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明星哪有飞升香》 第1章 艺考特训了解一下 二月初的京城又冷又干，但却阻挡不了张文助人为乐的脚步。 他看着电线杆上“重金求子”的小广告，照片上的少妇肤白貌美、楚楚动人，可背后凄惨的故事却令人心痛不已。 光是透过这张纸，就仿佛已经看到电线杆另一头求而不得的爱情，还有唉声叹气的富太，和烂醉如泥的富豪。 至于定金和重酬…… 他真没打算拿50万的定金去当彩礼，也没准备用事成之后的200万重酬去买房。 他，只是单纯的喜欢帮助人。 仅此而已。 张文不由的伸出拇指和食指，默默的丈量了一下自己的尺寸，然而突如其来的脚步声却打断了他的好事。 于是，他又抬起头，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将手中的传单递向路人。 “美女，艺考特训了解一下。” 考公失败后，张文就去了高中同学创办的艺考培训中心，一边赚生活费，一边备战下一年的国考。 只是这家培训班实在是平平无奇，即便是在暑假到寒假这段艺考集训的最佳时期，也没能割到一根韭菜。 现在距离京影、华戏的表演专业考试只剩下十几天的时间，割韭菜是来不及了，只能到处看看能不能割到野韭菜。 并排而行的两位美女瞥了一眼，靠近内侧神情冷漠的女人对递过来的传单无动于衷，反倒是走在外侧的小美女接过传单看了又看，非常认真。 “表演培训哪家强，京影附近找星翔。专业老师亲自授课，助你圆梦艺术殿堂。” “十天通关特训，火速提升技能。给我一个机会，还你璀璨未来。” 小美女读了一遍宣传单上的口号，立刻就被里面的内容吸引，转头看向身旁问道：“小姨，你听说过这家表演培训班吗？” 高悦听后稍微想了一下，随后轻轻的摇了摇头，“没听说过。” “十天通关特训，火速提升技能，看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小美女目光闪闪，脸上也流露出了浓厚的兴趣。 高悦疑惑的看向外甥女，“欣欣，你不是刚刚结束表演培训的课程吗？” “对呀。” 乔书欣点点头，“就是因为参加过表演培训班，所以我才特别好奇这个十天特训到底会教什么，敢叫通关特训，想来不一般。” 她和绝大多数艺考生一样，在去年暑假就参加了艺考培训班，并进行了针对式的训练，直到上个月才结束所有课程。 在这半年多的时间里，虽然她自认为各方面都有很大的提升，可在面对即将到来的艺考时，心里仍不免感到压力山大，七上八下。 高悦听到外甥女的话，不由的笑了出来。 “什么特训不特训的，只不过是这些培训机构的招生噱头罢了，认真你就输了，走吧，我请你喝奶茶！” 十天就能通过表演艺考？ 如果是真的，这让那些起步就是半年的表演培训学校情何以堪？ 乔书欣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来，思索了片刻之后说道：“反正艺考前也没什么事，闲着也是闲着，去看看怎么回事。” 说完向发传单的人走去。 高悦想要拉人，结果却抓了个空。 作为娱乐圈内的人，她完全能够理解外甥女此时此刻的焦虑心情，无奈只能快步追上去，谨防对方上当受骗。 “帅哥，你知道这家星翔艺考表演培训具体在什么位置吗？我想去看看。”乔书欣一边指着传单上含糊不清的地址，一边向发传单的人询问。 正准备助人为母的张文就像做贼一样，赶紧把手机揣进兜里，然后转过身。 只见刚刚接传单的小美女又走了回来，对方十七八九的样子，穿着一件短款的白色羽绒服，头上戴着一顶毛茸茸的针织帽，一张冻的粉嘟的小脸看起来俊俏又甜美，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更是明亮而生动。 这么清澈而愚蠢的眼神，他已经好久没有遇见过了 野韭菜！ 就在他眼睛泛绿光的时候，又看到一位美女走过来，对方二十七八不到三十，长发披肩，玉面桃腮，眼神锐利，淡淡的妆容给人一种优雅自信的感觉，身材更是高挑而挺拔，看起来既干练，又强势，标准的御姐形象。 特别是毛呢大衣下被黑色紧身裤包裹的双腿，修长且笔直，跟模特比也毫不逊色，曹植要是有这腿，七步都能走出城门。 “今年艺考？”张文收起眼中的兴奋，脸上露出一个诚信友善的社会主义笑容。 “嗯。”乔书欣点点头。 在得到确定的答复之后，张文立即将助人为母的事情暂时搁在一边。 “你算是找对人了，我们星翔艺考表演培训中心专门为怀揣明星梦想的艺考生推出了十天通关特训，包教包会，保证通过艺考……” 张文热情洋溢，说的天花乱坠，同时又保持着作为一名教育从业者的从容，主打的就是一个人面兽心画大饼。 果然，小甜妹听的两眼直放光，一副蠢蠢欲试的样子。 “真的？” “当然！” 张文信誓旦旦的保证道：“我们是正规表演培训机构，说到做到，如果学员没有通过艺考，我们承诺全额退款……” 听到“全额退款”四个字，乔书欣的心里顿时没有了后顾之忧。 而且对方文质彬彬、童叟无欺的样子，也大大的加深了她的信任。 “星翔？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时，一直没有出声的御姐突然开口，语气中透着怀疑。 乔书欣看向小姨，只见对方给她递来一个稍安勿急的眼神。 张文呼吸一窒，其实从第一眼见到时，直觉就告诉他，这是一个多事的女人。 果不其然。 不过他还是耐心的给出了解释。 “京城有很多艺考表演培训机构，你没听说过很正常，而且我们星翔一直走低调路线，很少做宣传，主打的就是一个默默为演艺圈输送人才，不求名利。” 高悦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能把没名气说的这么清新脱俗，骗子无疑。 而一旁的乔书欣眼中却带着憧憬，这么低调且伟大的地方，简直就是她心之向往的故乡。 “哦？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在这里发传单呢？”高悦冷冷的反问道。 咄咄逼人的眼神好像在说：还不速速现出原形！ 张文一听，真是老太太钻被窝，把爷逗乐了。 这还用问？ 当然是为了钱。 难不成是为了世界和平？ 考公的失败固然令人沮丧，但女友的上岸却更令人揪心。 前几日送女友回家，偶然从邻居口中得知未来丈母娘正在为女友张罗相亲对象，当时他就觉得头顶多了一片青青大草原。 再过十来天就是情人节。 试想一下，在最好的酒店里，吃到一半时突然掏出一枚大钻戒，女友还不感动的稀里哗啦，当场拽着他上楼滚床单？ 他已经算好日子，只要能一发入魂，将生米煮成熟饭，什么彩礼不彩礼的，别说丈母娘了，就算王母娘娘来了，也阻挡不了他俩在一起。 高悦眼神异样的看着面前这个傻笑的男人，心想这骗子该不会在智力上也有问题吧？ “欣欣，我们走。” 她抓着外甥女的手，料定这是个骗子。 “等等！” 张文缓缓收起笑容，神情也变的格外凝重。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求求你，做个人吧。 “演员这个职业，是需要一定天赋的，其他表演培训学校你拿钱就能上，而我们星翔这里只培养有表演天赋的艺考生，如果你没有天赋，拿多少钱都没用。” 说到这里，张文顿了顿，扬起手中的传单，继续说道：“表面上我是在发传单，实际上我是在寻找有天赋的学员，为什么那么多人从我面前经过我不发，偏偏发给你们，就是因为我看出你们有成为演员的天赋，懂了？” “懂！” 乔书欣听后，欣喜的如小鸡吃米一般直点头，双眼之中更是散发着兴奋的光芒。 其实她的妈妈就是文艺工作者，只是从小到大都说她没有演戏天赋，以后就算勉强考上艺校，也只会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演员。 如今被一个陌生人肯定，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她现在十分想带这个男人回家见父母，让对方将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张文笑了，看着女孩边夸边邀，“你的天赋不错，可以说是万中无一，所以，要不要来我们星翔艺考，激发出自己的潜力？《马说》里面有句话，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妹子有没有天赋他看不出来，但他能看出来对方有钱，这就足够了。 “我去！” 乔书欣想都没想，直接作出决定，同时在心中感慨：终于遇到了自己的伯乐。 张文露出孺子可教的欣慰笑容，边掏手机边说道：“咱俩加个微信，等会儿我带你去培训中心，顺便跟老师碰碰面，到时把学费一交，明天就可以上课。” “好的。” 乔书欣忙不迭的掏出手机，正准备添加好友，手机却被一把夺走，她抬头望向小姨，脸上写满了疑惑。 张文手上动作一滞，眉头也随之皱起，这女人屡次三番挡他财路，莫非是看他长的像前男友？ 就在他想着要不要深入交流一下的时候，身后却突然传来两声娇喝。 “就是他！” “别走！” 只见两个穿着同款羽绒服的女孩正气冲冲的朝这边跑来，其中留着齐耳短发的更是一马当先，上来就抓住张文的衣领。 “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吗？”短发女孩杏眼圆睁，怒目而视，俏脸呈现出一副狠巴巴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彪悍。 长发女孩紧随其后，双手成拳紧紧握着，洁白的牙齿轻咬着嘴唇，通红的眼睛看起来既委屈又气氛，而且还透着一丝紧张。 高悦急忙将外甥女拉到一边，避免溅到一身血，安静的站在一旁看戏。 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骗了人家女孩的钱，二是骗了人家女孩的身子。 全是她担心的事。 张文也疑惑的打量着又冒出来的两个女孩，特别是那个长头发的，看着温顺乖巧又腼腆，总感觉有些眼熟。 他略微沉思了片刻，这才开口。 “你们……是想重金求子？” “……” 第2章 这人就是个骗子 张文觉得长发女孩好像在哪里见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今天经过的电线杆太多，看谁都像重金求子。 短发女孩闻言脸蛋儿一红，二话不说直接就是一个背摔。 “让你装蒜！” “嘭！” 张文猝不及防，重重的被摔在地上，姿势就像他的为人一样正直。 传单散落一地，犹如飞雪一般。 一旁的乔书欣直接看懵，诧异的用手捂住嘴。 什么情况？ 躺下就睡？ 张文的意识一阵模糊，恍惚间看到一座八角古塔，飞檐翘角，白墙金瓦，上面还有精致的雕花，门楣的牌匾上龙飞凤舞写着三个金色大字： 文曲塔！ 这时，古塔的门缓缓打开，一股巨大的吸力，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直接将他抓入其中。 眨眼间，人已身处塔内。 周围一片黑暗，犹如夜空般无边无际。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却矗立着一尊人像，头戴文冠，身穿文袍，左手持尺，右手持鞭，身上更是被一层薄薄的白光环绕。 这是……老爷爷？ 张文浑身一激灵。 作为网文爱好者，眼前的画面实在太熟悉了。 没想到平平无奇如他这般，也会被老爷爷选中，简直就是祖坟冒青烟了。 只是，这位老爷爷看起来怎么那么眼熟呢？ 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温文尔雅，童叟无欺……无论是相貌还是气质，和他不能说一模一样，简直就是如出一辙。 这哪里是老爷爷？ 分明是太爷爷！ 这是基因，这是科学！ “太爷爷，是你吗？” 张文心中激动，已经开始幻想未来打破苍穹的画面。 仿佛是听见了他的询问，塔内随即响起一个浑厚而又缥缈的声音。 “文曲星君，转世渡劫，教化众生，造福人间，广积香火，飞升成仙……” 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并在这方空间中不停地回荡。 答话了。 实锤了。 太爷爷无疑！ 张文望着眼前的人像，不，是神像，一时间两眼放光。 他想过太爷爷手眼通天，法力无边，但没想过太爷爷竟然会是文曲星君转世。 在华夏神话中，文曲星一直都是主管文运的星宿，代表着智慧和才华。 “噗通！” 张文直接跪在地上，心中涌出一股无比亲切、相见恨晚的感觉，如果能提前五六年遇到太爷爷，当初考个青华京大也不在话下。 不过现在也不晚，还有国考。 “终于轮到我了，莫欺青年穷！” 他双手合十，一脸虔诚。 “太爷爷慧眼识才，晚辈定不负所托，天天供奉香火，助您老早日渡劫成功飞升成仙。” “也希望您老能在回归仙班以后，带我装逼带我飞升……” 说完“哐”“哐”“哐”就是磕。 一，二，三…… 咦？ 太爷爷怎么不说话？ 决心立了，孝心也表了，难道现在不应该传他功法和要诀什么的吗？ 要不然他这个代言人怎么去教化众生，怎么去造福人间？ 张文抬起头，疑惑的看向太爷爷的神像，耳边却在此刻响起窃窃私语，视线也突然变的模糊。 “他没事吧？” “应该，应该没事。” 周令仪支支吾吾，不太确定。 她也没有想到男人这么不经摔，一定是装的，对，装的。 “喂，快起来，我可没用力，你别碰瓷啊。” 说着，又朝地上的男人踢了两脚，而且肉眼可见的用力，就算打个全麻也能被踢醒。 身旁的长发同伴孙萌一脸担心，拿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打120。 高悦看着不知所措的两个女孩，心中不由的对她们的经历产生好奇。 “你们和他认识？” 说完指了指躺在地上的男人。 “不认识。” 周令仪果断的摇摇头，孙萌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乔书欣听后，顿时正义感爆棚，愤愤不平的质问道：“不认识你为什么打人？” 周令仪双手掐腰，梗着脖子蛮横的说道：“我乐意。” 随后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漂亮女孩儿，皱了皱眉头问道：“你们是一伙的？” 高悦一边拉着想要冲上前理论的外甥女，一边解释道：“不是，我们只是路过这里，他向我们推销表演特训课……” 本来周令仪的表情已经缓和了许多，可是一听到推销几个字，立刻又严肃起来。 “你们千万不要上当，这人就是个骗子，我朋友花了二九九从他手里买了一本《艺考宝典》，说什么内部绝密资料，学会保证通过，可是拿回去一看，和我在拼夕夕上九块九买到的艺考资料一模一样，你们说气不气人……” 高悦一边点头，一边看向外甥女，眼神好像在说：我说这人有问题吧！ “打住！” 张文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你可以说我卖的贵，但不能说我是骗子！” 他的表情非常认真，一脸正气。 当下境况已经不容他继续与太爷爷联络感情，如果再由这个脾气暴躁的悍妹胡说下去，刚加了微信好友的小甜妹非把他删掉不可。 这事也怪他自己。 别的同行都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只有他实在，一直在原地打枪。 “哼，你自己也承认卖的贵？”周令仪冷笑一声，随后拉上自己的同伴，口中威胁道：“快把钱退给我朋友，否则我发短视频曝光你。” 同伴配合的掏出手机，将镜头对准过去。 张文看到之后，非常伤心。 其实，他只是想给这个长发萌妹上一课，让对方知道什么是人心险恶，不要轻易相信陌生人。 成长的途径有两种，不是上课就是上当，对方不买课，他只好让对方尝尝上当的滋味。 现在看来，对方悟性一般，没能领会他的良苦用心。 唉！ 再给对方上一课吧。 “退，是肯定不能退的。”张文心平气和的说道：“同样一本书，有的书店原价卖，有的书店打折卖，这是市场行为，你能说原价卖书的都是骗子吗？知识是无价的。”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周令仪气恼的说道，两眼都要喷出火来。 张文嘴角上扬，淡淡一笑，不慌不忙的说道：“姑娘，别生气，我呀，特别理解你们现在的心情，其实你们不是觉得这本资料贵，而是看到有比它便宜的，心里不平衡。” 说着，他转头看向一旁的长发萌妹，“我记得卖资料的时候跟你说过，《艺考宝典》只是一个辅助工具，想要艺考成功，需要与我们的通关特训结合才行，对吧？” 孙萌点点头，好像确实说过。 张文慢条斯理的继续说道：“这就像上学一样，大家的教材都是一样的，结果有人考上了青华，有人考上了京大，你不能因为烤上了地瓜就指责学校是骗子，除了天赋、努力这些个人因素之外，一个能够因材施教的老师也非常重要。” “自学和老师辅导，两者效果不同，而老师与老师之间的教学风格，老师对待不同学生的教学方法，也必然会产生不同的效果，所以……” “你们俩要不要来我星翔表演培训亲自感受一下，看看我到底有没有骗你们？” 张文的目光极其真诚，脑门上仿佛写着四个字：童叟无欺！ 两个女孩听的懵懵的。 话虽然扎心，但也是铁一般的事实。 她们彼此看了看，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动摇。 至于二九九的事，已经抛在了脑后，毕竟表演艺考才是她们现在要面临的头等大事。 张文看到后，又添了一把柴，“考上就当花钱买个保险，考不上全额退款你们也不会有任何损失，我的口号是：给我一份信任，还你十分惊喜。” 周令仪浑身一震，饶是刚才怒气冲天，此刻也没了脾气。 这态度，这承诺，谁不心动？ “你等等！” 周令仪拉着同伴走远了一些，然后小声的问道：“萌萌，你怎么看？” 孙萌犹豫了一下，轻轻的晃了晃头，“我也不知道，其实我上午听他说的时候就很好奇，可又怕上当受骗，所以只买了一本《艺考宝典》就赶紧回去找你，现在你也看到了，你觉得他是骗子吗？” 周令仪抓耳挠腮，她怎么会知道对方是不是骗子？骗子又不会把“骗子”两个字写在脸上。 只是听到对方说的很有道理，她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于是想了片刻，一咬牙说道：“咱们先跟他去看看，然后再考考表演课老师，怎么样？” 孙萌点点头，“我听你的。” 商量好后，周令仪走了过去，仰着头说道：“我们想先去培训中心看看，可以吗？” 张文心中一喜，脸上却不露声色，大大方方的说道：“可以，当然可以，欢迎你们去参观，到时你们就会知道我们星翔是多么的与众不同。” 让尊贵的韭菜自认为很聪明，恰恰是让她们心甘情愿掏腰包的关键。 这回不仅仅是周令仪和孙萌，就连乔书欣也面露神往。 “还有我。” 她高高的举起手，生怕被落下。 “等等！” 一直看戏的高悦有抓住外甥女的手腕，将对方拉到身后。 她没想到外甥女还没死心。 男人刚才的花言巧语明显都是一些哄人的把戏，骗骗小孩子还行，想骗她这个成年人，做梦。 “自我介绍一下。” 高悦微微抬起头，神情倨傲的说道：“我是天禧传媒的明星经纪人，刚才你说在这里寻找拥有演员天赋的学员，可我看到的却是来者不拒，是人就行，不知道你对此作何解释？” 乔书欣听完小姨的话后愣了一下，不自觉的看向后冒出来的两个女孩，想着前后发生的事情，好像真的有些矛盾。 明星经纪人？ 张文嘴里的卧槽呼之欲出，额头更有一滴汗水流下。 擦，割到铁板上了。 …… 第3章 天赋都快溢出来了 天禧传媒是一家非常著名的娱乐公司，业务涉及艺人经纪、电影、电视剧、音乐等多个领域，曾捧红过无数明星大腕，其中不乏影帝影后。 一旁的周令仪和孙萌满脸惊讶，没想到这位大姐姐竟然是隐藏大佬，如果能够签约天禧传媒，成为明星将不再是梦。 前者整理了一下衣服，挺胸抬头让自己显得更加亭亭玉立，后者也捋了捋头发，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淑女。 希望能被提前发掘。 张文表面上维持着波澜不惊，实则心里慌得一批。 这哪里是在要解释？ 分明是想让他扑街伏法，人财两空，不仅西瓜不给他，连芝麻也不让捡，其缺德程度不亚于打瞎子骂哑巴扒老太太裤衩子。 张文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内心平静下来。 真正的战士要敢于顶着伤害打输出。 今天不为别的，就冲着这女人盛气凌人的态度，他也要跟对方正面battle一下。 就在他想着如何辩解的时候，周围却画面突变。 只见长发萌妹的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半透明、粘液状的物体，就像…… 史莱姆！ 大小和苹果差不多，蓝色的，就趴在对方的胸口。 这…… 这特么是撞见魔法少女了吗？ 张文目瞪狗呆。 这个世界不正常了？ 他这辈子，行动上一向助人为乐，思想上一贯图谋不轨，通俗点讲就是有贼心没贼胆，这么大了也没干过什么缺德事。 最多就是高价卖两本《艺考宝典》江湖救急解决温饱，可这点小事还不至于惊动魔法少女来消灭他吧？ 张文怀疑自己是不是被短发悍妹摔坏了脑袋，颅内有什么东西在压迫视觉神经，于是赶紧晃了晃脑袋。 这一晃不要紧，魔法少女和史莱姆的头顶竟浮现出一行小字。 “孙萌，天赋：芭蕾舞32点。” “钢琴24点” “散打15点” “担忧精：负面人格衍生物，胆小紧张，犹豫不决……” 这，这是天赋面板？ 他想到曾经玩过的几款网络游戏，只要点点鼠标就能看到其他玩家的姓名，还能看到她们的装备以及属性。 这…… 该不会是太爷爷送的见面礼吧？ 老人家是文曲星君转世，神通广大，威武雄壮，赐予子孙能够看到别人天赋的能力也算是合情合理、理所应当。 如果之前只是祖坟冒青烟，那么现在祖坟直接起飞。 想到这里，张文的心情好似落水的屎壳郎一样，飘了。 刚才还以为太爷爷睡着了，没想到暗地里给他准备这么大一个惊喜。 原来，不是世界不正常，而是他变的不正常。 接下来呢？ 按照套路，是不是应该洗髓伐骨，血气暴涨，练功如吃饭，突破如喝水，仙人之下我无敌，仙人之上一换一？ 想想就热血沸腾。 高悦的目光一刻都没有离开过眼前的男人，仿佛想用自己的火眼金睛，逼着对方现出原形。 然而在看到男人又开始傻笑的时候，锐利的目光中不禁流露出一丝迷惑，一时间竟搞不清对方究竟是真傻还是装傻。 “这位老师，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高悦忍不住出言提醒，将“老师”这两个字说的特别重。 被阴阳到的张文心里非常不爽，特别是对方言语中的优越感，更让他感到反胃。 明星经纪人有什么了不起？ 老子要是亮明身份，山村女鬼都得脱掉绣花鞋给我暖床！ “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 张文指着短发悍妹和长发萌妹，奇怪的对女经纪反问道：“难道你没有看出她们身上的天赋都快溢出来了吗？” 啊？ 高悦一脸错愕，禁不住朝两个女孩多看了几眼。 天赋？ 在哪儿呢？ 除了漂亮点，没什么特别的。 可在娱乐圈，最不缺的就是美女。 两位当事人也是满脸茫然，低头仔细在身上找。 溢出来了？ 在哪呢？没看见呀。 高悦很快回过神，脸上也浮现出一丝冷笑。 哼，故弄玄虚，装腔作势！ “恕我眼拙，没从她们身上看出什么天赋，既然你看出来了，能不能说出来给大家听听，正好也让我学习学习。” 高悦装出一副请教的样子，实则是为了让对方自己露出马脚。 张文听后呵呵地笑起来，语带讥讽的说道：“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明星经纪人就这点本事？” “你！” “这不怪你，是我的问题，我层次太高。” “……” 高悦紧了紧拳头，眼神比容嬷嬷的针还要毒，不过很快就冷静下来，面无表情的说道：“别那么多废话，你该不会是编不出来，故意在这里拖延时间吧？” 张文也不生气，转头看向短发悍妹。 众人立刻安静下来，气氛一时间也变的有些紧张。 大家的目光全都集中过去，想知道这人究竟是慧眼识才的伯乐，还是只会满嘴跑火车的骗子。 乔书欣看了看伯乐，又偷偷观察了一下小姨，心中竟有一丝兴奋。 小姨进入娱乐圈担任明星经纪人也有六七年的时间了，虽然没有和大明星合作过，但也培养出不少优秀演员。 今天居然被人当众质疑专业能力，以小姨的强势性格，绝对不会轻易就善罢甘休。 有好戏看了。 张文绕着悍妹转了一圈，表面上一副认真打量的样子，实际上是在查看对方的天赋面板。 “周令仪，天赋：拉丁舞39点” “戏剧表演21点” “散打15点” 至于史莱姆，也有一只，是红色的，趴在对方的小腹。 “急躁精：负面人格衍生物，性格冲动，心浮气躁……” “……” 了解过后，张文心中大定，在收回目光的同时，胸有成竹的说道：“同学，你的舞蹈天赋很高，如果我没有看错，你学过拉丁舞吧？” 其他人齐齐看过去，等待当事人的回应。 周令仪瞳孔一阵收缩，明亮的眼眸中透着惊讶。 这都能看出来？ 其实猜到会跳舞并不难，但是能猜出会跳什么舞，这就不简单了。 张文没等悍妹说话，继续说道：“你在戏剧表演方面也有不错的天赋，以前是不是接触过，比如说参加过一些大型表演？” “对，对，对！” 周令仪从惊讶中回过神，满脸兴奋的说道：“我八岁就在少年宫学习拉丁舞，十四岁那年被我们当地电视台选中，参演了一个小品，也是从那时开始，我喜欢上戏剧表演，不仅在我们学校搞了一个戏剧团，排的话剧还在市里拿过奖呢。” 一旁的孙萌也很激动。 其他人不了解周令仪，但她却十分清楚，因为两人不仅是同乡，更是同校同学。 在她们学校里，周令仪一直都是明星一样的存在，凡是文艺汇演必有对方的身影，鲜有人不知道。 现在看到老师说的都对，她的脸上也露出期待之色。 好像在问：我呢？我有什么天赋？ 张文等悍妹说完后，这才看向长发萌妹，微笑着说道：“其实我上午遇到你时，就已经看出你的天赋，你有很好的芭蕾舞功底，音乐方面的天赋也很高，看你的手指，学过钢琴吧？” 孙萌怔怔的点点头，本来心中还持有怀疑，现在却只剩下佩服。 说的太准了！ “老师，我报名！” 周令仪高高的举起手。 虽然还没去培训班，但她已经被彻底征服，甚至为之前错怪‘名师’感到深深的懊悔。 “加我一个！”孙萌紧跟着也举起手。 乔书欣看到这一幕，眼中写满了不可思议。 竟然全说中了？ 要知道在几分钟前，两个女孩还疑三疑四，甚至大喊骗子，现在却已经深信不疑。 行动，就是最好的答案。 她不由的看向身旁的小姨，如果没问题，她也准备报名，追随自己的伯乐，为即将到来的艺考上一个保险。 此刻的张文，嘴角上翘，眼含笑意，面向女经纪时，更是刻意扬高下巴，不多不少，正好四十五度。 他什么都没说，又好像说了什么。 高悦从诧异中走出来，一股强烈的挫败感随之涌上心头。 她为公司发掘出不少潜力新人，甚至暗地里经常为自己的眼光沾沾自喜，可是扪心自问，像对方这样一面就能看出别人天赋特长的本事，她做不到。 这人是怎么做到的？ 她不由的看向那两个女孩，目光在两人的脸上来回扫视，稍微一想，立马就明白过来。 托，一定是托！ 两个女孩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是在她阻止外甥女报名的时候出现的。 这个时间点，未免也太巧了吧？ 至于那个背摔，绝对是苦肉计。 这是一个有组织、有预谋、懂战术、会兵法的骗子团伙。 想清楚后，高悦不由的眯起眼，似笑非笑的看着男人问道：“你这么厉害，能不能看看我？我也想知道自己都有哪方面的天赋。” “小姨，你又不参加艺考，在这里凑什么热闹？要看也是先给我看。”乔书欣迫不及待的抢在小姨身前，急切的想知道自己有什么天赋。 高悦心累的暗自叹气，随后一把将外甥女拽到身后，并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那意思好像在问：你到底是谁外甥女？