边的楚家的实力和周家旗鼓相当。 这就是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最佳写照。 别人特别是蒋辰这样的寒门弟子根本羡慕不来。 “事情是这样的.......”楚雅听到周成让自己直接说事，也不客套，将张云亮的案件来龙去脉全部说了一遍，特别强调了案件牵涉到京海副市长林伟峰。 周成一声不吭的听完之后，眉头紧锁。 “这个事情比较复杂，背后牵涉的利益极大、涉及的派系极广，妮子啊，你真的想好了要继续查下去吗？”周成作为在纪委战线奋战了几十年的老干部，只是稍微听下案情就已经猜测到了这个案件所牵涉的深度和广度。 所以他要问询一下自己这个外甥女的态度。 说实话，一个副厅级的实权干部，一个二线城市、江汉经济最强市的副市长，真的关系到了太多太多人的利益。 别说是楚雅这样的正科级干部了，纪委系统里就算是那些经验资历都很丰富的副处级、正处级甚至是副厅级干部，都不见得愿意接手这个烫手山芋。 所以周成此刻也是想试一试自己的这个外甥女的胆气，如果外甥女只是想将这个烫手山芋甩给自己，那么只能说明还需要进一步历练。 当然，如果她真的愿意独自挑大梁承担起这个案子，那将会使周成对其更加刮目相看，也会引起纪委书记苏玉良的重视。 周成当然希望自己的外甥女可以选择后者，但是现在的选择权完全在这个 二十四岁的年轻人身上。 “二舅，你的意思是，我如果愿意，可以主持这个案件的办理？” 楚雅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因为像这种牵涉到了副厅级干部的案件，原本按照惯例应该由省纪委来办理才合适。 当然，这不是法律或者纪律条例所明文规定的，只是以往的一种办案惯例。 “是的，如果你愿意挑大梁，我今天可以拍板给你这个机会。 你不是之前一直吵着嚷着要我给你急难险重的担子吗？ 现在，机会就在眼前了。” 周成看似毫无感情的说道，但实际上已经疯狂暗示，希望楚雅能够不惧困难将这个案件接下。 因为，楚雅的这个电话，时机实在太过于巧妙。 此刻，周成并不是在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在江汉纪委的一把、江汉省的四把手，苏玉良的办公室里。 楚雅电话过来的时候，刚好周成正在苏玉良的办公室汇报工作。 自然，相关的通话也就被苏玉良听到了。 周成虽然没有开免提，但是故意将手机音量调的很高。 在密闭的安静的办公室里，所有的通话内容都瞒不过苏玉良。 当然，这也是周成希望看到的局面。 他和苏玉良算是十分默契的搭档，不过二人都为汉江纪委的青黄不接发愁。 说实话，老一辈的纪委如他们这般五十多年纪的，已经有些干不动了，特别是在办案一线。 因为纪委工作表面上看着风光，但实际上却是无数一线干部没日没夜的加班熬夜审讯换回来的成绩，不仅仅是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甚至是牺牲自己的家庭和健康。 这种付出不可谓不大，而且对一个人的精力体力都提出了极高的要求。 五十岁以上的年纪已经不适合呆在一线岗位。 但是因为特殊的历史原因，五十岁之后的那批纪委干部之后，整个汉江纪委系统出现了断崖式的断档。 原本应该成为办案中流砥柱的四十多岁的干部极少。 甚至三十五岁以上的干部都不多。 这种青黄不接的状态，让汉江纪委出现了一个怪现象，就是到目前为止依然需要一大批五十多岁的老同志冲锋在前。 因为纪委岗位实在太特殊，如果没有一定的工作经验和人生阅历，是根本干不了审讯的。 三十五岁以下，这个年纪还是太嫩太嫩。 审讯起来根本没有老同志的那种沉稳和犀利，没有直指人心的功力。 而当前，在越来越法治越来越文明的趋势下，像以前那种可以通过一些特殊手段（主要是变相甚至是直接的肉体折磨）让审讯对象交代的手段，已经完全不可能继续。 所以，当前汉江纪委高层最紧要的任务，就是培养一批忠诚可靠且能独当一面挑大梁的年轻纪委干部，代替那些五十多岁的老干部冲在办案一线。 刚刚，周成在办公室里就是和苏玉良商量这件事情来着。 没想到自己的外甥女突然打了电话过来。 按照官场的规矩，这个时候周成是需要将电话挂断的，事后再给自己的外甥女回过去，他是长辈又是领导，挂断楚雅的电话天经地义。 但是，周成这一次却没有这么做，因为直觉告诉他，自己的外甥女这个电话很重要，很有可能和重大案件有关。 甚至如果操作的好，能够让自己的这个宝贝外甥女的仕途更加顺畅。 不要以为楚雅的老爹是省政法委书记，仕途就一定会顺风顺水，有这些想法的人只能说太过幼稚，或者说根本不懂得什么是真正的体制内。 毋庸讳言，作为省部级重要实权岗位领导的千金，楚雅的确会比普通人受到更多的关照，这种关照首先体现在起步上会比普通干部快很多， 别人大学毕业两三年铁定还是一个一级科员，能够混到一个四级主任科员（副科级待遇）就已经是谢天谢地， 但是楚雅却已经被破格提拔到了正科实职。 这就是她作为二代衙内的优势。 但是....... 第十一章 夺过楚雅手机 但是到了正处级甚至是副处级以后，往上走的路就越来越艰难，越来越窄。 金字塔越往上职位越少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是来自家族庇护之力也在逐渐递减。 比如省部级的高官，安排自己的子弟一个正科那就只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儿，但是如果要安排一个副处，那就要开始动用自己的政治资源了，而如果要安排正处则可能要谋划操作，而到了更加高层级厅级，则需要开始和其它同层次的高官进行相互之间的协作。 当然，厅级之后，则完完全全需要二代们自己去拼搏，作为省部级的家族长辈也是无法发挥多大作用。 这就是当前体制内的现实。 其实这里面很多东西对平民子弟同样适用，换句话说，平民子弟如果能够知道一些内部的规则和门道，同样也可以得到上面的垂青，也可以在体制内混的风生水起。 但问题就是，这些平民子弟绝大多数不知道体制内升迁的门门道道。 即使知道了，也是在吃了无数亏摔了很多个跟斗之后才后知后觉。 而这个时候，往往已经进入到了自己职业生涯的后半段，年龄上已经不可能成为组织的培养对象。 所以平民子弟真正比二代们差的，是认知。 但是这的的确确是不可逾越的鸿沟，也是事实。 不过对于蒋辰这种重生者而言，却没有这方面的鸿沟差距。 所以现在的他内心里面底气十足，即使是面对楚雅这种省部级实权领导的千金，也不会有任何的自卑。 反倒是楚雅，此刻面对周成的考验式询问，反倒犹犹豫豫起来。 无论多优秀，她毕竟还是一名二十四岁的小姑娘，有心里负担实在正常不过。、 挑战一名副厅级实权副市长的担子，不是想挑就能挑起来的。 “我，我.......” 楚雅的神情此刻完全没有了先前的那种凌厉，反而有些显露出小女生的柔弱和惧怕。 蒋辰在旁边听得真切，他眉头一挑，赶忙给自己的未来媳妇使眼色。 心想这个小妞也太蠢了，这种摆明了是她舅舅在给送大礼，竟然还有害怕不敢去接受的。 楚雅当然也心知肚明，蒋辰为什么这么频繁的给自己使眼色。 很明显，这个眼下和自己关系暧昧的男人，很希望自己能立即应承接下大梁。 但是......很多事情是这样的，平时以为可以正义凛然热血沸腾，但是当真的遇到的时候，却往往瞻前顾后，不知所措。 有没有一颗大心脏，其实是一种天赋，也是一种岁月的历练。 显然此刻的楚雅还不具备。 但是此刻的蒋辰，却已然具备，这也是他两世为人的优势。 没有过多的犹豫，下一刻，蒋辰毫不犹豫的拿过了楚雅手中的手机。 这个举动差点将楚雅的下属们吓得半死。 甚至让作为审讯对象的张云亮也瞪大了双眼，满脸不可思议。 之前他们还从未见到过，敢这样的粗暴的对待楚雅的人。 这可是汉江省三把手的千金啊，蒋辰怎么敢的？ 连楚雅自己都有点不相信，但是她并没有立即出手去夺回手机，反而在蒋辰拿过去手机的一瞬间，心底里升腾起一丝轻松。 没有了之前那种，被自己的二舅的考验，架在火上烤的感觉。 蒋辰的这个举动，确切地说，是帮助了楚雅。 “周书记您好，我是蒋辰，是刚刚借调到省纪委的京海市府办干部，我觉得我可以胜任这份工作。请您和苏书记给我一个机会！” 蒋辰对着电话作了一个十分简短的自我介绍，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一句话都没说。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就仿佛已经没有人在接听了一般。 但是蒋辰始终将自己的手机拿在手上，因为他知道对面的领导此刻并没有离开手机，而是一直在保持着通话状态。 沉默，只是因为对面还在消化和思考自己方才的那番话。 嘟嘟嘟..... 过了整整三分钟，对面才发出声音，但却是挂断电话的嘟嘟声。 房间里的人见此情景全都面面相觑，大家都以为蒋辰突兀的毛遂自荐并没有被领导接纳，甚至还可能因为这个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说小蒋啊，你还是太年轻，想要进步也不是用这种这么直接的方式啊，你从楚主任的手上夺手机，不明智啊.......”张云亮摇头晃脑，已经隐隐再次以蒋辰的领导长辈自居。 之前他觉得蒋辰在审讯室里，已经完全占据了主动，但是现在他感觉自己重新夺回了主动权。 如果楚雅还是之前那副犹犹豫豫的模样，他张云亮不介意再次翻供，继续交代郑良才的事情。 楚雅这个小妮子，连自己二舅布置下来的任务都不敢接，显然是面对林伟峰这样的实权副厅怂了。 而蒋辰这小子虽然有一股子莽劲，并不惧怕牵头调查林伟峰。 却被周成直接挂断电话，解决可想而知。 所以，这么一通分析下来，张云亮忽然感觉自己又行了。 这种滑不溜秋的人，只要一有机会就立马翻腾。 他现在嘲讽蒋辰，就是为了接下来的大招，第二次翻供铺垫。 “呵呵，张云亮，我劝你不要做你的春秋大梦，无论你怎么狡猾，都必须在这间屋子里实事求是的交代问题。 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一个好人！” “行，年轻人我不想和你打嘴炮。 但是我想告诉你，之前我还是对你小蒋看好的，但是今天我改变主意了。 就凭你方才对待楚主任的方式，就可以看出你是一个粗鲁无礼目无上级长辈之人。 你这号人，不可能在体制内混的好。” “能不能在体制内混得好，过五分钟就知道了！” 蒋辰懒得和张云亮废话，走出四五米远，这个位置刚好是楚雅的身边。 “你有把握吗？”楚雅问道。 “当然有，百分之百！” “哼，你倒是真自信！”楚雅佯装嗔怒道，却是将自身小女人的妩媚展露无疑。 “相信我，会有好结果的。”蒋辰言毕便低头刷起手机。 他也不想和楚雅多说什么。 再过几分钟就会出现的事实，并不需要热衷于口舌之争。 第十二章 面见周成 铃铃铃！ 三分钟后，蒋辰的手机铃声响起，审讯室里所有的目光全部齐刷刷的聚焦到了蒋辰的身上。 “我是周成！” “周书记，我知道。” “刚刚你的提议，我和玉良书记认真考虑了一下，同时我们也让组织人事处了解了一下你过往的表现。 我们觉得，可行！” “谢谢苏书记和周书记的信任，我一定会全力办好这个案件。” “嗯，年轻人信心十足嘛，哈哈哈。我和玉良书记要的就是这份干劲！”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 显然，此刻周成在苏玉良的办公室里手机开成了免提。 “你现在马上到省纪委大楼来一趟，去组织人事处报到。” 周成说完最后一句话便挂断了电话。 方才的通话很简短，不到一分钟。 但是对于蒋辰的政治生涯却是影响深远。 现场变得寂静无比、针落可闻。 所有人，包括楚雅都想不到，省纪委的一二把手竟然真的在这短短的三分钟之内，就决定将如此重要的牵涉到副厅实职的案件，交给了蒋辰，这个小小的一级科员，省纪委的借调干部。 简直是匪夷所思。 怕是在江汉的历史上，都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反差的场景。 张云亮、朱晓等人，甚至嘴巴都大张成了O形，他们比楚雅的惊讶程度更深一重。 因为他们还不知道楚雅和蒋辰的关系。 “楚主任，还有其他同志，我先去省纪委了。”蒋辰对着众人礼貌的点头示意之后，便转身离开。 楚雅对着朱晓简单交代了几句，也匆匆跟了上去。 “这个地方地处偏僻，车子可不好打。我送你过去吧。” 言毕，她就毫不客气的坐到了奥迪A5的主驾上。 蒋辰见状也不推脱，大大方方的坐到了副驾。 不得不说，楚雅的车技很好，是那总速度很快超车很溜，但又会给人十分沉稳流畅的舒爽的老司机技术。 窗外的凉风拂起她的秀发，让她惊为天人的侧颜完美的展现在了蒋辰的眼前，不由得让蒋辰心中一动。 说实话，蒋辰原本以为经历过了前世的种种，已经不会为了一个女人的外貌而真正的动心了。 因为上辈子的林秋月也是一个没人坯子。 但是万万不曾想，楚雅的美竟是如此的惊心动魄。 美女和美女之间，外貌上也是有差别的，有些美女是第一眼惊艳无比，但是经不起近处的细细打量。 而有些美女则是第一眼没有这么惊艳，但是走近了之后却发现其如同艺术品一般完美无瑕。 楚雅显然是后者。 更为关键的是，楚雅的气质和品质，是这个世上绝大多数漂亮女人都比不上的，和蒋辰前世的妻子林秋月比起来更是天差地别。 很快，车子便在省纪委大楼门前停下。 二人一刻也未耽搁，匆匆的走入了大楼。 这是一幢三十层楼高的现代建筑，虽然盖好已经整整十五年，但如今看来依然挺拔大气，将纪委刚强凌厉的气场展露无疑。 一路上，并没有安保人员对二人进行阻拦。 在省级体制内混，大家都对那些重要领导的公子千金熟稔无比。 作为省里三把手的千金，大楼里的工作人员当然不会去触其霉头。 “你是蒋辰？” 高层的一间办公室里，周成对楚雅领进来的蒋辰上下打量。 作为楚雅的二舅，他当然知道蒋辰的真实身份，马上就要成为楚家的女婿。 只要通过一个月的考验期。 所以，周成此刻要好好打量一番这个年轻人，看看他够不够格做自己妹妹的金龟婿。 像他们这种家族，说真的，对钱财什么的已经不是很看重了，甚至对权势都不看重。 因为在汉江，乃至在整个国度，他们的家族都已经算的上是上流。 这就是真正的大族底气。 不像一些刚刚起步的小家小族，表面看着趾高气昂，对二女婚约挑三拣四，说实话还是自身实力不够底气不足，才会想着要将婚姻的利益最大化。 周成和楚政生在这一点上的想法是一致的，就是希望找一个能够传承家族衣钵、有能力挑起千斤重担的体制内公务员。 当然，公务员是必须的，现在都是逢进必考，如果没有公务员这层身份，甚至想传授衣钵都无法办到。 这就是当年蒋辰在学校的时候狂刷一万套行测申论的意义所在，这是他这辈子最最重要的起步台阶，没有当年在省考中名列京汉地级市第一，也不可能有今天这些机遇。 “是的，我是京汉市府办一级科员蒋辰，今天刚刚借调到省纪委，刚刚已经到组织人事处办理了入职手续。”蒋辰说花间身体挺得笔直但双手交叉自然下垂放在身前，一副不卑不亢的姿态。 周成颔首，表示了对蒋成的认可。 不得不说，蒋成的外貌气质绝对一流。 否则也不可能入楚雅的法眼，这位千金小姐虽然品质能力都是一流，却在择偶方面有着自己的坚持，那就是必须帅气。 当然，这也是绝大多数女孩子的择偶标准。 找对象，首先是要服从动物学本能，没有人会喜欢一个丑八怪。 只不过，绝大多数普通人都会囿于各种各样的现实条件，选择放弃外貌方面的坚持。 外貌，在择偶的时候其实是一种奢侈品。 只有有实力的家庭才能去提出这方面的要求。 这里面的实力既包括权势财富，也包括自身的长相。 这就是当今社会相亲市场赤裸裸的真相。 “哈哈哈，好好好，果然是一表人才。 蒋辰啊，很快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在我这边私下里不要客气，请坐。” 周成对蒋成和楚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楚雅当即坐下，蒋辰却是没有。 他转身走到柜子前，拎起开水壶为周成早已经干涸的茶杯重新蓄满水，然后又在柜子里找出一次性杯子，为自己和楚雅倒上茶水。 这才端端正正的坐在了沙发上，只坐半个屁股。 这是表示对领导的尊重。 他知道此刻自己还不是楚家女婿，和周成更多的还是上下级关系，不能造次。 更何况，即使今后真的成了楚家女婿，对周成这种大佬也只能除了尊敬还是尊敬。 绝对不能像对待普通亲戚一样随意。 这也是社会现实。 上辈子的周成混了十年体制，用血和泪的教训积累了很多这些方面的经验。 第十三章 京海专案成立 不过对于一个二十五岁的年轻人而言，这些经验是当真吓人。 无论是周成还是楚雅，都对蒋辰方才行云流水一般的为人处世表演，深深震惊和佩服。 果然是少年老成。 这样的人想在体制内混的不开都难。 “蒋辰啊，喊你上来是有一个很重要的担子要交给你，想必你已经有心里准备了。” 周成抿了一口蒋辰泡的茶水后开口说道。 “是的！我时刻准备着。” 蒋辰将已经挺拔的身姿再次挺了挺，一脸严肃的回答，尽可能的展现自己的精气神。 “很好！现在我正式任命你为省纪委第一纪检监察室第六办案组组长， 楚雅做你的副手，第六办案组副组长。 这个办案组的是今天刚成立的，人员方面会在明天到位，都和你还有楚雅一样，是省纪委的借调干部。 这也是为了不影响省纪委原来的办案节奏，希望你们能够理解。” 周成把对蒋辰和楚雅的最新职务安排当场宣布。 这次轮到蒋辰还有楚雅震惊了。 因为这很不符合常规。 要知道，省纪委是一个正厅级单位（一把高配副部、二把手高配正厅，但单位的规格就是正厅级），而下面的各个纪检监察室和其他处室，则是正处级单位。 江汉省纪委的第一到第十纪检监察室，全都是负责一线办案的。 每个正处级的纪检监察室，下面还会分为若干个办案组。 这些办案组的一把，都是正科级甚至是副处级担任。 当然，因为办案组不是正规的架构组织，而是临时组织，所以并没有编制方案规定，组长必须是正科级以上，理论上，即使是普通干部也可以担任组长，只要能力方面能够胜任。 但是这么多年了，正科级以上担任办案组一把，已经是一条不成文的铁律。 所以，周成直接让一名一级科员，甚至还是下面地级市的一名借调干部“一步登天”担任一个办案组的组长，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周书记，这恐怕不是很合适.......”没等蒋辰开口，楚雅率先表达自己的担忧。 她怕是因为蒋辰是自己准丈夫的身份，才让周成打破惯例。 这对二舅周成、甚至对整个周家和楚家都不好，因为有损害周成形象的风险。 但是周成却伸手打断了楚雅，没有让她继续说下去。 的确，让蒋辰担任组长是有提携自己妹妹的未来女婿的意思，但这绝对绝对不是主要方面。 周成作为这么多年的领导，作为在奋战在反腐一线的老纪委，看人的眼光十分独到。 今天不多的接触，他就已经断定蒋辰是个可塑之才。 楚政生以及楚家，还有自己的周家老爷子，不是天天说找不到人来接受两家的政治衣钵吗？ 依照周成看来，眼前的年轻人就是一个很好的苗子。 当然，至于今后发展到什么程度，就要看蒋辰自己了，现在他能做的就是给人家送个台阶。 不过甚至这个入门的台阶能不能接住，都要看蒋辰的能耐。 面对目光炯炯的省纪委常务副书记周成，蒋辰并没有退缩，而是从座位上站起，郑重其事的说道，“好的，周书记，我会在省纪委第一纪检监察室第六办案组的组长位置上，尽我自己最大所能，办理好上级指派的一切案件和任务。 绝不辜负组织对我的信任！” “很好，我和玉良书记就是需要你这样有担当的年轻人！ 这是你组员的资料，先拿去熟悉一下吧，明天早上九点之前他们全都会到位的。” 周成将一个深棕色的档案袋递到了周成手中。 周成拿到手之后，并没有立即打开，而是将其用手拿着，夹在了手臂和躯体之间。 当面打开领导递过来的文件是很没有礼貌的行为，除非是领导要求这么做。 这也是很多刚步入体制内的年轻人都会犯的错，但是蒋辰却根本不会。 此刻他展现出形象，已经是那种有了一定阅历和工作经验的正处级干部，有着中年领导的沉稳和练达。 这和他年轻帅气的外表有些格格不入。 但这也是周成他别看重这个年轻人的原因。 人都有自己的气场，两个人之间的气场如果融洽那很容易产生火花。 当然，如果是水火不容，那无论一方或者双方付出多少努力也不可能走到一起。 “好的，如果您没有其他指示，我这就到第一纪检监察室报到。” 蒋辰这么说，其实是在暗示周成是不是忘了一些事情没有交代，毕竟他今天之所以到这边来，还是因为林伟峰的案子。 而到目前为止，周成对这方面还没有提及。 但是这个案子是自己这辈子能不能打一个翻身仗的关键。 林伟峰必须死！ 不仅仅是因为上辈子他们林家，特别是林秋月给他的屈辱。 更是因为要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首先要铲出的就是这个林家。 “哈哈哈，年轻人啊，有的时候就是半分钟都等不急。 原本是想明天你的办案组正式人员到位，开始运行之后，才将案子分给你的。 不过既然你现在迫不及待，那么给你透个底也无妨。 针对张云亮案件中暴露出来的，个别地方重要领导干部的严重问题，省纪委经向省委请示后，决定成立京海专案，专门查处京海市各级领导干部特别是副厅以上重要领导干部的违法违纪问题。 沙瑞金书记特别指示，这次专案的办理不设地域、不设行业、不设级别。 但凡是有问题的领导干部，发现一个查处一个。 而你们第一纪检监察室第六办案组，就是这个专案的具体负责部门！” “啊，这？” 蒋辰这次终于吃惊了。 之前种种反常规的操作，都没有让蒋辰心中掀起太大的波澜。 毕竟有上辈子十年体制内生涯打底。 但是刚刚周成说出来的信息，却是用石破天惊来形容都不为过。 记忆里，上辈子这个时间段，的确省纪委也针对京海市的问题组织过专案调查，但是范围和力度远远没有这次来的大。 更重要的是，上一次的专案针对的并非是京海副市长林伟峰，而是针对京海常务副市长郑良才。 所以，自己的这次重生，蝴蝶翅膀终于挥动了？ 第十四章 梁则成的冷漠 “怎么，之前做的思想准备不够充分，现在打退堂鼓了？” 周成似笑非笑的看着蒋辰。 “没有，我完全接受组织交给我的任何任务，保证保质保量完成。” 蒋辰再次站直身子表态。 于公于私，他都不会也不能失去这次机会。 刚刚的惊愕，只是听到重磅消息时的正常生理反应。 但是很快他就恢复了平静。 原本只是想查办林伟峰，报上辈子的一箭之仇。 但是现在，既然老天将这个更大的舞台送到了自己面前，自己为何还要推辞呢？ 林伟峰，他肯定要办！ 而那些上辈子得罪过他的贪官和奸商，他同样要办！ 否则真的对不起自己这两世为人。 想清楚这些，蒋辰双眼之中的眼神自然更为坚定。 “很好，我们要的就是你这态度，现在你和楚雅都下去吧，到第一纪检监察室，那边梁则成主任已经在等你们了。” 蒋辰和楚雅二人一分钟之后，出现在了梁则成的办公室。 梁则成的因为只是正处级，所以并没有自己的独立办公室，而是和一室的两位处长挤在一起办公。 一室的两位处长分别是余斌和王剑科。 二人看到楚雅和蒋辰进来都十分热情的上前打招呼，倒不单单因为是楚雅是省政法委书记的千金，更因为二人一向的为人处世风格也是十分客套圆滑。 蒋辰看到两位处长的待人接物，心里想着果然能够在省里大机关混且混到副处级的都不简单。 不过处长梁责成却是没有这样的好态度，从二人进入办公室开始，梁则成便始终绷着脸一言不发，自顾自的用手敲击着键盘，双眼始终没有离开过电脑屏幕。 “梁处您好，我是蒋斌，这位是楚雅，我们是省纪委的借调干部，也是新成立的一室第六办案组正副组长。” “这是我们的介绍信和认之公文。” 蒋斌说着将几张红头文件递了过去。 原本这些都只要在组织人事处存档就行，但是蒋辰还是拿来先给梁则成过目。 这是为了进一步确认自己和楚雅的身份。 同时也是为了让梁则成无法继续装作在努力工作而忽视他们二人。 后者才是他此举的主要目的。 因为他梁则成可以故意忽略两个下属，却绝对不敢忽略红头文件。 红头文件别看在机关里很常见，但常见不意味着不重要，上面的红色签头，以及下方的公章，全都是一个机关最最权威的体现。 如果谁敢无视这个，就只能说明其没有政治头脑。 换句话说，此人的政治生涯怕是也会走到头了。 所以梁则成在蒋辰递过来文件的时候，虽然眉头挑了一下显露不快，但还是没有任何拖延的将文件收了过来。 “好的，欢迎你们的到来，你们的组员明天上午会到齐，在此之前，你们二位先去熟悉一下专案的基本情况吧。 你们的办公室在出门左转第三个房间，那里以后将作为你们整个六组七个人的办公场所。” 说话间，梁则成已经将一叠半人高的卷宗，从桌子底下拉了出来，推到了蒋辰二人面前。 蒋辰知道，对方的这个态度显然是对自己和楚雅的到来不满。 而且不需要别人提醒，他也能猜出一二。 这个专案是经过省委书记沙瑞金的钦点，明确可以不限地域、不限级别、不限行业的三不限彻查。 在纪委的办案形态中，这已经是将纪检权力放大到最最极致的形态。 等于是拿到了尚方宝剑。 对于楚雅这些刚参加工作不久的小年轻而言，这种架势的确非常考验心理素质，甚至连楚雅这种背景深厚且自身出类拔萃的干部，都不敢硬扛。 不过对梁则成这种四十来岁的中年干部而言，却是再合适不过。 因为此刻他们的心智已经完全成熟， 能够驾驭这种大风大浪。 而且这种急难险重的任务所带来的收益也是十分惊人。 他们人到中年也很需要这样的机会让自己的事业再上台阶。 所以，梁则成肯定也很希望能拿到这个案件的主导权。 但是万万没想到，上面竟然把这么重大的专案，交到了蒋辰和楚雅这两个年轻干部的身上。 楚雅也就算了，好歹是省政法委书记的千金。 败给她，梁则成心里虽然不服气但也无奈，谁让对方有一个好爹呢。 但是，蒋辰算是个什么东西？ 今天之前，他梁则成根本不清楚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所以，他心中有气也是正常的。 自己在纪委干了这么多年，也算一个老人了，而且也是一室主任。 于情于理，于公于私，都应该将这个案件分到他的手上。 蒋辰猜透了梁则成的心思，也就不会在对方故意冷落自己这些方面去计较。 实际上，他作为一个下属，也没资格更没必要和直接上级去计较。 体制内和上级较劲，吃亏的只有自己，更何况这件事情是自己占了便宜。 今后，蒋辰还是要和梁则成，还有两位副主任，以及其他同事打好关系。 良好的人际关系在体制内是成功必不可少的要素。 他和楚雅抱着厚厚的卷宗，很快来到了六组的专属办公室。 后勤中心已经提前收拾好了房间，摆好了六张办公桌和相应的办公设备。 卫生也打扫的一尘不染。 不得不说，大机关果然是讲究，蒋辰之前所在的京汉市府办，只有领导能够享受这种待遇。 普通的干部，收拾新的办公室只能自己动手。 “我们别愣着了，赶快各自挑一个办公桌，然后开始干活。” 蒋辰对着站在门口东张西望的楚雅说道，是那种命令式的口吻。 虽然对方是正科级，而自己只是一个一级科员，但现在自己是第六办案组的组长，是楚雅的顶头上司，所以自然能对其发号施令。 这也不是蒋辰为了显摆，而是接下来的办案是一场硬仗，必须保持团队良好的组织性和凝聚力才能应付各种困难。 明确各自的分工和层级关系，是构建组织性和凝聚力的最佳手段。 所以蒋辰这是在刻意树立自己权威、明确自己的领导地位。 楚雅一开始被蒋辰呼来喝去自然有些不习惯，毕竟之前即使是江城纪委的领导，也没有对她用这种语气说话的。 但是很快，楚雅便想通了蒋辰的用意，心中释然，开始愉快的接受蒋辰的指挥。 第十五章 京海波澜 京海市委大楼。 “小林啊，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这次拿下郑良才易如反掌？” 市委书记吴兴尧的办公室里，吴兴尧以一个十分随意的姿势半躺在他的那张豪华老板椅上，而他的对面，副市长林伟峰虽然坐着却是比站着都要难受，他几乎整个屁股都没有坐到凳子上，顶多只是搭了点边，身子前倾，冷汗不住的从脑门上流下。 今天消息传来的时候，林伟峰也是一脸懵，他完全不知道哪个步骤出了问题，之前的一手好牌打出去，竟然给来了个回旋镖，而且还是会直接要命的那种。 “吴，吴书记，我真的不知道，我再去动用关系了解一下。” 林伟峰紧张的嘴巴都有些结巴了。 吴兴尧挥手摆了摆，“算了，你的能量能打探出什么东西？” 这还真不是在小看林伟峰，而是吴兴尧虽然表面上是市委书记，只是比林伟峰高了半级，但是京海的市委书记可是进省委常委的，也就是说现在吴兴尧的级别是副部级，而且是极有实权的常委副部级。 而林伟峰只是一个副厅级的副市长。 连市委常委都没有进入。 这中间的隐形台阶，差的太多了，甚至可以说是天差地别都不为过。 所以，在吴兴尧面前，林伟峰的能量真的可以微小到忽略不计。 “对了，这段时间给我小心一点，上面既然成立了针对我们京海的专案，那就是来者不善。 应该不会是你策反的那个张云亮出了什么幺蛾子吧？” 吴兴尧弹了弹烟灰。 “不会的，他的女儿还捏在我的手上呢，没有我，他女儿根本不可能完成出国留学的学业。” 林伟峰对拿捏张云亮非常自信。 “呵呵，就凭一个出国留学的机会，怕是不能让这种人完全死心塌地啊。 我建议你这方面加强度。” “额，这有必要吗？” 林伟峰当然知道，吴兴尧口中所说的加强度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就是要做一些下三滥的手段了。 但是，林伟峰内心里不是很愿意，倒不是因为心善，而是他有顾虑。 现在他是心甘情愿的把自己当成吴兴尧的枪，但是这枪的使用也是要有限度的，要是让吴兴尧无限制胡乱使用，到时候一下子还不把自己给玩废了。 “呵呵，只是一个建议，你自己考虑吧。”吴兴尧也没有强求，这件事情就此略过。 “但是接下来，上面的专案组来了，你该收敛就收敛，该处理就处理，该打点就打点，这些事情不要让我教你了吧。 虽然不知道此次专案组来的真实目的，但是你要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 “好的吴书记，这些注意事项我都会记在心里，马上就去落实。”林伟峰砰的一下从座位上弹起，身子立正对着吴兴尧表态。 “不过，我个人认为这次专案主要针对的还是郑良才.......” “少废话，”吴兴尧没好气的打断了林伟峰，“你以为你以为的就是你以为的吗？这次专案组保密级别甚高，连我的消息源都打探不出任何消息，别说是案件办理方向了，就连专案组的大致人员范围都不清楚。 这说明什么？” 最后一句话，瞬间让林伟峰再次冷汗直下。 如果连副部级的省委常委，都打探不到消息，那就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这个事情本身的重要性已经到了极高的程度，要么是这个事情就是冲着打探之人来的。 当然还有第三种可能，就是两者兼而有之。 无论是哪种情况，对于目前的林伟峰而言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要知道，他吴兴尧作为副部级的常委，是可以豁免省纪委的调查的，按照干部管理权限只有中纪委才能调查副部级以上的干部。 但是他林伟峰，一个区区的副厅级而已，省纪委想什么时候查就什么时候查，完全可以拿捏的死死的。 此刻，林伟峰完全意识到了事件的重要性。 他匆匆的告别了吴兴尧之后，便马不停蹄的回到了自己的家里，一栋位于中心城区的别墅。 市里的领导干部是不配享有如同省部级领导的那种集中供给的别墅楼的。 但是凭借着手中的权力和资源，自己弄一套别墅也还是容易之事。 现在林伟峰最重要之事，就是要从自己家里开始，将所有有关的罪证全部处理。 “爸，你回来了？” 今天才过门的上门女婿蒋天浩一脸谄笑的为自己这位副市长岳父打开了房门。 其实按照林伟峰之前和蒋天浩父亲蒋国栋的约定，蒋天浩和林秋月之间是正常婚姻，没有倒插门一说。 但是，林秋月长相甜美、媚功一流，只是几个照面便将本来十分好色的蒋天浩迷得五迷三道。 上辈子，他也没见到过楚雅，不知道什么叫做神仙颜值。 所以见到林秋月便以为是见到了仙女下凡。 什么条件都答应了，包括今后给他们林家倒插门。 当然，对林伟峰这个老丈人自然也是跪舔到了极致。 本来，蒋国栋作为京海最有实力的企业家，其实和林伟峰在地位上应该是差不多的，甚至在社会实际影响力上还要高于林伟峰一些。 毕竟，林伟峰虽然有点权但是没钱，而蒋国栋有钱，有很多很多的钱。 这个社会有钱就是爷。 然而，蒋天浩这个废物却是硬生生的将他们蒋家的地位，在林家面前自降了一大截，搞得好像是他们蒋家到林家这边来要饭似得。 这个局面，可不是蒋国栋所希望的，但是此刻蒋国栋这个现任的京海商会会长还被蒙在鼓里呢。 “呵呵，小蒋啊，不错，这么快就融入角色了。”林伟峰对蒋天浩的表现十分满意，毕竟这年头家里有矿而且脑子这么弱智的女婿不好找了。 “去，帮我和你岳母，还有秋月的内衣裤都去洗了。” 林伟峰指了指手指头的方向，对着蒋天浩吩咐道。 家里虽然有阿姨，但是林伟峰就是想让蒋天浩去做这些下作的事情。 这是在潜移默化的植入尊卑观念。 他要的不仅仅是将蒋天浩死死的踩在脚下，更要通过蒋天浩将整个林家死死的踩在脚下。 第十六章 新组员报到 翌日！ 早上七点，蒋辰便从市中心的一处豪华别墅区，早早来到了省纪委大楼。 在省城，他父亲蒋国栋早早就盘下了几十处房产，其中一处别墅之前就已经约定好，给蒋辰使用。 毕竟蒋辰是要到省城给省政法委书记做上门女婿的。 不过和蒋天浩在苏家的境遇刚好相反，无论是楚政生还是周蓉，都没有提及过让蒋辰过来当上门女婿的事情。 楚雅更是不会在这方面说半个字。 昨天晚上，楚家还十分客气的在楚雅居住的友邻小区的一百四十平普通住宅里，为蒋辰举办了一场接风宴。 楚家人对蒋辰除了客气还是客气，而且是能够让人感觉到十分真实的尊重，不是那种虚情假意的客套。 因为白天的突出表现，蒋辰都能感受到楚家一家三口对自己还有了一层刮目相看的意思。 某个瞬间，蒋辰甚至跑到卫生间偷偷的摸了一把眼泪。 这种家的感觉，这种来自家人的关怀，纵使是两世为人，对于蒋辰而言也是太难得太难得。 上一世，更多的记忆，是他在林家被当成一条狗使唤，甚至连狗都不如...... 想到这些，蒋辰心中就一阵翻涌。 他不是什么圣人，有仇必报是他的性格。 正所谓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所以，林家，是他重生之后必须要扳倒的一棵大树，也是现阶段他最重要的目标。 他此刻翻阅着昨天从一室主任梁则成那边拿来的京海市基础资料，越看越是触目惊心。 资料里有大量的举报信，也有各级纪委在查办其他案件中汇总过来的线索。 而且都是经过初步筛选的材料，那些无凭无据存粹空穴来风的都没有编入。 也就是说，目前蒋辰所翻阅的资料，都是有一定依据的，甚至其中少部分已经证据确凿。 之所以没有动资料里牵涉到的领导干部，主要是为了整体大局考虑。 当然，说好听点是整体大局，说难听点就是有案外力量的牵制。 纪委虽然在普通人眼里是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刃，但是在体制内特别是在纪委系统内部的人，都会清楚这把利刃很多时候也是不能随心所欲去发挥出自己的锋利， 甚至必须在某些特定的时段、特定的场景隐藏自己的锋芒。 这一次，若非有张云亮这个案件的契机，若非有省纪委书记苏玉良和常务副书记周成的极力促成，若非有省委书记沙瑞金的亲自点头， 根本不可能成立京海专案。 纪委这把锋利的刀刃，在京海方向就要继续潜伏雪藏下去，不知道多久。 想到这些，蒋辰的心情一下子又沉重起来。 他虽然表面上是富家子弟，但实际上是一个孤儿，从小受尽了人间苦难。 太知道底层民众的艰辛和不易。 他不是一个理想主义者。 这一世重生，主要的目标还是复仇。 但是在林家被扳倒之后，如若他到时能够安然无恙，继续平稳的走在体制内的官场道路上，那么他不介意将来有一天到了一定级别一定位置后，发挥自己的能量，给予治下的民众最大的实惠。 这个远大的理想也和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忘记自己是一名党员息息相关。 有些东西很多人都觉得虚无缥缈，但是蒋辰相信。 “组长，你来的这么早？” 一个动听弱佛塔风铃的曼妙女声突然在耳边响起，楚雅也来到了办公室。 “嗯，楚副组长好！”蒋辰对楚雅点头示意后，便立即将心思重新聚集到了眼前的案卷上。 他必须在其他今天新报到的组员到来之前，熟悉全部的基础材料。 这个任务其实他昨天晚上已经加班干得差不多了，今天只是将一些昨晚没有看的特别明白的或者一些重点的地方再过一遍。 此刻是早晨八点，楚雅比蒋辰晚到了整整一个小时，但已经算是来的特别早了。 要知道，因为考虑到堵车的因素，省城机关的上班时间都是早上九点开始。 不像其他地方时八点半上班。 推迟的半小时，会从下班晚下半小时补偿回来。 所以，八点钟的省纪委大楼，除了蒋辰和楚雅之外，其他地方还是静悄悄一片。 楚雅看到蒋辰并没有很搭理自己，只是礼貌性的回应了自己的打招呼，略微有些失落。 这种感觉，她没有在其他第二个男人身上发生过。 甚至，她自己都感觉到有些惊讶，想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会对一个男人的态度如此关注。 不过楚雅是经过锻炼的纪委系统正科级干部，很快就从小失落的状态里走出来，将目光也聚焦到了眼前的案卷上。 她对贪腐案件有着天生的痴迷。 这也是当初大学毕业之后，作为法学专业的她没有选择父亲对口的政法口，而是选择纪委口的原因。 很快，整个办公室甚至是整个楼道便又再次安静了下来。 现场除了哗啦啦的翻页声之外，听不到其他一丝动静。 以至于，当前来报到的检察系统借调干部陈正南和周剑芬走进来的时候，差点被眼前的静谧氛围吓到。 二人也算是省城大机关的老人了，但是蒋辰和楚雅这种工作投入的程度，以前他们在机关里从未见到。 “你好，请问你们是蒋辰组长和楚雅副组长吗？我们是来自省检察院反贪局侦查一处的陈正南和周剑芬。”周剑芬是外向型选手，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之后主动上前打招呼。 蒋辰二人这才从案卷里面走出来，“你好！”蒋辰站起身子，和两位新人握手。 楚雅紧跟着也走了一遍相同操作。 两位新人的资料，之前已经在蒋辰的脑海里过了无数遍。 所以蒋辰早就知道了二人的具体职务，周剑芬是省检察院反贪局侦查一处侦查一科的科长，而陈正南则是一处侦查二科的科长。 反贪工作经验都是十年以上，人也都是三十多岁。 算得上是反腐败战线的老手。 重生后，蒋辰回到的时间是2009年，这个时期反贪局反渎局都还是检察院的部门，要等到2017年的时候，反贪反渎的职能才通过监察体制改革，被纪委统一收入囊下。 不过八年之后的事情，眼前除了蒋辰这个重生者之外，其他人全都不知道。 第十七章 宣布副组长人选 简单的寒暄之后，蒋辰便将身前厚厚的案卷，分发给了两位新人。 “这些都是京海市的基础资料，你们先看着，待会其他组员都到齐了之后我们再开会。” 蒋辰对着二人说道，虽然他只是一个一级科员，而二人则是省检察院的正科级干部，但是蒋辰指挥起二人来没有丝毫违和感。 甚至比之前指挥楚雅的时候还要自然。 而陈正南和周剑芬，也是属于比较圆滑识趣的类型，他们虽然心里面不服眼前的这个白面书生模样的年轻人，但是既然组织这样安排了，他们也只能咬牙忍受。 都乖乖的领受了任务，开始坐到各自的办公桌上看起资料来。 蒋辰看了看手表，此刻是早上八点三十五分。 距离集合最后的时间线九点，还有二十五分钟。 这不禁让他皱了皱眉。 因为在他的认知里，体制内的干部提前到场应该是一种基本素养。 不是说规定了什么时候，只要在那个点之前甚至是踩线到达才算合格。 正确的做法是，作为下属必须要在规定时间点的十五分钟之前到场。而且是越早越好。就算提前半个小时甚至一个小时，很多时候也是有必要的。 踩点到达，那是领导才有的特权。 蒋辰相信这么简单的道理，自己手下的组员们都应该懂。 此刻还不到场的原因，只能说是对他这个组长不太看得上。 这也难怪，自己这个第六办案组总共七个人。 其中有三个正科级，三个副科级，一个一级科员。 而唯一的那个非领导的一级科员，就是蒋辰自己。 而且这些组员除了自己之外，全都是省直机关或者是省城市级机关的干部，自然更加看不上蒋辰这个从下面地市上来的土老帽。 所以，蒋辰今天也是做了充分的心里准备，做好了这些人不提前到场，甚至是迟到的准备。 而省检察院的两位正科级干部，陈正南和周剑芳的提前到场，倒是给了蒋辰一个不大不小的惊喜。 现在算上楚雅，三位正科级干部已经到齐。 只剩下三位副科级干部了。 这样一来，摆平这个组的组员就变得容易很多。 蒋辰从来没有幻想过，这个新组建的办案组，会是多么的和谐。 明摆着，是要经历过一场“战争”，才能够让这些资历和级别都在他蒋辰之上的官老爷们臣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等到距离九点还有一分钟的时候，第四名组员终于出现，是一位彪形大汉，身高足有一米九。 “省公安厅刑警支队一大队副大队长陈虎向组长报到！” 彪形大汉一走入办公室，便向蒋辰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这是公安干警表达敬意的特殊方式。 其他人被陈虎这郑重其事的亮相搞得不知所措。 蒋辰却是十分轻松自如的应对，他略微点了点头，展露出礼貌的微笑，表示已经接受到了陈虎的敬意。 上辈子的京海政法委副书记经历，让他见惯了这种场面。 政法委副书记可是公检法司正儿八经的领导，手底下的公安干警上万。 不过蒋辰可不会天真的认为，陈虎此刻对他的敬礼，就算是表忠心， 人家只不过是表达一种客套的尊敬而已。 从对方只是提前一分钟到达这点看，陈虎应该不会希望和自己这个组长正面冲突，但是让其忠心耿耿的听话也是不可能。 但是能够维持表面上的尊敬，也是好的。 剩下没来的这两位....... 蒋辰想到这，眉头不由的再次皱了几分，眉心都拧巴成了川字型。 十分钟后，二人才姗姗来迟。 一位是省法院刑一庭的副科级审判员赵珊，另外一位是省公安厅经侦支队二大队的副大队长刘成。 两人和陈虎一样，都是三十多岁的年纪。 其中赵姗的身份比较特殊，因为法院的审判员不是一个官职，但是因为历史原因，组织部门又核准了一些从正厅到副科的审判员职数，所以赵珊这个副科级审判员到底是不是属于领导干部就十分尴尬。 如果说是吧，但其真的就只是一个光杆司令，并没有配备相应的下属辅助其工作。 如果说不是吧，组织部门的三定方案可明确了这是相当于副科实职的岗位。 所以最后，蒋辰还是按照官方正式红头文件的说法，将其算成了副科实职干部。 “很好，既然大家都到了，那么我们就来召开我们第六办案组的第一次全体会议。“ 蒋辰目光炯炯的扫视众人，用眼神示意大家停下手中工作走到自己身边。 因为是短会，所以蒋辰业没打算坐着开会。 “这次会议，主要的议程有两个，一是确定三位副组长的人选，二是进行分工然后立即开始推进京海专案。” “我想对这个专案，基本的信息大家都了解清楚了吧。” 蒋辰开门见山，没有废话。 不像大部分的体制内领导，喜欢在说正事之前长篇大论一些玄而又玄、虚之又虚的东西。 蒋辰觉得没必要，存粹浪费时间。 这个做派倒是很合众人胃口，省检察院的陈正南和周剑芬对蒋辰的认可程度再次提高了几分。 “是的，昨天省纪委将借调函发到我们各自单位的时候，就已经将这次借调工作的基本情况，由专人和我们面对面进行了沟通。” 周剑芳无缝衔接的回答了蒋辰提出的问题。 “嗯，那我就不再赘述京海专案的相关背景了。 现在由我来宣布副组长的初步人选。 按照省纪委的惯例，一个办案组必须要有一正三副配置，也就是说我现在需要三个副组长，而且其中一个是常务副组长，在办好自己本职工作的同时，还要协助我主持全面工作。 这个常务副组长的人选，之前省纪委的红头文件已经定下了，那就是楚雅同志。” 说到这里，蒋辰故意顿了顿，迅速的扫描了一下现场。 发现众人对这个安排并没有表现出不满，反而都是一副此事再正常不过的表情。 看来这省委三把手的老爸，狠很多时候还是很能派上用场的，这些新组员们并不是服气楚雅当这个常务副组长，而是服气楚雅的身世背景。 第十八章 红颜祸水 “另外另外副组长的人选，分别是省检察院的周剑芬和省公安厅的陈虎。 这个安排大家有无异议？” 蒋辰宣布了常务副组长的人选之后，又紧接着宣布了另外两位副组长的人选。 之前的楚雅是省纪委红头文件直接定下的常务副组长。 而现在的两位则是蒋辰指派的。 作为组长他有权指定自己的副手，只要和组织人事处那边报备就行。 所以蒋辰刚刚的最后一句话其实也就是客套一下，彰显民主集中制的组织原则。 实际上这种事情就是他说了算，而一般情况下，这个时候下属们也会识趣的不会提出反对意见。 但，坏就坏在，落选的这三位都是副科级，而蒋辰只是一个普通科员。 他们压根就不认可蒋辰这个上司。 “呵呵，现在这世道也真是可笑啊，怎么会轮到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在我们面前呼来喝去？” 阴阳怪气的声音在蒋辰说完话之后的下一刻便立马响起，显然是蓄谋已久。 发声的正是省公安厅经侦支队二大队的副队长刘成。 昨天收到消息的时候，他心里就十分不爽。 能被抽调到这个京海专案，他自然是高兴的，这种急难险重的任务包含着很多机会。 很有可能是他个人仕途的重大契机。 但是，这个专案组的组长到底是怎么回事？ 凭什么让一个普通科员来担任？ 普通科员也就算了，甚至还不是省直部门的科员！ 就这么把出人头地的机会抢了，简直岂有此理。 刘成怎么可能服气？ 其实这基本也是屋子里除了楚雅之外所有人的想法。 就连表面上态度很好的两位省检察院借调干部，此刻也是一声不吭的站在旁边，仿佛就想看蒋辰笑话。 现场唯有楚雅流露出担忧的神色。 她红唇微启，刚想要帮蒋辰开口，却被蒋辰微微摇手拦住。 眼下的情况，早就在蒋辰的预料之中，也是蒋辰必须要迈过去的一个坎。 否则，今后组内没有人会服他这个组长。 专案肯定开展不下去。 “刘成，你是不是不服？” 蒋辰跨出两步走到了刘成的近前。 虽然刘成是公安干警，但是体型上蒋辰明显占据优势，一米八六的大高个，是现场除了另外一名公安干警陈虎之外的最高海拔。 而刘成则只有一米七八。 这个身高不算矮，但是在蒋辰面前就很不够看。 再加上蒋辰一直习武，所以二者的战力差距更加明显。 “怎么，你想动手？你试试看？” 刘成根本没有被蒋辰的气势压倒，反而更加跋扈，因为他知道体制内除非脑子瓦特了，否则根本不会有人动手。 谁动手，即使再占理，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曾经有位外地的地级市市委书记，仅仅打了自己的下属一耳光，就被立即免职调查，最后甚至因为这一耳光而牵出了其的巨额贪腐问题锒铛入狱。 所以体制内对暴力是零容忍的。 刘成作为混迹了官场十多年的副科级干部，这么简单的道理自然是懂。 当然，两世为人的蒋辰更懂。 他自然不会动手。 但是他要依靠自己的体型优势压一压对方的气焰。 虽然看着刘成此刻根本没有怂，甚至气焰更甚。 但这些仅仅是表象。 面对比自己更加强壮的雄性个体时，内心深处都会散发出一分恐惧。 这是生理本能，无法回避。 而蒋辰此刻要的就是这一分内心深处的恐惧。 “刘队，你想多了，我们今后将是朝夕相处并肩作战的战友，我怎么可能动手。 方不方便借一步说话？” “呵呵，姓蒋的你少来这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不想在人多的地方动手，想要把我引诱到没人的地方？ 我不会上当的。 有什么话你直接在办公室里说。” 果然，刘成心里对蒋辰时恐惧的。 “行，既然你如此坚持，那我只能尊重你的选择。”蒋辰点了点头，“我有个蓝月亮KTV工作的朋友，她想让我给你带话.......” 蒋辰凑到陈虎耳边压低声音说道。 刘成浑身上下一阵激灵，全身上下的汗毛一下子根根竖立。 这是瞬间炸毛的表现。 “蒋辰，他怎么会知道的？不可能！？” 刘成的心中泛起惊涛骇浪。 而蒋辰则是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退后了几步双手抱胸，满脸玩味的盯着刘成。 对于刘成，其实蒋辰在上辈子是十分清楚情况的。 这个家伙在蓝月亮KTV潇洒的时候，结实了一名红颜知己。 然后二人便顺理成章的开始了不正当男女关系。 每个月刘成都会打给红颜知己一笔不菲的生活费，全都是从他自己的工资里出。 因为刘成的老婆是省城有名的富二代千金，家里根本不差钱，所以他的工资从来都不用补贴家用。 他和红颜知己的爱情故事缠绵悱恻，令人羡慕。 直至六年之后，一个偶然的街头相遇，让这段婚外情直接曝光在了他的老婆面前。 然后其老婆便开始了疯狂报复，不仅仅是到刘成所在的公安厅闹事，而且还将此事曝光到了网络上并且还花了大价钱买热搜。 最后，当时已经是副处级的刘成，只能灰溜溜的卷改不走人，离开体制内。 因为上过热搜，所以在上辈子，刘成不仅仅在江汉省政法系统内部大名鼎鼎，就是在全国的普通吃瓜群众眼中也是排的上号的人物。 干出过如此惊天地泣鬼神之事的人，蒋辰怎么可能会忘记。 刚刚，他说出蓝月亮KTV，已经给了刘成非常明显的暗示。 “那个，组长，我接受您的提议，不是，您的指示。 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 刘成呆愣了数秒后立即回过神来，对着蒋辰客气的说道。 这种态度上的转变，看的现场之人一愣一愣的。 而蒋辰却似提前知道了这个场景一般， 脸色平静的快步走出办公室。 刘成亦步亦趋跟在其后。 “哥，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和施依依之间的事？” 刘成的红颜知己名叫施依依。 “呵呵，这个我不能告诉你，”蒋辰淡然一笑，“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知道她的外貌长相、联系方式，还有其他的私密信息。 而这些信息，我可以随时发送给你老婆，或者上交到组织。 不过我更喜欢前阵，这样会比较有意思。” 第十九章 收拢人心 扑通！ 之前在办公室还态度十分蛮横的刘成，此刻却是毫无征兆的跪在了蒋辰的面前， 着实把蒋辰吓了一大跳。 他原本以为刘成再怎么说也是一名警察，总是有几分骨气的。 没想到身段这么柔软。 “刘成，你这是........” “哥，您可千万别和我一般见识啊，之前是我态度不好，我给您磕头赔罪了.......” 刘成说话间就把头埋了下去。 吓的蒋辰赶忙一把拦住。 这里可是省纪委机关，要是被别人看到了绝对会是自己的政治污点。 “你先起来，有话好好好说。” 蒋辰顺势蒋刘成扶了起来，刘成原本还不愿意的，但是奈何蒋辰力气很大。 根本没有办法反抗。 “你在外面包养小三的事情，严格意义上来说不算什么大奸大恶。 只要你今后认真工作，我不会去插手。” 蒋辰神色严肃的说道。 刘成头点头如小鸡啄米，“放心吧组长，今后我一定全部精力都扑到专案上，保质保量完成您交办的任务。” “很好！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我们回去吧，今天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蒋辰说完便径直朝着办公室走回去。 他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想要拿到的效果也已经拿到了。 话既然说到了这个份上，想必刘成今后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实际上，何止翻不起浪花。 因为有把柄在蒋辰手上，所以严格来说，蒋辰甚至可以随意拿捏这个省公安厅的副科级干部。 只不过，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他不愿意过多使用。 但这也给蒋辰自己提了个醒，就是以后永远不要去做违法乱纪的事情，否则被别人拿捏了那将直接会让自己从一个男人退化为一条软体动物。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刘成是低着头一声不吭的跟在蒋辰后面的。 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但是大家都可以看出来刘成对蒋辰的尊重，甚至还带着一丝丝惧怕的气息。 “这是什么情况？” 同是省公安厅副科级干部陈虎悄悄走到刘成旁边低声询问， 但是刘成却是什么都不肯说。 只是默默的翻阅起自己桌子上的案卷。 这让陈虎不由得对蒋辰多看了几眼，心中感慨这个小年轻不简单，很有点手段。 一个早上，大家都在安静的翻阅资料中度过。 当然，蒋辰时例外，因为他已经提前熟悉了所有基础资料。 他亲自草拟了一份便签，将自己所在办案组的三位副组长名单送到了组织人事处。 然后便坐回到自己座位上，一言不发的拿出笔记本圈圈画画。 中午众人一起出去在附近的小饭馆吃了顿炒菜，是蒋辰付的钱， 作为富二代，他对钱其实没有什么概念。 要不是因为中午时间紧，蒋辰甚至想请大家到江城最好的饭馆景园大酒店去消费。 那里平均一桌的菜钱是五千打底。 而在当前的2009年，体制内公务员的工资大多都是三千左右，高级别的领导可能会多一些，但是最高也不会超过五千。 所以景园酒店的消费水平，如果纯粹靠工资的话，这个年代的公职人员是消费不起的。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虽然是一顿小饭馆的聚餐，但是也很快拉近了众人的距离。 下午，刚回到办公室，蒋辰就询问众组员的查阅资料进度。 听到大家都差不多只是看了三四成左右，蒋辰的眉头不禁邹了起来。 “按照周书记的指示，我们明天早上一早就要奔赴京海。 所以还请大家抓紧熟悉资料。” “必须要保证在明天早上之前，将手头的资料全部熟悉一遍。 这次专案任务重、时间紧，所以我们更要做到提前预热，不打无把握之仗。” 蒋辰上辈子做了很久的领导，所以这些官话套话说的很溜。 刘成第一个积极回应，“好的组长，今天就算是通宵加班我也会将手头资料全部翻阅完毕的。” 这表态甚至抢在了楚雅的前面。 楚雅狐疑的看了一眼蒋辰，又看了看刘成。 就差问出你俩到底怎么回事了？ 在刘成的带头下，其他的组员也纷纷表示会按时完成任务。 蒋辰满意的颔首，然后离开了办公室。 凭借着对刘成的拿捏和一餐中饭，蒋辰基本上控制住了自己组内的局势。 因为马上要出发了，所以他想要去找一下周成，汇报一下情况并询问对方的意见。 京汉专案的第一负责人不是他蒋辰，而是作为省纪委常务副书记的刘成。 蒋辰所在的第六办案组，严格意义上就只是一个办事机构，只是负责干活处理具体事务的，而所有的重大决策最终的拍板权，却是在周成那边。 这当然也是符合规矩的。 否则让一个连副科都不是的小科员，去牵头查办京海市的各级领导干部，那岂不是笑话？ 咚咚咚！ 蒋辰走到周成办公室门口后并没有立即进入，而是连续轻声敲了三下，第一下敲门之后，隔了一会儿再敲后面两下。 这是体制内表示尊重的标准敲门方式。 “进来！” 周成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蒋辰推门而入，发现周成正在埋头看着文件。 “是小蒋啊，坐！” “好的！” 蒋辰虽然口头上答应了，但是却并没有立即坐下来。 在一个正厅实权大佬面前，只有什么都不懂的体制小白，才会真的以为领导让你坐你就能坐下。 像这种汇报工作的，除非领导再三提出要求，或者是汇报需要比较久的时间，否则成熟的体制内干部是不会在领导面前坐下的。 这是对领导最起码的尊重。 蒋辰用尽量简短且富有逻辑的语言，将专案的进展情况一击专案组的组员情况，向周成作了汇报。 周成在听汇报的时候，并没有停下手中的翻阅资料动作。 但是显然有在听，因为其会不时的颔首。 “很好，小蒋啊，说实话你的工作能力一次次的会给我一些小惊喜，我原本以为，新组建专案组的队伍磨合，最起码也要花掉三四天甚至一周以上的时间，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能让他们进入角色，不简单！” “这都是周书记您领导有方。”蒋辰微笑着回答。 他这可不是单纯的拍马屁，而是适当的政治表态，意思就是这个案件今后无论取得什么效果和功劳，第一功臣都是周成的。 “明天是原先预定的出发时间，对吧？ 刚好你不来我也马上要找你。 经过我和玉良书记的商讨，这次京海专案，我们将以明暗双线的模式进行！” 第二十章 明暗双线 明暗双线？ 蒋辰是一次听到这个名称。 所以也是一头雾水。 “哈哈，这是我和玉良书记新发明出来的名词，也难怪你没听到过。 其实很简单，关于京海专案，我们准备派出两个专案组， 一个专案组负责和京海党政系统作明面上的对接，并在聚光等下开展案件查办工作。 而另外一个专案组则负责暗中调查。 两个专案组可以资源共享。” “原来如此。”蒋辰是个聪明人，一听就知道了周成这么安排的用意。 明暗双线，说直白点就是在一个明面上的调查组之外，再搞一个地下调查组。 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通过明面调查组堂而皇之的搜集各种资料、接受各种办案资源和便利， 然后再通过地下调查组利用这些搜集到的资料和资源，绕开对方的防守，打对方一个出其不意。 达到办案效果最大化。 不得不说，这是一招十分精巧的妙棋，让蒋辰对周成还有苏玉良这些高级干部进一步高看。 能走到这种位置的，个个都是人精高手，绝对不会有平庸之辈。 “但是.......”蒋辰在理解了整体布局之后，还是将眉头邹了起来，“如此一来，就需要两个办案组了，而之前似乎您和玉良书记只想派出我们一个办案组........” 蒋辰也知道，自己此刻说这些话有些不识大体。 但是他更知道，体制内绝对不可以以为忍让，滥好人是没有前途的。 该争取的地方一定要争取。 京海专案虽然是以查处京海市存在的严重贪腐问题为目标的专案。 但因为牵涉到了林伟峰，所以蒋辰不愿意将这个案件的主导权拱手相让。 而如果是实行明暗双线两个办案组齐头并进模式的话， 必然会涉及到哪个办案组是主导的问题。 蒋辰并不是急功近利，只是在牵涉到林伟峰的事情上，他不想让别人主导。 周成意味深长的深深看了蒋辰一眼。 “哈哈，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我知道你的意思。 你们第六办案组，这次被安排为了暗组。 作为的空间还是很大的。 明组将由你们一室主任梁则成亲自挂帅，第一办案组的全体组员参加。” “虽然行政级别上，你只是一个普通科员，而梁则成是正处级干部，你们二人有一定差距。 但是我们纪委办案，从来只比案件成效，不比官阶大小。 你们两个组的重要性不会预先设定。 我们只看实践，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周成这波暗示已经非常明显，就是不会预设哪个办案组处于主导地位。 但是不预设不等于不设， 最后谁成为主导，不看双方的帽子大小，而看各自的真本事。 蒋辰对这个安排十分满意。 虽然自己的行政级别比不过梁则成，但是他很有信心在实战里彻底压服对方，从而拿到案件的主导权。 “什么？之前明明说好只有一个办案组的，现在又临时增加了一个？” 十分钟后，当蒋辰将消息带回六组的办公室，瞬间便让现场炸锅。 大家纷纷表示不服气。 六组还是第一次如此的团结一致、没有分歧， 究其原因，还是这个突然增加的明组，抢了他们的资源。 原本只有一个办案组的话，此次京海专案的所有功劳妥妥都是他们的。 但是现在多了一个，那可不就要分出去一半的功劳，而且对方的组长的行政级别高，得到的支持力度也会更大，说不定别说一半了，甚至连三成的功劳都守不住。 “我去和二舅再说说。” 楚雅精致的脸蛋双颊通红，蒋辰自认识她以来还是第一次看她如此激动。 他立马伸手将就要跑出去的楚雅拉住。 “这件事情是周书记和苏书记共同定下的，不可能更改。 你现在去只会让领导觉得我们六组没有格局。 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想着如何不让梁泽成他们加入专案，因为实际上他们已经加入了，这是我们无力改变的现实。 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集中精力把案件办好。 只有办好了案件，把硬邦邦的成效甩出来，才能有更大作为的空间。 你们懂我的意思吗？” 众人都是人精，自然一点就通。 “我觉得组长说的没错，现在就是要靠实干才能出彩。 其他的路都走不通。” 刘成第一个站出来支持。 “我听你的！”楚雅此刻也已经恢复了冷静。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赞同。 大家的士气被蒋辰这么一激，立即高涨了不少。 所有人都自觉的回到了座位上，继续翻阅手头的基础材料，认真的边看边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写画画，摘录有用的信息。 蒋辰则走出了办公室，去外面走廊上的无人处掏出一根黄鹤楼抽了起来。 手微微的有些颤抖。 并不是紧张和梁则成的竞争，因为在工作业务上他向来有绝对的自信。 紧张的是明天就要回到京海了，回到那个自己上辈子留下了太多爱恨情仇的地方。 心心念念的复仇计划，马上就要付诸实施。 这种紧张激动，是没有体会过的人想象不到的。 “不要怕，我们都会支持你的。”一个极美的女声忽然从身后飘荡而来，让蒋辰如闻仙乐。 来人正是一袭白裙超凡脱尘的楚雅。 “谢谢！” 蒋辰感激的冲着楚雅点点头，同时掐灭自己手中的烟。 “考察期一个月的事情，是我们家的两个家族共同定下来的， 像我们这样的家庭，很对时候就连婚姻大事都不能自己做主，甚至连父母都不能完全做主。 不是有意针对你，是对每个潜在的结婚对象都统一适用的考察规则。 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楚雅走近了几步，身子距离蒋辰只有不到二十厘米的距离。 甚至都能感受到对方说话时的吹起如兰。 这让蒋辰不受控制的有了一丢丢的心猿意马。 他是第一次这么接近楚雅，近看之下，甚至比远看更加美艳诱人。 “没事的，这些我都能理解。”蒋辰两世为人，当然知道楚家的这种考察规矩不是针对他一个人，而是针对所有人。 上辈子，他的那个哥哥蒋天浩同样受到了一个月考察的礼遇。 第二十一章 史上最短借调 但是楚雅能主动提出，还是让蒋辰十分感动。 理解归理解，但是自己像一件货物一样被挑挑拣拣，任谁心里都不会好受。 “我会努力通过考察。” 蒋辰看着近在咫尺的美人，忽然心中一动，脱口而出的说了一句。 这让楚雅愣了几秒。 然后瞬间双颊绯红。 她完全没想到，蒋辰竟然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你，我........”