怎么专门跟我唱反调？ 看天赋？ 没兴趣。 她只想以身入局，亲手撕下男人伪善的面具。 第4章 人类高质量女性 张文面对挑衅，并未感到惊讶，对方的那点小心思，又怎么会逃过他的眼睛？ 其实，他早就看出对方多虑多疑多事，也预料到对方会有这样的要求。 他怕吗？ 他不怕。 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正！常！ 现在的他，看谁都像插标卖首之辈，多看一个，少看一个，无所谓。 “好，你已经成功引起我的注意。”张文一本正经的看着对方说道：“看在你勤学好问的份上，今天我就给你上一课。” 说完，从头到脚认真的打量起对方。 有一说一，这女人虽然有些盛气凌人，但身材却是实打实的极品。 高悦被这股赤裸裸的眼神看的浑身不自在，没想到对方不仅是骗子，还是流氓。 原本她只怀疑对方的能力，现在开始怀疑对方的人品，心中更不放心外甥女。 “喂，说呀，怎么不说了？是不是没看出来？”高悦冷笑着问道，仿佛已是胜券在握。 张文这时回过神，刚才看的忘形，竟把对方当成了才艺女主播。 他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过过眼瘾也就罢了。 此女若当妻，枸杞当饭也难医。 “别那么性急，我已经看出来了，只是想再三确认一下。” 张文说完之后假装思索了片刻，这才看向女经纪正色道：“通过对你身材、气质等方面的观察，我得出一个结论……” “你在找茬方面天赋异禀，远超常人。” 啊？ 众人全都懵圈。 找茬？ 找茬也算天赋？还能从身材上看出来？ 这也太玄学了吧？ 高悦看着男人眼中藏不住的笑意，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脸色“唰”的一下就绿了。 “你……” 眼看女人恼羞成怒，张文立刻说道：“我在开玩笑，你不会连这都看不出来吧？” 高悦的嘴角不由的抽动了一下，她当然知道对方在开玩笑，更知道对方在挖苦她。 可如果这个时候吵起来，反倒显得她气量小，开不起玩笑。 于是，她压住心中的怒火，冷冷的说道：“你要是再不说，我就全当你看不出来。” “好，开始上课！” 张文收起眼中的笑意，这才看向女经纪的天赋面板。 “高悦，天赋：时间管理65点。” “语言表达55点。” “长跑47点。” “小提琴38点。” “！！！” 张文惊讶的睁大眼，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 真的假的？ 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女人不仅天赋多，连点数都那么高，活生生一个人类高质量女性。 甚至就连身上的史莱姆也比别人的大，跟蜜瓜差不多，黑色的，而且是趴在脸上。 很显然，不同的负面人格衍生物，不仅在颜色上会有差别，就连寄生的位置也有不同。 “自负怪：负面人格衍生物，自命不凡，自大刻薄，过度敏感……” 怪？ 虽然张文不知道“怪”和“精”的区别，但是从大小上判断，“怪”应该比“精”更加厉害，不，是负面人格更加严重。 他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两步，外表挺漂亮一美女，就因为这个自负怪，看起来格外瘆人。 “你……”张文皱着眉头说道：“没想到你在音乐方面会有这么高的天赋。” 高悦听后冷笑一声，不屑的说道：“没想到你在拍马屁方面也有这么高的天赋，可惜我不吃这套，而且像你这种万金油话术我也会说，能不能具体一点？” 张文闻言，装模作样的掐了掐手指，“如果你能在小提琴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想必现在已经是一名优秀的小提琴家。” 说完，一脸惋惜的摇着头。 “！” 高悦心头一震，秀眉微微蹙起。 可还没等她说话，一旁的外甥女乔书欣就惊讶的喊出声，“老师，你太神了，连我小姨学过小提琴都能看出来？想当年她还在全国比赛中拿过奖呢。” 张文并未骄傲，只是风轻云淡的说道：“基操，基操而已。” 乔书欣直接变成小迷妹，对方越是如此，她越觉得对方深不可测，眼中甚至都充满了崇拜。 高悦抿了抿红唇，脸上露出思索的样子， 她仔细打量起眼前的男人，努力回忆两人是不是在以前某个时间点见过面，比如某一所学校，某一场比赛。 然而她想了许久，都没想起这样一个人。 当然，也有另外一种可能。 她不认识对方，但对方认识她。 毕竟上学时，暗恋她的人能从班里排到校门口。 打个比方，明星不可能见过每一位真爱粉，但是真爱粉却能对明星的基本资料倒背如流。 “说完了？”高悦看着男人问道，想明白后就不觉得惊讶了。 张文盯着女人的腿，笑眯眯的说道：“你在运动方面的天赋也很强，尤其是在跑步方面，特别是长跑。” 这一次，高悦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心中所想也直接脱口而出。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请你不要和我套近乎。”张文表现的义正言辞。 “不，你一定认识我。”高悦坚信自己的猜测和判断。 “认不认识培训费都没有折扣。” “你……” “别说话，我知道自己多优秀！” “……” 高悦深深的皱着眉头，被对方这么一说，她整个人都有点儿不自信了。 周令仪来到乔书欣的身边，小声的问道：“哎，老师到底说没说中？” 乔书欣从目瞪狗呆中回过神，看了一眼问话的女孩儿，然后说道：“我小姨每年都会去参加京城国际马拉松，你说中没中？” 周令仪眨了眨眼，那就是又被老师说中喽？ 这哪里是艺考名师，分明就是算命大师。 “老师！”周令仪激动的大喊，“你就是我的yyds！” 乔书欣认同的点点头，接着想起什么似得，满脸急切的问道：“老师，我呢，是不是该说我了？” 张文本来想说，可是稍微思索了片刻，又改口道，“别急，等你以后进入培训班，我不仅会说出你的天赋，还会指出你的弱点。” 他知道女经纪并没有彻底消除怀疑，所以为了避免对方从中搅局，他这才刻意没有说甜妹的天赋。 相信只要有这件事在，不管女经纪说什么，甜妹都不会改变主意，亲戚也不行。 乔书欣见到伯乐没说，心里略微有些失望，可一想到报班就能知道，于是很快就重新振作起来。 反正这个特训课她是报定了。 “老师，快带我们去培训班参观吧！”乔书欣等不及的说道。 一个发传单的老师都如此厉害，想必培训班里定是卧虎藏龙。 好期待！ …… 第5章 沙雕猪队友 星翔艺考表演培训是一家专业突出、特色鲜明的教育机构，拥有完整的教育机制，先进的教育理念，专注提高学员的表演技巧和艺术潜能，是艺考生通往成功之路的灯塔，更是迈入艺术殿堂的桥梁。 “老师，就，就是这里？”乔书欣望着前方，整个人有点儿懵圈。 在洗浴中心和药房中间，有一扇不到一米宽的玻璃门，门上贴着一张海报，上面写着：星翔艺考，请上二楼。 “对，没错。”张文微笑着说道。 “……” 几个女孩怔怔的看着大门，脑袋里一片空白，就像短路一样。 宣传单上写的那么高大上，又是灯塔又是桥梁，可眼前看到的，跟她们在路上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要不是凑近看，还以为是洗浴中心的后门呢。 只有高悦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冷笑，一副不出所料的样子。 她之所以同意外甥女来这里，就是想以身犯险，寻找揭露骗局的机会。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看到这个门，她就知道自己距离真相又近了一步。 张文看出几个女孩的疑惑，为了避免有人打退堂鼓，于是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说道：“之前我就跟你们讲过，我们星翔一直致力于发掘潜力对象，培养天赋学员，跟拿钱就能去的培训机构有本质上的区别。” “如果没有潜力，没有天赋，就算拿再多的钱，我们也不会收，也是出于这个原因，我们星翔才选在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办学，越没人注意越好，省的有人来骚扰，主打的就是一个低调。” “就像《哈利》中的霍格沃兹魔法学校？”乔书欣问道。 “对。”张文点点头。 众女恍然大悟，随后一个个全都露出欣喜的表情，眉宇间甚至还带了点小骄傲。 因为她们天赋异禀，不同于普通人。 张文暗自松了一口气，快步的来到二楼，却发现培训班大门紧锁。 不用猜，老同学又出去泡妞了。 他连忙掏出钥匙打开门，指着走廊两边的教室，对身后的人说道：“你们随便参观，我给你们拿水。” 说完向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他要赶紧给老同学报喜，顺便让对方准备准备，别放跑大鱼。 办公室不大，只有二十几平，总共三张办公桌，一张是老同学的，一张是他的，还有一张是客座老师的。 “嘟……嘟……嘟……” 电话拨出去很久，直至响起提示音：您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老谢，快接啊！” 张文急的直跺脚，又连续拨了几次，恨不得顺着信号把不务正业的老同学揪回来，可结果还是一样没人接。 “泡妞泡妞，就知道泡妞，早晚有一天会喜当爹！” 他望了眼办公室外，为了能稳住那几个女孩，最后只好将电话打给客座老师。 这位客座老师来头不小，是一位非常有名的男演员，参演过多部电视剧，据老同学说是托了很多关系才联系上的。 因为主职是演员，所以平时就在培训班挂名客座老师，只有在开班时才会出现，所以，对方已经有几个月没来了。 如果不是联系不上老同学，他也不会打这个电话。 “嘟……嘟……咔！” 还好，电话接通。 “喂，是刘老师吗？”张文赶忙问道。 “是我，有什么事吗张老师？”话筒里的声音非常杂，好像在户外。 “打扰了刘老师，你现在在哪，能不能来一趟培训班？我这边有很重要的事找你。”张文说道。 “我在外地，暂时回不去，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培训班不是已经解散了吗，还能有什么重要的事？” “什么？解散？”张文先是一愣，随后说道：“刘老师，你记错了，我这里是星翔培训。” “我说的就是星翔呀，昨晚谢校长给我打电话，说什么艺考培训太卷，他打算停止办学，离开这个行业，到外面沉淀一段时间，怎么，你不知道？” 张文整个人都傻掉了。。 没错，老同学确实姓谢，叫谢安。 可是，解散培训班这么大的事，怎么没有人告诉他？ 他好歹也是教学总监。 这一刻，他只想去帮叶文洁按按钮，去替灭霸握握手。 “张老师？没事的话，我先挂了。” “嗯！” 张文无意识的应了一声，可是很快就反应过来，如果培训班今天就解散，那么门外的野菜不就割不到了吗？ 他用什么买钻戒？还怎么向女朋友求婚？ 还有他的一发入魂计划…… “等等，先别挂！”张文大声说道。 “还有什么事？”电话另一端有些不耐烦。 “大事，急事，好事。”张文郑重其事的说道：“我拉到了三个艺考生，人现在就在培训中心，我已经将所有的一切都铺垫好，只要你这位表演老师能来亮个相，这三个人保准都能留下。” 话筒里一阵沉默。 过了片刻，这才传来声音，“张老师，你是不是借网贷还不上，打算割我腰子去顶债？” “啊？这话从何说起？”张文不解。 “要不然，你干嘛拿艺考生来忽悠我回去？” “谁忽悠你了，我说的都是真的。”张文急了。 “张老师！我在你们星翔培训担任客座教师也有几个月的时间了，你们招到过一名学员吗？” 张文听见后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张老师，实话跟你说，我现在在老家送外卖，以后也不打算当京漂了。” “你，你不是演员吗？”张文惊讶，现在影视行业都这么不景气了吗？ “演员不假，不过是群众演员罢了。” “你说你参演过很多电视剧……” “在几部抗战神剧中扮演尸体。” “老谢他说找了很多关系才联系到你……” “我和谢校长之间的关系确实很复杂，他在酒吧搭讪一女的，约人家第二天一起吃饭，女的担心安全，于是叫上闺蜜，闺蜜心里没底，然后联系表哥，表哥没有时间，最后拜托老乡，我就是这个老乡。” “？？？” 张文大脑一片混乱。 关系，这么复杂吗？ 这特么都是什么沙雕猪队友！ “……” 电话不知何时已经挂断，张文愣愣的看着手机，眼中尽是茫然。 校长失联，老师失约，他这个教学总监岂不是要失业？ 不行！ 刚才好说歹说才把三个女孩忽悠过来，如今就差临门一脚，又怎么能半途而废、功亏一篑？ 老话说的好。 茅坑蹲久了，拉不出屎也能哼哼两声。 他看向书柜，上面有很多关于艺考重点、表演培训方面的书籍，回头临时抱个佛脚，上课现学现卖，应该能将十天的特训课应付过去。 何况那三个妹子都很漂亮，而且天赋出众，艺考应该不成问题。 对，就这么干！ 张文目光笃定，真正的强者，从来都不抱怨环境。 …… 第6章 听懂掌声 “……” “当当当！”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吓了张文一跳，双腿一颤差点儿坐在地上。 他缓缓的转过头，透过门上的玻璃能清楚看到站在外面的野韭菜们。 呼！ 张文做了一个深呼吸，等心里稍微平静一些之后，这才强装镇定的走过去开门，“你们参观完了？” 几个女孩相互看了看，刚才还很兴奋的她们，此时情绪中多了几分低迷，一个个吞吞吐吐，犹豫不决。 只有高悦趾高气扬，目光中带着轻蔑，阴阳怪气的说道：“参观完了，就那么两间还没我家公摊面积大的教室，早就参观完了，难道这就是你说的低调？” 张文听后看向三个妹子，见到几人目光躲躲闪闪，想来也是这个意思。 再结合女经纪说话的口气，他甚至能够猜想到，在刚才参观的时候，对方一定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不过没关系。 纵然敌众我寡，纵然身陷重围，但是，我们要敢于亮贱。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你们不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吧？”张文一边说，一边从门后拿出几瓶矿泉水分给三个妹子，唯独没给御姐。 高悦听后板着脸，针锋相对的问道：“教室设施简陋又怎么解释？？”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地板起皮，窗台漏风呢？”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高悦秀眉紧蹙，牙关紧咬，心里一万个不爽。 这逼让对方装的，反倒显得她肤浅了。 侧头再看一旁的外甥女，脸上已是一副恍然大悟、后知后觉的样子。 张文漫步来到窗前，看着外面的高楼，风轻云淡的说道：“我们星翔完全可以在繁华的商业区租一整层楼，然后装修的富丽堂皇，精致奢华，看起来十分高大上，可是这样做，跟市面上其他那些华而不实的培训机构又有什么区别呢？” 说到这里，他缓缓转过身，看向三个女孩问道：“你们是冲着特训课程来的，还是冲着教室环境来的？” “我是冲着老师你来的。”乔书欣大声回答道， 周令仪和孙萌跟着点头附和，低迷的情绪也重新振作起来。 高悦的嘴角抽动了一下，能把老破小穷烂差说的这么超凡脱俗，还真是满嘴跑火车啊。 “哼，说的比唱的好听，老师呢，我怎么没有看到你们这里的老师？”高悦咄咄逼人，想要一鼓作气“解决”对方。 乔书欣闻言四处张望。 是呀，虎呢？龙呢？？ “没见到就对了，我刚才联系老师，让她们不用来了。”张文转头看向女孩们说道：“你们几个天赋过人，咱们能够相遇也是缘分，所以我决定亲自特训你们，怎么样，开心吗？” 三个女孩没想到这么受重视，一个个感动的不得了，特别是那句“天赋过人”，说的她们心花怒放。 “你？”高悦的眼中充满了质疑，“你是正经老师吗？” “你可以怀疑我不是老师，但请不要怀疑我不正经。” 张文脸上的表情立刻变的严肃起来，他整了整身上的衣服，一本正经的说道：“本来我想以普通艺考老师的身份与你们相处，结果换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质疑，不装了，我摊牌了，其实我是这里的教学总监，这是我的名片。” 说完掏出名片递了过去。 高悦接过名片看了看，只见上面写着：京城星翔艺考培训中心。 中间是职务和名字：教学总监张文。 最下面是联系电话。 乔书欣、周令仪、孙萌三人眼睛亮了起来，心里更是美滋滋的，感觉就像走路捡到彩票，刮完发现中了大奖。 “如果你是教学总监……”高悦随后将名片仍在地上，“我实在无法认同贵培训中心的教学质量和教学环境。” 张文笑着摆摆手，不在意的说道：“没关系，我尊重你的想法，毕竟你是娱乐圈‘金牌’经纪人，肯定认识很多知名的表演老师，我那点能力在你面前也只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 高悦“哼”了一声，冷冷地说道：“知道就好。” 可是在说完之后，心里非但没觉得舒服，反而非常不自在。 这男人不会是在阴阳她吧？ 她越想越气，拉着外甥女的手说道：“欣欣，我们走，我回公司给你找专业的表演老师辅导。” 乔书欣满脸的不情愿，一边拽着小姨一边说道：“小姨，我不走。” “不行，这里环境太差，我不放心。” “小姨，我喜欢这里，你就让我留下来吧。” 两人相互拉扯，谁也不让谁，就像拔河一样，不过在整体上，还是成年人占据优势，最后在进进进退退之间出了办公室。 张文没有过去阻止，别人的家事，他一个外人不好掺和，回头人家过年又在一张桌上吃饭，他反而变成别人口中的坏人。 不过，该说的话，他还是要说的。 有人给他添堵，他也不能让对方好受。 钱能不能赚到无所谓，反正还有两个妹子，但仇得当场报，要不然道心得毁。 他来到办公室外，一边看戏一边说道：“这个世界并不缺少天赋爆炸的天才，有的历尽千辛修成正果，最终却成为唐僧取经路上被一棒打死的妖怪，而有的只是跟对师父，哪怕以前害过很多人，可只要挑好担，最后也能功成名就，听懂掌声！ 周令仪和孙萌听完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激动的用力鼓掌。 “啪啪啪！” 眼看就要被拉出大门的乔书欣也被这股充满浓浓哲学气息的话语砸在心坎上，整个人就好像被注射了超级士兵血清一样，一把就甩开小姨，斩钉截铁的说道：“小姨！我要留在这里，我觉得这里更适合我，我对自己的决定负责。” 眼神坚定的就好像刚带上红领巾的娃娃！ 高悦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身体也僵在原地。 之前外甥女对她关于艺考方面的建议一直都是言听计从，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对方表现出抗拒。 她转头看向倚在墙上的男人，心情格外复杂。 这哪里是艺考培训中心？分明就是成功学培训中心。 此时此刻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无力阻止外甥女参加表演特训班，唯一能做的就是放手让对方报名，以后撞到南墙自然就会回头。 乔书欣快步走到伯乐前面，迫不及待的问道：“老师，我报名，学费多少？” 张文心头一喜，脸上却保持着平淡，不紧不慢的说道：“咱们也算有缘，这样吧，我给你们一个相见恨晚的价格，三万。” 啊？ 乔书欣表情一滞，周令仪和孙萌的眼中也流露出一丝惊讶。 大家都是要参加艺考的人，谁还没上过艺考培训班？ 可其他培训班半年也才三万，这里十天就要三万是不是太…… “你怎么不去抢？”高悦翻了个白眼儿。 面对质疑和讥讽，张文并没有去理会，而是看向三个女孩，伸出两根手指，“我有两个问题，希望你们能够如实回答，第一个问题，你们都上过艺考培训课吧？那么现在，你们对即将到来的艺考有信心吗？” 呃…… 周令仪和孙萌迟疑了一下，最后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 有信心谁来这儿？ 乔书欣此刻更是皱起眉头。 培训前担心，培训后忧心，这不就是一点效果都没有吗？ 张文将一切看在眼中，继续说道：“第二个问题，你们参加的艺考培训班有没有承诺考不上全额退款？” “……” 这一次，三个女孩全都在摇头。 张文笑了，笑的很浅，却又耐人寻味，最后用一种戏谑的口气说道：“上课没效果，落榜不退款，到底谁在抢钱？” 乔书欣听完如梦初醒，只觉得以前参加过的培训班都是土匪和骗子，随即从兜里面掏出手机，阔气的说道：“老师，扫码。” 张文微微一怔，三万块钱说扫码就扫码，现在的高中生都这么有钱吗？他像对方这么大的时候，最多只能拿出三四十。 惊讶归惊讶，收款二维码已经展示出来。 “叮！” 微信支付提示，个人收款码到账30000。 张文看见后瞳孔一阵收缩，眼中也闪过一丝喜色。 来培训中心大半年，终于见到钱了。 “这位学员一看就是内心笃定、做事果断的人，以后必成大器，前途无量，我这就去给你打印合同。” 张文冲着甜妹夸奖一番，然后走进办公室打印合同。 周令仪和孙萌对视一样，跟着进了办公室。 “老师，还有我们，我们也报名。” 两女纷纷掏出手机准备扫码。 她们也想在这里接受特训，她们也想成为大器。 张文心中一乐，没想到一心考公为人民服务的自己，竟然还有做生意的潜力，果然是金子到哪都发光，是流氓到哪都能浪。 合同是现成的。 他打印好后，交给三个女孩儿。 “你们看看合同内容，没什么疑义就在后面签上名字。” 乔书欣伸手刚要接，就被一旁的高悦抢过去。 作为明星经纪人，看合同写合同签合同都是她的工作，不管多小的陷阱都别想逃过她的眼睛。 她从头到尾逐条去看，那叫一个认真仔细。 良久过后，她将合同还给外甥女，十分不情愿的点点头。 没看到陷阱，好失望。 乔书欣见到小姨没有反对，于是欢欢喜喜的在合同最后写上自己的名字。 周令仪和孙萌虽然不会看合同，但是见到明星经纪人都没挑出毛病，所以也麻利的签上名字。 张文偷偷瞄了瞄微信钱包里面的余额，心情好似屎壳郎遇台风，又飘了。 这要是全都用来买钻戒，哪个女的见了不迷糊？ “老师，咱们什么时候开课？”乔书欣无比期待的问道。 一旁的周令仪和孙萌此刻也投去急切的目光。 张文初为人师，没什么教学经验，于是想了想说道：“后天吧，后天早晨九点，怎么样？” 他本想多留几天去准备，可时间上不允许。 因为今天已经是2月2号，京影和华戏的表演专业初试都在这个月的15号，如果4号不能开课，那么特训就凑不上十天。 “知道了老师。” “老师再见！” 高悦默默地看着这一切，目光深沉而锐利。 哼，走着瞧！ …… 第7章 一个大胆的想法 张文站在培训中心门外，看着逐渐远去的学员，一直下压的嘴角终于扬了起来。 脑海中更是浮现出未来丈母娘拿到B超单时的懵逼表情。 那画面，简直不要太美！ 小小得意了一会儿，他便收起笑容。 张文十分清楚，自己之所以能够割到韭菜，全凭太爷爷相助，现在是时候回报他老人家了。 于是，他骑着共享单车来到附近一家规模较大的批发市场，转了一圈终于找到一个专门售卖文化用品的档口。 “老板，有没有文曲星君的神像？”张文一边问一边看。 货架上摆着很多雕像和画像，有弥勒佛，有观音，有财神，有寿星，就是没有他太爷爷。 “文曲星君？没有。” 老板回头指向身后一尊神像，“我这里有文昌帝君，要不要？” “不要。”张文果断的摇摇头，转身就要走。 老板见状快步上前拦住人，认真打量了一番问道：“小兄弟，看你这么帅，请星君是为了艺考吧？” 张文笑了一下，然后伸出大拇指，“老板好眼力。” 老板立刻来了精神，眉飞色舞的说道：“小兄弟，这我就得好好跟你科普一下了……” “文昌帝君是掌管天下读书人文运和考试的神仙，号称：考神。” “文曲星君虽然也管文运，但也只是文昌帝君下辖的一位文神，拜文昌帝君比拜文曲星君好使。” “你听我的，就请文昌帝君。” 张文知道老板是个实诚人，于是说道，“老板，你说的没错，可是县官不如现管，文昌帝君确实地位高权力大，但他不认识我，文曲星君虽然段位差了些，但他能照顾我。” 店老板呆站在原地，听的一愣一愣的。 只觉得自己虽然很懂神明排位，但不如这位小兄弟更懂社会。 不过为了能够结上这笔善‘元’，他又开始推荐其他。 “小兄弟，我这里还有文殊菩萨，也是智慧的化身，号称考试必过佛，不管认不认识，一律普度，要不你请回去试试？” 张文连连摆手，“算了老板，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怕把他请回去，太爷爷会不理我，我还是去其他地方转转吧。” 店老板看着小兄弟离去的背影，心里一阵嘀咕：你太爷爷谁呀？连文殊的面子都不给？ 张文又逛了几家店，结果越看越郁闷，越看越唏嘘，甚至感觉有被冒犯到。 这些店和第一家一样，有文昌帝君，有文殊菩萨，甚至还有雅典娜，可就是没有文曲星君。 他现在终于明白太爷爷为什么没能飞升了。 没有香火，不能腾云驾雾，怎么飞？ 张文没做过多停留，随便买了一些香和香炉就离开批发市场，准备再去其他地方找找。 正当他掏出手机准备扫码共享单车的时候，车筐里的一张小广告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 卡片上的包小姐青春靓丽，和重金求子的富太有的一拼。 此情此景，他的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相信以太爷爷的胸怀，就算知道，也一定不会怪罪他。 想到这里，张文四处张望，发现不远处就有一家打印社，于是快步走过去。 “能做海报吗？” “能，有图吗？” “没图，你到上网搜一下，文曲星君。” 店员在搜索框中打上‘文曲星君’四个字，然后点击回车键，下一刻电脑屏幕中就出现了搜索内容。 张文笑了。 这不就有了吗？ 就这智商，亲孙子无疑。 他凑近屏幕仔细看，只过了一会儿，眉头就皱了起来。 网上的图片虽多，可是总感觉差了点什么。 对，是那张脸。 图片中的脸和太爷爷的脸不一样。 古往今来，被称为文曲星转世的人可不少，这要是供奉错了，香火飘不到太爷爷那里，不仅没帮上忙，说不定还间接资助了太爷爷的竞争对手，落下个大逆不道、背叛先祖的骂名。 “选好了吗？”店员问道。 “没有。”张文一边继续翻看，一边摇头。 店员随手指向屏幕中的一张图片，发表自己的看法，“我觉得这张不错。” “长相不行。” “啊？” 店员直接懵逼。 神仙都没嫌你弱，你还嫌弃神仙丑？ 第一次遇见拜神还挑长相的。 “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店员疑惑的问道。 “找个跟我太爷爷……嗯，跟我长相差不多的。”张文说道。 店员听后，一个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 见过自恋的，没见过这么自恋的，连拜神仙都要拜和自己长相一样的。 “你在网上找什么？直接自拍一张不就行了？”店员调侃道，说完还翻了一个白眼儿。 张文闻言怔了一下，随后两眼放光，兴奋的直拍大腿。 “对呀，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说着伸手指着一张和太爷爷穿戴造型差不多的照片，对一旁的店员说道：“你给我拍张照片，然后把我的脸P到这张图上。” 啊？ 店员满脸呆滞，惊的仿佛灵魂已经出窍。 她刚才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对方不仅当真，还在玩笑的基础上更进一步。 “这样，不好吧？”