一时之间，楚雅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心里面对这句话还是欢喜的。 但是这种欢喜，又不能表现出来，因为她是一个骨子里很传统的女人。 委婉是她的性格。 “哈哈，我们出来也够久了，回去工作吧。 可是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蒋辰主动开口结束了这尴尬时刻，他快步走回办公室。 楚雅如蒙大赦，追着蒋辰的步伐也回到了办公室。 一天很快过去。 翌日。 早上八点，两辆商务车便前后驶出省纪委大院。 朝着京海的方向驶去。 正是梁泽成领导的第一办案组，和蒋辰领导的第六办案组。 不过很快，两辆车便有意的拉开了距离。 按照事先定好的方案，梁泽成那组将大摇大摆的进入京海市，然后以省纪委京海专案组的名义公开办案。 而蒋辰这一组则会不声不响的进入京海， 然后藏在暗处，伺机而动。 而且为了更好的隐藏身份，蒋辰还会回到市府办上班，继续做他的综合二科小科员。 省纪委已经为他准备好了一份，结束借调的红头文件。 不得不说，从表面上看，这事儿有点离谱。 要知道，蒋辰是前天才被借调到省纪委的。 然后今天人就退回来了。 这种借调周期，怕是全国也找不出更短的了。 如果不知道内情，很容易会被人误解为是蒋辰能力实在太烂或者闯了什么祸事，然后被省纪委急匆匆的退货。 如果蒋辰不是在演戏的话，而是真的被这样退货了，那就可以宣告这个干部的政治生涯完蛋了。 江城距离京海不算远，走高速差不多两个小时的车程。 所以上午十点的时候，梁泽成已经站在了京海行政中心大楼的正门。 对于这次专案组的到访，京海方面表现出了足够的重视。 原本梁则成只是一个省纪委系统的正处级干部，按照惯例只要京海市纪委对应级别的领导前来迎接即可。 但是今天，站在正门迎接的不仅仅有京海市纪委书记徐强彪，甚至还有市委书记吴兴尧，以及在他率领下的一众党政班子。 足足二十多名副厅以上的领导。 这个排场，怕是省委书记沙瑞金下来，也就如此了。 足以可见此次省纪委的京海专案所产生的爆炸性影响力。 梁责成初始还有些不习惯，毕竟来迎接自己的领导级别和人数，都远远超过了自己的想象。 但是很快，在一众领导众星捧月般的恭维中，他便逐渐适应了这种氛围。 甚至，已经开始慢慢享受。 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作领导，有利益输送是一方面，而更大程度上是喜欢这种被重视被围绕的感觉。 这是金钱也买不来的。 不过在庞大的迎接队伍中，吴兴尧并没有注意到站在众多副厅领导后面的一个身影， 正是已经回到了市府办报到上班的蒋辰。 他比梁则成那组早了半个小时到达。 其他组员马不停蹄的去预定好的落脚点，京海大酒店收拾入住。 而他则直接下车奔赴市府办的人事科，将结束借调的红头文件递给了一名大姐。 这位大姐深深的看了蒋辰一眼，什么都没说便为其办理好了结束借调重新入职的手续。 蒋辰又成为了市府办综合二科的一名普通科员，并且屁股都没坐下就被科长拉着跑到了楼下，和领导一起迎接省里来的大人物。 这也是此刻他会站在这里的原因。 看着梁则成被众多领导捧着有说有笑甚至有点得意忘形的向行政中心走去。 蒋辰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心想这梁则成果然不是一个能成大事之人，吴兴尧这些老江湖只是稍稍的耍了些手段，就已经让梁则成飘飘欲仙、五迷三道。 这还能指望办出好的案件成效？ 不过梁则成越是这样，蒋辰心里越是开心。 竞争对手弱鸡是好事。 “呵呵，蒋辰，我没看错吧，你刚刚摇头了？”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忽然在蒋辰耳边响起。 蒋辰不用转身都知道，说话的是和他同一个科室的赵小开。 此人家庭背景深厚，其父亲是京海市组织部干部一科的科长，而母亲则是市教育局的计财科的科长。 两人都是正科实职干部，而且都是重要实权岗位。 更加厉害的是，赵小开的舅舅就是蒋辰的死对头、京海市的副市长林伟峰！ 所以，很多时候气场这个东西真的骗不了人。 这一世，蒋辰和赵小开并没有什么过节，但是赵小开就是时不时的要和蒋辰过不去。 平日里抓着机会就对蒋辰冷嘲热讽，疯狂挑衅。 “摇头怎么了？影响你治病了？” 蒋辰笑眯眯的对着赵小开说道。 他可不会惯着这种小人。 而且，因为之前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怎么复仇林家的事情上，所以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这个赵小开也是一个必须清除之人。 上辈子，因为林家势大，赵小开跟着沾光，平日里没有少给蒋辰气受。 最离谱的一次，竟然是这个赵小开，上一世的正科级干部，竟然在公开场合要求蒋辰这个政法委副书记去给他打印材料。 当场所有人的母港都集中到了他们二人身上。 这也是赵小开平日里在林家使唤蒋辰使唤惯了。 所以才会公共场合也习惯性的使唤。 但是这却把所有现场之人都整蒙了。 一个堂堂的正处级实权领导，竟然会被一个正科级干部指挥着去干一些杂活。 要是传出去，怕是立马会成为笑柄。 但是赵小开听到围观众人的担忧和劝告之后，非但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还变本加厉。 因为没有将复印机用订书针订好的缘故，赵小开甚至开口辱骂蒋辰，骂了整整十分钟。 让蒋辰在同事面前脸面丢尽。 第二十二章 赵小开的排面 这些记忆，此刻如同山涧涌出的泉水一般，点点滴滴浸入了蒋辰的脑海。 蒋辰心想，赵小开你要是这辈子老实一点，还真不一定对你下手。 但是奈何你自己要来送人头啊？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蒋辰，你刚刚说什么呢？” 听到蒋辰说他有病，赵小开的脸立马沉了下来。 在综合二科虽然他和蒋辰目前都还是科员，但是二人的地位可不一样。 赵小开因为有家庭背景，所以很受领导器重，一些趋炎附势的同事也很巴结。 所以，平日里赵小开时不时的就拿蒋辰开刷，完全没有一点体制内的尊重。 也没有其他过节，就是嫉妒蒋辰是高富帅。 赵小开的身高只有一米六五左右，算得上是半个残废了。 “我说什么你听不见？我让你治病趁早，这是为了你好。” 面对赵小开的臭脸，蒋辰根本没有惯着他。 “呵呵，蒋辰你现在是长本事了啊，借调去了一趟省纪委觉得自己牛逼了？ 两三天就被打发回来了，本来就是一块垃圾还真把自己当金子了？” 赵小开还没开口，旁边的一个年轻男子便已经出言相帮。 这是赵小开的狗腿子雷无水。 也是市府办综合二科的科员。 “小雷你说的还真是哎，我们的蒋辰同志这次去了省城一趟，连精气神都不同了啊。 不过蒋辰啊，我还是相冒昧的问下，别人借调起码半年以上，你这借调三天.......” “是不是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啊？” 赵小开满脸戏谑的坏笑，脸上写满了得意。 蒋辰懒得和其多费口舌，直接转身就走。 上辈子在赵小开那边受的鸟气，这辈子他要全部找回来。 “你看你看，竟然不搭理同事转身就走哎，好像自己是个大领导一样。 我看我们二科的科长都没蒋辰有派头呢。” 赵小开和雷无水不依不饶，兀自在背后对着蒋辰冷嘲热讽。 此刻领导们早就跟着梁则成进入了市行政中心的大楼，外面空荡荡的就剩几个人，所以赵小开他们此刻可以完全不顾形象的肆无忌惮。 蒋辰虽然心中有火，但是他知道此刻并不好发作。 毕竟综合二科的科员只是他明面上的身份，而京海专案暗组组长才是他的真实职责。 这个时候还是要以大局为重。 没有大局观的人，很难在体制内往上爬，即使背后资源再丰富都很难。 而上一世的领导岗位历练，让他成就了非凡的大局观。 这又是他领先于同龄人的地方。 不过就在蒋辰坐电梯的时候，忽然手机震动了几下，是有新的讯息的提示。 蒋辰赶忙掏出手机查看。 这几天他可不敢错过任何一条讯息。 很有可能就是楚雅他们有了什么新情况。 但是，在打开讯息的一瞬间，蒋辰就愣住了。 “因工作需要，经与有关方面商榷，拟提拔你为副科级干部。 很快就会启动程序。 这几天注意谨言慎行，沉着应对。” 这条讯息的发出人不是别人，正是省纪委的常务副书记周成。 副科级！竟然就这样来了！ 这让蒋辰一时之间有些大脑空白。 他之前已经预测到了，自己的下一个台阶会在近期迈上。 但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蒋辰匆匆的回复了几句得体的客套话之后，便迅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他不能让别人看出自己的异常。 市府办的综合二科有八人，正科职数一个，副科职数两个。 也就是说，八人里原本要配一个科长，两个副科长。 而现在，只有一个科长和一个副科长。 另外一个副科长的职数是空着的。 所有综合二科的人，包括科长陶伟克在内，都认为这个副科长铁定是赵小开的。 毕竟人家的后台关系摆在那边。 “小开啊，我刚刚从副秘书长那边汇报工作回来，可是听说我们这边的副科长马上会落实了。” 陶伟克刚回到办公室，就兴冲冲的走到赵小开面前，和他说这个好消息。 虽然是科长，是赵小开的直属领导，按理说并不需要讨好自己的下属。 但是赵小开的后台实在是太硬了，使得陶伟克也不得时不时的对他示好。 赵小开赶忙起身道谢，虽然态度谦虚，说什么自己还太年起，还需要在科长您手下成长进步之类的。 但是得意之情已经完全掩饰不住。 这个消息，早上的时候舅舅林伟峰已经悄咪咪的告诉他了，而且还说已经基本运作完毕， 如果不出意外，这个副科长铁定会是他赵小开的。 赵小开知道，所谓的意外就是常务副市长郑良才。 实际上，市府办提拔副科正科干部，理论上是不需要经过副市长这个级别的。 市政府秘书长点头同意就可以了。 但是因为市府办是直接服务市领导的机构， 所以市府办在提拔干部前，会提前询问市领导的意见。 综合二科对口服务的就是郑良才，所以，要提拔综合二科的副科长，郑良才的态度很关键。 不过呢，这种询问领导意见一般都是走过场。 作为厅级干部，这些市长副市长们通常是不会干涉科技干部提拔的， 只要市府办的提拔方案送过来， 市领导们都会很大度的表示同意。 不过，对于赵小开，郑良才却是没什么好印象，不仅仅是因为其是政敌林伟峰的外甥，更因为赵小开本人不学无术，工作中出了很多纰漏，甚至有几次影响到了郑良才。 如果不是因为有一个副市长舅舅，赵小开都不知道被踢出市府办多少回了。 所以这一次，赵小开还是有些担心的。 生怕方案递上去的时候，被郑良才直接否了。 那样就会特别麻烦。 而实际上，这小子的直觉还真的挺准。 一开始的提拔方案里，的确有赵小开，但是郑良才不假思索的就给毙了。 “这个干部我知道，去年有个开工典礼的讲话稿，就是分配给他主笔的，提前一个星期把任务布置下去，结果愣是头天晚上才完稿。 而且稿子写的乱七八糟，牛头不对马嘴。 害得我亲自重写一遍， 这么多年领导了，也就这个赵小开能让我加班到大半夜。 而且据说这个同志生活作风、廉洁自律方面风评都不好。 我的意见，对他的提拔暂缓。” 第二十三章 拟提拔对象竟然是他 听到郑良才这么说，秘书长尹铁军的脸上写满了尴尬。 但是，也只能将赵小开从提拔名单里拿掉。 这一次市府办的提拔计划，总共需要提拔六人，两个正科四个副科。 对于其他五个人，郑良才没有发表意见，因为都不是直接对口服务他的科室。 但是郑良才的确想培养一个年轻干部，作为综合二科的后备力量。 别看他是常务副市长，市委常委，走出去排面极大。 但实际上，能够直接归属他管辖的，也就是市府办的综合二科那八个人。 这些才是他的身边人，是可以随叫随到的人。 所以一定要精悍顶用。 他最不喜欢的就是那些关系户，没什么真本事，却占着编制，完全属于占着茅坑不拉屎。 “除了赵小开，你们对综合二科的副科长，有没有考虑过其他人选？” 郑良才开口问道。 尹铁军心中一动。 其实他早已经想到了今天这个场面。 知道赵小开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郑良才那边通过。 所以，听到郑良才这么问，尹铁军立即说出了备选方案。 “综合二科里，蒋辰和雷无水的能力也很不错。” 这句话倒是实事求是。 雷无水虽然很喜欢舔赵小开，但是不能否认，其工作能力是出色的。 之所以跪舔，是因为其实农家子弟出身，一没有家庭背景二没有富裕家境，在体制内只能靠着跪舔有势力有背景以图获得一些机会。 可悲之人也有可怜之处。 “嗯，这两个都是不错的笔杆子，特别是蒋辰，他写的讲话稿又快又好，我印象比较深。” “而雷无水综合能力也很不错，但是他太过于热衷搞关系，没有自己的主见，和蒋辰相比差距较大。” 郑良才抿了一口桌子上的茶水，慢悠悠的说道。 这两句话已经将他的立场毫无保留的亮了出来。 尹铁军表面不动声色，内心里却翻腾起惊涛骇浪。 没想到郑良才对下面的干部了解的如此细致入微。 “好的，郑常务，我现在就去处理。” 尹铁军没有耽搁，礼貌的打了声招呼之后便退出了郑良才的办公室。 走回办公室的路上，在一个不易察觉的拐角处，他掏出手机偷偷的发了一条讯息， “蒋辰的副科级已解决。” 发送的对象正是省纪委常务副书记周成。 周成和苏玉良虽然有意提拔蒋辰，但现在蒋辰的编制是在市府办。 所以不能在纪委系统走流程。 只能让周成出面和尹铁军沟通。 尹铁军曾经是楚政生的秘书，和楚家还有周家的关系很不一般。 算是他们这一派培养起来的。 自然会操作蒋辰的副科级。 但是具体怎么操作，就很要艺术了。 林伟峰之前也多次提及，要让赵小开解决副科。 虽然尹铁军不需要巴结林伟峰，但是官场讲究的就是一个花花轿子众人抬。 能不得罪人最好别得罪。 所以尹铁军才想到了这么一个方案，先把赵小开的名字送上去。 不出意外的，郑良才果然将他毙掉了。 然后，顺理成章的蒋辰就可以上位了。 不得不说，这是一步极妙的棋。 既不得罪林伟峰，又解决了蒋辰的副科。 要谋划成功，需要尹铁军对郑良才得了解，也需要蒋辰自身的优秀。 但凡蒋辰不够优秀，那么这个副科长即使不给赵小开，也落不到蒋辰的头上。 所以，机会留给有准备之人，这句话是没错的。 因为有了郑良才的指示，外加上尹铁军的全力操办，提拔的流程走的很快。 前期的准备工作在人事科的几个干部连轴转的忙碌之下很快完成。 然后便是来到了市府办全体干部投票推选的环节。 这个环节说白了大部分情况下就是走过场。 因为在推选之前，组织的意图往往已经非常明显。 甚至，还会有专人跑到每个办公室，口头告知拟推荐的人选。 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但怪就怪在，人事科的干部过来只是告知了五个拟新任科级岗位的人选。 而这次提拔的明明是六个人。 那么剩下的那个综合二科的副科长，到底会花落谁家？ 带着这样的疑问，所有市府办干部都按时来到了会议室，开始集中填写推荐表。 赵小开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落选，和自己的小跟班雷无水有说有笑，一脸轻松。 蒋辰则是心中暗自发笑。 他早就知道，今天的这个综合二科副科长非自己莫属。 “蒋辰，赵哥说了，今后你老实一点勤快一点，活多干一点，我们可以考虑给你少穿一些小鞋。” 雷无水的位置刚好在蒋辰身边，他压低了声音对蒋辰说道。 显然，赵小开这帮家伙，已经开始幻想上位之后如何报复蒋辰了。 蒋辰翻了翻白眼，把头别向一旁，不予理会。 而一旁的赵小开看到蒋辰的这个举动，还以为是蒋辰害怕了呢。 “蒋辰啊，你我同事一场我也不会过分为难你。 但是适当的时候，你必须给我好好道歉。 这么多年，我和你相处的很不愉快，心里面有很多委屈。 你懂我的意思吗？” 赵小开表面上笑嘻嘻人畜无害的模样，暗地里却是比那些黑恶势力还凶狠。 这番话是赤裸裸的想要找个机会，扒掉蒋辰的所有尊严，让其臣服在脚下。 但是蒋辰还是不开口， 并不是不敢开口，而是觉得开口反驳也没啥意义。 体制内就是需要少说多做。 “综合二科的副科长人选是蒋辰。” 人事科的干部走到蒋辰三人面前，将民主推荐测评表分发给他们。 发放推荐表的时候，一并说出了综合二科副科长的拟定人选。 之前没有提前通知，主要是因为临时更换提拔对象的缘故。 尹铁军那边还要召集市府办党组开个短会，更换了提拔名单之后，才能让下面的人正式口头告知府办全体干部。 也因此人事科的干部告知众人综合二科副科长的拟推荐人选，比其他岗位的晚了很多。 但是好在虽然晚了，却没有开天窗，而是在投票之前告知了明确的投票对象。 而这一告知，却是让赵小开和雷无水，如同泥塑一般，一动不动的呆在原地。 第二十四章 他不会去做这种事吧？ 赵小开和雷无水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民主测评表给填写完的。 但是肯定是填了蒋辰的名字。 在体制内，没有一个人傻到和组织对抗。 和组织对抗的干部，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亡。 政治意义上的死亡。 二人即使再不情愿，也不会在这件事情上犯傻。 不过二人却是怎么也想不通，怎么会到了嘴边的鸭子还能飞了？ 赵小开坐在位置上呆呆愣神了几分钟后，忽然腾的一下站起身子，朝着门外走去，拿出手机拨通了自己舅舅林伟峰的电话。 “舅舅，这件事情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简短的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赵小开带着哭腔冲着林伟峰哀求。 林伟峰向来疼爱这个外甥。 “你先别急，我去了解一下情况。” 他安抚了赵小开挂断电话之后，便立即用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拨，然后找到了一个号码。 刚想摁下拨通键，却是随即收回了手指。 沉思了数分钟后，林伟峰收敛起阴霾的表情，换上了一副和蔼可亲的神态，朝着门外走去。 他和京海市政府秘书长尹铁军的办公室，只隔了两个房间。 虽然尹铁军的级别只是一个正处级，比林伟峰低了一级。 但是，其的地位和实权，却是一点都不比林伟峰要差。 甚至在某些方面还有优势。 比如在市府办干部的升迁问题上，理论上就是尹铁军说了算。 因为体制内向来都是遵循党管干部原则，而作为秘书长的尹铁军，同时也兼任市府办的党组书记。 因此，林伟峰必须给尹铁军这个面子。 “呵呵，老林啊，今天怎么会有空转到我这边哟！” 尹铁军一边伸手示意林伟峰坐下，一边笑呵呵的打趣道。 看似热情熟络，实际上却是有怠慢之意。 因为毕竟尹铁军是正处级，而林伟峰是副厅级。 一个副厅级的领导屈尊前来拜访，按理说尹铁军即使不亲自泡茶，也要站起身子迎接。 但是，从林伟峰进入到尹铁军办公室开始，全程尹铁军都保持着身子后躺的随意坐姿。 这是直接把不尊重写在了脸上。 林伟峰心中已经阴郁到了极点。 但是表面上还是露出了一副十分高兴面容。 官场玩的就是这些虚与委蛇。 谁要是把自己的心思直接写在脸上，那谁就是政治小白，体制内肯定要翻跟头。 “呵呵，我这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咱么这关系，我也就不和你客套了。 今天据说市府办的人事调整已经开始动了？” 林伟峰把话说一半就没有再说下去。 他和尹铁军之间的对话，不需要将话说的十分清楚。 都是人精，一点就透。 “哎，”尹铁军听到林伟峰挑起这个话头，立即收敛了笑容，痛心疾首的摇了摇脑袋，“老林啊，方案我是递上去过的，就是原先的那个方案。其他的副市长全都点头了，只是郑常务那边提出了一些不同的意见。 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啊。” 尹铁军这是将锅甩到了郑良才得身上。 而且，他高明的地方在于，所说的全部都是事实，没有半句假话。 这就是高手。 借同事或者领导的手，将自己不喜欢的方案毙掉，换上一个自己喜欢的方案。 体制内的花活多的很，如果是小白，一不小心掉进这些漩涡怎么死都不知道。 林伟峰闻言之后，再也不装了，不满直接写到了脸上。 “他郑良才这是欺人太甚，一个小小的副科级而已，他也要和我为难？” 激动之下，林伟峰的调门也起的比较高。 尹铁军赶忙紧张的比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站起身子轻轻打开房门，朝着走廊里四下张望了一下。 发现四下没人，才稍稍的安心一些。 郑良才和林伟峰之间的矛盾，市府里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但是体制内是这样的，即使私下里你死我活拔刀相见，在单位里明面上还是要维持和谐。 否则如果撕破脸，真的闹出什么事情了，不仅仅是涉事的双方会受到组织处理，尹铁军这个作为市政府“大管家”的秘书长也难辞其咎。 “林市长，您先别激动啊，来喝杯茶。”尹铁军将房门再次锁死之后，赶紧给林伟峰泡了一杯茶水。 林伟峰的心情也恢复了正常。 “赵小开同志的职务问题，我们府办党组今后会考虑的，年轻人成长有过过程，也不急于这一时嘛。” 尹铁军开始说些官话套话来劝慰林伟峰。 但林伟峰是什么样的人，都做到副市长这种位置了，怎么可能会被这些冠冕堂皇的漂亮话忽悠？ 只有那些初入体制内的小年轻，才会对这些虚假大饼信以为真。 林伟峰伸手摆了摆，示意尹铁军不要继续说下去。 “现在还只是民主推荐的环节，是吧？ 按照流程，下一步你们府办党组将会根据民主推荐的结果，确定正式的拟任职人选。 然后再开始考察、公示、最后党组通过提拔干部的正式文件。 这个流程我没记错吧。” “哈哈，瞧您说的，林市长您可是在我现在的秘书长位置上干了整整十年呐。 论人事这块工作，我们市府您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呵呵，尹秘书长您过奖了。 不过既然提拔干部是这么一个流程，那么严格意义上而言，赵小开还没有完全被剔除出此次提拔的范围。” “嗯？”尹铁军听到这话有些不理解了。 民主推荐确定拟任职人选是没错，但是推荐不已经结束了，而且因为事先府办党组已经让人事处向所有人打了招呼， 故而推荐上来的人肯定是蒋辰无疑。 后续的流程，说实话就是一个形式而已。 林伟峰应该很清楚这些的，怎么还会在这件事情上纠结？ “我先告辞了，很感谢尹秘书长对我疑问的解答，以后我们之间常走动。” 林伟峰却是没有等尹铁军反应过来，就起身告辞。 尹铁军虽然脑子里全都是问号，但是既然林伟峰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只能将林伟峰礼送出门。 不过在送走尹铁军，关门转身的一瞬间，一个特别可怕的念头忽然在尹铁军的脑子里闪现。 “不会吧，他一个堂堂的副市长不会去干这种事吧？.......” 尹铁军忍不住轻声的惊呼起来。 第二十五章 让蒋国栋出马 “这种事我当然会去做，一个小小的副科级竟然都争取不过来，以后我的脸面往哪里搁？” 林伟峰内心里恨恨然的咒骂着，脚步不停地下楼，让司机送自己回家。 “爸，您今天回来的很早啊！” 蒋天浩像往常一样，一脸谄媚的跑到门口迎接。 伸手要接过林伟峰的公文包和外套。 这些都是他的常规操作。 但未曾想，林伟峰却是一巴掌直接呼了过来。 蒋天浩是二十七岁的年轻人，按理说可以轻松躲开。 但是这一巴掌还是结结实实的呼在了脸上。 他不敢躲。 “爸，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骨可不得了。” 蒋天浩的脸颊迅速的红肿，但是他根本没有在意，反而依然对林伟峰讨好的笑着。 低三下四到这种程度，也算是一种能耐。 啪！ 耳光声再次响起。 这次动手的是林秋月。 “你个废物点心，肯定是你惹不高兴了！我打死你！” 林秋月说着就要扇过去第二记，却是被林伟峰伸手拦住。 他给了自己女儿一个到此为止的眼神。 林秋月没好气的瞪了蒋天浩一眼，冷哼着走开。 “你是不是有一个弟弟叫蒋辰？” 林伟峰面色冰冷的问道。 “是，是的........”不知为何，听到蒋辰这个名字，蒋天浩的心便不由自主的绷紧起来。 “他，他冒犯您嘞？” “何止是冒犯，何止是冒犯！” 林伟峰突然如同炸开了的高压锅，情绪爆发到了极致。 蒋天浩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老丈人发这么大的火。 立马吓得躲到了一边，低着头扣着双手，一动不敢动。 心里却不停地咒骂着蒋辰。 上辈子，他最恨的就是这个弟弟。 明明只是寄人篱下的孤儿，是他们蒋家收养的野种。 到最后，却是比他混的好上一千倍一万倍，最后他蒋天浩一无所有的时候，蒋辰却是已经官拜京海政法委副书记，正处级实权领导。 这也是他最后时刻要将自己的这个弟弟亲手撞死的原因。 嫉妒可以让人面目全非。 但是万万没想到，这一世，这个蒋辰依然在不断的给自己找麻烦。 甚至有可能打断他蒋天浩好不容易得到的飞黄腾达之路。 这是不能容许的。 因此，蒋天浩此刻心里面已经起了杀心。 “你现在去和你的弟弟说，让他主动退出综合二科副科长的竞争。” 几分钟后，发完脾气冷静下来的林伟峰，对着缩在一旁的蒋天浩命令道。 蒋天浩露出几分为难。 “这恐怕......有点难，我的说话分量不太够。” 蒋天浩也是体制内的干部，他是市公安局刑警队的民警。 所以，自然也知道副科级，对于他们这些二十多岁的体制内小年轻意味着什么。 很有可能，今后人生能不能走向辉煌，就靠这一步关键台阶。 起步是最难的。 所以，即使蒋天浩此刻听到，自己的弟弟竟然马上要成为副科级，又惊又妒又恨。 但他还是很实在的说出了困难。 “不用你去说，让你的那个老爹去说。 不是说，你的那个弟弟是有名的大孝子吗？ 检验他对你老爹孝顺程度的时刻到了。” 林伟峰面带讥讽笑意的说道。 因为之前蒋天浩和蒋辰的父亲， 蒋国栋，一直想攀林伟峰的亲家。 所以，家里的很多情况都和林伟峰说过。 林伟峰自然也对蒋家十分了解。 他知道蒋辰的软肋之一就是这个蒋国栋。 “对对对，还是爸爸您有主意，之前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这事。 如果是我爸出马的话，这件事必定十拿九稳。” “那还不快去落实？！” “马上落实，马上落实！” 蒋天浩一边连连点头哈腰答应，一边掏出手机拨通了蒋辰手机。 这是他嫁入林家之后，第一次主动和蒋辰打电话。 “蒋辰，我是你哥。” 电话一接通，蒋天浩便换上了一副十分高傲的面孔。 这之前在林伟峰面前的低三下四完全不同。 蒋辰拿着手机，脸色微微一凝。 但旋即还是客客气气的回了一句，“哥，您好。” 上辈子蒋天浩过的很惨，虽然自己也过得不怎么样，但是比起蒋天浩来那是好了许多。 所以他并不嫉恨蒋天浩开车将其撞死。 “今天打电话来，是想告诉你，不要去竞争你们综合二科的副科长了。 就算帮哥我一个忙，可以吗？” “这个.......好像不太行。 哥，这是我等待了很久的机会，你知道的。 而且，组织提拔谁不提拔谁，也不是你我能决定的。 这是违背党的用人原则的。 这些相信不用我说，您比我更了解。” 蒋辰几句话就把蒋天浩的请求挡了回去。 让他放弃副科级，开什么玩笑。 别说他这辈子立志就是要混出个人样了。 就算是现在的专案组办案任务，也不允许他放弃。 这个副科级，说白了是省纪委那边暗中协调的结果，是让他蒋辰用来更有利的办案用的。 “哎，没想到你的官瘾如此之重。 算了，当我没打过这个电话。” 蒋天浩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但实际上他内心里毫无波澜。 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劝说的了自己的这个弟弟。 虽然蒋辰是他们家收养的，但是从小就很有自己的主见和想法，从来没有想过要讨好他们蒋家的哪个人。 宁可自己吃亏吃苦，也要站着保持尊严。 这一直是蒋辰的性格。 所以此刻更加不可能听他这个哥哥的。 唯一能够起作用的，还真的只有蒋国栋。 “爸，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 这次市府办综合二科的副科人选，对于我岳父非常重要。 您还是想办法替我劝劝弟弟吧。” 十分钟后，蒋天浩仔电话里简单的叙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并且恳求蒋国栋劝说蒋辰放弃。 蒋国栋挂断电话后，陷入到了犹豫纠结。 说真的，这件事情任谁来说都是林伟峰和蒋天浩那边不地道。 凭什么让蒋辰在这种事情上想让。 又不是特么孔融的梨儿。 而且，让给的还是林伟峰的外甥。 为了一个外甥，便连小叔子的前途都不顾。 这种做法，首先让蒋国栋非常寒心。 第二十六章 蒋国栋的偏心 不过最后，蒋国栋还是狠心按下了拨给自己养子的通话键。 “喂，辰儿啊，是你爸呢。” “爸，现在是上班时间，什么事？” 蒋辰的脸严肃的可怕。 他当然知道蒋国栋此刻电话过来是为了什么。 但是他真的很不想面对这种情况。 蒋国栋对他而言，可谓是恩重如山。 在心里面，蒋辰是把蒋国栋当作亲手父亲看待的。 “那个.......”蒋国栋一时之间感觉很难开口，就仿佛一下子喉咙被捏住了。 “能不能.......把那个副科，让出去。 你知道的，现在天浩已经是林家的女婿了。 而林家希望他们的外甥赵小开能够得到那个副科岗位。” “你现在也还年轻，机会今后有的是，爸答应你，这次让了，爸会想办法补偿你的，也会为你今后的仕途铺好路.......” 蒋国栋说了很多。 对面却是一直沉默。 这让蒋国栋心里很是不安。 但是这些话，他必须说。 蒋天浩是他的亲生儿子，这个忙他必须帮。 “爸，你说的我都听进去了。 但是这个副科级，我不能让.......” 良久，话筒里面才传来蒋辰低沉无比的声音。 显然，蒋辰虽然有心里准备，但是听到蒋国栋讲这些，赤裸裸的偏心蒋天浩。 他依然被狠狠地伤心到了。 而且是心如死灰的地步。 如果不是因为专案组的任务，蒋辰甚至已经缴械投降，把副科级让了出去。 如果自己的至亲之人，都不希望自己的成功，那这种成功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过现在，因为自己的这个副科级也是专案组办案的需要，是他们这个暗组能否突破案件的关键， 关系到暗组七个人的荣誉和前途， 更加关系到反腐事业。 所以，蒋辰最终还是咬牙挺了过来。 坚决的回绝了蒋国栋的要求。 蒋国栋并没有感到生气，因为他没资格生气。 这些都是蒋辰自己争取的，凭什么说让就让。 此刻，他只是感觉到了为难，感觉到了不好意思。 为难的是蒋天浩和林家那边交代不过去。 不好意思的是，今天这一出，算是把他偏袒蒋天浩的心思彻彻底底暴露。 “辰啊，今天老爸和你说这些也是迫于无奈，你哥在林家那边并不好过。 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啊。 楚家那边你还在考验期吧，好好把握这次机会。 如果真的能成为楚家的女婿，即使是上门女婿，今后也足以让你受益无穷、仕途无忧。 对了，听说你被省纪委借调了三天就退回了？” 蒋国栋解释关心一波后，顺便问起了他关心的一个问题。 原先蒋辰被借调到省纪委，蒋国栋还感受到了由衷的高兴开心。 这是之前他们蒋家想都不敢想的事儿。 那可是省纪委啊，根本不是一般人能进的。 而借调，虽然编制还在原单位，但一般情况下只要人不是太差劲，早晚都会成为省纪委的人。 这方面的先例不胜枚举。 所以，蒋国栋只感觉到自己祖坟冒青烟了。 像他们这种商人，是最需要有人庇护的。 做的当然是堂堂正正的合法生意。 但是合法生意，同样需要庇护，甚至有些情况下需要的庇护比非法生意还要多。 省纪委，在江汉省而言，显然是一个庇护能力极大的单位。 谁要是敢动他蒋家的产业，省纪委一个电话下来，便什么都搞定了。 所以，那几台蒋国栋睡觉都能笑醒。 但是万万没想到，只是仅仅三天时间，自己的那个宝贝养子便被对方打发回来了。 这在京海的历史上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儿。 如果是这样的状态回来的话，真的还不如不去。 因为不去别人还不会对你这个人有个什么评价。 而去了却站不住脚，别人就会觉得你没什么能力本事了。 “爸，我知道你很关心我三天就从省纪委返回的原因。 其实我也很想告诉你。 但是，我现在还不能说。 以后，我肯定会和你说这段时间的全部经历。” 蒋辰这些还真不是官话套话，而是这次他作为暗组的组长，是真的不能透露和办案有关的半点信息。 他现在的任务，就是要让别人相信，他是被省纪委退货的倒霉蛋。 “好吧，你不说我也不强求。 保重身体，工作可别太拼了。 不要为难自己，仕途真的走不顺，爸这边永远是你的避风港。” 蒋辰听着眼眶不自觉的红了起来，最后这几句，他能感受到就是蒋国栋的真情流露。 挂断电话后，蒋辰看了下时间，已经马上要到饭点。 他回到自己座位等了几分钟，然后在上午下班时间十二点过后五分钟的时候，起身离开。 他准备开着自己的比亚迪唐，到京海大酒店和楚雅他们汇合，看看进度怎么样。 但是还没上车呢，就看到远处一辆玛莎拉蒂急匆匆的驶向自己这边。 蒋辰不由的停下了上车的动作。 因为这辆玛莎拉蒂，对于蒋辰而言实在再熟悉不过。 正是上辈子自己老婆林秋月的座驾。 从眼前这辆玛莎拉蒂直奔自己这边来看，这一世林秋月的座驾怕还是这辆玛莎拉蒂。 蒋辰见到如此情景并不害怕，眼睛微微眯起盯着玛莎拉蒂在停车场里疯狂飙车几圈。 玛莎拉蒂在转了好几个圈后，才在蒋辰面前停下。 一个妙龄女郎伸着洁白无瑕的大长腿，从玛莎拉蒂的主驾驶上下车。此人自然是林秋月。 而另外一边副驾驶下车的，正是蒋辰的各个蒋天浩。 “天浩，我对你很失望。 这么点小事都办不明白。” 刚下车，林秋月就对着蒋天浩一通狂喷。 丝毫不给自己的这个老公留面。 “呵呵，是嫂子吧，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呢。” 蒋辰关上自己的爱驾比亚迪的车门，快步走到了蒋天浩和林秋月面前，打了声招呼。 没想到林秋月的臭毛病这辈子都还没改，而他最臭的毛病是喜欢目中无人，特别是对那些家境比她差的更是极尽轻蔑。 面对蒋辰的热情问候，林秋月甚至连脸皮都没抬过一下，就仿佛蒋辰是个空气人一般。 第二十七章 这个媳妇你管不管 而且说实在的，此刻的蒋辰真的比林秋月家境差吗？ 别说现在他已经是楚家的准女婿。 就算是光凭自己蒋家的情况，蒋辰其实也未必会比林秋月低下。 虽然林伟峰是副市长，实权副厅级领导没错。 但是蒋辰的老爹蒋国栋有钱啊。 而且是很多很多钱，是京海公认的首富，也是京海商会的会长。 这年头，只要是真的有钱，就一定会有自己的地位。 不然，蒋国栋也不可能认识楚政生这样的大佬，更加不可能把自己的儿子送到对方家里当女婿。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蒋家自己也是有地位的。 这就是社会现实。 而林伟峰，则因为自己身处体制内，天然的带有优越感，所以即使面对蒋国栋这种真实实力不低于他的商人，也是从来没有高看一眼过。 这就是来自体制内的傲慢。 也是不够成熟的表现。 很多时候，表面的光鲜亮丽和众星捧月只是表面而已。 一旦遇到什么大的变故，往往这些高高在上的领导，适应能力不如那些商界老板和企业家。 不过这些道理，说真的极少有在位的领导能够意识到。 因为他们平日里被吹捧的太好了。 只有真的到了出事的那一天，他们才会懂得所谓的权力和名望还有地位都是身外之物，只有钱才是特么的亲爹。 不过蒋辰是体制内极少数能够懂得这些道理之人。 所以他从来不会因为自己是体制内干部，就对体制外的商界精英和企业家们低看一眼。 这辈子和上辈子都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也因此，他其实对林家这种看不起商界人士的做派，十分的不屑和愤怒。 上辈子已经吃够了这个女人的苦头。 这辈子怎么可能还惯着他。 “哥，这个媳妇你管不管？” 蒋辰听到林秋月侮辱自己的第一时间，便立即收敛起了笑容。 蒋天浩被蒋辰突然冒出来的一句问的愣了一下神，然后立即脸色大变。 蒋辰这是特么的想害死自己？ 林秋月可是他蒋天浩心中的仙女，是必须跪舔的存在。 这个蒋辰是怎么回事？ 竟然还想让自己管教林秋月？ 这特么不是找死？ “蒋辰，你这是怎么和你嫂子说话的？” 说着，蒋天浩就要上前动手，抽自己的这个弟弟一个耳光。 但是手打到一半，就被蒋辰有力的大手拦下。 “你，你竟然敢还手？” 蒋天浩不可置信的看着蒋辰。 以往，他蒋辰在家里可是从来让着他这个做哥哥的。 当然，这个以往指的是这辈子。 上辈子的话，因为后来蒋辰混的比蒋天浩要好，所以后来蒋天浩在蒋辰面前也老实了。 这也是上辈子的最后时刻，蒋天浩要对蒋辰下死手的原因。 一个欺负惯了的对象，突然爬到了自己的头上，任谁都接受不了。 “你我都是体制内的干部，很多东西不需要我说的很明白。 现在我尊重你还喊你一声哥。 但是尊重也是有限度的.......” 蒋辰死死的盯着蒋天浩。 从体格上而言，二人根本没得对抗。 蒋辰是一米八多的大高个，而蒋天浩只有一米七多，就是正常身材。 更何况，蒋辰从小孤儿院长大，为了不被欺负，自幼习武，一直到现在都保持着每天操练的习惯。 这种强悍的躯体，不是蒋天浩那种天天花天酒地的废材能够比的。 “你，你.......”蒋天浩还想继续痛骂，但是看到蒋辰眼神之中的肃杀和愤怒，一时之间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这一世，他第一次在自己这个弟弟面前感受到了恐惧。 心里升腾起了十分不好的预感。 要知道，上一世，他和蒋辰之间的地位转变，也是蒋辰第一次被提拔副科开始的。 但是上一世的提拔，是发生在三年之后。 而这一世，蒋辰甚至在当前，在其二十五岁这么年轻的时候，就已经要马上被提拔为副科了。 这岂不是说，他蒋天浩要比上一世混的更惨。 不，绝对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蒋天浩挣脱了蒋辰的手臂，然后走回到林秋月的身边。 “媳妇，你都看到了，我这个弟弟不当人，不听我的话。” 他一脸谄媚且有委屈巴巴的对着林秋月说道。 意思也很明显，希望林秋月替自己出头。 在蒋天浩的眼里，林家可是十分高大上的存在。 特别是林伟峰，是京海副市长，也是蒋辰的顶头上司。 蒋辰不可能敢真的招惹林家之人。 林秋月也是这么想的。 她直接抬起玉璧，狠狠地甩下。 然后，蒋天浩的脸蛋上就多出了一个红手印。 “啊，老婆，你怎么打我！？” 蒋天浩一脸疑惑加委屈，但是绝对没有生气和愤怒，他没有胆量也没有资格在林秋月面前表现出生气和愤怒。 “哼，你这个废材，我不打你打谁？ 嗯？ 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都要我亲自出面！” 林秋月根本没有正眼瞧蒋天浩。 在她眼里，与其说这是自己的老公，不如说只是他们林家抱回来的一条狗，而且还是可以做苦力和输送大量财产的一条狗。 林秋月和林伟峰从一开始，就对这桩婚事目的明确。 那就是要通过蒋天浩，把蒋家的资产全部掠夺到名下。 不过林秋月此刻看蒋辰，却是神色复杂。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蒋辰总有一些特殊的感觉。 当然，更多的是，贪婪。 因为蒋辰实在太帅了，身高一米八七左右，体型完美的如同希腊雕塑，脸蛋五官分明立体，英俊无双。 如果是从动物本能的角度出发，林秋月肯定喜欢蒋辰这种。 而蒋天浩相比之下就实在是个残次品。 不过蒋天浩是蒋国栋亲生的，看在今后更方便掠夺蒋家家产的份上，林秋月才答应让蒋天浩做自己的老公。 “呵呵，蒋辰啊，听说之前你们蒋家原本是想让你，嫁到我们林家做上门女婿，是吗？” 林秋月换上了一副媚态十足的笑脸。 这是在向蒋辰施展媚功了。 第二十八章 好吃不如饺子 林秋月对自己的外貌很自信，更对自己的媚功自信。 因为在她的圈子周围，的确没有比她更加漂亮的女人存在。 所以，她天生的就认为，所有的男人都要拜服在她的石榴裙下。 而且，男人为她爆金币，那是天经地义的，甚至是这些男人的荣幸。 不得不说，这个狐媚子有着超强的捞女天赋。 当然，捞女是2020年之后才出现的词汇，现在是2009年，还没有这种说法。 但是蒋辰看到这个女人的第一眼，脑子里就蹦出了这个词汇。 上一世，其还没有这么清晰的对林秋月有这样的认知。 究其原因是，距离林秋月太近了，毕竟二人是夫妻。 “林秋月，现在你是蒋天浩的老公。 和我没什么关系。” 蒋辰话说的很直接，就是明摆着告诉对方，你的媚功对我蒋辰没用。 “哎呦喂，小叔子你怎么这么一脸严肃啊。 再怎么说，我可是你的嫂子哟。 你不来多和我玩玩？” 林秋月并没有放弃魅惑蒋辰的努力。 她之前没有看到过蒋辰，今天第一眼看到，说实话，有点心动了。 蒋辰是那种，一般的女生看到了就会疯狂喜欢的偶像型外形。 即使林秋月这种捞女，也会见色起意。 其实这也是上一世，虽然林秋月平日里对蒋辰百般羞辱，但还是会和蒋辰行使夫妻权利， 而这一世，对着蒋天浩却是根本不会让其碰一下自己的真正原因。 不过林秋月不是穿越者，没有上一世的记忆。 如果有的话，恐怕会更加嫌弃现在的老公蒋天浩。 和蒋辰相比，简直哪哪儿都放不上台面。 不过蒋辰面对林秋月的魅惑，完完全全是毫无感觉。 上辈子已经对林秋月产生了生理性的反感。 主要是人品实在令人作呕。 而且说句不客气的，谁会对一个同床了十年的贱货感兴趣。 林秋月身体上的每一寸肌肤，蒋辰都清晰无比的知道。 “呵呵，我的确很喜欢和漂亮的小姐姐一起玩。 但是，和你就算了。 容易引起误会。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好吃不如饺子........” 蒋辰的脸上充满戏谑，一脸坏笑。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严肃古板之人，不同的场合有不同的面孔。 如果是面对楚政生、周成、郑良才这些大佬，他肯定会是一个标准的体制内干部，儒雅、稳重、谨慎小心。 但是面对林秋月和蒋天浩，那就可以随心所欲。 当然，作为一名党员，他不会真的去突破一些道德底线。 除非惹到了他不可触碰的红线。 这就是蒋辰的全部性格。 显然，林秋月还根本不了解站在他眼前的这个男人，根本不知道她所面对的是谁。 即使是在上一世，他们林家占尽优势，拼命暗中打压的情况下，蒋辰都能够凭借着自己的能力，一步步的走到正处级的政法委副书记。 而且如果不是因为蒋天浩在最后时刻，开车把他撞死，蒋辰已经着手开始了反击。 并且他有八成以上的把握，最后能够将林家连根拔起，林秋月之前给他的一切屈辱，他都会原封不动甚至是加倍的归还。 更何况这一世，林家还根本没有成势，没有对他和蒋家形成压倒性的优势。 他蒋辰凭什么要将林秋月，这么一个县级检察院的正股级干部放在眼里。 此时的林秋月，体制内的身份是京海市江北区检察院批捕股股长。 在区里面算得上是一号小有实权的人物。 但是光凭这个身份，在蒋辰这种市府办干部面前，特别是一个即将提拔到副科岗位的干部面前，那就是擦脚都不配了。 所以蒋辰对林秋月的不屑，全都写在了他的眼睛里。 虽然林秋月是一个心机歹毒的捞女，但是不得不承认，其并不是没有脑子。 体制内的那些人情世故，因为从小跟着林伟峰耳濡目染的缘故，所以玩的很溜。 蒋辰表情和语气里的嫌弃，林秋月自然能第一时间感受到。 甚至在蒋辰戏谑的笑意上，林秋月还能读懂一些非常不好的信号。 就仿佛，在蒋辰的眼里，自己只是一个花瓶、一件可以随时用完就丢弃的玩物。 这是高傲的她所绝对不允许的。 要知道，虽然林秋月也不反感和蒋辰上床，但是在和任何一个男人的关系里，她必须是占据主动地位的那一个。 绝对不能沦为男人的玩物。 完全丧失主动权。 只可能是她林秋月玩得一个个男人围着她团团转，然后为她寻死觅活，甘愿奉献所有，把自己的金币主动爆出来。 而不可能是反其道行之。 所以，林秋月一瞬间，脸色便完全垮了下来。 “蒋辰，你，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她面带寒霜的威胁着。 “之前念在我们之间亲戚一场，还是好声好气和你说话。 但是既然你这么不识抬举，那我就直言相告。 你的那个综合二科副科长，别想了。 最好你自己主动的让出来。 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 后面几句话，完全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已经到了毫无遮拦的地步。 也让蒋辰瞬间出离了愤怒。 他知道有些人蛮横无耻，但是没想到已经蛮狠无耻到了这种程度。 这个副科级，是自己辛辛苦苦用工作实绩和工作能力换来的，怎么放弃，又凭什么放弃？ “林秋月，你刚才的这番话说的很不妥吧！” 没等蒋辰开口，忽然一个如同佛塔风铃般好听的女声，突然从他背后响起。 蒋辰不用转身都知道，这是楚雅的声音。 是自己的未婚妻，也是京海专案调查组暗组的常务副组长，更是江汉省三把手楚政生的独苗千金。 不过因为平时行事低调的缘故，所以在京海地界里，只有极个别的人认识她。 否则也不会有之前那种，说她是一个三百斤肥猪的传闻。 林秋月眉毛一挑。 她最不喜欢有人出来挑战自己，特别是女人。 在京海地界，如果真的有这么作死的女人，她一定会想办法将对方搞死。 所以，第一时间，林秋月就将目光锁定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而看清楚来人之后，林秋月的脸就更臭了。 第二十九章 林伟峰的逆鳞 因为，林秋月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漂亮的女人！ 以前她觉得自己已经算是女人中的极品了，但是对面这个更是极品中的极品。 从身材样貌到皮肤到黄金比例到腰臀比，都无可挑剔。 无论是男人的视角还是女人的视角， 都会对眼前的女人垂涎欲滴。 是的，即使是同为女人，看到绝色之后也有想吃的冲动。 这就是楚雅给人的印象。 之前在省城，一来是楚雅很低调不会到处窜场，二来是她的活动圈子都是知道她背景之人，所以大家即使平日里对楚雅的外貌感到震撼，也不会很直观的表现出来。 而此刻，楚雅站在京海市的地界上，只以一个绝色美女的身份，自然会给人极大的震撼，而且这种震撼会毫不掩饰的出现在现场所有人的脸上。 林秋月身边的蒋天浩，眼睛都看直了。 这还是楚雅没有怎么梳妆打扮，穿了一身纪委的深黑色工作服。 胸前别着一枚党徽的正经模样。 如果是平日里，穿着二十四岁的女孩子在这个炎热的季节都会穿的短裤短裙之类的，光那一双如同牛奶一般白嫩的美腿，就会让所有的人都掉哈喇子。 之前林秋月已经觉得自己的皮肤很白了，但是和楚雅的比起来就明显的暗淡了一层。 她之前还觉得自己的身材已经很极致了，但是和楚雅粘在一起就变得像个水桶。 这就是美女的层次感。 很多普通人一位漂亮的女人都是没有大差，而丑陋的女人则各有各的丑， 其实这是一种误解。 漂亮的女人也是千人千面，也是分档次。 如果觉得看不出差别，那只能说明你还没有见识到过真正的顶级美女。 蒋辰自然是见识到过真正顶级美女的人。 当然不可能对林秋月这种货色动心。 即使没有前世的那些纠葛，即使林秋月的心没有这么歹毒，他都不会动心。 曾经沧海难为水。 “这人是谁？”林秋月没好气的问道。 “她凭什么来干涉我们的家事？” 林秋月指着楚雅的脸，非常八婆的质问道。 全然不顾自己形象。 实际上这才是她本来的面目。 蒋辰一把将其手指抓住，狠狠的捏在手心，迅速的下压。 用力很猛，一点面子都没留。 让林秋月感受到了巨大的痛苦。 伸出去的手臂，就如同脱臼了一般，有种瞬间昏阙的感觉。 “你好大的胆子........”林秋月不可置信的看着蒋辰，似乎很不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 在京海，还从来没有人敢对她这么大胆。 因为老爸是副市长的缘故，林秋月平日里都是横着走的，旁边围绕的不是舔狗就是舔狗。 甚至连敢顶嘴的人都没有。 遑论直接对她动手了。 也难怪林秋月到了此刻，脑袋都是蒙的。 不过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双眼瞬间噙满泪花。 “蒋天浩，你是死人吗？你老婆都被这么欺负了。”林秋月声嘶力竭的对着身旁的蒋天浩又打有骂，形象完全是农村泼妇的样子。 蒋天浩邹眉走到了蒋辰面前，“赶快给你嫂子道歉，给你一个机会。” “不可能！”蒋辰直接拒绝。 “好好好，你现在长能耐了是吧，我现在就给爸打电话，看他怎么说！” 蒋天浩其实很怕直面蒋辰，毕竟二人体型相差太大， 社会规则的底层逻辑是暴力。 一个男人如果不能够在力量上胜过别人，那无论是什么地位权势，当直面对方的时候，照样会心虚。 这是基因里带出来的动物本能，改不了。 蒋辰听到蒋天浩要给蒋国栋打电话，一把将对方的手机夺下。 这件事情他会和蒋国栋解释，但不是现在。 蒋国栋是他的软肋，所以他不能让蒋天浩利用这根软肋。 “爸那边，要说也是我自己说，轮不到你！” 蒋辰向前踏出几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蒋天浩，充满了强悍男人的威压。 这让刚才还态度十分嚣张的蒋天浩瞬间缩成一团。 果然，在真正的实力面前，弱鸡一无是处。 林秋月眼看着这样的局面，彻底的破大防。 她万万没想到，今天的自己会败的这么彻底。 相貌比不过蒋辰这个新冒出来的女伴，老公还这么废物。 现在能够挽回败局的只有自己老爸林伟峰了。 所以她当即拿出了手机，拨通了林伟峰的号码。 蒋辰这个时候却是不便上前抢夺。 如果说之前抢夺蒋天浩的手机是自己兄弟之间的矛盾，算是家务事的话。 那么此时此刻林秋月打电话给林伟峰，则根本不是他能够插足的范畴。 毕竟是体制内的干部，不可能做出出格的事情来。 “爸，你快过来吧，我在你们市行政中心的停车场这边，被人欺负了。” 一句话，就把原来还稳坐办公桌翻阅文件的林伟峰，腾的一下从座椅上拉了起来。 林秋月就是他的心尖尖，是他不可触碰的逆鳞。 要是谁敢动这块逆鳞，他林伟峰不介意使用所有可能的手段将对方搞死搞臭。 甚至可以将搞死从比喻变为现实。 这就是他作为京海市副市长的霸气和实力。 他已经很久没有显露过这样的实力了，今天，他感觉有必要显露一下。 老虎长久不发威，还真有人敢将其当病猫。 这几天，林伟峰也着实憋屈了，一个小小的副科级都被人横刀夺爱，节外生枝。 所以，当他带着自己的秘书，和几个综合三科的科员气势汹汹的走下行政中心大楼，来都停车场的时候， 真的颇有几分黑帮大佬霸道总裁的气势。 为了女儿，他觉得这么做很合理。 哪个父亲不护自己的小棉袄？ “爸，你可总算来了，这个女人和那个蒋辰，联起手来欺负我，我的手都被他们差点打断了.......嘤嘤嘤......” 不得不说，这个林秋月的确是一个挑弄是非的高手。 一上来就将开始夸大其词，而且指责的对象也扩大到了楚雅身上，不仅仅是针对蒋辰。 甚至还故意把楚雅的名字推到了前面，目的就是让楚雅首当其冲的遭受自己老爸的怒火。 其内心歹毒可见一斑。 仅仅因为楚雅是比林秋月高了好几个档次的美女，林秋月便妒火中烧。 第三十章 搞点绝对正确的理论 林伟峰双眼喷火，恶狠狠的盯着蒋辰和楚雅。 不过期目光扫过楚雅的时候，愤怒之中多了几分不可名状之色。 这让敏锐的蒋辰十分恼火。 这个老色批，竟然把龌龊的念头打到了自己老婆的身上，是个男人都忍不了。 旧仇添新恨了属于是。 “蒋辰，你一个小小的科员，如此放肆，不太合适吧？” 林伟峰冷着脸，十分不客气的问道。 语气中的轻蔑溢于言表。 在他的眼里，蒋辰甚至是他背后的蒋家，都只是蝼蚁一般的存在，在自己面前只配跪舔。 “林市长，请问我们国家是什么性质的国家？”蒋辰虽然心中有一团难以熄灭的怒火，但他还是耐着性子，用尽量平淡的语气和林伟峰沟通。 并不是怯懦，而是作为一名国家干部，有的时候该摆的姿态还是需要摆的。 “呵呵，轮不到你来考我，现在是我问你不是你来问我。”林伟峰不出意外的气焰嚣张到了大气层，一点伪装面具都不愿意带了。 不过这也是他这种人惯常的态度。 虚伪的面具，只在他们认为重要的人面前带着，而对于蒋辰，林伟峰觉得没有必要。 对方不配。 “我们国家的性质是人民民主专政的社会主义国家。 消灭剥削、消除两极分化，构建人人平等的大同社会是我们的建国理念。 也是先辈们起来革命的初衷。 我想，你一个堂堂的副市长，不会这些中学的政治常事都能不知道吧。” 蒋辰并没有理会林伟峰的嚣张态度，而是不厌其烦的给其科普。 虽然这只是中学的政治内容，但是这个社会上，甚至是在体制里，很多人已经把这些内容有意或者无意的淡忘了。 经过蒋辰的提醒，林伟峰才忽然感觉到自己脑子里闪现出来了一些知识。 一些他从未信以为真的知识。 不过这些知识，是如此的堂堂正正，不容辩驳，是如此的政治敏感，导致林伟峰听闻之后，甚至一个字都说不出。 “呵呵，想必林市长已经记起来了一些东西。 是的，我们的国家就是一个讲究人人平等的国家。 我们的革命领袖们早就说过，在我们国家，只有分工不同，没有地位的高低。 即使是一个掏粪工人，也有一样平等的人格尊严。 这也是宪法法律赋予我们的每个公民的权利。” 蒋辰眼见林伟峰哑口无言，决定乘胜追击。 说实话，就他这个燕京政法大学毕业的高材生的理论水平，在京海这块还真没有人能比过他。 “所以，请林市长注意你的言辞和语气。 虽然你是副市长，是副厅级的干部，但我也是国家干部。 你我之间只有分工不同，没有地位高低之分。” 说到这里，蒋辰故意顿了一顿，露出一个轻蔑笑容， “说了这么多，我现在和你说句直白点的，你我都是共产党发工资的，可不是你发工资给我，所以，以后在我面前不要摆出这么高的姿态，懂吗？” 蒋辰说话的时候，还朝着林伟峰那边走了几步。 一米八七左右的大高个，再加上语气语势，给林伟峰带来了极大的压迫感。 让这位堂堂的副市长，不受控制的向后退了好几步。 这完完全全是出于发自内心的恐惧。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怯懦后退的事实已经发生。 这让林伟峰感到了不可名状的屈辱。 在京海，之前谁敢用这种态度对他。 甚至是市委书记吴兴尧，在他面前都保持着最起码得礼貌和尊重。 但是万万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科员，竟然敢在自己面前如此放肆。 这要是不把这小子搞死，那真的，以后不要在京海混下去了。 不过蒋辰其实平日里是不会这么说话的，在体制内混，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清楚的很。 有些话摆到桌面上来，谁都不敢说其是不正确。 但是你把他摆到桌面这个举动，会引起很多人的反感。 蒋辰不是政治小白，不会去做那些会引起别人反感的事情。 除非.......他就是有意要气一气某些人。 说实话，今天这局面，已经是和林伟峰白刃相见、刺刀见红了。 谁也不需要给谁留体面。 林伟峰觉得蒋辰对自己的宝贝女儿动手，是动了他的逆鳞。 但蒋辰何尝不觉得他林伟峰和林家也是动了自己的逆鳞。 让蒋辰放弃副科级的竞争？ 对自己未来的媳妇楚雅出言不逊而且心存歹毒心思？ 哪一项，都是蒋辰心中的红线。 同样触之必死。 而且，蒋辰现在也有这个实力和对方硬碰硬。 只不过林伟峰，甚至是整个京海都不知道罢了。 “蒋辰，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无条件支持你。” 楚雅天籁一般的声音也很合时机的在蒋辰耳旁响起。 甚至，那只蒋辰之前很早就想牵起来的玉手，此刻也主动送到了蒋辰的手掌心。 软嫩软嫩的，甚至比蒋辰无数次梦中想象的还要手感好。 “谢谢！”蒋辰转身对着楚雅深情的点了点头。 这一幕，引来了三道无比灼热的目光。 其中一道是存粹的怒火，而另外两道则是愤怒之中带着嫉妒，甚至嫉妒的心思还会更多一点。 不用看，蒋辰就知道这三道目光分别来自哪里。 存粹怒火的那道肯定是来自林秋月，而另外两道则来自林伟峰和蒋天浩。 他们心里面都希望拥有楚雅这种完美到极致的女人。 如果到了嘴边，肯定会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臭小子，秀恩爱秀的差不多了没有？ 这俩人对林副市长出言不逊，和我上去将他们制服扭送到公安局。” 在林伟峰的眼神示意下，林伟峰的秘书，也是综合三科的科长金钟南对着另外两个二科的干部吩咐道。 三人冲着蒋辰和楚雅围了上来。 “不要伤了那女的，下手收着点。”林伟峰阴沉着脸在后面吩咐道。 虽然这里是市政府的停车场，是公共场所，但是他一点都不怕自己的操作会被别人曝光。 在京海市，谁有这样的胆子？ 谁又犯得着这样做？ 第三十一章 我看你像失足妇女 蒋辰看到林伟峰竟然敢不顾自己的身份，真的唆使手下动手，当即脸色沉了下来。 “你拿好手机，把这一切都拍摄下来。” 他对着身边的楚雅吩咐了一句，然后有点恋恋不舍的放开楚雅的手儿， 对着迎面过来的金钟南等人冲了上去。 金钟南此刻心中只感觉到好笑。 用手机拍摄留存证据？ 京海地界呢，谁敢管林伟峰的事情？纪委还是公安？ 想要放到网络上引起舆情？ 当本地网警部门吃干饭的吗？ 因为权势，林伟峰在京海的滔天权势，所以金钟南等人此刻有恃无恐。 他们铁了心要给蒋辰一顿教训，以此在林伟峰面前邀功。 啪啪啪！ 下一刻，几个响亮的大耳刮子声音响起。 金钟南等人根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被一人赏了一记大耳瓜子。 人仰马翻的倒在地上。 蒋辰的出手速度实在太快了，金钟南这些平日里坐办公室的根本没有防守能力。 这下子，轮到林伟峰那边傻眼了。 “蒋辰，你真的太放肆了！ 竟敢打市政府的干部！？” 蒋天浩指着蒋辰，气势汹汹的骂道，不过脚步却是不住的往后退，显然色厉内荏。 蒋辰根本没有理会自己的这个废物大哥，而是一步步的朝着林伟峰和林秋月走去。 躺在地上的金钟南等人，此刻痛得爬不起来。 而且说实话，即使爬的起来也不会出头了。 和讨好上司相比，自己的命更要紧。 体制内，是要巴结领导，但是犯不着为了巴结把命搭上。 林伟峰此刻满脸惶恐和愤怒。 惶恐是因为真的怕了。 眼前这个一米八多的高个子，真的要是发起飙来，还不一巴掌把自己拍死在地上。 愤怒的是，自己是堂堂的副市长，怎么会被人这样欺负？ 之前做梦都没想到过。 “不，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蒋天浩，你还是不是男人，不管管你的弟弟吗？” 林秋月歇斯底里的对着已经退出很远的蒋天浩怒吼。 不过她虽然很泼妇，但是人却也躲到了父亲林伟峰身后。 导致，现场的局面是林伟峰单独对峙上了蒋辰。 面对高出自己两个头的蒋辰， 林伟峰说不害怕那是假的，甚至就差没尿裤子了。 从小到大，他就没受过这份惊吓。 “滴武滴武！” 也就在此时，停车场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警笛声。 市公安局的警车到了。 他们距离市行政中心，只有不到三百米的距离。 所以过来很是方便。 楚雅的脸色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不用猜都知道，这肯定是林伟峰那边叫来支援。 “蒋辰，小心！” 她对着蒋辰的背影提醒道。 蒋辰伸手头也没回的摇了摇，意思是不用担心。 “林市长，这阵仗太大了吧？还惊动公安局的同志？” “哼！蒋辰，你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刚刚冲你顶撞辱骂林副市长，就可以将你拘留！” 金钟南等人听到警笛声，一下子又支棱了起来。 “呵呵，拘留我，理由呢？”蒋辰不慌不忙，在他这个政法大学的高材生面前，玩法律那就是笑话。 “寻衅滋事，这个够吗？” 三辆警车此刻也已经开到了蒋辰他们身边，车上下来十几个大盖帽，个个全副武装。 为首的一个警察冷笑着说道。 蒋辰看了一眼对方，知道这是市公安局的刑警大队大队长，钱伟华！ 正科级干部。 也是蒋天浩的顶头上司。 刚刚说要用寻衅滋事抓他的，正是这个钱伟华。 上辈子，蒋辰因为是市政法委副书记的缘故，对政法系统的干部十分熟悉。 后来，这个钱伟华也爬到了市公安局副局长的位置，走的正是林伟峰的线。 二人是依附关系。 自然，此刻的钱伟华想要拼命的讨好林伟峰。 讨好的方式就是帮他解决问题。 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所以五分钟前，林伟峰让金钟南打电话给钱伟华，让其赶快带人到停车场的时候， 金钟南想都没想就带着手下的得力干将们冲了过来。 而且看现在的局势，他这次过来算是来对了。 危局救主，可是一大功劳。 “你们这是无法无天！寻衅滋事法律是怎么规定的，你们难道不知道？ 明明是对方挑事在先，凭什么说蒋辰是寻衅滋事！？” 楚雅也是法律本科毕业的，对这些法律条款十分熟悉。 她一听就脾气上来了。 没想到，在京海这个地方，竟然有人可以如此随意歪曲法律歪曲事实。 更令人气愤的是，歪曲法律的还是市公安局的刑警大队大队长。 这个地方的吏治之差可见一斑。 也难怪沙瑞金书记和苏玉良书记，都会赞同成立京海专案。 真的是烂到根子上了。 说实话，楚雅动怒的时候，身体会自然而然的爆发出一股浩然正气。 这是长期从事一线纪委办案的干部，自带的一种气场。 一开始还真的把钱伟华这些人唬住了，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几步。 但是短暂的震慑过后，这些人立马反应了过来。 自己怕个毛线，对面的也就是一个普通女人而已。 甚至，钱伟华心中还带了一些恼怒，恼怒自己竟然被一个女人吓到了。 “你他么的算那根葱。 给我带回去，查一查有没有卖淫记录。 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女子！” 钱伟华眯着眼睛，十分不友善的上下打量起楚雅。 说实话，见过极品的，没有见过这么极品的。 刚好带回去，趁着办案盘查的时候还可以假公济私一把。 这种事情他以前也不是没有干过。 那些失足妇女在他这个刑警队长面前吃了亏，也是敢怒不敢言。 否则今后天天盯着她们，她们真的生意都不用做了。 只是钱伟华没想到的是，他今天惹了一个绝对不能惹的女人。 蒋辰听到钱伟华胆大妄为到了这个地步，竟然指鹿为马的说楚雅是失足妇女，一下子脸色便阴沉到了极点。 楚雅是他的逆鳞，但是今天却被林伟峰和他的爪牙们一再触碰。 他不介意为此和林伟峰等人大干一场。 其实楚雅这个时候，只要将自己的纪委工作证掏出来，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 但是，她所在的办案组是此次京海专案的暗组。 自己的身份，是绝密。 如果此刻公开自己身份，那么无疑就提前暴露了暗组的存在，这对此次专案而言是无可挽回的损失....... 第三十二章 赵东来来电 钱伟华对着左右使了个眼色，手底下的十几个刑警就冲上前来准备抓人。 蒋辰自然不可能会让他们得逞，及时的站在了楚雅面前，推开了几名走在最前面的警察。 很显然，即使是这些刑警也不是蒋辰的对手。 “砰！” 却在此刻，一声清脆的枪声响起。 钱伟华对天开枪，鸣枪示警了。 黑洞洞的枪口冒着缕缕青烟。 “蒋辰，你和你的卖淫女同伴如果再负隅顽抗，我只能以你们抗拒抓捕、攻击人民警察来处理了！ 后果你这个政法大学的高材生应该是知道的。 希望你不要做这样的傻事。” 钱伟华说着，把手中的五四手枪对准了蒋辰的脑门。 脸上已经浮现杀机。 显然，如果蒋辰继续再抵抗，这个家伙是真的会扣下扳机。 “蒋辰，让开，他们不敢过来！”楚雅在背后拍了拍蒋辰的肩膀，柔声说道。 蒋辰面色凝重。 他并没有移动自己的躯体，依然像一座山一样挡在了楚雅的面前。 钱伟华是林伟峰最听话的爪牙之一。 如果自己真的让开了，楚雅百分百会落入对方魔爪。 这种事情，蒋辰作为一个男人，绝对不会允许发生。 如果一个男人连自己的老婆都保护不了，那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 “呵呵，小妞，你看我待会敢不敢过来！”钱伟华脸上已经是一副胜利者姿态，语气眼神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流氓像。 “小钱，待会小心点，这个女娃子不要伤了她。” 一直在旁边观战的林伟峰，此刻突然发话。 他显然也是看中了楚雅的极品。 林伟峰闻言心中一沉，知道林伟峰这是让自己不要先吃的意思。 老大不爽，心想这个家伙都快五十了，怎么还对女人苍蝇见了屎一般的兴趣。 不过人家是老大，钱伟华即使心中不爽也是毫无办法。 他举着枪快步走向楚雅，想要将这个极品女子一招制服。 钱伟华以及急不可耐，不想继续浪费时间。 “铃铃铃！” 却就在此时，一阵手机铃声急促响起。 正是钱伟华的手机。 他拿出来瞥了一眼，原本是不想接的，但是在看清楚来电显示的瞬间， 钱伟华立马瞳孔猛地一缩。 “你好，赵局！” 虽然只是接听手机，钱伟华还是毕恭毕敬的立正站直了身子，就差当场敬礼了。 显然，对电话那一头的人物，尊敬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来电的正是京海市副市长、公安局局长赵东来。 是钱伟华的直属上司。 也是和林伟峰平起平坐的存在。 虽然公安局局长只是一个正处级的领导岗位。 但是公安系统实在太重要了。 一般的地方，都会对公安局长的级别高配半级。 高配的办法，是给配上一个当地的政府副职。 比如是在县里，就给配副县长。 如果是在市里，就给配副市长。 这些都是常规操作。 虽然，赵东来的这个副市长，在排名上要比分管经济和工业的林伟峰靠后。 但是，赵东来的实权可不比林伟峰要来的差。 甚至还有隐隐超过的意思。 人家手里面掌握的，可是真刀真枪。 因此，林伟峰一听到，给自己马仔打电话的是赵东来，眉头就邹了起来。 他的心里面逐渐升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赵局，我现在正在外面执行任务！” 钱伟华依然毕恭毕敬的答复着。 “为什么出动，是因为接到了群众举报.......” “当时事情比较急，所以没有向指挥中心汇报......” “好的好的，下次我不敢了，绝对不敢了......” “我这就立马收队回来，向您汇报情况......” 从钱伟华回答的语气和内容判断，显然是因为这次出警受到了赵东来的斥责。 换句话说，赵东来对钱伟华的这次行动非常不满。 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钱伟华挂断电话后，朝着林伟峰躲闪似的看了一眼，便立即朝着手底下的十几名刑警狠狠地挥手，接着一大群警察便以最快的速度钻入警车，消失在了现场。 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仿佛这里，他们这些警察从来没有来过一般。 说不出的诡异。 现场再次恢复到了之前警察未来的状态，只有蒋辰和林伟峰等廖廖几人。 其实这个时候已经是中午下班时间，很多行政大楼里的干部都已经出来到停车场开车。 但是没有一个人敢过来多管闲事。 看到林伟峰，一般人都会避而远之。 “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一次，林伟峰终于收敛起来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赵东来刚才的那个电话，实在是太反常太反常了。 平日里，虽然他和赵东来不算是一条线上的，但是表面上还是非常的客气。 并么有什么过节。 而以赵东来的能力，是根本不可能不知道，这次钱伟华出动就是为了他林伟峰办事。 这种时候，正常的举动应该是装作不知道。 不闻不问。 但是，赵东来今天就过问了。 不但过问了，还直接将人叫了回去，以一种非常不好的态度。 这里面的文章就大了。 刚才钱伟华和蒋辰那边冲突的时候，全场只有楚雅躲在蒋辰身后举起过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当时林伟峰并没有在意，因为他觉得这么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丫头片子，不可能有什么能量。 关键是，这个小女生是和蒋辰混在一起的。 近墨者黑。 和蒋辰这种小角色混在一起的，肯定也是小角色。 让她打一百个电话都没用。 这是当时林伟峰的想法。 但是现在，林伟峰不得不承认，他看走眼了。 作为在官场里混迹了几十年的老江湖，作为一个副厅级的实权干部，如果这么点政治判断力都没有，那林伟峰可以说今后都不要在体制内混了。 他很相信自己的判断。 眼前的这个女孩子，大有来头。 所以，钱伟华他们走后，林伟峰出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对着楚雅问她的身份。 但是楚雅怎么可能告诉对方。 “我是什么人轮不到你管！” 楚雅非常不屑的回了一句。 面对外人，特别是面对林伟峰这种没品没德的贪官的时候，她的那种高官千金的高冷范儿，展露无疑。 第三十三章 楚雅的困惑 林伟峰被楚雅呛了一句之后，虽然脸色难看，但是却不再敢出声。 甚至还制止了情绪激动的林秋月想要出言不逊的想法。 “回去！” 他狠狠地瞪了一眼蒋辰之后，便将下属和女儿全部带离现场。 这一次，需要退让的显然是他们这边。 凭借着赵东来会被这个女孩子的一个电话，就请出来插手。 就能断定这个女孩子的背景很不简单。 林伟峰再狂妄，也是混体制的，知道体制内哪些是绝对不能触碰的禁区。 他并不怕蒋辰的拳头。 拳头虽然能把人打疼，但这种疼也是肉体上的。 而且在体制内动拳头，所需要付出的代价极大。 一般情况下，蒋辰这个体制内的干部，不会真的出拳。 林伟峰真正惧怕的，是权势。 而眼前的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陌生女子，让他感受到了这种权势。 林伟峰知道或许自己的猜测是错的。 但是他不敢去赌。 蒋辰笑看着林伟峰一行人离去。 这算是自己这方的胜利了。 但实际上，蒋辰内心里面并没有表面看起来的这么轻松。 他作为一个男人，关键时刻还是靠着女人才占据了优势。 换做是谁都不会好受。 虽然这个女人，很有可能成为自己的老婆。 但是蒋辰还是希望，能用自己的肩膀来庇护自己心爱的女人，而不是反过来。 “呵呵，弟弟，最近桃花运不错啊。 这妞儿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蒋天浩却是没有立即离开。 虽然之前这个家伙被蒋辰的气势吓破了胆，但是看到蒋辰此刻恢复了平静。 瞬间胆子又壮了起来。 有些人，到死都不会改性子。 “你最好现在就滚开。”蒋辰对自己的这个哥哥早已没有半分好感。 如果不是看在父亲蒋国栋的面子上。 早就出手教训。 “呵呵，弟弟你别急嘛。 你看，我听老爸说，你现在还处于楚家的考验期吧。 现在你又明目张胆的和别的漂亮女人眉来眼去，到时候被楚家知道了，怕是立马就会把你扫地出门。 所以......” “还是让哥哥勉为其难，帮你把这个妹子泡了吧！” 说话间，蒋天浩的眼神已经肆无忌惮的游走在了楚雅的全身上下。 楚雅感觉到，自己被视奸了。 只能说，蒋天浩此人是既没脑子又好色。 林伟峰早就看透了楚雅的身世不简单，但是蒋天浩全程站在旁边，愣是一丁点都没看透。 “砰！” 蒋辰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不再有任何顾虑，对着蒋天浩的面门就是一拳。 把后者直接打到在地，翻了好几个跟头。 这一次是使出了力气，把对方打惨了。 “嗷呜！”蒋天浩直接哭出声来。 “你你你，你敢这么对我，你怎么敢的，我我，我要和爸爸去说.......” 他坐在地上，用手指着蒋辰痛骂，就如同一个刚刚被欺负了的小孩子一般。 这让蒋辰心中，对自己的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更加鄙夷。 这种人，真的没有必要呆在体制内。 如果不是他们蒋家有钱有人脉，怕是蒋天浩一天都混不下去。 完完全全没有任何政治头脑。 “我们走吧。”蒋辰连看都不看地上的蒋天浩一眼。 挽起楚雅的手儿就走出了停车场。 动作十分娴熟自然。 这让楚雅暗自心惊。 要知道，她可是被很多很多优秀男人追求的富家千金、天之骄女。 但是，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男人动过心。 更不要说有肢体接触。 今天却是不止一次的，和蒋辰有了肌肤之亲。 先前是她自己主动去牵住蒋辰的手儿。 后来则是蒋辰来挽起自己的胳膊。 按理说，她应该甩开才对。但是楚雅此刻却根本没有甩开蒋辰手臂的冲动。 “难道，自己未来的另一半，真的会是他？” 楚雅望着蒋辰的侧脸，不禁陷入沉思。 “好了，我们要上车了，你看够了没有。” 蒋辰松开楚雅的玉璧，为楚雅打开了车门。 用的是他自己的那辆比亚迪。 这个时候的比亚迪，还只是一个很小众的国产品牌。 是低端车的代名词。 但是蒋辰两世都保持着一个习惯，那就是坚决只用民族品牌的车子。 而且因为上一世，比亚迪后来在电动车方面所取得成就，着实让民族的汽车工业昂首挺胸。 所以，这辈子，蒋辰直接就上了比亚迪。 这是对国产汽车行业的一种支持。 他知道汽车产业链对于一个国家的工业化而言是多么重要的一环。 蒋辰一直是低头看路也会仰望星辰之人。 他会对眼前的各种现实做出应对和安排。 但也会对自己的远大理想市场憧憬。 而且他认为这两者从来都不矛盾。 安排好自己的现实，也就是一步步的走向远大理想的过程。 “你怎么会过来的？ 不是告诉过你们，没有特殊情况不要离开宾馆吗？ 你倒好，直接找到我的工作单位了。 要是让别人发现了你的身份，我们这组就彻底暴露了。” 一上车，蒋辰便开始了“质问”模式。 在外面，他要维护好楚雅的面子。 但是私下里，有些严肃的话该说还是要说。 因为蒋辰不仅仅是楚家正在考察的女婿，更是京海专案暗组的组长。 要对京海专案的进展负责。 而楚雅在组里的身份，首先是常务副组长，其次才是省政法委书记千金。 组长质问常务副市长，工作不到位的地方，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没有问题！ 但是有点破坏氛围。 毕竟之前，楚雅刚刚才对蒋辰有了感觉。 然后没想到一上车，这个蒋辰变脸变得这么快。 不过楚雅不愧是高干家庭出生，极有修养。 很快她就调整了情绪，恢复到了暗组常务副组长的角色。 “有特殊情况！ 之前打你手机都不通，所以才来你上班的地方找你的。” “什么情况？” 蒋辰闻言，眉头邹了起来。 车子此刻已经启动，朝着京海酒店的方向开去。 “明组梁则成组长那边反馈来一条线索，说是林伟峰的外甥赵小开，在张天浩的案件上陷入比较深。 而且他们刚好也掌握了一些赵小开贪污受贿的其他线索。 梁则成处长建议，让我们尽快对这个赵小开采取行动。” 第三十四章 线索接不接？ 回到京海大酒店后，梁则成将几个副组长全部叫到了一起开了个短会， 才算是了解到了事情的全部。 原来今天早上， 暗组的组员刚安顿好，就收到了明组那边通过加密渠道发来的消息。 全部都是有关赵小开的一些情况。 而且这些情况，之前并没有在省纪委的有关基础资料里。 蒋辰亲自过目了一遍，发现反应赵小开情况的资料十分详实、具体，且很有指向性。 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能够整理出来的。 而是专业的反腐工作人员。 这让蒋辰有些意外。 “这些资料的来源，梁则成那边有没有透露？” 蒋辰邹眉问道。 因为蒋辰的暗组，和梁则成的明组，表面上是相互配合互相支持，但暗地里还存在着竞争关系。 这一点，双方的组员们全都心知肚明。 所以对于梁则成主动送来如此重要的情报工作，蒋辰不得不防备一手。 “梁组长那边并没有说什么.......” 周剑芬小声的说了一句。 这个答案蒋辰早就想到了。 “呵呵，看来这位梁组长一到咱们京海，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动刀子了，而且还是把我当成了这把刀.......” 蒋辰心中暗自冷笑。 因为有上辈子的记忆，所以蒋辰对这个梁则成并不陌生。 记忆当中，梁则成在十年之后，会爬到省纪委副书记的职务。 明面上这是一个铁面无私、且热衷于办案的工作狂。 而暗地里，则是一个为了往上爬无所不用其极，甚至经常将自己手中的办案权，甚至是自己身边的同事，当作捅向政敌的刀子。 最可恨的就是用自己的下属和同事当枪使这件事，很多无辜的干部卷入其中被其利用，过后又被其无情抛弃，轻则挨了处分，重则锒铛入狱饭碗不保，甚至还出了一起人命案。 不过最终，梁则成也没落着好，出了人命案之后，最终惊动了中央高层，梁则成也因此在成为省纪委副书记的第二个月，被双规调查。 蒋辰之所以知道这些内幕，那是因为梁则成的案件被中纪委调查清楚后，因为舆情太大而不得不向社会公布了案情。 但是公布的这些也仅仅是部分案情。 就是这些部分案情，已经足够引起海啸一般的社会震动。 让无论是上面的当权者，还是研究反腐机制体制的专家教授，亦或是普通的吃瓜群众，都陷入到了如何打造一支绝对忠诚绝对可靠、保证反腐公器不被私用的深度思考中。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当下的梁则成，还只是一个正处级干部。 不过面对这样一个喜欢以人为刀的同事，蒋辰是一星半点都不会信任的。 对方这么主动的把赵小开的线索送到蒋辰的手上，很明显，是有一些意图的。 至于何种意图，蒋辰还没有搞清楚。 因为上辈子的记忆，还没有详细到知晓梁则成和京海这边到底有何纠葛的程度。 梁则成在后世的案情通报，也没有公布全部的细节。 不过只要心里有防备了，蒋辰相信梁则成不可能在自己讨到什么便宜。 体制内就是这样，很多时候那些吃亏的老实人，并不是真的因为智商低才吃亏。 而是因为没有防备，狠不下心。 只要有防备、狠下心，把那些无用的善良和道德感适当的降低些，其实绝大多数老实人立马会迎来一个不一样的局面。 毕竟，都是体制里的，谁的脑袋瓜就会比谁弱一些。 甚至，很多老实人往往还是单位里的老黄牛，平日里干最多的活，研究业务的时间也最多。 真的祛除了一些道德包袱，实打实的和那些所谓的“聪明人”对线的时候，往往会得到一个很不一样的结果。 所谓的聪明人，立马会被发现其实是不学无术的裸泳者。 因为，这些人习惯了所谓的捷径，所谓的不劳而获，习惯了不断地从老实人的工作成果中获得红利。 而真的要他们实打实的拿出一些真凭实学， 他们往往是拿不出来的。 这些道理，上辈子蒋辰在吃了很多亏之后，后来已经彻底明白。 所以这就是穿越者的优势。 如果不是因为上辈子所积累的这些经验， 蒋辰怕是这个年纪，对梁则成的这通主动示好，就要感激涕零，完全放弃警戒了。 这就是体制内的老手和小白的最大区别。 “组长，这条线索我们接不接？” 楚雅用风铃般动听的声音在旁边问道。 搞得正在陷入沉思中的蒋辰忍不住的浑身一颤。 心想楚雅你这老是搞突然袭击不对啊。 “接，当然要接，而且必须办的漂亮。” 蒋辰面色沉着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可是，我们和明组那边的关系.......”一旁的周剑芬也是欲言又止。 “关系？”蒋辰意味深长的看了这个省检察院的三十几岁女干部一眼， “我们和他们之间，永远是亲密无间的合作关系。 这也是省纪委的领导们希望看到的，懂吗？” “嗯，懂了！”楚雅和周剑芬同时眼神灵动的眨了眨眼。 现场只有陈虎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三人说了些啥。 好像说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蒋辰有点可怜的看了一眼这个陈虎，不禁心中暗自摇头。 看来他之前看人是完全准确的。 楚雅和周剑芬都是那种十分机灵聪明的类型，很多事情一点就透，不需要说出口。 而这个陈虎则是典型的直男。 完完全全没有任何弯弯绕绕。 其实就是那种体制内的老实人。 不过这个老实人，竟然能在三十多岁的时候混到公安厅的副科岗位。 这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背景够硬。 上辈子的记忆，并没有出现陈虎这个人，所以蒋辰对陈虎的背景情况不是很了解。 实际上这也很正常， 蒋辰一个人的视野毕竟有限，不可能方方面面的情况都了解。 不过这也说明，在上辈子，十年后的陈虎混的比较一般，并没有达到让蒋辰印象深刻的地步。 第三十五章 老实人陈虎 “陈虎，你单独留一下，楚雅和周剑芬你们先去忙吧。” 蒋辰用很自然的语气说道。 虽然他没有好为人师的臭毛病。 但是有些事情，必须要让下属们知道。 否则就很容易让下属们因为不理解领导意图而做出一些不合时宜的事，说出一些不合时宜的话。 当然，如果是聪明的下属，比如楚雅还有周剑芬这种，的确可以省下领导很多精力。 但是你不可能指望每个人都是人精。 有人精，那肯定也有脑子转的不这么快的。 陈虎看到两个女组长都走了出去，只留下自己，忽然感觉到了一丁点的不自在。 这个京海大酒店，每个房间都十分的大气豪华，住起来非常的舒服。 但就是在装修风格上，考虑到了年轻人的癖好，所以装修风格有些暧昧。 这也是蒋国栋之前听了蒋辰的建议， 才在酒店满十年的周期改造的时候做出的改变。 是的，之所以蒋辰的暗组会选择在这个酒店下榻，作为办案基地。 就是因为，这是他们蒋家的产业。 绝对放心可靠。 陈虎原先也是没有其他的乱七八糟的心思，但是这房间里的装修风格实在太过于暧昧了。 平时如果是大家都在一起，然后讨论工作的话，还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 只是现在，和蒋辰独处一室，陈虎这个钢铁直男真的有点绷不住。 作为一个三十出头大龄未婚青年，陈虎到现在为止，还保持着少年的身体。 所以在这方面，有些扭捏也是正常的。 蒋辰一看陈虎这副样子，不禁心中好笑。 没想到平日里叱咤风云的刑警队长，竟然也会有胆怯的一面。 这个陈虎，蒋辰算是看出来了，优势是办案能力强，直来直去刚正不阿，缺点是不善于言辞表达和与人交往。 尤其不善于和女性，交往。 “呵呵，陈副组长，您别紧张啊。” 蒋辰笑呵呵的对着陈虎说道，示意陈虎坐下来不要拘谨。 陈虎这才感觉到了轻松一些。 他自己也在清醒之后，有点后悔刚才的局促。 明明面对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两个大男人同处一室，有什么尴尬的？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蒋辰的时候，特别是和蒋辰独处的时候，陈虎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这让陈虎自己都很纳闷，难道是因为蒋辰太帅了？ “陈副组长，刚刚我看你可能有些问题还没有搞得很明白，所以冒昧的想和你再单独深入探讨一下， 您不会介意吧。” 蒋辰非常含蓄和礼貌的开口。 毕竟是年纪比自己大了好几岁的体制内老人，而且行政级别上也比自己高，所以蒋辰该给的尊重肯定是要给的。 “不介意，不介意！”陈虎赶忙摆手。 “陈组长您别这么客气！ 一开始我心里面是有些不服气。 觉得你这么一个刚毕业不久的小孩，凭什么领导我们这些办案老鸟。 但是，现在我也想通了，只要是组织决定，我们作为党员，作为一名公职人员，就必须无条件的服从。 这也是我党的民主集中制决定的。 你放心，只要专案组还存在一天，你就是我的直接领导，你指挥到哪儿，我这把枪就大道哪儿！” 陈虎的这几句话说的大气。 蒋辰认可的点了点头。 他知道陈虎年轻的时候参过军，果然还保留了几分军人本色。 “既然你话都说到这儿了，我也就不和你藏着掩着了。 恕我直言，你可能对于我们和梁则成的关系，还没有完全明白？” “是的，刚刚陈组长你和另外两位组长的对话，说实话，我有点云里雾里的。” “我其实心中很是疑惑。 明摆着，我们和他们明组就是竞争关系。 案子的蛋糕就这么大，组长您真的不会以为，我们两个组是上面说的那种，相互配合紧密合作的关系吧？ 到时候论功行赏，我们两个组按什么比例分配？ 我是个直来直去的人，如果真的按照这个思路去，那想都不用想，肯定是他们那边占大头。 因为，他们的组长是个正处级，而我们.......” 陈虎说这些话，那是真的将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而且人家说的的确一点都没有错。 事情就是这么一个事情。 办案的主导权问题，肯定是两个组之间的核心问题。 谁有主导权，谁就能够在案件中占据主动，也就能在上级面前有更多亮眼的机会。 论功行赏的时候，分配到的利益肯定也会更多。 而如果丧失了办案主导权，到时候恐怕连汤都喝不上。 特别是他们这组，组长是这么年轻的一个普通科员的情况下。 大家舍家抛业的出来，为的就是能够混一口肉吃，指望着通过这次办案将自己的职务往上提一提。 这是最实际的问题，也是人性。 他陈虎虽然不是很在乎这些，但是并不代表可以轻易放弃送到嘴边的肉。 更何况，其他组员的利益，他这个做副组长的也要考虑。 所以，有些话，该直说、该说透的时候，陈虎觉得还是有必要和蒋辰说清楚。 “哈哈，陈老哥啊，”蒋辰此刻却是没有半点的不开心，甚至比之前对陈虎的亲近感更金进了一步。 在体制内混了这么多年，蒋辰哪里能不知道，越是直肠子的人越可以亲近信任的道理。 体制内，像周剑芬这种聪明的人，甚至是像赵小开、金钟南这种不要脸的小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而像陈虎这种直来直去的人，才是弥足珍贵的。 “其实把老哥你单独留下来，就是想和你解释这档子事呢。 和梁则成那边保持亲密合作、相互照应，这只是一个摆上桌面的说法。 实际上谁信谁是傻子。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这是省纪委领导们要看到的。 但是领导看到的，和他们自己心里真正想的，能是一回事吗？” “其实我们两家就是赤裸裸的竞争关系。 领导之所以放两个组在这边，一方面是为了更加方便开展工作，另一方面还有暗含的一层意思，那就是让我们两家相互竞争。 这案件的主导权啊，并不一定是他梁则成的。 虽然他级别高。 但是这些在这个专案里没有用。 看的还是大家各自的实力本事和办案成效。 如果真的是以谁的级别高，就让谁来主导，那领导为什么之前不直接指定？ 现在不但不指定，反而还放出话来让我们互相配合、紧密合作。 他一个正处级，和我一个小科员谈合作，你不觉得这很不合常理吗？” 陈虎其实脑子并不笨，他就只是老实。 而老实是一种性格，一种为人处世的态度。 并不代表智商。 蒋辰的几句话下来，陈虎很多想不明白的事情瞬间开窍明白。 他狠狠地拍了一下脑门，一副醍醐灌顶的表情。 第三十六章 富二代的豪爽 “哈哈，组长，我明白了。 咱们的苏书记和周书记用心良苦哇。 毕竟人家梁则成职务和资历都摆在那边，不可能上来就夺了对方的主导权，让他们组来给怎么打配合。 所以只能用这种看似不偏不倚的方式，来暗中帮助咱们。 我们这个组和他们那个组，理论上而言肯定是他们组来主导。 但是领导们偏偏没有这么分配。 说明他们暗地里是更倾向于我们的。” 陈虎摸了摸脑袋，笑眯眯的说道。 之前心中的郁结一扫而空。 干工作他陈虎根本不怕辛苦，最怕的就是辛苦了之后没有任何回报。 为他人作嫁衣裳。 这是他最不愿做的事情，因为体制内的这么些年，他已经遇到过太多太多这样的事情了。 如果不是他家有一定的背景，挡了很多周围人的觊觎，这种事情还会多好几倍。 这就是，这个时代老实人的吃亏之处。 大家明面上都在歌颂有道德感的老实人，但是暗地里，没人会希望自己成为老实人。 老实人就意味着是他人的垫脚石。 蒋辰却是一脸严肃，“虽然领导是更倾向于我们，但是所有的一切，都还需要我们自己去争取。 这也是我紧盯着你们的真正原因。 虎口夺食是很难很难的， 只有玩命的干，才有那么一丝丝机会。” “组长，啥也别说了，其他的我不敢保证，但是我和刘成，绝对会配合你！绝对把这件工作干到底！” 陈虎双眼通红，激动的心让他把军人的血性完全激发了出来。 蒋辰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陈虎很知趣的离开了房间。 这间房间本来就是给蒋辰准备的。 虽然他在京海有家，但是，作为办案组的组长，必须在办案点也要有住宿。 为了给组员们提供最好的办案环境。 蒋辰让酒店给开了七个单间，大床房，一线江景。 十分的奢华。 即使是在零九年，这个工资还普遍只有三五千的年代，这些超级豪华大床房的房费也是达到了每晚八百往上。 是十分惊人的开销。 当时的财政报销标准远远够不上这样的价格。 而且根据规定，副处级以下的干部，出差是不能一人一间的，必须是二人一间。 所以，蒋辰给这些组员的待遇，已经完完全全超出了财政报销标准的好几倍。 多出来的费用，自然是蒋辰这边负担。 他很乐意干这种顺水人情。 钱对于他而言，并不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虽然他不是京海首富蒋国栋的亲生儿子，但是蒋国栋一直待他视若己出。 虽然还是或多或少的会偏袒一下蒋天浩， 不过总体而言对蒋辰也算是极好。 钱的方面从来没有亏过他。 所以蒋辰根本不缺钱。 只是他自幼苦难、朝不保夕的经历，让他养成了强烈的危机感。 从来不会胡乱花钱。 父亲蒋国栋给的那些，加上自己的工资，蒋辰全都存在了自己的账户里面。 平时吃穿用度等等都是十分的低调。 那些酒吧KTV等等高消费场所，更是不会沾染。 这也是他和蒋天浩最大的不同。 送走陈虎之后，蒋辰眼看着已经到了午休时间，便躺在房间的大床房上睡了一觉。 此时机关已经实行了夏令时， 下午上班的时间改成了十五点。 时间非常充裕。 所以蒋辰一直睡到了两点半，才从房间里走出来。 他临走之前对常务副组长楚雅做了交代，让她下午便回复梁则成那边，动手抓人。 这倒不是他蒋辰膨胀了，开始只会一个正处级领导干活。 而是，来之前省纪委便已经给他们两个组做了明确的分工。 简而言之就是，梁则成的明组负责搜集线索和抓人。 而蒋辰的暗组则负责审讯，以及客观证据的秘密搜集。 所以按照这个分工，抓捕赵小开的事情，自然要让梁则成去协调。 当然，也不是说让梁则成亲自出面去抓，甚至梁则成这种正处级领导，而且是以专案办案组的名义前来，那么等于是手持尚方宝剑的钦差大臣。 这个时候，京海这边谁会傻到真的让这样的人物去干脏活累活。 市纪委、县纪委一抓一大把的干部。 只要梁则成点头，就能够把人提溜过来，而且还保证地方会特别配合，根本不会有做假账的心思和胆量。 蒋辰一路开车回到行政中心，因为堵车，比上班时间晚到了五分钟。 这种事情，实际上在体制内根本不算什么。 五分钟而已，即使是在民营企业，一般也不会有人拿着吃到五分钟说事。 因为这样会显得太小气。 但，当蒋辰回到自己办公室座位的时候，忽然背后便有人开始冷嘲热讽起来。 蒋辰知道，这是赵小开的声音。 这个家伙还在为自己抢了他的副科职务而耿耿于怀。 “蒋辰，你这次能够上位，怕是你老爹蒋国栋上下打点了不少吧？ 说出来听听，走的是哪条门路， 也好让哥们学学？” 赵小开站起身子，走到他桌子前双手抱胸，一脸戏谑。 这让蒋辰瞬间警觉起来。 赵小开这种人，向来都是欺软怕硬的主儿。 按理说，今天被蒋辰修理了这么多次，甚至连他的舅舅林伟峰都在蒋辰身上吃瘪。 那么这个区区的赵小开，此刻没有理由一蹦三尺高啊。 所以这背后一定有猫腻。 说不定，赵小开这小子，是又从他的那个宝贝舅舅那边，得到了一些消息。 所以才会这么兴奋。 至于是什么类型的消息，蒋辰想都不用想便知道，肯定是和自己的职务升迁有关。 “小蒋，你过来一下。” 就在蒋辰还在推测各种可能性的时候，府办办公室主任王维却突然走了进来。 把蒋辰从办公司里喊出。 出了办公室之后，王维的脚步一步不停，走向了楼梯的入口。 这是要去楼上的意思。 行政中心里，住着京海的四套班子（党委、政府、人大、政协），还同时住着其他几十个单位。 蒋辰所在的市府办，分到了第六和第七两层大楼。 六楼是府办普通干部的办公场所。 而七楼则是领导干部办公区域。 可谓是泾渭分明。 第三十七章 郑良才召见 王主任这一路带着蒋辰往楼上走，摆明了就是要带他面见领导。 蒋辰的心思不禁动了起来。 不知道是哪个领导要见他，而且还是由府办办公室主任亲自带着。 要知道，虽然王维的职务，比那些市长、副市长还有秘书长都要低，但也是一个正儿八经的正处级领导。 最为重要的时，他是蒋辰的直接上级。 府办作为一个正处级单位，和其他的一些市里的直属局比起来，有一个十分特殊之处。 那就是，其他的市直局，比如公安局、司法局、民政局这些，一般只有一个正处级领导岗位。 但是府办却有两个正处级领导岗位，一个是市政府秘书长，一个是市府办主任。 这两个两道理论上都是府办的领导。 当然，秘书长同时作为府办的党组书记，排名上自然会比府办主任靠前一些， 但是如果因为此就看不起府办主任， 那就大错特错了。 实际上，秘书长承担的更多的是市领导的职责。 不单单是管理府办的具体事物。 而府办的具体日常工作，全都是由府办主任主持。 自然，对府办内各个干部的了解程度，也是府办主任最为清楚。 在人事任免上，府办主任的话语权分量极重。 因此，府办的人事调整，实际上是最为复杂的一项工作。 既要由府办主任的肯定，也要有秘书长的点头，甚至很多时候高高在上的副市长甚至是市长们也会进来横插一脚。 很多人都以为，进入了府办就算是“天子近臣”，提拔上一路绿灯。 这种观点对也不对。 对的是，的确在府办工作，接触领导的机会多，被赏识的机会也多。 不对的是，府办的提拔各方掺杂的势力过多，导致很多时候，即使是一个副市长开口了，也未必有用。 赵小开就是很好的例子。 这也侧面能够说明，能在府办这种卧虎藏龙的地方提拔起来的都不是一般人。 就在蒋辰胡思乱想期间，走在前面的府办主任王维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停下了一间办公室的门口。 是常务副市长郑良才的办公室。 其实对于这个结果，蒋辰并不十分意外。 通过前世的记忆，蒋辰早就知道，王维并不是林伟峰的人，而是郑良才这条线的。 所以王维今天来喊自己，十有八九就是郑良才要见自己。 奇怪的是，郑良才要见自己其实不用这么麻烦，一个电话就能解决。 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王维亲自来带路。 不过，答案很快就揭晓。 王维在郑良才轻叩三下之后，随着郑良才许可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王维率先走入了办公室，同时对着身后的蒋辰做了一个跟上来的手势。 “看来郑市长是想让王维和自己一起进去啊。”蒋辰心中恍然。 进入房间后， 蒋辰很自觉的把房门带上。 “小王、小蒋，你们都坐。” 郑良才身材瘦高、面容清秀，整个人显得十分年轻，四十一岁的年纪，看起来却像三十多岁的人。 这个年纪就能爬到常务副市长的位置，可以说是年轻有为、人中龙凤。 上一世，蒋辰对这个郑良才就十分的钦佩。 他所在的综合二科，就是被郑良才直接分管。 印象中，郑良才是一个业务精湛、思路清晰且有雄心壮志和公正心的领导。 在其主政之下，京海的方方面面被打理的井井有条，经济运行稳定向好，社会和谐安定。 不过这也动了很多人的奶酪。 一个繁荣安定的社会，虽然是绝大多数人民群众所期盼的，但也是一小部分人所痛恨的。 如果都是按照规矩办事，那些偏门的钱还怎么捞。 可以说，郑良才的存在，让某些人的利益受到了极大的损害。 自然也成为了眼中钉、肉中刺。 这也是上辈子郑良才被诬陷调查，最后锒铛入狱并冤死狱中的真正原因。 蒋辰上辈子最大的遗憾之一，就是郑良才倒台的时候，作为小科员的自己并没有能够帮上半分力。 不仅仅是因为郑良才的倒台，成就了林伟峰的火箭上升，造成了蒋家的失势和灾难。 还因为郑良才这种领导，在当今已经很难得很难得了。 这样一心为民、一心为公的好领导，最后却被林伟峰和其背后的势力整死，无疑是增加了社会的黑暗面。 蒋辰是一个心有正义、心向光明之人。 自然看不得这种情形的发生。 上辈子，蒋辰没有能力也就罢了。 这辈子，既然蒋辰已经是省纪委京海专案的暗组组长，那郑良才的事情他必须管。 不过这些情况，现在也只有省纪委内部极少数人知晓。 目前在京海绝大多数人眼中，蒋辰还只是一个综合二科的小科员。 “小蒋啊，今天叫你来，是有个事情要和你知会一声。” 郑良才看着依然站着的蒋辰，开口说道。 他之前让王维和蒋辰都坐下，但是只有王维坐在了沙发上。 蒋辰并没有落座。 郑良才对蒋辰的这个反应十分满意。 很多人都以为，领导让你坐你就坐，那是听话的表现。 实际上这里面却是大有学问。 要看双方的级别、看现场的情境，等等，不能一概而论。 王维是正处级，和郑良才的副厅只差了一级，所以他可以在郑良才吩咐之后立马坐下。 但是蒋辰却是不行，因为他只是一个最低级的科员。 此刻坐下了，岂不是说和王维平起平坐？ 很多事情，虽然嘴上不能说，但是行动上一定要有表示，包括对领导级别的尊重。 除非你和那个领导是死对头，可以不在乎这些。 “郑常务，您说！”蒋辰身躯笔挺但微微前倾，双手很自然的垂在身前，对着郑良才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在听着。 “这次我们府办职务调整，按理说我这个常务副市长是不应该插手的。 但是府办不比其他市直单位， 和我们这些市领导平日里直接接触，我对你们府办的同志，特别是综合二科的同志，都十分的了解。 所以这次铁军和王维他们来咨询我意见的时候，我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我觉得综合二科副科长的岗位，你比较合适。 可是.......” 说到这里，郑良才眉头一邹，转了话锋。 第三十八条 提拔关键时期被实名举报了 虽然自己提拔副科级，是省纪委高层已经做下的决定。 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但是蒋辰听到郑良才话锋突转，心中也是不免咯噔一下。 不过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喜怒不形于色，这是上辈子的十年官场修炼出来的定力。 “但是，根据王主任那边的反馈，你的这个提拔遇到了一些阻力。 具体情况，小王，您和小蒋说一下吧。” 郑良才言毕，就自顾自的捧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身体靠后躺到了老板椅上。 蒋辰这才明白，为什么这次谈话会带上王维。 原来是让王维向自己透露此次提拔的一些内幕。 是的，就是内幕。 虽然王维还没有开口，但是蒋辰根本不会怀疑，对方即将说出的信息的机密性。 要知道，体制内人事变动方面的事情，历来都是最最敏感之事。 也因此，一向都是每个单位只有少数高层掌握的密辛。 而郑良才如果不想向自己透露这些内幕的话，完全没有必要把自己叫过来，还让王维开口。 果然，下一刻王维开口就是暴击。 “小蒋，说实话你的能力我们都是看得到的，不仅仅是我，就连郑常务都非常欣赏你。 所以他才会之前在尹秘书长那边，强力推荐你当这个综合二科的副科长。 要知道，最初尹秘书长制定的方案里，可是没有你的，你的那个岗位早就被安排好了，是给赵小开。” 说到这里，王维故意停顿了一下，看了看蒋辰的反应。 发现蒋辰脸色如常，根本看不出悲喜。 不禁心中暗自心惊。 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因为郑常委的坚持，最终我们府办党组的拟定人选才从赵小开换成了你。 你也才有可能进入民主推荐名单。 原本事情走到这一步，按照以往的经验，你的这个副科级是十拿九稳了。 但是没想到，还是出现了变故。” 王维说到这里，突然止住了话头，转头看了看郑良才。 接下去的内容太过于劲爆，他这个府办主任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小王你怎么回事？之前不是都和你说了吗？对小蒋不要有任何隐瞒。”郑良才有点不耐烦的摆摆手。 得到了郑良才得再次确认，王维这才有胆量继续将话头继续下去， “没想到林伟峰副市长这一次反应十分强烈。 中午的时候，他亲自跑到我这边，给我递交了一份档案材料。 是关于你的........” “嗯？” 蒋辰听到这，终于露出了惊讶神色。 打破了保持了很久的平静脸色。 他想到过林伟峰会不择手段的破坏自己的这次提拔。 但是万万没想到，竟然是用这种手段。 一个堂堂副市长直接跑到府办主任那儿，递交有关于自己这个小科员的材料。 这算什么？ 掰开来了说，这就是一个副厅级的副市长来实名举报一个小科员了。 这种事情，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任谁都不敢相信。 不过蒋辰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他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王维手中的那个灰色档案袋上。 他非常好奇，不知道自己一个二十五岁的年轻人，有什么黑料是可以让林伟峰抓住的。 蒋辰对自己的道德感和正义感非常有自信。 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做过一件昧良心的事情。 “王主任，我想看一看档案，可以吗？” 王维这次不再扭捏，直接把档案递到了蒋辰的面前。 这也是郑良才的意思。 之前就和王维打好招呼了。 蒋辰一页页的翻看着，卷宗里的资料。 越看，心跳便越是迅速。 他万万没想到，世界上真的存在着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的诬陷。 而且诬陷的手段之高，简直叹为观止。 甚至差点连自己都有点怀疑这些材料是不是真的了。 “蒋辰，其实我和小王主任都不太相信这些材料，但是......哎.......” 郑良才话说到一半，忽然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显然在这些“铁证”面前，不由得他不信。 其实这卷宗里的材料所反映的事情非常简单，就是举报蒋辰私生活混乱，玩弄女性、始乱终弃。 甚至让女孩子为了他去打胎。 故事简单，但是在这个时间点却非常的致命。 这种事情，虽然即使上纲上线了，也不一定会让蒋辰背处分。 因为蒋辰还是未婚的状态。 也就是说他和这个女孩子真的有这样的事情，顶多也就是那女之间的恋爱纠纷。 不过体制内毕竟不比在社会上。 对干部特别是领导干部的道德要求都比较高。 虽然这种恋爱纠纷不会让蒋辰背上什么法律或者几率责任。 但是提拔的关键时期，将提拔彻底搅黄那是很容易的。 此刻蒋辰心中才恍然大悟。 原来自己提拔的事情被中断，根源就在这份举报材料上。 蒋辰的第一反应是想笑。 自己是扛着省纪委的尚方宝剑过来，查办林伟峰的。 没想到这剑还没有来得及斩出去，林伟峰就先给自己捅了一刀。 而且不得不说，这一刀捅的还十分之精准。 即使是自己背后有省纪委撑腰，这件事如果解释不清楚的话，也是无法完成副科级的提拔。 “哈哈，这种构陷水平，真的令人佩服，佩服！” 蒋辰看着资料，忽然摇头轻笑道。 对面的王维却是眉头紧邹。 “蒋辰，现在的关键是你能否自证清白。 要知道，提拔干部是有期限的。 过了期限，即使你自证清白了，也是没用。 因为提拔工作都已经完成了。 这就像你坐公交车，该上车的时候你发现忘了带买票的钱，回家去拿钱如果速度不够快，那即使钱到手了也只能坐下一趟。 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王维用极其严肃的语气对蒋辰说道。 郑良才也是死死的盯着蒋辰。 蒋辰知道，二人到现在都还愿意给他机会，已经算是天大的信任。 他对着二人深深鞠了一躬。 然后才开始说道，“郑常务，王主任，你们说的道理我都懂。 我和这个程优优的确有过交集。 她是我的高中同学，也是我的初恋女友 。 但是，她和我的这段感情早已经结束。 而且，我和她谈恋爱的时候，防护措施都做的很好，绝对不可能有怀孕流产的事情。 分手也是程优优先提出来的。 始乱终弃的说法也不存在........” 第三十九章 郑良才的计划 蒋辰迅速的理清了思路，把事情的前后过程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 但是王维和郑良才却是始终闭口不言。 蒋辰自然知道原因。 空口无凭。 他说的这些，可以看作是对事实的陈述，也可以看作是自己临时编的一个故事。 每个人从自己的角度都会有不同的理解。 所以蒋辰也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了。 这种时候说的再多都没用，反而显得死缠烂打。 “行，郑常务、王主任，你们的态度我已经明白了。 非常感谢你们，还给我保留机会。 我会在三天之内，想办法澄清这件事。” 蒋辰言简意赅的说道。 “三天太久了，我们只能给你一天，也就是二十四个小时的时间。 明天这个时候，是我们等待的极限。” 王维扶了扶自己的眼镜，严肃的说道。 蒋辰冲着两个领导点点头，表示知晓，然后便转身迅速的离开。 郑良才看着蒋辰的背影完全消失在门外， 才放下手中的茶杯，不无惋惜的说道， “是个很好的苗子啊，不但笔杆子硬，为人处世、人情世故、行事风格方面都是上乘，可惜还是倒在了被人构陷上。 天妒英才啊！” “郑常务，您的意思是，蒋辰玩弄女性的事情，真的是被人陷害的？” 王维疑惑的问道。 他对林伟峰的举报材料半信半疑。 “当然，其实是真是假，一眼就能辨别出！” “啊，为什么？” “看人的眼睛！你看人的眼睛，就什么都知道了！” 王维显然还不能理解郑良才的思路，依旧是一脸疑惑。 “哎，王维啊！虽然我平日里都喊你小王，但实际上你我的年纪相仿。 按理说你也算是成功人士了，四十来岁就当上了正处级干部。 而且还是府办这样的重要部门。 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但是.......” 郑良才顿了顿，呷了一口茶，他这是故意在把控说话的节奏。 王维果然眼神之中露出了焦急之色。 这让郑良才心中有些小得意。 他不是一个喜欢玩弄权术的人，但是很多时候，为了工作能够更好的开展，在下属那里建立威信是很有必要的。 一个没有威严的领导，不可能做出一番成绩。 因为老祖宗早就在史书里将人性写透彻、写明白了：畏威而不怀德！ 这就是人性。 所以，眼下的这些把控人心的手段，其实对于每个领导而言都是十分必要的。 “王维啊，不是自我吹嘘。 你和我比起来，总还是有差距的吧？” 王维瞬间有点羞愧的低下了头。 他无论走到哪里都算是同龄中的佼佼者，唯独在郑良才面前，屁都不是。 关键是，王维对于自己和郑良才的差距，心服口服。 没有接触之前，王维还以为郑良才爬到这么快，是背后有天大的背景。 但是真正的接触到了之后，他就完全相信，郑良才的成功完全得益于他的个人能力和人格魅力。 “是的，郑常务，我和您的差距，我认为这辈子是追不上了。” 王维这不是谦虚，而是完完全全的心里话。 郑良才摆摆手。 “人生无常啊，追得上追不上，这都是未来的事情。 未来，是最难以预测的。 所以你也不要气馁。 我之所以和你说这些，是希望你有进步，更上一层楼。 你知道我和你相比，最大的优势是什么吗？” “是什么？” “我会看人，读得懂人心。 而你不行！” “这.......”王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这个直属领导。 他是很佩服郑良才，但佩服的是对方的工作能力。 却没有佩服到会相信对方有超能力的地步。 “读懂人心？郑常务，这个境界太高了，我有些理解不了。” “所以我说你还是不开窍啊。 之间我对你说什么来着？ 看一个人的人心，只要看对方的眼睛就行了。 这不难啊，但是多少人会去相信，又有多少人会去做呢？ 你之前不是问我，为什么如此确定蒋辰没有玩弄女性，那份举报材料是有意构陷吗？ 因为我从蒋辰的眼睛肿，读出了两个字，干净！” 郑良才的这番话，每个字都如同巨石砸落在心房上，让王维的心脏狂跳不止。 太震撼了。 原来郑良才从蒋辰的眼神中，便读出了对方的正值和善良。 这一刻，王维终于不再像之前那般困惑不解。 而是收获了很多，也长进了很多。 他可以确信，这一切一定会对今后自己事业的发展大有裨益。 想到这些，王维一下子便对郑良才充满了感激。 而郑良才则是摆摆手，示意王维可以离开。 对于这个下属，这个“自己人”，郑良才暂时也只能帮到这里了。 至于他开不开窍，全都要靠他自己的天分和机缘。 毕竟是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嘛。 倒是蒋辰，却让郑良才有些放心不下。 他其实注意这个小伙子已经很久了。 不要以为像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厅官，就不会注意小角色。 实际上，这些人能当上厅官，很大程度就是因为会比别人更加善于观察，特别是在看人方面有着独特且深厚的本事。 蒋辰是那种办事十分稳重、但是脑子又十分好使之人，十分适合留在身边当秘书。 最关键的是，这个小伙子一身正气，有那种干净的味道。 这在体制内的年轻一代已经很罕见了。 所以，郑良才早就有了让蒋辰当自己秘书的想法。 无奈，自己现在的秘书是之前提携过自己的一位老领导的公子。 所以没有特殊情况也不好更换。 体制内的关系人情网就是这样，会将每个人都牢牢捆住。 即使到了常务副市长的位置，依然会感到不自由。 不过虽然暂时不能留在身边做秘书，但是提拔到副科级，也不失为一种人才储备的方法。 因为作为他常务副市长的秘书， 没有一定级别也不好，有些事情没有级别就是不好沟通。 官场之中，等级尊卑的观念是深入人心的。 像他郑良才的秘书，一般而言都是需要正科级担任，最次也要副科级。 现任秘书，郑良才会将他年内提拔送走。 那么已经是副科级的蒋辰，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接班。 可以说这个计划非常完美，完全没有问题。 第四十章 蒋辰的直觉 但是郑良才万万没想到，林伟峰会为了自己的外甥，如此的疯狂。 简直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 甚至亲自上马实名举报。 普通人实名举报，说实话，以郑良才的手腕完全可以弹压几天。 并不是说不去处理，而是拖延。 但是拖延几天，效果就很不一样。 因为那个时候蒋辰的提拔程序已经走完了。 男女关系的问题，而且是蒋辰未婚的情况下，顶多就是一个警告处分。 甚至没有造成恶劣社会影响的话，连警告处分都不用背负。 到时候，蒋辰提拔到了副科级，这样的处理可以说是不痛不痒。 但是坏就坏在，林伟峰也是深谙此道的高手。 为了防止郑良才处理这件事情避重就轻。 他选择亲自上。 一个副厅实权干部的举报，分量还是相当重的。 京海市范围内，没有人敢拖着不处理。 而只要不拖延，不管举报内容是否属实，蒋辰都将被立案调查。 按早组织规定，被调查期间干部是不能获得提拔的。 等到调查结果出来，蒋辰的提拔周期也就过了。 这种靠着举报，让对手不能获得提拔的手段，可以说是屡见不鲜。 但是一个堂堂的副市长亲自来实施，却是十分罕见。 不过这样侧面说明，林伟峰那边是实在没有什么手段了。 不然的话也不会出此下策。 要知道，实名举报在体制内可是大忌。 因为举报了一次，不管举报的内容是否真实，都会被打上小人的标签。 林伟峰这种级别的人，自然会更加珍惜自己的政治羽毛。 因为他还是想往上走的。 所以这次的出手，一定也是因为他没有别的更好手段了。 这也是郑良才一直感到奇怪的地方。 一个外甥赵小开的副科级，值得他林大市长如此出手吗？ 其实郑良才不清楚个中缘由，蒋辰却是内心里十分清楚。 之所以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完全是因为，林伟峰从一开始就不仅仅是在帮助自己的外甥。 他针对的是自己，更针对的是林家。 作为政府的副市长，他对蒋辰的了解也是很深的。 甚至不比郑良才来的差。 知道蒋辰是一个很有能力也很有潜力的干部。 但是和郑良才不一样的地方在于， 林伟峰对于蒋辰这种优秀干部，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尽心培养。 而是算计。 算计是否对自己有利用价值。 算计是否是会损害自己的利益。 这就是他和郑良才最大的区别。 是公心和私心的区别。 林伟峰真的是为了自己的外甥赵小开，才这么豁得出去的吗？ 错！ 他林伟峰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 甚至，如果是为了有利于自己往上爬，林伟峰可以豪不犹豫的将赵小开献祭。 他是一个连女儿的色相都可以牺牲的人。 上辈子，蒋辰对林伟峰见识太多了。 所以，林伟峰这次之所以这么做，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不让蒋辰崛起， 蒋辰的确是个小角色， 但是他背后的蒋家是林伟峰一直图谋的。 想要往上爬，必须要有财力。 当然，蒋国栋也表示过，联姻之后会全力支持林伟峰。 但是林伟峰却不是这个思路。 蒋国栋的做法无疑是想找一个潜力股下注。 商人下注是要回报的。 接受了蒋国栋的投资，林伟峰他日高升之后，必定要给予蒋国栋相应的补偿。 这就是江湖的游戏规则。 但是林伟峰很不喜欢，被人拿捏的感觉。 他一直觉得，决定自己命运的，只能是他自己。 所以最好的办法，并不是接受蒋国栋资助。 而是直接把蒋家一口吞下。 唯有如此，才能够获得彻底的财政自主。 才能够随心所欲的按照自己的思路行事。 他林伟峰不愿意当别人的傀儡。 所以，任何蒋家的崛起势力，他都要弹压。 蒋辰这棵优秀的苗子，自然首当其冲。 其实这也不能说，林伟峰要独立自主的思路是错的。 独立自主其实是一个人非常优秀的品质。 蒋辰同样也在追求独立自主。 林伟峰错的地方在于，为了追求自己的独立自主，可以拿别人的利益、前途甚至是性命来当自己的垫脚石。 错在突破了道德法律的底线。 对于这样的人，蒋辰是不会有任何怜悯之心的。 而且，对方已经想着要将自己和自己的家族置之死地了， 那蒋辰自然也不会和对方客气。 “你们那边赵小开的抓捕事宜准备的如何了？” 蒋辰从林伟峰办公室走出后，来到一个僻静的拐角处，拿起手机拨通了楚雅的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蒋辰便开门见山的问道。 “梁泽成那边提供的证据都已经核实过了，十分充足。 所以手续方面办理的十分顺利，很快就会进入双规程序。” 楚雅一丝不苟的回答， 她在投入工作时向来很能进入状态。 不过蒋辰却依旧不满意。 “很快是多快？” “明天之前就能将其双规。” “不行，太慢了，给你们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我要看到他被双规。” 蒋辰的语气不容置疑。 电话另一头的楚雅惊讶的微微张开了双唇。 之前她从来没见到过，蒋辰如此严厉的状态。 不过很快楚雅便调整了状态。 “行，我和同志们再赶一赶。” “辛苦大家了！” 蒋辰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也不是故意要显摆自己的官威，而是此刻的确是有点形式紧迫。 林伟峰摆明了这是要把自己往死里整， 而且搞出来的手段很恶劣，很没有底线，但也很有针对性。 如果真的被林伟峰那边得逞了，即使自己的这个副科级是省纪委领导们内定的，也是无济于事。 说到底，官帽子不是他苏玉良的，也不是周成的，甚至都不是沙瑞金的。 而是共产党的，是人民的。 违反了人事任命的规定，就算是沙瑞金亲自开口都无济于事。 所以，就是不能让林伟峰得逞。 而目前的情况是，自己的前女友程优优显然已经不会有任何的突破口，从她选择和林伟峰合作的那一刻起。 就不可能再考虑蒋辰的任何利益。 所以突破口只能是赵小开。 这是蒋辰的办案直觉，而且他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上一世，就是因为这逆天的直觉，让他破获无数重大案件。 可以说，上一世的政法委副书记，完完全全是他自己靠着真本事，一刀一枪拼出来的。 第四十一章 山雨欲来 “啧啧啧，我说这么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呢？ 原来是我们的蒋科长回来了啊！” 蒋辰一进门，赵小开就开始阴阳怪气的起哄。 特别是蒋大科长四个字，用了逻辑重音。 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蒋辰沉着脸，当作每天见。 这种挑衅，没必要理会。 “呵呵，你看我们的蒋大科长，刚刚升官就已经开始目中无人了。 对我们爱答不理的。 我好伤心，好难过啊！” 赵小开的狗子雷无水也来助攻。 而且用了十分下贱的语调和表情。 是个人都忍不住想狠狠地揍对方一拳。 蒋辰眼睛微微眯了眯，看向四周，发现科长陶伟克等其他综合二科同事在内，一个个都低着头。 仿佛这边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明摆着就是想明哲保身。 而且虽然是低着头，但是蒋辰能够很明显的感受到，这些人脸上的笑意， 应该是一个个都憋着笑，在看蒋辰笑话呢。 这个综合二科副科长的人选，可谓是一波三折。 一开始大家以为肯定是赵小开上，结果民主推荐的时候领导的意图竟然是蒋辰。 按理说已经形成领导意图了，那么后续的都只是走个流程而已。 但是没想到，林伟峰副市长竟然直接跳出来实名举报蒋辰的生活作风问题。 搞得蒋辰灰头土脸。 现在铁定是和这个综合二科副科长无缘了。 搞不好还会因为林伟峰的举报吃个处分。 只能说，蒋辰的实力还是弱了点。 陶伟克这些人虽然没有明确的立场，但却是典型的墙头草。 谁得势就帮谁。 当然这也不能说他们是错的，体制内有很大一部分就是这样的人。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 毕竟现在是市场经济的时代，利益才是普通人最关注的。 像前三十年那样，人人都心存公心，首先考虑公平公正，这种思想已经逐渐没有社会土壤了。 蒋辰面对赵小开和雷无水的冷嘲热讽，站在原地双眼血红，死死的盯着二人。 直至将二人盯得心里发毛。 他们以前也没看到过蒋辰的发怒。 但是蒋辰很能打，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所以二人虽然洋洋得意，但是看到蒋辰这副要拼命的样子，也是吓得起了鸡皮疙瘩。 不过面上却是一步不退。 他们也是有倚仗的，最大的倚仗就是背后的林伟峰。 对峙了几分钟后，还是蒋辰先松开了攥紧的拳头，默默的回到了工位上。 这个时候可是他们暗组办案的关键期， 没必要和赵小开、雷无水这些货色纠缠。 “蒋辰，晚上高中同学聚会，你可别忘了！” 赵小开讥讽的说道。 今天是他们京海一中零一级三班的同学聚会的日子。 赵小开这个时候提醒蒋辰，意图也是十分明显了。 就是想让蒋辰在高中同学面前出丑。 毕竟同学会这种玩意，很大程度上不是比谁有钱谁有权，就是在搞旧情复燃。 赵小开显然很期待这种氛围。 因为他自认为是这场办公室职场之争的获胜者。 到时候，对蒋辰这个失败者又是免不了一顿羞辱。 蒋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赵小开和雷无水这才离开。 只是下一刻，忽然办公室里爆发出一阵轰然大笑。 这是赵小开和雷无水、陶伟克等人窃窃私语之后，冷不丁爆发出来的笑意。 虽然听不清这些人鬼鬼祟祟讨论的什么。 但是蒋辰不用听都知道，这肯定是在暗搓搓的内涵他。 赵小开显然已经对蒋辰恨之入骨，要杀人诛心。 蒋辰冷冷一笑。 忽然，其手机铃声大作。 蒋辰瞟了一眼来电，是楚雅打过来的。 “组长，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手续方面省里虽然也在加急，但是相关法律文书的制作和签批程序比较多，可能半个小时之内完不成。 对赵小开的双规，可能要拖到晚上了。” 蒋辰闻言，脸色刹那之间阴郁了下去。 但是很快便阴转晴。 “算了，晚上就晚上吧。 反正你们那边抓紧。 时间，时间现在对我们很重要！” 蒋辰加重语气说道。 “好的，我和同志们都会全力以赴。” 蒋辰挂断电话后，开始仔细琢磨起来。 他原本是想速战速决，尽快把赵小开双规，然后从他这里突破，洗刷自己和程优优之间的绯闻，甚至是将林伟峰连根拔起。 但是无奈省里的双规手续实在走的太慢。 所以蒋辰也改变了策略。 既然不能最快的速度拿下赵小开，那放着这个活宝在外面蹦跶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蹦跶的越久，暴露出来的破绽就越多。 而且晚上的同学会，程优优肯定也是要来的。 如此一来，倒也不失为一次观察敌情的好时机。 所以蒋辰才同意楚雅可以在手续方面放慢脚步。 挂断了和楚雅的电话，蒋辰刚想往回走。 却发现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爸，你怎么想起和我挂电话了？” 蒋辰接起电话后，笑着说道，语气里充满了尊敬。 蒋国栋是他最最关心的人之一。 就凭把他从孤儿院里接出来，然后抚养长大，就足够他铭记恩情一辈子。 “你这个不孝子！我真是白养你了！” 电话那头却是传来蒋国栋无比愤怒的声音。 这让蒋辰十分惊讶。 因为记忆中，老爸从来未这种语气和态度和他如此说话，甚至这已经不是普通谈话了，用破口大骂更加合适。 “爸，对不起，儿子还不知道什么事情惹你这么生气？” 蒋辰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之言想问。 “你还有脸问啊，你！啊！？ 你怎么可以玩弄别人年轻的小姑娘，还让小姑娘为你堕胎了？ 这不是造孽吗？ 我平日里都是怎么教育你的，啊！？你说，你说啊！ .......” 一通臭骂足足持续了二十多分钟。 不过后面的那些翻来覆去全都是那么几句气话，意思就是很后悔收养蒋辰云云。 这些话，像一把利刃，一刀刀的刻在了蒋辰的心上。 让他刹那间心如刀绞，甚至痛得无法呼吸。 林伟峰、赵小开这些人，无论怎么样恶毒的话语，蒋辰都不会在在乎。 但是，蒋国栋这种他最最在乎的至亲之人，却是一句重话都能把蒋辰打倒。 第四十二章 世态炎凉 好不容易把蒋国栋的电话挂断。 但是没到一秒钟，楚雅的母亲周蓉电话又来了。 蒋辰自然知道此刻周蓉电话的意思。 “蒋辰啊，外面那件事的传闻是真的吗？” 周蓉一来就是开门见山的问道。 “伯母，这些都是假的........” 蒋辰花了几分钟的时间，把自己和程优优的过往讲了个清楚。 同时保证绝对没有始乱终弃，更加没有流产。 二人只是正常的恋爱，也只是正常的分手。 而且分手还是程优优提出来的。 周蓉听得将信将疑，语气上却是十分客气。 但是，蒋辰却从这份客气中，感觉到了一种明显的疏远感。 这让他十分心烦。 虽然想到过，林伟峰的这次动作，很有可能会影响到楚政生夫妇对自己的观感。 但是没想到，影响来的这么快。 这让蒋辰感到了愤怒，和一丝丝的悲哀。 愤怒自然是针对林伟峰那边的。 这帮人可以说，为了达到目的已经完全丧失了底线。 而悲哀，则不是针对任何人。 而是针对人性，赤裸裸的人性。 他很理解楚政生和周蓉，知道这些全都是一个人的正常反应。 即使仅仅考虑女儿楚雅下半辈子的幸福，这件事情上，楚政生夫妇都要慎重对待。 合情合理。 但是从蒋辰的角度，他也感受到了这个社会的凉薄。 预判到了，一旦自己真的出事，很可能平日里相熟的人，甚至是身边的人都会纷纷远离。 到时候，面对事情的还是自己一人。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特别是在当前的世界秩序里，能够依靠的还是自己。 也只有自己。 这个道理，蒋辰上辈子已经玩的明明白白。 但是，每次切实体会到的时候，还是控制不住的情绪波动。 不过蒋辰并不反感这种波动。 或许这才是作为一个人的真实。 那种所谓的百毒不侵、毫无脾性的修炼，对于体制内的生存或许是最佳的，但是对于作为一个人的体验却是灾难性的。 蒋辰在接听完所有的这些电话之后，理了理思绪，才逐渐让自己的心情平复。 很快便回到了办公室，继续着自己的工作。 也不管周围发生了什么，赵小开等人如何挑衅。 就是一言不发，机械的做着手头上的工作。 