店员出于好意的提醒道，心里则怀疑对方是不是神魔小说看多了，找不到修仙的秘诀所有想出这么一个原地成仙的自嗨办法。 如果靠P图就能成仙，那仙界还不仙满为患？ “有什么不好的？” 张文不以为意。 他和太爷爷那么像，脸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自然写谁名，就是谁。 “你要是这样做，以后出了什么事，可别找我来负责。”店员赶忙撇清关系，甚至还往旁边挪了挪椅子，生怕对方遭雷劈的时候连累到自己。 “顾客就是上帝，快点P，我赶时间。”张文催促道。 店员见到顾客执意一条路走到黑，心里不由叹了一口气。 哎！ 长的挺帅，就是脑子不好使，可惜了！ …… …… “什么？你们在外面报了一个表演培训班？” “哎呀，你们一定是遇到骗子了，他又不是京影华戏的老师，能帮你们什么？” “我就不信，咱们十年寒窗还顶不上他十天培训？” 周令仪和孙萌回到酒店就把报名艺考通关特训的事情说了出来，结果立刻遭到父母的数落。 其实四位家长并不是心疼钱，而是痛恨那个骗子，连孩子的压岁钱都不放过，太可恶了。 “不是培训，是特训，是不是萌萌？” 周令仪看向身旁的好友，脸上不仅没有半点儿悔意，甚至还保留着回来时的欣喜和兴奋，因为她压根就不觉得自己被骗。 孙萌听见后点点头，为了证明自己已经长大，她麻利的从包包里取出文件袋，认真的说道：“这是我们跟培训中心签的协议，上面写的清清楚楚，艺考不过，全额退款。” “对。”周令仪仰着头，脸上满是自信，“要不然我们也不会报名，怎么样，这回你们总该信了吧？” 周妈妈瞥了眼协议，继续泼冷水，“别在这里沾沾自喜，国际协议都能说翻脸就翻脸，你们这几张破纸算什么？” 一旁的孙妈妈认同的点着头，拿着手机说道：“你们平时不刷短视频吗？现在连全国连锁的艺术机构都能卷钱跑路，更别提你们说的这个小地方了。” “可是当时除了我和萌萌之外，还有其他去报名的艺考生。”周令仪认真的说道，不相信自己会被骗。 周妈妈苦笑着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傻姑娘，那些人是托儿，要不然怎么吸引你们报名？让我猜猜，那个艺考生是不是一开始也不信，说着说着就信了？？” “……” 周令仪如遇点穴，一下子就僵在原地。 旁边的孙萌也不自信了，因为一切都如周姨猜的那样。 这时，她突然想起一件事，连忙从兜里面掏出手机，“我加了培训老师的微信，如果你们不信，我现在就问他在哪，咱们一起去问个明白，到时候你们就信了。” 孙爸爸听见后，立刻伸手拦住女儿，摇头说道：“不行，你在微信里面问他，不就打草惊蛇了吗？一旦他提前跑路，我们去哪找人？” “嗯，也有可能找一些托儿再演一场戏。”周爸爸补充道。 周令仪平时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可是听完爸爸说的这些话，此刻也不免有些心慌意乱。 既觉得名师有一套，又觉得父母有道理。 “这样吧。”周爸爸想了想，看着孙萌的爸爸说道：“时间还早，应该没有下班，咱们现在就去那家艺考培训中心，打他个措手不及，如果他不退款，咱们就报警，怎么样？” “行，反正孩子们一节课都没上。”孙爸爸点点头。 “可是……” 孙萌犹豫了一下，然后小声的问道：“万一老师他真的很厉害呢？” 她的想法很简单，如果那位老师不是爸爸妈妈口中的骗子，那么她和周令仪岂不将错过一个名师指导的机会？ 几位家长相互看了看，表情也变的慎重起来。 孩子为了艺考准备了这么多年，如今到了临门一脚的时候，总不能自己伸脚把孩子绊倒在京影门外吧？ 孙爸爸看着女儿，稍微想了一会儿，然后看向其他人说道：“咱们到了之后，可以先试探试探，至于理由，就说想看看孩子口中的伯乐，如果在这个过程中发现问题，到时候再跟他摊牌也不迟。” “对，先礼后兵。” 其他人听后纷纷附和。 孩子年少懵懂容易上当，但是想骗他们四个大人，做梦！ …… 第8章 元分已尽 张文对P完的照片非常满意，为此还专门挑选了油画布和实木轴，让太爷爷的格调看起来更高一些。 天色渐暗。 张文肩背画轴，手拎香炉，骑着共享单车一路狂飙，心情犹如得知师父被抓走的八戒一样，恨不得能立刻返回高老庄。 当他兴冲冲的推开一楼大门，大跨步的走到楼梯一半的时候，却看到培训中心门外站着一群人，口中又是骗子又是报警，其中还有白天报名的女学员。 “你们是来找我的？”张文放慢脚步，疑惑的看向众人。 听到声音，几位家长立刻转过头。 周令仪和孙萌在看到出现在身后的伯乐时，神情紧张的喊了声“老师好”。 不管父母怎么怀疑，反正她们始终觉得这位老师很厉害很神奇。 相比之下，已经在这里等了半个多小时的四位家长就没那么友善了。 他们快步的走过去，将人团团围在中间，生怕人跑掉。 “你就是星翔艺考培训中心的老师？”周爸爸沉声问道，一脸凶相。 “兼教学总监。”张文掏出自己的名片。 孙爸爸嫌弃的一把推开，板着脸问道：“我们是孙萌和周令仪的家长，就是你骗我们两家孩子掏钱参加表演特训课的？” 一旁的孙萌急的秀眉紧蹙，俏脸通红，说好的先礼后兵呢？说话不算数。 “骗？？” 张文怔了怔。 飞升者的事，能叫骗吗？ 明明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他不由的转头看向两位女学员，张口问道：“你们就是这么跟父母说的？” “没有！”周令仪赶紧摇头解释，“我和爸爸妈妈说，今天遇到一位很厉害的老师，只看一眼就能说出我和萌萌有哪些天赋，可是他们不信……”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已经细不可闻。 张文看着忸怩不安的两位女学员，又看了看对他充满敌意的四位家长，瞬间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之前听到的“骗子”“报警”，指的应该就是他。 “是来退费的吧？我这就退给她们。” 张文没有含糊，直接从兜里掏出手机，将白天收到的学费以微信转账的方式发给两位女学员，末了还嘱咐一句“快收下”。 周令仪和孙萌看着微信里的转账，点也不是，不点也不是，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不知怎么办才好。 张文一边说着“借过”，一边从四位家长的包围中挤出去，然后自顾自的走进培训中心。 全程没有半点推诿扯皮和说服挽留的意思。 看着消失的身影，停留在原地的四位家长集体懵圈。 咱们还没提要钱的事，这人怎么就把钱退了呢？ 刚才他们在等待的过程中，一直在针对‘如果骗子不退款’这件事各抒己见，那叫一个踊跃，那叫一个积极，可是现在…… 大家好像想多了。 “爸！”周令仪一脸埋怨的说道：“我说了张老师不是骗子，你还不信，你见过哪个骗子这么轻易就给退款的？” 之前一直嚷嚷着不退款就报警的周爸爸，此刻不禁老脸一红，宝贝女儿的话说的好像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似得。 不过孩子说的也有道理，别说骗子艺考机构了，就算正规艺考机构，退款也没有这么快的。 特别是对方视金钱如粪土，并懒得跟他们多费口舌的样子，多少有点儿名师的派头。 周令仪看见爸爸不说话，心里的怨气更大了，“爸，如果我艺考没过，责任全在你。” 周爸爸脸色一变，这个责任他可承担不起。 知道的，是他担心女儿被骗，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心疼那三万块钱呢。 “要不，我们进去咨询一下？” 周爸爸看向其他人，征求大家的意见。 言外之意：这个锅，不能我一个人来背。 孙爸爸稍微想了一下，考虑到关乎女儿的前途大事，于是点点头表示同意，“行，正好可以看看这里的环境，给孩子们把把关。” 商定好后，在周令仪和孙萌的带领下，四位家长走进培训中心。 走廊的尽头，一束光从房间里面照射出来。 这是整个培训中心唯一亮灯的房间。 不用问，老师就在那里。 几个人轻手轻脚来到门外，正欲开口，却看到教学总监双膝跪地，双手捏香，一脸虔诚，口中还振振有词。 “太爷爷，请您收好……” 周爸爸是生意人，平时经常烧香拜佛，知道这时候最忌讳被人打断，于是拦住其他人，站在门外静静等待。 张文起身将三根香插进香炉，然后盯着挂在墙上的画像看，就在他期待太爷爷夸他这个孝子慈孙的时候，一个十分突兀的咳嗽声响了起来。 “咳咳咳！” 孙妈妈用手捂住鼻子，刚才被烟呛的实在没忍住。 张文脸色一变，在看到站在门外的家长之后，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不耐烦的问道：“你们怎么还没走？学费不是已经退给你们了吗？” 现在的他，只想给老祖供奉香火，至于其他的，包括学员的学费，都是小事。 有老祖在，还愁招不到学员？ 大不了将艺考培训中心换成艺考咨询中心。 看长处，看天赋，他是专业的。 四位家长满脸尴尬，但是这样冷冰的态度反而更加令他们觉得之前的胡思乱想都是误会。 骗子怎么会把上门的金主赶走呢？ 反而是一些名师。 给孩子报过补习班的家长都知道，越是牛逼的老师，越懒得跟家长废话，因为人家根本不差学生，更不差钱。 “老师，你误会了。”周爸爸一改之前的严肃，无论脸上的表情还是说话的语气都缓和了许多，连称呼也变的客客气气的，“其实我们不是来要钱的，我们只是想来看看孩子报的特训班什么样。” 其他三位家长也跟着附和起来，点头称是。 张文本就因供奉香火没得到太爷爷回应而心情郁闷，现在又看到这些人在睁眼说瞎话，把他当呆子，心里更是烦死了。 “就那么两间破教室，没什么可看的，你们可以走了。”张文直接撵人，避免打扰到太爷爷吸收香火。 这就像外出吃饭，正要动筷的时候，突然有人要拼桌，还不停地叨逼叨，吐沫星子乱飞，试问谁还有心情吃下去？ “你，你这老师怎么这么说话？”周妈妈不满的质问道。 “你想让我怎么说话？都已经被当成骗子了，难不成还要让我像那些骗子培训班一样花言巧语、笑脸相迎、吹牛拍马、夸夸其谈？” 说罢，张文咧着嘴，露出一个灿烂的假笑，可随后又迅速收起，一脸冷漠的说道，“抱歉，我做不到。” “你……” 周妈妈被怼的面红耳赤，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旁的孙妈妈从来没见过这么硬气的“骗子”，心里已经信了九分，于是赶紧笑呵呵的打圆场，“老师你别生气，我们也是担心孩子，希望你能理解。” 张文哼了一声，然后冷笑着后说道：“我是觉得这两个孩子天赋不错，不忍被埋没，所以才想帮她们一把，既然你们不放心，那就把孩子领走，反正我无所谓，正好可以为我的学员减少两个竞争对手。” 四位家长闻言脸色巨变，心中也随之升起一股浓浓的危机感。 京影表演专业每年就录取几十个人，如果其他考生的成绩上去了，她们孩子的名次不就下来了吗？ 比起四位家长，周令仪和孙萌急的都快哭出来。 她们俩在机缘巧合之下，才获得名师指导的机会，如果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机会溜走，简直比错失大奖还冤。 “老师，我不走！”周令仪走进办公室，一脸倔强。 “我也不走，我要跟老师学习。”孙萌跟着走了进去，态度十分坚决。 张文听后非常感动，态度也有所缓和，“我记得之前跟你们说过，我收你们，纯粹是因为咱们有缘，现在元分已尽，你们还是乖乖跟父母回去吧。” “老师！” 孙萌两眼通红，马上就要哭出来似得，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张文哪受得了这个？于是看着两位女学员说道：“其实你们父母说的没错，我摊牌了，我就是个发传单的，不是什么名师，你们赶紧走吧。” “我不信！” “老师，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你就别骗我们了。” “？？？” 张文满脸错愕。 说实话居然没人信？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强的可怕。 …… 第9章 香火 门外的四位家长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禁五味杂陈。 为了劝退孩子，竟然不惜自会名誉，太感人了。 几个人相互看了看，虽然谁也没有说话，但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一个想法：这位老师不是骗子。 “老师，是我们误会你了，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们计较。”周爸爸想明白后，直接站出来道歉。 “老师，对不起哈。” “我们想好了，就让孩子跟着你学习。” 四位家长一个接一个走进办公室，之前凶恶的表情早已在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十足的诚恳。 然而此时的张文却没有工夫去理会这些凡间俗事。 他疑惑的望着太爷爷的画像，三根立香已经烧的见底，不仅文曲塔内没有任何动静，就连塔中的太爷爷也没有任何反应。 这不科学！ 难道，太爷爷需要的香火不是这种细杆立香？ 又或者，牌子不对？ 张文突然拱手。 “晚辈困惑，请您明示？” 要不，来根华子试试？ “……” 等待原谅的四位家长看到名师的举动，一时间全都呆在原地。 大家望着画像中的文曲星君，心情别提多郁闷了。 向神仙要答案，这不等于直接拒绝他们吗？ 还不如抛硬币公平。 孙萌的心情跌落到了低谷。 周令仪的脸上也写满了沮丧和遗憾。 她看了看老师，又看了看画像，突然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只见她快步来到供桌前，用打火机点燃三根香，随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并将手中的香高高地举过头顶，神色恭敬的说道：“祖师爷您好，我周令仪诚心诚意想跟张老师学习，希望您能为我说几句好话，让我留下来。” 说完“哐哐哐”就是磕。 张文见到后眉头一皱。 我太爷爷，你跪个球？ 您好？ 还怪礼貌嘞。 “叮，香火+1。” “香火+1.” “香火+1.” 嗯？ 张文浑身一震，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文曲塔内的画面。 只见太爷爷的头顶上出现一束细小的亮光，就像烛火一般，紧接着又出现第二束、第三束。 这…… 这就是香火？ 悍妹跪拜三下，香火直接加了三点。 一拜一香火。 张文眼睛一亮，心中充满惊喜。 看来太爷爷需要的香火必须由其他人供奉才行。 也对，如果子孙后代供奉的香火算数，那么岂不是家家都有神仙老祖庇佑？ 就在张文准备离开文曲塔的时候，突然就听“咣当”一声，地上多了一把尺子，正好滚落在他的面前。 他抬头望了望太爷爷的神像，原本握着尺子的左手不知何时已经松开。 “？？？” 张文虽然不懂，但是大为震惊。 太爷怎么还自己往外爆装备？ 难不成是在收到香火以后非常高兴，所以把尺子扔给他当奖励？ “太爷爷，不用这样，虽然晚辈没什么能耐，但也知道百善孝为先，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张文一边说，一边捡起地上的尺子，准备放回老祖宗的手里。 可是尺子刚一入手，上面就浮现出一行字： “戒律尺，作用：斩精除怪。” 这是……法宝？ 张文在惊讶之余，立刻就想到学员身上的负面人格衍生物。 蓝色的担忧精，红色的急躁精，还有御姐经纪身上的黑色自负怪。 所以，斩精除怪的意思就是能将人类身上那些消极的、阴暗的、不利于健康和发展的性格缺点统统清除掉？ 真·法宝！ “太爷爷，既然您要将戒律尺奖赏我，作为晚辈我也不好意思推辞。” 张文紧紧的握着戒律尺，还别说，感觉浑身都充满了正能量。 不过说到奖赏，太爷爷手中好像还有一件法宝。 他转头看向太爷爷的右手。 掉呀。 怎么不掉呢？ 他想了一下，然后向太爷爷的神像走去。 可是刚走没几步，身体却一个踉跄，差点儿栽倒在地，幸好眼疾手快，抓住了太爷爷右手里的法宝，避免了狗吃屎。 “哎呀，地不平！” 张文直起腰，还不忘回头看看地面。 有一说一，太爷爷的握力是真的强，他两个手都没拽过太爷爷一只手。 不过他也不是一无所获，因为太爷爷手中的法宝上浮现出一行字。 “教化鞭，消耗10000点香火可拥有，作用：教育精怪，感化精怪。” 哦？ 香火还能换装备？ 张文两眼放光，没想到香火还有其他用处。 他在兴奋的同时，目光不由自主的在太爷爷身上乱描。 地又不平了。 他扒扒衣服，扒扒腰带，又扒扒裤子，就差扒裤衩了，结果再也没有出现属性面板。 这不科学！ 神仙怎么可能只有两件法宝？ “老师。” “老师？” 阵阵声音在耳边回响，张文不得不从文曲塔中退出来。 尺子还在他的手中，只是被一团柔和的白光包裹着，其他人没有任何异样，似乎全都看不到。 当他想着应该将戒律尺藏在哪里的时候，尺子直接凭空消失，下一刻又回到文曲塔内，安静的悬浮在半空中。 张文暗自的松了一口气，这么宝贝的东西，还是放在文曲塔内安全，否则就算藏在裤裆里，也怕走路被人掏。 “什么事？” “老师，祖师爷怎么说？是不是同意我留下来了？” 周令仪依旧跪在地上，询问的时候，眼中充满了期待。 张文看向悍妹，如果不是对方这一拜，他也不能这么快就搞清楚如何给太爷爷供奉香火，于是微笑的冲着对方点了点头。 “嗯，同意了！” “耶！” 周令仪激动的大叫起来，随后又开始冲着墙上的文曲星君画像磕头。 “谢谢祖师爷，谢谢祖师爷，谢谢祖师爷！” 香火+1，香火+1，香火+1…… 一旁的孙萌听到老师说同意，于是也学着好友的样子先点香后跪地。 “祖师爷在上，愿您能保佑我在张老师门下学习表演知识，考上京城电影学院，圆我演员梦。” 说完便开始跪拜。 前几天她还跟着爸爸妈妈去白云观求了支学业签请神仙保佑，华夏大地神仙多，多拜几个不是坏事，谁知道哪位神仙在线哪位神仙掉线？ 嘭，嘭，嘭！ 香火+1，香火+1，香火+1…… “老师？” “留下。” “感谢祖师爷，感谢老师！” 两个女孩从地上站起来，高兴的击掌庆祝。 张文也很高兴，一下子就收集到12点香火，距离兑换教化鞭又近了一步，就是不知道帮助太爷爷飞升需要多少香火。 站在旁边的四位家长相互看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刚觉得这个年轻人有点儿名师的样子，画风怎么就突然变了呢？ 现在看起来更像神棍。 孙妈妈张了张嘴，刚要开口就看见丈夫不停地在使眼色。 那意思好像在说：孩子好不容易重新获得机会，难道你想再次毁掉？ 孙妈妈轻咬着嘴唇，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也许，科学的尽头就是神学吧。 就在家长们自我安慰的时候，张文却突然转过头，朝着四人看了过去，“你们不想跟文曲星君打声招呼？” 啊？ 四位家长面面相觑。 他们也要拜？ 不过转念一想，求雨拜龙王，脱单找月老，升学还真就得求文曲星君。 周爸爸最先走到画像前，平时他就在公司供着财神爷，拜谁不是拜呀？ 他点着三根香捏在手中，看着画像，口中念念有词。 “文曲星君，保佑我女儿学业有成，考上京影……” 说完弯腰拜了三拜，然后将香插进香炉。 张文看见后眉头挑起。 这就完事了？ 头也不磕一个，怎么，看不起仙？ 他让这些家长向太爷爷打招呼，是为了多收集一些香火，如果得不到香火，说的再多有什么用？ “叮，香火+1。” 香火+1。 香火+1。 正欲打发人走的张文微微一怔，太爷爷头顶又多了三束光，香火也增加到了15点。 这也行？ 他原本以为供奉香火最起码要姿势正确，像跪地磕头这种彰显虔诚的姿势绝对不能少，可是现在看来，香火跟姿势没有必然的联系。 太爷爷大气！ 其他家长纷纷拿起香，开始为自家孩子祈福。 张文看着不断增加的香火，心里美滋滋的，随即也做了一个决定，明天继续出去发传单，招更多的学员，积更多的香火。 …… 第10章 天赋就像36D 清晨，张文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醒来，正准备去卫生间放水，无意间瞥到墙上的画像。 他站在原地愣了半晌，突然好似触电一样精神起来，撒腿就往外面跑。 天刚蒙蒙亮，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 站在路边的张文丝毫感觉不到寒冷的样子，红背心黄裤衩的番茄炒蛋经典搭配让他一出现就立于京城时尚潮流的最前沿，海绵宝宝的长鼻子更是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他呆呆的望着从眼前经过的每一个人，直到看见大家身上的天赋面板和‘史莱姆’时，这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还好，不是梦！ 在确定这一切之后，他又匆匆回到办公室，点燃三根香，跪在画像前。 “太爷爷，保佑晚辈今天也能割到野韭菜！” 说完虔诚的磕了三个响头，开始憧憬太爷爷带他飞升的画面。 虽然太爷爷收不到他的香火，但他觉得太爷爷一定能够感受到他的孝心。 屡屡青烟徐徐升起，飘向墙上的挂画，画中的太爷爷立马变的仙气十足。 张文也觉得自己的身上多了一股仙气，连腰子都变的硬朗了，恍惚间仿佛看到小仙女。 也不知道小仙女都穿什么丝。 俗话说的好：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张文穿上衣服，拎上挎包，早早的就离开培训中心，开始了今天的打野。 路上，他还不忘犒劳一下自己，在煎饼果子里面加了一袋辣条，狠狠地奢侈了一把。 等待期间，他又给老同学打了几个电话，结果和昨天一样，依旧没人接。 其实对于散伙，他早有预感。 培训中心半年多没开张，这事搁在大机构身上也受不了，只是他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如此之快，毕竟距离房租到期还有五个月。 犹记得老同学邀请他时，意气风发，斗志昂扬，满嘴的事业与人生，谁料到这么快就向现实缴械投降。 现在想来，多半是被忽悠了。 不过他也不亏，虽然没赚到什么钱，但可以免费住在培训中心，不仅节省了一大笔房租，还不用回家看人脸色被人催债。 在他很小的时候，爸妈就因欠债玩起了消失，是债主一家将他养大。 说是养，其实就是给口饭吃，他还要负责端茶倒水、扫地洗衣等家务，像仆人一样被使唤。 18岁那年，债主让他去工厂打螺丝还债，是班主任看他成绩还不错，主动上门和债主谈，这才勉强同意他去参加高考，但不会再出一分钱。 在考上大学以后，他几乎把所有的课余时间都用来打工，不是在兼职，就是在去兼职的路上。 他本以为大学毕业之后，可以靠着一份体面的工作还清债务，开始崭新的人生，然而，运气似乎总在跟他玩捉迷藏。 考公前一天，他得了流感，考试时头晕脑胀，浑身酸痛，最终发挥失常，错失了上岸的机会。 …… 张文没有去昨天发传单的地方，而是来到京城电影学院。 他在大门一侧选了一个干净的地方，从包里取出笔和纸，“唰唰唰”写了几个字，然后放在地上，找块石头压好。 “艺考名师，免费咨询！” 老话说的好：一只羊得去赶，两只羊也是放。 反正教三个学员是教，教三十个学员也是教，不如多忽悠……多招几个。 即使最后大部分学员都没考上，退款之后他的钱包里面仍能有余钱，不至于像某些培训机构一样暴雷跑路。 这个，就是责任心。 京城电影学院是华夏著名的艺术院校之一，不仅培养了大批优秀的电影人才，更是明星大腕的摇篮。 是无数艺考生向往的艺术殿堂。 在这里守株待兔，绝对事半功倍。 时间还早，路上行人不多。 他坐在花坛边，从包里面取出《艺考宝典》，为明天的特训课做准备。 缓缓升起的太阳给寒冷的冬日增添了一股暖意，京影大门外的人也逐渐多了起来。 这些人都是准备报考京城电影学院的学生，他们在家长的陪同下来这里打卡拍照，踩点的同时留个纪念。 别看距离艺考初试还有十来天的时间，但是全国各地报考京影的艺考生大都已经抵达京城。 大家之所以如此，一方面是来做最后的准备，临时抱抱佛脚什么的；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提前熟悉环境调整心态，避免考试时紧张。 张文“艺考名师”的身份一亮，立刻就吸引了无数人的关注。 不过这些人也仅仅只是看看，很快就取关离开。 哪个艺考名师会在路边给人做咨询？ 这跟医院门口摆摊算命的有什么区别？ 张文也很快就意识到这一点，自己既没有蓄胡子，也没有留长发，从外形上确实很难让人跟艺术联系在一起。 想到这里，他将手中的《艺考宝典》收了起来，眯着眼开始观察周围的年轻人。 “小提琴25点，这个应该报音乐学院。” “没天赋？你是来搞笑的吗？不对，搞笑也需要天赋。” “天赋DOTA，游戏也需要天赋？” “又一个没天赋的。” “没天赋的好多啊！” 张文看了一阵，突然觉得自己过于乐观。 他本打算挑选一些艺术天赋高的野韭菜去收割，将来被京影录取的几率也会大一些，可是通过刚才这段时间的观察他发现，虽然拥有天赋的人不少，但拥有艺术天赋的人并不多，天赋点数高的更是少之又少，大多数人都没有天赋。 像昨天那几个拥有两三个天赋的妹子，简直就是稀有动物。 想想也是，每年报考京影表演系的艺考生有几千人，可最终能被录取的也只有几十人。 而这几十个经过千挑万选的幸运儿，将来又能有多少成为明星呢？ 如果按照历年来表演系成名率来看，能出五六个明星就已经很不错了。 天赋就像36D，不是谁都能拥有的。 大多数人都是平平无奇。 就在张文想着要不要去华戏那边碰碰运气的时候，突然一块特别大的天赋面板映入他的眼中。 “韩知雪” 天赋：古典舞55点 台词：37点 琵琶：35点 表演：32 …… 张文看完之后，直接就被惊到了。 竟然比昨天那几个妹子还要强？ 又是台词天赋，又是表演天赋，简直就是先天演员圣体。 虽然留给他的只有背影，但是这根韭菜，他割定了。 “前面那个穿黑色长款羽绒服的同学请留步！”张文冲着那个女孩儿大声的喊道。 也许是声音太大的缘故，周围人全都看过去。 毕竟，敢在京城电影学院大门外自称“艺考名师”的人，本身就是显眼包。 女孩听到后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停下脚步。 她先是低头看了看身上的黑色羽绒服，然后转头向后望，见到“艺考名师”似乎在盯着自己，脸上不由的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好像在说：是我吗？ “对，就是你！” 张文伸手指向女孩儿，十分肯定的朝着对方点了点头，而心中也被对方的长相惊艳了一下。 女孩儿的五官平和柔美，给人一种清冷的感觉，仿佛不食人间烟火，即便穿着现代的服装，也遮掩不住身上的古典气质。 颇像女娃炫技之作。 “有什么事吗？”女孩轻声问道，眼中多了一丝警惕。 张文虽然很想现在就挥起镰刀，但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甚至还很有可能被当成怪蜀黍。 因而露出一副和颜悦色的表情，掌握呢问道：“你也是打算报考京影表演系的学生？” 女孩小心的看了看四周，先是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 张文看到对方的样子，以为是紧张的，于是淡笑着说道：“放心吧，以你现在的条件，通过表演艺考没什么大问题，不过……” 说到这，他一手抱在胸前，一手支着下巴，露出一副沉思的表情，闭口不再继续说。 女孩喉咙一紧，脸上立刻流露出不安，心急的问道：“不过什么？” 没有大问题？ 那就是有小问题喽。 女孩心想。 张文见到对方上钩，于是不紧不慢的说道：“你在一些细节上，还需要多加的注意。” 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递过去，“表演培训了解一下！” 说完这句话，张文自己僵在原地。 糟了！ 今天的他是艺考名师，不是发传单的，刚才的推销实在有损形象。 果然，女孩看见名片，眼神立马变了，从刚才的担心变成了怀疑。 什么艺考名师，呸！ 女孩又恢复到之前的清冷，淡淡的撂下一句话，“不必了，我的目标是京舞。”随后转身离开。 张文看到到嘴的鸭子飞了，恨不得抽自己一大嘴巴，为了挽救，他故意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装模作样的说道：“唉，可惜了，明明更适合当演员！” 抛去兴趣爱好不论，试问有哪个女孩不想当明星？ 随便在大街上找个人，如果问她知不知道有什么舞蹈家，她大概只能说出一两位，可如果问她知不知道有什么大明星，她可能张口就说出一连串。 和舞者相比，演员的诱惑更大。 准确的说，是成为明星的诱惑更大。 女孩刚走没几步，听到这话立刻停了下来。 她稍微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快步的返回张文面前，板着俏脸，表情严肃的问道：“你说，我为什么更适合当演员？” 张文暗自松了一口气，随后迎上对方的目光，认真的说道：“我知道你的舞蹈底子不错，如果我没有看错，你学的应该是古典舞吧？” 女孩微微一怔，大概是没想到会被一个陌生人说中，所以眼中流露出一丝诧异。 就是街边算命的，也说不了这么准吧？ 张文没有理会女孩的错愕，继续说道：“以你的舞蹈功底，通过京舞的艺考没有任何问题，但是，演员才能真正发挥出你所有的天赋，我问你，除了舞蹈之外，你是不是还上过台词课？” 女孩全身一震，脸上毫不掩饰的流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震惊！ 震惊到说不出话。 她确实上过台词课，因为她喜欢表演，但妈妈的愿望是让她上京舞，所以她都是偷偷去上课，连家里人都不知道。 她不由的将目光落在地面那张纸上。 “艺考名师？” 难道是真的？ 想到这里，她的目光中燃起一丝希望，脸上也露出坚定的表情，似乎下定了什么重要的决心。 “老师，你别走！” 女孩匆忙扔下一句话，然后转身快速离开。 张文怔怔的看着女孩的背影，一时间懵逼在原地。 聊的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走了呢？ “哎，我还没说完呢！” “不上课也没关系，我这里还有《艺考宝典》，只需二九九……” …… 第11章 贴脸开大 痛失韭菜，让张文的心情非常郁闷，第一次搭讪就以失败告终，今天这个头开的十分不好。 他重新复盘了一下刚才的对话，并未发现有哪里不对。 倒是那个妹子，明明有很高的台词天赋和表演天赋，却偏偏要去京舞。 不是说京舞不好，而是既然选择去京舞，为什么还要学台词？ 难道想以京舞作为跳板进入演艺圈？ 这不是弃易求难，舍近求远，脱裤子放屁吗？ “老师。” 一个男孩带着父母停在摊儿前，好奇的问道：“我刚才听你说《艺考宝典》，那是什么东西？” 张文听见后立刻打起精神，微笑的看过去说道：“《艺考宝典》是一本专门针对表演专业考试的参考资料，它内容详尽，覆盖面广，涵盖了上百个知识点，最重要的是，它非常适合艺考生自学……” 大鱼没捞到，能捞到几条小鱼也行。 男孩听到世上竟有如此神书，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心情急切的问道：“那么，在哪里能够买到呢？” 张文怔了怔，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的男孩。 小伙子挺帅，若不是知道培训中心要解散，他还以为对方是老同学请来的托儿呢。 “你很走运，我这里就有。”张文一边说，一边从包里面取出一本。 男孩看到后如获至宝，立马从兜里掏出手机。 “老师，扫码。” “好嘞，祝你前程似锦，梦想成真。” 张文就喜欢这种干脆的学生，于是免费赠送两句祝福。 嘿嘿，早起的虫儿被鸟吃。 “等等！” 就在张文准备打开收款码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紧接着就看到一个穿着深色制服的中年男人走过来。 张文第一眼以为是警察，正要站起来，又看一眼是保安，于是刚刚抬起的屁股又落了回去。 “大哥，有事？”张文客气的问道 保安看了看张文，又看了看地上的字，板着脸说道：“别在学校门口摆摊，影响我们校容校貌。” 张文将羽绒服的帽子摘掉，看着对方说道：“现在可以了吧？” “啊？” 保安深深的皱着眉，额头都快要挤出问号了。 张文捋了捋头发，“就我这长相，只会给这座美丽的城市添砖加瓦，不存在影响校容校貌，你多虑了。” 保安嘴角儿一抽，翻了个白眼儿，没好气的说道：“你能不能要点儿脸？赶紧走，北影门外禁止摆摊。” “哦。” 张文听见后站起身，老老实实的将地上的纸捡起来，接着从包里翻出一块双面胶，一面贴在纸上，一面贴在胸前。 “？？？” 保安被这一系列的举动搞的一脸懵逼，过了一会儿才问道：“你怎么还不走？” 张文不解的问道：“我又没摆摊，为什么要走？” “可是你这……” “哦，这是我的身份证明。” 张文拍了拍胸前写着“艺考名师，免费咨询”的白纸，然后指了指对方的胳膊说道：“就跟你臂章上写着保安是一个意思。” “你这是自己写的。” “你那也不是国家发的呀。” “这里是京影！” “嗯？” 张文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学校围墙，又低头看了看脚下的人行步道，最后抬头看向保安，眼中充满了疑惑。 保安的脸直接绿了。 虽然眼前这个年轻人什么都没说，但是他却感受到了比白起三技能还要高的伤害。 他气不过，但又拿对方没辙，最后只能看向一旁的男孩和家长，善意地提醒道：“你们是准备参加京影艺考的吧？最近有很多骗子在学校周围出没，你们一定要小心。” 说完故意瞥了‘艺考名师’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男孩心领神会，看了眼艺考宝典，最后把手机收起来。 “保安大哥说的对！ ”张文大声的人点头附和，随后看着男孩和家长，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们一定要擦亮眼睛，时刻保持警惕，仔细辨别谁是骗子，谁是名师。” 男孩听后有点儿懵，京影保安提醒他要注意骗子，名师也提醒他要擦亮眼睛，他到底该听谁的？ 保安咬了咬牙，然后气哄哄的走了。 张文内心古井无波。 没有三两三，怎敢上梁山。 他既然敢在京影大门外亮出艺考名师的招牌，就不怕有人来打假。 正当张文准备让男孩继续付款的时候，就见刚刚离开的保安又走了回来，手里还多了一个凳子和一个喇叭。 中年保安将塑料凳子放在大门一侧，接着打开扩音喇叭放在凳子上，然后面露挑衅的看向几步外。 阵阵声音从喇叭里面传出，在京影大门口反复播报。 “艺考在即，谨防诈骗，温馨提示广大艺考生提防以下骗局：诈骗伎俩一，拿钱通关系顺利通过考试……” “诈骗伎俩二，冒充考试相关工作人员买分改分……” “诈骗伎俩三，以培训为名，传授作弊方法……” “诈骗伎俩四，艺考泄题，推销培训……” “……” 保安听着喇叭里的声音，眼中露出一丝得意，仿佛在说：看你还怎么骗！ 也许是针对性太强，一时间，路人的目光纷纷投向张文，毕竟京影门外只有这么一个“艺考名师”在搞咨询。 张文没有慌张，也没有生气，情绪稳定的如同老狗。 他缓缓站起身，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离开的时候，却见他从挎包里面掏出一个小马扎，然后神色淡定的来到喇叭旁边坐下。 “这……” 众人皆是惊讶。 这人也太头铁了，敢对京影贴脸开大，到底是谁给他的勇气？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真金不怕火炼？ 在错愕中，一些人心动了。 他们来这里本来只是想拍照留念，但是现在看到此情此景，反而有了咨询一下的冲动，反正免费。 “老师。” 刚才的男孩忍不住问道：“参加表演专业考试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吗？” 张文指了指手中的《艺考宝典》。 “这里有。” “老师，如果某一项考试内容特别突出，可以成为加分项吗？” “这里也有。” “老师，扫码。” 男孩再一次掏出手机。 旁边的保安看到这一幕，脸色青一阵紫一阵，他都已经把提醒放到耳边了，竟然还有人买？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叛逆吗？ 张文看着到账提醒，微笑着将手中的《艺考宝典》递给男孩。 男孩接过后非常高兴，激动的原地翻看起来。 有人向这边走过来，抻长脖子向《艺考宝典》里面看，似是想知道值不值得买。 张文这时一把抓住男孩的手，阻止对方继续翻下去，避免被人发现是拼夕夕九块九包邮，但口中却说：“同学，问你一个问题。” 男孩合上宝典，点点头说道：“老师，你问。” 张文沉吟片刻，这才问道，“你有没有参加音乐学院的艺考？” 男孩闻言全身一震，神情诧异的问道：“老师，你，你怎么知道我参加了华音的艺考？” 通常，音乐学员的艺考时间会比电影学院的艺考时间提早一个月到两个月。 站在后面的男孩家长也是满脸吃惊，关心的上前了几步，他们不相信眼前的名师会无缘无故问出这个问题。 张文双手抱胸，露出一个高深的笑容，“通过和你的谈话，我观察到你的发音方式，觉得你在声乐方面有不错的天赋，和表演相比，声乐更适合你，刚才你说参加了华音的艺考，那我就放心了，你应该能够顺利通过校考。” “真的？” 男孩面色一喜，兴奋的说道：“老师，其实我一开始也没打算报京影，后来听别人说，京影每年都会有一些艺考生因为某项特长非常突出被破格录取，所以就想来试试，没报多大的期望。” 张文欣赏的点点头，“嗯，心态不错，以后一定能够成为大歌星。” “谢谢老师，老师再见！” 男孩礼貌的鞠了一躬，然后高高兴兴的离开了。 周围人看着离去的一家三口，心中无不感到震惊。 说几句话就能看出声乐天赋？ 还能预料出报考了什么学校？ 这是巧合吗？ 只有旁边的保安嗤之以鼻，阴阳怪气的说道：“别是托儿吧？你们的表演痕迹太明显了，也不看看这里是哪，我见过的明星，比你走过的桥都多，在我面前飙戏，简直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 张文目光瞥去，淡淡笑道：“呵呵，你就是住二十年医院，也当不了医生，真把自己当扫地僧了？” “你……” 保安气的手臂直抖，就像得了脑血栓一样。 这不是变得法的骂他啥也不是还有病吗？ “你牛逼，你怎么不去当演员拿影帝，在这里摆什么摊？”保安面红耳赤地大声叫嚷着，嘲讽值拉满。 张文却不屑一顾的撇撇嘴。 影帝而已，又不是玉皇大帝。 当影帝哪有飞升香？ “老师，我有一个问题想要咨询。” 一位女家长没有理会争吵，快步的来到名师面前，手里还拉着孩子，眼里透着急切，生怕被别人抢先。 张文淡淡的扫了一眼女孩，人长的白白净净，但看起来大大咧咧，双手插兜，眼睛看向别处，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情愿，还是不相信。 这次没等女家长说出问题，张文就率先开口。 “孩子不想参加艺考吧？” “啊？” 家长愣了一下，然后磕磕巴巴的问道：“老师，你，你怎么知道的？” 反应和之前提问的男孩一模一样。 张文坐直身子，让胸前写着名师的白纸更加显眼一些，继续说道：“孩子不想参加，你又何必为难她？老话说的好：强扭的瓜不甜。再说，参加艺考的人是她，如果她在考试时故意摆烂，你不是也没辙吗？” 家长听完，不由的面露愁容。 倒是女孩，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同时一改之前的不耐烦，兴致勃勃的蹲在地上，仰着脸继续听。 家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抬起头又问道：“老师，那你说……” 张文摆摆手，直接打断对方的话，“她确实有一定的表演天赋，但不多，我看她身形不错，体育应该很好吧？瞅她的样子，随性洒脱，很适合滑雪。” 噗通！ 女孩没有蹲稳，身体一个踉跄，直接跪在地上。 “大师，请收下我的膝盖。” 家长则是一脸惊恐，目光在名师和孩子之间来回转悠。 如果不是第一次带孩子来京城，她甚至怀疑今天这一切都是有人故意安排好的。 过了许久，女家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一副认命的样子说道：“老师，我孩子是单板滑雪国家一级运动员，已经获得体育大学的保送资格，可是我想……” 啊？ 周围发出阵阵惊呼。 如果一次只是巧合，那么两次就真的是实力了。 这，名师无疑。 难怪敢对京影贴脸开大，果然有两把刷子。 一时间，所有人都围了上去，争先恐后的询问。 “老师，我也有一个问题。” “别挤呀。” “我先来的，到后面排队去！” …… 第12章 名利都要 艺考还没开始，寒假还没结束，但是京城电影学院大门外却格外的热闹，数不清的人站在大门一侧的人行步道上，长长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尾。 看到这一幕，不论是来拍照打卡的，还是单纯路过的，心中无不感到好奇。 难道京影提前开学啦？ “妈妈，你就跟我来嘛。” “去哪，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啊。” “妈妈，我在京影门外遇到一位非常厉害的老师，他一眼就看出我会民族舞，还说我台词功底很好，和舞者相比更适合当演员。”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不要再提演员的事，我和你外婆都是舞蹈出身，你骨子里面流淌着舞者的血液，我们都希望你能成为一名出色的舞蹈家，你还小，要相信妈妈，不要相信外人胡说八道，他们都是骗子。” “可是我……” 韩知雪紧紧的握着拳头，正欲继续说服妈妈，突然看到前方出现很多人，大家排着队，一直延伸到京城电影学院的方向。 她的脸上不由的露出一丝疑惑，记得刚才离开时，好像还没有这个队伍，更没有这么多人。 而且看排队的人，似乎都是艺考生和家长。 什么情况？ 难道艺考提前啦？ 没收到通知啊！ 正纳闷，又看到一个和她年龄相仿的女孩带着父母站在队伍最后面，脸上还带着欣喜。 “同学，你好。” 韩知雪走过去，好奇的看着女孩问道：“你们在这里排队干什么？” “前面有一位特别厉害的艺考老师，我来排队向他咨询几个问题。”女孩听见后如实说道。 韩知雪心中一喜，直觉告诉她，对方提到的艺考老师，就是她之前遇到的那位艺考名师。 于是，她开心的转过头，看向身后的妈妈说道：“妈妈，我说的就是这位艺考老师。” 韩妈妈不为所动，口中冷哼道：“真正有本事的艺考老师会在路边摆摊？开什么玩笑，你们都小心一些，别被骗了。” “免费咨询，不花钱。”女孩说道。 “小朋友，你要明白一个道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韩妈妈提醒道。 女孩被呛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嘟囔了一句“不信算了”，然后转身继续排队。 倒是身后的女孩爸爸这时回怼了一句，“你见过一边做反诈宣传，一边做免费咨询的艺考老师吗？” 韩妈妈闻言怔了怔，“反诈宣传？什么反诈宣传？” “这不马上就到京影艺考的日子了吗？来这里拍照打卡的外地艺考生和家长特别多，我觉得这位老师应该是担心大家上当受骗，所以专门在身边放了一个喇叭，循环播放一些艺考诈骗伎俩。” “对对对！” 前面一位正在排队的家长附和道：“我就是看中这一点，所以才想找他咨询一些有关艺考的事。” 韩妈妈抿了下嘴唇，心说：这位艺考老师还真是与众不同。 “你们刚才说什么？” 距离三四米外的一位六十多岁大姨从队伍里面回过头，满脸错愕的问道：“这个队伍是干什么的？” “艺考咨询，免费艺考咨询。” 大姨听后呆了一会儿，接着从队伍里面走出来，嘟嘟囔囔的说道：“搞了半天是免费艺考咨询，我还以为免费领鸡蛋呢，唉。” “……” 队伍缓慢前进，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韩知雪终于再次看到那位老师。 与此同时，也听到从老师那边传来的一些声音。 “艺考在即，谨防诈骗，温馨提示广大艺考生提防以下骗局……” 韩知雪在心中感慨：多么正能量的一位老师啊！ 韩妈妈见到女儿看的入迷，再联想到一向性格清冷的女儿回酒店时开心的样子，禁不住也将注意力落在不远处的艺考老师身上。 第一印象，年轻帅气。 可随即又生出怀疑。 这么年轻，能行吗？ 老师和医生一样，都是年龄越大，给人的安全感越足。 队伍又前进了些许，这个距离正好能够听到家长和老师的谈话声。 “老师，你看我家孩子能不能通过京影的表演艺术考试？” 问话的男家长穿着一件黑貂，挺着啤酒肚，短粗的手指上戴着好几枚戒指，有绿的、有红的、有黄的，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 韩妈妈微微挑起眉，一来她不喜欢这种暴发户，二来对方的问话实在太外行。 这哪里是来咨询艺考的？分明就是来算命的。 她抻着头看了看暴发户的儿子，体型微胖，四肢粗壮，随随便便往那里一站，说是保镖都有人信。 这也想考表演系？ 她对这种身材没有偏见，演员嘛，应该有高有矮有胖有瘦有丑有俊，但是像京影、华戏、沪戏这样的顶尖表演院校，哪年录取的学生不是俊男靓女？ 韩妈妈再次将目光投向那位年轻老师，她想看看对方会如何回答。 “悬！” “悬？那就是我儿子还有希望喽。”土豪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然后喜滋滋的说道：“老师，既然你觉得有希望，能不能帮他再培训培训，多少钱你给个数，十万二十万没问题，如果我儿子将来能考上北影，我再奖励你十万。” 韩妈妈听后忍不住想笑。 悬，明显是安慰人的说法，竟然连这都听不出来？ 十万二十万的培训费确实不少，十万的奖励听起来也很大方，但是对于考上京影这个条件来说，这点儿钱简直就是个笑话。 如果能上京影，别说十万二十万，就算一百万两百万，相信也有很多家长愿意掏。 张文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一闪而逝。 他喜欢和土豪交朋友。 只不过现在周围有很多家长，不能表现的太高兴，更不能显露出对金钱的喜爱和渴望。 他要营造出一副视金钱如粪土的样子，换取更多学生和家长的信任。 钱，要赚。 名，也要赚。 张文没有直接回答土豪的话，而是转头看向一旁的土豪儿子，这小子虽然没有表演天赋，但其他天赋还是有的。 “你确定要考表演专业？”张文问道。 小胖子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偷偷的瞄了眼身旁的父亲，然后点点头。 张文看见后眯起了眼睛，“我不信！” 此话一出，不仅小胖子和他爸爸愣在原地，就连后面排队的人也是满脸不解。 当事人都已经点头，还有什么不相信的？ 张文从包里抽出一本《艺考宝典》，然后看着小胖子说道，“就用它，我赌你的目标不是表演系！如果你赢了，这本宝典白送给你，如果我赢了，你爸的戒指送我一个，如何？” “……” 周围人看看老师手中的《艺考宝典》，又看看土豪手指上的戒指，一时间全都无语。 一本《艺考宝典》才二九九，戒指少说也得几万块，这个赌注根本就不公平。 不过，一直关注的韩妈妈却不这样想。 赌注的价值确实相差很大，但是，打赌的内容却严重偏向小胖子。 因为，只要小胖子拿出准考证，看看他的报考信息，输赢就会非常明了。 看似是对小胖子很不公平的赌局，实则对老师非常不利。 “哈哈，老师，你输定了！” 土豪回过神后大笑了起来，然后伸手推了推身边的孩子，“儿子，准考证不是在你包里吗？快拿出来给老师看看。” 众人听到后纷纷摇头，一些围观的家长看到翻车现场，更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就这水平还艺考名师？ 一时间，所有人都等着看笑话。 然而，决定胜负的小胖同学却站在原地无动于衷，脸上甚至还带着几分紧张。 他局促的看着四周，最后不安的偷瞄了一眼父亲，深深的低下了头。 土豪看到儿子没动，开口催促道：“儿子，发什么呆呀。” 小胖浑身一哆嗦，犹豫了一下之后终于抬起头，哭丧着脸说道：“爸，对不起，其实我没报表演专业，我这样子哪适合当演员呀！” “……” 第13章 形象高大起来了 静！ 出奇的静。 一瞬间的工夫，所有人的表情都定格在脸上，呆如木鸡。 这，神马情况？ 土豪也懵了，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过了一会儿才结结巴巴的问道：“儿子，你，你说什么呢？你没报表演，你准考证哪来的？” “假的，我自己P的。”小胖低声说道。 “什么？”土豪当即瞪大了眼睛，带满戒指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我不是怕你知道了生气吗？” “放屁，我以后知道就不会生气吗？我给你找了那么多老师，还定了一个月的酒店，你当老子的钱是大风刮来的？你……” 土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扬起手就要打人， “等等！” 说话的是张文。 土豪身形一顿，立马将手放了下去，客客气气的说道：“不好意思老师，让你看笑话了，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这小子一直在骗我，这趟京城我算是白来了，唉！” “没白来！”张文转头看向心虚低头的小胖，笑着问道：“同学，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报考了京影的其他专业吧？” 小胖吃惊的睁大了眼睛，声音颤抖的问道：“老，老师，你怎么知道？” 一旁的土豪也惊讶的合不拢嘴，推了一把儿子，好奇的问道：“你报的什么专业？” “戏剧影视导演专业。”小胖如实说道。 “导演？”土豪皱了皱眉，听着好像也不错，不过他心里拿不准，于是转过头问道：“老师，你说我家这小子能考上导演吗？” 张文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淡淡的笑着说道：“孩子敢瞒着你，我想他应该有所准备，再说，现在想去参加表演艺术考试也已经来不及了，作为家长，你应该支持他，鼓励他，更何况，他报的又不是生物工程或者新闻学这样的天坑专业，戏剧影视导演很有前途。” 土豪顿时松了一口气，脸上也重新露出笑容，接着从手上摘下一枚戒指，“老师，我们愿赌服输，这个没多少钱，也就几万块，感谢你的指导。” 围观的人倒吸了一口气。 几万块说送人就送人？ 还真是土豪啊！ 张文看着金闪闪的戒指，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语气平淡的说道：“你的儿子并没有同意打赌，所以不存在谁赢谁输。” 周围人听后无不感到诧异。 大金戒指送到面前都不要？ 名师就是名师，视金戒如粪土。 “不行！” 土豪一脸严肃的摇着头，认真的说道：“这个戒指你必须收下，我都已经摘下来了，哪有收回来的道理？老师你就别推辞了，不收就是看不起我。” 说着就要往张文的兜里面硬塞。 张文立刻板起脸，义正言辞的说道：“这位家长，请你尊重我，而且，你的戒指上是羊，和我属相相冲。” 啊？ 土豪动作一顿，老师还信这个？ 是他唐突了。 想到这里，他将金戒指重新戴在中指上，然后摘下食指上的红宝石戒指。 “老师……” “停！” 张文制止了对方的举动，假装为难的思索了一下，这才说道：“这位家长，你的诚意我已经感受到了，这样吧，戒指我就不要了，我新开了一个特训课，里面的学员各个都是今年艺考的种子考生，我可以给你开个后门，让你儿子加入这个特训课，费用比世面贵一点，十天课三万元，而且我承诺落榜全额退款。” 土豪心里一喜，还有这种好事？ 他一边从手提包里面掏钱，一边说道：“才三万块，不贵，把儿子交给你，我放心。” 说完，将三捆钞票放在凳子上。 张文没有看。 他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然后放在钞票上。 “这位家长，学费你先拿走，明天上午九点前，按照名片上的地址去找我，到时候我们签个正式的协议。” “好，我听你的！” 土豪将名片和钱放回包里，喜滋滋的说道：“老师，那我们就不打扰你工作了，咱们明天见。” “明天见。” 土豪高高兴兴的带着儿子走了，余下的人却还没有回过神，大家都在消化刚才听到的内容。 特训课？ 种子考生？ 之前怎么没听说过？ “老师。” 下一位家长激动的走上前，就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的说道：“你刚才说的特训课是怎么回事？还有名额吗？我也想给我家孩子报这个课。” 张文转头看了看对方的孩子，是个男生，样貌中等偏上，但长的没什么特点，天赋也只有小提琴一项，而且数值并不高，还不到20。 像这样的学生，他刚才看到不少，但是一个都没有割，因为他只想收天赋突出的学员，不想辛辛苦苦上十天课，不仅钱没赚到，还影响培训班的上岸率。 “不好意思这位家长，名额已经满了。”张文礼貌的回复道。 家长听后顿时急了，“老师，你刚才不是给那个小胖子开后门了吗？要不你也给我开个后门，我可以出四万。” 张文心头一颤。 玛德，赚钱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容易了？ 不过他最后还是忍着心痛，咬着牙拒绝道：“这不是钱的事。” 然而在旁人眼中，他越是拒绝，这个特训课就越是牛逼。 “五万，五万总行了吧？” “下一位。” 张文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怒意。 加钱？ 这不是在他心上捅刀子吗？ 周围的家长在看到老师面对金钱时的态度后，眼神全都变了，心中的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连形象都高大了许多。 “老师，是我，我叫韩知雪，你还记得我吗？” 终于轮到韩知雪，她迫不及待的来到老师面前，清冷的气质掩盖不住眼中的激动。 正在缅怀五万块的张文在看到后，整个人又重新换发生机，精神抖擞起来。 “记得，像你这种天赋过人的学生，我又怎么会忘记呢？” 韩知雪兴奋的将妈妈拉到身边，迫不及待的说道：“老师，这是我妈妈，她想让我去京舞上学，可是你也说了，我更适合当演员，那个，你能不能跟我妈妈说说，我为什么更适合当演员？” 张文看着说话时小心翼翼的女孩，又看了看旁边表情严肃的中年美妇，再结合女孩去而复返的行为，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玄机。 一定是女孩想报京影表演专业，而女孩妈妈更想让孩子去北舞继续学习舞蹈。 他稍稍打量了一下女孩妈妈。 对方气质高雅，温婉中带着大气，高级感十足，虽然年龄大了些，但却有一种历尽沧桑沉淀的独特韵味。 