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和自己无关。 这种状态，也是蒋辰上辈子长期磨砺才能获得能力。 普通人遇到这样的大事，铁定是心神不宁的。 但是对于蒋辰而言，却是能够及时的随心所欲的进入到自我宁静的状态。 甚至，有一把刀直接架在脖子上，蒋辰也有把握可以面不改色。 下午剩下的下班时间，在这种诡异的氛围中很快度过。 当五点半，下班铃声大作的那一刻。 赵小开就迫不及待的邀请蒋辰一起去京海大酒店，参加同学聚会。 京海大酒店是蒋家的产业，也是整个京海市最高档的聚餐娱乐地点。 里面除了吃饭，还有KTV和洗浴桑拿按摩一条龙服务。 是有钱人的理想去处。 蒋辰的那个高中班，现在大家都混的还可以，一半以上的同学都进入到了体制内。 还有很多成为了老板，自己经商，而且小有成就。 也因此，同学聚会选择在京海大酒店开。 不过以往因为蒋辰的关系，都可以打五折。 今年也不例外。 算起来，蒋辰对于这个同学聚会的付出是最多的。 而且，因为蒋辰在市府办工作，也很有社会地位。 所以之前的同学会，他一直是最焦点的人物之一。 甚至风头上盖过了赵小开。 这也是赵小开一直和他不对付的重要原因。 而这一次，赵小开誓要找回场子。 “对了，蒋辰，你今年还不带女朋友吗？ 自从和程优优分手后，你可是有好几年没有女伴了哦！” 赵小开和蒋辰一起乘坐滴滴来到酒店门口，刚下车，他就挑衅的对着蒋辰问道。 最恶心的是，这种话还是以一个老同学、老朋友关心的口吻问出的。 甚至想发火反击都没有着力点。 这就是体制内的套路。 很多人以为赤裸裸的讥讽咒骂是语言暴力，殊不知，高端的语言暴力往往不着痕迹，让人抓不着把柄。 蒋辰从走出办公室开始就一脸阴郁、一言不发。 此刻听到赵小开这么说，拳头忍不住的攥紧。 但他是不会动手的，这些小动作只是在帮助他发泄心中的情绪。 赵小开眼见蒋辰还是不说话，而是自顾自的朝着酒店里走去。 决定继续上强度。 “蒋辰啊，程优优这次也会来同学会呢？ 你知道吗？ 不知道这次她会不会带新的男朋友一起来。 到时候，你可要顾念同学情面，不要吃醋哟！” “呵呵！” 面对赤裸裸的挑衅，蒋辰只是抱以轻蔑的冷笑。 这种时候玩嘴炮毫无意义。 其实蒋辰此刻心里也是高兴，因为他之所以答应来参加这场同学会，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偷摸的找到反击林伟峰一方污蔑自己的证据。 赵小开在这件事情中一定有较深程度的参与。 所以其也是反击最重要的突破口。 而另外一个当事人，程优优自然也很重要。 只是，四年前，当蒋辰和程优优都还是大学生的时候相互分手之后，程优优便不再参加高中同学会。 这其实也可以理解，因为毕竟见了蒋辰会尴尬。 特别是，程优优背叛这段感情、主动提出分手的情况下。 而今天，程优优竟然也会来参加同学聚会。 这算是一个意外收获了。 蒋辰他们今天来的算是比较早的，吃饭的地点是二楼的望仙阁包厢。 很快，其他的同学们都陆陆续续的来了。 “小开，你们来的好早啊！” “开哥，听说您马上就要升任副科长了，提前恭喜了！” 第四十三条 程优优的新男友 “哟，蒋辰，今年还是一个人来啊，还没有女朋友吗？” 一个在外面经商的高中同学，林飞鹏，突然走到蒋辰身边说道。 这算是此次同学会，第一个主动和自己打招呼的高中同学。 但是，显然动机不是这么友好。 甚至是过来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 蒋辰知道，这个林飞鹏就是借着打压自己，来讨好赵小开。 其实之前他和林飞鹏关系还是很不错的。 但是万万没想到，只是一个今天才传出去消息，一个并未查实的实名举报， 便让林飞鹏之类的人， 立马现实的墙头草。 “是的，我还单身。” 蒋辰碍于情面冷冷的回了一句。 “呵呵，所以说，有钱也不一定能泡到妞啊。 是不是还对优优念念不忘？” 林飞鹏的语气愈发的阴阳怪气起来。 蒋辰邹眉走开。 并不是他惧怕，而是今天这种情况，他也看出来了，的确是不适合再和这些昔日的同窗过多的言语。 世间本来就是雪中送炭的少。 更多的是落井下石。 这是人性。 “哎，别说了，再说下去蒋辰怕是要哭鼻子了。” “也是哦，要是知道自己前女友，现在成了别人的女人，而且这个别人就在眼前，那岂不是很伤心。” 林飞鹏一带头，立马也有几个想拍赵小开马屁的围了上来， 以闲聊的方式暗中讥讽。 蒋辰又惊又怒。 愤怒 的自然是此刻的自己，脑袋上绿油油一片。 吃惊的则是，没想到程优优已经有新男友了，而且听林飞鹏几个人的意思，似乎新男友就是参加聚会的高中同学！ 到底是谁？ 难道不知道他和程优优的关系吗？ 一般情况下，如果是高中同学建立过恋爱关系，那么无论这一对今后是否会走下去，其他的同学都不会染指其中任何一个。 不仅仅是道德的问题。 更是面子的问题。 同学，低头不见抬头见，特别是高中同学。 如果介入了同学的恋情， 意味着以后都不用在同学圈子里混下去了。 当然，这是一般的理解。 如果是混的很好的那种，别说是分手之后的介入了，就算是热恋之中的挖墙脚，有什么问题？ 就在蒋辰狐疑，到底是谁会做出撬自己前女友的恶心事情的时候， 忽然几个女生纷纷站起来朝着门口迎了上去。 “优优，好久不见！” 女生们全都情不自禁的惊呼出声。 蒋辰高中读的是理科实验班。 女生很少。 所以几个女生之间的感情特别好。 而且程优优和蒋辰分手之后，已经连着好几年没有来了。 所以，自然她的出现，会引起女生们的兴奋。 而程优优见到多年不见昔日女伴，也是一阵惊喜。 双方寒暄了好一阵。 大家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到了这边。 女生们，本就是他们这个理科实验班的焦点。 而程优优，则是焦点中的焦点。 也因此，以前能和程优优谈对象的蒋辰，是全班男生嫉恨的对象。 只不过，那个时候除了赵小开等极个别人之外。 其他人都对蒋辰服气。 谁让蒋辰多金又帅气呢？ 放着这样的优质男生不谈，难道和那些歪瓜裂枣谈吗？ 不过现在，听说蒋辰被副市长实名举报，大家便立马找到了报复的机会。 以前不报复，那是因为蒋辰太强。 而现在报复，则是因为蒋辰的失势。 一个被堂堂副市长实名举报的普通科员，这辈子还有什么指望？ 即使他爹是京海首富，也是没有任何指望了。 更何况，蒋辰的爹不是他的亲爹，这一点所有同学都知道。 而且蒋国栋可不是只有蒋辰这么一个收养的儿子。 更有一个亲生儿子。 有一个亲生儿子，就意味着可以随时放弃养子。 所以，蒋辰这次得罪了副市长林伟峰，那么蒋国栋也很有可能把这个养子抛弃。 无论怎么说， 生意和养子哪个重要，一目了然。 此刻，一帮男同学们如狼似虎的盯着程优优的同时，也十分玩味的看着蒋辰。 “优优，过来！” 赵小开是此刻全场除了蒋辰之外，唯一还坐着的男人。 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对着程优优坏坏的笑着。 蒋辰看到这个场景，只觉得脑袋似乎被人狠狠地踢了一下。 阵阵疼痛传来。 虽然早就对程优优没什么感情。 然而，眼看着前女友和自己讨厌的男人混在一起，这种感觉.......经历过的人都懂。 男人说到底，还是占有欲很强的动物。 程优优对着赵小开的招呼，根本没有半分女人应有的矜持。 反而是露出了一个妩媚却充满风尘味道的笑容。 踩着高跟鞋款款走到赵小开的身前。 也不避讳，一屁股就把那两团饱满的大肉挂到了赵小开的大腿上。 不得不说，腰细屁股大，一看就是能生儿子的。 看的一众男同学们，全都忍不住狠狠地吞咽了一大口唾沫。 高中和现在，程优优都很美。 但是高中的美是美在青涩。 而现在的美则是美在性感。 不一样的感觉，也一定程度上展示了程优优这几年所走过的人生道路。 蒋辰看着二人肆无忌惮的打情骂俏， 眉头不禁邹起。 心中更是一股无名怒火燃烧。 二人在这公开场合的秀恩爱，显然是故意给自己上眼药。 其他的一些同学，此刻看蒋辰的眼神，全都变成了讥讽中带着几分怜悯。 他和赵小开的对比，实在是太过于明显了。 以前是赵小开看着蒋辰和程优优牵手亲嘴恨得牙痒痒。 而现在则是蒋辰看着赵小开和程优优上下其手郁闷的一声不吭。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不过对比起来，显然是蒋辰更加惨一些。 毕竟，现在赵小开算是有女朋友了。 而蒋辰却是孤身一人，典型的单身狗被秀恩爱。 “蒋辰啊，我都感到奇怪呢？ 你说你前女友都那样了，你看你看，两个人现在都咬上了。 你还在这里坐的住？ 嗯？” 雷无水端着啤酒走了过来。 今天对蒋辰的集体嘲讽，他怎么可以缺席。 同在市府办综合二科工作，他、蒋辰、赵小开三个人，他是最郁闷的一个。 论钱财他不如蒋辰。 论背景他不如赵小开。 平日里不知道受了多少白眼。 第四十四章 主位之争 所以，看到蒋辰吃瘪，雷无水自然按捺不住。 “呵呵，蒋辰啊，听哥的话，还是不要想这么多了。 来，我们哥俩来碰一个！” 不得不说，雷无水现在心里面是真的得意了。 之前可都是他喊蒋辰哥的。 现在却自认是蒋辰的哥了。 这反差，如果不是心里素质好，蒋辰很有可能当场噶过去。 “滚一边去！” 蒋辰此刻也没再客气。 虽然他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是是个人都有脾气。 特别是程优优和杜小开的事情，让他的脾气达到了极限。 这个时候，雷无水还过来挑衅。 那就是自找没趣了。 “哎哟喂，我们的蒋大科长生气了喂，大家都过来看看啊！” 雷无水此时此刻的状态，怎么可能惧怕蒋辰。 非但没有走，甚至还大声吆喝起来，引起了现场所有人的注意。 “蒋辰，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都是同学一场，人家好意来敬酒，你怎么可以让人家滚呢。” 林飞鹏也端着啤酒过来，对着蒋辰斥责道，语气十分不友善。 而且，立马又有几个男生前来附和。 而现场帮蒋辰说话的，一个都没有。 即使平日里那些关系极好的，此刻也是一个个躲的老远，默默低头不语。 他们可不想得罪赵小开。 今天这个局，摆明了就是赵小开提前和雷无水、林飞鹏这些人打过招呼。 要让蒋辰当中出丑。 甚至，还不仅仅是出丑这么简单。 有可能的话，赵小开等人想彻底击垮蒋辰的自信心。 这是蒋辰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接受的。 “想就这点手段击垮我，你们也真是异想天开！” 蒋辰心中冷笑。 霍的一下猛然从椅子上站起。 一米八七的大高个瞬间如同一座山一般，横亘在众人面前。 他怒目圆睁，狠狠地扫视了林飞鹏、赵小开等人一眼。 气势十足！ 赵小开等人一下子，就感觉自己矮了一头，从蒋辰身上爆发出的那股无匹威压，让他们有那么一小段时间，连大气都不敢出。 “蒋辰，你！.......” 赵小开一边手指着蒋辰，一边脚步连连后退。 而蒋辰此刻却是跟着赵小开的步伐一步步上前，继续给对方压力。 这就是体型带来的巨大优势。 猛男，任何时候都不会吃亏。 上辈子十多年的政法经历，让蒋辰深刻的明白了一个道理， 那就是，这个社会表面上看着已经很文明，有着各种各样的法律规则， 但是扒开这些规则， 就会发现，社会的底层逻辑并不是文明，而是暴力！ 其实人类社会和动物世界最核心的东西都是一样的。 在这方面，现代人和数万年前的原始人并没有本质差别。 所以蒋辰此刻才毫无顾忌的展现，自己的体型优势。 展示自己的暴力能力。 果然瞬间震慑全场。 “蒋辰，你可别乱来，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你.......” 雷无水说话都开始结巴，显然他已经被蒋辰的气势吓到了。 蒋辰忽然撤去了之前严肃无比的表情，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容。 “哈哈哈，你们想什么呢，我只是尿急，要去上厕所了！” 说着也不管赵小开等人难看至极的脸色，径直走出人群，朝着包厢内的厕所里面走去。 他当然不会真的动手。 只是想展露一下自己的力量。 让他们明白，就算他蒋辰真的在职务晋升上失势了，但是他还是一个猛男，面对赵小开这些人有着绝对的优势。 而且是雄性动物最原始的优势。 这是任何嘴炮都比不了的。 蒋辰要用这种方式，反击赵小开。 赵小开不是想通过这次同学聚会打击他蒋辰的自信心吗。 那就来吧，蒋辰倒是要看看，最后是谁在心态上崩溃。 啪啪啪！ 蒋辰从洗手间走出的时候，立即双手用力鼓掌。 “既然大家都到了，那我们可以开始了！ 请大家抓紧入座！” 蒋辰言毕，便直接走到了主位上坐了下来。 其他人看到全都傻眼了。 当然，之前的每届同学会，全都是蒋辰坐在那个位置。 因为蒋辰不仅仅是家里有钱，而且也是他们的高中时期的班长。 让班长坐在主座，没有任何毛病。 但是，此一时彼一时。 现在的情况是，蒋辰已经失势了。 失势之后，还要坐在这个位置，就有点不太合适。 一时之间，众人并没有立即入座，而是面面相觑的站在原地。 大眼瞪小眼。 场面瞬间陷入到了尴尬。 “怎么了这是？一个个的，都不用吃饭了？” 蒋辰笑着说道，神态轻松，若无其事。 这让赵小开这边的非常之不爽。 你蒋辰算是个什么东西，现在这位置是你能坐的？ “蒋辰，我觉得你应该坐到旁边去！” 不用赵小开开口，雷无水已经气势汹汹的走到了蒋辰的面前。 这就是一条狗子的作用。 赵小开虽然没有亲自出马，但是恶狠狠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怎么？往年这个位置不都是我坐的吗？” 蒋辰笑着回答。 屁股纹丝不动。 显然是不会主动起来让出位置了。 “呵呵，”雷无水冷笑一声，“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你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德行，不知道吗？ 要我提醒你！？” “行啊，那就请我们的小雷给我说说吧，我是什么德行？” 蒋辰不慌不恼，反而伸出筷子夹了一口桌面上的凉菜送入嘴中。 这让雷无水愈发的无法忍受。 但是考虑到蒋辰那伟岸的身躯，只有不到一米七的他却也不敢在言语上过分。 如果换做是体型和他差不多的，或者是性格方面懦弱一点的，此刻雷无水早就把那些难听恶毒的话语飚过去了。 不过客气也是不可能客气的。 否则就不是一条合格的狗子。 而如果不是合格的狗子的话，人家赵小开凭什么还让你呆在身边？ “这样，我们这是高中同学聚会！ 能够坐在这主位上的，肯定是现阶段取得成就最高的同学。 而现在，赵小开同学，自然是我们同学里面获得的成就最大的。 大家想必没有异议吧？” “没有没有，论现阶段获得成就最高的，当然是我们的开哥啊！” 林飞鹏等几人立马笑呵呵的附和。 其他的同学们也跟着点头。 因为的确，雷无水的这番话说的没什么毛病。 谁都知道，赵小开已经马上要担任市府办综合二科的副科长了。 二十五岁的副科级，而且还是重要岗位的副科级，试问谁能做到？ 第四十五章 小仙女天生就是要被人保护的 “呵呵，所以蒋辰情况你都看到了吧， 现在该是你让出位置的时候了。” 雷无水笑着，就招呼林飞鹏等人上前，要把蒋辰强制从位置上拉起来。 如果说雷无水是赵小开的狗的话，那么林飞鹏等体制外的同学，就是他雷无水的狗。 算得上是层层分包的关系了。 蒋辰随意的抬了抬手，便将冲上来的林飞鹏等人推了个气运八素，止不住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林飞鹏虽然也是一米八的高个，身边跟着的几名男同学个头也不错，但是显然和蒋辰比起来差远了。 当然，之前林飞鹏给他再大的胆子，也不可能有动蒋辰的想法。 毕竟人家是体制内的，而且还是市府办的，最关键的是有个有钱的老爹。 要不是今天赵小开提前吩咐过他，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搞这一出，去得罪蒋辰。 不过刚才这番交手过后，他也领教了蒋辰的真正实力。 让他明白了，有些人即使是在社会地位方面失势了，也依然不是他这种人可以随意拿捏的。 所以林飞鹏很自觉地就退后了几步。 即使雷无水持续不断地朝着他使眼色，他也权当没看见。 赵小开脸色阴郁，没想到自己搜罗的这群人这么废物。 关键时刻还是要自己上场。 “蒋辰，今天是咱们同学聚会的日子。 不要扫了大家的兴！ 你现在不配坐这个位置，你知道的。” 赵小开搂着程优优，大摇大摆的走到了蒋辰面前，甚至手还故意不老实的在程优优的身体上随意游走。 这一幕，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但是蒋辰心中只感觉好笑。 “我不配坐这个位置？你赵小开就配了？ 你别忘了，我们二班的班长是谁！ 这个位置，从来都是班长，也就是我坐的！ 别人想坐，不是不可以，但是要看我高兴不高兴！” 蒋辰说这几句话的时候，连头都没有抬起来看一眼赵小开。 显然是不屑到了极致。 这让赵小开心头怒火更甚。 他设计的剧本里面，不应该有这样的场景。 “你真是搞笑！ 蒋辰，难道不知道你现在地位？ 之前他们说的已经很清楚了，班长只是代表你过往的成就。 主位，能者居之，也就是现在谁的能力最大、地位最高，就应该让谁来坐！” “呵呵，我算是听懂了，你的意思是现阶段你是那个能力最大、地位最高之人？” “那是自然！开哥可是马上要成为我们综合二科的副科长了，副科级实职？ 蒋辰，不要装作不知道！” 雷无水眼见赵小开亲自上前开撕，也一下子就支棱了起来。 蒋辰噗呲一下没忍住笑出声。 甚至将嘴巴里的东西都喷了出来。 “哈哈哈，实在是太好笑了。 不知道你这是哪里来的自信！ 综合二科副科长的岗位，是你赵小开的？” “那不然呢？难道是你蒋辰的吗？四年前我就看出来了，你就是一个窝囊废！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离开你！？” 程优优在一旁阴阳怪气的帮腔。 这算是此次同学会，她第一次出言帮助蒋辰。 不过 一上来就是杀招。 一般男人面对这种挑衅，真的会有些挺不住。 前女友在她现任男友面前，赤裸裸的说你不行，是个男人能忍？ 不过蒋辰却是笑的更加开心。 而且还真不是装出来的。 这不就是他想要从程优优嘴巴里说出来大白真相吗。 虽然表面上看是对蒋辰的侮辱。 但实际上，这句话已经把蒋辰和程优优之间的感情纠葛完全说的清清楚楚。 提出分手的是她程优优而不是蒋辰 。 只能说，胸大无脑这个词来形容程优优再合适不过。 蒋辰为林伟峰那边，找了这么一个没有头脑的合作感到悲哀。 事情的顺利程度出乎意料，这才让蒋辰差点没有笑崩。 而站在一旁的同学们，之前大多数都对今天传出来的，蒋辰渣了程优优的事情将信将疑， 但是现在瞬间明白了一切。 赵小开此刻的脸色也不好看。 他恼怒的瞪了程优优一眼。 程优优也知道，刚才自己用力过猛，说错话了。 有点羞愧的低下头颅。 “啧啧啧，程优优，你这算是承认了吗？ 就像你说的，当你是你主动一脚踢开了我。 对吧？ 现在为什么又和别人串通起来告我，说我对你始乱终弃？” “还有，你说你为我流产了！ 到底是为了我流产，还是和其他男人在外面鬼混流产，你自己心里清楚！” 蒋辰并么有放过程优优，而是步步紧逼。 这种说错话的时候，就是心理防线最为脆弱的时候。 蒋辰自然不可能放过天赐良机。 赵小开脸色愈发的臭，他把程优优推到了自己身后，然后朝着女生聚集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很快，一个姿色平平却浓妆艳抹的女生就走了出来。 “蒋辰，你够了！ 这就是你对一个女孩子应该有的态度？ 再怎么说，优优也是一个小仙女啊，小仙女天生就是要被男人保护的。 你今天当众让优优出丑，还算是男人吗？” 女人名叫何丽丽，是程优优的闺蜜，也是蒋辰他们的同班同学。 现在是一名乡镇公务员，地处京海偏远。 一直想塔上赵小开家里的线，好调回到京海市区。 乡下真的不是人待的，特别是像她这种喜欢交际喜欢玩的女人，更加不可能希望呆在乡下。 所以对赵小开的要求自然是有求必应。 直接对蒋辰祭出了田园女拳。 蒋辰直勾勾的盯着何丽丽，让后者一下子心虚了起来，眼神躲闪。 不过很快其就恢复了之前那种自信的状态。 肥硕的身躯和明显的双下巴， 让其举手投足之间都会弄起一阵肉浪。 “怎么，你这么看着我，是觉得我说的不对？” 何丽丽一边拿出手机对着蒋辰开始拍摄，一边趾高气昂的反过来质问。 她对现在的舆论太了解了。 完全就是女拳的天下。 这么说吧，只要表达能力OK，再配上一些图片视频之类的，随随便便一篇小作文就能够将一个男人打入地狱社会性死亡，永世不得翻身。 第四十六章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录音？ 所以，面对蒋辰，她何丽丽有百分百的自信，这一拳下去可以把对方彻底打服。 而且如果自己这件事情办好了，那么今后求赵小开调动的事情自然也就有了着落。 想到这些，何丽丽就忍不住的咧嘴而笑。 “程优优先是在和我谈恋爱的时候劈腿， 然后现在又反过来污蔑我是渣男！ 而且这种污蔑影响到了我的进步。 现在我质问她，有什么问题？” 蒋辰怒极反笑。 “当然有问题！之前我不是说了吗，程优优是小仙女，小仙女就应该被男生们保护爱护。 你有什么立场可以质问我们家优优。 抛开事实不谈，你和优优处成现在这个样子，难道你没有一点责任吗？ 劝你多多反思吧！” 何丽丽对着蒋辰一顿输出，甚至连反思怪都用上了。 只能说，这一套拳法没有个十年根本练不出来。 蒋辰也算是开了眼界。 “行行行，自然你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懒得和你理论了。 现在你们不是想让我把位置让给赵小开吗？ 我可以明确的答复你们，不可能！” “因为赵小开不可能当这个综合二科的副科长，我说的！” 蒋辰再次站起，霸气无比的说道。 虽然他知道混体制内不能太露锋芒，但是今天的这个形式，让他不霸气都不行了。 人很多时候都是这样的，你一直不发威的话，人家真会把你当病猫。 “呵呵，蒋辰你可以啊，有恃无恐了属于是。 是不是以为有了刚才程优优说的话，就可以澄清自己，继续去竞争副科长的位置。 告诉你，今天这包厢里的一个字要是传出去，算我输！” 赵小开恶狠狠的走上前来和蒋辰对峙。 竟然敢说自己当不上副科长，那还不过来拼命？ 这可是他赵小开的核心利益。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录音？万一我录音了呢？” 蒋辰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让赵小开登时心里起疑。 他转头看了看雷无水，对方给了其一个肯定的眼神。 赵小开这才将悬着大的心放下。 “呵呵，蒋辰啊，你就不要再装了。 我一直盯着你呢，你根本没有打开过手机里的录音功能。” “是啊，我是没有用手机录音........” “哈哈哈，那你刚刚说的那些话不是扯淡吗！？ 除了手机录音，你还有什么本事将程优优今天说的话传出去？ 认证吗？ 我想同学们都不会给你做这个证的吧！？” 言毕，赵小开十分挑衅外加几分威胁的扫视了周围一圈。 那些原本就已经转投赵小开名下的，自然笑眯眯的点头表态。 而那些中立的或者和蒋辰关系好的，此刻也一个个低下了头颅。 对于他们而言，赵小开是真的得罪不起，不是不想帮助蒋辰。 不过蒋辰对这种情况并不意外。 就在赵小开得意洋洋之际，蒋辰突然啪啪啪的拍了几下手。 包厢的门紧接着被推开，进来一名超级美妞，直接亮瞎了包厢内所有人的双眼。 程优优虽然是班花，但是在这位突然闯入的超级美妞面前，立马就相形见绌，说是丑小鸭都不为过。 “这位尊敬的女士，请问您是.......” 赵小开向来好色，眼见天上掉下个如此祸国殃民的大美女，自然第一时间冲上去想要搭讪。 这让蒋辰十分无语。 简直是死到临头了还精虫上脑。 “蒋辰，你要的东西在这里面！” 大美妞正是楚雅。 她对赵小开的主动上前示好视而不见，直接绕开了之后走到了蒋辰的面前。 伸出洁白无瑕的纤纤玉手，把一支录音笔放到了蒋辰的手心。 这支录音笔是蒋辰让楚雅提前放在包厢的花盆里面的。 刚刚楚雅进来的时候，顺手从花盆里面将其拿了出来。 如果说，在这种至暗时刻，还有什么会让将臣感觉到光明的话。 那就是楚雅了。 虽然楚政生和周蓉听到蒋辰因为作风问题被实名举报之后，对蒋辰产生了很大怀疑。 但是他们的女儿却是一丁点的怀疑都没有产生过。 从一开始就认为蒋辰是被冤枉的。 她不但第一时间给楚政生和周蓉分别通了电话，告诉他们自己的想法，请求他们和自己一样相信蒋辰。 甚至还打电话给蒋辰表示了安慰。 因为楚雅是一个十分冰雪聪明的女人，对这个世界有着远超自己年纪的理解。 这种时候实名举报，而且是以作风问题举报，摆明了就是冲着搞人去的。 凭借着这几天的接触，楚雅对蒋辰有了一个比较好的印象，而且也知道蒋辰不会是那种在男女关系上乱来的人。 这是一个道德感很高的人。 当前社会里，特别是在体制内里，这样的人已经很少很少了。 蒋辰听了楚雅的安慰，自然激动的不行，差点在电话里就要哭出声了。 当然，没有楚雅的鼓励，蒋辰面对这些困难也会坚定的走下去，坚决地反击。 有了楚雅的鼓励，这种决心会更加的牢固。 这就是贤内助啊！ 蒋辰心中不免感慨。 正是在电话里，蒋辰交给了楚雅放置录音笔的任务，现在看来任务完成的非常棒。 “蒋辰，你这录音笔是怎么回事，还有这位婊......这位女士是谁！？” 赵小开眼见大美妞不理会自己，反而径直去找蒋辰，心里非常不爽。 早上停车场的风波，因为参与的是林伟峰的嫡系下属，综合三科那边的人马，而不是赵小开。 所以他之前并没有见过楚雅。 “呵呵呵，录音笔自然是为了记录能够澄清我和程优优之事的铁证。 而我身边这位嘛，自然是我的女朋友！” 言毕，蒋辰十分骄傲臭屁的伸出大手，一把将身边的楚雅搂入怀中。 第四十七章 赵小开的炸裂举动 这一幕看的赵小开酸溜溜，当然那些男生们心里面也是各种羡慕嫉妒恨。 只不过他们不敢把心里面的想法给说出来。 高雅这种女人，长了一张普通男人一看就养不起的脸。 不过他们也仅仅是从外貌上，就判断出自己配不上。 如果知道楚雅的真实身份，怕是下巴都要惊呆掉。 只不过，现在的京海市，知道楚雅真实身份的，一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即使是赵小开这种，号称在京海手眼通天的角色，也是对楚雅一无所知。 只知道这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绝色。 他现在双眼嫉妒的要喷火。 不过很快他便没有心思继续嫉妒了。 因为，蒋辰在此刻啪嗒一下摁下了录音笔的播放键。 之前程优优说的那些话，全都被录制在了里面，重新播放出来。 包括赵小开后来说，没有人会把今天这里程优优说过的话传出去之类的，也是一字不落的包括在了里面。 这让现场寂静的针落可闻。 是个傻子都知道，怕是蒋辰被举报的事情要被反转了。 林飞鹏最先一个反应过来，立马跑到了蒋辰身边， 低头哈腰的喊了一句辰哥之后，便安安静静的退到了一旁。 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表明新的站队。 其他的同学见状也纷纷效仿。 那些原本心里面就同情蒋辰的，此刻更是毫无避讳的走上前来和蒋辰打招呼。 虽然他们什么都没说，但却用实际行动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现场最后，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波人。 一边是全班到场的二十多号人，另外一边则只有赵小开、雷无水和程优优。 后两者没有背叛，并不是因为他们有多少忠诚，而是因为他们早就被彻底焊死在了赵小开这条船上，想走都没有可能。 “赵开，你还有什么话说？” 蒋辰双手抱胸，老神哉哉的问道。 “呵呵，蒋辰，以为一只录音笔你就赢了？ 就算你能说清楚自己的情况，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你的副科长还是没戏！ 只要我家........” 赵小开还要继续说下去，忽然想到蒋辰手中有录音笔，立马噤声。 不过他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只要他舅舅林伟峰在，蒋辰就不可能当上这个副科长。 而他自己则依然是副科长的有力竞争者。 这一切都只能怪，蒋辰没有一个体制内的前辈来帮衬自己。 这次举报风波可以平息，但是只要林伟峰在位置上一天，就肯定还会给蒋辰制造第二个、第三个......第无数个风波。 蒋辰不可能真正出头。 谁让他被林伟峰盯上了。 这番话，再次引起了其他同学的沉思。 很多人又跃跃欲试，想要再次站队。 蒋辰露出轻蔑的笑意， “你以为你有个好舅舅，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赵小开不说话，脸上露出高傲的神色。 “你不是一直想做我这个位置吗？过来做吧！” 蒋辰拍了拍身边的主座的座椅，对着赵小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赵小开一下子喜笑颜开，心想这蒋辰还算是识时务，虽然之前弄了这么多幺蛾子，但是最后还是懂事的。 他立马就坐到了主位上。 雷无水和程优优此刻也神气起来，显然，他们觉得自己和蒋辰的争斗中，获胜了。 “不过你为了讨好你的这个舅舅，还真是煞费苦心。 竟然可以将自己的女朋友送给舅舅享用。” 蒋辰在赵小开坐定之后，忽然毫无征兆的开口道。 此言一出，全场轰的一下炸开了。 所有人都惊讶的大张嘴巴。 赵小开更是脸色发白，全身颤抖。 而程优优则是整个脸蛋涨得像红苹果。 这对狗男女怎么都想不到，这种极其私密的事情，是怎么被蒋辰知道的。 其实蒋辰还真不知道。 只不过是在上一世的记忆当中，他知道程优优后来成了林伟峰的情妇之一。 不过上一世，赵小开并不是程优优的男朋友。 这一世，情况出现了很大的改变，应该是他穿越之后带动了蝴蝶翅膀。 改变了很多人的轨迹。 所以，这一世的程优优，会不会再次成为林伟峰的情妇，他蒋辰是真心不知道。 一切都是靠着自己的猜测。 万万没想到，这一猜就中了。 果然程优优依然和林伟峰有联系。 而且更加劲爆的是，这种联系竟然是作为男朋友的赵小开主动奉上的。 这就十分的让人上头了。 即使是那些，之前狂舔赵小开的同学，此时此刻都面露鄙夷。 因为赵小开的这个举动，等于是做了一个男人最不齿的行为。 如果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甚至还会双手奉上，那特么还算是个男人。 不如死了算了。 不过赵小开可不是这么想的。 他首先要的是自己的前途。 只要有前途了，女人可以随便换。 程优优，只是他的工具而已，发泄的工具，也是升职的工具。 但是不管怎么说，程优优名义上还是他的女朋友。 就这么被当众说出，送自己女友给自己舅舅享用的事情。 脸面上真的挂不下去。 甚至连雷无水这种铁打的跟班，都不自觉的远离了赵小开几步。 “蒋辰，你，你胡说八道。 根本就是没有的事情。 我和小开是真心相爱的，他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 我和林伟峰，根本不认识！” 程优优在大声辩解着。 这件事情，对于她而言伤害最大。 何丽丽此刻也跳了出来，“蒋辰，你完全是在栽赃无限。 而且还是诬陷我们程优优这样的小仙女。 你罪孽深重，十分恶劣！ 我要报警让警察来抓你！ 你等着踩缝纫机吧你！” 何丽丽说着，还真的掏出了手机准备报警。 结果被赵小开一脚踢到腰子，四仰八叉的倒在了地上。 红裤衩都露出来了。 旁边的一众男人摆了摆手慌忙走开，走的时候情不自禁的闭上了双眼。 这特么，看到了不该看的污秽，眼睛会长鸡眼的。 真是恶心到三天可以吃不下饭。 蒋辰感觉，何丽丽这种人的存在，也算是老天爷开的一个玩笑。 第四十八章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也难怪赵小开气急败坏的要踢人。 真的报警了，这里的事情不就闹大了吗？ 到时候，林伟峰和程优优之间的事情，怕是要在体制内传开了。 对于林伟峰这种级别的大佬，最爱惜的就是自己的羽毛。 而这种绯闻无疑是给羽毛上泼脏水，影响的是他林伟峰的前途。 林伟峰不好受了，能让赵小开好受？ 只是一个外甥，又不是亲儿子。 该下手的时候，林伟峰会豪不犹豫的对他赵小开下手。 “呵呵，蒋辰，你牛逼。 竟然这样污蔑我，污蔑优优，污蔑我们林副市长。 你等着.......” 赵小开手指指了指蒋辰，然后便拉着程优优离开。 显然，他准备逃跑了。 但是蒋辰怎么可能放他走。 “小开啊，这样拍拍屁股走人恐怕不合适吧？” 蒋辰似笑非笑，眼神之中透露出一丝狡黠。 “怎么不合适？这种同学聚会，不参加也罢！” 赵小开摆摆手，然后就要继续往门口走去。 蒋辰却是身形极快，跨出几步就拦在了赵小开的身前。 “你不是要坐主座吗，今天我让你坐了。” “然后呢！？” “然后，你坐了那个位置，就要承担那个位置的责任！” “蒋辰，把话说清楚点。 什么叫做那个座位的责任？” “呵呵，你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是吧。 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你以为只要点点头笑笑脸，接受大家尊敬就算完事了？ 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既然要坐这个位置，那就要自觉的把一切费用都承担。 这是规矩！” 蒋辰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表情已经逐渐变冷。 他就是要在钱的事情上为难赵小开。 因为他知道赵小开虽然背景深厚，但是在财产方面也仅仅是个中产而已。 而京海大酒店的消费，是整个京海市首屈一指的。 同学聚会，以往都是吃饭KTV桑拿洗浴按摩泡脚一条龙，全套下来，每次消费五万打底。 平均每个人的消费会在二千以上。 不要以为这是一笔小数目。 在零九年，这个公务员月平均工资只有不到五千的年代，这一场同学聚会的消费就相当于一个中等层级公务员一年的工资收入了。 说出来真的吓死人。 赵小开虽然父母都是正科级干部，衣食无忧的小康家庭。 但是如果让其拿出五万元钱一次性消费，那恐怕还真的下不了手。 不过蒋辰和其他的高中同学，此刻正眼神灼灼的看着他。 让他有点下不了台面。 其实坐头把交椅的人付钱，这个规矩是上大学后，他们二班第一次同学聚会就定下的。 一开始是AA制，后来因为蒋辰是班长，有人就提议干脆让蒋辰来当这个冤大头，替大家包场。 然后聚会的头把交椅也给蒋辰坐。 并且为此定了一个规矩，谁坐头把交椅，谁就要承担该次同学聚会的全部费用。 蒋辰自然很乐意。 他并不是要这些虚名，而是顾念同学香火情。 希望大家每年都聚一聚。 常保持联络，才能让这封感情不淡。 如果是AA制的话，一开始还好，时间久了，肯定会有一部分同学因为费用承担的问题，选择不再参加。 并不是每个人都过得很滋润。 没想到，今天的这次同学聚会，赵小开却是抢着要来坐这个头把交椅。 那蒋辰自然也很乐意成全他。 而且可笑的是，其实当年提出来这个头把交椅付钱方案的，就是赵小开。 他当年也是没安好心，就想着让蒋辰多出点血。 未曾想，这次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 而且还真不能怪别人，要怪就怪他自己记性不好。 连这个规矩都给忘了。 不过他忘了，其他同学们可都记得牢牢的呢。 大家都看着他会不会赖账。 蒋辰更是一脸玩味。 搞得赵小开此刻上下不是仿佛在油锅里煎熬。 “行，这钱我付了！” 最后赵小开还是咬牙决定付钱。 毕竟如果这次不付钱的话，那真的可以宣告其社会性死亡了。 今后其在同学圈子里，乃至更大范围的社交圈子里，将毫无名誉可言。 虽然五万元对于赵小开而言真的很多，但也没到承担不起的地步。 他的父母都是重要单位的正科实职领导，有一定的权力。 而在零九年这个年份里，有权还是可以寻租变现不少好处的。 赵小开拿出了一张金色的银行卡，非常潇洒的叫来服务员，表示今天同学聚会的全套娱乐他赵公子买单。 动作十分夸张，可以说将装逼拉到了极致。 既然钱都花了，那装逼再不跟上，不就是亏大了。 未曾想，漂亮的服务员拿出POS机刷了一次后，忽然脸露尴尬的说，“哥，您的额度不够。” 赵小开双眼圆瞪。 “怎么可能，这可是金卡，有六万授信额度呢！你再刷一下。” “赵先生，这里可能有些误会。”服务员小姐姐露出了礼貌而不失尴尬的微笑，“这次消费预计会达到十万元，所以我们需要先刷您十万预授权。” “十万！”赵小开如同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咪一般，蹭的一下跳了起来。 五万元，他赵小开的确还能咬牙承受。 但是十万元，就太多了，不是他这种家庭能负担的起的。 “以前都是五万左右的，你们怎么回事，有这么做生意的吗？这不是坐地起价？” “不是的，以前是因为蒋公子他有我们这边的砖石卡，可以享受五折优惠。 赵先生，不知道您是否也有一样的砖石卡呢。 有的话，我们也可以给您这个折扣。” “这个.......”赵小开的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他怎么可能有什么钻石卡。 蒋辰是蒋国栋的儿子，而这座酒店式蒋国栋的产业。 自然会有最大的优惠额度。 但是他赵小开没有啊。 “呵呵，不要看我，我是不会给你用我的钻石卡的。” 蒋辰笑嘻嘻的说着。 一脸幸灾乐祸。 赵小开绝望的移开了视线，之前他的确用乞怜的眼神看着蒋辰。 这是彻底投降的表示。 但是蒋辰心里想的却是，“现在才投降，晚了！” 第四十九章 双规赵小开 “蒋辰，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赵小开的双眼微微泛红。 这是真的急了。 不过蒋辰却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 并没有让开身位，让赵小开过去。 其他的同学们，倒是有人小声建议说，这次聚会还是大家AA算了。 但是蒋辰冷冷的回了一句，“规矩就是规矩！之前都是坐在主位的人付钱，都是我在付钱，凭什么到了赵小开这里就可以例外。 而且这个规矩是赵小开提议立起来的，今天又是他自己抢的主位。 于情于理，他都没有逃避的道理。” 蒋辰一番话，算是彻底堵住了所有人的嘴巴。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去劝阻怕是要得罪蒋辰了。 而今天，蒋辰通过计谋取得了澄清自己的有力证据，那么很快其就会恢复副科领导岗位的任命流程。 到时候，蒋辰怕是会一跃成为他们三班真正的大哥大。 以后大家要求他的事情还多着呢。 所以大家不可能这个时候去得罪蒋辰。 甚至连雷无水都拉了拉赵小开的衣袖，意思是让他把钱付了认栽得了。 他可是综合二科的科员，今后会在蒋辰手下做事。 即使对赵小开再忠诚，到了这个地步，他也要为自己考虑考虑了。 赵小开怒极反笑。 他这也算是体会到了人情冷暖。 这些道理他出生在体制内的家庭，自然早就很懂。 只不过，之前因为背景深厚，社会让他体会到的都是暖的一面。 而现在，是需要让他体会到冷的一面了。 “行，蒋辰，你牛逼，今天这账我结了。 同学们，大家吃好喝好啊！” 赵小开说了几句阴阳怪气的话语，然后就掏出另外一张银行卡，刷了五万现金。 然后再使用先前的那张信用卡，刷了五万的授信额度。 等于是，一次性刷了他自己的两年工资。 妥妥的大出血了属于是。 所有的同学们都目送着赵小开拉着程优优愤然离去，一身不吭。 他们从这个男人落寞的背影上，读懂了一句老话，落魄也罢不如狗。 但是很快，赵小开的身形却在要迈出大门的那一刻突然停住。 大家都流露出惊愕的表情。 除了蒋辰和楚雅。 “赵小开，我们是京海市纪委的工作人员，现在怀疑你有重大违法违纪嫌疑。 请配合我们，在规定的时间到规定的地点接受调查。 这是我们的双规通知书！” 两名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在门口处拦住了赵小开的去路。 正是蒋辰的暗组副组长陈虎和组员刘成。 两人的正式编制是省公安厅的副科级干部。 之前被借调到省纪委并加入了省纪委京海专案调查组暗组。 为了不暴露身份，他们直接借用了京海市纪委的名义。 相关的手续和工作证，也在省纪委的协调下配备的一应俱全。 关键是，这些手续的办理都是省纪委组织人事科一手操办。 只是知会了京海市纪委一声，并没有透露细节。 所以，包括蒋辰、楚雅在内的所有暗组成员，都有京海市纪委的工作证。 但是京海市纪委那边却不知道自己临时增加的这些人员。 只知道省纪委因为办案需要，借用了他们市纪委的名头。 但是借用的名头拿去办什么案件，哪些具体人员借用了这些名头，京海纪委方面却是一无所知。 这就是纪委战线的保密性和特殊性。 如果不是因为纪委有秘密办案的特殊需要，放在一般的体制内单位，这种状况根本不可能存在。 所有的人员挂靠、借调，在体制内都是一件十分严肃的事情，需要经过繁杂且正规的手续，无论是上级还是下级，都要对挂靠、借调的人员情况了如指掌。 赵小开一听到陈虎的双规宣布，立即就是双眼一抹黑。 他根本不敢相信，京海纪委会对自己出手。 自己的家庭背景，难道连自己都保不住？ 他舅舅可是京海副市长啊。 第一时间，赵小开就掏出了手机，准备拨通林伟峰的电话。 陈虎眼疾手快，第一时间制止并没收了手机。 “赵小开同志，请您配合我们的调查工作。 纪委的办案规矩，你作为市府办的干部应该是懂得。 不要让我们为难。” 陈虎这番话比刚才的又严厉了不少。 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这下子赵小开是真的有点怕了，自然不敢再有什么动作。 但是他依然贼心不死。 他知道，遇到这种事情最重要的还是将消息立即通知出去。 所以他赶忙向旁边的程优优使了个眼色。 程优优此刻也算是脑袋灵光，立即回复了一个放心的眼神。 等于是告诉赵小开，自己会第一时间将消息透露给林伟峰，让林伟峰想办法营救。 赵小开心里这才放心不少。 他不担心林伟峰是否会组织营救。 因为他相信自己的舅舅一定不会弃他不顾。 并不是因为，这个舅舅对他有多好。 而是因为，赵小开身上有太多的秘密，牵涉到了林伟峰。 如果不救赵小开，等于是不救他林伟峰自己。 这就是一条船上的好处。 虽然平日里林伟峰高高在上，大权独揽。 但是真的到了危急时刻，赵小开这个小小的科员，也有调动林伟峰的能量。 不过这一切都被蒋辰看在眼里。 岂会让他们得逞。 他给陈虎投去了一个眼神，然后又朝着程优优瞄了一眼。 陈虎立马知会了领导的意图。 而此刻程优优已经悄悄的远离了赵小开，混入到了一众女同学当中。 显然是想在表面上和赵小开割裂。 然后好躲避纪委的注意。 “程优优，你也要跟我们一起走。” 陈虎忽然抬手指向程优优的方向。 把程优优心脏都快吓的破胸而出。 “凭什么！她又不是体制内的！” 还没等程优优回答，中国好闺蜜何丽丽便第一时间挺身而出。 颐指气使的挡在了程优优的身前。 一根手指头差点指到了陈虎的鼻尖。 在她眼里，天下的臭男人都是要让着她们这些小仙女的。 即使是纪委工作人员，也是一样。 不得不说，何丽丽可能看了太多的女拳鸡汤，对这个世界的理解产生了偏差。 砰！ 下一刻，她伸出去的整条手臂，便被陈虎抓住手指狠狠地反扣回来。 骨骼关节处发出了可怕的动静。 第五十章 雷无水的见风使舵 陈虎可是特种兵出身，而且进入公安队伍之后也没把体能这块拉下。 所以身手十分敏捷。 甚至蒋辰都有点自愧不如。 一个田园女拳手，自然不是陈虎的对手。 不过陈虎也没有真的下死手。 而只是点到为止。 稍微的让何丽丽的手臂骨骼产生了一点动静。 没有真的伤及里面。 不过以前可从来没有男人这么对待过她。 也没受到过这样的疼痛。 所以何丽丽瞬间破防哭出声来。 “呜呜呜........你竟然敢打小仙女，你好大的胆子啊！ 我要报警，我要找警察来抓你！ 你一个臭男人，凭什么敢对我动手！” 何丽丽一边哭着乱吼，一边打开手机要摁下报警电话号码。 样子非常的八婆。 蒋辰看的眉头邹起。 这个时候，真的警察来了也是一件麻烦事。 毕竟他们暗组的身份，在警察来了之后又泄露的风险。 他给陈虎偷偷作了个手势。 陈虎立即上前迅捷的将手机夺下。 “我们纪委办案，你无理取闹，已经属于妨害公务了！ 这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你想好了，要不要报警！” “我劝你冷静！ 一旦进入刑事司法程序，你的公职会丢。” 陈虎义正词严的警告道。 这还真不是在吓唬人。 而是提前将可能发生的后果告知。 何丽丽刚才的所作所为，的的确确妨害了纪委办案。 到时候省纪委出面，让本地公安机关以妨害公务罪立案，完全没有问题。 不过何丽丽这种拳手，什么时候会把一个男人的警告当回事？ 当即变本加厉的撒泼打滚，让陈虎把手机还回来，甚至还让其他同学帮着报警。 不过其他的同学，倒是一个个纹丝不动。 都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的人了，自然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能做。 何丽丽的行为明显已经触犯了法律。 虽然大部分人都不是法律专业出身，但是这么点基本常识，他们还是看得懂的。 一个女同学这个时候终于忍不住走出来，来到了何丽丽的身边，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蒋辰离得近倒是听得很清楚。 意思是让何丽丽不要再继续闹了，否则法律上会很吃亏。 真有可能吃牢饭。 何丽丽虽然对男人不屑一顾，但是闺蜜的话还是听得。 更何况这个闺蜜是律师。 她立马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闹得也就不如之前这么凶了。 明显是怂了的意思。 陈虎在蒋辰暗中示意之下，绕过了躺在地上的何丽丽，径直走到了程优优的面前。 用眼神询问是自己主动走还是需要他动手。 程优优豪不犹豫的选择了前者。 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那自然要选择优雅。 赵小开和程优优被带离后，何丽丽也在刚才那位律师闺蜜的搀扶下离开。 现场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刚刚发生的这一切，让蒋辰也有些不好意思。 不管怎么说，无论是赵小开还是程优优亦或是何丽丽，都是高中同学。 就这么在聚会上被抓走了，而且还是他蒋辰暗中主导的，换做是谁心里面都有些疙瘩。 一旁的楚雅也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尴尬。 现在她对自己的心思很是奇怪。 以前从来没有对哪个男人真正上心过的。 而现在，却是时不时的想起蒋辰，现在更是在这种公开场合，默认的将自己放在了和蒋辰一体的位置上。 仿佛蒋辰的尴尬，就是自己的尴尬。 难道自己这是真的有点喜欢上这个男人了？ 啪啪啪！ 就在蒋辰和楚雅杵在原地，心思各异的时候。 忽然现场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完全是毫无征兆。 但是却热烈无比。 这是.......？ 蒋辰和楚雅同时瞪大了双眼。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班长，您真是太棒了！ 这就是清者自清！ 赵小开他们污蔑陷害你，真的太混蛋了。 祝贺你，沉冤得雪！” 雷无水第一个端起酒杯走过来，向蒋辰表示庆祝。 赵小开的被带走，让他瞬间看轻了最新的形式。 继续跟着赵小开，已经没有任何前途。 甚至一不小心还会把他自己搭进去。 既然如此，那只能改换山头。 而蒋辰经过方才的一些利事情之后，已经将生活作风问题澄清。 通往市府办综合二科副科长位置的道路上，再也没有任何羁绊。 他雷无水只要继续留在综合二科混，就必须反过来讨好蒋辰。 当然，这对普通人而言会非常难受。 因为就在十分钟 以前，雷无水还是跟着赵小开一起弹压蒋辰的。 这等于是要向自己的对手缴械投降。 啪啪打脸不要太精彩。 但是有些人天生就脸都不要。 所以对于这种改换门庭的事情，丝毫不会有任何的不适感。 更加不会在意打不打脸的问题。 只要实实在在的利益拿到手了，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蒋辰此刻心中一阵反胃。 不过因为雷无水这么一起哄之后，所有的其他同学也跟着纷纷道贺，现场没有之前的沉寂和尴尬了，所以蒋辰也不好当场拒绝雷无水的敬酒。 只能硬着头皮陪着这个恶心的家伙喝上一杯。 不过喝酒归喝酒，心里面，蒋辰早就盘算好了，这个雷无水今后绝对不可能用他。 甚至有机会的话，最好还是将其踢出府办，让其到基层去。 倒也不是他蒋辰气量小，容不下曾经得罪过他的人。 而是雷无水这种人，危害实在太大。 现在没有起来，危害性倒是有限。 今后一点被其抓住机会了，一飞冲天，那遭殃的可就是其管理的部门，甚至是主政一方的老百姓了。 从公心的角度讲，蒋辰都会把雷无水压制的死死的。 当然，这里面多少也是掺杂了一些私心。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同学聚会进行的非常顺利、热烈、融洽。 高中同学，其实是最能建立感情的群体。 初中小学的时候，大家都还小不懂事。 大学则是来自天南地北，很可能一个班都不是同一个省的。 毕业之后各奔东西，相距太远。 唯有高中同学，同窗之时心智已经基本成熟，培养出的感情比较深厚。 工作之后又都会本地，而且一半以上都会进入体制内。 大家无论是从现实利益交换角度，还是从感情延续角度，都会尽可能的放开自己，让自己融入这个圈子。 所以每次聚会，蒋辰的高中同学们都玩的十分尽兴。 今天更是如此。 仿佛赵小开他们被带走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一般。 第五十一章 世上最好的安眠药 聚会一直持续到了凌晨三点。 大家才在意犹未尽的氛围中离场， 期间蒋辰和楚雅在K歌的时候，或许是因为周围氛围的渲染，或者是因为酒精的作用。 结结实实的暧昧了一把。 不但对唱了明明白白我的心这些情歌。 甚至还在其他同班同学的起哄下，喝了交杯酒。 相互之间的情愫更进了一步。 而且蒋辰在K歌的时候也是十分感慨。 别看有些歌曲，平日里听着十分老掉牙。 甚至是连听都不会去听。 但是真的在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对唱的时候，那种全身麻麻的初恋感，是无法替代的。 而且这个时候，周围人的那种烘托也是十分重要。 会让现场的感觉更加的上头。 花花轿子众人抬，体制内是这个道理，非体制内更加是这个道理。 蒋辰和楚雅都住在酒店里，所以并没有和其他同学一样离开酒店。 而是在大堂直接摁下了上去的电梯。 两个人都是住在二十楼，确切地说，整个暗组都是住在二十楼。 “今天我们两个这状态，工作是肯定不行了。 你好好回去休息吧。” 蒋辰把楚雅送到了房间门口，嘱咐道。 楚雅红着脸，轻轻的嗯了一声，同时点了一下头。 搭配上美若天仙的脸蛋。 显得十分娇嫩可爱。 蒋辰在酒精的作用下，一下子没忍住，就冲着额头亲了上去。 其实喝过酒的都知道，喝到一定程度之后，那种晕乎乎的感觉，是可以给人胆量放大很多倍的。 所以蒋辰此刻的举动并不意外。 为什么酒后会乱那个啥。 就是因为，这个时候，人的胆子会大很多，道德感则会降低很多。 平日里的那种束缚感，在酒精的作用下会荡然无存。 如果换做是平时，蒋辰无论如何都不会送出这一吻。 但是，现在他的嘴唇就结结实实的吻在了楚雅的额头上。 肌肤相亲的瞬间，蒋辰终于体会到了古时候文学作品上所描述的那种，肤如凝脂的感觉。 终于懂得了为什么古人对美女会描述成秀色可餐。 这一口下去，蒋辰便感觉自己再也离不开了。 很像是饱餐了一顿顶级厨师做的美味佳肴。 确切地说，是比那些顶级厨师的美味佳肴，还要美味上一百倍，一千倍。 天下怎么有触感这么好的事物。 蒋辰的心颤抖不已，忍不住的心中想道。 而楚雅那边，何尝不是相同的感觉？ 其实楚政生和周蓉，对楚雅还是十分宠爱的。 虽然像他们这种家庭，女儿的婚姻往往是政治商业联姻。 但是，在择偶这件事情上，楚政生夫妇的理念和他的同僚们有很大的理念不同。 能够遇到一个门当户对家世好的，固然很不错。 但最重要的还是楚雅自己喜欢。 只要楚雅自己喜欢，那么一切都好说。 如果楚雅自己不喜欢，即使对方是京城高官的二代，楚政生也不会硬逼自己的女儿嫁过去。 蒋辰，包括上一世的蒋天浩，能够纳入到楚雅夫婿的考察范围。 除了蒋国栋是京海首富这个因素之外。 更重要的是，这哥俩长得都很不错，算得上是男人中的上乘。 特别是蒋辰，绝对是帅哥中的帅哥。 所以，在外貌上，楚雅便首先认可了。 甚至对这一世的蒋辰还有一丢丢的喜欢爱慕。 人都是见色起意的，这是动物本能，女性和男性在这方面是一样的。 即使是楚雅这种天仙级别的，在这件事情上也不能免俗。 甚至，因为自己条件好，所以在外貌要求上，会比普通的女生有过之而无不及。 更何况，在后来这段时间的接触过程中，蒋辰的闪光点不断地亮瞎着楚雅的双眼。 从人品到性格到工作能力，都很令楚雅认可甚至着迷， 如果不是有一个月考察期的事前约定，楚雅甚至早就想和蒋辰确定关系了。 今天晚上，二人的亲密举动，让感情进一步升温。 所以，蒋辰刚刚的这一吻，可以说是水到渠成。 恰到好处。 让楚雅的心儿如同小鹿一般怦怦乱跳。 甚至，蒋辰长时间不把嘴唇从自己额头上拿开的冒犯举动，却是在楚雅这边没有掀起半点反感。 反而是让楚雅内心中有了一些期盼。 期盼蒋辰能够更进一步。 “对，对不起！是我失态了，我今天晚上酒喝的有点多........” 约莫过了一分钟左右，蒋辰终于从那种美好状态中惊醒。 连忙把嘴唇收了回来。 此刻的他慌乱不已，羞愧自责。 没想到自己大的定力竟然会如此之差，就这么对女神动嘴了。 这一个月的考察期还没到呢。 蒋辰是那种，内心的道德感十分高之人。 对于自己方才的举动。 他感觉到的只有懊悔。 “没，没关系的.......”楚雅连忙说道。 “这是特殊情况，我能理解。” 其实蒋辰这个时候并没有仔细观察楚雅的表情，如果仔细观察的话，是可以发现楚雅双眼之中的那种期盼和幽怨。 “嗯嗯，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我，我也回去了。” 蒋辰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 这在他身上非常少见。 “好的......”楚雅咬了咬嘴唇，有些遗憾的说道。 蒋辰则是头也不回的走开了，进入了隔壁房间。 他们二人的房间相邻。 这倒不是蒋辰利用职权故意搞近水楼台先得月。 而是因为楚雅是常务副组长，按照体制内的规矩，房间是应该在蒋辰这个组长旁边。 呼！ 回到自己房间后，蒋辰才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他在庆幸，楚雅没有深究刚才之事。 不过他也有点纳闷，因为事后，仿佛楚雅给人的感觉是非但没有生气，而是意犹未尽。 会不会是自己想多了？ 一时之间，蒋辰陷入了沉思。 而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的楚雅则是幸福的躺在酒店大床上，抱着枕头甜甜的进入了梦乡。 很久很久，她都没有睡的这么踏实了。 神经衰弱的老毛病让她的睡眠质量一直很差。 肯定不是酒精的原因，因为之前楚雅也尝试过饮酒小酌促进睡眠的法子，没用。 “蒋辰的吻，竟然可以是世上最好的安眠药.......咯咯。” 睡梦中，楚雅呢喃的说着梦话，笑出了声。 第五十二章 谁的银行卡 蒋辰是凌晨一点回到自己房间的。 然后凌晨四点就醒了。 喝酒之后都是这样，一开始恨不得到倒头便睡。 然后三四个小时后，就会在身体的不适中醒来。 无论是什么样的好酒，都是这样的效果。 所以酒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立即走出了房间，直奔楼下的小型会议室。 这里被临时改造成了审讯室。 供蒋辰他们办案使用。 说实话，蒋辰在这里的行动，甚至连他老子蒋国栋都不知晓。 虽然蒋国栋是酒店的所有者。 但是之前为了锻炼两个儿子的经商能力。 一些资产，蒋国栋在两个儿子成年之后就分给了他们经营，当作历练。 蒋辰分到的资产里，刚好有这个酒店。 当然名义上不是在蒋辰的手下。 公务员是不能从事经商活动的。 但是实际上，酒店蒋辰一直利用业余时间在经营。 而且打理的井井有条。 他的管理能力，毋庸置疑。 这次安排自己的暗组进入酒店，因为是自己在经营。 所以保密方面完全没有问题。 这就是拥有自己产业的好处。 干起事情来十分方便。 “组长，审讯有初步结果了。 赵小开和程优优，都已经交代了他们相互勾结，构陷污蔑你的事情。 而且林伟峰参与其中的情况也全都交代清楚了。” 蒋辰点点头， 这个进度算是不错了。 毕竟人还是昨天晚上抓的。 到现在也就没有几个小时。 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够获得成效。 十分的不容易。 “有没有之前掌握的经济问题方面的突破？” 蒋辰继续问道。 这也是他最为关心的。 相比于构陷自己的生活作风问题这件事，蒋辰其实最希望得到的还是经济问题方面的突破。 因为诬陷一个干部存在生活作风问题，最多也就是背个处分。 甚至像林伟峰这种树大根深的，稍微运作一下，连处分都不用背。 随便的自我检讨一下就过去了。 而如果是经济问题，则有可能将林伟峰连根拔起，甚至送他去吃牢饭。 两者的严重程度相差巨大。 蒋辰自然希望在经济问题放方面有重大突破。 林伟峰不倒下，他心里面始终有一块心病。 上辈子，直接害死他的是他的非亲生哥哥蒋浩天。 但是真正害死他的，给他无尽屈辱的，是林家，是林伟峰。 对于这一切，蒋辰从来都是保持着无比清醒的头脑。 这辈子他的第一目标就是报仇，就是铲出林伟峰和整个林家。 而且这件事，他不想拖得很久。 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对于可以置自己和自己家人死地的人，蒋辰这一世不会再放过一个。 带着这样的信念，蒋辰亲自上阵，对赵小开展开了审讯。 赵小开起初十分惊愕。 没有弄面白为什么蒋辰会出现在审讯室里。 蒋辰也不避讳，把省纪委成立京海专案的事情直言不讳的告诉了自己的这位老同学、老同事、老对手。 这让赵小开如同中枪了一般， 足足呆愣了好几分钟才吸收了蒋辰的消息。 “祝贺你啊，蒋辰，你现在已经是大人物了。 弄死我们这种小科员，可真的就像是踩死一只蚂蚁这么简单。” 赵小开阴阳怪气的说道。 “这话你说的不对，弄死你的不是我，更不是我所掌握的权力，而是你自己。 是你自己的胡作非为，是你自己的漠视党纪国法，才导致你现在的身陷囹圄。 我劝你及早醒悟。” “哈哈哈，蒋辰啊蒋辰，权力果然是个好东西啊。 你特么的还没有当上真正的领导呢，只不过是一个临时任命组长。 没想到竟然也已经开始打官腔了，牛逼，真的牛逼。” 赵小开为蒋辰竖起了大拇指。 不过脸上的讥诮之意也是毫不掩饰。 他知道，自己被双规了，而且还是被省纪委的专案组双规，那出去的机会就是零。 自己的那个舅舅林伟峰， 也不可能救得了自己。 不过他现在绝对不可能主动交代林伟峰问题。 因为林伟峰是他下半辈子最后的希望。 如果在里面定住了压力，让林伟峰逃出生天。 那么，出去之后林伟峰必定也会帮他在社会上谋一份好差事。 这辈子做官是没有可能了。 但是混个吃香喝辣那肯定没问题。 蒋辰岂能不察觉林伟峰的这些小九九。 “赵小开，你看这些是什么？” 说话间，他把一张银行卡递到了赵小开的身前。 赵小开仔细看了看，立马变了颜色。 “这是，我的银行卡。 你们拿我的银行卡干嘛？ 这是我的私人物品，你们无权扣押搜查！” 赵小开一下子变得很激动，和之前的老神哉哉大相径庭。 陈虎等其他组员们全都眯着眼，看着这里的情况。 这也是赵小开被抓之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情绪破防。 对于这些办案老手来说，眼前的情况他们一看就明，这是蒋辰真的戳到赵小开的痛处了。 而之前的好几个小时，陈虎他们一直寻找突破点，却始终没有找到。 这也是审讯陷入僵局的真正原因。 “这个蒋辰，有点东西！”陈虎心里默念着，暗自颔首。 “首先，我们现在是对你采取双规措施，根据相关法律规定，我们纪委有权在双规期间查阅调查对象，也就是你的所有银行账户。” “其次，这也不是你的私人物品。 或者说，这张银行卡并不属于你。” 蒋辰并没有被赵小开的激动表现打乱节奏，继续有条不紊的阐述着自己的观点。 既是对赵小开提出质疑的回应，又是将审讯推动向前到了更深层的领域。 赵小开一下子变得如遭雷击。 蒋辰前面的那句话还没什么，纪委能查银行账户这是常识，之前他说纪委无权查那就是故意耍赖，想要打乱蒋辰的节奏。 被蒋辰识破那是意料之中。 但是后面那句话，就让赵小开十分震惊和难受。 每个字，都如同直接敲在他心房上的重重鼓点。 让他的心脏差点没有直接从胸前中蹦出。 “你，你胡说！这就是我的银行卡！ 这是我的名字开的，是我名下的， 不信你们可以去查......” 第五十三章 关键的资金转账路径 面对彻底破防的赵小开，蒋辰只是淡然一笑。 并没有过多的纠缠。 他随手掏出水果一代手机，然后点开了相册。 把一张照片直接展示在了赵小开面前。 这个年代，大部分都用的还是诺基亚的机器。 水果手机绝对是一个稀罕货。 这个年代，能用的起水果手机的人很少很少。 大几千的价格，而且完全没有折扣，一发布就是被抢断货。 都是黄牛在抢货。 一般人要想抢到，必须加价。 加价的幅度从百分十五十到百分之百不等。 在这个普通公务员的工资只有三四千的年代。 能够花一万多的大钱去买一部手机，绝对可以标榜自己的打款身份了。 即使是赵小开，之前也没有在现实当中见到过。 所以蒋辰一开始拿出水果手机的时候， 赵小开的双眼闪烁出了一丝好奇。 不过很快，这一丝好奇便被惊异和恐惧代替。 因为手机里面的照片， 是他最最不想看到的东西。 这是几张从银行那边提取出来的转账记录。 显示着一条十分清晰的资金转移路径。 二零零九年三月十一日，中午十三点十五分，账户名为成大公司的账户，转账一百万到了账户名为潘小天账户。 