想来年轻时也是妥妥的大美女一枚。 “这位家长你好，我有一个问题。” 张文投去询问的眼神，“你为什么这么执着的想让她去京舞？” 韩妈妈微微蹙起眉，她还想问对方从哪里看出女儿更适合当演员，没想到对方反而先向她提出问题。 尽管刚才看过对方的神奇表现，但她更想亲身感受一下。 “你不是很会看吗？你看我为什么想让她去京舞？”韩妈妈声音平淡，可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挑衅。 韩知雪轻拉了一下妈妈，脸上写满了埋怨和担心，埋怨妈妈不该是这幅态度，担心老师会甩手不管。 然而张文听到这些，非但没有丝毫的生气，反而扬起嘴角，眼底全是笑意。 这不是给他表现的机会吗？ 天空无需巨响，老子闪亮登场。 他气定神闲的看向眼前这位强势的女家长，假装思考了片刻之后，这才缓缓开口。 “虎母无犬女，她的舞蹈天赋想必也是遗传于你，我想你一定是一位优秀的舞者。” 韩妈妈呼吸一顿，没想到一上来就被猜中身份。 不过转念一想，天赋来源于基因，基因从父母身上遗传，对方说的这些似乎并不难猜。 于是，她又恢复平静，反过来的问道：“既然你知道这些，为什么还要说她更适合当演员？别说是因为漂亮。” 张文轻笑了一声，点头说道：“没错，你女儿确实很漂亮，不过你也看见了，刚才被我劝退的漂亮女孩并不少。” 韩妈妈回忆了一下，虽说作为家长都会觉得自家孩子最好看，但她又不得不承认，刚才确实见到几个长相不错的小美女。 就比如要出五万块上特训课最终却被拒绝的那一位。 张文看着女家长沉思的样子，继续说道：“你家孩子除了舞蹈天赋之外，还有一些适合成为演员的天赋，如果她只去当一名舞者，那么他的这些天赋将会永远被埋没，这也是她和你之间的不同……” 韩妈妈听到这里脸色突变，就像被揭了伤疤似的。 如果说刚才只是多云天气，那么现在则是乌云密布。 张文并没有理会韩妈妈的心情，自顾自的说道：“你坚持让她去京舞，不过是为了满足一己私欲，你把自己的愿望强加在她的身上，殊不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你这样做安慰了自己，却会害了她的人生……” “够了！” 韩妈妈恼羞成怒，眼里通红一片，看起来像要吃人一样。 周围的人被这突如其来吼声吓了一跳，排在韩妈妈身后的家长更是赶紧搂住孩子，生怕被碰到。 张文虽然没再继续说下去，但却面不改色的直视韩妈妈，完全不虚。 韩妈妈狠狠地咬着牙，突然伸手拉住女儿，冷冷的说道：“小雪，跟妈妈回酒店，什么艺考名师，完全就是个骗子。” “妈妈，我……” 韩知雪的脸上写满了委屈，走的十分不情愿。 张文看到离开的母女俩，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你的愿望，你女儿来完成，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女儿的愿望，谁来完成？” 声音响亮，震耳发聩。 女人浑身一颤，脚下的步子更快，像逃一样离开。 唉！ 张文长叹一声，随后苦笑着摇了摇头，一脸惋惜的说道：“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那个孩子的眼中将不再有光……” 排队的人全程都在观看，话也全部听到。 家长们觉得这位名师尽心竭力、认真负责，考生们觉得这位名师通情达理，简直就是知心大哥。 多好的老师啊！ “老师，你别难过，是她不识好歹。” “对，她那样的人，不值得你去操心。” “……” 家长们纷纷出言安慰。 张文感动的快要流泪。 虽然失去了一根韭菜，但却收获了整个菜园。 …… 第14章 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 傍晚，张文从华戏离开。 他本着“广撒网，多捞鱼”的原则，在上午去过京影之后，又在下午去了华戏。 华夏戏剧学院和京城电影学院一样，同属国内最顶尖的艺术类高等学府，也是无数艺考生的梦想。 有梦想的地方，就有韭菜。 张文骑着共享单车，心里美滋滋，嘴里面也不自觉得哼起了小曲儿。 今天收获颇丰，不仅卖了三十多本《艺考宝典》，还勉为其难的帮五位家长开了后门，同意他们的孩子进入特训班。 三五十五万，距离还清父母欠下的百万赌债又近了一步。 张文没回培训中心，而是来到女友家。 他站在小区外面，手中捧着刚买的鲜花，想给女友一个惊喜。 九十九朵红玫瑰，代表着天长地久的爱情。 以前张文也送过，那时囊中羞涩，最多买过九朵，现在有实力了，自然要给女友更多更好的。 他甚至幻想等以后买了车，将后备箱里面装满红玫瑰，然后当着女友的面打开，彩灯五光十色，玫瑰娇艳欲滴，条幅上写着三个字：嫁给我…… 就像电影里一样。 至于一发入魂计划，他已经打算取消，毕竟现在有太爷爷做靠山，完全可以实力拿下未来丈母娘。 张文望着女友家亮着灯的窗户，拿出手机给女友拨打了过去。 “嘟……嘟……” “你好，你拨打的电话正忙……” 张文看着挂断的电话，心想是不是丈母娘在女友身边？ 就在他准备给女友发微信的时候，手机“叮”的一声，女友的微信先一步到了。 “加班中。” 张文看到信息，不由的心疼起来，女友自从考进银行之后就经常加班，繁重的业绩指标让他们见个面都要提前几天预约。 他原本以为春节假期尚未结束，女友一定会待在家里，没想到还是扑了个空。 “我去接你。”张文回完信息，就去路边扫码共享单车。 “叮！” 张文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又是女友发来的信息。 “不用，不确定几点结束，等我回家再联系你。” “好！” 张文收起手机，但他并没有离开，而是走进小区大门旁边的便利店，买了个面包边吃边等。 他和女友是在大三认识的。 当时他在给一个初中生当家教，有次下课正准备离开，一开门就看到外面站着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女孩。 女孩长发披肩，皮肤白皙，五官分明，干净利落，蓝色连衣裙搭上白色运动鞋，简简单单的穿着显得落落大方。 雇主介绍，女孩也是家教，他教数学，女孩教外语，而且两人来自同一所学校，只是在不同的院系。 后来不知怎么地，两人经常碰面，在补课的雇主家，在学校的食堂里，在校外的奶茶店，久而久之，两人相熟。 在大三的的下学期，女孩向他表白，一开始他是拒绝的，他清楚自己的情况，只会拖累身边人。 但女孩知道之后非但没有放弃，反而还善解人意的安慰他，到现在他还记得其中一句话。 “爱情就是一起承担，相互扶持，一起走过艰难的日子。” 也是因为这句话，他放下了所有包袱，选择接受对方。 即使现在想起，心中也非常感动。 就在张文憧憬美好未来的时候，一辆宝马轿车缓缓停在小区门口。 一个戴着金框眼镜的西装男从车里面走下来，分线油头的造型显得十分成熟，有种电影里华尔街精英的感觉。 就是细窄的眼睛看起来有些猥琐，脸上异于皮肤的扑粉也略显浮夸。 只见对方快步的绕过车头来到副驾驶的位置，然后十分绅士的将车门打开，随即一位穿着红色毛呢大衣的女人走下车，手中还捧着一大束红玫瑰。 张文看着这样的画面，眼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羡慕，心中更是暗暗发誓，等以后有了钱，也天天这么送女友回家。 然而当红衣女人站直身子的时候，张文却直接愣在原地。 潘雨菲？ 这是他女友的名字。 张文不敢相信的用手揉了揉眼睛，是潘雨菲没错。 只是，他想做的事，怎么有别的男人替他做了呢？ 助人为乐？ 兄弟，你这么助人，我乐不起来啊。 想到刚才女友回复加班，难道这个男的是女友同事？ 如果是同事，玫瑰又作何解释？ 此刻的女友面带笑容，很温柔，也很淑女，不知道是天冷的关系还是其他原因，俏脸还有点儿微红。 西装男不知道说了什么，女友微笑着点点头，西装男高兴的眉飞色舞，两人又聊了一阵，西装男这才不舍的上车离开。 张文从便利店里面走出来，根据他毫无经验的经验来判断，这里有奸情的骚臭味。 女友站在路边，望着远去的宝马，脸上笑意不减，过了一会儿，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似得，从兜里摸出手机，拨打出一个号码。 “二姑，我们见完面了，他刚把我送回家……人长的差点意思，不过条件还算不错，我再考虑考虑……我和张文还没分，他虽然穷，但是人长的帅啊，带出去也有面子……” 张文脚步一顿，停在原地。 冷不丁从女友口中听到一个五星好评，一时间竟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高兴。 “我知道帅不能当饭吃，要不然也不会答应相亲……二姑，不着急，我明天还要见两个，一个是医生，一个家里三套房，等我全看完再回你……” 潘雨菲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准备回家，然而刚一转过身，就看到自家小区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人，手中同样捧着一束玫瑰，只不过表情有些阴晴不定。 一瞬间，她的笑容僵在脸上，脚步也停顿下来，眼中有惊讶，但更多的是慌乱。 “老公……” 亲密的称呼脱口而出。 “停！”张文伸出手，制止对方继续说下去。 啥通知没有夸叉放个大，还好意思叫老公，简直不讲武德。 他只是想给女友一个惊喜，没想到对方给他一个惊吓，难怪年后一直没有主动联系他，原来忙着相亲找下家。 果然，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 潘雨菲赶忙走上前，口中说道：“你听我解释……” 张文退后两步，与女友拉开距离。 不，现在应该叫前女友。 “不用解释，我懂得。”张文战术性停顿三秒，然后善解人意的说道：“你麻痹的，对吧？” “对对对。”潘雨菲满脸欣喜的点着头，心中暗道理解万岁，可点着点着又觉得不对劲儿，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既然如此……”张文认真的说道：“听尼玛的。” 潘雨菲全身一震，不管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儿，心急的说道：“老公，你别生气，我这样做只是为了应付我妈而已，咱们在一起两年多，你应该知道我是爱你的。” “我知道。” 张文点点头，心里却有种被人用一泡屎胡了脸的感觉，好恶心。 但他没有生气，也没有抓狂，相逢一场，好聚好散。 困难模式的人生开局让他早熟，而成熟的唯一好处就是拿得起放得下。 “我也知道自己配不上你，像我这种没房没车的人，和你在一起只会给你的生活增添更多的烦恼……”张文注视着对方，眼中透着哀伤。 潘雨菲喉咙一紧，一股负罪感涌上心头，毕竟当初是她说的，要相互扶持一起承担。 她原本以为对方会大吵大闹一场，毫无顾忌的撕破脸，甚至骂一些非常难听的话，这样一来，再去提分手也不会太留恋。 然而现在，不仅非常愧疚，还十分的不舍。 “老公，对不起。”潘雨菲红着眼睛，手中的玫瑰朝旁边一扔，试图伸手去拥抱对方。 张文转过身，别过头。 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他怕露了，但还是硬生生的挤出一个勉强的笑 “不要说对不起，更不要安慰我、可怜我，其实，看到你幸福，我也就放心了！还记得我给你讲过的那个故事吗？我有准备。” 一切，都要从遇到太爷爷说起。 遇到爷爷，就会被女人抛弃，这是命数。 潘雨菲被深情的告白感染，虽然记不起是什么故事，但眼泪却一滴接着一滴的往下掉。 她后悔了，后悔去相亲。 “老公，你别说了，都是我的错，我……”潘雨菲试图拉住男友的手，去接对方手中的红玫瑰。 “不，你没错，你值得更好的。” 张文甩开手，转身抱着红玫瑰就跑，无奈中透着深情，深情种透着遗憾。 擦身而过之际，恰如其分的掉下一滴晶莹的眼泪。 这一刻，就连张文自己都惊讶于自己的表演天分，在他面前，摩根弗里曼都有表演的痕迹。 “老公，你回来。”潘雨菲一边喊，一边追，但怎么都追不上，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男友离去。 “忘记我吧！” 张文听到身后传来的哭喊声，脚下跑的更快了，顺手摸出手机，把前女友的电话微信删除拉黑一条龙。 走不到一起就及时止损，麻痹还想抢我玫瑰，做梦！ …… 第15章 不想努力了 张文一个人走在夜晚的大街上，五光十色的灯饰映照在他的头顶，一会儿浅绿，一会儿深绿，一会儿草绿。 大概是倒霉习惯了，所以他的心情并不是很差，事实上，从前女友父母见到他时夹枪带棒嫌他穷的那一刻，他就已经预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他只是不理解，人家刘邦四十岁的时候还住着老丈人的房子，花着老丈人的票子，在沛县当街溜子，而且既好酒又好色，凭什么他就不行？ 难道就因为他不好酒不好色？ 还是说问题出在老丈人的身上？ 对，一定是老丈人的问题。 不掏钱就想招真龙？啊呸！ 想到这里，张文的心情廓然开朗。 他不是一个洒脱的人，但生下来就背上一百万的债，还有比这更糟心的开局吗？ 其实一直以来，他的人生都没有太多的选项，钱永远是重中之重，女人辜负他没关系，只要钱不辜负他就行。 红玫瑰已经卖了，路过酒吧时卖的，买的时候九十九朵批发，卖的时候一支一支零售，最后还特么赚了一百多块。 果然，只有钱才是真爱，还会为他生孩子。 “铃铃铃！”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打断了张文对钱的真情告白。 他摸出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在见到屏幕上冒出的“谢安”两个字后，立马接通电话。 “老张，干什么呢？”话筒里面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给前女友守灵呢。” “什么？” 张文停下脚步，仿佛找到了靶子，大声的质问道：“你小子是不是被美女荷官骗去迪拜了？为什么这两天不接我电话？” “考，我有那么缺心眼吗？只不过是出来旅游，手机没电了而已，刚充上，你怎么给我打了那么多电话？有什么急事吗？” “我听刘老师说，培训中心这边你不打算继续干了？” “啊？我没告诉你吗？可能是我最近太忙忘记了，不好意思呀老张。” “没关系，我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昨天特训班收了三个学员，明天还有五个学员来参观，你赶紧回来接待，只要能把她们留下，明年的房租都不用愁。” 张文说话的语气充满兴奋。 他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老同学在他困难的时候收留了他，所以他也不会做出一人独吞学费的事。 电话另一头突然沉默下来，片刻之后才传出声音。 “老张，认清现实吧。” “什么？”张文不解。 现实不是很好吗？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经过这两年的折腾，我彻底明白了一件事，像我这么帅的男人，根本不适合干这一行，因为学员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我这张脸上，根本不在意我讲什么，要不然怎么会一个通过艺考的都没有？” 张文直接无语。 菜就多练，搞什么自恋？ 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几十万的买卖，说不要就不要了？ 以前去酒吧都骑共享单车，现在哪来的底气？ 疑惑间，他突然想到什么似得，提高声音问道：“你特么是不是玩脱了，把人肚子搞大完后想跑路？” “考，我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吗？” “你是！” 张文回答的十分肯定。 话筒里安静了一小会儿，突然响起笑声。 “哈哈，老张，还是你了解我，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我坦白，我不想努力了。” “什么？” “还记得前些天我跟你提到的苏珊吗？她昨天找到我，带我去买了鞋，按了脚，还送我一块大金表，说什么都要做我的大棉袄，我一想自己也老大不小，是时候解决个人烦恼，于是我就张口答应，免得日后为生活烦恼。” “你特么舔富婆就舔富婆，还跟我押韵上了，你是要去新说唱吗？”张文毫不客气的揭露了对方的掩饰。 如果他没有记错，老同学口中的苏珊好像已经到了吸土之年。 前些年因为丈夫出差死在女秘书的车里，这个苏珊在埋了男人之后，含泪继承了数亿家产。 张文的心情很沉重。 一起吃方便面吃的好好的，老同学怎么就突然天天吃鲍鱼了呢？ “别说的那么难听，我们这叫两情相悦。”谢安呵呵笑道。 张文听后嗤之以鼻，“你特么做个人吧，年纪轻轻不学好，学别人舔富婆，你才二十出头，未来还有无限可能，说不定以后会成为艺考大拿培训教父呢？” “还有，你想没想过你的父母，你家庭条件又不差，如果让他们知道自己尽心尽力培养的儿子竟然变成这样，他们失望不失望，伤心不伤心，以后去上坟的时候怎么面对你们老谢家的列祖列宗？” “像我这种父母下落不明，债主麻木不仁，工作疲惫不堪，爱情遇人不淑的都在当下努力拼搏，你还有什么理由放弃自己？” 张文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生怕对方感觉不到，说完还不忘叹几口气。 另一边的谢安已经懵逼了，心想：我就傍个富婆，怎么还跟祖宗扯上关系了呢？ 他一时间有些迷茫，逐请教，“那，那我应该怎么做？” 张文听了当即翻了一个白眼，差点儿没被气死。 兄弟都这么启发你了，你特么还不知道？ 当然是，介绍给我呀！ 不过他还是有原则的，至少要先看下照片，太丑怕下不去嘴，最好又有钱又有颜，肤白貌美大长腿，像大明星周茉一样。 “舔富婆的苦，你吃不了，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张文语重心长的说道。 “可是，我不觉得苦呀，这两天苏珊天天带我吃香的喝辣的，我想好了，先和苏珊交往一段时间，其他的等日后再说，至于培训班，你想干你就继续干，不想干就去外面找个班，反正培训中心的房子还有五个月才到期。” “……” 张文紧紧的握着手机，此刻只想隔空给对方一个大嘴巴。 你去舔富婆，让我打螺丝？ 这是人话吗？ 仿佛是听到了他的心声，另一边的老同学继续说道：“老张，其实我觉得你比我更适合干艺考培训，我是帅的花里胡哨，容易让人眼花，你是帅的童叟无欺，容易让人产生信任感，刚才你不是说招到好几位学员吗？我看好你。” 谢安之所以这么说，也是想给自己留条后路，一旦舔富婆的生活没有想象中精彩，他也能打道回府重操旧业不是？ 张文听后眉头挑起，这哪里是在夸他帅，分明是在骂他老实人。 “姓谢的，我是校草的时候，你还是鬼火杀马特呢。” “不说了不说了，我大宝贝儿回来了，祝我腰缠万贯吧，咔！” “喂，喂？” 张文急忙对着手机喊了两声，发现对面已经挂断，心中连骂卧槽。 腰缠万贯？ 我祝你腰肌劳损！ …… 第16章 腰子又硬朗了 清晨。 张文在闹铃的呼叫中醒来，他并未受昨晚分手的影响，该上香上香，该祷告祷告，该汇报汇报，女友可以有很多，但太爷爷只有一个。 更何况，他的人生本来就充满坎坷，多一个坑无所谓，就算被绊倒，他也不缺重新站起来的勇气。 也许就是这个坑的出现，才让他有机会见到太爷爷，就像西天取经，只有凑够81难，才能见到如来得到真经，少一个都不行。 他和唐僧都有一个始终坚定如一的信念。 唐僧：向西走！ 他：向钱进！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雪，纷纷扬扬，漫天飞舞，给整座城市平添了几分安宁与祥和。 张文站在窗边，目不转睛的盯着楼下，眉宇间透着几分期待与紧张。 今天是二月四号，特训课正式开课的第一天，他担心昨天的韭菜会放他鸽子，所以一直提着心等待着。 八点三十二分，一辆出租车停在路边，从车上走下来三个人，两大一小。 张文看清后眼睛一亮，是昨天在华戏门外中意的韭菜。 这个男孩长相称不上帅，但是非常的耐看，最重要的一点，男孩的表演天赋很高，达到了39点，是他昨天见过的艺考生中表演天赋最高的人。 张文快速从窗前离开，随便从堆在桌上的书里面抽出一本假意翻看，耳朵则高高竖起，仔细的听着走廊里面的动静。 半分钟不到，门外传来脚步声。 “当当当！” 敲门声响起，张文这时才抬起头，在看到站在门外的学员和家长后，缓缓合上手中的书，起身微笑着迎上去。 “你们是第一个来的，快请坐。”张文一边说，一边去搬凳子。 家长经过走廊时看到教室没人，还以为来错了地方，现在听到是第一个来的，这才放下心。 张文坐下后，用欣赏的目光看了看男孩，然后向两位家长问道：“怎么样，想没想好要不要把孩子送到我这里？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两位家长相互看了看，本来他们是想好了，甚至感到很幸运，可是来到这里又犹豫了，因为教室的条件看起来实在是……太一般。 倒是男孩重重的点点头，非常认真的说道：“老师，我想好了，我不后悔。” 张文笑了笑，不过却没有回应，而是继续看向男孩的父母。 这时，走廊里又传来脚步声，很快，两个女孩在父母的陪同下出现在门外。 是周令仪和孙萌。 “老师早！”周令仪的声音清脆响亮，就如同她的性格一样，问候的同时还恭敬的鞠了一躬。 孙萌也一样，只不过声音太柔和，直接被周令仪的大嗓门盖住。 张文朝着两女点了点头，然后指着隔壁说道：“你们去教室休息一下，我这边忙完就过去。” “是，老师！”周令仪回答完后，拉着孙萌向教室走去。 一直站在门外的周父周母孙父孙母终于有机会露脸，他们的目光在办公室内游移了一阵，这才跟着女儿离开。 到了教室，周妈妈叫住女儿，小声的问道：“宝贝，你前天报名时遇到的艺考生是刚才在办公室里看见的那个吗？” 其他三位家长听后，也都把目光集中过去。 他们今天来这里，一是为了送孩子，二是想看看这个所谓的特训班到底有多少学员。 虽然前天晚上又赔礼又道歉，可他们的心里还是不放心。 如果这个特训班除了女儿之外，只有报名时遇到的那个艺考生，那么这个艺考生绝对是托儿。 “妈，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说的话，前天遇到的艺考生是女孩，刚才办公室里那个是男的。”周令仪不满的说道。 “哦。” 周妈妈应了一声，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看来，特训班不止三个学员。 没遇到托儿就好。 办公室内，两位家长还在往外望。 张文默默地看着，心中却在暗笑，他昨天之所以敢不收培训费，就是因为有甜妹、悍妹、萌妹在。 她们三个相当于代言人。 那些心怀忐忑的家长看到这么漂亮的艺考生都在这里学习，自然而然会放下戒心，不再担心。 “咳！” 张文轻咳了一声，然后拿起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水。 声音传到男孩父母耳中，两人立刻回过神。 在对视的一刹那，心中已然有了决定。 “老师，我们想好了，我们昨天就想好了，要不然今天也不会来你这里。”男孩的父亲说道。 张文淡淡一笑，也不揭穿，伸手拿出一份合同放在桌面上，“你们仔细看一看，没什么问题就在上面签字，然后把学费交一下，我给你们写收据。” “好，好！” 男孩的父亲只是简单的看了一下就在合同的最后一页写上自己的名字。 张文看着最新的到账信息，感觉腰子又硬朗的几分，果然钱才是男人最好的补肾药。 随后，又有几位家长带着孩子陆续抵达培训中心，看到特训班内各个都是人中龙凤、出类拔萃，几乎没有犹豫的就签下合同扫码付款。 张文看了一下时间，还有三分钟九点，他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领，然后走出办公室。 教室里此刻已经站满了人，这让本来就不大的空间显得更加拥挤。 看到名师到了，教室内立刻安静下来。 张文环视一圈，目光在每个人的脸上一一扫过。 刚才在办公室里没看到甜妹报道，还以为对方后悔了，原来人一直待在教室，还有对方那个多事的经纪人小姨。 “家长可以离开了，下午5点来这里接人。”张文一开口就下逐客令，虽然面色平淡，可语气却不容置疑。 家长们听到后并未感到不悦，帮孩子的求学经验告诉他们，能力越大，脾气越大，到了人家的地盘就要听人家的，这可是好不容易走后门得来的机会啊，别的家长花双倍价钱都进不来。 家长们陆续离开，临走时还不忘叮嘱自家孩子要认真学习，但是却有一个人站在原地没动，一切都好像与她无关。 张文不禁眉头皱起，对着站在教室正中心的女人看了一会儿，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后抬起胳膊，冲着对方双手快速结印。 教室里的学员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看懵了，恍惚间觉得自己不是在艺考培训学校，而是在忍者学校。 卡卡西三闪，是你吗？ 原本面无表情的高悦很快就蹙起眉，虽然她看不懂对方在比划什么，但总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和伤害。 “你在干什么？”她冷冷的问道。 张文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冲着对方又结了几个印，仿佛下一刻就能致对方于死地。 高悦的怒气值成倍增长，嘴遁道：“有本事你说出来，本人不怕脏了耳朵。” 张文听后愣了愣，接着放下双手，摇头说道：“原来你听力正常啊，我还以为你耳朵有毛病，听不见我刚才说的话呢，白用手语比划半天。” 高悦怔了一下，随即脸色一沉，一怒之下……也仅仅是一怒，因为她还想留在这里看看所谓的“特训课”到底教什么。 张文没有理会对方生不生气，看着女人继续说道：“既然这位家长听力正常，为什么还不离开？” 高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这才说道：“我要试听。” 张文心中冷笑，就知道对方今天来没憋什么好屁，于是果断的拒绝道：“我的课都是付费内容，没有试听。” 高悦扬起下巴，一脸无所谓的说道：“那我交钱报班，反正考不上你全额退款。” 张文呼吸一顿，眼睛狠狠地瞪着对方，“你在这里跟我卡bug呢？可惜你天赋平平，入不了我的眼。” “我……” 高悦想说自己不平，但是刚一开口就被外甥女打断。 “小姨，你就先回去吧。”乔书欣一边说，一边抱住小姨的胳膊往教室外面推，快到门口的时候压低声音说道：“晚上回家我跟你讲。” 高悦看到外甥女恳求的样子，只能不情不愿的走出教室。 “啪！” 房门一关，屋子里面只剩下八位学员。 张文瞬间感觉整间教室里面的空气都变的清新了。 然而正当他准备向学员自我介绍的时候，突然看到教室房门上的方块透明玻璃里冒出一个脑袋，一下子让他回到上学时被班主任支配的恐惧当中。 是女经纪人！ 冰冷的样子看起来就像上吊的尸体，够屌。 张文直接走过去打开门，没好气的说道：“天冷了就给自己盖点土，别出来瞎蹦跶，你也不想让你外甥女恨你一辈子吧？” 高悦嘴角抽搐了一下，咬着牙没有说话，最后只能不甘的恨恨离开。 …… 第17章 大家都这么厉害吗？ 张文回到教室，看着一双双清澈而期待的目光，心中一时间充满丰收的喜悦。 就像农民伯伯望着田野里的庄家，只不过他望见的是韭菜。 “我叫张文，是这家培训中心的教学总监，同时也是特训班的班主任，你们可以叫我张老师。” 张文简单的做了一个自我介绍，然后看着在场的学员说道：“你们从今天开始就是一个班的同学了，大家先做做自我介绍吧。” 八位学员相互看了看，周令仪第一个举手说道：“张老师，我先来，我叫周令仪，来自杭城，目标京城电影学院表演专业，我是要成为表演专业第一的女人！” 说完把拳头高高举起，一副霸气十足的样子。 其他学员全都惊到了，随后表情各异。 有的羡慕，有的担心，有的敌视…… 乔书欣第二个举手，不服气的说道：“我叫乔书欣，来自京城，特长民族舞，曾在全国青少年舞蹈大赛中获得金奖，目标京城电影学院表演专业，专业第一我当定了。” 周令仪一听，立刻瞪着眼睛看过去，一时间火药味十足。 “我……”孙萌局促的用手捏着衣服一角，声音弱弱的说道：“我叫孙萌，来自杭城，目标京城电影学院表演专业，能被录取就行，没，没了。” “我叫王佳一，来自郑城，目标华夏戏剧学院表演专业。”说话的是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身形站的笔直，说话干脆利，眉宇间透着英气。 四位女学员介绍结束，剩下四位男学员开始介绍。 “我叫江冠霖，来自沈城，目标华夏戏剧学院表演专业。”说话的男生高高的瘦瘦的，梳着当下偶像剧中最流行的括号刘海，配上冷淡的表情，给人一种高冷的感觉。 “陈明越，来自庆城，特长街舞，在全国街舞大赛中拿过铜牌，目标也是华戏表演专业，希望各位同学以后能够多多关照。”寸头男生自我介绍完后，冲着周围的同学抱了抱拳，以示友好。 “我，我叫周安，来自晋城，报考的专业是京影戏剧影视导演。”说话的小胖子局促中带着一丝紧张，眼睛一直盯着地面。 等他说完，之前六位学员全都看过去，眼中充满了诧异和疑惑。 导演专业？ 这不是表演特训班吗？怎么还有报考导演专业的？走错片场了吧？ 只有最后一位学员面带微笑，落落大方的说道：“我叫何兴艺，来自滨城，和身边这位同学一样，目标也是京城电影学院的戏剧影视导演专业。”说着向身旁的小胖伸出手，“这几天还请多多指教。” 小胖发现自己不是一个人，于是暗自松了一口气，乐呵呵的与对方的手握在一起。 “啪啪啪！” 张文抬手鼓掌，以示欢迎。 都是消费者，情绪价值一定要给到位。 “特训课马上就要开始，在那之前，我要提醒你们一件事。” 张文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目光扫了一圈，继续说道：“接下来的十天会非常艰难，我希望各位学员在面对困难和挑战时能够积极乐观的去面对，在这个过程中展示自己，提高自己，最终成为更好的自己，如果有人中途放弃，抱歉，不退钱！” 合同上写的很清楚，艺考不过，全额退款，中途退出，概不退钱。 “都听清楚了吗？”张文突然提高嗓音。 八位学员浑身一震，挺胸抬头大声说道：“听清楚了！” “好，跟我来。” 张文说完向教室外走去。 八位学员立刻跟了上去，眼中充满了急切，那是对未知事物的新奇，还有对未来的一种期待。 张文来到办公室，将学员领到太爷爷画像前，郑重其事的说道：“尊师重道是华夏民族自古以来的传统美德，以后我们每天上课下课都要来这里供奉香火。” 说完，点香、叩拜一条龙，做起了示范。 周令仪和孙萌没觉得怎么样，毕竟前天就已经拜过，但其他六位学员却满脸错愕，从小到大上过无数培训班，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特训课就是不一样，别处喊口号，这里拜神仙。 张文将香插好后站到一边，面色庄重的看着学员说道：“一个一个来。” 周令仪体验过‘心诚则灵’，因此一马当先，有样学样的做了起来。 其他学员看见后，非常自觉的站成一排。 “香火+1” 香火+1 香火+1 …… 张文看着太爷爷头顶上不断冒出的光束，心中无比自得。 既能赚到钱，又能赚到香火，实操认证了，绝对文曲星君后代。 很快，供奉仪式结束。 张文又带着八位学员返回教室，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说道：“接下来，我要考察一下你们的基础能力和专业技能，你们只需将为初试、复试以及三试准备的内容表演一下即可……” 学员们听到后既紧张又兴奋，终于能够得到名师的点评和指导了。 张文一边让学员准备，一边把手机放在拍摄架上，将镜头对准教室正中心。 “开始吧。” 这一次，不甘落于人后的乔书欣第一个站出来走到镜头前，这让刚抬起脚的周令仪气的直瞪眼。 由于两人的目标都是专业第一，因此已经在心里将对方视为竞争对手。 周令仪看着正在进行自我介绍的乔书欣，不由的撇了撇嘴，随后抱起双臂，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敢跟她争第一？ 她倒要看看对方有什么本事。 乔书欣显然已经为即将到来的艺考做了充足的准备，无论是介绍，还是朗诵，张口就来，声音清脆，话语通顺，没有任何卡顿。 到了表演环节，她直接跳起民族舞，虽然没穿专业的民族服饰，但优雅的动作和流畅的步伐却引得其他学员心中暗暗惊讶。 就连一开始非常不屑的周令仪，此刻也收起了轻视，表情十分凝重，开始正视这位竞争对手。 没过多久，乔书欣表演结束，教室内安静的可怕。 大家同是艺考生，多多少少都接触过舞蹈，自然清楚这段舞跳的好坏。 乔书欣下巴微抬，嘴角上翘，眉宇间透着一丝高傲，她故意走到周令仪身边站好，得意的看了对方一眼，非常的得意。 也许是乔书欣表现的太惊艳，一时间竟没有人站出来展示。 周令仪看到身边人神气的样子，直接冲着对方翻了个白眼儿，战略上藐视对方，但战术上却格外重视对方，她在心中暗暗给自己加了油，然后仰起头走向教室中心。 不服就干，从不认怂！ 这是她的座右铭。 自我介绍和自备朗诵都是专门请艺考老师精心挑选的，她已经练习了很久，对此早就胸有成竹。 至于拉丁舞，从小到大她参加过很多比赛和晚会，奖牌和证书堆满学习桌，没有获得过全国大赛的金牌，不是她水平不行，而是没有参加。 因此在面对乔书欣的挑衅时，她非但不怂，反而激起了斗志。 拉丁舞是一种非常流行的体育舞蹈，它的风格欢快活泼，热情奔放，拥有很强的感染力。 周令仪在舞动的同时，很好的展现出自己的形体和舞蹈的风格，让在场的其他学员又一次集体陷入沉默。 一看一个不吱声。 大家都这么厉害吗？ 张文一手抱胸，一手支着下巴，神情专注，看的十分认真。 作为理科生，他并不清楚考察的标准是什么，哪怕已经将《艺考宝典》里的内容背的滚瓜烂熟，依旧看不出其中的门道。 但他很清楚一点，艺术来源于生活。 作为一个短视频重度用户，他通过长年累月的观看女主播，已经养成属于自己的审美标准。 他看女主播一般坚持四不错原则。 颜值不错，身材不错，声音不错，才艺不错。 只有同时满足四不错原则，才能收获他的小心心。 他觉得这个原则放在表演专业艺考当中同样适用。 表演专业艺考总结起来无非四大项：形体、台词、声乐、表演。 形体包括颜值和身材，台词就是声音，声乐和表演都属于才艺，且都是为了收获好评，收获点赞，收获大佬的青睐。 想清楚后，张文只觉得豁然开朗，不管是心还是肾，都不虚了，原来自己一直行走在名师的道路上而不自知。 果然，大道相通，万变不离其中。 …… 第18章 回心转意 教室外。 一对母女正隔着门上的玻璃窗，默默地看着正在进行的才艺展示。 韩知雪时而看向教室内，时而又偷偷瞄向身侧的妈妈，希望从母亲大人的脸上瞧出点什么。 可惜，什么都没有瞧出来。 自从昨天咨询过名师之后，妈妈看起来就非常不开心，几乎沉默了一整天，吓的她大气都不敢喘。 直到今早，妈妈突然说话，一张口就向她要名片，然后两人就来到这里。 一开始她很高兴，以为妈妈改变主意，同意她参加特训班，报考喜欢的表演专业。 可是一路上，妈妈始终默不作声，而且表情严肃，这也让她不得不往坏处想。 是不是名师说的太重，妈妈要找名师算账？ 她苦恼，她担心，她纠结。 好在到了培训中心的时候，这里貌似正在上课，她知道以妈妈的性格，绝对不会当众做出打骂人的事，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韩素云目不转睛的盯着窗内，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却格外专注。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作为原沪城歌舞团的领舞，她对舞蹈的理解甚至要超过许多舞蹈老师。 教室内的孩子们虽然没有达到专业舞者水准，但在同龄人当中绝对是出类拔萃的存在，别说是考表演专业，哪怕是去考舞蹈学院也搓搓有余。 在来这里之前，她一直认为所谓的‘特训班’就是一个噱头，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 至少这位年轻老师看人的眼光很毒。 不知多久，才艺展示结束。 韩素云深吸了一口气，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似得，伸手敲响了教室的房门。 “当当当！” 张文听见声音后转过头，在看清门外的来人时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精光，转瞬即逝。 这是，幸福来敲门了吗？ “你们在教室里休息一下，相互交流交流。”张文说完走出教室，假装不解的看向中年美妇问道：“这位家长，不知你来这里有何贵干？” 韩素云抿了抿嘴，想到昨天自己对老师的恶劣态度，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张文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心思，于是朝着一旁的女孩说道：“你去教室里面待会儿，我和你妈妈单独聊聊。” 韩知雪乖巧的点点头，然后开门走进教室。 张文指了指走廊另一端，边走边说：“去办公室吧，那里没人。” “嗯。” 韩素云回应了一声，脸上的表情也有所缓和，有些话确实不适合让女儿听到。 进了办公室，张文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韩妈妈，然后坐在其对面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吗？” 韩素云紧紧的握着手中的矿泉水，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神色认真的说道：“张老师，我为昨天的态度向你道歉。” 张文微微一怔，他猜到对方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也知道对方是一位很强势的女人，但就是没想到对方竟会主动道歉。 “没什么，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张文摆摆手，说的风轻云淡。 然而这样的表现，反而让韩素云更加的过意不去，犹豫了片刻才说道：“我昨天回去想了很久，老师你说的对，我不应该将自己的梦想强加在孩子的身上，是我这些年太执着了，从来没有考虑过孩子的感受，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说到最后，眼中还流露出一丝愧疚。 张文静静的听着，父母对孩子的执念，往往来源于自己未能满足的心理需求。 很显然，这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 他愿意倾听，也愿意为对方提供情绪价值。 “不管你的初衷是什么，你的目的都是为了孩子，作为母亲，你不会害她，我想她也应该清楚，更不会怪你。” 张文好声安慰，情绪价值直接拉满。 韩素云听完，眼圈直接红了起来，她别过头，用手轻擦了两下眼睛，感激说道：“谢谢老师，我已经同意她去参加京影表演专业考试，不管结果如何，京影和京舞，都交给她自己选择。” 张文心中高兴，又拿下一位有‘元’人，不过他表面却不动声色，语气平淡的问道：“你想清楚了？用不用回去和孩子爸爸商量一下？” 韩素云身体一僵，似是想到什么不开心的事，脸色也迅速阴沉下来，许久之后才有所缓和，咬着牙说道：“她没爸爸，随我姓。” 张文一愣，随后充满歉意的说道：“对不起。” “没事。” 韩素云挤出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抬起头说道：“老师，小雪这些年一直在学古典舞，业余练练琵琶，对朗诵、话剧表演什么的也都是一知半解，底子很薄，以后还请老师多费心。” 底子薄？ 张文看着韩妈妈认真的样子，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底子薄的人，台词天赋和表演天赋能在30点以上？ 这两天他一直在研究天赋点数代表的实际意思，虽然没有全部搞清楚，但也摸索出一二。 10点以下属于生来就有，但是没有得到重视和开发。 10点以上30点以下，说明拥有者经过培训学习，即使生下来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但只要刻苦努力也能达到这个层次。 30点以上50点以下属于业余高手，点数越大，越接近专业水准。 而当点数超过50时，也就代表这个人在某方面已经达到专业级别， 超过60，代表精英。 超过70…… 他暂时没有遇到天赋超过70点的人，也无法得知那个层次的人有多么牛掰。 所以他几乎可以断定，韩知雪绝对学过台词课和表演课。 联想到韩妈妈之前对报考京影的抵触情绪，想来这孩子应该是背着母亲偷偷学的，要不然也不会报名京影艺考。 “放心吧。” 张文挺起腰板胸有成竹的说道：“你女儿是我选中人，如果她考不上，岂不是打我自己的脸？” 说着从抽屉里面取出一份合同递了过去，顺便摆出收款码。 韩素云简单的翻看了一下合同，在最后一页签上自己的名字，接着又掏出手机，扫码付款。 张文写好收据，放好合同，向美妇伸出手，“感谢你的信任，我不会让你的女儿失望，你的女儿也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韩素云握住手，脸上也终于浮现出一丝笑容。 …… 第19章 天才是见我的入场券 张文送走韩妈妈后回到教室，进门就迎上韩知雪紧张而期盼的目光。 他假装没看见，径直走到教室前面，沉默片刻这才笑着说道：“让我们欢迎新同学，韩知雪。” 韩知雪呆在原地，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教室内响起“啪啪啪”的鼓掌声，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 新同学？ 这么说来，妈妈同意她来这里学习，同意她报考京影表演专业？ 韩知雪再次望向老师，用眼神去确认。 在看见老师微笑着点头之后，忍不住喜极而泣。 她知道，妈妈真的同意了。 而她，也终于可以实现演员的梦想。 韩知雪用手擦拭了一下眼睛，毕恭毕敬的朝着老师的方向鞠了一躬。 “谢谢老师！” 乔书欣、周令仪、孙萌心想：难道是走后门来的？ 王佳一、江冠霖、陈明越、周安还有何兴艺心想：又来一个走后门的。 张文朝着韩知雪摆了摆手，示意没什么，然后看着对方说道：“刚才你已经看过其他同学的才艺了，现在是不是也应该展示一下？” “是，老师！” 韩知雪回答的干脆，接着就脱掉身上的羽绒服，站在教室正中心，将自己为艺考准备的内容展示出来。 自我介绍、自备朗诵中规中矩。 直到开始表演舞蹈，所有人的眼睛都不自觉的睁大。 之前还针锋相对的乔书欣和周令仪更是在对视一眼后产生同一个想法。 专业第一没了。 很快，表演结束。 又是一看一个不吱声。 只不过这一次，报考表演专业的六位艺考生肉眼可见的情绪低落，信心也遭到了严重的打击。 “同学，你报考哪所学校？”乔书欣忍不住问道，眼中还带着一丝希望。 “京城电影学院表演系。”韩知雪如实说道。 虽然刚跳完一段舞，但她脸不红，气不喘，舞蹈实力可见一斑。 “完了！” 乔书欣用手捂住眼，欲哭无泪。 周令仪更是背身面墙不说话，整个人都emo了。 与此同时，报考华戏的王佳一、江冠霖和陈明越则松了一口气。 有这样的对手，简直太恐怖了。 “你们这都是什么表情？” 张文关掉手机，看着教室内的学员，笑眯眯的说道：“我刚才就跟你们说过，面对困难和挑战时要能够积极乐观的去面对，怎么，现在就认怂了？” “……” 韩知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茫然的看着周围，而其他人继续保持沉默。 认怂，谈不上，就是感觉被支配到了。 “咚咚咚” 张文用手敲了敲身后的写字板，看着在场的学员安慰道：“鸟不跟鱼比游泳，鱼不跟鸟比飞翔，你们各有所长，不要为某一项不如别人而自卑。” “真的吗？”周令仪缓缓转过身，语气中带着一丝怀疑，总感觉老师是在安慰她。 “当然，就比如你会散打，但别人却不一定会。”张文说到这里，转头看向韩知雪问道：“你会散打吗？” 韩知雪摇摇头，“不会。” 周令仪一听，脸上立刻浮现出笑意，眼中也有了光。 一旁的乔书欣也放下手，仿佛找回了丢失的自信。 张文收起笑容正色道：“你们要明白一件事，天才是见我的入场券，你们都是我亲自认证过的天才，你们可以不相信自己，但一定要相信为师。” 众人听到后，不自觉的直起腰，这才记起自己是如何进入特训班的。 天赋，凭天赋进的。 连名师都认为他们天赋异禀，他们又何必自我怀疑？ 张文表情缓和了一些，继续说道：“有竞争意识是好事，但也不用事事都去竞争，这样做只会徒增烦恼，影响心态，我希望你们能够放平心态，相互帮助，相互提醒，相互成长，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众人异口同声，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每个人都精神饱满。 张文欣慰的点点头，随后拿起笔，在白板上写字。 “下面开始今天的第一课内容……” 九位学员抻长脖子，眼中充满了好奇，很快就看到老师写下的文字。 “冥想。” 一时间，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疑惑。 冥想？ 那是什么玩意？ 点评呢？指导呢？ 才艺表演白展示了？ 张文转过身，正要开口，却见有人高高举起手。 他紧了紧手中的白板笔，难道哪里说错了？ 不对呀，课还没上呢。 “说。” 张文指了指举手的周令仪。 “老师，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周令仪小心翼翼的问道。 “事？”张文皱起眉头仔细回忆。 周令仪见到老师似乎没想起来，于是小声提醒道：“老师，你难道不准备对我们的才艺表演进行一下点评吗？” 张文愣了一下，随后疑惑的看向周令仪反问道：“谁说我要对你们的才艺表演进行点评的？” 呃…… 周令仪眨了眨眼，正常程序不都是这样吗？ 张文见到大家似乎都很期待他的点评，但是为了不暴露自己临时工的身份，只能强作镇定的进行解释。 “之前让你们展示，是想看清你们目前的水平，现在我已经全部了解，接下来会进行针对式的训练。” 哦！ 周令仪和其他人恍然大悟，心中也不再疑惑。 张文暗自松了一口气，然后指着白板上的字问道：“你们当中有没有人了解冥想？” 众学员你看我，我看你，全都摇头。 他们只知道冥王，不知道冥想。 张文扫视一圈，对现场反应很满意。 他就喜欢学员懵懂无知的样子。 “冥想就是通过专注意识和深度放松来增强自我状态和心里平衡的一种方法，它可以减少负面情绪，缓解焦虑和紧张，增强想象力和忍耐力。” 张文一边说，一边将重点写在白板上。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如果不能及时的调整情绪，势必会给身心带来诸多不良影响。” 张文停下笔，转身面向学员。 “最简单的例子，你们在看过韩知雪的舞蹈后，是不是情绪很低落？吃惊、担心、忧虑、不安，甚至陷入到自我怀疑的困境当中？” 众人看向韩知雪，回想起刚才被支配的感觉，确实哪哪都不舒服。 “想想艺考，你们要面对的是来自全国各地的竞争对手。” “她们当中，有的从小就在艺术学校学习，基本功扎实。” “有的很小就出来拍戏，表演经验丰富。” “试想一下，如果你们在考试现场情绪失常，不能及时的做出调整，你们还能发挥出自己的真实水平吗？” “你们会紧张，会担心，会想一些和表演无关的事，会让你们无法集中精力，最终导致表演时畏首畏尾、失误频频。” “再想想你们身边有没有这类人，平时练习特别牛，一上舞台拉裤兜。” 张文的语气越来越重，就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敲击着每位学员的心。 一时间，所有人都手脚发凉，冷汗直流。 作为艺考生，她们自然知道情绪会影响发挥，但却极少在意这些事。 大不了做个深呼吸，用手拍拍脸，其他老师不都是这么教的吗？ 可是现在听张老师这么一说，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名师就是名师！ “老师，快教我们吧。”周令仪迫不及待的说道。 其他人的眼中也充满了热切。 就像拜师学艺的徒弟渴望获得师父传授的武林秘籍一样。 “好！” 张文将白板笔扔到旁边，一脸郑重地说道：“现在我就把自己多年苦心钻研的冥想方法传授给你们。” 众学员听后，脸上无不露出欣喜之色。 “全体都有，按大小个站成一排，相隔半米，面向窗外。” 张文命令一出，九位学员立刻动了起来。 各个挺直腰板，像是等待检阅一样。 张文来到学员对面站好。 “跟我一起做，双脚并拢，面部向前，挺起胸膛，收紧小腹，双臂自然垂于身体两侧，五指张开，手掌向内……” “闭上眼睛，感受呼吸从鼻腔进入，由气管流入肺部，吸气，呼气，可以将注意力放在小腹的起伏上面……” “坚持住……” 张文悄咪咪的睁开一只眼，在看到大家都在乖乖的按照指令去做时，另一只眼迅速睁开，右手也从五指张开变成握紧状。 如果此刻有神仙路过打酱油，一定会惊讶区区人类手中怎么会有法宝。 戒律尺，作用：斩精除怪。 张文拿着太爷爷奖赏的法宝走到学员身前，看着他们身上的负面人格衍生物，一时间杀意弥漫。 吃俺老张一尺！ …… 第20章 底气 张文不装了。 冥想什么的，都是他瞎编的。 他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让学员老老实实闭眼，给他机会去消灭负面人格衍生物。 没了这些‘史莱姆’，学员的心理素质自然会提升，对艺考也将有很大的帮助。 这，就是他敢自称名师的底气。 至于为什么非要教冥想…… 主要是教睡觉太尴尬，大家躺成一排排，他在旁边比比划划，看起来像超度，不吉利。 张文走到排头的位置，周安体型大，身上的人格负面衍生物也大。 也许是感受到法宝的力量，小胖身上的‘史莱姆’正瑟瑟发抖，就像颤抖的布丁。 竟然有点儿可爱，还是蓝莓味的。 张文咽了下口水。 早晨没吃饭，看饿了。 他估计此刻自己在担忧精的眼中，一定是大魔王一样的存在。 想到这，他手中扬起戒律尺，狠狠的向拖延精拍去。 “啪！” 声音清脆，如同扇了一个巴掌。 张文吓了一跳，赶忙将手背在身后。 过了一会儿，看学员们面无表情，于是又松了一口气。 看来这个声音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 张文心中大定，重新将目光落在负面人格衍生物身上。 拖延精在受到攻击后左右摇晃了几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没叫也没跑，没凶也没恼，只是用两个豆大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 这一刻，张文感觉自己有被冒犯到。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 啊呸！ 谁是王八。 他气的又抽了过去。 “啪！” 拖延精还是原来的样子，晃悠悠，虽然武力值为零，但嘲讽值到顶。 张文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戒律尺，他已使出恐怖如斯的力量，结果却换来老太碰瓷的效果，这尺子该不会是高仿吧？ 不能！ 太爷爷不会骗他。 于是，他又一次扬起戒律尺，这回直接十连抽。 “啪啪啪！” 这是速度与力量的完美结合，陪前女友打地鼠都没这么卖力。 十连抽过后，张文喘着粗气。 再看拖延精，原地扭动了几下，突然缩小了一圈。 虽然只有一小点，但却足以令张文万分欣喜。 原来这些精怪都是没事找抽型。 搞清楚这一点，他直接撸起袖子，随随便便又是一个十连抽。 这一次，拖延精不再盯着他冒犯，甚至还发出“嘤嘤嘤”的惨叫。 张文心满意足的停下来。 倒不是他心软，只是觉得在对待斩精除怪的问题上应该雨露均沾，不该盯着一个精怪抽。 他要让学员一点一点发现自身的变化，而不是一下子就感觉自己很强大。 “集中注意力，什么也不要想，放空自己……” 唉，编不下去了。 张文一边说，一边来到第二位学员身前。 和周安相比，陈明越的身上除了担忧精之外，还多了一个急躁精，红彤彤的颜色看起来就像草莓味的布丁。 他扬起手，开始新一轮的十连抽。 …… 不知不觉到了中午。 当张文完成最后一个十连抽时，人已经累的额头冒汗，胳膊更是酸到抬不起来。 屎难吃，钱难挣，这话一点没错。 不过在看到缩小后的精怪时，疲劳仿佛在这一刻消失大半，心中也涌出一股成就感。 那是一种看到韭菜健康成长的喜悦。 “可以了。”张文说道。 听到指令，众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软塌塌的。 有的更是直接坐在地上，用手揉着酸胀的双腿，龇牙咧嘴。 张文拿着矿泉水，每人发了一瓶，最后看着学员问道：“你们对冥想有什么感觉？” “感觉？感觉像是在站军姿。”周令仪举手说道。 张文表情一僵。 挺好的姑娘，非长一张嘴。 “比站军姿难，注意力稍微一分散，身体就会摇晃，我有几次差点儿栽倒。”陈明越喝完水说道。 “你那是困的在打瞌睡吧？”乔书欣笑着问道。 “才不是。”陈明越虽然嘴上否认，但脸颊却红了起来。 其他人看见后，纷纷憋不住笑出声。 张文也笑了。 “你们都是初学者，出现这种情况很正常，冥想是为了提高你们的专注力，排除其他一切干扰，多做几次就会适应。” 张文说到这里，还不忘鼓励学员。 “其实你们已经很出色了，这么长时间都能稳稳的站在原地，我以前教过的学员，许多连站都站不稳。” 一位合格的老师，要懂得为学生提供情绪价值。 这样一来，学生在学习的过程中才不会产生抵触情绪。 哪怕最终成绩不理想，也会认为是自己的问题，不会怪责到老师的身上。 张文这时看向王佳一问道：“你有什么感觉？” 王佳一想了想，这才说道：“老师，我觉得自己的心态更加平静，情绪更加稳定，心中也没有那么多杂念了。” 张文微笑着点点头，并向对方伸出一个大拇指，送出一个小赞赞。 “王佳一练过太极拳，并在这方面有很深的造诣，太极拳可以修身养性，调和身心，被称为运动式冥想，所以她进入冥想状态最快，效果也最好。” 张文为其他学员进行解释。 众人听到后，看向王佳一的眼神无不流露出羡慕之色，更对老师传授的冥想视如珍宝。 原来冥想这么牛掰，回头一定要好好学习、多多锻炼！ 王佳一有些不好意思，俏脸也浮现一抹绯红。 她强装镇定的打开瓶子喝水，以此掩饰心中的羞涩。 张文扭头看了一下墙上的时钟。 11点54分。 