二零零九年三月十一日，中午十三点二十分，账户名为潘小天的账户，转账一百万到了账户名为程优优的账户。 二零零九年三月十一日，中午十三点二十二分，账户名为程优优的账户，转账一百万到了账户名为赵小开的账户。 二零零九年三月十一日，中午十三点二十五分，账户名为赵小开的账户，转账八十万到了账户名为林伟峰的账户。 转账二十万到了账户名为张云亮的账户。 看到这照片里显示出的，如此清晰无比的转账路径。 赵小开的脑袋就如同猛然被沙皇炸弹轰击过一般，轰的一声就炸裂开了， 脑子里除了空白还是空白。 原本，他以为这些事情做的十分隐秘、天衣无缝，是不会被人发现的。 但是..... 蒋辰是怎么从这么多的、繁如烟海中的银行转账记录中，找到这么几条看似完全没有联系的转账记录的？ 之前，林伟峰为了让收钱不着痕迹，故意将赵小开还有程优优拉下水，利用他们的账户转账。 而且还让送钱的人，尽量将流水做的看起来像正常的商务来往。 不得不说，这个策略十分的有效。 如果不是蒋辰，这个上一世整个江汉省有名的查账高手出马。 这几条转账记录，绝对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如此精准的拎出来。 从陈虎给他的厚厚的一堆转账记录资料里，蒋辰整理出这几条转账记录，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 以至于，现场的陈虎等组员，忍不住的惊呼出声。 而已经成为蒋辰铁杆的刘成，更是竖起大拇指对着蒋辰大拍特拍马屁。 这里面有一半是发自心底的佩服。 而另外一半则是，他自己的把柄还被捏在蒋辰的手里。 只能在平日里不断地刷好感度，以期望蒋辰不要在这件事情上为难他。 只能说，做人不易。 “这些转账记录，你怎么解释？” 足足五分钟后，蒋辰才开口发问。 赵小开依然沉浸在蒋辰出示的照片的震惊中。 所以蒋辰发问候，他的整个身躯便不受控制的从凳子上跳了一跳。 “你你你！蒋辰，这些转账记录你是怎么找到的？ 你是魔鬼，知道吗，你特么的是魔鬼！” 忽然之间，赵小开就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突然暴起拍着桌子对蒋辰大声嘶吼。 “给我老老实实呆着！” 陪在一旁的陈虎和刘成立马站起身子，冲到了蒋辰的前面，把蒋辰和赵小开隔离开来。 “没事，不要紧张！” 蒋辰拍了拍这两位副科级警察的肩膀，示意他们退下。 “哈哈哈，蒋辰，你牛逼，你现在真的牛逼了。 光看你这派头，谁特么的敢说你只是一个小小的科员啊！” “这些不应该是你现在需要关注的。 还是来说说你的问题吧。 这些转账记录，你难道不想解释一下吗？” “呵呵，蒋辰，想让我交代，你痴心妄想。 有本事就把我判了， 但是你休想从我这里挖出一个字。” 赵小开发癫之后，逐渐平静下来。 说的话一字一句都透露着坚定决绝。 显然已经做好了拼死抗争的准备。 不得不说，在骨气方面，蒋辰还是有点佩服赵小开的。 无论是在上一世，还是在这一世。 不过，既然是站在了对立面，那骨气不骨气的，蒋辰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如果自己不整死林家一派，林家那边缓过气来反击自己的时候，不会有任何的顾虑。 这就是血淋淋的现实。 “你先不要着急，来听听你女朋友是怎么说的嘛。” 蒋辰并没有被赵小开的态度激怒，反而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随着他的一个手势，刘成从后面将一直录音笔递到了蒋辰的手上。 “这件事情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都是林伟峰和赵小开让我做的，我也不知道这一百万的具体来源。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随着蒋辰摁下了录音笔的播放键。 程优优的声音便从录音笔里流淌了出来。 只是第一句话，就让赵小开血压飙升。 对于程优优，他赵小开是付出了真心的。 即使是把程优优介绍给自己的舅舅林伟峰， 那也只是权宜之计。 心里面，赵小开自问对程优优还有爱。 而且，平日里对程优优也是宠爱到了极致。 无论是在工作上，还是在生活上，都做到了尽可能的照顾。 但是没想到，程优优在面对蒋辰的调查组的时候，竟然连象征性的抵抗都不做。 一上来就撂了全部的材料。 甚至还有意无意的把责任往他和林伟峰这边推，想要把自己择出来。 “呵呵，真是表子无意戏子无情啊！” 赵小开嘲讽中带着无尽愤怒的感慨了一句。 蒋辰却是抬手摇了摇，示意赵小开继续听下去。 “劲爆的东西还在后头呢！”蒋辰在心中暗笑。 第五十四章 从未在一个男人身上停留 “赵小开，虽然你晚上不配合，但是刚才你还真说对了一件事。 程优优的确是.......那啥！” 蒋辰语气轻松的说道。 同时将自己的双腿很自然的放到了桌子上。 身体随之向后一靠，点了一根烟。 舒舒服服的吸了一口。 吐出了几个悠闲的烟圈。 很有黑帮大佬的气息。 这当然是蒋辰故意演绎出来的痞子形象。 内心里他还是希望自己是一个斯文人。 但是在审讯室里，有的时候是需要展露人性恶的一面的。 这样在犯罪分子面前才有威慑力。 上辈子干了这么多年的政法工作，这种伎俩他蒋辰不要太熟悉。 “蒋辰，你他妈的什么意思！” 赵小开显然听出了蒋辰的话外之音，这是在说他的女朋友程优优是表子、是妓女呢。 程优优是他的女人。 他可以骂，但是别的男人不能骂。 “呵呵，我就是这个意思。 赵小开你也不要激动，程优优虽然现在是你的女朋友，但是之前是我的女朋友嘛。 我对她还是了解的。 她的心可不会只停留在一个男人身上。” “哈哈，蒋辰，你的激将法使得太低劣了，真的。 林伟峰舅舅那边，是我主动牵桥搭线的。 我知道程优优上了舅舅的床。 但是，无所谓。 这是为了我们俩共同的未来，在努力奋斗。” 赵小开忽然感觉自己开悟了。 想到了蒋辰之所以提起程优优的贞洁问题，为的就是激怒他。 然后让他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不得不说，这是一招妙棋。 不过赵小开也不是好对付之人。 瞬间就想明白了蒋辰的目的。 只是，目的虽然想到了，但是手段却是没有想到。 蒋辰并没有多说什么， 把一张银行转账记录的复印件，直接丢到了赵小开的面前。 赵小开迟疑了一下，还是捡了起来。 他原先以为，这是蒋辰继续出示有关他的银行账户的转账信息。 但是把转账记录拿到面前看的一瞬间，他就发现上面的转账记录，根本和自己的那个涉案账号无关。 “蒋辰，你这又是在耍什么花招！” 赵小开愤怒的质问道，便要动手撕毁这张转账记录。 但是在开撕之前的瞬间，他的眼睛忽然瞥到了转账记录上的两个名字。 “程优优！”！“金钟南！” 刹那之间，赵小开的脑袋就如同被炮弹直接击中了一般。 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他们两个人，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一条转账记录里！？ 金钟南，赵小开十分熟悉，不仅仅是因为都是市府办的同事。 更是因为，金钟南是林伟峰的秘书。 和林家关系密切。 自然也和作为林伟峰外甥的赵小开很早之前就认识。 而且，赵小开知道，金钟南有一个好色的毛病。 而且不是一般般的好色，而是到了那种疯狂饥渴的程度。 甚至有传言说，这个家伙根本不挑食，无论是半老徐娘还是娇嫩少女，只要模样过得去，他都会想方设法的尝一尝味道。 程优优如果和这种色痞有联系的话....... 赵小开不敢继续想下去，很自然的就将转账记录反扣到了桌子上。 不继续去查看。 对面的蒋辰靠在椅子上，优哉游哉的看着这一切。 并没有去做任何干涉。 而且也使了手势，让在审讯室里的陈虎和刘成也不要轻举妄动。 果然，不到一分钟，赵小开还是按捺不住那颗想要一探究竟的心。 颤抖着将已经被扣在桌子上的转账记录捡了起来。 疯狂的用眼睛吸取着上面的每一个字。 都说好奇害死猫。 但是是人就是改不了这好奇的臭毛病。 因为这是本能。 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蒋辰静静地看着，对面的赵小开读完转账记录后，脸部表情的一点点僵硬。 最后甚至变成了无尽的生无可恋。 蒋辰知道，这个时候，赵小开心里面，一直支撑着他的信念，消失了。 上辈子的记忆里，赵小开就是那种，表面上看起来花天酒地典型的公子哥，实际上却对感情十分专一。 认定喜欢的人，永远会在心里面占据绝对位置。 虽然赵小开上辈子的女朋友并不是程优优。 但是蒋辰知道，他的这种性格即使在这一世也不会改变。 当然，对感情的专一并不妨碍他在外面找女人。 看起来很矛盾的心态，蒋辰却早就分析出这其实不矛盾。 说白了，就是蒋辰对感情的态度，是精神远大于肉体。 肉体可以随意，可以有寻找欢愉的自由。 但是精神上，必须只能是相互的唯一。 绝对不允许对除了他赵小开以外的男人，动真感情。 所以，蒋辰并不怕程优优和别的男人上床，甚至还会主动牵桥搭线，只要对二人的未来有益。 而眼前的这张转账记录，却明明白白的显示了，程优优已经精神出轨。 因为蒋辰给的这张转账记录，钱款的流向并不是从金钟南流向程优优。 而是相反。 也就是说，程优优很可能除了将自己的身体奉上之外，还奉上了自己的财产。 赵小开太了解程优优了，这是一个极度看中钱财的女人。 而如果让这样一个爱财如命的女人，愿意割肉转账。 只能说，她对那个男人动了真情。 “程优优，你，你竟敢背叛我，背叛我！” 赵小开忽然爆发，用手掌猛烈的敲打着桌子，一遍又一遍。 蒋辰伸手拦住了要冲上去的陈虎和刘成。 然后放下桌子上的双腿，将身躯从椅子的靠背上提起来，坐的挺拔笔直。 “陈虎，你来做笔录吧。” “好的，组长！” 陈虎立刻坐到了蒋辰的身边，拿出纸笔。 做好了讯问笔录所需要的一切准备。 大约过了五分钟，赵小开才算发泄完心中的愤懑情绪。 然后就如同被抽离了脊梁的软体动物一般，软塌塌的烂靠在了凳子上。 仿佛下一刻，就会走向刑场，和这个世界告别。 “赵小开，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你还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呵呵，蒋辰，你狠，你真狠。 你告诉我程优优的出轨，就是想刺激我，持续的刺激我，然后在我精神崩溃的时候击垮我的心里防线， 把知道的事情全部吐露。 是吧？” 第五十五章 马上要暴起的赵小开 “哈哈哈，蒋辰，你幼稚，太幼稚了！” “你告诉我程优优的精神出轨，只会让我更加记恨你！ 你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一点有用的案件信息！ 永远永远！” 赵小开像一个疯子一样，冲着蒋辰胡乱嘶吼。 发泄着自己内心的情绪。 这一刻，他恨死了蒋辰。 明明可以不把这张转账记录送到面前的。 但蒋辰偏偏这么做了。 这个人，为了破案简直可以不择手段，恶毒，真的是太恶毒了。 “哦，是吗？ 那要不你再看看这个？” 这一次，蒋辰直接将一摞厚厚的材料抛到了赵小开的面前。 上面全是截图下来的QQ聊天记录复印机。 那个年代微信并没有开始流行。 QQ还是最主要的聊天工具。 而且可以在那种诺基亚类型的手机上聊，算是十分方便。 蒋辰这些聊天记录，也是之前抓捕赵小开之后，让周剑芬带着陈正南去弄的。 为了连夜突破这个案件，蒋辰动用了除了自己和楚雅之外的一切力量。 连那个省法院的副科级审判员赵姗都动用起来了。 可谓是全体出动。 这些聊天记录，以及之前的金钟南和程优优之间的转账记录。 全都是周剑芬这一组连续奋战六七个小时的成果。 不久之前才送到审讯室。 还热乎着呢。 这给了审讯极大助力。 当然，活是下面的副组长和组员干的，但是具体的方向，则是蒋辰定下的。 不然周剑芬他们也不可能如此迅速精准的找到成果。 这些方向的定下，还真的不是靠上辈子的记忆，而是上辈子政法工作所培养出来的案件直觉。 如果在政法或者纪检口干过，就会知道，这种案件直觉往往比学历之类的表面能力，重要很多。 甚至是一名政法或者纪检干部的核心能力。 直觉的强弱，决定了案件办理的质量和效率。 而说句不客气的话，上辈子的蒋辰就是案件直觉的最出类拔萃者，在江汉省范围内没有之一。 这才是他上辈子在林伟峰持续打压下，依然能够做到正处级的政法委副书记的最大根源。 不是人情世故上有优势，而是核心能力的碾压。 这也是因为上辈子没什么背景，甚至是被人有意遏制发展势头，否则以他的能力，一个区区的京海政法委副书记，还真的是屈才了。 这辈子刚穿越的时候，蒋辰的思路还是想办法回到熟悉的政法口。 但是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直接来到了纪检口。 不过好在，这两个领域都是办案的，上辈子的办案经验和办案直觉，这边同样可以无缝对接的施展。 甚至，还会有更大的发挥空间。 因为纪委的权力，相比于政法口的权力，更加接近核心，也就可以更加的运用自如。 权力这个东西是双刃剑。 越是绝对的权力，越容易做成功德无量的好事，也越容易干成十恶不赦的坏事。 就看执掌这把利剑之人，到底是一个什么心态，什么品质。 蒋辰的思维，在这幽暗的审讯室里越发的发散。 而对面的赵小开，却是在翻阅一张张打印好的聊天记录的时候，忽然凄厉的失声痛哭起来。 “啊，不不不，这不是真的，这些都不是真的.......” “赵小开，你老实点，这里是纪委办案的审讯室！ 你控制一下情绪！” 刘成快步走到赵小开的身前，将赵小开激动的身躯死死摁住，防止他继续剧烈的抖动。 刚才的情形的确有些吓人。 如果不是刘成眼疾手快，很可能赵小开下一刻就会从座位上暴起，做出一些非常不理智的举动。 当然，作为自幼习武的蒋辰，是不会对赵小开这个级别的暴起，感到丝毫惧怕的。 完全可以轻松应对。 但他还是欣赏的看了一眼刘成。 不得不说，刘成虽然在办案能力方面比之陈正南差了一些， 但是也有一个很突出的优势。 那就是人高马大，武力值爆表。 这很能给赵小开之类的审讯对象，产生气势上的碾压。 蒋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才不紧不慢的的对着，脑袋被死死摁在桌面上的赵小开问道， “小开啊，你我同学一场，同事一场，我实在不忍心你越陷越深，而且还是单方面的被耍。 金钟南是个什么东西，你我都知道。 这种色痞手下，恐怕优优在床上吃的渣都不剩了，是吧........” “住嘴，唔唔，你住嘴！” 赵小开含糊不清的愤怒表达着自己的情绪。 其实如果不是刘成死死的压住他的身躯。 现在的他绝对会暴起和蒋辰拼命。 但是，蒋辰要的就是对方的这种狂乱的状态。 清醒的时候，绝大多数人都不会交代问题。 因为这是一件出卖自己利益的事情，是违反人的趋利避害之本能的。 只有进入到那种狂乱的状态，才会不管不顾的做一些傻事。 蒋辰决定继续上强度。 审讯不是请客吃饭，除了不能突破法律明文禁止的刑讯逼供这条红线，其他的手段，该上还是得上。 这就是审讯室里残酷的逻辑。 “你再想想，金钟南是你舅舅林伟峰的秘书，在你舅舅手下干事。 但是他依然搞了你的女朋友。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也知道你舅舅林伟峰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 但凡你舅舅真的把你当自己人，他金钟南也不会有这个胆量，把手伸到程优优的裙子底下。 这么明显的事实，难道你看不清楚吗？” “我和你说这些，完全是站在老同学、老同事的立场上，想要帮你一把。 不忍心你继续被卖了还帮别人数钱。 程优优这个女人，更不值得你付出真心。 作为过来人，这句话我是发自肺腑的！” 蒋辰用一种十分诚恳的语气，对着赵小开说着。 而且说的也都是实话。 没有演戏的成分。 赵小开逐渐的恢复了平静，身体上那种想要暴起的冲动，也逐渐消弭。 蒋辰给刘成使了个眼色。 刘成便将赵小开的身体放开，让他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 第五十六章 重磅炸弹 赵小开坐回到自己座位上后，闭目养神了十几分钟。 虽然全程闭眼，但是依然能看出眼皮底下的眼珠子在不断转动。 这是一种大脑飞速思考的象征。 最后，赵小开才幽幽的吐出一句，“蒋辰，你赢了.......” 蒋辰心里一喜。 他知道自己连续抛出的重磅炸弹，最后还是炸烂了赵小开的心里防线。 “那你说说你知道的吧！ 我希望你这次毫无保留。 说句负责任的话，林伟峰的完蛋已经定局。 他不但救不了你，现在连自身都难保。 你只有好好的配合我们，才有可能给自己留一条生路。” 蒋辰面色凝重的说道。 这些话也不是假话，全都是实实在在的为赵小开考虑的真心话。 赵小开虽然是蒋辰的老对手。 但是，这个人并没有坏到十恶不赦的程度。 甚至有些方面，蒋辰还是比较佩服的。 所以，蒋辰想要给他一个机会。 当然，政治上的前途，赵小开铁定是没有了。 双开坐牢是板上钉钉的，就凭他大量参与了林伟峰乱七八糟的那些经济问题。 但是，只要能帮他争取到立功减刑的机会，让他能够在里面少吃几年牢饭， 趁着年轻就能出来， 那以赵小开的家庭在京海的背景，找份混日子的工作还是没问题的。 没有了林伟峰的帮助虽然不至于吃香喝辣。 但是人的幸福一定要吃香喝辣吗？ 过个收入中上生活普通娶妻生子的平凡日子，获得的那种小确幸，有的时候才是人生最幸福的状态。 大富大贵有太多的尔虞我诈，太多的身不由己。 其实对绝大多数人而言，并不是一条好的道路。 这些道理，蒋辰又在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对着赵小开科普了一遍。 目的是希望赵小开能彻底放下思想包袱。 当然，这些都是锦上添花的举动。 实际上，赵小开之前心里防线崩溃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在这件事情上他必定会选择合作。 蒋辰的锦上添花，目的也是为了让这场合作更加完美。 “蒋辰，你不要说了，我把我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诉你。 而且，我手头上也有很多很多证据！ 不要以为我就是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 我可以为了认准的人，死心塌地。 但是，也会留个心眼，在别人准备出卖我的时候，先一步把他狠狠地捅倒在地！” 赵小开说这些话的时候，双眼之中透露着令人心悸的凶狠。 蒋辰亲自泡了一杯龙井茶，递到了赵小开的面前。 龙井是蒋辰最喜欢的茶，身上总会带着几包。 一般是不分给别人一起享用的。 这一刻，蒋辰真的一定程度上理解了赵小开，和赵小开达成了思想上的某些共鸣。 甚至，还在一定程度上，把赵小开当成了一位老朋友。 所以才会有递茶之举。 赵小开感激的看了一眼蒋辰。 蒋辰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善意举动，能不能换回对方和自己一样的共鸣。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赵小开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如同竹筒倒豆一般，把这些年林伟峰做的种种见不到阳光的龌龊污秽，一丁点都不保留的全部展露。 这让蒋辰心中十分的震撼。 虽然上辈子，他因为是林家的女婿，已经对林伟峰的所作所为有了一些了解。 但是直至此刻，他才发现，对林伟峰的了解根本不够，远远的不够。 之前以为，自己对这位上一世的岳父起码了解了百分之五十。 现在看来，甚至可能连百分之五都不到。 “蒋辰，我知道的就是这些，我发誓没有一丝一毫的保留！” 赵小开眼神真挚，甚至举起自己的右手，像作入党宣誓一样，极其郑重的发了一个誓。 蒋辰赶忙挥了挥手，表示没必要。 不过心里面却是更加开心。 这意味着，赵小开刚才的交代，有着极高的可信度。 而且，刚才交代的那些东西，实在是太劲爆太劲爆了。 如果扔出去，不啻于一颗政治核弹。 可以将整个京海，甚至是整个江汉省的政治生态炸的七零八碎。 “今天晚上你们听到的，必须严格保密。 没有我的指令，即使是组内的其他成员，还有自己的家人都不能透露。 明白吗？” 蒋辰极其严肃的对着审讯室里的陈虎和刘成说道。 这是他以京海专案暗组组长的身份，发布的指令。 按照纪委的内部纪律，陈虎和刘成必须遵从。 否则就要承担极其严厉的后果政治、组织惩戒，甚至是刑罚惩戒。 作为刚被借调到纪委，便受到过严格培训的二人而言，当然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 所以此刻的二人大气不敢出。 实际上，刚才赵小开在说出那些有关林伟峰的惊天秘密的时候。 二人便已经吓得的成为这种状态了。 感觉所接受的信息，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正常思维，正常的想象力。 不断地感慨着，权力的幸福普通人无法想象。 即使蒋辰不发布这条禁言令，他们也会自觉的将今天在这间审讯室里听到的一切，全部死死的埋藏在心里面。 而现在，则是更加的绷紧了这根弦。 但不得不说，刚才他们所接触的东西，是之前的公安工作一辈子都无法接触到的。 公安的刑侦工作虽然可以接触到很多重大案件，甚至不乏杀人之类的案件，但是和今天晚上听到事情比起来，那都是小巫见大巫。 这也是纪委工作的魅力之一。 也算是对辛苦无比的纪检干部，一点点精神上的补偿。 毕竟，猎奇也是人的本能。 走出审讯室，已经是中午时分。 外面的世界早已经喧嚣无比，就和以往的每一天一样。 蒋辰匆匆的和楚雅做了一些交代，让其做好赵小开、程优优的后续收尾工作。 便立即离开了京海大酒店。 因为审讯，他之前和自己的直接领导，市府办综合二科的科长陶伟克请了半天假。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早上陶伟克不断地电话过来。 搞得审讯中的蒋辰不厌其烦。 接肯定是不接的，不过也要立即赶回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毕竟，名义上，他蒋辰现在还只是综合二科的一名普通科员。 第五十七章 郑良才突然造访 蒋辰匆匆赶回到市行政中心办公室的时候， 陶伟克显然已经不耐烦了。 他手头上实在是没人干活。 今天早上刚上班，就传来了赵小开被双规的消息，差点没有把他的下巴惊掉。 然后是雷无水有莫名其妙的无故旷工，甚至连手机都不接。 这几天刚巧市里有一个重大活动，是召开四年一度的国际服装展。 对这个全球知名的服装盛宴。 京海市这一次很不容易争取过来举办的机会。 上一届的国际服装展举办地在巴黎。 所以，上上下下无论是市委书记、市长，还是行政中心大楼里的普通办事员。 全都为这件事而忙碌着。 作为对口服务常务副市长的综合二科，更是忙的脚不离地。 偏偏这个节骨眼上，科里面一下子少了三个骨干。 换谁都头大。 陶伟克这个时候发飙，心情完全可以理解。 “蒋辰，你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不想好好干活了？ 因为这次提拔不成就破罐子破摔是吧？ 想要干就给我好好干下去。 不想干就给我趁早滚蛋！ 我们市府办不养闲人！” 陶伟克丝毫不顾及蒋辰的脸面，在科室的大办公室里，当着其他同事的面，对着蒋辰一顿痛斥。 他并不知道，蒋辰被实名举报的那些事情，已经被证实完完全全是污蔑。 可以继续进入正常的提拔流程。 很快就会成为综合二科的副科长。 不仅仅是陶伟克不知道这一点，其他的同事们也全都不知道。 虽然赵小开被莫名其妙的双规了。 但是，蒋辰因为有私生活不检点的问题，也不可能担任综合二科的副科长。 这是普通同事们此刻的想法。 所以蒋辰被陶伟克痛骂的时候，其他的同事们也表现的十分冷漠。 甚至有人还在心里面暗自开心。 心想既然科室里面原来两个最大的热门，一下子都不行了。 那这次提拔很有可能就轮到他了。 人嘛，都是喜欢做梦的。 蒋辰面对陶伟克滔滔不绝的训斥，并没有反驳。 甚至没有一丝愤怒。 不管怎么说，是他自己没有做好一个综合二科科员该做的工作。 即使是因为暗组的办案耽搁了。 那话说回来也是他蒋辰自己的问题。 组织交给他两个担子，那么两个担子都要挑好。 这是一名人民公仆、一名党员应该做到的。 要不然，一开始就要推辞，向组织提出困难。 既然起初没有推辞，而是应承了下来。 那就要克服一切困难，把两份工作的任务都保质保量完成。 不能有任何借口。 所以陶伟克虽然在批评蒋辰，但是人家占理，而且人家还是蒋辰的直属领导。 他有这个批评的权力。 不过就在蒋辰乖乖立正挨打的时候。 却忽然被郑良才常务副市长打断。 郑良才的出现颇为令人意想不到。 一般来说，作为一名常务副市长，是不会到下面的综合二科办公室的。 在陶伟克的印象中，郑良才是第一次屈尊。 虽然郑良才的办公室在十一楼，而综合二科的办公室在十楼。 物理距离上十分近。 但是，综合二科是为领导服务的，而不是相反。 怎么可能有领导亲自往综合二科跑的道理？ 无论多么要紧的事情，都只有综合二科的人员，屁颠屁颠的跑向领导办公室的份。 别看是这么小的事儿，里面的门道可是很多。 所以说，今天郑良才的突然出现，不啻于太阳从西边出来。 所有人，包括刚才还在气势汹汹训斥的陶伟克，此时此刻全都呆立当场。 倒是蒋辰的反应速度最快。 “郑常务，您好，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蒋辰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放在身前贴着大腿，满脸诚恳的问道。 郑良才显然对蒋辰的反应速度十分满意， 冲着他点了点头。 然后转身对着陶伟克，不悦的说道，“陶科长啊，说过多少次了，你这工作方式要改一改。 对下属态度要温和，即使真的有错误，也可以用更加委婉的方式嘛。 都是成年人了，而且都是能够进入到我们这大楼的精英，大家的能力素质都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很多事情，不用这么直白，点到为止，懂吗？” 陶伟克头点的像小鸡啄米，连连表示下次注意。 蒋辰忍不住的替陶伟克说了几句圆场的话，表示这次是自己有错在先，不怪陶科长发火。 郑良才心里对这个小伙子更加满意了，知道维护直属领导的面子，即使刚刚被训斥过也不落井下石。 这是什么啊，这就是识大体顾大局，就是宅心仁厚啊。 “蒋辰啊，我这次到你们综合二科，就是想当众宣布一个关于你的好消息啊！” 郑良才笑呵呵说出的话，却是第二次把现场所有人都炸蒙。 不过这次郑良才没有等众人反应过来，便继续说了下去， “刚刚尹铁军秘书长已经来征求过我的意见了，说是他们府办党组会已经一致通过，要提拔蒋辰同志为综合二科副科长呢。 我当然是举双手赞成。 很快，公示任命的文件，就会用红色的纸张贴在单位的醒目处了。 虽然你们科级以下的干部任命，并不是我的管辖范围。 但是我听到这个消息，还是由衷的感到高兴啊，为蒋辰同志感到高兴。” 郑良才说话间，已经抓起了蒋辰的双手，放到了自己的手心。 说话的语气一听就是发自肺腑。 “蒋辰同志不容易啊，原本已经在走提拔的程序了，没想到半路被人突然实名举报生活作风的问题。 眼看着一名德才兼备的好干部，就要这样错过这次提拔机会。 说实话，这两天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时常在想，我们的干部任用机制，是不是也出了一些什么问题呢？ 否则，怎么总是会有如蒋辰这样的优秀同志，在关键时刻被干扰甚至是被构陷，导致不能进步的事情发生呢？ 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市纪委今天早上在送达对赵小开双规决定通知书的同时，也送来了赵小开昨天晚上交代的一些材料。 从这些材料可以清晰的表明，我们的蒋辰同志是被人冤枉的。 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作风问题！” “所以，我才会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这么激动的走到你们办公室。 因为我是真的迫不及待啊。 迫不及待的要将这个消息告诉蒋辰，迫不及待的要想为这个好同志正名。 如果一个自己手底下的干部被栽赃构陷了，自己反而不能感同身受，不能伸出援手，那还算什么领导干部、什么共产党员呢？ 好在，这一切都有了一个最完美的结局。” 郑良才越说越激动，甚至眼睛都已经不知不觉间变得湿润。 显然已经动了真情。 第五十八章 知己 蒋辰此刻心里面也是暖意翻涌。 体制内向来是一个需要压制自己情感之地。 但是此时此刻，面对郑良才的一番推心置腹。 蒋辰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充盈着遇到了知己的喜悦。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在体制内，能够被人赏识，而且是那种完全不掺杂任何利益纠葛的赏识，在当下这个年代越来越难得。 随着国家改革开放的深入，西方的一些不好的社会风气也逐渐进入到了内地，影响了人们的思想情操。 在之前那个火红的年代， 大家都是一样的穷，都是一样的地位。 谁也没有比谁高出多少。 也不存在什么九九六打工族和资本家。 所有人，无论是工人农民还是知识分子，亦或是领导干部，都是国家的光荣劳动者、建设者。 谁也不比谁高等多少，当然也不会比谁低级多少。 那个时候，虽然日子清苦，但是每个人的腰杆都是直的，笑声都是爽朗的。 绝大多数人心里面，公心多一些，私心少一些。 钱这个东西，在那个年代并不受人待见。 大家比的不是谁家有钱，比的是谁的思想觉悟高、社会贡献大。 所有人都是这个时代的主人。 而现在呢。 人人都看重自己的利益，人人都向钱看。 没钱，那就算你是菩萨再世，怕是也会沦为别人欺侮嘲笑的对象。 人家只会觉得你，没钱了还去做这么多好事，存粹的傻逼。 这些就是社会现实。 蒋辰在这样的社会环境里，已将活了两辈子。 当然，他没有经历过那个火红的年代。 但是，江南辰爱看书，特别是哲学历史方面的书。 通过那些书籍史料，蒋辰也对那个年代的情况有一些研究。 总的来说，他内心向往的是那个年代。 如果可以回去，蒋辰甚至想过，可以捐献出自己所有的财产。 两世为人，蒋辰早就看明白了一个道理。 钱啊，权力啊，这些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东西。 是一定的社会环境和制度，让现在的人们都痴迷这些东西。 当整个社会都不再向往这些东西，不攀比钱攀比权，而是攀比那些更加阳光、高尚的精神品质。 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是这个社会的主人翁，而不是给资本家干活被他们剥削的打工仔。 说到底，人是社会性动物，这个社会倡导什么、追求什么，那么社会里的人也就会跟着往那个方向努力。 当然，过去无论多么令人向往，回去是不现实了，起码在今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不现实。 这一点蒋辰也很清楚。 他不是书呆子。 不会活在那些知识编织的遥远理想里。 这就是他和一些死读书之人最大的区别。 他有理想、有信念，但是也会低头看路，照看现实。 当现实和理想产生强烈冲突的时候，他会默默的先将理想揣进自己的兜里。 他知道，要想实现自己理想，必须要一个很大的平台。 而且即使真的有了这个平台，当下，他也只能实现理想的一部分。 不可能是全部。 甚至很有可能只是很小很小的一部分。 但这不妨碍他，脚踏实地，一步步的向前走、向上爬。 他也许不能改变很多，但是只要改变了一点，那也算是对自己心中的理想、对自己曾经的誓言的一点贡献。 如果，今后又出现了和他类似的人，那么这微笑的改变又会再次发生。 当这些微笑的改变，一次次的积累，终究有一天，水滴石穿。 那个理想的大同社会，终究还是会到来。 对于这些，蒋辰从来没有怀疑过。 当然，现在这个社会，和他拥有一样理想的人，已经很少很少了。 可以说，蒋辰从来没有在现实中遇到过。 但是今天，他遇到了。 眼前的郑良才，蒋辰感觉到，应该就是和他一样的人。 不在于对方说了什么，也不在于对方做了什么。 判断是不是同道中人，蒋辰的方法很简单，那就是看对方的眼神。 看看对方眼神之中，是不是有那种，磨灭不了的向往远方的神光。 “郑......常务，谢谢，谢谢你！” 蒋辰原本想喊对方同志的，其实在体制内，这也不是什么不合适的称谓。 甚至拿到台面上，这是极其正确称谓。 别说是一个地级市的常务副市长，就算是一个省部级高官， 喊对方同志也是天经地义的。 不过，现在很多东西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摆在桌面上没有问题甚至极其正确的事物，但是在现实当中却是被视为禁地、视为大忌。 蒋辰最后还是选择和现实妥协，和周围的其他人一样，和以往的自己一样，喊郑良才为郑常务。 显示对对方的恭敬。 “蒋辰同志，”郑良才拍了拍蒋辰的肩膀，双眼饱含期待，“希望你在新的岗位上再接再厉，拿出更加亮眼的表现。 不要辜负大家对其的期望。” 说完，郑良才便在陶伟克的陪同下离开了办公室。 不过，人虽然走了，但是留下的震撼却依然久久的盘踞在综合二科、甚至是整个十楼，经久不散。 大家怎么都不会想到，一个堂堂的常务副市长，市政府的二号人物，竟然会屈尊亲自来到作为办事人员办公场所的十楼， 更加想不到来的目的，仅仅是为了提前宣布蒋辰的新任职务。 这里面的意味已经十分明显，那就是，正式将蒋辰纳入到他郑良才的视野，作为今后这位常务副市长重点培养的对象。 甚至，已经有传言，很快蒋辰就会成为郑良才的新任秘书。 而郑良才自己，此刻也在重要的人生十字路口。 京海市市长的空缺，已经空了三个多月。 市长的职责，目前一直是市委书记吴兴尧兼任。 但是这种状况显然不利于京海工作的开展。 选取新一任的京海市长，已经作为一项重要课题，摆在了省委常委们，特别是省委书记沙瑞金的眼前....... 第五十九章 得加钱 蒋辰并不知道现在沙瑞金和其他省委常委们在考虑京海市长人选的问题上，进行到了哪一步。 但是凭借上辈子的记忆， 他知道，很快，京海市市长的人选便会产生。 上辈子，因为郑良才倒在了林伟峰构陷的紧急问题上， 所以他的常务副市长的位置，此时已经被林伟峰代替。 而不到一个月之后，省委就会决定，让作为常务副市长的林伟峰，正式升任京海市长。 也就是说，上辈子的时候，目前这个阶段是林伟峰一生当中最最重要的时间段。 因为收买了郑良才一手培养起来的心腹张云亮，所以可以利用张云亮搞垮郑良才，获得他的常务副市长职位。 实现一个月内从普通副市长到二把手市长的华丽转身。 可以说，林伟峰的中后段高官之路的起步，是献祭郑良才实现的。 当然，这辈子不可能了。 因为蒋辰的出现，即使张云亮在纪委拼命构陷郑良才，依然没有产生丝毫效果。 反而是林伟峰，此刻已经被一张发网，逐渐的收住。 当然，在彻底收网之前，猎物是不会有所察觉的。 林伟峰也根本想不到，自己的末日很快就会到来。 他依然端着自己的那高高在上的副市长架子。 即使是在家里也不例外。 女婿蒋天浩，理所当然的成为了他彰显自己权威的陪衬。 “天浩，让你给蒋国栋打的电话，你打了吗？” 林伟峰一边享受着蒋天浩的捏脚，一边慢悠悠的问道。 一副不经意的样子。 但是蒋天浩这几天在林家住着，也逐渐摸透了这家伙的脾性。 如果此刻真的以为他只是随口一问，那就要大错特错倒大霉了。 其实林伟峰是一个不喜欢讲废话的人。 特别是在重要的事情上。 每一句话，都是其深思熟虑之后才出口，背后都带着很深的考量。 所以蒋辰根本不敢有丝毫怠慢。 “爸，我打了。 我爸那边和我说的是，这件事情上他开不了口。 毕竟蒋辰也是他的儿子，他不可能让自己的儿子放弃自己的前途.......” 啪！ 没等蒋辰说完，一记重重的耳光便扇到了蒋天浩的脸上。 脸面瞬间高高红肿。 林伟峰这一下根本没有收力的意思。 “你一口一个爸，劳资哪里听得懂你说的是哪个爸！？” “对，对不起....... 我改，我改。 蒋国栋说，他不会让蒋辰主动退出综合二科副科长的竞争......” “呵呵，好，好，好！ 你们蒋家牛逼了！ 一个小小的普通科员蒋辰，也敢公开和我唱反调。 而那个蒋国栋，也就是钱多一点而已，在我面前他算个屁啊，现在也敢直接拒绝我。 是不是你蒋天浩，以后翅膀硬了也要给我点颜色看看呐！？ 呵呵，我是不行了，现在一个个都可以在我面前给我摆脸色了........” 说到最后，林伟峰的脸已经因为愤怒而扭曲。 蒋天浩知道，林伟峰其实气的并不是自己，甚至不是蒋辰，因为他们这些小角色，还不配成为让林伟峰破防的点。 他的真正心病是郑良才。 这个比自己年轻五岁的常务副市长，就像一道铜墙铁壁一般，死死的拦在了他的官路前。 让他无法更进一步。 甚至一定程度上让他失去了希望。 虽然都是副厅级，但是人家比他林伟峰小五岁，而且顺序已经拍在了他的前面。 加之能力强、口碑好。 组织要用人的时候，首先想到的肯定是郑良才。 林伟峰在郑良才身边只能是陪衬。 但是，他林伟峰不甘心啊，不甘心一辈子屈居人下。 所以，他让成大集团董事长潘俊年出钱收买了张云亮。 还让潘俊年出资一千万，捐钱给了一个京城的慈善基金会。 这个慈善基金会的实际掌控人，是一名有身份的。 林伟峰很不容易才攀上的这条线。 打的这一千万，实际上就是一笔买官费用。 也就是说，林伟峰早就开始两条腿走路。 而成大集团，这个京海市最大的房地产开发集团，及其董事长潘俊年，则成为林伟峰的钱袋子。 不过在潘俊年看来，这就是一种政指投资。 而且是十分划算、一本万利的投资。 林伟峰的势头在京海有目共睹。 潘俊年判断，过不了多久，林伟峰迟早成为京海政坛、乃至整个江汉政坛的官场新星。 应该是，这位潘总的判断是十分独到且有前瞻性的。 上辈子，正是因为判断正确，提前投资，才会有了后期来自林伟峰的丰厚回报。 当林伟峰的官越当越大，到最后成为省委组织部长、省委常委的时候，潘俊年的成大集团也摇身一变，成为了江汉省排名前十的上市公司。 而且之前还收购了好几个实力不俗的国企，收购款甚至还不到这些国企实际估值的三分之一。 这里面，林伟峰起到了极其关键的作用。 当然，这些上辈子的事情，这辈子因为蒋辰，自然无法重演。 “俊年啊，之前我们定下的两条腿走路策略，看来张云亮那条腿算是断了。 现在所能倚仗的，就只有京城的那个慈善基金会了。” 晚上的时候，有点心烦意乱的林伟峰，把潘俊年喊到了自己家里喝酒。 潘俊年听着林伟峰的牢骚感慨，一言不发，咕咚一下仰起脖子把一杯飞天茅台喝了个底朝天。 “基金会那边你最近有联系吗？” 林伟峰眼见潘俊年不搭理自己，有点急了，继续追问。 “孙兵今天早上和我联系了，说是该走的门路，都已经快马加鞭的走着，让我们不要急。 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孙兵说操作遇到了一些阻力，京海市长的职务盯得人很多，而且常务副市长郑良才的能力品性还有业绩，上面都很认可...... 所以，得加钱， 要追加捐款五百万！” 第六十章 不如狗的生活和正式任命 “有是特么的五百万！ 他怎么不去偷、不去抢！？” 林伟峰愤怒的拍着桌子，手掌通红。 不过人都是这样，他林伟峰自己收钱的时候，一样狮子大开口，现在被别人吃拿卡要就义愤填膺了。 “老板，我们这钱到底给还是不给？” 私下里，潘俊年都是喊林伟峰老板。 “给？给个屁，咱们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 虽然成大集团名义上是潘俊年的产业，但是林伟峰在这个集团里投入了很多资源和心思。 心里面，已经将成大集团当作自己的私产了。 予取予求。 潘俊年也似乎习惯了这种情况，起码表面上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 “那.......孙兵那边的关系怎么办？” “呵呵，这个人，是时候给他上点手段了。 又不是没有他的把柄！ 这种人，劳资尊重他喊他一声孙总，不尊重他，他就是一个孙子！” 林伟峰双眼露出狠厉。 “俊年，之前让你偷拍的那些东西，没有出什么岔子吧？” “放心吧，老板，全都刻录在光盘上了。 不是我吹啊，这东西拿到市面上去卖，都可以卖脱货。 不比岛国的爱情动作片差。” 潘俊年夹了一口桌上的菜肴，不无得意的说道。 “哈哈，好，很好！”林伟峰满意的拍了拍潘俊年的肩膀。 想要喝一口飞天茅台，脖子一仰，发现杯子里竟然滴酒都无。 “靠，你个傻逼光柱子站在那边干嘛？ 酒呢？” 林伟峰恶狠狠的看了一眼站在墙角，拿着酒瓶的蒋天浩。 今天晚上家里宴请潘俊年，他特意让自己的女婿蒋天浩过来伺候。 这也是一贯的操作了。 蒋天浩进入林家以来，林伟峰只要一在家里开席，就把蒋天浩当仆人用。 甚至过分到连平常吃饭也时不时的让蒋天浩做这些服务的事情。 想象一下，当一大家子围着热气腾腾的菜肴，有说有笑的吃着喝着的时候，蒋天浩却似一个下人一般在静静的站在旁边，端上端下鞍前马后，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场面。 外人看到了，会如何想林家这女婿。 对于这件事，蒋天浩的确有些想法。 好几次都旁敲侧击的和林伟峰提起。 但是林伟峰却每次都以要锻炼培养他为由，把事情搪塞过去。 一次两次也就算了，次数多了。 蒋天浩再蠢也知道了，对方这是把自己当凯子在PUA。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不住的反思，到底自己出了什么问题。 为什么上辈子这么不顺，穿越到了这一世还是这么不顺，甚至是比上辈子都还憋气。 上辈子，最最起码还可以在外面花天酒地，不用看谁的脸色行事。 而这辈子，一开始他很期望和进入林家，和林家小姐林秋月结合。 原本是一段权力和美人双得的好事。 现在却发下，这特么就是一条贼船。 上去了就下不来，现在想着退出都是不可能。 这一切，到底是什么造成的呢？ 蒋天浩曾经抓着自己的头发，拼命的揉搓。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都是蒋辰害的。 原本这个林家女婿，是蒋辰来做的。 自己在这边，等于是替蒋辰吃苦受罪。 一切的一切，都是蒋辰的错。 上辈子、这辈子，蒋辰就是自己最大的仇人。 不得不说，蒋天浩的思路是一如既往的清奇。 如果蒋辰知道此时此刻蒋天浩的想法，估计会气的吐血。 特么的这辈子一开始，你就迫不及待的要选林家啊。 又不是我逼你选的。 我拦都来不及拦啊！有没有！？ 不过蒋天浩这类白眼狼就是如此，无论你做了什么，或者不做什么，人家都会把怨恨撒到你的头上。 根本不需要理由。 “蒋天浩，你耳聋了吗？ 我和你俊年叔的酒杯空了！ 你特么的看不到吗？” 林伟峰眼前面对自己的呵斥，这个蒋天浩竟然完全没有反应。 瞬间怒不可遏。 直接把手上的酒杯朝着蒋天浩砸了过去，刚好砸在了蒋天浩的脸上。 不偏不倚刚好砸中了鼻梁。 殷红的鲜血刹那之间就流了下来。 让蒋辰当场感到双眼一阵发黑。 差点就踉踉跄跄的摔倒在地。 林伟峰根本不为所动，这个人说好听点是自己的女婿，说难听点就是蒋家送过来的一条狗。 可以用到极致、用到死之后，随时随地扔掉的一条狗。 “把酒杯给我斟满，快点！” “好，好嘞，爸。 对比起，对比起，刚才开小差了！” 蒋天浩歪歪斜斜的挣扎着支撑起自己的身子，小跑到林伟峰和潘俊年面前，恭恭敬敬的给双方斟了两杯酒。 “以后不要这样了！”林伟峰此刻的情绪也恢复了平静， “不要觉得我对你要求高。 这是在锻炼你做人做事的本事，磨砺你的心性。 没有锻炼的年轻人，难堪大任呐。 懂吗？” 林伟峰此刻又摆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长辈姿态，语重心长的教育起自己的女婿。 蒋天浩把头点的如同小鸡啄米，不敢说半个不字。 甚至还是一副十分感动如沐春风的表情。 一个星期之后....... 蒋辰的综合二科副科长正式任命。 按照人事任命程序，干部提拔之前需要一个星期的公示。 没人举报的话，就可以顺利正式任命。 当然，这就只是个流程，全国每年这么多人公示任命，真正被举报的怕是凤毛麟角，甚至好几年都找不到一例。 真的要举报，肯定不是公示的红色纸张张贴出来的时候再去。 早就行动在前了。 比如林伟峰之前实名举报，就是发生在人选酝酿阶段。 所以，蒋辰对公示期间的风平浪静并不意外。 真正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这次任命过于效率。 按照以往惯例，公示期结束之后，还要起码等个一两个星期，正式任命的文件才会发下来。 因为正式任命同样要通过党组会。 党组会可不是每天都开，更不是说开就开。 一般一个月就开一两次。 所以等一两个星期，就是在等党组会的召开。 但是这次蒋辰的任命，太迅速了，几乎是公示期一结束马上就任命。 而党组会按照惯例，并不会在这几天召开。 也就是说，为了蒋辰的任命，府办竟然破例召开了一次临时党组会！ 第六十一章 幸福的烦恼 这对谁而言都是天大的殊荣。 蒋辰相信，很快相关的小道传言就会在机关里满天飞。 当然，明面上，谁都不会承认，此次党组会是为了蒋辰的任命问题专门召开。 而且在会议的议题上，也一定会有除了蒋辰任命之外的其他议题。 这些全都是正常套路。 蒋辰作为上辈子当到了正处级的体制内老人，自然对这些弯弯绕绕熟稔于胸。 他知道，这次自己任命的如此效率，应该不是郑良才方面的用力。 因为郑良才这种人，是不喜欢突破法律规则，去搞特殊化的。 并且这种小事上，根本没必要大动周章。 真正迫使府办党组这么做的，只有可能是来自省纪委方面的压力。 当然，这种压力应该是私下里传导的。 至于用什么途径传导，具体传导给谁，蒋辰就不得而知了。 这些都是很核心的机密。 不过蒋辰靠着猜测也能知道个大概。 能够这么超常规召开党组会的，府办的领导里面就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秘书长尹铁军，一个是府办主任王维。 而且大概率就是尹铁军。 因为尹铁军是府办的党组书记，是真正的一把。 王维虽然表面上是府办主任，是主管府办事务之人。 但在党内的职务是府办党组副书记，只是一个二把手。 其实体制内，一个领导有无真正的实权，不仅仅要看其行政职务，更重要的是要看其党内职务。 比方说很多单位，学校、各级政权、一些政府部门、国有企业等等，看着是校长、市长、县长、局长、董事长或者总经理是一把。 但实际上，这些单位的党委书记或者党组书记才是真正的一把。 大学校长肯定是要听大学党委书记的。 市长肯定是要听市委书记的。 同样的，局长要听局里的党组书记，董事长和总经理要听公司集团里的的党委书记。 很多体制外不懂门道的人，对于这些内部的运行规则根本不了解。 所有的干部任用、财政支出和单位的其他大小事务，都需要党委和党组决定，实际上就是党委或者党组的一把，书记来决定。 因此，王维这个市府办主任，其实在市府办里面是，只是尹铁军的副手。 破格召开临时党组会这种事情，自然是出自尹铁军的意思概率更大一些。 蒋辰通过对体制内权力运行规则的了解，推断除了尹铁军是这次召开临时党组会的推手。 那么，也就自然而然的明白了尹铁军和省纪委，特别是和省纪委书记苏玉良以及常务副书记周成之间的关系。 可以说，尹铁军必定是他们二人中一个的门生。 甚至，也有可能是他们二人共同培养的门生。 至于是哪种情况，蒋辰还需要后续观察。 上辈子虽然蒋辰也在体制内混了十几年，甚至混到了正处级的京海政法委副书记。 但是，他也不是全知全能的。 对于省级层面的复杂关系网，蒋辰了解的并不是特别多。 存在盲区也是十分正常的事。 他只是重生，可不是像其他小说一样带着一个无所不能的系统。 不过蒋辰知道了尹铁军和省纪委那边的这层关系，倒是很有利于今后的工作开展。 自从正式任命下发之后。 蒋辰深切的感受到了，一个他上辈子已经感受到过无数次的道理。 那就是体制内，职位实在是太重要太重要了。 虽然综合二科副科长，说起来就是一个副科，是国家级别最低的领导岗位。 但是这个副科带给蒋辰的跨越可就是太大太大了。 没有这个身份，人家在单位里永远都是把你当普通工作人员，很多领导和老资格的干部，甚至路上碰到了都不会正眼瞧你一下。 而有了这个身份，你走在走廊上，别人碰到你都会自然而然高看一眼。 级别比你高、资历比你老的，会觉得你这么年轻就当上了副科，妥妥的潜力股。 级别比你低的，更是争先抢后的巴结你，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就会成为他们的直接领导。 这就是人情社会的真实写照。 蒋辰当然在内心里，是不在意这些的，甚至有那么一丢丢的看不惯。 但是明面上，他表现的不能和别人不一样，遇到别人打招呼都礼貌的回敬。 别人给你笑脸，他也回一个笑脸。 别人点头，他也跟着点头。 甚至很多人还会没话找话的找他聊上几句。 那他也必须停下自己的步伐。 和对方耐心的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虽然都是些毫无营养的官话套话，但是脸上还不能表现出一丁点的不耐烦。 否则人家就会背后说你摆谱，说你升官了就眼高于顶，看不起别人。 所以单位里永远是人言可畏。 蒋辰自然不可能去触这些眉头。 如果真的这样做了，那只能说明这个人不适合体制内，不会有大的前途。 但是，自从升任了这个副科级之后，蒋辰走路都比之前累了很多。 之前只是一个小科员，大头兵一个，没人关注。 所以走在路上不会有人注意自己。 自己只要埋头走路就是。 而现在，因为自己成为了市府办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副科长，所以上到那些副市长，下到普通的办事员，全都把蒋辰看成了话题焦点。 所以蒋辰即使走在路上，也要随时关注所有人的表情变化。 对于对方的招呼，甚至投过来的眼神，都要做到及时回应。 比之前累了很多。 不过说实话，这是痛苦与快乐并存的事情。 最最起码，单位里的人都尊重你了，都愿意正眼瞧你了。 人最需要的是什么？ 物质基础满足了之后，不就是追求一些精神满足的东西吗？ 蒋辰提拔为副科后，感受到了一种十分强大的精神满足感。 不可否认，这也是他努力工作的重要收获和重要动力。 暗组的那边，这一个星期也有颇多进展。 楚雅不愧是一位能力出众行事干练的专业纪委干部。 在这位常务副组长的主持下， 赵小开和程优优的相关口供和证据材料固定的更加稳固。 而且，还根据二人的交代，搜集了大量的物证、书证这些客观证据。 可以说，指向林伟峰的证据材料越来越丰富、越来越充足了。 不过，蒋辰知道，光凭这些还不够....... 第六十二章 人保护起来没有？ 上辈子的政法工作经历，特别是检察院的反贪办案经历。 让他知道了反腐工作中的一条不成文的规定。 那就是，要想抓一定级别以上的领导，光有一份证据材料是不够的， 光有一些情节不严重的违法违纪事实也是不够的。 必须要是足够重大或者说是足够劲爆的犯罪事实。 这才足以将一位高官拉下马。 当然这是在某个时间点以前。 某个时间点以后，反腐运动轰轰烈烈的开展，官场的政治生态就完全不一样了。 而蒋辰此刻所处的年代，显然还是反腐形式没有这么明朗的时期。 林伟峰这种副厅级实权干部， 想要让其落马， 光现在所掌握的数百万的经济问题，以及和程优优的不正当男女关系问题。 还非常缺乏力度。 更何况，以林伟峰的现在所掌握的资源，到时候完全可以编造一些东西、拉一些人过来，为自己洗脱罪责。 这种情况是完全有可能的。 这也是为什么，反腐办案对高官要慎重的另外一个重要原因。 因为这些人手底下的军师和白手套实在太多了。 即使是铁证如山，他们也可以想尽办法、用足手段，将自己洗脱的一干二净，甚至比白莲花还要白。 法律面前的确是人人平等，但是每个人对抗法网的能力却是大不相同。 不过蒋辰依然十分有把握可以把林伟峰斩落马下。 因为，赵小开在被抓的那晚，在蒋辰高超的审讯技巧下，在一种完完全全激愤的状态里，已经透露了一个，甚至让蒋辰这种上辈子干了十多年政法工作的办案老手，都心颤不止的惊天大案。 只要把这个惊天大案查实，那么一切都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林伟峰想不进都难。 不过蒋辰现在心中最担心的，并不是林伟峰能不能进去的问题。 而是........这个惊天大案所牵扯出来的，那巨大的丑恶，以及丑恶背后所牵涉的巨大的权力磁场。 即使有充分的心里准备，即使有上辈子十几年从政所锻炼出来的成熟无比的心性， 这几天每每想到这个案件背后的巨大牵涉。 蒋辰都会内心颤抖到无法入睡。 这个案件，将其比喻为整个江汉省的一枚沙皇核弹都不为过。 “陈虎，你那边进度这么样了？” 蒋辰抓起手机，拨通了暗组副组长之一的陈虎的电话。 对赵小开和程优优第一天的审讯结束之后。 蒋辰便派陈虎带着刘成，一起去侦办那个“惊天大案”！ 这几天，陈虎这小子倒是没有主动给蒋辰汇报过。 不过流程断断续续的给蒋辰，发过一些信息。 汇报了案件的进展。 自从他和小三施依依的事情，那天被蒋辰捅出来之后，便把蒋辰列为了此生绝对不可以招惹这人。 因为如果让他老婆那边知道了这件事，后果可就严重了。 陈虎是典型的农村凤凰男。 从基层的一枚默默无闻的小民警，一下子跨越成为省公安厅的一名副科级干部。 一切的一切，都要归功于他的那个有权有势的娘家。 所以，自然也就很怕让对方知道自己婚内出轨。 如果对方知道了，可不仅仅是离婚这么简单。 说句直白点，人家可以让他从一个基层小民警，变成一名省厅副科级干部， 那也可以让他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 甚至有可能连警服都不让他穿。 当然，刘成此刻对蒋辰的死心塌地，也与蒋辰这段时间所展现出的那种超强的工作能力相关。 原本赵小开这种狠角色，凭刘成这么多年的办案经验，是一定要耗个好几天、好几周、甚至是好几个月，才能够让对方开口的。 现在毕竟不可能刑讯逼供了，社会进步了。 所以只能靠一张嘴巴去说服调查对象。 但是，嘴巴给的压力，可比存粹的物理暴力所给的压力，小的多的多的多。 刘成是那个年代过来的公安干警。 对这些东西的理解，非常深刻。 但恰恰他和陈虎做好了长期斗争的准备的时候， 没想到蒋辰进来，三下五除二，就吧赵小开的嘴巴撬开了。 甚至比以往，可以使用暴力的时候都来的更加迅速。 活生生的一张嘴胜过了好几对拳头。 像他们这些公安干警，都是对业务能力突出的人，会自然而然的心生敬佩。 蒋辰这种办案高手，并不需要多说什么、表现什么，只要把自己的真材实料放出来，那自然而然的就可以获得刘成这些人的尊敬。 这点不仅仅是在公安系统，在法院、检察院系统也是一样的。 越是专业的部门，越强调一个人业务能力的重要性。 这也是现实的工作需要决定的。 在这些部门呆过就会知道，会不会办案、懂不懂法律和业务，对于工作的推进实在是太重要太重要了。 蒋辰上辈子干得就是政法工作，自然也懂得这些门道。 所以那天晚上，虽然是为了突破口供，所以才小小的展露了一下自己的业务能力。 但是也不能说没有靠着自己业务能力服众的意思。 “组长，我正想和你汇报呢。 前几天，案件都没有特别大的突破。 主要是有关人证没有找到。 物证等客观证据，又没有寻找方向。 但是刚刚，事情有了重大转机，我们找到了当年的被害人之一。” “是吗，那太好了！” 蒋辰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地。 之前因为刘成的私下汇报，所以蒋辰对整个案件的进度了如指掌。 知道一直都没有特别大的实质性突破。 而现在听到案件其中的一名被害人被找到了。 蒋辰总算是可以稍微放松一些。 被害人，是这个案件最最重大的突破口。 “人保护起来了没有？” 蒋辰立马接着问道。 所谓的保护，只是一个比较好听的专业术语。 实际上蒋辰的意思是问，有没有把被害人控制起来。 法律上，被害人的人身自由是不能受到限制的。 但是实际操作中，为了方便案件的突破，很多办案机关会让一些特别重大的被害人呆在某些特定区域，加以严格保护。 当然，这也有很大的为了被害人和证人安全的角度考虑的因素。 “保护起来了，还坐在车里呢，正在赶往京海大酒店的路上。” “很好，我现在也立刻去京海大酒店。” 蒋辰挂断电话，便匆匆忙忙的离开市行政中心大楼，开车朝着京海大酒店飞驰而去。 第六十三章 整层酒店都被改造了 京海大酒店外观装修的十分豪华，在二零零九的时候，就有了不输于后世二零年代那些现代建筑的外观。 造型前卫、外立面用料端庄豪华上档次。 这也是蒋辰的杰作。 当然，造这座酒店的时候，蒋辰还没有重生。 完完全全是凭借着他天才的美感和艺术天赋，作出的构想。 虽然蒋辰并没有学习过美术或者设计。 但是，他对这些外观方面的设计，天生的就有着超越常人的敏锐度。 甚至后来，一些专业的建筑设计师，看到京海大酒店的外观，也是赞不绝口。 而且连连称赞为自己的建筑设计打开了灵感大门。 很多东西都是这样，并不是后天吃苦就一定能获得的。 人活得越久，就越会相信命这个东西。 蒋辰在建筑设计领域的天赋，就属于他的命。 就如同他在办案领域的天赋一般。 很多常人，甚至是一些老侦查员老纪检干部都发现不了的蛛丝马迹， 却是在蒋辰面前第一时间现出原形，纤毫毕现。 上辈子的时候，有一年，蒋辰作为整个江汉省检察系统的反贪标兵，在省检察院主会场，以视频会议的形式向所有人介绍办案经验。 现场就有很多省检察院反贪部门的干警，向蒋辰讨教他审讯硬茬每每都能够快速突破，从来不超过半天的高招妙招。 蒋辰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最后只能说一些套话官话客气话草草了事。 让现场满怀期待的青年反贪干警们大失所望。 这并不是说蒋辰这边有私心，想要雪藏一些反腐败的神技。 而是，他真的不知道从何说起。 不知道如何表达。 有些审讯对象的微表情变化，就只有那么几个毫秒的瞬间，普通人怎么可能抓得住。 但是蒋辰偏偏就一下子准确的死死咬住了。 还有一些浩繁卷宗资料里的，只言片语的关键性证据，就如同那天在赵小开那边所展示的那些转账记录。 普通人恐怕花个几天时间都未必能找到。 即使找到了，也往往会在疲劳和信息过剩的影响下，一闪而过。 唯有蒋辰，可以有如神助般的准确定位到这些关键性证据在哪一堆卷宗里。 又是大致在第几页可能会出现。 翻阅大量信息的时候，哪怕这些信息再杂再乱，那中十分关键的字眼，也会如同自动闪光一般，清晰无误的在一大堆文字里熠熠生辉。 当然这是一个比喻。 但的确，在蒋辰的视角看来，这些关键性的字眼就是会自动的跳出在他的眼前。 不需要像别人一样，费时费力的去寻找。 这就是天赋。 这种天赋，让他如何表达？ 真的照实说了，作为一名党的干部，这是不是唯心主义，是不是在故弄玄虚。 关键是，谁会相信。 所以思来想去，蒋辰最后还是决定把自己的这种天赋深深的埋藏在心里面。 科学，现在的发展阶段，距离这个世界真正的真理，还有很长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在真理面前，现在的科学顶多只能算个婴幼儿。 所以，这种对案件天生敏锐的天赋，蒋辰也不会去思考其根源到底是什么。 反正他知道，存在即合理。 虽然现在无法用现阶段的科学解释。 但是以后终究会真相大白。 而且，说实在的，这些东西也和他没有多大关系。 他只是一个人民公仆，只是一个反腐办案的， 并不是研究相关脑科学或者心里科学的专家。 这个社会，每个人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十分了不得了， 并不需要人人都成为跨专业领域的专家。 蒋辰很快来到了陈虎他们所在的会议室。 财大气粗的他，专门空出了一整个楼层，作为暗组的办案基地。 里面的会议室，全都被蒋辰自费改成了审讯室。 一层的大小会议室，足足有十几个。 每个会议室，大一点的可以改成六七个审讯室，小一点的也能改成三个。 可以说，这里面关押审讯个六七十号犯罪嫌疑人，完全没有问题。 与其说，这里是暗组的活动据点。 倒不如说，这里是可以容纳省纪委大批量进驻的办案基地。 也不是蒋辰故意要搞这么大的排场。 有钱没地方花。 而是，他对这个案件的发展具有前瞻性。 知道这次省委省纪委专门成立这个京海专案，目标并不小。 不可能单单只是针对林伟峰。 之后应该会有一大批的相关京海干部，甚至是有牵连的外地干部和省直干部，也会纳入到专案的办理范畴。 到了那个时候，办案的场地就成了问题。 京海这个地方，可是没有专门的大型纪委办案场所的。 这个年代的基础设施建设还没有后世那样形成规模效应。 所以蒋辰知道，自己的这些投入肯定不会白费，而是会派上大用场。 至于耗费的钱财。 首先他蒋辰家里不缺钱。 其次，只要能够把案件办好，能够还京海一个朗朗乾坤，蒋辰觉得这钱就花得值。 更何况，即使把这一整层的顶楼让出去，凭借着下面三十多层的客房，天天爆满的火爆状态。 京海大酒店的营业额也是流水一样哗哗的来。 就是多赚点和少赚点的区别。 和实现自己的理想相比，少赚这么些钱又算什么呢？ “组长，这就是我和你说的樊丽芬。” 刚进入一间审讯室，陈虎便迎了上来，对着蒋辰汇报道。 蒋辰冲着陈虎点了下头，然后把目光集中到了樊丽芬身上。 她现在二十岁的年纪，出事的时候是六年前，那个时候他还不满十四岁....... 第六十四章 周剑芬的优势 “樊丽芬，这是我们的组长，姓蒋，你喊他蒋组长就可以了。” 陈永转身对着坐在椅子上失魂落魄的漂亮姑娘说道。 樊丽芬呆呆的店了下头，迅速的抬头瞄了一眼蒋辰，然后就像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东西似得， 再次将头深深埋下。 “你好，”蒋辰很有礼貌的冲着樊丽芬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 “我们京海专案组这次来的目的，想必你是知道的。 六年前的那件事， 你能和我们说一下吗？” 蒋辰控制着自己的音调，让语气尽量的缓和、平易近人。 他知道，面对这种年轻的受过伤害的女孩子，建立足够的信任感和安全感是十分重要的。 “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之前已经和他说了很多次了，他们就是不信。 你们什么时候，才可以放我出去！？” 樊丽芬语气很弱，但内里却透露着一股倔强。 显然，她不愿意再去回忆六年前，带给她和她的姐妹们，一生屈辱的那段惨痛经历。 蒋辰深深地吸了口气。 其实他很能理解对面这姑娘现在的心态。 那件事都过去这么久了。 这个时候旧事重提，无异于再次将已经结痂的伤疤揭开。 产生新一轮的痛苦。 “你的身份是被害人，不是罪犯。 你想走，随时可以走。” 蒋辰郑重其事的回答道。 旁边的陈虎他们还想使眼色让蒋辰不要这么说。 但是被蒋辰在桌子底下打手势制止了。 “但是，”就在女孩子抬起头，想要看看蒋辰刚刚说的话作不作数的时候，蒋辰却是毫无预兆的话锋一转。 “你真的希望那些，当年糟蹋你们过的畜牲们继续逍遥法外吗？继续去祸害其他和你们当年一样幼小的姑娘？ 你真的能忍受，这六年以来，每每想起那段痛苦的经历，就会在深夜独自一个人抱头痛哭到几乎昏阙的屈辱？ 最重要的是，你真的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姐妹死的不明不白，至今依然不能沉冤得雪？ 你能当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吗？！” 几个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 刹那之间便让樊丽芬陷入到了震惊和惊恐。 她万万没想到，对面的这个男人，会问出如此犀利的问题，犀利到每一个字都犹如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狠狠地插入她的心脏。 瞬间让她觉得，从现在开始，过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种煎熬。 “不，你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 “我不要听到这些，不要.......” 樊丽芬忽然双手死死的撕扯着自己头发，开始趴在桌子上痛苦起来。 哭的极其伤心。 蒋辰给一直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副组长周剑芬使了个眼色。 周剑芬秒懂。 站起身子，走到了樊丽芬的身边，轻轻的抚摸着姑娘啜泣的后背。 对于周剑芬，这个检察院的副科级干部，蒋辰还是十分了解的。 不仅仅是因为，这一世他翻阅了有关周剑芬的全部资料。 更是因为上一世的时候，他和周剑芬都在检察反贪系统。 好几次都一起联合办理过大要案。 去省城开会的时候，也一起相互碰面有过很多的办案经验交流。 对于这个女同志，蒋辰还是十分了解的。 干练、专业，而且骨子里有一股狠劲，办起案子来不要命。 但最难能可贵的是，她并没有因为这个职业而成为那种，比男人还要男人的女强人。 反而保留了很多女性柔美的一面。 其实三十多岁的周剑芬，也是一名典型的小鸟依人型美女。 她可以在工作的时候很强势。 但也可以在某些时候，展现出女性特有的柔美，释放自己的亲和力。 这种亲和力，尤其对那些女性调查对象非常有作用。 让她们即使坐在这压力重重的、令人沮丧心悸的审讯室里，依然能够将周剑芬很自然的看成是自己的姐妹。 就如此刻的樊丽芬。 他被蒋辰的几个问题，如同利刃一般划开了心房。 痛得滴血。 但是周剑芬的出现，那充满如同亲人一般的柔美笑容，让她一下子想到了家里的那个早逝的大姐。 恍惚间，她甚至觉得周剑芬就是大姐重生变化而来的。 是要将她从这充满痛苦绝望的阴暗房间里拯救出去的。 “妹妹，”周剑芬很自然的喊樊丽芬，“什么都会过去的，什么都会好的........” “嗯，姐，我相信你！” 樊丽芬把头埋在周剑芬的怀里，泣不成声。 蒋辰看到这一幕，上辈子对周剑芬很熟悉的他，知道审讯没问题了。 樊丽芬的心，已经彻底为周剑芬打开。 接下来，周剑芬在劝慰了樊丽芬十几分钟后，樊丽芬自然而然的把六年前发生的事情，完完整整的复述了一遍。 陈永和刘成因为周剑芬的表现，被惊得合不拢嘴。 要不是蒋辰提醒，二人差点忘记了打开电脑做笔录。 叙述用了整整三个小时的时间，一个下午。 期间数次，樊丽芬都止不住的哭晕过去。 那些黑暗的时刻实在太令人意想不到，太超乎人类的想象范畴。 甚至连有心理准备的陈勇和刘成，都止不住的折断了好几根记录笔。 而且这还是在蒋辰全力压制二人怒火的情况下。 否则，他们二人此刻怕是要冲出去，当场找那帮家伙拼命了。 但凡是一个热血未凉的政法干警，都不会对这些事情没有触动。 蒋辰其实也是和陈勇他们一样的心境。 上辈子，他并没有接触到过这个案件。 当然，不代表上辈子这个案件没有发生。 或许是因为，林伟峰这些人，上辈子过得十分如意，有足够的权势将这种令人发指的伤天害理死死的捂住。 但是这辈子，蒋辰之前在听到赵小开供述的那一刻，就发誓一定要让林伟峰这些人，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当然，赵小开其实也是偶尔在日常和林伟峰及其朋友的接触过程中，三三两两的听到一些。 细节方面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 所以樊丽芬讲出所有细节的时候。 现场的蒋辰、陈勇他们才会如此怒不可遏。 “组长，我们什么时候动林伟峰，这简直是个畜牲不如的东西！” 刘成用自己的拳头，狠狠地捶打着桌子...... 第六十五章 痛苦的回忆（上） 也难怪刘成会是这样的激动。 刚刚这几个小时，在樊丽芬的口中说出的，到底是一个怎样的血淋淋恐怖故事啊！ 甚至同为女人的周剑芬都因为强烈的身体不适而身躯猛烈的生理性颤抖。 六年前的某个夜晚，京海市的一所民工子弟学校。 这所学校看名字，就知道不是教育局下属的正式公办学校。 而是为了解决城市农民工上学问题，以私人办校的名义，建立的一所专门面向农民工儿女的编外学校。 软硬件设施极差，而且师资力量非常薄弱。 甚至招不到专科学历以上的老师。 全都是一些高中毕业的，在这里滥竽充数着。 二零零三年的时候，大学生虽然没有像现在这么泛滥，但也已经进入了高校大规模扩招的时代。 已经不是什么稀缺资源。 如果连个大专都考不起，那只能说明这个人的学习能力实在一般。 但这所农民工子弟学校，因为只有少的可怜的财政补助， 而且没有编制，正经的大学生谁会到这边任教？ 最终只能是那些学习自己就很烂的、连一个大专都考不上的差学生来任教。 而且工资也是少得可怜。 因为农民工自己没钱，这些民工子弟学校要运营下去，就得靠当地的财政补贴。 但这些学校并不是正式的公办学校，财政补贴也是象征性的给一点。 环境就是这么一个环境，现实也就这么一个现实。 所以说，当前这个年代，穷就是问题，穷就是原罪。 因为父母都是没钱没权的农民工，所以这些民工子弟们，就只能到这种烂学校来学习。 那些在上面讲课的，所谓的老师们，自己都没学明白呢， 能把这些学生教育明白吗？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如果不是法律明文规定，每个人都有接受义务教育的权利，恐怕这种学校根本不可能存在。 政府不会去负担这种额外开支。 而这里的民工子弟们，除了学习跟不上之外，还存在着其他的严重问题。 甚至和这些问题比起来，学习跟不上这一点倒是显得无关紧要。 早恋、打架斗殴、沉迷游戏、父母疏于管教、老师没有责任心等等。 这些在城市里好的公办学校，发生概率很小的实践，却会集中的爆发在这种民工子弟学校。 但是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个令所有来这里上学的学生、尤其是女学生更加惧怕的东西，那就是校园霸凌。 一般正常学习的校园霸凌，顶多也就是一帮学生联合起来，持续的欺负其他学生。 手段上最严重的也就是殴打、侮辱。 但是民工子弟学校的霸凌，却没有这么简单。 参加霸凌的势力，不仅仅有在校的学生，还有校外的混混，甚至是黑恶势力。 手段上除了寻常的殴打、侮辱、敲诈勒索之外。 甚至还有针对女生的猥亵和强奸。 这种恶性的案件，京海市域范围内的民工子弟学校已经发生不止一次两次了。 但确实屡禁不止。 人也抓了、刑也判了，就是没有办法杜绝。 上辈子，蒋辰作为政法委的正处级常务副书记，专门对这个问题做过调研。 得出的结论是，似乎有一股黑恶势力，控制了京海市区的所有子弟学校。 而且还建立了一条色情产业链。 那些被侵犯的女生，并不仅仅是被偶发侵犯这么简单。 其背后包含着某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交椅。 不过就在蒋辰想要循着线索彻查下去的时候，却突然被蒋天浩开车撞死。 接着就重生到了这一世。 所以蒋辰对今天樊丽芬交代的东西，是有一定的心理准备的。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已经糜烂到了这个程度。 樊丽芬在六年前，也就是二零零三年的时候，还是一名初二学生。 父母是都是工地上的农民工，吃住都在工地。 日夜操劳，加班加点是常态。 根本没有功夫去管她。 所以她和大部分同学一样，都选择在学校住校。 只有周末的时候，才可以离开学校，去工棚找自己的父母团聚。 那个夜晚，刚好是周五。 樊丽芬像往常一样，走出了校门。 她对学校周边的环境已经十分熟悉。 知道只要穿过校门口旁边的一条小巷，转个拐角就能走到主路的公交车停靠点。 然后乘坐公交车和父母团聚。 当吃完晚饭，在宿舍里收拾好东西的那一刻。 樊丽芬的心情就变得迫不及待。 周五的放学，是作为学生的樊丽芬心中最最期盼的事情。 只有在这一刻，她才能告别繁重的学业，去寻找家的感觉。 虽然团聚的地方是工棚，居住条件甚至比学习宿舍还要差上很多。 但是有父母的地方，就会有家的感觉。 不过她万万没想到，也就是这一晚，开启了她人生中最最悲惨的一段经历。 走过那条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巷子时，忽然几个黑影就窜了出来，拦在了樊丽芬的眼前。 樊丽芬大惊失色，刚想尖叫，却被其中一个黑影用明晃晃的尖刀抵住了喉咙。 “不要喊，劳资弄死你！” “我是王小虎！” 对面简单的两句话，便让樊丽芬一瞬间如坠冰窖。 完完全全失去了呼救的勇气。 不仅仅是因为，对面的那把刀随时可以夺走自己的生命。 更是因为，她知道王小虎这三个字，在他们这所学校的意义。 表面上，这是他们学校的一名初三学生。 但实际上，他因为倚靠着哥哥王大虎，已经在学校里纠集了一帮兄弟。 在学校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殴打辱骂同学那是常有的事。 敲诈勒索钱财也没少做。 更要命的是，有传言说他和他的那帮弟兄们，已经糟蹋了很多个女生。 甚至有一个女生因为精神失常已经转学。 按理说出现了这么严重的事情，学校和司法机关应该介入。 但是学校惧怕王大虎的势力，对这些事情遮遮掩掩，不敢伸张。 而司法机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始终没有立案。 最终都逃不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很多人都传言，王大虎是京海的最有影响力的黑恶势力头子之一。 背后的靠山大的吓人。 所以学校和有关部门都不敢招惹。 对王小虎的为非作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看不见。 第六十六章 痛苦的回忆（下） 樊丽芬一个十四岁的初中生，知道对面是有如此背景的王小虎之后。 自然不可能还有任何反抗的心思和勇气。 “求求你们，放过我........”她带着哭腔的哀求。 “哈哈，放过你？你去打听打听，我们黑虎帮看上的女人，有哪个可以安然无恙的逃脱过？ 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乖乖的跟我们走，我们可以对你温柔一些。 要么，先给你打的你妈都不认识，再去伺候我们！ 你要选哪一种？” 王小虎后边的一个黄毛小弟，流里流气的走到前面说道。 眼神之中充满了如同野兽般的欲望。 不过下一刻，一只手掌便狠狠地抽在了其脸上。 “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跑劳资面前说话了！？曹！” 动手的正是王小虎。 这一记势大力沉，打的黄毛眼冒金星，原地转了好几圈。 其他的几个小弟，都被眼前的情况吓到了，一个个低下头颅，大气不敢喘。 他们知道自己的老大这是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这个妞，没有我的命令，你们一个手指头都不能动！ 懂吗？” “懂，懂了......” “给我带到车上去，对小姑娘客气点，她今天可是要侍候客人的。“ 王小虎说完深深的看了一眼发育良好、已经凹凸有致的樊丽芬，便带头走向了路边的一辆面包车。 樊丽芬在几个马仔的注视下，无奈的跟着上了车。 双眼早已经红肿。 虽然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女初中生，但是这个年纪对社会上的一些事情多少有些听闻。 学校也有生理卫生课。 她知道今天晚上这一去世凶多吉少。 这个年代没有手机，在这条小巷子里无法报警也无法通知父母。 期间有几个路人经过，但是他们全都装作没有看见匆匆离去。 樊丽芬知道，就算是报了警，或者告诉了父母，也无济于事。 王小虎和他哥哥王大虎的黑虎帮，警察不会管。 而她的农民工父母，是这个社会的最底层，更加不是王小虎兄弟的对手。 曾经有个隔壁班的女生，被这帮人糟蹋了之后，告诉了父母。 父母找到学校讨说法。 却在第二天就被一帮来历不明的人堵在工地，狠狠地揍了一顿。 父亲的双手都被打断。 警察也不管。 最后这家人只能全家离开京海。 现在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樊丽芬他们这些生活在最底层的人，受了欺负也是活该。 没有人会为他们出头。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这些血淋淋的黑暗规则，那些生活优渥的城里孩子们，可能要到大学毕业步入社会之后，才有可能知道一些。 而对于樊丽芬这种农民工子女而言，在十四岁这个年纪便已经知道了很多。 而且，她马上要体会的更加深刻。 面包车在车水马龙的京海市行驶了半个多小时，才在郊区的一个渔港内停下。 京海市地处江汉省最大的湖泊，东湖的南侧。 北部郊区有很多渔村，也有一些渔港。 以前这些渔村的村民们都是世代打渔为生。 而现在，政府也招商引资，开发了一些旅游项目。 渔港里停靠的，除了以往一直有的渔船之外，也多了很多豪华游艇。 不过这些都是给富人享用的专利。 普通的民众是消费不起的。 不过据很多村民们说，来这些豪华游艇上游玩的，除了一些大老板之外，似乎还有一些人和电视上看到那些，政府里的大人物很像。 这些传闻早就在整个京海私下里传的沸沸扬扬。 樊丽芬之前也听老师同学们闲聊时说过一些。 但是此刻她第一次亲眼看到渔港里的豪华游艇，还是被惊的差点掉了下巴。 实在是太豪华了，游艇里面的装潢，简直和电视里的那些名贵的宾馆丝毫不差。 樊丽芬还发现，今天晚上她不是唯一一个被喊到游艇上的女孩子。 已经有七八个和她年龄差不多的女孩子，被带到了游艇上。 其中三个和她是同一所学校的。 另外四个是其他学校的，但看样子，应该也是民工子弟学校的学生。 她们被安排在了游艇内的一个包间里，坐在沙发上。 期间还有服务员走进，给她们拿了好多小吃饮料。 都是那些平时她们连过年都吃不上的好东西。 有几个女孩子，看到这些好吃的，就开心的吃喝了起来。 虽然脸上依然带着泪痕，但是也在吃东西的时候露出了喜笑颜开的神情。 其他几个女生虽然没笑，不过神情也轻松了不少。 大家都觉得，情况没有想象的那么糟。 甚至有人已经在想，或许他们把自己带到船上，真的只是请自己来玩玩。 只有樊丽芬依然愁眉不展。 她心智比其他同龄人成熟，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平白无故的，人家不可能带他们这些穷学生在这边吃喝玩乐。 肯定是有所图谋。 很不幸，樊丽芬的猜测很快得到了验证。 半个小时后，游艇忽然喧闹了起来。 樊丽芬和另外几个大胆的女孩子伸头往外看了看。 发现王小虎他们，还有一排服务员，都已经整整齐齐的站在了登船舷梯一旁， 对着七八个正在走上舷梯的大人物点头哈腰。 那些大人物，对王小虎他们的殷勤视而不见，自顾自的谈笑风生。 在学校里威风八面的王小虎，却在这些人面前如同蝼蚁一般渺小。 樊丽芬他们看了一会儿，就把头缩了回来。 她的心情更加的低沉。 其他的女学生们似乎还不知道即将到来的命运。 但是樊丽芬知道。 刚刚那些大人物，应该就是冲着她们来的。 十几分钟后，她们所在的包厢门被推开。 进来了王小虎他们，什么话都没说，一人扛起一个瘦弱的女生就往外走。 直至此刻，那些天真烂漫的女生们，才意识到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刹那之间哭声震天。 樊丽芬哭的尤为厉害。 但这些都于事无补，船在这个时候，早已经行驶到了东湖的中心。 远离了岸边。 夜深人静，湖面上黑黑沉沉，宛如一张永远戳不破的黑幕。 第六十七章 蒋辰说错话 “樊丽芬，你说的这些，真实性都能保证吗？ 我们现在是省纪委专案组办案。 你要为你说的话负责！” 蒋辰看着一旁的陈虎，在记录的笔记本电脑上，打下了最后一个字。 严肃的开口问道。 “我......呜呜呜.......” 原本还算平静的樊丽芬，被蒋辰这么一问，忽然止不住的眼泪奔涌而出，趴在桌子上伤心痛哭起来。 最后一道情感防线，就被蒋辰这无意见的一句话给戳破了。 周剑芬没好气的瞪了蒋辰一眼。 蒋辰摸摸后脑勺，有点不好意思。 他知道这件事情是自己做错了。 应该考虑被害人的心里承受能力的。 虽然刚刚的这句话，只是例行公事，是每次笔录结束之后都要问的内容。 周剑芬安慰了好几分钟，樊丽芬才算重新平复。 “蒋组长，我能.......我能保证，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实无误的。” 樊丽芬啜泣着对蒋辰说道。 蒋辰赶忙摆摆手，“好了，好了，这些现在都不用说了，你好好休息吧。 这几天住在这里更加安全些， 因为既然你站出来作证了， 就会有很多人关注到你，甚至会对你不利。 出去的话，还是有可能遭遇一些麻烦甚至是不测。” 蒋辰自然是希望樊丽芬能再结案之前，都住在京海大酒店。 这样可以最大程度的保证其安全。 “当然，这也只是我们这边的一个建议。· 如果你不愿意留在这里，随时可以走。” “我，我愿意留下来，配合你们的工作。” 樊丽芬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留下来更好， 除了安全可以保证之外，还可以有免费的食宿。 她现在在一家餐厅里做服务员，很辛苦，而且不包食宿。 黑心的老板每个月只给不到一千五的工资。 这么点钱，光吃饭就花去了大半，住的虽然只是一个床铺，但也要一两百一个月。 再加上其他的开支，一个月下来就没有剩下多少钱了。 底层的人，在这个社会生活起来都是很艰难的。 而且似乎陷入到了一种循环。 贫穷会通过代际传递，祖祖辈辈的传播下去。 父母没钱没地位，那子女大概率也是没钱没地位的最下层。 樊丽芬受够了底层的苦。 她现在也想体验一下，五星级酒店的豪华。 当然，答应继续住在这个地方更重要的原因是，她希望为这个案件出更多的力。 希望能够看到，那帮畜牲的落网。 为那两个屈死的姐妹报仇。 那个不堪回首的夜晚之后， 樊丽芬和一同在船上的其他七个女孩子，就成了那帮人的固定玩物。 侵害长达一整年。 她已经记不清，到底有多少次，深夜被从学校的宿舍里喊出去，被王小虎他们用面包车拉到那个京海北郊的小渔村。 然后登上那艘豪华却如同地狱一般的游艇。 驶到湖中心，任由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发泄着自己的欲望。 肆意的玩弄着、侮辱着。 樊丽芬也不是没想过，要告诉自己的父母。 但是王小虎不止一次警告过，如果敢告诉家人，就灭他们全家。 樊丽芬知道，王小虎的这些话可不是说说而已。 黑虎帮，早已经是整个京海市，普通人闻之色变的黑恶势力。 而且还有愈发变强的趋势。 据说京海的公安系统，都已经快要变成黑虎帮的一个分支机构。 樊丽芬虽然将信将疑，但是她不敢拿家人的性命去赌博。 因此最后还是选择忍气吞声。 继续陪着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 学校里的老师，则是更加不可能指望的。 樊丽芬所在学校并不是公有制学校。 老师也都没有正式的编制。 拿着每个月不到一千的工资。 说实话，他们和樊丽芬的父母一样，都是这个社会的最底层。 作为最底层，他们即使想管，也管不了。 更何况，他们也没那个胆子管。 包括校长在内，他们不是不知道，学校里的那些不到刚满十四，甚至没到十四岁的女娃子们，已经被王小虎以及站在他们身后的那些人祸害了。 但是他们只能当作看不见。 这件事情他们只要敢多问一个字，轻则一阵痛殴，重则人头落地。 所以在这样的环境里，樊里芬她们能有什么办法呢？ 她当时最期望的，就是能够尽快度过这段阴霾的岁月。 愿望很快实现了，一年之后，这种时常被喊到游艇上的生活忽然之间戛然而止。 不过并不是那些人良心发现。 而是.......出人命了。 很樊丽芬同岁的两个女生，在一次游艇之旅中丢了性命。 在整个京海市闹出了不小震动。 严格来说，两个女孩子的死亡，和游艇上那些有头有脸的人没有直接的关系。 王大虎兄弟手下的马仔，要为这件事情负直接责任。 那次，在结束了对大人物的陪侍后。 樊丽芬和姐妹们与以往一样，回到了包厢里休息。 等待着大人物们下一次的召唤。 有的时候运气好，遇到的大人物兴致不高或者体力不行，就可以一直在包厢里休息到回岸。 这次有两个女生就特别幸运。 樊丽芬她们没过多久，又被服务员喊回了各自服侍大人物的房间。 只有两个女生留了下来。 她们的服侍对象，似乎这次没什么性质。 不过很多事情都是这样，你以为是幸运的事情，往往却是厄运的开始。 两个女生因为不用陪那些老男人无穷无尽玩那些无穷无尽的花样，而感到开心。 她们愉快的吃着包厢内桌子上零食，喝着好喝的饮料。 但是很快，这份苦中作乐的愉悦便被推门而入的几个黄毛打破。 这些人一直守护着这艘游艇，充当那些有头有脸人物的保镖。 他们也有七情六欲。 也对这些含苞待放的十四岁女孩子充满了欲望。 那种含苞待放的诱惑力，是其他所有成年女性都比不了的。 强暴就此发生。 这些黄毛们在欲望的驱使下，如同发情的野兽，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和动作。 也管不了王大虎兄弟不准碰这些女生的禁令。 在这两个瘦弱的女生身上，一次次的尽情释放着自己内心的邪恶。 第六十八章 谁来赶，都赶不走她！ 两个女生痛苦的哀嚎响彻整个游艇。 最后连那些大人物，都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兴致。 把樊丽芬她们从房间里赶了出来。 当樊丽芬和其他姐妹，回到包间门口的时候。 才发现这凄厉的叫声，就是从包间内传来。 她们吓得不敢靠近。 躲在了走廊的拐角处。 生怕被那些黄毛发现了，也被抓进去，承受那两个女生一样的痛苦。 不能怪她们胆小懦弱。 因为在这些人面前，在他们所代表的势力面前。 像樊丽芬这种底层女孩，有的只有绝望。 整整三个小时后。 凄厉的叫声才逐渐停止。 十几个黄毛从包厢内，带着胜利者的笑容鱼贯而出。 口中还在粗鄙的评论着，不久之前发生的那一幕幕。 他们心满意足。 但是两个女生却已经早已不成人形。 这些黄毛的兽性和体力，都远超常人。 而且是十几个人。 樊丽芬她们进去的时候，两个小姑娘已经完全不省人事。 按照计划，游艇这一次会在湖中心“打鱼”三天。 他们从来都是把这种活动称之为“打鱼”。 每一次，都有不同的有头有脸人物，来到船上。 多则四五天，少则两三天。 大人物们在动静结束之后，也从各自的房间里出来了几个，查探情况。 然后发现两个女生已经被彻底的玷污。 他们嫌弃的摆了摆手。 黄毛虽然是为他们保驾护航的，但是在这些大人物眼里，黄毛们同样也是底层。 被这些底层碰过的女孩，他们嫌脏。 “那两个女学生，这次便宜你们了，就给你们享用吧！” 王小虎被大人物叫进房间出来后，对着手底下的黄毛说道。 既然大人物不想要了。 那么赏赐给弟兄们算了。 毕竟还要靠这些人为自己卖命。 那些黄毛们，一个个如同几十年的老光棍忽然得到了绝色美女。 兴奋的大呼小叫。 不过黄毛也告诫他们，以后绝对不允许再出现这样的事情。 否则他哥哥王大虎知道了，会扒他们的皮。 黄毛们满口答应。 欣喜如狂。 有人欢喜有人愁。 樊丽芬刚好路过王小虎他们的房间，听到了这些。 也是因为年龄太小，才十四岁，没有什么人生阅历。 她吓得第一时间跑回包厢，把消息告诉了所有姐妹，包括那两个已经被确定要送给黄毛的姐妹。 两人一听，原本已经逐渐清醒，立马有昏死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夜幕再次降临。 一个白天就这样昏死沉睡。 巨大的伤痛，让她们缺乏体力，昏昏沉沉。 不过她们都很清楚的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晚上的时候，那帮畜牲会继续来这里折磨他们。 服务生，也已经陆续喊着樊丽芬她们，到那些大人物的房间里去。 白天的时候，王大虎又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两个女初中生，也是十四岁左右，送了上来。 这样每一个大人物，又都可以保证分配到一个女孩。 唯有那两个被糟蹋过的女孩子，此刻如同被抛弃一般，相互依偎着蜷缩在角落里。 瑟瑟发抖的等待着，厄运的再次降临。 不过谁也没有发现，他们的眼神已经变得无比坚定。 很快，包厢的门被推开，那些酒足饭饱的黄毛们，迫不及待的涌入进来。 但是当他们进入包厢的一瞬间，便忽然全都惊愕的愣在原地。 包厢里空无一人。 他们气急败坏的找了包厢里的每一寸地方，橱柜床底沙发哪里都不放过。 但就是看不见两位女生的身影。 不过很快就有一个黄毛指了指，屋子上面打开着的舷窗。 她们不会跳海了吧？ 一瞬间，大家的脑子里都泛起这样一个念头...... 实际上，两个女生并不想死，她们想活。 但是她们也不想继续受到那无尽的屈辱。 那种感受无论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都是剧烈的痛苦。 让她们会觉得，自己已经不像是个人，甚至连动物都不如。 只是别人可以任意发泄排放的器物。 用坏了就扔的那种。 她们不要当器物。 所以，两个小女孩，想到了躲。 房间里没地方躲，她们就躲到外面去。 双手抓住舷窗边缘，把自己的身躯挂在游艇外边。 制造二人跳湖的假象。 不得不说，这个方法很有想象力。 但是她们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 那就是，她们并没有足够的臂力，去支撑这种高难度动作。 在黑沉沉的湖面上，在寒冷的湖面冷风里。 两个小姑娘甚至没有撑过一分钟，就落水了。 在那些黄毛进入包厢房间之前...... 尸体是在三天后，一个湖边的渔村附近的湖面上被发现的。 湖水已经把两个小姑娘泡的没了人形。 原本苗条纤细的身躯，被发现的时候却肿胀的如同气球。 这绝对是一个突发重大新闻。 因为不知道死因，起初连公安机关都大张旗鼓的介入了。 很多本地的新闻媒体也进行了报道。 二零零三年的时候，已经有网络了。 网络上有关这方面的消息也是铺天盖地。 不过很快，人们就发现，所有关于两个小女孩死因的报道，全部消失不见。 甚至连网络上的相关信息也被抹的干干净净。 而樊丽芬她们，却从此结束了这段噩梦之旅。 樊丽芬知道，这两具尸体就是那两个失踪的女生。 她也知道，王小虎王大虎兄弟俩的黑虎帮，后来没有继续找自己去打鱼，最大的原因也是出了人命。 两个小女孩，用自己的生命挽救了樊丽芬她们。 不过她知道的这些，以前从未敢告诉任何人。 即使后来听说那两个小女孩的父母，到学校里去哭天抢地的闹。 她也没有勇气站出来。 告诉那些小女孩的亲属，他们的女儿并不是失踪，而是死了。 就是那两具在湖边找到的女尸。 经历了这么多，樊丽芬知道，这个社会太黑暗了，黑暗到没有他们这些底层的活路。 有些事情，说了不但没有作用，不但会惹火上身，甚至对失去女儿的两个家庭而言也绝非幸事。 不过心里面，樊丽芬还一直留存着一道微弱的光。 她希望终究有一天，两个女生所受的冤屈，还有她自己和那些姐妹们所受到的侵犯。 都能有一个应有的交代。 现在，这一天终于要来了。 樊丽芬看到了希望。 所以她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离开？ 她必须继续留在这里，留在办案组旁边，亲眼看着那些罪恶满手之人的覆灭。 谁来赶，都赶不走她！ 第六十九章 下一步的重点突破方向 蒋辰和陈虎、周剑芬他们交代了几句之后。 便离开了这个审讯室。 转身推门进入另外一个房间。 这里是用一个豪华套间改的办公室。 暗组常务副组长楚雅、组员陈正南、赵姗在这边啃着堆满了一整个屋子的档案。 这几天，根据程优优和赵小开的口供，以及外围调查的一线线索。 暗组这边调到了不少资料。 当然不可能是他们全部亲自去调的档，这样工作量太大。 他们都是通过梁则成的明组那边，协调京海纪委以及其他京海有关部门，去弄来的这些档案资料。 全部都是第一手的。 非常的有价值，但也非常的杂乱。 要从里面理出个一二三四来，还真的非下苦心不可。 所以蒋辰就安排常务副组长楚雅，带着两位组员在这边专门做研究档案资料的差事。 这也算是人尽其用。 另外那一组的陈虎、刘成和周剑芬，长期以来战斗在侦查一线，审讯经验十分丰富。 所以蒋辰就安排他们去做神讯的事情。 而楚雅这边的三人，虽然楚雅和陈正南都有审讯工作资历，但是蒋辰看过档案知道，这俩人的审讯经验还是不足，主要是从事时间太短。 而省法院的赵姗，则干脆任何审讯经验都没有。 不过蒋辰也发现了他们这三人的优点。 那就是从事审查案件的工作经验较为丰富。 陈正南之前一直在省检察院的公诉部门，到反贪也是近几年的事情。 赵姗就更不用说了，是省高院的副科级法官，平日里天天对着案卷。 楚雅虽然作为京海市纪委的正科级室主任，平日里也参与一线办案。 但与办案相比，对各种证据资料和案件整体的审核把控，才是她工作的重头戏。 因此安排这三个人审阅资料，再合适不过。 这样安排之后，果然两拨人都没什么意见。 大家都找到了自己擅长的领域。 干起工作来也会心情愉悦很多。 不会出现磕磕碰碰。 很容易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你们看出什么眉目来了吗？” 蒋辰进入房间之后，开门见山的问道。 “整理了几条线索，在这边，你过目下。” 楚雅抬头见是蒋辰来了，赶忙拿起桌子上的一张纸递过去。 上面写着目前为止查明的案件情况，以及下一步的侦查主攻的方向。 几条主要的案件线索脉络，也在这份报告上写的十分清晰。 蒋辰看了几眼，满意的点点头。 楚雅的干练再次在蒋辰心里留下了深刻印象。 “这份初步报告其他方面都整理的很不错，就是在游艇案件方面，是不是着墨过少？” “游艇案件目前只有赵小开和樊丽芬的口供，而且赵小开的口供信息量很少，并且是从其他地方听来的，属于传来证据，证据效力上不高。 要想进一步查实，需要其他的物证书证等客观性证据，或者是其他被害人、证人的口供予以佐证。 所以对游艇案件，目前只能写这么多。 这是下一步案件需要努力的方向。” 楚雅的思路是十分清晰，简单的向蒋辰作了汇报。 蒋辰眉头微微邹起。 “这个案件的客观性证据不足？ 不应该啊！？ 之前京海公安方面，不是对六年前的那两个女学生死亡立案侦查过吗？ 不会任何有关档案资料都没有吧？” “我们让梁则成那边帮忙协调了，有关方面的反馈是，当年那个案件的档案资料已经全部遗失。 据说是档案库前几年发生了一起火灾。 有关的资料就这样一把火烧掉了。 当然，公安机关对这起案件的定性，也只是身份不明的尸体案。 并不是故意杀人案。 因为明面上，那两名女生到现在为止，在官方的记录里都还只算作是失踪人口。 并没有和那两具女尸联系起来。” 楚雅耐心的解释道。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如此明显的事情，他们就有胆子放着不查，甚至到现在为止，还稀里糊涂的只定个失踪。 你说老百姓对我们不满、失望，是不是也有很大程度上是我们自己的问题呢？” 蒋辰不由的感慨起来。 不过这话楚雅、赵姗和陈正南都没有接。 这个话题太宏观、太沉重、关键是太敏感。 不是他们这个层级可以随便议论的。 蒋辰也知道自己一时激动，有点逞口舌之快了。 于是摆摆手，示意大家继续工作。 他自己则是在一大堆的如同一座座小山般卷宗里，来回的托腮踱步。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蒋辰进入了大脑高速运转的状态。 上辈子，蒋辰的那些下属们，都对他的这个习惯非常熟悉。 知道蒋书记一旦开始踱步，那很快就会有好的破案思路会从他的脑子里钻出来。 大部分的时候，这些破案思路能够让案件事半功倍、大大提速。 而小部分时候，这些破案思路甚至可以让案件陷入困境的时候峰回路转、柳暗花明，甚至产生颠覆性的突破。 这就是一个领域天才，所带来的震撼。 在蒋辰手底下做事的那些政法干警们，没有一个是不佩服他的。 这辈子，因为和楚雅他们的接触时间还很短。 所以大家对他的印象，并没有这么深刻。 但是一切都是时间问题。 只要再跟着蒋辰办案一段时间，那么蒋辰的这种案件的直觉和天赋，就会清晰无比甚至是锋芒毕露的展现在楚雅他们面前。 到时候，他们不佩服的五体投地都不行。 实际上，现在，只是这么短短的一两个星期的时间，楚雅他们都已经对蒋辰有些许敬佩了。 要知道，这是在蒋辰只是一个京海市刚刚提拔的副科级干部，而楚雅他们则是省城大机关的正科、副科级老资历干部的情况下。 如果不是有过硬的本领，这些体制内的人中龙凤，是根本不会多看蒋辰一眼的。 即使是里面资历最浅的赵姗，也是省高院的法官，也有自己的骄傲。 不得不说，让蒋辰做这个暗组组长，算是苏玉良和周成的一个英明决定。 这帮办案能手，只有派一个专业能力更加的人，才能够彻底震慑，将他们拧成一股绳。 “游艇案件下一步，必须要当成我们案件最重要的突破口。 投入更多的资源力量去主抓。 楚雅，你和正南还有赵姗辛苦一下，再去挖一挖，看看当年游艇案件里面，那些参与进去的政商精英，能不能查到具体名字。 特别是留意一下，看看有没有北京那个慈善基金会老总孙兵参与其中的身影。” 第七十章 宦海沉浮之道 “该联系梁则成那边的，你还是要积极沟通。 争取明组那边最大程度的支持。” 蒋辰想了想，又对楚雅补充了一句。 楚雅点了点头，表示收到。 “不过组长，梁则成的明组，明面上和我们是相互配合的关系。 但是暗地里，你也知道，我们和他们是存在竞争关系的。 他们会真心配合我们行动吗？ 特别是在这个阶段.......” 楚雅犹豫着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蒋辰摆摆手，以十分自信的语气说道， “这些你就不用担心了。 我可以肯定，现在明组那边会百分百的支持我们的工作。 甚至会提供给我们所要求的更多的支持。” “啊，这是为什么？” 楚雅难得的露出了疑惑神情。 以往，这位省三把手的千金，从来在外人面前都是一副冰冷的姿态。 虽然不是高高在上门缝里看人。 但也有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傲。 不仅仅是因为她的身份，也因为她聪慧的政治头脑过硬的业务素质。 这一点蒋辰这几个星期接触下来也是不得不佩服。 在那么多的二代里，有像楚雅这种素质能力的，简直凤毛麟角。 如若不是自己是转世重生，很多体制内的明规则潜规则，还有一些重大信息，都已经留存在记忆里了。 怕是还真不一定是眼前这位千金小姐的对手。 比你优秀的人比你更努力是最令人绝望的事情吗？ 显然不是！ 真正令人绝望的是，比你出生更好的人比你更优秀！ 所以，楚雅此刻在蒋辰面前，毫无保留的流露出疑惑，这让蒋辰非常受用， 感觉满足了他内心深处的某种虚荣感。 当然，男人嘛，潜意识里总是希望比自己女人更优秀，压女人一头的。 楚雅的疑惑，其实是一种示弱。 这才以前根本没有发生过。 即使蒋辰是组长，楚雅是常务副组长。 但是平时的工作生活中，有意无意间，蒋辰都能感知到对方骨子里的那种高傲。 只有这一刻，这头高傲的小母牛，才算是愿意微微的低下自己的头颅。 “这个很好理解，”蒋辰让自己的表情尽量的不像之前那么严肃， “虽然上面的意思，是让我们两个组并行一段时间，不互相隶属。 从而产生一种竞争关系。 但是这种竞争关系，是一种良性竞争的关系。 是大家不相互拆台、全力相互配合下的竞争。 是一种业务能力的竞争，而不是阴谋诡计的竞争。 如果背离了这个框架，也就背离了苏书记和周书记的本意。 现阶段，无论是我还是梁则成，都不可能去这么做。 因为谁这么做了，谁就会在两位领导面前失分。 损害自己的形象。 在我们体制内，在领导心目中的形象是第一重要的。 没有好的形象，甚至因为某件事给领导留下坏的形象，那即使今后做了一百件好事，累死累活，都无济于事。 一般情况下，你这个人已经被列入到领导的用人禁区。 不会再给你任何提拔的机会。” “有，有这么严重吗？”楚雅显然被蒋辰的这番话震惊了，胸膛不住的大幅度起伏着。 搞得蒋辰赶忙将眼睛移开。 楚雅那里本就十分雄伟，起伏之下更是不堪直视，蒋辰怕继续看下去自己会把控不住当场出丑。 楚雅似乎也意识到了蒋辰突然别过头去的原因。 双颊瞬间羞得通红。 但是并没有产生任何反感，反而心里面还有些小得意。 “当然有这么严重！ 你们这些高干子弟，因为有光环的保护，很多体制内的人情世故根本无法体会。 因为你们不用担心自己的形象。 家庭背景就是你们最好的形象。 但是我们这些普通人不一样。 即使像我家里，算是有点资产。 但是在体制内，同样要从零开始积累。 各种人脉需要建立，良好的形象需要点滴积累。 你没经历过，是不知道的。” “啊，说起来似乎很有道理。”楚雅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圆润好看的脑袋， “但是，你也就是和我一样的年纪，从校门里走出也没多少年。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感慨领悟？ 我总有一种感觉，仿佛你并不是一个二十五岁的年轻人，反而是气质很像那种三十多岁四十来岁，已经工作了十几年的中年老干部。” 蒋辰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楚雅这小丫头片子猜的这么准。 没事瞎说什么大实话。 当然他是打死不会认，自己是穿越者这件事情的。 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 对于楚雅的疑问，他只能装作没听见蒙混过去。 “哎，你以后到了一定级别，家族的光环就会逐渐消退。 因为到了那种级别之后，大家的背景都大差不差了。 那个时候才是真正考验你个人能力的时候。 现在多跟为夫我学一学，积累一些宦海沉浮的本事，以后吃亏不了的。” 蒋辰这是故意油嘴滑舌了一把。 嘴巴上占点便宜，无伤大雅，反而是感情的润滑剂。 蒋辰虽然内心正值，但并不憨傻。 知道什么时候适时出击，才会在感情里面占据主动。 他不会因为对方是高干千金，就心存畏惧，把对方当女神捧着。 这种心态，其实是一种舔狗心态。 舔狗到最后注定一无所有。 因为你把对方当成女神的那一刹那，就意味着自降了人格。 一个自己人格都不要的男人，怎么可能获得女人的芳心。 女人希望跟的是一名强者，是一名有胆量有气魄的男人。 舔狗显然不具备这些气质。 所以蒋辰从一开始，进入这段约定的婚姻开始，就以不卑不亢的平等姿态和对方接触。 从来不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现实证明，这种策略是正确的。 不仅仅是楚雅，连楚政生和周蓉夫妇也对蒋辰的这种不卑不亢十分欣赏。 楚雅此刻在蒋辰面前，完全变成了乖乖听话的小学生。 小鸡啄米式的点着头。 她是真心觉得蒋辰说的很有道理。 而且这些体制内的混迹官场之道，无论是楚政生还是周蓉亦或是其他家族里的长辈，都从来没有教授过她。 原因也很简单，他们一是认为以自己家族的背景，不需要楚雅去屈尊学习这些门道；二是他们身居高位久了之后，对这些门道反而有些淡忘了，每天被一群奉承拍马的下属围着，是个人都会失去自我，都会认为自己的所有成绩都是自己实力换回，反而对自己发迹之前的各种手段和屈辱选择性的遗忘；当然，最重要的是第三点，因为楚政生他们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其实也是他们上一辈影响的结果。 “组长，这里有份举报材料，似乎指向了游艇案件中那两位惨死的女学生！” 就在蒋辰和楚雅在房间的角落，以他人不可闻的声音深入交流的时候，省高院的赵姗忽然惊呼出声，打断了二人的思绪。 第七十一章 意外获得的举报资料 蒋辰二话不说，从赵姗的手里拿过举报材料。 上面的内容，让他只看了第一眼就感觉有一柄重锤狠狠地砸击在心房。 而后是深深的窒息。 举报者是一位京海市江北区公安局的一名原刑警，范振海。 六年前，就是他主办东湖的两具无头女尸案件， 一开始他也和其他人一样，并不知晓两具女尸的身份。 不过从法医的尸检报告来看， 两个女娃的年纪在十四岁左右，死因系溺水身亡。 而且下体有明显的撕裂伤痕，疑似死前被侵犯。 按照惯例，这种重大案件应该以强奸杀人立案，同时成立大要案专案组。 上级早有规定，命案必破。 起初江北区公安局的流程也是这么走的。 专案组也很快成立。 范振海成为了专案组的副组长，组长由刑侦大队长兼任。 作为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干警， 范振海对这个专案格外重视。 将其当作事业发展的重要一步。 在公安系统要想混出来，除了那些有强大背景的之外，普通人还是要靠案件说话的。 你办了多少个大要案，你就有多少业务能力，也就有多少的升迁机会。 体制内混的人都清楚，起步非常重要。 所谓的起步，就是从科员到副科这一步。 在我们国家，只有到了副科才算是正儿八经的领导干部。 才有机会继续往上爬。 绝大多数市县两级基层公务员，都卡在了这个起步上。 起步起步，对于一般人来说是永远起不了步。 这也是体制内的现实。 但就在范振海充满干劲准备在案件上大干一场的时候。 刑侦大队长却突然告诉他，专案组要撤了。 范振海不甘心啊。 于是偷偷摸摸的，对这个案件进行了私下调查。 这一调查就不得了了，竟然发现这两具无头女尸，正是江北区一所民工子弟学校失踪的两名初中女生。 而且根据湖边渔港的那些渔民陈述，亲眼看到过这两个初中女生是被黑虎帮的王小虎王大虎兄弟，带到游船上的。 就算是普通老百姓，都知道这里面有猫腻，黑虎帮和两名初中女生的死亡脱不了干系。 更何况范振海是警校毕业的专业民警。 对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更是一想就透。 不过这也给他带来了困扰。 之前他热心办理这个案件，主要还是想着个人前途的发展。 但是现在，既然涉及到了黑虎帮，那事情就复杂了。 黑虎帮在本地的势力，作为警察的范振海一清二楚。 不过呢，范振海是个有良心的人，两个女娃娃这是不被糟蹋死了。 如果之前不知道，他还不会有这么多想法。 问题是，现在他知道了啊，让他坐视不理，他感觉很对不起自己身上的官衣。 最后，他还是决定要继续管。 先是找了直接上司，刑侦大队的大队长。 大队长李耀东和范振海平日里关系不错，几年下来二人也处成了兄弟。 李耀东就劝对方不要死心眼，这件事情不是他们这个层级的人可以去管的。 不过范振海这回却像吃错了药一样。 又去找了江北区公安局长林长彬。 林长彬却是没给他脸色看，让他少管闲事，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事后还把李耀东抓过去大骂一通，斥责他管不好手下。 范振海牛脾气上来了。 心想人命关天的事情，你们这些家伙还能官官相护一手遮天？ 于是心一横，写了实名举报材料，分别寄给了市委书记、市长、还有市纪委和市公安局。 这回算是捅了大篓子。 当时林伟峰是京海市公安局的常务副局长，正处级。 而江北区公安局局长，副处级的林长彬，与林伟峰是堂兄弟的关系。 林伟峰是林长彬的堂哥。 这几封举报信寄出去之后，其他几封都石沉大海。 而寄给市公安局的那封，则赚到了林伟峰的手里。 林伟峰勃然大怒。 直接下令要让范振海脱去警服。 市局的警务督察部门闻风而动，对范振海展开了专案调查。 查了几个月，终于找出了几年前，其在办理一起针对本地企业的入户盗窃案件中，接受了被害企业的几次宴请，并收受了几条中华的违纪事实。 最后以此将其开除出公安队伍。 范振海从此丢了铁饭碗，后续去向不明。 范振海的这些信息，连同当初的举报材料，全部都在一叠京海市档案局那边提供过来的一沓人事档案里翻找出来的。 也不知道是工作人员疏忽还是怎么回事，这些本应该销毁的有关范振海的人事档案材料，竟然还好端端的躺在档案局的档案夹里。 也让蒋辰他们得以知道这么一桩令人窒息的离奇往事。 “立刻通知梁则成，让他帮忙寻找范振海，要快！” 蒋辰迅速的瞄完档案之后，当即下达了指令。 第七十二章 范振海 范振海走回到自己逼仄的出租屋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二点了。 自从六年前被踢出了公安队伍，失去了铁饭碗。 他就再就业成为了一名出租车司机。 和另外一名司机合伙，租了一辆出租车，两班倒的开着。 不过好在这些年，并没有后世的那种网约车。 出租车行业总体而言是赚钱的。 就是人比较辛苦。 一天开车十二个小时以上，吃饭拉屎的时间都保证不了。 开完车之后是无尽的疲惫。 根本顾不上自己的家庭。 当然，六年前从体制内被扫地出门后，范振海的家庭也散了。 儿子跟了前妻。 离婚的时候，儿子才两岁，现在应该有八岁了。 对于儿子，范振海六年的时间里都没有见上一面，也不知道长什么样了。 前妻带着儿子回到了沿海省份的老家。 和他断绝了来往。 不仅不准许探视，甚至连个视频电话都不给。 不过范振海还是每个月三千的给着儿子的抚养费， 儿子是他现在心中唯一的念想和希望。 没有儿子，他不确定自己是否有足够的意志，可以支撑到现在。 前妻和他离婚他很理解。 得罪了那帮人，基本上在京海已经没有出头之日了。 前妻开的超市，三天之内被砸了两次。 报警了也没有人管。 那些人甚至扬言，再看到他们还呆在这个城市，以后就不是砸店这么简单了。 这帮人什么都干得出来。 范振海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还是知道他们的手段的。 老婆那边把受到的委屈，全都发泄到了范振海头上。 怪他瞎出头惹火上身。 怪他没用不是个男人。 对这些指责，范振海全都认。 冷静下来想想，的的确确是自己对不起自己的妻子。 所以当离婚协议书摆在范振海面前的时候， 他没有任何犹豫就把字给签掉了。 儿子的抚养权也没有争取。 自己一个人净身出户，离开京海，来到了江城市。 京海那个地方，失去警服的范振海是待不下去的。 唯有在省城，那帮人才会有所忌惮。 这六年，他过得很苦很苦。 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疲惫。 心理上也饱受折磨。 他虽然对自己的生活充满绝望。 但心里面却从不后悔为那两个初中女生出头。 他永远忘不了，在东湖边上的那个小渔村，第一次出现场时的场景。 两个女学生，身材已经完全浮肿，肿胀的如同两个皮球。 但是脸却没有什么变化。 两个人都是眼睛瞪得大大的，身体上的衣服因为湖水的冲刷已经衣衫不整。 死的很不体面。 范振海在帮着法医把尸体往岸上托的时候。 近距离接触了女尸。 忽然感觉两双大大睁开的眼睛，似乎是在向他传递着某种信息。 那是一种，令人一眼看过去就会心生绝望和酸楚的感觉。 是那种死不瞑目的不甘。 范振海在那一刻，就断定这两个女孩子死的不正常。 后来的尸检报告，果然有提到两个女生的下体严重撕裂，疑似生前遭受了侵犯。 最令他受不了的是，法医告诉他，女生下面的那些撕裂伤口，有很多是陈旧伤。 也就是说，之前，两个女生就已经遭受了不知道多少次的非人折磨。 这还是两个，十四岁左右的小女娃啊，其中一个甚至连十四岁都没有。 到底是什么样的畜牲，会干出这些丧尽天良的事情？ 他们难道自己没有母亲、没有姐妹、没有女儿吗？ 范振海光是想想，就会整个身子都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即使是现在，他想到那天出警去现场时的感受，依然还是会有这种应激反应。 他甚至至今都还在想，是不是应该继续把这个事情做下去。 把这个没有办完的案件办完。 他越来越觉得，那两个女生的两双眼睛，并没有走远，而是时时刻刻的关注着他。 特别是夜深人静，当他一个人在逼仄的出租屋里想要睡觉的时候。 就愈发觉得那两双眼睛在死死的盯着他。 似乎在和他说，“你不是案件的主办吗，为什么不把这个案件办完！为什么不给我们一个公道！我们的灵魂被困在这里，上不去也下不去，好痛苦，好痛苦啊.......” 没到这个时候，范振海就用自己的双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脑袋，强迫自己不去想、不去听。 甚至不惜拿脑袋去撞墙、撞冰箱，撞一切坚硬的东西，希望用巨大的疼痛来缓解自己的内疚折磨。 ........ 凌晨两点的京海，依然华灯璀璨。 蒋辰站在京海大酒店三十几层高的顶楼平台上，眺望着四周，尽情的享受着晚风的凉爽。 作为一个水系发达的城市，京海的夏夜是凉爽的。 以往，蒋辰总喜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跑到顶楼阳台，独自一个人享受着满城清风。 但是今天他却没有这样的心情。 地上已经丢满了烟头。 但是蒋辰依然一只接着一只的抽着烟，脚上也不停，不住的在楼顶踱步。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进入大脑超高速运转状态的征兆。 一只华子，起码可以加速他大脑思考速率百分之三十。 蒋辰在不断的整理着整个案件的思路。 现在的情况是，林伟峰的外甥赵小开那边，可以证实林伟峰有一百万的经济问题。 程优优那边可以证实，林伟峰存在着包养情人的生活作风问题。 但是就目前所掌握的这些情况，还不足以让一个副厅实权干部落马。 林伟峰的问题还不够大。 当然，赵小开和樊丽芬都说到了游艇案件。 但是林伟峰到底有没有参加游艇狂欢？ 目前证据很弱。 赵小开说他自己听到林伟峰有一次和别人提起过。 但这只是赵小开的一面之词。 樊丽芬那边，则并没有明确的提到过林伟峰。 蒋辰让楚雅他们把林伟峰的照片给樊丽芬指认。 樊丽芬却说，她对林伟峰并没有很深刻印象。 其实这也是正常的，因为樊丽芬在船上，并没有直接服务过林伟峰。 当时她们这些女学生大部分时间都是被关押在包房里，被严密看守着，没什么机会走出去，自然也看不清楚来到船上玩乐的大人物。 所以对林伟峰的印象不深，甚至当时根本就没有接触到过林伟峰，都是可以理解的。 第七十三章 上辈子的见面 所有关于游艇事件的线索，都似乎断在了某个节点。 而这个游艇事件，却是不得不深入查下去的关键方向。 不仅仅是为了樊丽芬这些受到侵害甚至是丢了性命的女生。 更是为了让强有力的正义，重新降临到这座，已经被黑浊之气严重污染的城市。 蒋辰眼见当前的线索，并没有很明确的突破方向。 便开始努力的搜索脑海中的上一世记忆。 这么大的案件，按理说自己上辈子在做京海政法委副书记的时候，应该有所印象才是。 但奇怪的是，蒋辰在脑海中搜索了很久，却是毫无所踪。 所有上辈子经历过的那些重大要案，全都和游艇案件毫无纠葛。 不过这也不奇怪，毕竟上辈子的时候，林伟峰春风得意，连带着自然是势力强悍，游艇案件会被他的党羽死死压制住，难见天日。 不过蒋辰虽然搜索不到案件的信息。 但是对范振海这个人，他却是忽然在某个时刻，有了灵光一闪的感觉。 他赶忙抓住这一闪而过的时机， 努力的去寻找记忆中的只言片语。 希望能通过细微的线索，最终打开记忆的大门。 很快，蒋辰的努力便获得了回报。 有关范振海的记忆，刹那之间如同开闸的洪水一般，波涛汹涌的铺满了蒋辰的整个脑海。 “啊，原来是他，原来是他！” 蒋辰忍不住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惊呼出声。 人的记忆就是一种非常奇妙的存在。 有的时候你以为对某个事情完全没有了印象。 但实际上，这个事情的所有点滴都完完整整的存档在你的脑海深处。 只需要某个激活契机，这些记忆就会猝不及防的井喷而出。 之前蒋辰之所以对范振海没有印象，就是因为上辈子的时候，他并不知道范振海的背后有这么多的故事。 只是把其当做了生命中一个不起眼的过客。 现在想来，如果上辈子自己再细心一些，倒是完全有可能察觉到一些有关游艇案件的线索。 后世的二零二四年，也就是蒋辰出事重生前的几天，当时蒋辰已经是京海政法委正处级的副书记。 那天轮到他接待上访群众（每个单位，都会在每年的一个时间段里，安排单位的各主要领导接待信访）。 一个浑身散发着酸臭气息的邋遢中年男子，走进了接待室。 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 头发也留的长长的，花白一片。 如果不是提前拿到了基础资料，说眼前之人是六十岁蒋辰都会相信。 但是资料上，明明写着眼前的范振海才四十多岁。 “你是范振海，原来还是江北区的刑警？” 蒋辰有点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对！” “那你今天来是，想恢复你的刑警编制？” “不，刑警的编制对我而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甚至生命对我而言都毫无意义。 我现在的唯一要求，就是让那群人全部被绳之以法。” “哪群人，您能说具体点吗，您的基础资料上并没有显示这些信息。” 蒋辰感到奇怪，因为以往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之前所有来上访的人，都会提前递交非常详尽的资料。 而眼前的这个男人，范振海，只是提交了一些个人的身份信息和履历。 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了。 “对不起，恕我不能现在给您。” 范振海微微欠身，很有礼貌的表达歉意。 这让蒋辰愈发的困惑。 “恕我直言，既然您选择到这个地方解决问题，就应该有什么说什么。 你看之前你也是干部，也是党员，应该知道我们最提倡的就是实事求是。 你不说问题，我没办法给你解决啊。” “不好意思，我有我的苦衷。 我这么多年的经历告诉我，如果现在和你说了，也许我走出这个门不久，就会遭遇不测。 到时候，你们只能在一条不起眼的社会新闻上看到我意外死亡的信息。 甚至，连这么一点可怜的新闻版面都不会为我留下。” 蒋辰有点不耐烦了，摆了摆手，“够了，同志。如果您没有别的事，可以离开这里了。 我需要为其他更需要帮助的来访人员，提供充裕时间。” 蒋辰显然把对面的范振海当成了迫害症或者妄想症患者。 他觉得这个人不应该来政法委信访，更应该去二院治疗精神疾病。 范振海却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之前并没有报任何期望。 只是听说你蒋大书记和其他当官的不同，才来试一试。 现在看来.......” “你不用拿这些话来激我。 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历史和群众会给出一个公正评价。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把自己的事情痛痛快快的说出来，要么请立即离开这里。” 蒋辰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声音冰冷不容置疑。 范振海却没有胆怯，反而用双眼死死的盯住蒋辰，似乎是想从蒋辰的目光里，狠狠地挖出一些藏在人心里的东西。 “好吧，范书记，我承认我今天来，只是想亲眼见见你。 然后我再确定要不要把这个责任托付给你。 现在，我感觉你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如果你觉得自己还是一名党员，还是一名想在官位上做出一些提老百姓主持正义的事情，那么请你在三天后，早上九点，到这个地址来。 我在那里等你！” 说完，范振海迅速的从包里掏出一张纸条，塞到了蒋辰的手里。 事情太突然，让蒋辰愣神了很一会儿。 直至范振海的身影已经远去，蒋辰才想到要把纸条打开。 上面赫然写着：京海市东湖县烈士纪念碑。 “怎么会约在这个地方？”蒋辰心中嘀咕了一下。 然后迅速整理了下思绪。 通知工作人员让下一位上访群众进来。 这一天，蒋辰足足接待了十六位上访群众。 他的接待量是政法委所有领导里最多的。 其他的领导都会在距离下班半个小时左右，便通知不要让上访人员进来了。 蒋辰却相反，他会延长一到两个小时。 有一次，为了一帮农民工讨薪反被殴打的上访案，竟然接访到了凌晨。 那些蒋辰的政敌，都在背后说这是政治作秀。 而且在京海的官场圈子里形成了一定的舆论。 但是蒋辰从来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 他不在乎别人对自己的评价， 因为在他心里，帮百姓干实事，让他们的冤屈的得到洗刷，帮助他们主持正义，是比自己的名声更加重要的事情。 第七十四章 碰面 虽然那天接待的上访人员很多。 但是蒋辰始终把范振海的事情放在心上。 只是因为工作繁忙，又拖了几天。 重生的那天早上，蒋辰出门，说是去乡下调研。 实际上也有要到下面的东湖县，与范振海赴约的意思。 只是车子刚出门，自己就被蒋天浩给蓄意撞死了。 也许是事故的后遗症。 这段原本应该十分清晰的记忆，竟然在重生之后，深深的埋藏在了大脑深处。 如若不是楚雅他们从档案的汪洋大海里，找到了范振海写的举报材料。 怕是这辈子，蒋辰真的会把这个事情完全忘记。 不过现在，重新想起，他的心绪已经不平静。 “既然上辈子和我约在了东海县的烈士纪念碑。 那么说明这个地方对于范振海而言十分重要。 这辈子......人会不会同样出现在那个地方呢？” 蒋辰想着，一瞬间感觉到自己的血液流动加速，身上鸡皮疙瘩发了起来。 这种穿越时空的感觉，很难让人不灵魂震颤。 他有一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顿悟感。 “楚雅，你准备一下，和我出门一趟。” 蒋辰一边手机通知楚雅，一边迅速的走回到楼道，摁下了向下的电梯。 楚雅也是十分干练的女干部，迅速的整理了一些必要的资料，夹着公文包就来到了酒店一楼大厅。 蒋辰此刻已经开着车在门口等待了。 二人驱车一个多小时，来到了位于京海北部的东湖县。 东湖县是京海市下属的九个区县之一。 以临近东湖、盛产东湖鱼而闻名。 京海百姓餐桌上的各种东湖淡水鱼，都是来自这里。 蒋辰一路上看到了很多在高速上，和他们车辆逆向而行的鱼类运输车。 不过盛产东湖鱼，也是这几年才名头响起来的。 历史上，东湖县最著名的，还是作为革命最重要的发源地。 上个世纪二十年代末的东湖暴动，点燃了整个江汉省的革命热潮。 后来从东湖出去的队伍，被作为核心力量，整编成了一整个红军军团。 抗日战争时期，这支武装力量因为坚持在南方游击，后来按照中央和当局的协议，被整编成了新四军一个师。 虽然是一个师，却在对日作战中屡立奇功，迅速扩大根据地和群众基础。 最后在抗战胜利后，已经发展到了五万人的规模。 加上地方部队已经超过十万！ 最终成为了三野的一个主战兵团。 兵团司令员和一大批高级指挥员，正是东湖县当年出去的老红军！ 不过战功赫赫的同时，牺牲也是极大。 八十年前东湖暴动的时候，全县人口三十余万。 而之后二十年的革命历程，牺牲的东湖人多达七万九千人！ 而且还有一部分因为战乱年代，统计制度不完善而没能准确统计上来。 也就是说，实际死亡的人数会更多。 战争几乎吞噬东湖县整整一代男性。 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 可以说，在这段波澜起伏的岁月里，东湖人民用自己生命和鲜血，书写了别样的辉煌。 这段可歌可泣的历程，被中央的权威部门和党史专家总结成为了东湖精神，是京海市乃至整个江汉省最宝贵的精神财富。 蒋辰在凌晨四点的东湖烈士纪念碑广场，来回的踱着步，一边看着天上璀璨的银河，一边回忆着东湖的历史。 想到动情处，甚至眼睛都忍不住的红润。 一旁的楚雅也是十分感慨，她虽然很早就知道东湖的这段过往，但却是第一次来到实地。 看到笔直耸立的纪念碑，看着一个个前赴后继视死如归的雕像。 楚雅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心里震撼。 当然，更加令她感慨的是，她没有想到蒋辰竟然会对过往的历史如此的痴迷，如此的看重。 现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这种人已经不多了。 即使是体制里，也是凤毛麟角。 大多数人都是想着怎么升官发财，满眼都是个人利益， 谁还会注意七八十年前的事情。 这个和他们升官发财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些人，楚雅在体制里见多了，反感了。 但是蒋辰这样的，她是第一次见到。 不知为何，一股亲切感会从她的每个细胞里自动生发而出，汇聚成一股暖流，让她整个身心很放松、很舒服。 这是其他男人从来没有给到过她的感觉。 想到这些，楚雅忍不住深情的朝着蒋辰看去。 却发现蒋辰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也深情的看着她。 而是把头转向了一个方向。 双眼死死的盯着前方的黑暗。 