他转头看向坐在地上的乔书欣问道：“你是本地土著，有没有私藏的正宗老字号饭馆推荐一个，中午为师带你们去品鉴一下。” 大概是饿了，一听到吃，所有人都为之一振，眼睛格外亮。 “真的吗老师？”周令仪激动的问道。 以前上培训课，中午都是吃盒饭。 虽然来京城已有几天，但一直都在准备艺考，根本无暇去外面逛吃。 “当然，谁让你们是我亲学生呢？”张文说道。 乔书欣从地上站起来，兴奋的直搓手。 “老师，你算是问对人了，离咱们这不远有一家烤鸭店，正宗的华夏老字号，已有600多年的历史，他家的焖炉烤鸭可以说是闻名京城。” “是吗？走，为师带你们去吃焖炉烤鸭！” “老师大气！” …… 第21章 想要强大，必须出丑 午饭过后。 张文在学员的簇拥下走出烤鸭店。 “老师，明天中午咱们吃什么？”周令仪一边擦嘴一边问道，今天的烤鸭味道不错，吃的相当满意。 “去全聚德吧，让你们尝尝挂炉烤鸭和焖炉烤鸭的区别。”乔书欣用极具专业的口吻说道。 “听说京城的羊蝎子火锅非常有名，要不然去吃羊蝎子火锅吧？” “羊蝎子火锅有什么好吃的，还不如去吃铜锅涮肉。” “我想去尝尝豆汁、炒肝，行不行？” “你不后悔就行。” 张文听着学员们的讨论，心里一抽一抽的。 老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他虽然还没当老子，但却体会了一次被吃穷的感觉。 一顿饭花了小两千，直接把他一个月生活费吃没了。 “老师，你说去哪？” “老师，你怎么不说话？是不喜欢吃全聚德的烤鸭吗？” 张文突然停下脚步，抬手拍了两下。 学员们立刻安静下来，等待老师发话。 “午饭时间结束，现在开始第二堂课。”张文面无表情的说道，看起来有点儿严肃，冰冷的就像终结者。 众人听到后，眼中无不流露出兴奋和期待的目光。 这是又要传授她们高级功法了吗？ 有的男学员已经开始盲猜是不是北冥神功了。 张文退后几步，与学员拉开距离。 “第二堂课的内容就是……在公共场合表演。” “啊？” “就在这？” 众人疑惑不解。 他们看看周围的环境，前面是车水马龙的道路，后面是人来客往的烤鸭店，这种地方怎么表演？ “老师，这里人好多呀。”周令仪少有的露出了扭捏的表情。 大街上跳舞，她不想社死在这里。 其他人纷纷点头，也是同样的想法。 “你们当中，多数人都有舞台经验，我相信你们表演时台下的观众应该比这里多。”张文语气平淡的说道。 “老师，舞台是舞台，马路是马路，完全没有可比性。”乔书欣说道。 在舞台上表演，那是艺术，在马路上表演，总感觉有点现眼。 张文听后却摇了摇头。 “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戏，任何地方都是你们的舞台，就看你们是否用心去对待。” “可是……” 众人犹豫不决，拖拖拉拉，没一个人动。 “我懂了。” 张文用拳头砸了下手掌，笑着说道：“咱们换一个地方。” 说完在前面带路。 众人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脸上的为难也消失不见，心中高喊：理解万岁！ 街边，怎么能跳舞呢？ 乘地铁，上台阶，过马路。 张文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学员。 “就这里吧。” 乔书欣、周令仪等人呆呆的望着周围拎着大包小包行色匆匆的路人，一时间茫然失措。 脑海中只剩下刚才在城楼上看到的四个大字： “京城西站。” 京城西站是华夏最大的火车站之一，也是最繁忙的火车站之一。 现在又正值春运，热闹程度可见一斑。 老师，你没懂！ 众人苦着脸，心中只剩下后悔。 后悔没在烤鸭店门口表演。 那里只是人多，而这里绝对是全华夏人流密度最大的地方，甚至没有之一。 刚才可能丢脸丢到烤鸭店，而现在是丢脸丢到全华夏。 “会跳舞的跳舞，不会跳舞的朗诵，开始吧。”张文淡淡的说道。 “老师，这……为什么？”周令仪欲哭无泪。 张文耸耸肩，“很简单，为了锻炼你们的心理，让你们在面对异样的目光和他人的指指点点时，能够保持镇定，坦然面对，战胜内心的恐惧。” 众人怔了怔，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 难道这就是名师不同寻常的地方？ “老师，要不还是回烤鸭店吧。”孙萌小声的说道。 “对，回烤鸭店，这里人太多，我怕出丑。”周令仪说道。 张文听后直接翻了个白眼儿，没好气的说道：“瞧你们这点儿出息，还想当演员？” “……” 众人默不作声。 张文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想要强大，必须出丑，出丑越多，成长越快，人不出丑，一直是狗，人一出丑，精神抖擞，要勇敢的面对丢人现眼，才有未来的满堂喝彩，只有战胜自我，才能战胜别人，如果连自己这一关都过不去，你们又拿什么去战胜别人？” 说着，他直接走到西站大门处，迎着进门的路人，张开双臂大声喊道：“我是单身狗，谁愿做我女朋友！” “！！！” 学员满脸惊呆，瞠目结舌。 路人目露关爱，绕道而行。 民警眉头紧皱，伺机而动。 警犬两眼放光，似是看到同类。 不管是男的，女的，还是不男不女的，此刻全都为之动容。 在各种各样的目光下，张文神色淡定的回到学员面前。 “看，战胜自我就是如此简单。” “……” 学员感受到周围投来的异样目光，恨不得立刻找个耗子洞钻进去躲起来。 但是转念一想，不管自己丢不丢人，都不如老师丢人，在这里表演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韩知雪深吸了一口气，第一个从队伍中站出来。 她走到不远处，掏出手机挑选了一个曲子，然后跟随着曲调旁若无人的舞动起来。 其他学员看到后，一个接一个的离开老师。 丢不丢人无所谓，主要是想离老师远一点。 之前纵有万般不愿意，此刻也选择听从。 于是在京城西站的广场上，九个年轻人开始了他们的表演。 有的跳舞，有的唱歌，有的朗诵，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显得格外另类和抢眼。 一开始，路人异样的目光还会令她们感到不适。 紧张，扭捏，忐忑，害羞…… 脸红，冒虚汗，心跳加速，目光飘忽不定， 可是看到自己的同学也都在唱跳rap，再联想到老师之前的行为，心里负担反而没那么重了。 特别是在表演了一阵之后，渐渐习惯了路人的目光，精神压力开始慢慢消散，身体动作也渐渐放开。 路人？ 谁呀？ 不认识。 管他呢。 …… 不到五点，天色渐暗。 张文带着学员回到培训中心。 也许是表演了一下午的关系，每个人看起来都很疲惫，但是她们的眼中却充满了亢奋。 那是累并快乐着的感觉。 张文坐下来，笑看着学员问道：“累了一下午，有什么感想？” “没压力，完全没压力。”周令仪语气轻松的说道。 “哦？是吗？那是谁在去了西站之后畏畏缩缩，还想临阵脱逃的？”张文说话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 “不，不是我，我从没想过逃走。” 周令仪慌忙摆手，由于速度过快，差点儿当场摇了个花手。 孙萌这时举起手，帮闺蜜解围，“其实一开始很紧张，但后来就不紧张了，大概是习惯了路人的目光吧。” 韩知雪赞同的点点头，“我在适应了路人的目光后，注意力很快就集中在舞蹈上，到最后反而忘掉了路人的存在。” 众人纷纷发表自己的感想，场面积极而热烈。 完全不像第一天上课。 “啪啪啪！” 张文拍了拍手。 教室内迅速安静下来。 他视线一一扫过，认真的对每一位学员说道：“我希望你们能够记住这次训练的目的，也希望你们能够保持住下午的状态，在任何环境下都能无所畏惧，镇定面对。” 学员听的心潮澎湃，一个个挺直身子，神情坚毅。 张文看了一下时间，还有几分钟下课，于是带着学员来到办公室。 叩拜，上香。 27点香火进账。 又是为太爷爷尽孝心的一天。 五点整。 张文将学员送出培训中心。 家长们已聚集在门外，看见自己的孩子，立即上前迎接。 “儿子，今天的课上的怎么样？” “很好啊，学到很多新东西。” “和你以前上的艺考培训班比呢？” “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根本没法比。” “……” “姑娘，今天辛苦吗？” “辛苦是辛苦，但过的很充实，张老师对我们也很好，中午还请我们吃烤鸭，真后悔没有早点遇到张老师。” 家长们听到孩子的讲述，悬着一天的心终于落下。 张文的心也放下了。 一千多也算没白花。 高悦看着神采飞扬、欢欣雀跃的学员，心中充满好奇。 她拉着外甥女快速上车，按耐不住的问道：“欣欣，这个老师怎么样？” 乔书欣立刻来了精神，眉飞色舞的说道：“厉害，小姨我跟你说，他太厉害了，我要是能早点遇到张老师，专业第一非我莫属。” 高悦怔住了。 评价这么高吗？ “欣欣，仔细说说。” “好！” “……” …… 第22章 征服 清晨。 天空雾蒙蒙的，仿佛笼罩了一层灰丝。 虽说九点才上课，但张文早早就醒来，为今天的课程做安排。 在他看来，九位学员的专业能力无可挑剔，但在心理素质方面却存在很大问题。 负面人格衍生物就是最好的证明。 所以在这十天的特训中，他准备着重解决学员的心理问题，至于专业技能…… 他不会，也不打算教。 主打的就是一个信任。 对学员的信任，对天赋面板的信任。 八点刚过，就有学员在家长的陪同下来到培训中心。 “老师早。” 王佳一恭敬的鞠了一躬，跟在后面的家长满脸堆笑，显然，她们对孩子昨天的学习成果非常满意，不是哪位老师都能让孩子赞不绝口。 “早。” 张文还以淡笑。 王佳一这时将手中的保温袋递过来，微红着脸说道：“老师，你还没吃早饭吧？这是给你带的包子和粥，趁热吃。” 张文微微一怔，看着包子，一股暖流涌上心头，耳边仿佛响起一首小时候的歌：我们的祖国是花园，花园的花朵真鲜艳…… 韭菜花，太可爱了。 “谢谢王佳一同学。” 张文没有推辞，伸手接过保温袋，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这是学生的心意，又何尝不是对他的肯定？ 王佳一腼腆的低下头，小声的说道：“老师，你吃饭，我到隔壁教室练功去了。” 说完快步离开。 王爸爸看着离开的女儿，回头满脸感激的说道：“老师，辛苦你了，我家孩子有点内向，平时在家话就少，但昨天放学以后，兴奋的跟我们说了一路，看得出来她真的很喜欢上你的课。” 王妈妈也附和道：“我们当父母的看到孩子有这么大的变化，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张文很享受这样的小赞赞，心情就跟卖家收到买家的五星好评一样。 “两位家长，你们见外了不是？王佳一既然选择来这里学习，我自然要尽我所能去培养她，谁让她是我的学生呢？这些都是我身为老师应该做的。” “谢谢老师，我们一家最幸运的事，就是在来到京城以后遇到你。” “哈哈，元分，都是元分。” “对，缘分！” 送走家长，张文回到办公室吃起了王佳一带来的早餐。 看外包装，是一家非常著名的包子铺。 对他这种早餐超过五元就算奢侈的人来说，吃这样一顿包子简直就是在犯罪。 好在这是来自学生的投喂，要不然非对着祖坟的方向磕头忏悔不可。 “老师！” 乔书欣从门外伸出脑袋，然后笑嘻嘻的走进办公室，将一个纸袋放在桌面上。 “送你一杯暖姜焦糖拿铁，助你驱散冬日的严寒，现在是不是感觉暖胃又暖心？” 说完俏皮的眨了眨眼。 “暖，都快暖死了。” 张文说完瞥了眼门外，“你小姨今天没来？” 乔书欣听后眼睛一亮，就像土狗嗅到屎味，赶忙凑上前问道：“老师，你是不是看上我小姨了？我跟你说，别看我小姨平时总是一副冰冷冷的样子，其实人很好的……” 这一刻，她想到老师在西站门外的呐喊，那一定是来自内心的投射。 “停！” 张文赶紧制止对方，皱着眉头冷声道：“小小年纪，不要信口开河，我只是在奇怪，你小姨不是一直不放心吗，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乔书欣怔了一下，随后认真的说道：“老师，你误会了，她不是不放心你，她是不放心我，担心我不好好学习。” “行了，赶紧去教室吧。”张文冲着对方摆摆手。 “是，老师。” 乔书欣答应的很干脆，只是在走到门外的时候停了下来，回头说道：“老师，你要是喜欢我小姨，我帮你追。” 张文抓起一个包子，作势就要扔过去。 乔书欣缩起脖子，快速溜走。 张文收回包子，狠狠地咬了一口。 现在的高中生都这么早熟吗？ 不去早恋，开始当媒婆了？ 恋爱？那玩意狗都不谈。 对目前的他来说，脱单比脱贫更重要。 桃花开不开无所吊谓，发财树不开直接跪死。 学员陆续来到培训中心。 她们就像商量好似得，每个人的手中都拎着袋子，有的装着喝的，有的装着吃的，但无一例外都是送给他们敬爱的张老师的。 一天，只用一天她们就被张老师征服。 还有学员家长。 昨天来的时候忧心忡忡，就算脸上有笑，也全都是假笑。 然而今天就好像换了一张脸，笑的那叫一个灿烂，不，简直就是怒放，恨不得再多加点钱吃小灶。 恭维的样子就差叩拜上香了，一度让张文怀疑自己是不是星君本君。 由于今天学员来的都比较早，所以张文不到九点就开始上课。 依旧是先给太爷爷叩拜上香，然后带着学员离开培训中心。 “张老师，咱们这是要去哪？不会又是去西站表演吧？”周令仪看着进入地铁口的老师问道。 “怎么，又怕了？”张文笑着问道。 “谁，谁怕了，就是随便问问。”周令仪梗着脖子撑脸面，但说话的声音却越来越小。 其他人快步跟紧老师，其实对于周令仪提出的问题，她们也很好奇。 别看昨天回到教室大家情绪亢奋讨论热烈，但今天再让他们去表演，心里还是不免有些虚，大概是睡了一觉，感觉都睡丢了吧。 张文将学员们的表情尽收眼中，但他什么都没有说，主打的就是惊喜。 三里屯。 名字虽然土，但却是京城著名的商业区和娱乐区。 不仅有明星经常在这里出没，还是著名的网红打卡地。 “老师，今天在这里表演吗？”周令仪一边问，一边新奇的打量着四周。 她早就听说过三里屯，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来。 看着穿着时尚的小姐姐旁若无人的在街拍大叔的镜头前走来走去的样子，心中既羡慕她们无惧镜头的勇气，又为她们刻意假装路过的生硬演技感到尴尬。 “你们熟悉一下这里环境，不要乱走，我去去就来。”张文对学员们说道，然后向街对面走去。 众人目送老师，随后围成一圈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老师带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这还用问，肯定又是表演，刚才都默认了，还让我们熟悉环境。” “可是这里有好多街拍的，不会把我们的照片传到网上吧？” “这有什么好怕的？说不定被某位大导演看中，直接试镜大制作。” “……” 就在其他人幻想被星探发掘的时候，周令仪已经掏出手机默默转身离开。 “周令仪，你去哪？老师说不能乱走。”乔书欣提醒道。 “跳舞啊，反正老师回来也会让我们表演。”周令仪听见后说道。。 她要做个表率，避免再被老师说成胆小鬼。 其他人听后，也觉得有道理，与其等老师命令，不如自觉一点。 于是，所有人都分散开，唱歌的唱歌，跳舞的跳舞，朗读的朗读，畅想着老师看到后欣慰的样子。 脑袋里面已经开始出画面了。 …… 第23章 花样 “刘姐，让你久等了。” 张文走到一个女人面前停下来。 对方三十出头，身材丰腴，面容娇美，一身浅色职业装优雅得体，身上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韵味。 刘姐全名刘媛，是附近一家小型传媒公司的老板。 张文曾在这家公司做兼职，大学期间一直很受关照。 “我也是刚到没多久。” 刘媛轻描淡写，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 她很欣赏这个年轻人，从对方身上，她能看到蓬勃而又顽强的生命力。 “刘姐，人我带来了，一共九个，就在马路对面。”张文指着学员的方向给刘姐看。 “嗯，你找的人，我放心。”刘媛一边说，一边从身后拖出两个大号旅行箱，“东西都在这里，咱们还是老规矩。” 张文点点头，将旅行箱拖到身边，口中不忘道谢。 “谢谢刘姐。” “我还要谢谢你呢，这段时间人手紧缺，你帮了我的大忙，行了，你忙你的，咱们回头见。” “刘姐慢走。” 张文拖着旅行箱回到街对面，正欲说话时，却发现学员全都不见了。 他连忙四处张望，大概是太惹眼，很快就在人群中看到学员。 嗯？ 怎么还演上了？ 张文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后从兜里面取出一个哨子，用力吹响！ “嘟嘟！” 声音在街区回荡，传出很远很远，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学员们看到老师吹哨，就像飞出去的鸽子一样，立刻停下表演，急匆匆的往回走。 “老师，你叫我们？” 乔书欣来到老师面前停下来，边问边捋额头前有些凌乱的发丝。 张文环视一圈，疑惑的问道：“你们刚才在干什么？” “表演啊！”周令仪笑盈盈的说道，同时扬着俏脸，仿佛在等待夸奖。 “谁让你们表演的？” “没谁，是我们自发的。” “我说过今天来这里表演吗？” “啊？” 周令仪神情一滞，笑容僵硬在脸上，想到之前的带头之举，一时间脸涨的通红。 张文不再说什么，伸手将旅行箱拖到学员面前。 “这才是你们今天的任务。” 众人满脸好奇的看着旅行箱，心里猜想着里面可能装着的东西。 会不会是表演穿的服装？ 可是这么冷的天，穿那么薄的衣服是不是太惨无人道了？ 跳街舞和跳民族舞还能勉强接受，可是跳芭蕾舞…… 谁家正常人大冬天的在大街上穿芭蕾舞服跳舞？ 又或者，是乐器？ 张文将旅行箱放倒，然后在众学员的猜测中缓缓打开箱子。 只见里面整整齐齐堆满了宣传单。 上面写着：浓情回报，不嗨不归。 即日起，XXX酒吧大厅啤酒晚上10点后可享受买二送一…… “老师，这是？” 乔书欣等人一脸问号。 不会是想让他们去酒吧串场吧？ “你们今天的任务，就是将这些宣传单全部发光。”张文表情严肃的说道。 他教不了专业课，只能给这群充满活力的少年找些其他事做。 总不能天天站在教室里面冥想吧？ 教他们踏入社会，接触社会，融入社会，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历练呢？ 学生得到了锻炼，他得到了薪水，完美。 “发传单？为什么？”周令仪不解的问道，眉毛也皱在了一起。 当众表演她能够理解，但是当街发传单她实在理解不了。 “你们不要小瞧发传单。” 张文板着脸，认真的说道：“发传单并不是简单的将传单递给路人，你必须始终保持热情、保持微笑，否则路人会认为你在往她们手里递垃圾……” “我知道了。” 何兴艺举手说道：“张老师，你是想锻炼我们的心性，遇事遇人要泰然处之，杜绝心浮气躁，对吧？” 张文微微一怔，随后重重的点点头。 “啊对，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悟性不错，不愧是要考导演专业的人。” 张文欣慰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继续说道：“你们要克服害羞、胆小的心理，即使面对路人的无视和拒绝，也要保持一颗平常心，懂了吗？？” 说完暗自捏了一把汗。 难怪老师都喜欢学霸，这解析能力谁不喜欢？ 何兴艺受到夸张，心中充满欣喜，眉宇间也流露出一丝得意。 其他学员这时才恍然大悟，没想到发个传单竟然还有这么多学问， 难道这就是语文老师经常在讲课文时提到的“以小见大”？ 还得是张老师，实践出真知。 “每人拿一摞，发完再到我这里领，开始吧。” 随着张文的话音落下，九位学员迅速的抱起宣传单，冲入人群中。 对她们来说，张老师的话，就是圣旨。 张文拖着旅行箱，选了一个有阳光的地方坐下。 虽然春节假期即将结束，但街上的年味儿依然很浓，各式年饰吸引无数路人拍照留念，网红小姐姐也身穿战袍出来炸街。 张文平时忙着活着，鲜有工夫在意其他。 如今一切向好，终于有时间停下脚步欣赏这些不曾留意过的美景。 弱水三千，只想多取几瓢。 唐诗三百，还是黑丝最好。 太爷爷，这盛丝，如你所见！ 就在张文欣赏小仙女的时候，一个身影出现在他的身后，遮住了天上的太阳。 张文只觉得后背一凉，骨质都开始疏松了。 他不满的转过头，看看到底是谁那么没有眼力见儿。 阳光有些刺眼，稍微适应了一会儿才看清那张盛气凌人的脸。 腿精经纪人。 晦气！ 张文拖着旅行箱往旁边挪了挪，继续补钙。 高悦站在原地有些尴尬，她预测到无数画面，比如：将对方吓到腿软，或者吓到尖叫，就是没想到会被对方嫌弃。 她不甘心的走过去，站在男人身旁问道：“跑什么，你怕我？” 张文又往旁边挪了挪，“我有密集恐惧症，不能接触心眼子多的人。” “我看你是心虚吧？”高悦嘴角上翘，露出一丝嘲笑。 “你那么会看，当明星经纪人干嘛，直接去做风投好了。”张文语含讥讽。 高悦表情一僵，拳头攥的紧紧的。 每次看到对方，她都浑身不舒服，特别是对方一张口，她的心里就格外堵得慌。 难道是血脉压制？ 她深吸了一口气，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看着不远处正在发传单的外甥女，好奇的问道：“今天这又是耍的哪一出？” “精卫填海，后羿射日……” “停停停！” 高悦看到周围路人投来的奇怪目光，脸“唰”的一下就红了，赶紧制止身边这个男人继续说下去。 “你，你说什么呢，能不能正经点？” 她一边说，一边从大衣兜里掏出口罩戴在脸上。 这本来是为艺人准备的，没想到会在这里派上用场。 “你想什么呢，能不能正经点？”张文斜了女经纪一眼，悠悠地说道：“我说的每一个字都很正经，不正经的是你，唱念坐跪，吹拉弹趴，你说这里面哪个字不正经？哪个字你用不到？ “你……” 高悦气的青筋凸起，牙齿更是咬的咯吱咯吱响 张文却扬起脸，笑眯眯的问道：“怎么，是不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受不了就赶紧走，别故意打着外甥女的旗号来接近我引起我的注意，我对你没兴趣，你死了这条心吧，当然，如果你能拿出一百万当彩礼，再陪嫁两套大平层，我倒是可以勉为其难的考虑一下。” “……” 高悦看着这张贱嗖嗖还欠揍的脸，手痒痒的恨不得立马拍上去。 可是盯了半晌，她突然又笑了出来。 “我懂，你就是想把我气走，害怕我在这里揭穿你，嘻嘻，我骗不走，看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高悦双手抱在胸前，露出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 张文看了看女人，缓缓转过头。 “精卫填海，后羿射日……” “你闭嘴！” “……” 第24章 死磕 高悦偷偷的瞄着身旁的毒舌男，心里思索着该如何从对方口中套话。 今天的相遇并非偶然。 自打昨晚从外甥女口中听到特训内容之后，她的心里就跟吃了苍蝇一样非常不舒服，对所谓的“名师”身份也更加怀疑。 什么冥想大法，故弄玄虚罢了。 不就是闭目养神吗？ 闭上眼睛可以养目，也可以静心，这有什么神秘和特别的？难道换个说法就变的高大上了？ 至于去西站表演锻炼心理，这就更离谱了。 广场舞大妈遇到场地被占一样会情绪失控。 正是出于对特训内容的不认可，她才在外甥女的手机里面安装了定位共享软件，方便掌握特训班的动向。 好巧不巧她今天正好陪艺人来三里屯拍广告，看到外甥女的定位也在这里，于是就抽空过来，看看今天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果然，又不是正经课。 “可不可以解释一下，发传单对艺考生能有哪些帮助？”高悦憋了许久之后，终于忍不住再次开口。 “商业机密。”张文回绝的很干脆。 腿精也不行，除非穿黑丝。 高悦撇撇嘴，都商业机密了你还到处发传单宣传？ “是呀，一边收着家长上交的高昂学费，一边让学生替你兼职赚钱，资本家看见这样的操作都得流泪，马克思看到自己写的《资本论》都得感慨一句格局小了。”高悦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呵呵，你也不差，能让路过的屎壳郎眼前一亮。”张文淡淡的说道。 “你……我只是不明白，想向你请教一下，你说话能不能别那么难听？”高悦又生气了。 “就算我说了，以你的智商，再灌八百瓶六个核桃也想不明白。”张文轻蔑一笑。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明白？我好歹也是985毕业的高材生。”高悦不服气的说道。 “行，我说，黑洞无毛定理知道吗？” “呃……” 高悦张了张嘴，十几年的知识在大脑里面来回碰撞，最后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不知道，真不知道。 不会是随口瞎编的吧？ 985的脑袋不是白长的，她仅仅愣了一会儿就想到什么似的，赶紧从兜里掏出手机搜索关键字。 嗯？ 还真有这个定理。 黑洞无毛定理是指，无论什么样的黑洞，其最终性质仅有几个物理量（质量、角动量、电荷）确定。 这是，天文学？ 天文学和发传单有什么关系？ 她绞尽脑汁去思考这个问题，甚至还衍生出天文学与营销学，天文学与艺术学，天文学与教育学等等，然而没有得出任何结论。 想着想着，她甚至真的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 高悦用手拽了拽口罩，觉得有点脸面无光，不过为了能够让对方继续讲下来，她还是强撑面子说道：“我知道黑洞无毛定理，怎么了？” 张文淡淡一笑，“没怎么，就是想告诉你跟那个没关系。” 高悦表情一僵，怒气直接从脚底窜到头顶。 耍了，又被耍了！ 她不仅生这个男人的气，还生自己的气。 明知道对方不靠谱，竟然还相信对方的话，傻兮兮的去百度找答案，这不是自投罗网，自讨没趣吗？ “好歹我也是学生家长，你不要太过分。”高悦咬牙切齿的说道。 “是帅的过分吗？”张文转头甩了甩并不存在的刘海，然后掏出手机打开自拍模式，看着屏幕中的自己，口中啧啧啧的说道，“确实帅啊！” 高悦用手捂住胸口，脸色青一阵紫一阵。 见过不要脸的，但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她索性拿起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小白，我在外面有点事需要处理，暂时回不去，彤彤那边你去陪着，晚点我再联系你。” 说完挂断电话。 她今天不打算走了，既然嘴上讨不到便宜，那就在行动上跟男人死磕。 这里不是教室，对方也没权感她离开。 京城大妞，绝不退缩。 张文就好像没有听到电话内容似的，看了一会儿学员的表现，然后就掏出手机旁若无人的打起了王者。 随着“踢你”的声音响起，高悦的嘴角不自觉的抽动了一下。 她还在呢。 这是把她当空气了吗？ “上课时间玩游戏，有你这样的老师吗？”高悦冷冷的说道。 “没见过？”张文抬头问道。 “没见过。” “这不就让你见过了吗？” “……” “怎么样，在我身边长见识吧？”张文正准备打一把排位，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看向女经纪问道：“你会玩吗？” 高悦冷笑了一声，随后微微扬起下巴，神情得意的说道：“当然会，我打野厉害着呢。” “真的？” 张文眼睛一亮，随后将另一个旅行箱推到女人面前，“我看你整天无所事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咱俩组队来一局，我国服瑶，有我骑你头上，你就是整个峡谷最靓的野王。” 