楚雅发觉了异样，赶忙也顺着蒋辰的眼光望过去。 发现黑暗中有一个男人的身影，正朝着这边走来。 “你们果然还是跟着过来了，就不给我们这些底层人一点点活路？” 男人走近后，对着蒋辰和楚雅咆哮。 声音之中充满了愤怒，宛若一头发疯的野兽。 楚雅忍不住的向后退了几步。 蒋辰及时的挡在了楚雅的身前。 动作十分自然。 却让楚雅心中再次一阵感动。 对面的男人并没有停下步伐，反而有一个加速前冲的动作。 似乎下一刻就要对着蒋辰动手。 蒋辰伸出手臂拦在自己面前， 做出一个停止的动作。 “范振海，是你吗？我们不是黑虎帮的人！” “呵呵，还说不是，你看你都知道我的名字了。 不是他们，你凭什么会知道我，凭什么找到这个地方？” “凭我是省纪委专案组的！” 蒋辰豪不犹豫的亮出了自己的身份。 对方身形果然一滞。 “专案组的？省纪委？” 范振海踉踉跄跄的退后了几步，似是对蒋辰所说十分惊愕。 “是的，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查清京海市的腐败情况，抓一批贪污腐败的干部，如果涉及到黑恶问题，我们也会一并处理。” “呵呵，”范振海原地思考了一会儿，忽然发出一阵凄厉的笑声， “骗鬼呢！你们要是想抓，早就抓了。 官官相护，特么的都是官官相护！” 范振海情绪陡然激动，两只手臂在身前乱舞。 十分吓人。 “但是我知道，你的心里还是存着希望，不是吗？” 蒋辰迎着状若疯狂的范振海走了过去，没有丝毫畏惧。 楚雅担心的想挽住蒋辰的胳膊，却被他轻轻挣开。 第七十五章 深夜谈心 蒋辰对自己判断有信心。 如果不是心存希望，如果不是还对政府部门有念想。 上辈子，范振海也不会在十年之后，依然前来政法委上访。 说到底，他心里面依然觉得，有关部门最终会还他一个公道。 依然相信这人间正道。 范振海是一个正直的人。 这在上辈子，那次接访见面的时候，蒋辰就做了判断。 所以蒋辰非常笃定，此刻的范振海虽然貌似已经疯狂。 但绝对不会伤害他。 而事实上，范振海果然也是如同蒋辰预料的那般。 并没有在蒋辰走近身边的时候，出手伤害。 反而停住了之前的那种大幅度的动作。 强制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胸口因为情绪激动而剧烈的起伏着。 “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可以把你直接捅死。” 范振海恶狠狠的盯着蒋辰。 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明晃晃的钢刀。 蒋辰微微一笑， “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做。” “你凭什么这么自信！” “因为我知道你是好人！” 这句话让范振海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愣了好一会儿，才懊恼的低下头颅，把手中刀收回到身上。 “好吧，你们赢了。 你们总是可以一次次的利用我们这些人的良心，达到你们自己的目的。” 蒋辰听了这话也是微微愣神。 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摆摆手说道， “老范，别说这么多了，今天我们过来这里，是专程为了找你来的。” “我知道。” 范振海对蒋辰他们还是心存敌意，认为蒋辰是王大虎兄弟黑虎帮的保护伞。 “你看你，老哥，这不是还误会着我吗？ 今天我们来，就是想了解一下，当年的游艇案件。 最近的线索中，我们发现游艇案件，和京海市副市长林伟峰有很大干系。” 蒋辰知道自己再不拿点真材实料的东西出来，怕是范振海根本不会买账了。 范振海闻言，果然双眼圆瞪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蒋辰。 对方既然这么说了，都把林伟峰这个幕后大佬直接点出来了。 那一般来说肯定不会是黑虎帮那边的人了。 “你们真的是来查这些贪官的，铲出这些黑恶的？” “那当然！ 不然我们费那么大劲跑过来找你干嘛。” “好，好，太好了。 这么多年，总算有说人话办人事的好官了。” “哎，老哥哥你可千万别这么说。 你之前也穿过官衣呢。 政府部门里，还是好干部多嘛。” 蒋辰说了些场面话，当然他说的也是实话。 凡事都不能以偏概全。 虽然有林伟峰这样的贪官恶官。 但是也有郑良才这样的好官有良心的官。 而且从数量上而言，后者肯定是高于前者。 只不过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哪怕是存在一个林伟峰这样的，都会对党和政府的形象产生极大负面影响。 这也是中央三令五申的要开展反腐打黑运动的初衷。 我们党始终没有忘记初心，始终记着我们是从哪里来，将要到哪里去。 “对对对，是我说话太绝对，太不注意了。” 范振海自然也懂得这些道理，所以听到蒋辰的话语之后，连忙自责起来。 蒋辰摆摆手，“这怨不得你，你已经很不错了，别人如果遇到和您一样的冤屈，肯定不会如你这般心平气和。” “对了，当年那个案件，你有什么资料保留吗？ 我们去江北区公安局，还有市区两级的档案局都去查过。 那个案件的相关档案已经遗失了，在数年前的一场离奇大火中。” “嗐，那场大火是挺离奇的，有关部门的调查结论是，这是一场自然火灾。 但大家都心知肚明，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明摆着就是有人故意放火，毁灭证据。 历朝历代，这也的事情可多了去了。 以前封建时代，那些帝王们每每想查一查自己身边人的坏事，看一看相关的账本，不都会突然升起一团奇异的大火将有关的账目和物资烧的干干净净吗？ 连皇宫里的建筑都不能幸免。 这么多年了，一点也没变，想想真是令人悲哀。” 蒋辰听到这话，忍不住深深的叹了口气。 他很想说以后肯定会变的。 但是话要出口的时候，却忽然卡在喉咙里，怎么吐都吐不出来。 “呵呵，你看我这人，这么多年了也没有改啰里啰嗦的毛病。 我也就是因为这些东西看多了，才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有的时候想想，倒不如像那些一般的干部一样。 乖乖听话就可以了。 那么有思想，想的那么多干嘛啊？ 这么大的国家，你管的过来吗？ 难道少了我一个范振海，这个国家就运转不下去了吗？ 我看是一点影响都不会有。” “但是，每当想到出现场时看到的那两具尸体，想到她们死亡的时候那双死不瞑目的双眼，想到两个已经绝望崩溃的家庭，想到她们的父母这么多年了还一直以为自己的女儿只是失踪，倾家荡产的全国各地寻找着她们。 我又良心难安。 又忍不住的想管这个案件。 很多以前的老兄弟都劝我说，振海啊，你都已经脱去那层皮了，安安心心的当个普通百姓做点小生意，发点小财不好吗？ 案子已经和你没关系了。 你已经不是警察了啊。” “我有的时候觉得他们说的很有道理。 好几次我都想放弃了，都想着要么就把这个案件彻底忘记，开始自己崭新的人生算了。 但是，最后我还是没有这么做，我不甘心呢.......” 说到最后，范振海竟然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一个铁血的汉子，一个即使面对被开除公职的境地，甚至是失去生命的威胁，也从来没有邹一下眉头的额男人。 却在此刻哭的像个孩子。 这让蒋辰和楚雅都感到很诧异。 但是很快蒋辰便理解了眼前的这个男人。 其实大家都是人，没有谁比谁铁石心肠得多。 只不过，范振海之前只是把所有的压力和委屈都藏在了心里。 今天看到有上级部门主动过来调查案情，一时之间惊喜兴奋、百感交集，所以才会控制不住感情的闸门，把自己内心的所有情绪都释放了出来。 第七十六章 证据分析会（上） “老兄，你保重啊，我们都很理解你，也很心疼你。 你坚持了这么多年，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下，甚至为此妻离子散。 值得我们每个人的尊敬。 和他们比起来，你也一点都不差了。” 蒋辰对着星光下的烈士群像雕塑指了指。 范振海摇了摇头，“不能比的，很他们差远了。 我这起码小命都还保着呢，吃穿也不愁。 他们那代人是怎么过来的，我可太清楚了。 我爷爷就是他们中的一员。 很多那个时候的事情，小时后我爷爷都和我说过的。 那是一个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闹革命的年代。 谁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但是为了让中国翻身解放，让后代不为奴不受苦，他们从来没有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 都有着谁时牺牲的准备和觉悟。 在他们看来，死亡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反而更像是一种荣耀。 和他们那代人比起来，我不算什么。” 蒋辰听着脸上也流露出了动情的神色。 虽然他不是和范振海一样是红色后代。 但是那段历史，他学的的很深很透，在心里有不可磨灭的印象。 “是的，和他们比我们都不算什么。 你喜欢到这里来，也是为了从他们身上获取一些精神力量吧。 人在困难的时候，精神力量是可以支撑你走下去的关键。” “蒋辰你果然不是普通干部。 像你这样的观察力和敏锐度，非常适合办案。 进入纪委工作，没算浪费人才。” 范振海从一个老刑警的角度，对蒋辰做了评价。 没有半点讨好的意思，全都是实话实说。 眼前的这个小伙子，天生就是办案的好苗子。 如果是一名刑警的话，地方上的恶性案件会少很多。 “好了，时间不早了，不想继续和你聊这些比价远的东西。 给你点现实的吧。” 范振海一边说着，一边从背包里拿出了几个光盘，是用一个圆形的光盘盒装在一起的。 “我这些年搜集的所有资料，都在里面了。 包括之前在有关部门被大火烧掉的档案，里面也有。 赶快拿回去研究吧。 我期盼着看到这些恶棍一个个被绳之以法的时刻。” 蒋辰接过光盘，感觉沉甸甸的。 “放心吧，兄弟，我们不会让你失望的，一个月之内你可以看到结果。” 其实蒋辰早已经在心里打定了主意，要为范振海平反，帮助他把这身警服重新穿上。 但是这些话他并没有急着说出口。 他怕中间万一出现什么波澜，导致事情办不下来，那就是对范振海的第二次伤害。 很对时候，伤害往往是来自希望。 希望越多失望越多。 所以没有百分百把握的时候，乱给希望是大忌。 众人很快便挥手告别。 范振海要回到省城江城市继续开出租车。 而蒋辰也要急着赶回到京海，对最新拿到的重要证据进行细致具体的研究。 这显然是一项不小的工程。 他们走后，东海县的烈士纪念碑依然耸立。 似乎在静静的守候着这变动不居的社会，等待着正义的到来....... 蒋辰驱车一个多小时赶回到京海大酒店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五点半。 他赶忙在二楼餐厅，让酒店厨师开了小厨，和楚雅还有其他组员们一起吃了点东西。 然后便让大家回到各自房间，休息四小时。 约定好早上十点在会议室碰面。 就算办案任务再重，蒋辰也会千方百计的保障组员们的最低限度休息。 办案是一项费脑费体力的工作。 所以一定要注意养精蓄锐。 否则根本不能持久。 中途换人影响办案节奏还是小事，万一弄出点安全事故来那可就满烦的紧了。 甚至可能会因为一个事故，就让案件事实上彻底搁置。 所以蒋辰对这些组员好一些，让他们干活的时候更加富有效率，其实是非常聪明合理的安排。 大家也都对蒋辰非常感激。 跟着这样有能力切体恤下情的领导，绝对是有前途的。 早上十点，蒋辰和其他组员全部都按时来到了会议室。 蒋辰已经让酒店服务员，搞来了一台投影仪，放在会议室的大圆桌中间。 他在众人都到齐后，并没有急着讨论案情。 而是用遥控器摁下了播放键，会议室正前方的白色幕布上，很快便浮现出了光盘里的相关资料画面。 有文字、有图片、还有录像。 覆盖了法律上所有的证据种类，十分详实。 大家都静静地耐心观看着。 有了想法，就可以举手示意，然后说出来让大家一起帮着分析。 赵姗和陈正南同时各自在一台笔记本电脑上，噼里啪啦的打着字。 蒋辰让他们二位尽量的将会议上大家的分析都记录下来。 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十个小时。 期间大家除了喝水和上厕所，根本没有离开过这个房间。 甚至连饭都没有吃。 办过案件的都知道，工作起来的时候大脑除了案情还是案情。 其他的事情反而显得无足轻重了，甚至会感觉不到饥饿。 不过，长此以往肯定会损坏身体。 这一点蒋辰非常清楚。 所以在十个小时之后，也就是晚上八点钟的时候。 他让酒店那边在二楼的包房内，准备好了桌餐。 然后对着依然沉浸在光盘资料里的重任，重重的拍了拍手。 让大家都先下去吃饭。 其他组员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连续错过了午饭和晚饭的饭点。 肚子全都在咕咕咕的叫着，表示着强烈抗议。 大家二话不说，跟着蒋辰就杀到了餐桌前，然后非常不顾形象的开始大快朵颐。 主要是太饿了。 当然，酒店准备的这些家常小炒也的确很养人、很解馋。 蒋辰是这个酒店的实控人，员工们准备饭菜自然会很上心。 这也是跟着蒋辰办案的一点小小福利。 不过因为菜肴太可口了，也导致众人狼吞虎咽得时候完全没有了形象。 不仅仅是那三个男组员，即使是楚雅、周剑芬、赵姗这些女生，此刻也都是一点淑女形象都不顾。 只顾着抢好东西吃。 这在以往是不可想象的。 第七十七章 证据分析会（下） “楚雅同志，没想到你吃东西也有这么接地气的一面！” 周剑芬笑着调侃道。 她和楚雅之前便认识，有一些工作上的接触。 当然，更重要的是大家都是在省委省政府大院里面长大的。 周剑芬比楚雅大一些，所以楚雅私下里都喊周剑芬姐。 “剑芬姐，你从小就是喜欢欺负我。 你看，到了京海还不忘调侃我的吃相。” 楚雅撅着小嘴儿说道，装出一副很生气的表情。 “哈哈哈，别介意嘛，和你开个玩笑啦。 不过我最近发现你真的变了好多。 变得更加平易近人了。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周剑芬继续调侃道。 她可不愿意放过这样的大好机会。 之前虽然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大院姐妹，但是大院里的二代们也是分层级的。 像周剑芬这种父母只是副厅级或者厅级干部，也没有其他更深厚背景的。 那在大院的二代里只能是最普通的角色。 而如果像楚雅这种，父母是部级干部，而且家族背景深厚，那即使在省委大院的小一辈里也算是人尖，是众星捧月的角色。 之前周剑芬虽然大着楚雅几岁，但也要处处让着这个小妹妹。 而且楚雅向来高冷，自带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气质。 算是他们大院二代比较不好打交道的那类人。 但是未曾想，这几天接触下来，却是发现楚雅的性子大变。 一下子变得温柔热情起来。 所以周剑芬在这种情况下，才敢出言调侃几句。 开开以前不敢开的玩笑。 不过楚雅倒是被周剑芬这几句玩笑话给提醒了。 她之前从来未想过，自己的性格问题。 因为不需要。 情商只是对普通人很重要，对于那些身居上层的人，可有可无。 你看过哪些领导，会在下属面前展现自己情商的。 只要享受着下属们进贡的各种螺旋升天彩虹屁就可以了。 唯有在比自己地位更高的人面前，才需要拿出一些情商来应付。 但是到了省部级这种层级，地位更高的人，说实话，平日的生活里已经很难碰到了。 楚雅在这么一个环境里成长起来。 所以之前的性格有些高冷，有些不接地气。 这也是很难避免的。 如果不是这次参加暗组，不是周剑芬刚刚开玩笑似的提出来。 她或许很久以后才会意识到。 楚雅知道，周剑芬的这几句看似玩笑的话，其实是一种善意的提醒。 想到这些，楚雅忍不住的对着周剑芬，投去了几抹感激之色。 不过这顿饭，她是有些吃不下去了。 满脑子都是在思考一个问题，到底是什么，让她短短的一两个星期时间里，就可以发生性格上的巨变。 现代心理学有一个理论，就是性格大部分是天生的，后天很难改变。 之前楚雅也一直相信这个理论。 但是现在她有些动摇了。 因为她发现，自己不知觉不觉间，就把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高冷，改变了很多。 思来想去，唯一的因素就是蒋辰。 正是蒋辰的出现，让她内心的冰冷开始融化。 让她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温暖和幸福。 当然，也不是说之前的生活是不幸的。 但是生活在她这种家庭，条条框框多的很，虽然条件优渥，人与人之间的心却是不可避免的有距离。 即使和自己的父母都会有这种感觉。 更遑论其他掌控着实权的大佬亲戚了。 所以，这一两个星期的时间，虽然短暂，却也是楚雅心里面最幸福最快乐的时光。 是从来没有体验到过的心情愉悦。 想到这些，楚也便忍不住的朝着蒋辰又多看了几眼。 不过没想到，蒋辰此刻眼睛也正盯着楚雅。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双方都从各自的眼神之中读懂了很多。 楚雅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一下子就加快了。 她赶忙低下头，动了动筷子，装出一副吃饭的样子。 实际上，脸颊已经羞得通红。 饱饱的美食了一顿之后，大家干活的劲头又上来了。 不用蒋辰出言催促，组员们便纷纷主动回到了会议室。 蒋辰看着大家热情高涨、丝毫不怕苦不怕累的样子，心中一阵感动。 心想这些可都是难得的好干部啊。 看来省纪委抽调干部的时候，也是精心挑选过的。 这个年头，私德怎么样都是个人的事情了，只要不闹出大的乱子、大的舆情，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工作态度方面靠得住，就已经很难得。 那些占着茅坑不拉屎的、躺平的、或者有点权力就要用到极致的干部，一抓一大把，不要太多。 当然，蒋辰也知道，大家此刻之所以这么积极主动，除了本身素质高工作责任心强，以及对案件功劳的期待这些因素之外。 最重要的是，这个案件本身太过恶劣。 都是十四岁左右的幼女啊，很多还是不满十四岁的，这些畜牲怎么下得去手的。 是个人都会有难以抑制的怒火。 特别是有女儿的，更加看不得这个。 所以大家希望尽快破案的愿望，也是真诚、急切的。 大家很快进入状态，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案情和证据。 光盘里的资料，之前已经全部看完。 非常的翔实，非常的完整，也非常的客观。 最为重要的是，范振海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很多录像，也刻录在这个光盘里。 录像里面有当时游艇的内部画面。 完整的记录了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从上船、再到包间里挑选幼女、服务人员再把挑好的幼女送到每个大人物的房间的所有细节。 房间里的事情，倒是没有录像。 但是有之前的这些录像，已经足够足够。 是个人都会知道，这些大人物把幼女叫到房间里会干嘛。 总不可能辅导幼女写作业吧？ 录像里面，就出现了林伟峰的身影。 而且不止一次。 所以蒋辰他们基本确定，这些光盘在手，再补充一下光盘资料里提到的其他客观性证据，比如物证书证什么的。 那林伟峰倒台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 睡这些十四岁左右甚至不满十四岁的幼女，已经不仅仅是私德问题，而是刑事犯罪。 我国刑法明确规定，和不满十四周岁幼女发生性关系的，一律以强奸论处。 不管对方愿不愿意。 就凭这个，林伟峰的罪责就小不了。 而且即使是那些已经年满十四周岁的初中生，也有充分证据证明，她们去陪侍那些大人物是被迫的，是违背自己意愿的。 这就更加做实了林伟峰这伙人的罪责。 第七十八章 抓人之前要先做一件事 “组长，是不是可以启动对林伟峰的双规程序了？ 我们手头上的证据足够了！” 陈虎他们面色激动而又带着期待的看着蒋辰。 希望自己的组长尽快下定决心。 这个案件真的是太重大太重大，组里的每一个人都不想错过。 甚至连楚雅这个以前基本不食人间烟火的，现在也是双眼难以抑制的迸发出兴奋的光芒。 “暂时还不可以，我们还有一件事情没做。” 蒋辰却是蒋双手举起然后慢慢压下，作出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众人不解困惑。 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去做的？ 难道不应该立即把当事人双规进来？ “我知道大家的心情，但是我们也要冷静下来退一步思考。 林伟峰毕竟是京海副市长，是实权副厅级。 说句不客气的话，他能够混到这个级别，背后不站着一个或者几个强硬的实权派，可能吗？” 一句话，就将众人问住，大家瞬间满脸惊愕。 这个问题之前还真没有深入思考过。 大家都是体制内里混的，自然知道一些当今官场的潜规则。 说实话，在当今官场上，能够混到副厅级甚至是正处级，背后没有人是不可能的。 特别是副厅级以上的那些实权岗位，哪一个都牵涉到巨大的利益， 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 凭什么给你不给他？ 不就是比拼背后的关系吗？ 谁的后台硬、关系好，位置就是谁的。 现在的体制内，就是这么现实，就是这么赤裸裸。 当然，也不是说那些寒门出身的没有关系背景的，一点机会都不存在了。 这也是片面的。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寒门出贵子，在当今这个时代越来越难。 所以蒋辰刚刚提出来的问题虽然尖锐，却是道出了实际情况。 周剑芬陈虎他们，原本就是大院子弟，再加上十几年的体制内摸爬滚打经验，对这些明的暗的规则了然于胸。 他们自然知道，林伟峰现在能做到这个位置，必定有一尊身居高位的大佬支持，而且这个大佬的级别，应该不会低于省部级。 说不定是来自最高层都有可能。 如果是这样，动林伟峰的成本就高了。 一时之间，大家都变得的沉默寡言起来，和先前的群情激昂形成了鲜明对比。 蒋辰看大家不说话，就知道火候到了。 他话锋一转。 “当然，我们纪检部门办案，讲究的是证据，讲究的党纪国法。 在我们国家没有人，拥有超越党纪国法的特权。 林伟峰虽然背靠大树，但是他这个人，既然违法违纪的情况如此严重，严惩是必须严惩的。 只是要刚讲究方式方法。” 蒋辰通过一通冠冕堂皇的废话，恰当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我的意见是，还是要找出参与过当年游艇事件的那些大人物，确认他们的身份。 只要能够找到一个比较重量级的高级干部，那我们的目的就达成了。 这也是我先前说的，必须要做的一件事。” 这句话说完，会议室里的众人全部陷入了短暂的懵圈状态。 他们搞不懂蒋辰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不过很快，有人便反应了过来。 “哎呀，组长，你这是要通过拉更大的人物下水，胁迫上面答应我们双规林伟峰啊。” 说话的正是陈虎。 这个退伍军人办案是一把好手，思维非常敏锐。 很能跟上蒋辰天马行空的节奏。 但缺点就是说话太直。 有些话其实是不适合当众说出来的。 蒋辰无奈的瞪了陈虎一眼。 “这里都是自己人，你这么说没什么关系。 以后在外面可不要这么说。 我们都是依法依纪正规办案。” 陈虎听闻之后，连连点头称是。 他也感觉自己说的不妥当了。 不过现实就是这么一个现实。 虽然蒋辰他们掌握了林伟峰的犯罪铁证，但是如果不拿出一点更加厉害的东西胁迫上面，那上面很有可能会从不知道哪个方向伸手过来， 把事情搅黄。 那样林伟峰也就可以继续逍遥法外了。 但是如果蒋辰手中握有，更大人物的罪证。 那么上面那些反对的力量就会妥协。 不管林伟峰的后台，有没有在这些上过游艇的大人物之内都没有关系。 因为只要是一定层级以上的大人物，多多少少都会有利益纠葛。 如果要硬保林伟峰的话，很有可能会造成鱼死网破的局面，那些上过游艇的大人物也会身处险境。 为了不让这种事情发生，这些大人物就会出手干涉，防止这种鱼死网破的局面发生。 最终的结果，就是林伟峰会被当成一个弃子牺牲掉。 这个道理，楚雅、陈虎这些大院二代们，都十分清楚。 更何况大家都还是办案部门出身。 所以只要一经提醒点拨，便全都心下了然。 不禁对蒋辰又多敬佩了几分。 蒋辰重活一世，绝对不会让林伟峰继续逍遥法外。 为了报上辈子的仇，也为了还这个社会一个公平正义。 所以那些上过游艇的大人物，这次就要沦为他的子弹。 狠狠地射向林伟峰。 原本楚雅是想，把查询游艇大人物身份信息的工作，交给梁则成。 但是被蒋辰及时阻止。 他们暗组和明组，还在暗中较劲呢。 谁将主导这个专案，谁就会在最后论功行赏的时候获得最多的利益。 这一点毋庸置疑。 他知道梁则成这样的老狐狸，肯定也深谙这个道理。 所以，普通的事情可以交给对方去办、去协调。 但是这种极端私密也极端重要的事情，蒋辰肯定不会让对方插足。 这个时候省公安厅出身的陈虎和刘成的价值就体现出来了。 他把二人单独叫到了另外一个房间， 询问他们能否利用私人关系，查询目标身份。 二人露出了为难之色。 这也在蒋辰的预料之中，因为这种事情并不光彩， 即使是办案需要，查询个人信息不触犯法律。 但也已经触碰到了体制内的规矩。 如果让别人知道，你是可以利用公器，私自查询上级个人信息的人。 那么政治前途也就差不多到此为止了。 谁都不会和一个有小动作的“叛徒”合作。 哪个领导敢提拔重用这样的人？ 到时候一言不合就被查询私密的开房记录、行车记录可咋办。 可不就是一不小心那些坏事全都暴露了吗？ 第七十九章 竟然住到一个酒店去了 蒋辰眯着眼睛看了看二人。 陈虎倒是没什么。 刘成被盯得心里发毛。 “陈虎，你先出去。” 蒋辰面无表情的说道。 陈虎闻言头也不回的走开。 不是他心狠，也不是他对蒋辰有意见。 但是体制里最讲究的就是一个边界感。 他虽然佩服蒋辰的能力，也很希望把这件案子给办下去， 但是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不能去做违规的事情。 这不符合他内心的准则。 其实刘成也不想这么做，不过他被蒋辰单独留下的那一刻，便知道自己没得选。 “刘成，你不会不愿意吧？” 蒋辰双眼透射出威胁的意思，虽然脸上是一副慈父般的笑容。 刘成一下子心沉入谷底， 他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额，好吧，我没.......意见吧。” 他其实心里想问的是，我特么的敢有意见吗？出轨的把柄抓在你小子手里。 他撇撇嘴巴，直接站起身子朝着外面走去。 “你这是去哪里？” “办事啊，查资料你以为哪里都可以查？ 我要找一台公安内网电脑才行！” “早去早回了，一路平安。” 蒋辰贴心的走到门口，对着去摁电梯的刘成挥了挥手。 刘成根本鸟都没有鸟，自顾自的头也不抬走入了电梯。 “呵呵，年轻人火气还很大。” 蒋辰摇着头，走回到了会议室。 此刻楚雅已经主动担负起了一个常务副组长的职责，指挥着其他组员整理范振海那一叠光盘的基础材料。 光盘里的证据实在太多了。 上报的时候，不可能就这么直接把东西送上去。 肯定要有一份简要的报告，包括第几个光盘的那个区间，有什么证据材料，证明了什么犯罪事实等等内容。 反正专业复杂的很。 但是对楚雅这些办案老手而言，这些东西也就是小儿科。 蒋辰欣慰的点了点头，心想楚雅这个常务副组长，算是干得很不错了。 自己什么都没吩咐，就把自己想做的事情全部做掉。 铃铃铃。 忽然之间，蒋辰的手机铃声大作。 蒋辰一看，是老爸蒋国栋打来的电话，忙接起手机。 “老爷子，什么事啊，我还在加班呢。” “狗屁，劳资到你的行政中心去过了，你那办公室黑漆漆的，难道你打着手电在加班？” “啊，这........” 蒋辰一时之间语塞，他万万没想到，老爷子竟然会跑到自己的办公室那边去。 不过他现在也不能说自己是在办案。 这可是秘密进行的活动。 不能泄密的。 “小子，你到底在哪啊。是不是出去学坏鬼混了？ 我可告诉你，现在你要是敢鬼混，把和楚家的婚事搞砸了，我把你小子的腿都打断！” 蒋国栋不由自主的脾气直冲天灵盖。 原本他今天是想去看看儿子，然后和儿子改善改善关系的。 之前，林伟峰实名举报蒋辰生活作风有问题，蒋国栋思考都没有思考就信以为真了。 然后痛骂了蒋辰一顿。 事后发现，根本没有那会事情。 蒋辰也顺利的提拔成为了副科长。 可以说，蒋国栋在这件事情中是错怪了自己的儿子。 今天他就是想过去弥补的。 没想到，蒋辰既不在家里，也不在工作单位， 那还能在哪里？ 思来想去，蒋国栋觉得只可能是去鬼混了。 现在自己的这个小儿子，算是当上了一官半职，成为了副科级干部。 对于一个二十五岁的年轻人而言，很不错了。 蒋天浩比他大两岁，现在也就只是市公安局的一个普通民警。 升迁比起蒋辰来说，差多了。 但是平心而论，对这个大儿子，蒋国栋这边是投入了更多资源的。 所以，蒋辰完完全全有心高气傲的资本。 有放纵的资本。 但是这也恰恰是蒋国栋此刻心里面最担心的。 他就是想着，自己这个儿子和楚家还有婚约呢。 现在还处于一个月的考察期。 如果这个时候鬼混的事情让楚家知道了，楚家还不立刻把蒋辰给蹬了。 蒋国栋无论如何都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对他们蒋家而言，损失就太大了。 能够攀附上楚家，是他们蒋家千载难逢的机会，是他们真个家族坟头冒青烟的功德。 反正蒋国栋就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让蒋辰成为楚家的女婿。 蒋辰听到电话对面的嘶吼声，立马知道了老爷子这次是怒急攻心了。 他并不怕老爷子真的把他腿打断，怕的是老爷子身体气出病来。 “爸，您别急啊，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最了解了。 从小到大，我哪里去鬼混过的？” 蒋辰这么一说，蒋国栋立马感觉自己心安了不少。 仔细想想，的确是蒋国栋说的那样， 这个家伙从来没有鬼混过的。 都是老老实实的读书、工作，即使是和其他朋友同事去那些擦边的商K，也是洁身自好的很。 有一次老爷子去接待客户，然后在一个商K场所里偶遇了蒋辰，发现蒋辰的其他伙伴，一个个都一人搂着一个有偿陪侍， 玩的贼起劲。 就这小子正儿八经的坐在那里唱歌。 当时蒋国栋还暗骂这小子是木鱼脑袋呢， 按理说，这种品性不应该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 “那你小子现在到底在哪里？ 我今天晚上就要你给我一个解释。 我想不出，你在京海，既不在工作也不在住处，还能去什么地方。 不要和我说一个人出去散心啊，这种鬼话我是不信的，你从来没有这个习惯。” 蒋国栋虽然心安，却还是不依不饶。 因为蒋辰的婚姻关系重大，这个时候他不想出了岔子。 “我和女朋友在酒店里呢。” 蒋辰被逼的没办法，只好胡说八道。 当然也不是完全胡说八道，他的的确确就是和楚雅在京海大酒店。 只是不是一般人想的那种暧昧。 老爷子一听又再次急了，“什么女朋友！你给我说清楚。” “还有什么女朋友啊，你不是给我包办了个婚姻吗，我现在的女朋友自然是楚雅啊。” “啊，什么！”电话那头听到消息足足震惊了十几秒，然后声音都变得急促了，“你你你，你竟然和楚雅在一个酒店！在这个深夜？” 第八十章 未来儿媳和公公见面 “是啊，很奇怪嘛？” 蒋辰说着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根华子，打起精致的打火机悠然自得的抽了起来。 非常的得意。 电话那边的老爷子似乎隔着手机都能感受到这股子嘚瑟劲。 “小子你别扯淡，吹牛皮谁不会啊。 楚雅在省城好好的上着班呢，会这么大晚上的跟着你到这个小破地方？ 再说人家是什么身份？ 你是什么身份？ 你考验期都没有过，凭什么一亲芳泽！” 蒋国栋想了想，还是感觉自己的儿子是在吹牛皮。 蒋辰这个时候也不想废话了，他觉得有必要在老爷子面前表现一把。 心想再不表现表现，还真让老爷子看扁了。 其实家庭地位什么的，还有财产继承权什么的，他蒋辰从来不看重的。 他知道自己是被收养的孤儿，能有蒋国栋的父爱已经很知足了。 其他的东西本就不属于自己。 但是呢，哥哥蒋天浩又是如此的不成器。 蒋国栋如果真的对蒋天浩宠溺过头的话，怕是会让蒋家进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所以为了替蒋国栋、替整个蒋家考虑， 蒋辰觉得也有必要，提升提升自己的家庭地位。 加重自己在蒋国栋心目中的分量。 这样自己关键时候说话，才会有人听。 一边想着，蒋辰已经一边走进会议室，把常务副组长、也是自己的未婚妻楚雅喊了出来。 楚雅还沉浸在案件资料整理的思绪里呢。 完全不知道，蒋辰正算计着她呢。 “组长，有什么新情况吗？”楚雅一脸疑惑的问道。 “有的！”蒋辰把自己的手机端到了楚雅面前，正儿八经的回答道。 “啊，这是干什么？” 楚雅发现蒋辰手机里，竟然出现了自己的头像，当然，蒋辰的头也很不客气的挤进了镜头。 “没干嘛，就是视频一下！”蒋辰继续应付着。 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迅速的敲敲点点。 很快便接通了蒋国栋的视频电话。 蒋国栋还在生着气呢，心想自己这逆子，怎么敢随便挂断自己电话的。 没想到， 只是没到一分钟的时间，蒋辰就又把电话打回来了。 而且是视频电话。 这让他有点意外。 “小兔崽子，你敢挂劳资电话，看劳资.......哎哟！这是谁？” 蒋国栋骂骂咧咧的开口，但是看清对面屏幕画面的一瞬间， 便直接石化原地。 也不能怪蒋国栋失态，对面的这女娃子可太漂亮了。 虽然视频里身材怎么样看不出来，但是这水汪汪的灵动大眼，这樱桃小嘴，这白皙胜雪的肌肤，哪样都体现着倾国倾城之貌。 说是仙女也不为过。 “爸，这是你未来的儿媳，楚雅啊！” 蒋辰笑眯眯的招招手，和自己的老爸打招呼。 蒋国栋这才有点反应过来，“啊，啊，这就是楚雅？我未来的儿媳？” 楚雅这个时候也搞清楚了状况，瞬间弄了个大红脸。 这个蒋辰也太那啥了，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就强行把自己拉过来和蒋国栋见面。 如果是一般的男人，敢这样操作，她肯定会拂袖而去，给对方难堪。 考察期都没过呢，凭什么说是未来的儿媳？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蒋辰这么说，楚雅却心里不但不反感，反而有点喜滋滋的。 “那个，伯父好，我是楚雅！” 楚雅落落大方的伸出纤纤玉手，和蒋国栋打了声招呼。 蒋国栋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露出了两排纯金大金牙。 他牙齿不好，索性去年全部换了。 不得不说，这个派头还是很土豪的。 “楚雅啊，我和你爸爸是多年的老朋友啊。 之前你爸爸答应和我们辰儿订婚的时候，我这个老骨头高兴的三天三夜睡不着觉。 楚书记和周厅，现在身体还好吧。” “他们身体好着呢，谢谢伯父关心，伯父你自己也要保重身体啊，这么晚都不睡觉。 以后可得早睡早起。” 楚雅很真诚的说道。 她是真看不得老人家熬夜。 之前楚政生在家里熬夜办公的时候，没有被这小丫头片子说。 “好，好，一切都听你的。 我这就去睡觉，这就去睡觉。” 蒋国栋看自己未来的儿媳这么会关心人，心里更加高兴了，乐的跟什么似得。 他有两个儿子，却没有女儿。 都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之前没有机会体会，现在总算有机会感受到了。 “小兔崽子，你看看人家楚雅，多会关心人。 劳资养你这么大，你什么时候这么关系过劳资一回。” 蒋国栋原本很开心的心情，忽然注意到屏幕里还有蒋辰的脸杵在那边，立马就不高兴了。 蒋辰委屈的摸了摸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是典型的看到了儿媳妇忘了儿啊。 “爸，不说了啊，你不是要我证明我和楚雅一起在酒店吗，我证明给你看了。 你早点休息吧。” 蒋辰说着就想挂断电话。 在楚雅面前被老爷子教训，挺丢脸的。 蒋国栋拉下脸来，“臭小子什么意思，嫌你劳资我烦了是不？” 蒋辰连忙摆摆手，说不是这个意思。 好说歹说才把老爷子哄的脸色缓和了些。 “行吧，小兔崽子看在你给我们蒋家找了一个这么好的儿媳妇的份上，其他的我不跟你扯了。 现在我给你转过去一百万，算是给楚雅的见面费。 你必须要一分不少的交给楚雅，懂吗？ 否则劳资唯你是问！” 言毕，也没等蒋辰继续说些什么，就把电话挂断了。 蒋国栋的行事风格就是如此。 从来都是雷厉风行，不拖泥带水。 就下蒋辰挂断电话的几分钟以后，忽然银行转账的信息就发了过来。 显示一百钱款，已经打到了蒋辰的个人账户。 应该是老爷子连夜让财务通过电脑银行转账到蒋辰这边的。 零九年的时候，还没有像后世一样，有那些方便的手机银行。 “楚雅，你看这件事弄得.......要么你把账号给我吧。” 蒋辰无奈的笑了笑，对着楚雅说道。 楚雅早已经收敛起了笑容。 “这钱我不能要！ 我楚雅并不看重这些。” “但是，这是老爷子的意思.......你不收下，他真的会打断我的腿的。 你就帮我这个忙嘛。” 蒋辰作出了撒娇的神态。 他也很好奇，没想到自己这个大男人，也会有作出这种扭捏姿态的时候。 也许只有在心爱的人面前，才会这么肆无忌惮的释放本性吧。 第八十一章 再回江城 不过楚雅果然不愧是纪检干部。 即使蒋辰软磨硬泡，最终也没能让楚雅放弃底线。 蒋辰无奈只能那一百万留在卡里。 不过心中也是有那么一点点暗爽。 毕竟自己的未来媳妇，是真的不贪财。 现在这样的女人，很少很少了。 就冲这个，蒋辰都觉得，一定要把对方追到手， 这辈子，他就要楚雅了。 继续奋战了数小时后，所有的材料都准备妥当。 一份有关林伟峰的违法乱纪报告也正式出炉。 看着手中这份集结了大家这么多天工作结晶的报告， 以及桌子上堆积如山的铁证。 蒋辰不无感慨。 这算是他们暗组的一个阶段性胜利了。 他相信，只要拿下林伟峰，那么整个京海专案，必将会由他们暗组来主导。 梁则成那边的明组铁定没戏了。 今后只能沦为替他们暗组打工的角色。 最终，整个京海专案的大头，将由蒋辰的暗组分得。 当然，这个结果从梁则成的角度出发，是很残酷的。 毕竟，他已经是一个资历很深的纪检干部了，正处级，眼看着就可以提拔副厅级。 而且年纪也已经到了中年。 这个时候不上一个台阶，体制内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怕是以后很有可能都没有什么大的机会。 最终的结果就是弄个二级或者一级巡视员当当。 这对于省直部门的中层干部来说，是最惨谈的收场。 但是官场如战场，蒋辰知道自己不能有丝毫怜悯之心。 他怜悯竞争对手，但是没人会怜悯他。 如果竞争失败，不仅仅自己的前途要受到大的影响，连带着楚雅他们也会遭受牵连。 所以蒋辰这边没得选。 刚好此刻，已经是早晨六点。 也就是说，他们暗组为了弄这份报告，整理相关资料，已经奋战了一个白天加一个黑夜。 真正的夙兴夜寐。 “同志们辛苦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你们现在每个人都回去好好睡一觉。 等我的好消息！” 蒋辰冲着所有人点头示意，表达着对他们这两个星期工作的认可。 周剑芬、陈虎他们二话不说，就转身回到自己房间。 他们太困了，急需补一下觉。 楚雅却是站在原地，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蒋辰知道，楚雅是想和自己一起回去汇报。 其实蒋辰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 毕竟楚雅是常务副组长，有她帮忙，可以把汇报的细节敲定的更加完美。 但是看到楚雅那憔悴的脸庞，蒋辰又是一阵不忍心。 虽然憔悴起来的楚雅，脸色更加苍白，反而有种别样美。 但是蒋辰更希望看到那个气色健康的未婚妻。 所以犹豫了一秒钟之后，蒋辰还是狠下心来摇了摇头。 用眼神告诉楚雅，必须回到房间休息，这件事没商量。 楚雅只能转身回房。 这个时候刘成刚刚整理完手头的资料，也准备悄咪咪的走开。 趁着蒋辰和楚雅还在那边拉扯， 然后刚好被蒋辰的余光瞥见。 “你这是准备去哪啊！？” 蒋辰的声音从刘成的背后传来，语气平淡。 但是在此刻刘成这边听来，无疑成了催命符。 “那个，组长您不是说让我们所有人都去休息吗？ 我这是执行你的命令呢！” “那命令是发送给其他人的，不是给你的。 你要跟着一起回趟省城。 这么大的事情，难道你忍心让我一个人去？ 就算开车，也是两个人轮换着开好啊，现在我们的身体状态，这么远的路一个人开车，还真有可能报销在路上。 你总不希望我出事吧？” 最后一句话，蒋辰是走到刘成面前，直接盯着对方说的。 充满了压迫感。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刘成岂能不从。 只能拉着一个苦瓜脸，跟着蒋辰一起去了。 他幽怨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心想怎么就这么倒霉，偏偏自己被拉壮丁，否则此刻自己一定已经躺在了房间里的那张超大超软的大床上呼呼入睡。 不过一路上，刘成倒也没有作妖。 十分配合蒋辰，两个人轮换着开车，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就把车开到了省城。 倒也不是怕有把柄在蒋辰手上，而是这个时候其实刘成也对这个暗组、对蒋辰有了感情。 当然不是那种不健康的情感。 而是同事之间的感情。 这么多天接触下来，他对蒋辰的为人和工作能力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知道这是一个有底线、有谋略、也有本事的领导。 虽然现在就是一个刚刚提拔的副科级。 但是今后前途绝对不可限量。 跟着他肯定错不了。 最重要的是，双方一起战斗过之后，已经成了惺惺相惜的战友。 体制内，如果还有什么部门、什么岗位是能够建立战友之间的那种淳朴的兄弟情谊的话。 那一定是纪检口和政法口这些办案部门。 这种共同战斗的体验，是其他的普通行政部门根本无法体会到的。 车子停在省纪委大院后，蒋辰拉着刘成直接上了纪委常务副书记周成的办公室。 来之前，蒋辰已经电话联系过了。 周成让他们到了地方后直接到办公室来找自己。 不需要通过任何中间环节。 其实周成也是知道，这件案子干系重大。 作为京海专案组的副组长，他必须亲自掌握第一手资料。 而且知道这些案件信息的人，现阶段而言越少越好。 这个案件可不是普通的刑事案件，案件信息里随便丢出去一些，都会引起整个江汉官场的大地震。 破坏力是核武器级别的。 必须慎之又慎。 普通的刑事案件，即使是重大的杀人案、灭门案，都不会有这样的巨大震动效果。 这也是纪检部门相比于其他普通办案部门的特殊之处。 “周书记好，这是案件资料！” 蒋辰进入到周成办公室之后，对这周成不卑不亢的问了声好，便将自己手中的档案袋递了过去。 然后带着刘成径直坐到了办公桌对面的座椅上。 没有任何的其他客套。 这其实也是学问。 如果是平日里去见周成，蒋辰肯定不会这么鲁莽的坐下。 一般来说他这个副科级，见到周成这种正厅级的实权领导，是必须站着汇报的。 而且还要察言观色，看看领导这边需要自己做点什么，比如茶杯里的水是否倒满，等等。 但是....... 第八十二章 蒋辰你不守规矩 但是，现在的情况是，蒋辰作为一线办案的负责人，向周成汇报案件情况。 周成名义上是这个专案领导小组的副组长。 同时也是负责领导协调整个专案的日常事物。 领导小组的组长是纪委书记苏玉良在担任。 不过苏玉良作为主管整个江汉省纪检系统的一把，日理万机，根本不可能有很多精力来照看这个专案。 所以周成是这个专案实际上的总指挥。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蒋辰作为一线办案的负责人，向专案的总指挥汇报工作，就不需要平日里官场的那些繁文缛节了。 这也是纪检口、政法口这些办案部门，和普通行政机关的又一大区别。 只要是围绕着案件，做一些或者谈一些专业业务上的事情。 那大家都可以暂时抛弃身份级别。 说一些符合专业的话，做一些符合专业的事。 这些活儿毕竟太专业了，如果还用官僚系统的那一套，很容易出乱子。 而且现实中这样的教训并不少。 很多冤假错案，都是因为外行领导内行，工作的时候不尊重办案规律，不讲法律和专业，才导致发生的。 所以近些年上上下下都在总结经验。 倒是让办案的风气好了不少。 周成自然也不会在这种时候，还去注意蒋辰的态度，以及一些体制内的行政伦理潜规则。 他也是办案出身，此刻最关注的，就是手里的那份材料。 越看，脸上的表情就越是凝重。 半个小时后，周成才看完了所有的资料。 他一脸严肃的对着蒋辰问道，“小蒋，你能保证这份材料的真实性吗？ 特别是涉及那几个人的资料！” 蒋辰知道，周成问的那几个人，就是那些个在游艇上嫖宿幼女的重磅级人物。 并不是指林伟峰。 林伟峰一个副厅级，和那些重磅级人物相比，简直小儿科。 现在，这些重磅级人物经过六年的宦海沉浮，已经纷纷爬到更高的位置上。 是真正的位高权重。 所以周成才会此刻表情如此凝重。 这件事情太大了。 蒋辰之前让刘成，通过侦查手段去查游艇事件中，牵涉到的那些大人物的真实身份。 还真的很快就被他查到了。 其实现在公安系统里面的数据，已经非常完整翔实。 不但有大量的基础数据，甚至还有脸谱数据和DNA数据。 而且还刚刚建立了人脸智能识别系统。 只要把录像里的人脸截图，输入到公安内网系统里。 很快就能比对出真实身份。 随着科技的发展，其实个人的隐私和秘密必定是越来越少的。 因为刘成提供的信息，所以蒋辰才能最终确定，这个案件到底牵涉到了哪纪委重量级大人物。 才会在此刻，通过材料反馈到周成这里。 蒋辰自然对报告和资料的真实性确信无疑。 所以他回答刘成也十分干脆，“是的，周书记，我可以保证我提交的报告和资料的真实性。我们的组员已经对这些资料进行了严格的筛查。” “行，既然如此，那林伟峰就不得不动了。 不过这件事情牵涉重大，你和你的组员，没有我和苏玉良书记的亲口命令，谁都不能把事情往外说。 哪怕是一个字都不能吐露。 明白了吗？” 蒋辰和刘成卖力的点了点头。 “好的，相信你们能遵守纪律。 你们二位现在这边坐一下，我这就去玉良书记那边汇报一下。 然后再研究部署下一阶段的工作。” 周成说着站起身子，就要朝门外走去。 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忽然回头， “对了，这些参与游艇事件的领导干部，你们是通过什么方法查出来的？ 我记得则成那边，今天早上和我电话汇报的时候，并没有和我提起过查询这些人身份信息的事情啊？” 周成不误疑惑的问道。 这个问题他刚刚忘了问，走到门口的时候才突然想起来。 他感觉到奇怪也是很正常，因为蒋辰这个组是暗组，在京海那边必须要保持隐身状态， 很多查询查封等外围取证的事情， 按照之前的分工，是需要梁则成的明组去做的。 包括这次对游艇事件相关参与人员的身份信息查询。 正规的流程，必须是蒋辰这边向梁则成那边提出查询申请，然后梁则成那边再通过正规途径，进入公安内网查阅。 但是显然，蒋辰他们没有这么做。 周成觉得这个问题也很关键，所以必须在进入苏玉良办公室前，把事情问清楚。 蒋辰也不想隐瞒，于是直截了当的把让刘成利用自己公安警察的身份，进入到内网系统，查询相关人员身份信息的事情，简要的说了一下。 周成闻言眉头邹出了川字型。 “蒋辰，你知不知道这么做不合规矩！” 周成说的是不合规矩，并不是说不合法。 这里面很有讲究。 说不合法，那意味着这件事情明面上就是错的，无论怎么样都会追责。 但是说不合规矩，却是说这件事情明面上合法合规，但却破坏了一些体制内的潜规则。 这种情况下，虽然不会启动正儿八经的追责程序。 但是会给领导留下此人不成熟、不守规矩的印象。 很有可能暗地里就给这个人判了政治死刑。 上级组织部门过来考察的时候，有关领导只要把这种不合规矩的事情一反映，组织部门也很可能就不会提拔重用了。 这都是很现实的事情。 甚至相比于违法违纪被明面上追责，这种不合规矩的被暗地里判处政治死刑，对一个人体制内的人而言，危害更大。 前者只要有人替你说话，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毕竟很多时候，违法违纪在领导那看来都是私德的问题。 领导只要看到你这个人足够忠诚、足够听话、足够懂规矩，那就没问题，三两句话就可以把违法违纪的事情带过去，照样提拔重用。 但是只要被打上不守规矩的标签，那可就是万劫不复。 即使你是一个道德高尚、很有操守、廉洁自律之人。 也很少人敢用你。 因为用你就等于用了定时炸弹。 今天你可以不守规矩的对付自己的同事，明天会不会也用不守规矩的方式来对付自己的领导？ 作为领导的身边人，你可是会知道很多别人所不知道的领导内幕的。 万一你这个人脑子发热，那领导岂不是很被动？甚至还会因为你被调查、被送进监狱？ 下属不守规矩的举报自己领导，把领导送进去的新闻，现在不要太多。 所以，周成此刻对蒋辰说的这句“不守规矩”的评价，对蒋辰而言是一句很重很重的话。 第八十三章 不简单啊不简单 现场的空气一下子凝重了起来。 甚至连陪同而来的刘成都感受到的压力。 体质内干过几年工作的都知道，周成这为省纪委的常务副书记，说出这句话的分量和严重性。 他心里也为蒋辰捏了一把汗。 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蒋辰的政治前途可以说就此挂了。 一个正厅级的省纪委二把手，给一个人贴上不守规矩的标签，那就意味着，个人从此在江汉省的体制内，再也没有进一步发展的潜力。 当然这也不可避免的会影响刘成，还有其他暗组组员的政治前途。 组长被否定了，组员哪里有可能会落得好，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深度绑定关系。 所以刘成此刻既是担心蒋辰的未来，更是担心自己的未来。 都是很现实的问题。 不过蒋辰反倒是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态，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波澜。 “这件事情我做的的确考虑有所不周，”蒋辰没有一上来就承认错误，上辈子的为官经验告诉他，越是关系重大的事情，就越要保持冷静。 这种时候承认错误等于是自己把脖子伸出去，任他人宰割。 这种大是大非的能够影想自己前途命运的问题上，一定要站稳令立场，清晰无误的表达自己的观点。 “但是事情紧急而且重大，如果采取常规手段，让明组去沟通协调要查询身份的事宜，不仅会拖慢办案节奏丧失最好的办案时机，更关键的是会走漏消息，造成不良的社会影响。 所以权衡之下，我还是决定采取一些非常规的手段。 当然这种手段，都是在党纪国法的红线之内，作为一名纪检干部，任何时候都不会以破坏法治的代价，去实现办案目的。” 这番话可谓是滴水不漏了，清晰无误地表明了采取特殊手段，全都是为了办案的需要，而且没有突破法律体现，合法合规。 让任何一个人过来，都不能从里面挑剔出什么鸡蛋骨头。 周成闻言之后也是微微惊愕，旋即爽朗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你这个小蒋啊，弯弯绕子就是多，脑子灵光好使啊。 我这个老家伙是说不过你，说不过你喽！” 其实周成一开始也没有打算真的要对蒋辰怎么样，就是想借势敲打敲打。 免得年轻人立了大功、心高气傲。 这也不是说周成有多么腹黑，而是体制内上位者的常规手段。 作为一名领导，培养下属的忠诚性和服从性是很重要的一项工作。 开展这项工作的方式有很多，除了给予各种关照和好处之外，适当的打压也是必不可少。 特别是对于蒋辰这种能力强，脑子聪明的，就更要适当的打压。 以免这样的人心生傲气，不听指挥。 不过没想到蒋辰虽然只有25岁，心智面却如此成熟，不是那种三两句话就能对付的愣头青。 所以在心里面，周成其又不自禁的高看了几眼。 体制内，领导都喜欢听话的下属没错。 但是领导也会欣赏那些特别有能力的人。 喜欢和欣赏是不同的概念。 前者可以在体制内混的很好。 后者能够成为人种龙凤。 蒋辰当然不愿意成为平庸无为的前者。 他要做就要做后者。 而且他知道，就周成刚才的态度，他蒋辰算是成功了。 起码在周成的眼里，蒋辰已经不是一个体制内普普通通的官僚，而是那种有思想、有主见、能干实事的干将。 刘成也是长舒了一口气，为蒋辰，也为自己。 “不过小蒋啊，你的的确确给我们制造了一个不小的麻烦哟。 这个案件，原本只是京海的问题，至多也就是我们江汉省的问题。 但是现在，算是捅到天上去了。 这让我们怎么向中纪委汇报嘛。” 周成笑过之后，旋即收敛表情，换上了一副严肃且为难的模样。 不过这其实也是有意在继续考验蒋辰。 这种事情，虽然棘手，但是对于官场老油条的周成而言，处理起来不能说轻轻松松，起码也是游刃有余。 不过他现在故意卖关子。 目的就是进一步考验蒋辰的大局观和战略能力。 蒋辰却是早就有备而来，心里面已经有了成熟的方案。 “周书记，我觉得这件事情，需要从长计议。” “哦，怎么个从长计议法？” 周成一听也来了精神。 “是这样的，我们首先要明确，京海专案的主攻方向，是整治铲出京海地区的腐败问题，达到抓掉一批、震慑一批、教育一片的效果。 所以，行动的范围现阶段而言应该有所限制，不能无限的扩大。 否则，办案就成了漫无边际的马拉松式战线，不利于工作的开展。” “嗯，很好，说下去。”周成点了点头，表示对蒋辰的话语十分的认可。 “其次，从前面所说的有限性的角度去考量，那些牵涉到案件里的，上面的重量级人物， 我们必须要通报给中纪委，这也是我们省纪委的分内职责。” 蒋辰说到这里，周成的表情一下子又凝重了起来。 如果是直接通报给中纪委的话，影响面会很大。 但是没等周成深入想太多，蒋辰便连贯的继续说了下去， “不过考虑到事件的性质和社会影响力，这次的通报不能走惯常的程序，而应该另辟蹊径。 我认为，可以通过您或者苏书记的个人名义，在适当的场合，向中纪委那边的领导沟通一下。 这样既可以完成重大案情传达的法定职责，又可以将事件的影响控制在最小的范围。” “不过对于京海的那些腐败分子和涉案的黑恶势力，必须要用雷霆手段尽快铲出。 相信中纪委那边听了您或者苏书记的案情传达后，也一定会全力支持我们省纪委的这次行动。 不知道这样的操作是否妥当。” 周成听了之后，沉默了一分钟，脑袋靠在座椅靠背上，闭目沉思。 忽然，他猛地睁开双眼，狠狠地击了一掌。 “好你个蒋辰，不简单啊，真不简单。” “我和苏苏书记商量一下，就按照你提出的这个方案去干，我本人表示双手赞成！ 年轻人，好好干！” 周成激动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拍了拍蒋辰的肩膀。 第八十四章 尚方宝剑到手 刘成直至离开省纪委大院，坐到了车子上，依然还是处于蒙圈状态。 “我们……这就算拿到了案件主导权？”他双眼瞪得大大的，不可置信的看着身旁的蒋辰。 蒋辰笑了笑，“白纸黑字的红头文件，你不是拿着吗？这还有假？” 刘成闻言，再次拿起手头的那张红头文件。 这么轻轻薄薄的一张纸，竟然决定了无数人的命运，也赋予了他们暗组绝对权力。 真的是太不可思议，太魔幻了。 “经研究决定，授权京海专案领导小组全权处理京海市有关腐败及涉黑涉恶问题，京海专案第二办案组负责常驻京海市负责牵头具体办理案件，各有关省直部门及各级党委、政府应予配合。” 红头文末尾的落款是“中共江汉省委”，而且盖着公章。 刘成心里知道，说这份文件是尚方宝剑也不为过。 明面上这份授权是给了京汉专案的领导小组，但在体制内待过的都知道，所谓的领导小组，基本只负责统筹把控大的方向，里面的大领导们根本不可能对具体的案件办理过多的过问。 都是统领一方的诸侯，每天的事情千头万绪，哪有多少时间去关注案件的细枝末节。 所以这份红头文件的最重要部分，恰恰是明确谁是这个案件的具体牵头承办部门。 这才是真正可以在京海拥有生杀大权、呼风唤雨的角色。 之前他们暗组和梁则成的明组之间的明争暗斗，根本目的就是在争夺这个角色，争夺案件的主导权。 说句不客气一点的，一旦成功拿到了这个角色，那在专案期间，具体办案组就会一跃成为京海最有权势的临时机构，甚至一定程度上压过了京海市委。 而该办案组的组长，则会成为京海真正意义上的临时土皇帝。 即使是市委书记吴兴尧，见到了办案组组长。 那也只有退避三舍的份。 这就是，这一张简简单单的红头文件的震感威力。 说其堪比古代的尚方宝剑，一点也不过分。 也难怪刘成此刻会发懵。 真的是太太太不可思议了。 当然，蒋辰虽然此刻表面上波澜不惊，但实际上心里面也是心潮澎湃。 他只是城府方面比旁边的刘成深了一些而已。 虽然他之前已经预测到，自己所在的第二办案组（也就是暗组，第二办案组是官方名称，暗组是私下里的俗称）会拿到案件的办案主导权。 但是没想到，作出这个决定的机关会规格这么高。 竟然是江汉省委的名义作出的。 之前以为以省纪委的名义作出，就很了不起了。 不久之前周成向苏玉良汇报之后，苏玉良对案件非常关注，提前电话沟通后，直接带着周成，还有蒋辰和刘成，跑到了省委向省委书记沙瑞金当面汇报。 这是蒋辰两辈子，近距离接触到最大的官员。 上辈子即使当了很多年的正处级政法委常务副书记，也没有这样的机会。 体制内很多时候，都是一次机会的问题。 当前的情况是，体制内人才很多，伯乐太少。 能够在合适的时机有一次面见伯乐的机会，是很不容易的，很多人的人生轨迹就此改变，从此走上了飞黄腾达的阳关大道。 蒋辰今天也非常突然的遇到了这样的机会，而且效果出奇的好。 沙瑞金对这个口才极佳、条理清晰、外形俊郎的年轻人很有好感。 很难说，这次沙瑞金突然决定把专案规格提级级，决定召开临时省委常委会讨论通过以省委名义给专案授权， 没有蒋辰精彩汇报的影响。 蒋辰今天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自己在这一世的境遇，比之前世，那是好的太多太多了。 看来这次重生，蝴蝶的翅膀扇动的不是一点点。 想到这些，蒋辰便心中一阵激动。 当然他也知道，自己这次机会真的可谓可遇不可求。 谁能想到，一个副科级，而且是刚刚提拔的下面地市部门的副科级，竟然会有朝一日，掌控绝对权力，成为京海最有权势的男人。 在和平环境的今天，在官僚体制运行日益完善的今天，在各种潜规则暗规则大行其道，各方利益相互纠葛，形成复杂多变的官场政治生态的今天， 蒋辰能获得这样一个机会，说是21世纪龙国官场的最大奇迹，也不为过。 虽然蒋辰也知道，这种绝对权力只是暂时的，而且名义上也不是授予他的，而是授予以京汉专案领导小组为首的一整个办案团队的。 但对于蒋辰而言，已经很足够，很足够。 他能够为京海1000多万百姓，真正办点实事了。 车子再次回到京海市，已是深夜。 但离开只是短短的十几个小时，但看到那熟悉的灯火璀璨夜景，蒋辰却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车子还没有停靠在京海大酒店的门口，蒋辰便远远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这让他前一刻还兴奋无比沉浸在如同梦幻中的心态，一下子紧绷了起来。 因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梁则成和他手下的第一办案组，也就是所谓的明组。 这个时候，他们还不知道省委的最新决策。 因为红头文件是让蒋辰带回来的，由于案情重大、敏感，省纪委也没有通过其他途径向梁则成他们传达。 当然，由蒋辰代表省纪委传达还有另外一层含义，那就是授权。 既然蒋辰已经是省委省纪委在京海方面事实上的全权代表，那自然宣布省委最新指示的事情，也由他去办最合适。 就像封建时期的钦差大臣，到地方去代表天子办差的时候，一般也由钦差大臣自己亲子宣读相关圣旨。 蒋辰不慌不忙的下车，冲着几步远的梁则成，这位正处级的省纪委第一纪检监察室主任挥了挥手。 算是很标准的官场礼仪。 梁则成也微笑着回应，但是眼中的敌意却是丝毫不加掩饰，冲着蒋辰释放。 看来是来者不善。 “梁组长，今天什么风把你吹来啦，大驾光临有什么指示？” 蒋辰笑嘻嘻的走过去，冲着对方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第八十五章 正面碰撞 梁则成却是纹丝不动。 根本没有和蒋辰握手的意思。 其实在体制内，怎么握手是很有门道的。 一般情况下，都是领导先伸手，下属再伸出去握住。 也就是说，谁先伸手，就代表谁的地位高。 蒋辰此刻先伸手，自然是暗示自己的地位已经高于梁则成。 当然在梁则成的眼里看来，这就算是不小的冒犯了。 我梁则成可是堂堂的正处级。 你蒋辰只是一个刚刚提拔起来的副科级，算个吊？ 蒋辰也知道对方的愤怒，但是他此刻就是不想让对方好受。 对方都打上门了， 还客气个屁。 而且自己现在已经红头文件在手，虽然级别上不如对他梁则成，但是在实际职权上已经超越了后者。 官场就是这么现实。 谁的职权大，谁就牛逼。 所以蒋辰觉得自己此刻先伸手，完全没有问题。 他伸出的右手，根本没有缩回来的意思。 双方就此僵住。 梁则成的脸色十分不好看，铁青铁青的。 第一组的副组长、也是省纪委纪检监察一室的两位副主任，余斌和王剑科， 都对蒋辰十分的恼火。 梁则成是他们一组的组长，此刻蒋辰不给梁则成面子，也就是不给他们第一办案组全体的面子。 整个组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蒋辰，你小子不要太过分了，还懂不懂规矩。 知不知道自己的级别！？” 余斌站出来用手指着蒋辰的鼻子喝骂道。 可以说，体制内，公开的放出这种话已经是十分的非同寻常了， 不是到了矛盾不可调和的状态， 大家说话都不会这么直接。 蒋辰后面的刘成还有陈虎也坐不住了，没等蒋辰开口就走上前去，挡在了余斌和蒋辰的中间。 虽然什么话都没说， 但是两个省公安厅的刑警，人高马大的站着，就宛若两尊门神，气势不凡。 显然只要梁则成那边有更过分的动作， 这俩也不会和对方客气。 “你们这是干什么！？” 梁则成邹眉说道。 不过显然是拉偏架，之前自己下属嚣张跋扈的时候不出来制止。 此刻刘成和陈虎一站出来，他就叫停。 没安什么好心。 不过表面上，梁则成是向蒋辰终于伸出了右手。 然后两人的手狠狠的捏在了一起。 梁则成知道，自己也不能一直晾着对方。 不然传出去，舆论会对自己不利。 起码会说他非常喜欢摆官架子，连握手的时候谁先伸手都讲究。 当官的，最怕的就是这些风言风语。 虽然不会像党纪国法的惩处那么直接，却也是钝刀子割肉，长期疼痛。 体制内，如果一个人的风评差了，除非有非常非常牛气的后台，否则就算是被判了政治上的死刑。 不会再有更大的发展。 组织部门一来考察，然后发现到处都是关于考察对象的风言风语、负面评论，这让组织部门怎么想？ 到时候真的提拔了，会不会在更重要的岗位上干出一些轰动性的事故和丑闻来？ 倒查提拔考察责任的时候，岂不是要让组织部门相应的人员背锅？ 所以，风评很差的干部，谁有胆量敢用？ 梁则成在体制内摸爬滚打了二十年，对这些规则了然于胸。 所以，即使心中有万般无奈，还是最后选择和蒋辰握手，化解僵局。 这就是当官的难处。 很多时候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为了不让自己的利益受损，只能忍气吞声、把被打碎的牙齿往肚子里吞咽。 不过梁则成伸手之后，万万没想到本是例行公事的礼节性握手， 蒋辰却是抓着不放。 不但不放，而且还使上了猛劲。 在力量上，梁则成自然不是蒋辰的对手。 且不说蒋辰年轻，更重要的是他自幼习武。 身体素质极棒。 而梁则成则是典型的书生，从小到大除了读书就是办公室。 体育锻炼都很少。 两相比较，梁则成自然很吃亏，痛得差点叫出声来。 脸一下子变得和猴子屁股一般，通红通红。 蒋辰看火候差不多了，才把梁则成的手放开。 整个过程也就是短短的数秒钟。 但是梁则成已经通到了骨头里。 不过表面上，他还不能表现出来，否则丢脸的还是自己。 心中对蒋辰恨得牙痒痒，心想好小子，跟我这么玩是吧，看我以后不弄死你。 他对压制蒋辰还是很有自信的。 毕竟自己是正儿八经的正处级，而蒋辰则只是一个刚刚提拔的副科级。 凭什么和他斗？ 以后只要蒋辰还在纪委系统，梁则成可以给他穿小鞋的机会多的是。 体制内，上级想整下级的时候，手段不要太多。 不过就在梁则成还在想着，怎么样最快速度先给蒋辰来一波小鞋的时候， 刘成却在蒋辰的眼神示意下，把公文包里的红头文件掏了出来。 展示在梁则成面前。 梁则成一开始还不知道蒋辰他们这是要干什么，不过过了一会儿，当清晰的看到红头文件的所有内容的时候。 瞬间就感觉如坠冰窖。 双眼圆瞪、嘴巴大张，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这对于一个正处级的领导干部而言已经是十分失态了。 旁边的余斌和王剑科，还有第一组的组员，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赶忙跑上去围观那红头文件。 然后一分多钟后，当这些人也看清上面的内容之后，也是做出了一模一样的表情。 真的是太令人惊愕、震惊、绝望了。 凭什么他蒋辰，一跃成为了京海专案一线办案的全权负责人？ 凭什么他们二组，可以一下子爬到他们一组头上去拉屎拉尿？ 明明是一组，才是正儿八经的全部省纪委干部组成的正规办案组，每个人的行政级别最差也是正科级，比之组长才是副科级的第二办案组，规格不知道高到哪里去？ 然后现在让他们二组来指挥一组？ 开什么国际玩笑？ 联合国也没有这个道理啊！ 反应过来的第一办案组众人，火气噌的一下就起来了。 纷纷表示要去给周成甚至是苏玉良反映情况。 吵吵嚷嚷的，一下子场面便被拖到了失控边缘。 这个时候，反倒是梁则成最为理智，他冲着众人摆了摆手，意思是让大家稍安勿躁，然后自己掏出了手机，拨通了省纪委常务副书记周成的电话。 第八十六章 立威（上） 梁则成拨通电话之前，专门看了下时间，发现已经是晚上十点。 按理说，这个时候拨通领导家的电话是十分不礼貌的。 不是特殊情况，梁则成这种中规中矩的官僚，不可能这个时候去打这个电话。 但是目前的情况，是到了非打电话不可的时候了。 蒋辰从省城那边带回来的这张红头文件，成为了梁则成心中的一根刺。 而且是插的很深很深的那根刺， 如果不及时拔除掉，梁则成觉得自己会死。 “喂，您好，我是周成。” 手机那头响起了周成的声音，在铃声响了四五下之后。 梁则成的腰杆一下子挺得笔直， “您好，周书记，我是梁则成。” “哦，则成啊，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是因为红头文件的事情吧。” 周成没有等对方说明来意，便抢先说道。 显然，他对今天晚上梁则成的这通电话，是早有准备的。 梁则成见周成一副提前预知的模样，心里便咯噔一下，如坠冰窖。 这种情况是最糟糕的。 说明领导对这件事情已经深思熟虑，甚至有了如何应对自己提问的充分准备。 这样的话，扭转的几率就十分渺茫了。 但是梁则成这个时候，还是想最后搏一搏。 毕竟干系重大。 “周书记，我希望您和上面反应一下，我们京汉专案的一线办案人员，觉得省委的这份文件，和实际情况有些突兀。 是不是请省委和省纪委，先更加全面的了解一下一线办案的情况，再做这个决定？” 梁则成把话说的比较委婉。 但是字里行间的意思，就是指责省委的这份文件非常不妥。 周成自然能听出这弦外之音。 “则成啊，你是我一手培养起来的干部，你们第一纪检监察室也是我直接分管的部门，对你，还有对余斌和王剑科等同志，我是了解的。” 周成不紧不慢的说道。 说这些话可不是为了叙旧，而是一种震慑。 虽然语气非常的软，震慑效果却是不一般的硬。 等于是很直白的告诉梁则成和第一办案组的其他成员，摆正自己的位置。 他们第一办案组的，有一个算一个，能够走到今天这位置，很大程度上都是靠他周成在关照着。 没有他这个省纪委的常务副书记，这些人不可能走到今天。 但是既然他周成可以让他们提拔到如今的位置，那也完全可以把他们拉下来。 归位到没有提拔前的原始状态。 所以梁则成和其他组员，一听到周成这么说话，立马就清醒了不少。 之前的热血上头瞬间消散无形。 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惧和懊悔。 他们懊悔怎么能这么短视，竟然愚蠢到打电话和领导对质。 不过现在懊悔也是晚了。 接下来必须摆正姿态、端正态度，才有可能获得周书记的原谅。 所以，接下来梁则成他们，对待周成完全是诚惶诚恐毕恭毕敬的态度。 这不久之前气势汹汹兴师问罪的架势，形成了鲜明对比。 周成眼见效果达到，便没有继续追究，而是对着梁则成介绍起来了，为什么省委会做这样的安排。 主要还是为了更高效率的破案考虑。 省委认为，蒋辰同志工作能力出众、办案效率极高，能够在短短的两个星期时间里， 便掌握了关键性线索， 为整个京汉专案的圆满结束，结结实实的向前推动了一大步。 周成和其他第一办案组的组员们，听到省里的常务副书记这么帮蒋辰说话， 也就明白了怎么一回事儿。 看来蒋辰这个钦差大臣的身份，还真的被他稳稳的套牢了。 “所以，则成啊，你在很多方面都要和蒋辰学习学习啊。 不是我周成吹牛， 蒋辰这么优秀的侦查员，我在各种办案部门呆了几十年，也是平生第一次相遇。 实在是太惊艳了。” 末了，周成对着梁则成充满关爱的说道。 “接下来，京汉专案具体案件的办理，就要交给你和蒋辰了，希望你们搞好团结，愉快工作。” 周成说完这些话，便立即挂断。 手机里传来了嘟嘟嘟的忙音。 梁则成站在原地，久久不能言语，保持着手握手机的姿势好几分钟。 然后才终于回过神来。 他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蒋辰，什么话都没有说，对着身后的明组组员挥了挥手，便转身离开朝着车子走去。 余斌和王剑科等人，立即跟上。 大家谁都没有心情了，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 谁都知道刚才梁则成和周成的对话意味着什么。 今后，这京海地界，怕是要蒋辰说了算了。 “等一等！” 就在梁则成他们要乘坐商务车离去的时候。 蒋辰却开口把他们叫住了。 “怎么，蒋大组长这就要开始发号施令了？” 第一办案组副组长、也是省纪委第一纪检监察室副主任余斌，转过身来阴阳怪气的说道。 他心里的不爽可不比梁则成要低。 其实一组的组员们基本都是这个心态。 因为省委、省纪委的这一纸后头文件，算是把他们的所有期望全部打碎了。 而且是很不合理的让资历和级别都不如自己的一群年轻人，抢去了主导权。 换做是谁，都有点受不了。 蒋辰走上前几步，来到商务车面前，对着梁则成、余斌他们说道， “我知道你们有情绪。 但是，希望你们能遵守省委、省纪委的决定。 配合我们二组的工作。” 蒋辰说这话的时候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语气却是自带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梁则成那边的所有人，脸色一瞬间沉了下去。 怒气已经肉眼可见的显现在脸上。 但是蒋辰并没有退缩让步的意思，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众人。 他知道自己这么做，很犯众怒，也很不符合体制内的习惯。 但是蒋辰还是决定这么做了。 有的时候，作为上位者，必须要确立自己的权威。 没有权威，是领导不了下面的人，开展不了工作的。 对于蒋辰而言，树立权威的过程更加艰巨，因为他的级别和资历都是明显的短板。 梁则成、余斌、王剑科这些人，全都是正处级、副处级，其他明组的成员也都是差不多的级别，最低也是正科级。 让一个副科级去领导指挥这么一群人，说是官场上的天方夜谭也不为过。 第八十七章 立威（下） 不过蒋辰也有王牌，还是那张红头文件。 这可不仅仅是简简单单的一张白纸，而是代表着省委的意志。 是尚方宝剑，是绝对权力。 正是因为有这张纸，所以蒋辰才有了在梁则成这个正处级领导，和其他的副处级、正科级领导显示威严的底气。 说句更加直白的话，就算他蒋辰什么职务都没有，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科员。 但只要省委临时赋予了他权力，他也可以指挥梁则成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大员。 因为此刻的蒋辰代表的可不是自己，而是江汉省委！ 在江汉省，谁都不能挑战江汉省委的权威。 梁则成、余斌、王剑科等人，一开始还是很不服气的傲视着蒋辰，直面蒋辰的目光。 但是过了一会儿，所有人都感到心虚，一个个不由自主的低下头颅。 就像群居动物之间的领袖争夺，当一只雄性通过血性拼杀，获得了最终的领导权之后。 其他的雄性动物虽然心中不服气，但也只能乖乖臣服。 这就是规矩。 其实人类社会的很对规则，还是保留了很多动物世界的原始痕迹。 蒋辰看到对面的示弱的神态，才微微颔首，收回了自己极富侵略性的目光。 “这个案子是省委、省纪委高度重视的，我们大家一起努力，争取把案件办圆满。 你们的表现，我会在案件总结的时候，实事求是的写进去的。” 蒋辰最后留下一句话，没等梁则成他们反应过来，便转身离去，在刘成等人的陪同下走回到了宾馆。 留下梁则成等人落寞的背影。 不过事后，梁则成他们仔细的回味着蒋辰的最后一句话，感觉还是有很多值得玩味的地方。 这句话既可以理解为如果他们表现不好，就会把他们的过错汇报上去，让他们遭受惩戒。 也可以理解为，如果他们表现的可圈可点，蒋辰也会对他们一视同仁，记录下他们的功劳，参与论功行赏。 “这个蒋辰，不简单呐！” 坐在车子里的梁则成，一番思考过后，缓缓的吐出了几个字。 ....... 另外一边，蒋辰回到宾馆之后，便立即召开全组例会，商讨下一步的行动方案。 众人都热情高涨，沉浸在喜悦当中。 楚雅还好，毕竟是高干千金，是从小见识过场面的。 周剑芬这些人却是的的确确的高兴坏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 原本他们虽然知道自己在和第一办案组，也就是明组在争夺案件主导权。 但是谁也没想到，竟然会真的将对方击败。 毕竟，东方大国的官场，看资历、看级别而不看能力的事情，也并不是孤例。 他们虽然自信自身的办案实力， 但是在行政级别和资历履历上比较的话， 就是和对方差了一大截。 百分之九十的几率，最后的案件主导权，还是第一办案组的。 他们顶多就是可以通过自身优秀的表现， 让自己在最后阶段的论功行赏时，能多分一杯羹。 这就很知足了。 但是万万没想到，蒋辰竟然这次进趟省城，会给他们带来如此巨大的惊喜。 怎么可能不激动。 省高院的副科级审判员赵姗，还有省检察院的副科级干部周剑芬，甚至情不自禁的的抱起蒋辰，各自亲了一口。 这个举动事发突然，让蒋辰完全没有预料到，无法提前防备。 倒是让二女纷纷得手。 两个副科女干部，虽然都是三十出头的年纪，但因为保养很好，外加上原本就是天生丽质的美人坯子， 所以倒是看着和二十多岁的小姑娘没有任何区别。 蒋辰这边被二女这么一弄，立马搞了个大红脸。 慌慌张张的躲到一边，生怕二女再做出一些过激行动。 赵姗和周剑芬笑眯眯的看着蒋辰，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 其他刘成、陈虎、陈正南这些男同志，都被此刻的办公室里的景象吸引。 不怀好意的看着蒋辰发笑。 心想这男人长得帅能力强也不是什么好事情啊。 招蜂引蝶，女人多了其实也挺麻烦。 不过他们也乐得看蒋辰这样的笑话。 平日里蒋辰总是一副十分严肃、一丝不苟的模样，此刻被两个女同志的突然袭击搞得不知所措，也是颇为好笑。 唯有楚雅此刻像没看到眼前的情况一般，依然是低头，一声不吭的整理着材料。 蒋辰自然也注意到了这副景象。 他知道，楚雅这是心里吃醋了。 见不得自己和其他女同志走的太近。 蒋辰看到这副情景，一下子心里又是暗爽起来。 呵呵呵，让你小妮子平日里装清高，现在看到老公被别的女人惦念，心里不爽了吧。 看你以后还在我面前嘚瑟不？ 其实虽然表面上是被突然袭击，手忙脚乱。 但是男人总是喜欢身边有女人环绕的，这样显得自己有魅力。 当然，蒋辰的道德底线很高。 是不可能搞脚踏两只船的事情。 他不会因为身边的女人多了，就突破底线跨越雷池。 这起小小的风波，在蒋辰脸上换回一脸严肃的表情之后迅速的平息下去。 虽然除了楚雅之外，大家的年纪和资历都比蒋辰高很多。 但是现在没有一个人不服他的。 都已经在心里面默默的把蒋辰当成了真正的领导。 其实这样的领导力，比那些光光凭借着组织任命没有丝毫个人魅力的领导力，不知道高了多少个层级。 就算是刘成，这个之前对蒋辰最不服气的，一开始完全是因为被蒋辰抓住了把柄而被迫臣服的，现在也早已对蒋辰五体投地。 即使没有任何把柄在蒋辰手上，他也会是蒋辰手底下最忠诚、最得力的干将。 “现在对林伟峰动手的时机已经成熟。 接下来，大家要辛苦一段时间了。” 蒋辰面色凝重的说道。 “没问题，我们跟着组长干！” 陈正南、陈虎、刘成他们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非常明了。 这个案子的胜利收尾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接下来跟着蒋辰，大干一场，到时候的政治回报那可是相当丰厚。 第八十八章 合理分配 “组长，我觉得不仅仅是林伟峰的问题。 还有黑虎帮的问题也要一并解决。 毕竟我们京海专案，上头给的任务是惩治腐败和扫黑除恶两手抓、两手硬。 这边的工作我们也不能放松。” 刘成一脸兴奋的建议道。 陈虎也在旁边，紧紧的盯着蒋辰，眼神这种充满了渴求。 这俩是省公安厅出来的， 自然对扫黑除恶感兴趣。 甚至一定程度上来说，扫黑除恶的功劳，对于他们二人而言，甚至比反腐败这一块都要份量重。 蒋辰看了他们一眼，立刻知道了他们的小九九。 然后他有看了看陈正南、周剑芬、赵姗等人。 其实大家的脸上，也都写着对扫黑的期待。 后面三位也是政法口的，也需要这样的政绩。 其实扫黑这个问题，蒋辰之前也不是没考虑过，甚至还思考了比较多。 上辈子，他是政法委副书记出身，在政法口待了十几年。 对政法口的情况不要太熟悉。 知道扫黑除恶这项工作，对于需要业绩的政法干警而言意味着什么。 那简直就是晋升的直升机了。 不过，蒋辰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对不起，兄弟姐妹们！” 蒋辰抱歉的对着下属们点了点头， “不是我不考虑你们的需求，而是........你们真的不能办扫黑案件。” “啊，这.......组长，王大虎、王小虎的黑虎帮为害乡里、欺男霸女，这样的黑社会势力难道我们不铲出吗？ 他们背后的成大集团，更是和林伟峰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于公于私，我们都应该将这个黑恶势力一网打尽！” 刘成最先反应过来，对着蒋辰说到，声调比较高，显然是激动了。 陈虎他们也是一脸不解。 蒋辰摆了摆手，“大家稍安勿躁，我的意思不是说不办。 而是不由我们去办！” “啊，这样啊，那这个案件给谁办理？ 难道是给京海本地的警方吗？ 他们可是和黑虎邦、还有成大集团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呢。” 陈虎也提出了疑问。 他想不通，难道还有比他们专案组亲自办理更好的方案。 “当然不可能给本地警方主办权，主办权必须牢牢掌握在京汉专案的办案组手里。” 蒋辰斩钉截铁的说道。 “这就是了，终归还是需要我们出马。组长，您可真会开玩笑，刚刚把我们都吓死了，还以为你真的会把这么一块肥肉给丢出去了呢。” 周剑芬削皮的笑着说道。 蒋辰再次摆摆手，“哎，你们又误会了。 怎么一个个的脑子都不知道转弯呢。 我说给办案组办理，但是办案组只有我们一个吗？ 京海专案的办案组，从一开始就是有两个的啊。” 这一下，所有人都明白，所有人也都震惊了。 蒋辰这么说，那答案自然十分明确。 就是，对黑虎帮和其背后的金主成大集团，是要分给梁则成的明组去办理。 对于这个结果，不得不说，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就算是楚雅，这个蒋辰的未来媳妇，此刻也是满脸惊愕，用一种刚刚才认识的眼光上下打量着蒋辰。 陈虎他们则更是震惊中透露着隐隐的不满。 “搞什么嘛，之前明争暗斗，不就是想争案件主导权嘛？ 现在案件主导权到手了，然后又要拱手让回去一大块？ 那前面争的这么辛苦，意义何在？” 每个组员此刻心里面都是这么嘀咕。 不过这样的想法自然不会当面给蒋辰知道。 毕竟蒋辰是他们的直属领导。 体制内，除非是那种忍无可忍到极致的情况，不然不会有人傻到在公开场合硬怼直属上司。 不过蒋辰也是知道，此刻他们内心中的所思所想。 他微微一笑，开始解释道，“我知道大家内心的困惑。说实话，我和你们的愿望是一样的。 都希望把所有的功劳都揽过来。 说句最实在的，大家拼死拼活的干，为的是什么啊，不就是为了最后的收获吗？ 但是我们也要冷静下来想一想，就凭我们的力量，能够两边的摊子一起收吗？ 对林伟峰等人的反腐双规，和对成大集团和黑虎帮的扫黑除恶， 这两个案件，哪一个的工作量都是十分巨大。 如果硬要我们自己一个组吃了，不仅会把办案期限无限制延长，甚至还有可能让有些人乘机逃脱。 这一个不是我们的初衷吧。” “另外一个方面，我们都是体制里的，体制内最重要的原则是什么？ 是中庸，是适度，是和谐！ 如果所有的功劳都我们自个儿分了，一点汤都不给人家剩，现在看我们是大赚特赚了。 但是以后呢？ 大家日后还是低头不见抬头见呢。 你们哪个人，可以保证今后可以永远不和一组的那些人打交道？” 几句话，一下子就点醒了现场所有人。 原本大家愤愤不平的心， 现在已经逐渐恢复平静。 大家都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惊叹， 心想组长果然厉害，想的就是长远，如果不是组长深谋远虑，怕是此次他们真的会自己把自己带到沟里。 大家不知不觉间，对蒋辰的敬佩又高了几分。 其实蒋辰这些也都是上辈子十几年的宦海沉浮，积累起来的经验。 如果不是因为重生，而是仅仅一个二十五岁的年轻人，根本不可能想到如此长远。 所以体制里混，阅历是必不可少的。 年轻人碰壁多也是正常的。 除非家里像楚雅一样，一开始就有从政的长辈，为你趟过了很多雷区。 否则，成长道路上该吃的苦，一样都少不了。 而且，纵使是楚雅，很多时候还是避免不了。 长辈的阅历毕竟是长辈，不是自己亲身经历体验，人有的时候就是会犯轴，就是会盲目自信。 梁则成接到蒋辰深夜打来的电话的时候，正一个人坐在宾馆的沙发上，为自己的手冰敷。 不久前和蒋辰的握手，被蒋辰狠狠捏了之后， 到现在右手手掌都还疼痛无比。 而且是越来越痛。 之前在下属面前，他都是强忍着。 但是一回到宾馆，看着整个红肿起来的手掌，他便忍不住的齿牙咧嘴起来。 用最快的速度为自己简单的处理。 第八十九章 除恶务尽才是最终目的 这个时候，他心里面是恨透了蒋辰。 对这个人，如果现实允许的话，他真的很想直接拿把刀上去，捅死对方，一了百了。 当然这也只是他脑袋中想想。 所以，当手机铃声响起，他看了一下，发现竟然是蒋辰打过来的时候。 一开始也是有点懵。 然后就是一股强烈的恶意遏制不住的上涌。 他根本不想接这个电话。 不过，电话铃声却十分倔强的持续响着。 大有如果他梁则成不接，就决不罢休的气势。 梁则成毕竟不是血气方刚的少年，而是在官场上混迹了二十年的，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他简单的思考了一下，便觉得这个时候还是不能赌气， 这个电话还是接起来为妙。 不管这么样，先听听这个蒋辰会怎么说。 “这么晚了，什么事？” 梁则成声音冷漠。 “梁主任，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打搅您休息。” 蒋辰很有礼貌。 “呵呵，蒋组长不要客气，现在名义上，我和我一组的所有成员，都已经是你的下属。 你有什么指示，可以直接说。 不需要考虑我们的感受。 我们哪敢在您面前有什么个人感受啊。” 梁则成一通阴阳，暗暗的发泄着内心的不满。 蒋辰笑了笑，没有去接这个茬，“梁主任，现在的案件情况是这样的.......” 他先用五分钟时间，和梁则成简要的讲了一下，目前京海案件查办的进展， 之前为了争夺主导权，蒋辰那边的确是对梁则成隐瞒了大部分案情。 现在尘埃落定，蒋辰必须要把案情作一个通报。 梁则成强压这心中的怒火，听完了蒋辰对案情的介绍。 然后缓缓的说道，“蒋组长，如果你早点和我说，哪怕是早一天和我说，我都会感激你。 但是，现在省委文件下来了，你们才把案情通报过来，这算什么呢？ 是炫耀吗？” “不时的，”蒋辰声音变得严肃，“原本按照省纪委的指示，我们两个办案组一明一暗，相互配合办案。 但是并没有说需要把各自的进展向对方及时通报。 说句实在话，你们第一办案组的案件查办情况，至今也没有和我们第二办案组通报过，对吧？” 梁侧成被问的一时语塞。 之前双方是竞争关系，大家心知肚明，会互相通报才奇怪。 不过梁则成心中就是有气。 “所以，你现在才和我们通报案情，果然是来炫耀示威，是吧。 炫耀你们在案件查办方面，走到了我们前面！” “不是的，我现在通报给你我们这边详细的办案情况，是为了让你们参与进来办案之前，对案件有一个基础了解！” 蒋辰这句话说出去之后，对面竟是半天没有反应。 梁则成直接原地发蒙了。 他万万没想到，蒋辰竟然还有，让他们也一起参与办案的意思。 原本他以为，自己这边案件主导权竞争失败，那肯定要退出这个案件无疑。 功劳人家凭什么分给自己啊。 都是凭本事抢到手的。 “蒋辰，你把话说清楚一点，你要让我们第一办案组也参与办案？ 你不会让我们去给你们打杂做下手吧？” “哈哈，梁主任，你这就太门缝里看人了。 我怎么可能让你们这些有经验有阅历的老前辈，去干替我们打杂的事情呢？ 要知道，你们在我们这些小辈的心目中，都是敬佩学习的对象啊。” 一番后，瞬间把梁则成的心情弄得好了起来。 之前的阴霾烟消云散。 “蒋辰，我是真的没想到你会这么说，这么做！ 我服了，我对你这个组长服了！ 上面会选择让你挑大梁来担任京海专案一线办案的总负责人，是有道理的。” 梁则成发自内心的开始佩服起蒋辰来。 他已经感觉到，这个年轻人虽然只有二十五岁，却是真正的不简单。 不仅业务精湛、能力强悍、手腕老道，更重要的是胸襟宽广、情商极高，这种人不出头，谁能出头？ 活该他这么年纪轻轻就能在体制里顺风顺水。 “感谢梁主任的认可。 我们之间不要客气，今后我要求到老哥您的时候，也是会有的。” 蒋辰依然保持着谦逊。 “老哥，我也不和你说其他的了，目前我们这边的想法是，这个京海的专案，有两大块事情要彻底查办。 一块是林伟峰为首的腐败集团，一块是成大集团和其豢养的黑虎帮为首的黑恶势力。 这两块，都是硬骨头，啃下来都要大量的精力时间。 我们二组负责林伟峰的那块， 你们一组负责黑恶势力的那块， 因为扫黑除恶还要协调省里政法口那块，这些方面你们一组有更多的人脉资源。 老哥，您看这个分工还合理吗？” “呵呵，老弟啊，我们兄弟之间还计较个啥啊。 你这恩情老哥一辈子记着，放心好了，老哥这次一定配合你的工作。 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梁则成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现在他的心情是彻底明朗了。 这两块工作，虽然看起来查办林伟峰腐败集团，会更加的功绩显著。 但是梁则成这种办案老鸟可是很知道一些弯弯绕绕的，成大集团为首的黑恶势力，办理起来功劳也同样不小。 因为像这种黑白通吃的企业，其触角不可能仅仅蜷缩在京海一地。 而是会蔓延到全省乃至全国的其他地区。 如果经营的好，完全可以办出一个黑恶势力和保护伞相互交织的系列案件。 这样的话，其功劳并不会比蒋辰那边小，甚至还会大很多。 其实蒋辰也是知道这些情况的。 但是他懂得因势利导。 懂得将资源利用最大化。 林伟峰的腐败窝案，他们二组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胜任。 但是像成大集团的黑恶案件，如果让他们二组去办的话，凭借着他们手头的人脉和其他各种资源，顶多也就是在京海范围内查办。 不可能延伸到外地。 而梁则成的那个组，基本上都是处级干部，人脉广资历深，把触角延伸到全省甚至全国并不是难事。 那当然把这块工作交给他们最为合适。 内心深处，蒋辰真正的目的，还是希望除恶务尽，功劳也是要的，但在蒋辰心里，并不是最重要的。 第九十一章 蒋天浩的分析 林伟峰郁闷之下，经常在家中大发脾气。 因为在外面，他还要维护自己的形象。 所以只能将所有的怒火，发泄到家人身上。 当然，女儿和老婆自然是不会动的。 这些都是自己人。 所以蒋天浩这个上门女婿就很悲催了。 天天在家里受气，而且不仅仅是骂一骂的问题，甚至气急了，林伟峰还会动手。 当然，蒋天浩也是接近一米八的个子，又是一名刑警， 身体素质方面比林伟峰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如果不是忌惮林伟峰的权势，早就可以一拳过去揍死丫的。 只是，蒋天浩根本不是这样的人。 他是典型的体制内的普通人。 对有权的领导唯唯诺诺。 对无权无势的下属和百姓重拳出击。 当然了，现在的蒋天浩也只是大头兵一个。 所以，他并没有自己的下属，最后只是会对老百姓重拳出击。 这样的人，没有原则、没有底线、只会欺上瞒下、恃强凌弱，毫无道德心和荣誉感。 却在东方大国的官场，不在少数。 他们的存在，的的确确败坏了党和政府的形象。 “妈了个巴子的，最近劳资怎么这么倒霉，嗯？ 为什么总是事事不顺！？ 蒋天浩，你说啊！” 林伟峰坐在自己书房里的老板椅上，对恭恭敬敬低着头站在自己身边的蒋天浩大放厥词。 发泄心中的怒火。 反正这几天，蒋天浩每天都会被莫名其妙的喊进这个书房受训。 甚至一天会被喊进去好几次。 蒋天浩心中苦不堪言，心想劳资又不是鸡，你这么天天喊劳资进去发泄搞个毛线啊！ 不过这种话也就是心里说说，表面上是绝对不敢流露的。 他现在也是贼精，知道此刻，林伟峰还在气头上。 说什么话都是火上浇油。 所以还不如什么话都不说。 不过今天林伟峰显然气性比以往都大。 即使蒋天浩鸡贼到什么话都不说。 林伟峰依然不依不饶，“呵呵，你小子，以为不说话就万事大吉了是吧？ 啊？ 现在劳资遭遇了烦心事，你倒好，一声不吭在旁边看戏，没准心里还偷着乐呢。 信不信明天我就让你们市公安局，把你像一条狗一样踢出去？啊？” 林伟峰用自己的青瓷茶杯，狠狠地敲打着黄花梨桌面。 砰砰作响。 也如同敲在了蒋天浩的心房，让他心神难安。 “爸，您误会了，误会了！ 你这边出事了，我心里也急啊，真的，比您还着急呢。 但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我就是市公安局的一名小民警，你知道的....... 能力有限，想帮忙也帮不上啊。 如果我现在是我们刑侦大队的副队长甚至是大队长什么的，那做事情肯定会更方便一些......” 蒋天浩一脸苦瓜脸，可怜兮兮的说道。 林伟峰怒气反笑，“呵呵，你个龟儿子现在倒是怪起我来了，嫌我之前没有给你解决提拔的问题，是吗？ 你可要搞清楚，连我的女儿秋月，现在都还只是江北区检察院的一个正股级干部呢。 人事上面的事情，哪有这么容易？” “对对对，爸您教育的是，我也不是那个意思，不是那个意思！” 蒋天浩忙连连摆手解释。 林伟峰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实际上他之前的确有故意压制蒋天浩的意思，主要是因为在心里面，他们林家就是把这个蒋天浩当作一条免费使用的狗，外加一台提款机。 自然不希望他发展的好。 狗子羽翼丰满了，就不会再是自己的狗子了。 不过现在，林伟峰的思路有所转变。 关键时刻，还是自己家里人靠得住，所以这个蒋天浩，以后还是要注意栽培栽培的。 当然，前提是他林伟峰能安然度过此次风波。 “天浩，你现在帮我分析分析，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目前这么局面，接下来我该如何出招？” 林伟峰很难得的面对蒋天浩和颜悦色起来，然后冲其招了招手，让其到桌子前的凳子上坐下。 蒋天浩受宠若惊，脑子开始飞速运转。 其实对于最近林伟峰和他的那个派系所发生的事情， 蒋天浩是有所思考的。 他和蒋辰一样，都是重生者。 两世为人，自然有很多优势，看的也更清楚一些。 他沉吟了数秒之后，谨慎的开口道，“这件事，表面上是京海专案的第一办案组在按照正常流程，处理我们京海官场的腐败问题。 但实际上，并没有这么简单。 怕是第一办案组的后面，还有其他隐藏的办案力量。” “哦？此话怎讲？”林伟峰一听就双眼圆瞪、身体前倾，来了兴趣。 “第一办案组的组长梁则成，副组长余斌和王剑科，都是省纪委有一定资历的中层干部。 履历上，并没有地方工作经验，一直呆在省纪委大机关。 这样的人，办案的风格肯定是四平八稳、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绝无可能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弄出这么大的阵仗。” 蒋天浩头头是道的分析道。 上辈子的时候，他在公安系统混了将近二十年，而且交友广泛，所以对梁则成这些省纪委中层干部，都有一定的结交。 知道这些人的能力和办案风格。 因此他很早之前就断定，这次京海专案，并不是这些人在真正办理。 因为风格匹配不上。 “嗯嗯嗯，天浩，你说的有道理，有道理啊，继续说下去，说下去！” 林伟峰兴奋的连连点头。 他现在才发现，自己的这个上门女婿，竟然原来也是一个人才。 “所以，我的观点是，”蒋天浩冲着自己岳父点头回应，“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隐藏在梁则成背后的那个人，或者说是那个团体。 只有这样才能有的放矢、找到对策。 否则，我们还是会处于被动，毕竟对方在明，我们在暗嘛！” 啪啪啪！ 林伟峰听完之后，忍不住的鼓掌而赞。 “天浩，没想到你是这么的有才华，爸爸之前小瞧你了，小瞧你了！ 对不起啊，爸爸要为以前对你的态度道歉。” 林伟峰满脸诚恳、甚至是带着悔意的说道。 把蒋天浩感动的一塌糊涂、眼泪汪汪的。 第九十二章 三百斤的肥猪？搞错了吧！ “天浩，你一定要帮爸爸度过这次难关。 我和秋月，还有整个林家，都会记得您这份恩情的。” 林伟峰动情的握住蒋天浩的手。 这个家伙也算是老演员了，深知什么场合该说什么样的话，作出什么样的神态。 他很知道，这个蒋天浩此刻很有利用价值。 所以现在他就在蒋天浩面前示弱卖惨，博得同情，然后再画几个大饼。 不信蒋天浩这小子不死心塌地。 果然，蒋天浩闻言情绪更加激动。 信誓旦旦的说，“为了爸和秋月，为了林家，我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爸您就放心吧。” 就在双方互相煽情的时候，忽然蒋天浩的手机铃声大作。 蒋天浩拿起来一看，发现是自己的亲爸爸蒋国栋打来的电话。 “爸，那个老不死的又来电话了。 前几个电话我都摁了拒接。 现在这个我去接一下。” 蒋天浩对着林伟峰卑躬屈膝的说道。 林伟峰摆了摆手，说：“去吧，去吧，毕竟他是你的亲爸。” “哪里哪里，在我心里您早就比我的亲爸还亲。” 蒋天浩一边讨好的说着，一边屁股冲着门口一步步退了出去。 以示对林伟峰的尊重。 他感觉到，今天晚上，一个巨大的契机已经砸在了他的头上。 只要他能够帮助林伟峰度过这个难关。 那么，今后他的从政之路将一片坦途，飞黄腾达。 上辈子，被蒋辰远远甩在后面的耻辱，可以被彻底冲刷。 想到这些，蒋天浩就一阵激动战栗。 “喂，爸，你老是打我电话，到底什么事啊！？ 不是和你说了，晚上不要打我电话，不要打我电话嘛？ 晚上我这边很忙的！” 蒋天浩一接通手机就非常不耐烦的说道。 蒋国栋闻言，一阵气塞心寒。 “天浩啊，我是你爸爸，难道和你打个电话都不可以吗？ 你总不能只有向我要钱的时候，才和我联系。 其他情况一丁点消息都没有玩失踪吧？ 这是你这个做儿子的应该干的事情？” 蒋国栋开始训斥自己的儿子。 却是被蒋天浩不耐烦的打断，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不是接了吗？ 什么事啊，爸？” “是这样的，我前几天晚上，和你弟弟通了个电话，发现他已经快要把楚雅追到手了。 两个人已经深更半夜的，在我们家的京海大酒店开房了。 这个事情你知道吗？” “啊，什么！这个事情我不知道啊？ 他们.......进展这么快！” 蒋天浩闻言，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这真的是太过于意外，太有冲击力了。 之前，他以为蒋辰去楚家，就是跳入火坑，根本不可能会有结果的， 只会被别人无情的一脚踢出。 蒋辰被借调到省纪委，然后不到三天时间就被打回到市府办，更加证明了他的判断。 他为此内心十分高兴。 上辈子，他之所以这么恨蒋辰，恨自己的这个弟弟，就是因为觉得蒋辰把自己的气运给抢走了。 蒋辰进入了林家，而自己去了楚家。 结果自己直接被楚家扫地出门，开始了噩梦一般的人生。 而蒋辰进入林家之后却顺风顺水，三年五年就上一个台阶，一步步从一个科员，混到了正处级政法委常务副书记，是市里面最后权势的几个正处级岗位之一。 相较起来，两个人上辈子的遭遇，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所以蒋天浩不服，蒋天浩恨！ 所以蒋天浩要开车把蒋辰生生撞死！ 这一次的重生，他不想给蒋辰任何机会，他要把上辈子属于他的东西，重新夺回来。 但是万万没想到，蒋辰去了楚家之后，竟然混的如此之好，这才三个星期不到呢，就把楚家小姐，楚雅给带到他们蒋家的酒店开房。 这让人怎么能够接受。 不过很快，蒋天浩心里又舒服了一点，因为他想到，楚雅是有名的肥猪，三百斤的体重，一个女孩子，这得是什么身材？ 蒋辰就算真的能够把楚雅拿下，也是付出了很多很多。 上辈子，他蒋天浩为了能够不和楚雅圆房，不上这头三百斤的肥猪，所以才会在新婚的第一夜就夜不归宿，去外面花天酒地。 “哈哈哈，爸，就算他真的和楚雅一起开房了，也是付出了很多啊。 楚雅可是那些高干千金里，最有名的一头肥猪呢。” 蒋辰以一种调侃的语气说道。 但是蒋国栋生气的声音却立马从话筒那边传来， “劳资今天和你打电话，就是想问你这个事情！ 你之前一直说，人家楚雅有三百多斤！ 但实际上，我昨天和楚雅，也就是你的弟妹视频了， 完完全全是一个大美女啊，身材很好。 哪里有三百多斤！？ 一米六六的个子，也就不到一百斤！ 我看你是昏头了，什么消息都乱听。” 蒋国栋今天之所以打这通电话，就是为了质问楚雅的事情。 之前，蒋天浩死活不肯到楚家去当女婿，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嫌弃楚雅长得丑。 蒋国栋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就只听自己儿子一口咬定，那个楚雅是个三百斤的超级肥猪， 就真的以为事实就是如此了。 所以，蒋天浩死活不肯去楚家，蒋国栋最终也是心软同意了。 毕竟都是男人，很理解儿子的选择。 如果真的是这么丑的话，那的的确确下不去口。 即使今后可以在外面找其他女人弥补，但是有些创伤是不得不去经历的。 和自己不喜欢的超级丑陋女人睡觉，对男人而言也是一种可以反胃的折磨。 更何况，楚家的家世决定了，今后蒋天浩想要出去找女人，也会十分不容易。 出于这些考虑，蒋国栋才最后勉强答应了，让蒋天浩不去楚家。 但是万万没想到，楚雅是如此绝色的美女。 如果知道楚雅长这个模样，那蒋国栋就算亲手绑着，也要把自己的这个亲生儿子送过去的。 他是后悔死了。 这几天都后悔的难以入睡。 不得不说，蒋国栋也是心中有所偏爱的。 虽然他对蒋辰一直很好，但是如果两个儿子比起来，他自然是希望蒋天浩能更有出息。 毕竟，蒋天浩身上可是正儿八经的流着他蒋国栋的血脉，遗传着他的基因，是他生命的延续。 第九十三章 货比货得扔 所以此刻蒋国栋打这通电话，也是为了告诉儿子，要吸取教训，以后不要这么武断莽撞，再失去其他的机会。 可以说，蒋国栋是真的用心良苦了。 而且这个电话，是他犹豫了很久之后，才决定打的。 之前他总是在思考，这样子做到底好不好。 因为蒋辰也是他的儿子，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是蒋辰这孩子懂事、懂得感恩，对自己比那个亲儿子蒋天浩，还要上心一万倍。 这通电话一打，等于是告诉蒋天浩，自己这个当爹的更加偏向于他。 这是很对不起蒋辰的。 但是思来想去，为了蒋天浩今后的长远发展，蒋国栋还是把这通电话打出来了。 可谓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但是蒋天浩根本不可能领这份情。 反而，他还从蒋国栋的这通电话里，读出了很多的其他信息。 首先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 其次是警觉，蒋辰住在京海大酒店也就算了，那个楚雅凭什么也住在京海大酒店？ 难道真的是和蒋辰好上了。 对于这个事情，他蒋国栋相信，但是他蒋天浩却是不信。 好歹，他也算是一个重生者，上辈子也做过短暂的楚家女婿。 更重要的是，后来被扫地出门之后，他不死心的还对楚家、对楚雅做过一番功课。 知道楚雅的身份是江城市纪委的正科级干部，也知道楚雅这个人非常的保守， 根本没有听到过和其他男人的绯闻。 当然，之前蒋天浩一直认为，这是因为楚雅实在太丑，所以才会没有男人和她的绯闻。 毕竟这种三百斤的肥猪，要和其一起睡觉，也是需要非常不平凡的勇气。 但是现在，蒋天浩感觉不是这样。 既然不是三百斤的肥猪，而是身材很不错的美女，那么上辈子这么久都传不出绯闻，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个姑娘十分的洁身自好。 而蒋辰是个什么德性，蒋天浩也是清楚的很，同样是一个在男女之事上非常放不开的、思想十分传统的男人。 这俩都不会主动男女，怎么可能会干出，认识这么两三个星期就去开房的事情？ 而且还是楚雅这个千金，从省城驱车数百公里到京海。 更加没有合理性。 所有的这些因素叠加在一起，让蒋天浩忽然脑海里形成了一个十分大胆的想法。 虽然这个想法只是灵光一现，但是蒋天浩觉得，也许这就是他和林伟峰都一直在苦苦寻找的事实。 “爸，你说楚雅是个大美女，有证据吗？ 我不信！” 为了证明自己判断的准确性，蒋天浩觉得还是要看一看这个楚雅的庐山真面目。 如果真的是如同蒋国栋描述的那样，是个美若天仙的妞儿。 那自己刚才的判断就八九不离十了。 “臭小子，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所以你看我还专门截图了。 拿去看吧！” 言毕，蒋国栋也不废话，直接通过彩信，发了一张图片过来。 果然是之前和蒋辰、楚雅视频通话时的截图。 老爷子也算是一个紧跟时代的数码潮人。 零九年的这个时候，水果手机虽然已经发行，但是即使是年轻人用的都还不多。 大家都对刚刚兴起的智能手机没什么概念。 但是蒋国栋却是毫不含糊的跟着蒋辰，也入手了一个水果。 而且还让蒋辰教会了他很多功能的使用。 包括屏幕截图之类的。 可以说，现在玩手机玩的比普通年轻人还溜了。 弄个截图什么的不要太轻松。 主要的麻烦是现在还没有微信。 所以发图片什么的，这个年代还是流行彩信。 蒋天浩打开彩信看了看，立马眼睛就直了。 见过漂亮的，没见过这么漂亮的。 这胸是胸，屁股是屁股，关键是那大长腿和恐怖的腰臀比，还有完美的黄金比例。 哪个男人看了不烦迷糊啊。 “老爸，你这没搞错吧。 照片上的人是楚雅？” “臭小子，我当然不会搞错啦，我自己的儿媳，我会弄错？” “什么儿媳啊，现在她还不是你儿媳呢。” 蒋天浩这次是真的酸了，甚至是怒了。 他没想到，楚雅是这样的绝色。 到底是哪些王八蛋，在外面乱传，说楚雅是三百斤肥猪的？ 蒋天浩真想直接掐死对方。 现在个情况，他感觉到非常的荒诞。 上辈子他过得不如蒋辰，他已经很难受了。没想到，这辈子，很有可能他还是比不过，甚至差距会更加拉大。 蒋辰现在是副科级，二十五岁的副科级，而且楚雅又这么漂亮，还是现在的省里三把手，未来的二把手的女儿。 如果蒋辰真的和楚雅在一起，那岂不是........ 想到这些，蒋天浩再也坐不住了。 “那个，爸，你没事我先挂电话了.......” “臭小子，今天我给你这个电话，就是让你长点记性，不要老是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人鬼混，他们说的更是要长点脑子辨别一下，不要听风就是雨.......” “知道了，知道了........” 蒋天浩说着，就直接强行摁下了手机。 然后闷闷不乐的回到了书房。 林伟峰正坐在老板椅上等着他，见他回来而且兴致不高，就问道：“怎么了这是？去接个电话就心情这么差？” “嗐，爸，别说了，都是那个老不死惹得.......” “你别这么说嘛，蒋国栋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 “哼，狗屁的亲生父亲，他心里面只有蒋辰，每次都是给蒋辰最好的，把差的留给我！” “怎么回事啊，他又哪里招惹你了，什么把差的留给你？” 林伟峰这个时候也好奇心上来了，不知道蒋国栋到底对蒋天浩做了什么。 如果是财产分割一类的事情，让蒋天浩吃亏了，那他林伟峰是一定要管的， 否则，吃亏的是他们林家。 蒋天浩的，就是他们林家的，这是林伟峰一直秉持的理念。 蒋天浩摆摆手，掩饰自己的心虚，他当然不可能把真实的情况说出来，说林秋月比楚雅差多了， 蒋国栋把楚雅给蒋辰，留个林秋月给他，让他很是生气。 这种话当着林伟峰讲，那铁定是死翘翘。 “爸，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提了。 不过我现在倒是知道了，到底谁在背后搞你，让你这么被动！” 第九十四章 蒋天浩的恶毒 “什么！？” “你知道是什么人在背后搞我了？” 林伟峰此刻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他万万没想到，蒋天浩只是出去打了个电话，就知道了到底是谁在背后搞事情，让他这段时日如此难堪。 “是的！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蒋辰！” “蒋辰！就是你的那个弟弟，市府办刚刚提拔的综合二科副科长，蒋辰？” 林伟峰一脸不可置信，旋即哈哈大笑起来。 “天浩啊，你可别这么异想天开好不好，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是他啊。 他才是一个副科级干部，哪里有这样的能量！ 我们京海现在多少处级干部进去了，你知道吗？ 就凭他，能办成这些事情？” 林伟峰觉得，这个蒋天浩也是有点精神不正常了。 “爸，我说的是真的！千真万确！” 蒋天浩神情严肃至极。 “哦？你这么确信？为什么？” “爸，我得到了确切的消息，蒋辰现在和一帮省纪委的干部，正住在我们蒋家的京海大酒店。 而且，蒋辰之前去省里挂职，挂的是不是也是省纪委？ 这一切都是巧合吗？ 为什么他去了省纪委，三天就回来了？ 除了是表现不好被打回来之外，是不是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是因为要执行省纪委的某项秘密任务，为了隐瞒身份，而故意用这种不光彩的方式回来呢？” “我们之前就是想看他的笑话，所以根本没有去考虑后面一种可能性。” “还有一个事实可以佐证这个事情，那就是他提拔这个副科长的时候，您是极力反对的，而且还实名举报了他的生活作风问题。 结果怎么样呢？ 是不是最后都是毫无作用？ 反而搭进去了您的外甥赵小开，还有他的女朋友程优优？ 这一切，难道都是巧合吗？ 如果把他当做是省纪委派下来的，那是不是一切都解释的通了呢？” 可以说，蒋天浩的这番分析，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他的逻辑推理能力还是很不错的，能够从一些蛛丝马迹中推断出，蒋辰肯定是和省纪委的人一起在京海大酒店秘密办案，楚雅只是蒋辰的搭档之一。 林伟峰越听，越是心惊肉跳，到最后甚至汗水都不自禁的往外冒，一下子衣服都湿透了。 他真的没想到，这个蒋辰会是省纪委派下来办案的。 而且还是那种潜伏的角色。 难怪之前，想压制这小子，却是每次都无法成功。 人家可是省纪委的人啊。 怎么可能被自己压制。 甚至，人家这番下来，搞个京海专案，目的就是冲着他林伟峰来的。 想到这些，林伟峰不禁狠狠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天浩，你分析的很好，那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办？” 林伟峰对蒋天浩是彻底的信任了。 他周围的人里面，说实话，没有一个有蒋天浩的脑子。 之前真的是小看着小子了。 “我的想法是，现在必须果断！” “嗯！”林伟峰深深的点了一下头，表示对蒋天浩思路的认可。 “具体说说，你想要采取的行动！” “现在蒋辰是省里面派下来的，虽然不知道他具体的职务，但是我推测应该是很有说话分量的，甚至还可能是一线办案真正的指挥者。 不要小看我的那个弟弟。 我太了解他了。 最近的发生的这些事情，似乎都能看到他的影子。 所以，蒋辰就是这个京海专案的关键。 换句话说，只要把蒋辰给灭了，那其他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蒋天浩目光灼灼的盯着林伟峰，眼中流露出几抹狠意。 林伟峰深吸了一口气，他没想到蒋天浩会这么狠，甚至可以不惜把自己的弟弟做掉。 不过这也让他对蒋天浩更感激了几分。 在林伟峰看来，蒋天浩做这些事情，全都是为了他们林家。 殊不知，蒋天浩自己上辈子就是亲手杀死过这个弟弟的。 这辈子，他当然不惜再做一次。 嫉妒，让他面目全非。 “行，就按照你说的做！ 我马上让成大集团的潘俊年过来。 现在我和他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都跑不掉。 既然对方一定要逼我们走上绝路，那我们也只能鱼死网破了！” 林伟峰语气森冷的说道，一边掏出手机，拨通了成大集团老总潘俊年的电话。 潘俊年接通后，很快便带着儿子潘小天，以及黑虎帮的王大虎、王小虎兄弟，到了林伟峰的别墅。 众人商讨到了深夜。 一个恶毒的计划就此诞生。 那一晚，蒋天浩心情十分舒畅。 不仅仅是亲手制定了一个，足以让蒋辰万劫不复的完美计划， 也是因为，他在这一晚真正的得到了林家的重视。 他的能力，算是被林伟峰真正的认可。 林伟峰许诺，今后将不惜一切代价，动用林家的一切资源，帮助他蒋天浩上位。 而这一晚，老婆林秋月似乎也得到了林伟峰的指示，对他蒋天浩一反常态，好的不得了。 他终于得到了林秋月的身子。 之前，他进入林家，和林秋月结婚，三个多星期了，林秋月除了对他百般侮辱刁难，从来没有让他碰过自己的身子。 这个待遇甚至比上辈子的蒋辰都要差很多。 因为蒋辰的起码还是一个外貌无可挑剔的大帅哥。 而蒋天浩就长得很一般了。 林秋月连一点兴趣都没有。 但是今天，林秋月却主动早早的把自己的身子洗白白，而且还换上了一件非常之性感的情趣内衣。 蒋天浩一进卧室，林秋月就把自己香喷喷的身子扑了上去。 像一条腊肉一样，挂在了蒋天浩的身子上。 林秋月的香水，也是那种可以勾起男人欲望的特制香水。 这让蒋天浩如何受得了。 他早就对林秋月的身子饥渴难耐了，上辈子就开始了。 这一晚，这一刻，他蒋天浩等了两辈子，来之不易啊。 所以，蒋天浩一把抱起自己眼前的骚货，然后狠狠地扔到了大床上。 林秋月的姿色，虽然和楚雅比起啦差的很远，但是在这京海，还是超越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女人。 算得上是个大美女了。 所以，蒋天浩在他身上，也可以很尽兴。 一次又一次，力度不减。 一个晚上搞了五六次。 直至腿软的不能动弹，蒋天浩才终于罢手....... 第九十五章 工作是要注意方式方法的 就在蒋天浩和林秋月在林家别墅胡天胡地的时候， 蒋辰这边却是在京海大酒店召开着一场紧急会议。 和之前不同的是，这次的会议除了第二办案组的全体组员参加之外，还有第一办案组的全体组员。 算是京海专案两个办案组的第一次联合会议。 会上，蒋辰和梁则成，就各自办案组的案件进展情况，作了简单通报。 然后大家开始讨论下一步行动计划。 “梁主任，你们这边的扫黑除恶风暴，是时候可以刮起来了。” 蒋辰对着梁则成说道。 这几天，梁则成那边的确采取了一些措施，但是抓捕的都是黑虎帮的外围成员，一些小喽啰。 真正的黑虎帮和成大集团的大佬，一个也没动。 “放心吧，蒋辰老弟，我们这边都对重要人员进行了技术监控。 他们哪里都去不了，甚至出市都不可能，会被我们的人第一时间控制住。” 梁则成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这就好，这就好！”蒋辰点了点头，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些人听到风声之后逃遁。 这些可都是一些亡命徒，逃跑的本领比体制内的贪官高了不止一星半点。 适应能力和吃苦耐劳也比那些贪官污吏强很多。 如果真的让这些人逃脱，怕是每个十年八年，很难再将他们绳之以法。 这样，让这些人继续逍遥法外不说，甚至还会影响案件整体进展。 所以蒋辰不得不格外重视。 梁则成看蒋辰脸色依然透露隐隐的担忧，就继续补充说道，“老弟啊，你放心吧，对黑虎帮和成大集团的核心成员，我们准备明天就动手了。 具体时间待会我们组回去之后，和省厅的同志商量一下。 明天你就可以看新闻了。” “好的，这块就拜托老弟了！” 蒋辰这才放下心来，和梁则成四目相对，向对方投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我们二组接下来的行动，大家说说看该怎么弄！？” 蒋辰转头对着二组的下属们问道。 楚雅作为二组的常务副组长，责无旁贷的第一个发言。 “现在我们已经抓捕了十六名处级干部，其中正处级六名，副处级十名。 加上之前已经被控制的张云亮， 口供方面已经非常的完善，形成了完整的证据链条。 而且和我们所掌握的物证、书证、电子数据、视听资料这些客观性证据相佐证。 完全已经达到了，双规林伟峰这名副厅级实权干部的条件。 我觉得我们应该和一组协同行动， 在一组明天掀起大规模的反黑风暴的时候， 我们二组也应该掀起一股反贪风暴。” 楚雅的发言，得到了其他组员的一致赞同。 大家也都觉得，这个时候双规抓捕林伟峰的条件已经完全成熟。 “组长，我十分赞同楚雅同志的意见，而且明天和梁主任他们协同行动，还有一个很大的好处，那就是可以造成更加强势的舆论。 这可是一条新闻性很强的消息，相信相关报道发出去之后，不仅仅是京海，乃至整个江汉，亦或是整个国家，都会有相当大的震动。 这样的教育效果才好嘛。” 副组长周剑芬从宣传教育效果方面阐述，增加了立即行动的必要性。 当然，有些话不适合直接说出来，比如说增加行动的新闻舆论效果，其实也是无形之中增加了办案的功劳。 到时候，他们的办案封赏肯定会更加丰厚。 这种话，大家心知肚明，不需要言表。 蒋辰点点头说道，“好的，大家既然都是这个意见，那我们对林伟峰和其他一些问题干部的双规，就选择在明天进行。 和梁主任那边形成有效联动。 梁主任，你们那边有意见吗？” “没意见，没意见，我们也希望这样。 办案不仅仅要考虑法纪效果，还要考虑政治效果和社会效果嘛。 三个效果的统一，才是一个圆满的案件。 这也是上级对我们的要求。” 梁则成不愧是在省纪委混了二十年的老干部，一番官腔打的滴水不漏，但是该表达的意思也已经完全表达。 他们一组自然也想在案件中多捞一点，自然也希望这个案件弄出一些浩大的声势。 在这一点上，大家的利益是一致的。 “行，那楚雅同志，就麻烦您带领大家，和一组的余斌同志对接，制定一个具体的联合行动方案。 梁主任，这样安排可以吗？” “可以的，可以的，余斌同志是我们的一组的常务副组长，和楚雅同志对接制定具体的计划，再合适不过。” “好的，那就这样办吧。 我去市行政中心一趟，郑良才刚刚电话打过来找我，让我去他办公室一趟。” 说完，蒋辰就离开了京海大酒店。 其实他几次征求梁则成的意见，已经很给对方面子了。 如果按照省委的红头文件，梁则成虽然级别比蒋辰高，但是在京海的一切一线办案事宜，全都要听蒋辰指挥。 也就是说，包括梁则成在内的整个一组，理论上都是可以被蒋辰指哪打哪的，根本不需要商量。 不过蒋辰当然不会这么做，除非有特殊情况。 官场上，讲究的是你和我大家好，是花花轿子众人抬，是打狗要看主人，是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说白了，就是要让大家都和和气气，不要盛气凌人。 否则，虽然你今天鸡毛在手，可以颐指气使。 但是得罪了人，以后有事请求到别人的时候就不好办了。 这种不讲策略，不考虑别人承受能力，搞点权力在手就无限度使用不讲情面的人，在官场上根本走不远，只会沦为官场的笑话。 蒋辰上辈子体制内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对这些情况自然门清。 所以，他非但不会把事情做绝，而且还会想方设法的为对方留面子。 梁则成他们就感觉到，蒋辰这种工作方式令他们非常舒服，不仅仅没有因为有一张省委的授权的红头文件就炫舞杨威，反而处处照顾他们的感受，询问他们的意见。 这样，原本因为省委、省纪委任命小辈爬到自己头上，所产生的怨气，也被蒋辰这些做法三下两除二消弭于无形。 工作的积极性一下子被提高了很多。 所以，当领导都是要讲究方法策略的，只知道一味的以权压人，根本走不远。 第九十六章 成为郑良才的秘书 蒋辰来到市行政中心，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郑良才办公室的时候， 已经是晚上十点半。 几乎所有的办公室，都已经黑灯了。 所以，整幢行政大楼，也就郑良才这一个办公室还亮着。 蒋辰进去之前，还是按照体制内的规矩，轻轻的叩了三下门， 里面传来郑良才允许进去的声音， 蒋辰才推门而入。 “郑常务，我来了！” 蒋辰冲着郑良才礼貌的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 “小蒋啊，来了啊，快做！” 郑良才十分热情的邀请蒋辰坐下。 蒋辰这个时候也不客气了，大大方方的在郑良才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这个时候并非工作时间，算是一次私人性质的交往，所以规矩和上班期间又不一样。 可以更放得开一些。 如果是上班时间，蒋辰是来汇报工作的话，那郑良才这个市委常委让他坐下，他肯定是不敢坐的。 “小蒋，这么晚了还让你过来，不好意思啊！” “哪里，哪里，我们府办的工作人员就是为领导服务的嘛，随叫随到应该的。” “嗯嗯，很好很好，”郑良才摆了摆手，意思是客套话到此为止，“小蒋啊，今天喊你过来，主要是想听一听你对自己今后工作打算的意见。 你现在刚刚提拔了综合二科副科长，今后有什么打算嘛？” 蒋辰一听就知道，这是郑良才找自己谈心来了，而且谈的内容很有可能涉及到自己的人事变动。 所以不由得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郑良才是不知道蒋辰的，京海专案第二组组长的职务的，更加不知道，省委已经通过一纸红头文件，赋予了蒋辰在京海办理专案的绝对权力。 所以还只当他是一名市府办的普通副科级干部。 不过蒋辰也是不得不对郑良才的谈话重视。 虽然现在自己在京海手眼通天，权力极大。 但是他知道，这些权力都是临时授权，只要京海案件办理结束，这些权力都会被第一时间收回。 今后，他的身份还就只是市府办的干部。 说白了，他蒋辰的编制在市府办，所以市府办的人事调整，对蒋辰的影响才是实实在在的。 蒋辰不得不重视。 他闻言当即把原本已经挺得笔直的后背，再向上挺了一挺。 “是这样的，郑常务，我对现在的工作和待遇都很满意，组织上刚刚提拔我为副科级干部，像我这样二十五岁的年轻干部能得到这个岗位，是组织对我的重视和信任。 我一定会好好工作，以报答组织的这份信任。” 蒋辰先说了一推冠冕堂皇的套话，表达了自己的感恩之心。 说是对组织的感恩，但实际上却是对他郑良才的感恩。 这个官场的话术，大家都是心照不宣，郑良才当然明白。 所以他对蒋辰这番话很满意，不住的点头。 官场上，很忌讳的一点就是培养一头喂不熟的白眼狼。 这种白眼狼，即使你对他再好，倾注再多的政治资源，但是哪一天某次人事调整让他不满意了，或者你离开领导岗位退居二线或者退休了， 那他就立刻会换一副嘴脸对你，甚至会甩脸子给你看，六亲不认。 这种情况是最让人寒心的。 但是不得不承认，体制内这种现象时常发生。 所以，领导们在培养下属的时候，首先就要搞清楚这个人的秉性坏不坏，是不是有一颗感恩之心，会不会是一头白眼狼。 如果是一头白眼狼，那即使这个人再优秀、再巴结，领导也是不会考虑的。 蒋辰自然知道这个忌讳，所以他刚刚就很适时的展现了感恩之心。 他知道，像这种领导问你今后有什么打算之类的情形， 你还真的没有必要一板一眼的把自己对未来的规划说出来。 作为一名体制内的小喽啰，你的所有规划，在上级领导那里都是一文不值的，甚至是可笑的。 因为人家只要随便动动嘴、动动笔，就可以把你挪到其他岗位，让你所谓的职业规划成为笑柄。 这个时候，最聪明的做法就是，像上级展现自己的知恩图报，让上级明白自己今后会牢记这份恩情，会找机会报答，就行了。 领导也是人，为什么要提拔你？ 除了少部分的提前进步、日后提拔之外，大部分都还是希望能够培养一个得力的干将，工作的时候为自己分担压力，退休了之后找人办事也方便一些。 果然，郑良才听蒋辰这么回答，便满脸笑意开口道，“小蒋啊，现在我的秘书是你们的科长，陶伟克，你知道的。 但是最近，他的职务很快要调整。 可能近期就要提拔到下面的县里当副县长了。 所以我一直在想，由谁来接替他，做我的秘书。 这个岗位很重要啊，所以我不得不慎重。 怎么样，你有意向吗？” 蒋辰闻言，心中一惊，他没想到陶伟克竟然这么快又要提拔了。 记忆里，这个三十出头的年轻科长，当上这个正科级才刚满三年，刚刚够组织提拔副处级领导干部的最低年限。 据说陶伟克是某个大领导的公子哥，而且家族背景十分深厚。 上辈子蒋辰对陶伟克没有怎么关注，并不知道其背景的具体情况。 但是现在看来，应该其背景很不简单。 果然是朝中有人好做官。 这次提拔应该比较突然，所以连郑良才也是刚刚知道消息不久。 不然他不会火急火燎的，这么晚召见自己。 不过陶伟克提拔升迁的快，对于自己倒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否则，郑良才的秘书，哪里会这么快轮到他去做。 这个岗位，一旦做了，那就是明摆着的综合二科科长候选人。 其他人都不可能染指这个科长了。 领导怎么可能放着自己的秘书不用，去用其他人呢？ 所以蒋辰根本没有任何犹豫，马上站起身子立正，郑重其事的对郑良才说道， “郑常务，我愿意做您的秘书！” “好，很好！ 小蒋啊，你不要这么紧张，坐下来说话！” 郑良才对蒋辰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 蒋辰这才再次坐回到自己的位置。 “其实我观察你已经很久了，知道你的能力，在我看来，你胜任这个秘书的岗位完全没有问题。 陶伟克两周之内就会调离，你这两个星期手头的日常工作停一停，多和陶伟克交流一下，做好交接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