高悦一听，恼怒的直接把旅行箱踢了回去，“谁无所事事？谁让你骑头上？告诉你，我忙着呢。” 张文眨眨眼，“没看出来。” 高悦狠狠地咬着牙，最后挤出一个笑容，“我不生气，我就不走。” “不生气你脸红什么？”张文问道。 “我这是冻得。”高悦辩解道。 “都冻出皱纹了？” “嘭！” 高悦再也忍受不住，一脚将旅行箱踢倒，扔下一句“你给我等着”，然后气哄哄的离开。 半路还不忘掏出化妆镜仔细照，恨不得把脸贴在镜子上。 张文看着女经纪离去的背影，不禁摇头叹息。 这就受不了了？ 心里素质真差！ 正当张文准备继续打游戏的时候，乔书欣空着手快步走来。 “老师，我来取传单。” “箱子里，自己拿。”张文指了指旁边的旅行箱。 乔书欣一边开箱，一边望着远处一个身影，试探的问道：“老师，刚才离开那个人是我小姨？” 张文点点头，“嗯，你小姨想追我，但是我没同意，这不，伤自尊走了。” “啊？” 乔书欣听的一脸懵逼，刚刚拿起的宣传单失手撒了一地，她回过神赶紧蹲下去捡，脑子里还想着老师说起的事。 小姨要追张老师？ 没听小姨说啊。 “怎么，你小姨没跟你提起过吗？我还以为是你给她通风报信的呢。”张文说到这里战术性停顿三秒，随后叹了一口气，“唉，也对，以你小姨职场女强人的性格，又怎么好意思把暗恋这种事挂在嘴边呢？” 乔书欣呆呆的听着，最后不由自主的点着头。 难怪小姨昨晚非要在她手机里面安装定位共享软件，原来是为了向张老师告白，还说什么是为了方便观察，观察倒是在暗中观察呀，哪有在老师身边观察的。 “老师，你为什么不同意？”乔书欣不解的问道。要知道追她小姨的人能从三里屯一直排到法兰西。 “你小姨说她对我一见钟情，但我觉得她是贪图我美色，我不喜欢肤浅的人，你没事回去多劝劝她，别总想着在我这棵树上吊死，我和她不会有结果的。” 张文说的一脸认真。 乔书欣听的五味杂陈。 第一次表白就被拒绝，小姨好可怜。 …… 第25课 由爱生恨？ 时间在网红小姐姐们的举手投足间悄然流逝。 张文还没在发现美的道路上走多远，就不得不失落的按下暂停键。 他拖着两个旅行箱来到汽车站，没站多久就等到了金主姐姐。 “刘姐，传单全发完了。”张文将空箱子递过去。 “小张，辛苦了。”刘媛温柔的笑着说道，然后掏出手机，直接微信转账。 张文看着到账的1200，心情就像玫红色的萝卜一样心里美。 减去中午吃铜锅涮肉花掉的八百块，到手还剩下四百元。 这就叫初心不变，一切向钱。 “谢谢刘姐。” “没什么，这么冷的天，这都是你应得的，对了，明天那几家店你都知道位置吗？用不用我带你去？” “不用不用，我刚去过，不麻烦刘姐你了。” “嗯，有事给我打电话，再见。” “再见刘姐。” 张文目送金主姐姐离开，然后带着学员回到培训中心。 和昨天一样，学员们一回到教室就摊下来，揉肩的揉肩，捶腿的捶腿。 “今天就不做分享心得体会了，等一下冥想时自己感悟，前半程想想自己今天的表现，学到了什么，改变了什么，是否完成了今天的课业目标，后半程放松身心，集中注意力，锻炼专注力，都听明白了吗？”张文看着学员大声问道。 墙上时钟显示，此刻是3点51分。 他刻意这么早回来，就是为了上冥想课。 “听明白了。” “开始吧！” 听到命令，学员们立刻站起身，摆好姿势后闭上眼睛，按照老师所教，寻找冥想的感觉 教室内很快就安静下来，就像被人按了静音开关一样。 张文待在原地站了半晌，在看到所有人都平静下来之后，这才召唤出戒律尺，开始今天的抽打精怪行动。 一个小时的冥想课很快过去，又到了学员们给祖师爷上香说拜拜的时候。 “祖师爷，请您保佑我学业有成，通过艺考……” 香火+1。 香火+1。 香火+1。 张文看着太爷爷头顶又多出的三道光，心中无比的平静，已然没了前几天的兴奋，甚至可以说有些凝重。 太少了，香火实在太少了。 九位学员，每人每天6点香火，一天满打满算才能获得54点香火。 再过几天，特训课就会结束，到时连这54点香火都没办法保证。 教化鞭需要一万点香火才能兑换，太爷爷更是不知道需要多少点香火才能飞升。 按照现在这个速度，没等太爷爷飞升，他就先一步上天了。 张文默默地注视着排队上香的学员，三点加三点，三点又三点。 看着香炉中逐渐多起来的香，突然，他的脑子里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停一下！” 张文叫住了正准备用打火机点香的乔书欣，指着对方手中捏着的三根香说道：“再去拿七根。” 乔书欣微微一怔，随后面露欣喜。 别人三根她十根，这算是特殊关照吗？ 想到这里，她立刻从纸筒里面又取出七根捏在手中，点燃后开始虔诚的进行祷告。 “祖师爷，保佑我顺利考入京城电影学院……” 说完弯腰鞠躬，将十根香插入香炉。 香火+10。 张文凝重的眼神直接亮了起来，就好像找到了通关BUG一样。 这智商，妥妥的占领了高地。 “老师，我拿多少根？”王佳一问道。 张文很想让对方将剩下的几百根全部拿着，但是考虑到香炉只有饭碗那么大，实在装不下那么多，最终只能选择放弃这个想法。 “你也拿十根。” 王佳一乖巧的点点头，然后取出十根香，开始叩拜上香。 香火+10。 张文看着成倍多出的香火，兴奋的差点儿原地蹦迪，感觉另一件法宝已经近在眼前。 等到供奉香火结束，下课时间也已经到了。 这个时候的黑夜正在努力将白昼压在身下，而白昼也在欲拒还迎的做着象征性的抵抗。 张文没有抵抗，因为他想下班。 优秀的老师从不压堂，只有那些教学经验不足，把握不住课堂节奏的老师才会一拖再拖。 张文将学员送出培训中心大门，看着那一张张笑脸，听着那一声声老师再见，心中充满了成就感。 真是忙碌而充实的一天。 学生忙碌，钱包充实。 等学生和家长全部离开后，张文迅速锁好大门，然后扫了辆共享单车向附近的文化商场蹬去。 今晚，他要干件大事。 …… “欣欣，你们今天上了什么课？” 路上，高悦一边开车一边询问。 上午被气走，导致后面什么都没有看到。 “社会实践课和冥想课。”乔书欣如实回答，眼中却多了几分复杂。 “什么社会实践课，不就是让你们去发传单吗？除了这两项，他就不会别的吗？”高悦冷言冷语的说道。 想到白天受到的屈辱，气的连连冷哼。 乔书欣听到后没有说话，她知道小姨自尊心非常强，今天主动告白被人拒绝，心里肯定不舒服。 这大概就是由爱生恨吧。 高悦还在喋喋不休的自言自语，过了一会儿才问道：“欣欣，你们老师有没有提到明天的课程安排？” “没有。” “哼，肯定又是社会实践和冥想，我算是看出来了，他除了这两项以外就不会其他的，早晚有一天我会扒掉他身上的皮，让他现出原形。” 高悦的眼中闪着寒光，紧握方向盘的双手更是因为用力青筋暴起。 乔书欣侧头看向小姨，欲言又止。 在她的印象中，小姨一直都是沉着冷静、自信从容的代表，无论做什么事都游刃有余，少有恼羞成怒的时候。 可是现在，她从没见过小姨如此生气。 前方红灯，汽车缓缓停下。 乔书欣考虑了半晌，觉得自己作为外甥女有必要出言劝解一下，于是开口说道：“小姨，其实我都知道了。” 高悦点点头，脸上的表情也有所缓和，“知道就好，以后多留几个心眼，有事及时向我通报，到时咱们里应外合，让他这个骗子无处遁形，哼！” 乔书欣听完顿时急了，“小姨，其实张老师很好的，你不要因为得不到就想毁掉他。” “什么？”高悦秀眉紧蹙，不解的看着外甥女。 “小姨，爱是付出是陪伴，就算张老师他现在不喜欢你，但是只要你一直对他好，我想早晚有一天他会感动的，你没听说过日久生情这句话吗？” “？？？” 高悦满脸问号，完全听不懂。 “滴滴！” 后面传来鸣笛声，高悦这才注意到红灯已经变成绿灯，于是松开刹车，踩下油门。 “小姨，我觉得你应该自信一些，不要自暴自弃，张老师说他不喜欢肤浅的人，以后你就多跟他聊一些有深度的话题，没事的时候再给他带点好吃的，做个爱心便当什么的，用不了多久肯定能把他拿下。” 乔书欣伸出紧握的拳头，眼中充满了鼓励。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高悦奇怪的看着外甥女，怀疑自己是不是接错了人。 “小姨，你不是喜欢张老师吗？我在给你出主意啊。”乔书欣说道。 嘎！！！ 高悦一个急刹，将车停在路边。 她冷着脸转过头，没好气的看向外甥女问道：“欣欣，你在胡说什么？谁告诉你我喜欢你们张老师的？” “这还用谁说？我眼睛又不瞎。”乔书欣笑了笑，并开始一一列举。 “你天天送我上学，接我放学，向我打听有关张老师在课堂上的一切表现。” “在我手机里安装定位软件，美其名曰了解动向，实际上却是去找张老师告白。” “还有，以前咱俩在一起，聊的都是艺考和娱乐圈里的八卦，自从认识张老师以后，咱俩话题都是他。” “小姨你不是一直很忙吗？现在怎么有那么多时间关注张老师？” “还有……” “停！” 高悦忍不住打断外甥女的话，虽然对方说的都是事实，但事实并非如此。 “欣欣，我这样做还不都是为了你？” “为了给我找小姨夫吗？” “你……” 高悦瞪着眼，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冷静片刻后，她突然想到外甥女刚才说过的一句话，里面似乎蕴藏着一个非常不得了的关键信息。 “你说我找你们张老师告白？你看见了？” “我没看见，但张老师全都跟我说了，还能有假？”乔书欣理直气壮的说道。 高悦眼睛微眯，“你是说，是你们张老师告诉你我去找他告白，他不同意？” “是啊！”乔书欣点点头。 高悦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眼中熊熊怒火在燃烧。 姓张的，我跟你没完！ …… 第26课 大力出奇迹 清晨，天刚蒙蒙亮，张文就从熟睡中醒来。 他昨晚睡前刷到一个视频，里面说绝大部分亿万富翁都有早起的习惯，于是他暗暗告诫自己要早起，提前习惯亿万富豪的生活。 然而就在他起来蹲厕的时候，又刷到一个视频，里面说睡回笼觉可以补足睡眠有益健康，还能缓解精神压力，预防心脑血管疾病。 于是他在排完宿便后又回到床上，用一个健康的身体去迎接今后日进斗金的日子。 早起加回笼觉，双BUFF叠满，妥妥的人生赢家，飞升稳了。 又睡了一个多小时，直到时针快要指向8点，张文才睁开眼。 刚才他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住在七号院，不小心在家迷了路，问了七个女佣才找到餐厅。 张文坐起身，伸手揉了揉咕咕响的肚子，这次是饿醒的。 他没去买早餐，洗完脸就穿好衣服站在培训中心门外，等待学生投喂。 冰凉的空气扑面而来，让人异常精神。 阳光穿过薄薄的云层洒在大地上，给寒冷的天气添加了一丝温暖。 张文望着天边，当清晨按下夜晚，便有了日出东方的美景。 第一个到达的依然是王佳一，她今天带的烧麦，打开保温盒的时候，里面还冒着热气。 接下来是周令仪的咖啡，孙萌的奶茶，还有周安的小笼包和陈明越的豆腐脑，吃的张文不亦乐乎。 估计亿万富豪的生活也不过如此。 九点。 学员全部到齐。 张文吃饱喝足，带着大家前往办公室。 当众人像往常一样走进去的时候，顿时被眼前看到的场景吓了一跳。 嚯！ 只见原来放着小香炉的地方，此时换成了一个大香鼎，朝向大家的一面还印着四个字：有求必应。 鼎有多大？ 看起来有七八十厘米高，反正一人抱不下。 “老师，这是……” 有人不解的问。 同时心想：培训学校该不会要改成道观吧？ “原来那个小的碎了，这个结实。”张文轻描淡写的说道。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原来的香炉已经无法容纳学员供奉的香火，所以他在昨天下课以后，连夜换了个大的，帮助太爷爷获得更多的香火。 这就叫大力出奇迹。 众学员了解的点点头，然后自觉的站成一排。 “老师，我今天能不能多点几根香？” 排在第一位的周令仪愁眉苦脸的说道：“昨晚我只供了三根，他们有的都供了十根。” 站在后面的学员满头黑线。 这也要比？ 谁让你总是站在第一位的？ 张文听到后，十分慷慨的点点头。 “好，为师满足你这个要求。” 说完，他打开一个崭新的包装盒，将里面的檀香一股脑的全部倒了出来，然后郑重其事的交到周令仪的手中，并用打火机帮对方点火。 由于普通打火机火焰太小，点了好一会儿才全部点燃。 此刻的周令仪已经目瞪狗呆，感觉手中拿着的不是檀香，而是火炬，自己现在就是火炬手。 她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唾沫，过了好半晌才回过神，声音颤颤巍巍的问道：“老，老师，这是多少根？” 张文淡淡一笑。 “没多少，也才两百根。” “两，两百？”周令仪浑身一颤，差点儿跪下。 她只想多要几根而已，没想要几百根。 ‘老师对自己真是太好了。’ 她想。 一瞬间，眼睛红了，眼泪更是夺眶而出。 不是感动的。 是被烟熏的。 她来不及多想，赶紧叩拜上香，生怕被熏成腊肉。 香火+99。 “？” 张文看到提示后微微一怔，心中也随之生出疑惑。 怎么只有99点香火？包装盒上明明写着200根。 难道碰上了奸商？ 可就算是奸商也不能相差这么多吧？ 又或者，一人一天最多只能供奉99点香火？ 有可能。 如果供奉香火无上限，法宝岂不是一天就能搞到手？ 更极端一些，直接把游泳池当香炉，一天二十四小时循环上香，那样做的话，估计用不了几天太爷爷就能腾烟驾雾，飞升归位。 为了验证心中的猜想，张文又打开一个包装盒，这次刻意数了一遍，确认是200根后，这才递给孙萌。 孙萌双手哆嗦的握着檀香，甚至能够感受到另一头传来的热量，可是自己从没要求加量啊。 由于太呛，她也没有多想，快速叩拜上香，然后退到后方，早晨的香水都白喷了。 香火+99。 果然！ 张文心中略微有一点失望，不过也仅仅是一点，随后转瞬即逝。 老话说的好，人心不足蛇吞象。 能从原来一人一天的6点香火增加到99点香火，已经等于开了倍速，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 知足常乐。 供奉继续进行，只不过檀香的数量从200根减少到99根。 张文看着香鼎中燃烧的一把把檀香，又看了看烟雾缭绕的办公室，满意的点了点头。 别说太爷爷了，就连他自己现在都有一种腾云驾雾、飘飘欲仙的感觉。 就是有点辣眼睛。 供奉香火仪式结束，张文直接带着学员离开教室，再次来到三里屯。 “老师，今天……” 周令仪张了张嘴，可是话刚说到一半就停下来 她想到前两天就是因为自己妄加猜疑才闹出很多笑话，于是赶紧闭上嘴。 其他学员纷纷看向周令仪，很快被对方憋红脸的样子逗笑了。 张文也笑了。 这大概就是成长吧。 “好了，说正事。” 张文收起笑容。 在他心中，正事只有一件，那就是搞钱。 众人立即站好，竖起耳朵认真倾听。 张文看着面前的学员，神情严肃的说道：“今天的社会实践课内容是推销。” “推销？” 学员们面面相觑。 不发传单了？ “我会将你们安排进不同的商铺，有咖啡店、有奶茶店、有面包店等等，你们要做的就是使出浑身解数向来往的路人推销店内的商品。” 张文解释完实践课内容后，冷不丁的又问道：“你们知道今天的学习目的是什么吗？可以抢答。” 众人精神一震，纷纷开口。 “我知道，是为了提高语言表达能力，提高沟通能力。”乔书欣第一个说道。 “还有思维能力和人际交往能力。”周令仪不甘落后的补充道。 “抗压能力，面对挫折和失败要能迅速调整心态，懂得自我激励，保持积极向上。” “还有分析能力，随机应变能力。” “……” 张文一边认真听，一边欣慰的点着头。 这分析问题的能力，也只有处在知识巅峰期的高三生才能拥有，多一年都说不出这么多。 “好，你们说的很好。” 张文毫不吝啬的连连夸奖，“看来这段时间你们在为师身边都成长了很多，这样我也就能放心放手了。” 被这么一夸，学员们的脸上立即浮现出一丝洋洋自得的笑意。 张文看破不说破，转身就带着学员前往她们今天需要兼职的商铺。 因为刘姐提前打过招呼，再加上节后用工荒，所以学员们很快就穿上工服端起托盘成为一名光荣的小时工。 不成大明星，便成打工人。 张文这么安排，也算提前为学员积累工作经验。 他甚至开始佩服自己。 成长的途径有两种，一是上课，二是上当。 世上老师那么多，也只有他能让学生一边上课一边上当。 双BUFF加持，名师之名当之无愧。 …… 第27课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张文稍微观察了一阵，就从挎包里取出一个折叠椅坐下来。 他一生助人为母，积极向上，就应该像现在这样坐以待币，躺平赚钱。 这种畅游在钱堆儿里的感觉，让他飘飘欲仙…… 然而他对生活充满向往，生活却对他虽远必诛，屁股下面的椅子还没捂热，阴影就再次笼罩而来。 闻着熟悉的风信子混合着鸢尾花的香味，张文即使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是谁，毕竟最近想要暗算他的只有一人。 “我说你怎么又来了？知道你是闲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巡山的小钻风呢。”张文头也不回就不耐烦的说道。 找他退钱，他能忍，那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可是想要搞臭他的名声，等于断了他的财路，这能忍？纯纯坏女人。 “我是来追求你的。”高悦的声音平静，不带任何感情，眼睛则死死的锁定着男人，不想错过对方脸上的任何一个细节变化。 张文听后表情为之一愣，心想这姐们儿是不是昨晚喝假酒还没醒，在这口出什么狂言，哥是你永远得不到的男人。 但是他很快又记起昨天对乔书欣说过的话，想来那丫头什么都交代了，就是不知道怎么交代的。 “行呀，先去给我买杯奶茶，半糖。”张文淡淡的吩咐道。 “你不是不同意吗？”高悦眉头一皱，直接给整不会了。 怎么和外甥女说的不一样呢？ 昨晚她琢磨到半夜，就想在今天让对方难堪，报白天被侮辱之仇，结果对方现在同意了，彻底打乱她酝酿已久的计划。 张文微微侧过头，扫了对方一眼说道：“我看你今天好像精心打扮了一下，诚意挺足的，所以准备给你一个机会，你可要抓住呀。” 高悦嘴角一抽，脸色像股票崩盘一样绿。 她今天只是像往常一样简简单单的化了一个淡妆而已，哪有精心打扮？ 说的她好像真是来追求似的。 谁稀罕！ 再说，她长这么大，从来没给其他男人买过奶茶，都是别的男人买奶茶送给她。 张文看了看依旧站在原地的女人，说话的语气加重了几分，“你怎么还不去？有点舔狗的自觉好不好？别不珍惜到手的机会。” 高悦气的牙痒痒，思索了片刻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她的想法很简单，坚决不要这个机会。 如此一来，对方就会拒绝她的追求，到时准备许久的台词也能派上用场。 完美。 想到这里，她的两眼放光，目光中五分期待，五分激动，仿佛已经看到将对方怼的狗血喷头的精彩画面。 兜兜转转，虽然原计划成功的失败了，但是失败的很成功，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成功呢？ 张文看到阴影还在，不由地挑起眉头，“怎么，兜里没钱吗？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既然如此……我就再给你一次补救的机会，陪我在这里待着吧。” 高悦浑身一震，微微上翘的嘴角也在此刻僵住。 补救？ 谁要补救了？ 谁要你再给一次机会的？ 她紧咬着下嘴唇，脸上写满了纠结。 留在这里等于变向接受这个机会，这和她的计划背道而驰，可离开这里则正中对方下怀，她还怎么继续打假？ 留也不是，走也不是，高悦只觉得自己现在进退两难，工作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遇到这种情况，帮手下艺人处理绯闻的时候都没这么被动。 她真想从对方身上抽一管血，看看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血型，竟然能轻松压制住她这个校内最佳辩手。 张文没有理会腿精表情有多难看，悠闲的掏出手机玩起斗地主，口中还不忘对女人进行输出。 “对，遮着点太阳，要不然看不清屏幕，比昨天有眼力见儿。” 高悦呼吸一顿，随后不露声色的往旁边挪了两步，让阳光照在男人的身上。 哼，让你玩不成。 张文这时却又说道：“不错，知道我冷，刻意把阳光让出来照到我，没想到你还怪贴心的嘞，送礼一个四星好评，少一星怕你骄傲。” “你……” 高悦又一次破防。 她知道自己又被戏耍了，憋了半天才冷着脸说道：“你真应该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这张嘴脸。” 张文猛然回过头，惊讶的睁大眼睛问道：“怎么，你也觉得我和胡歌很像？前两天还有星探找我主演仙剑八，可惜我始终放不下心爱的教育事业，对演戏没兴趣。” “啊？” 高悦直接被气笑了，满脸嘲讽道：“就你，还胡歌？胡椒还差不多，你遇到的星探是瞎了吧？人家胡歌文质彬彬，再看看你，装模作样，道貌岸然，一点也不招人喜欢，” 张文不气不恼，只是淡淡一笑，“你说有没有这样可能，你觉得我不招人喜欢，实际上是我不想招你喜欢？” “哼，别在那里自以为是、自我安慰了，你有什么值得我喜欢的？”高悦不屑的撇了撇嘴，一副十分嫌弃的样子。 “你问我干什么？是你追求的我，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张文说道。 高悦张了张嘴，沉默半晌最后憋出一句话，“我，我眼瞎行了吧？” 她宁愿自费双眼，也不愿向对方低头。 张文转回头继续斗地主，气定神闲的说道：“眼瞎就用其他器官去感受，别人一上来就喜欢我，如果你不喜欢我，你想想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你没上来。” 高悦刚想问上哪，突然意识到对方是在开车，脸蛋儿随即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黑，她很想痛骂对方无耻下流，但是又十分清楚在嘴上功夫方面讨不到任何便宜，于是选择闭口不说，另想其它办法。 都是一个脑袋一张嘴，她就不信对方没有弱点。 正在奶茶店门外推销新品的乔书欣无意间看到小姨。 张老师正在打游戏，小姨站在旁边安静的陪着，脸上的表情就像受气的小媳妇一样，不用问，肯定又被拒绝了。 呵呵，昨天晚上还死活不承认，今天就忍不住又来了？ 光站着有什么用，你倒是买杯奶茶呀。 小姨呀小姨，你什么时候才能坦诚的去面对自己的内心啊。 …… 第28课 打不过就邀请 高悦稍微向旁边挪动了一下脚步，让身体离毒舌男更近一些。 本来一开始她还在思考着扳回一局的办法，可是想着想着目光就被斗地主中的炸弹场面吸引。 她平常等待艺人的时候也会玩，借此来打发无聊的时间，但每次玩不了几局就会将欢乐豆全部输光。 看着身旁的男人从几千欢乐豆赢到几十万欢乐豆，虽然心里依旧觉得对方不靠谱，但又不得不承认对方的斗地主确实玩的很好。 就比如：对方经常会打出一些大牌虚张声势，让人误以为他手中还有很多大牌，进入他早已设置好的陷阱当中。 咦？？ 高悦突然一怔。 她从对方的牌品，联想到对方的人品，不能说毫无联系，只能说一模一样。 同样的套路，先掌握主动权，再牵着别人鼻子走，等到别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这几天，她一直绞尽脑汁想在课上揭露对方的真面目，其实所谓的‘课’就是对方精心布置的骗局。 她来到课上就等于进入陷阱，又怎么可能占到便宜呢？ 因此，想要成功揭穿这个男人的伪装，就不能跳进对方设置的陷阱，而是要将对方拉入她的地盘。 如此一来，反客为主，自然就有机会反败为胜。 想到这里，高悦只觉得郁闷压抑的心情豁然开朗，脸上也不自觉的浮现出一丝笑意。 这就叫：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喂，问你一件事？”高悦稍想片刻就直接开口。 “谢邀，不约。”张文文质彬彬的说道。 高悦深吸了一口气，没有理会继续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特训课结束后就是京影、华戏的线下艺考时间，不知道你在那之后有什么打算？” 张文听到后手上动作一顿，接着侧过头观察其女人，“你问这个干什么？” 高悦很自然的笑了笑，“我关心你呀。” 张文不由的眯起眼，关心他的人，要不就是在暗恋他，要不就是想暗算他，而身旁这个女人，绝对是后者。 其实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也不清楚。 虽然他现在是培训中心的负责人，但他对艺考培训的主要课程并不擅长，无法提高学员的技艺水平，比如：舞蹈、声乐，台词、即兴表演，以及身体训练等等，不能说一点都不懂，只能说什么都不会。 因此，像其他艺考培训学校开设的动辄半年起步的专业培训班，他是绝对不会去触碰的。 半年，总不能天天带学生外出去上社会实践课吧？ 那不叫老师，那叫包工头。 就像赌石。 他会挖会看，就是不会精加工，他能做的就是将翡翠从原石堆里面找出来，然后把它们转手交给翡翠加工厂。 所以，他只会开短期班，比如十天或者半个月，这也代表他未来会有三百五十多天的空档期。 怎样利用这段时间继续为太爷爷收集香火，这是一个十分严肃又迫在眉睫需要面对的问题。 “关心？呵呵，连杯奶茶都不舍得给我买，还说关心我？”张文撇撇嘴，一个字都不相信。 “哎呀，奶茶有什么好喝的，既没奶，又没茶，还是热量炸弹，我从来都不喝，不健康，我就是觉得像你这样能力出众的人应该有更广阔的施展空间才对，不能总是局限在一个小小的培训机构当中。”高悦感慨道。 张文闻言，笑容立刻出现在脸上，“你要是这么说，我无法反驳你。” 高悦也笑了，感觉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隐隐有反客为主的势头。 于是她调整情绪，继续说道：“老师，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天禧传媒？” 张文怔了怔，随后一本正经的说道：“我真没打算出演仙剑八，更没有出道的想法。” 高悦心里冷笑。 哼，臭不要脸，就算你想演，那也得有人投资才行。 不过想归想，脸上缺没有暴露出一丝一毫的内心想法，反而露出一副求贤若渴的样子说道：“不是签你当演员，是想请你去当培训老师。” “培训老师？现在传媒公司这么卷吗？连艺考培训业务都有？”张文诧异的问道。 “你误会了，不是艺考培训，是艺人培训。” 高悦耐心的解释道：“艺人在出道之前，公司都会对她们进行专业的培训，包括表演、舞蹈等等，最终表现优异者会获得公司的资源倾斜，得到进入娱乐圈的机会，你不是最擅长发掘人才吗？这项工作正适合你。” “听起来怎么像星探？”张文狐疑的问道。 “比星探厉害，星探的工作是挖掘有明星潜质的人，而你的工作是从有明星潜质的人里面挑选出更有优势的人，也就是优中选优。”高悦态度积极的解释着。 其实，这就是她为男人量身打造的陷阱。 对方不是一直自诩伯乐吗？ 到时让公司艺人往办公室一站，究竟是能识千里马的伯乐，还是只会招摇撞骗的大忽悠，当场就能得出结论。 公司是她的主场，艺人也都是她的人，完全不用担心对方耍花样。 张文认真了。 腿精推荐的工作听起来真不错，关键是和他专业对口，一身法术和法宝也有了用武之地。 不过他并未着急答应，因为还有一件事没弄明白。 “你只是一个经纪人，又不是人事主管，招人这种事说的算数吗？” 张文将心中的怀疑说出来。 高悦看到鱼儿快要上钩，于是笑着说道：“欣欣没跟你说过吗？我们高家是艺术世家，从我爷爷那辈起就从事文艺工作，不说是桃李满天，那也是学生遍地，其中既有戏骨名家，也有文化名人，所以公司老板还是非常看重我的，我的推荐他一定会答应。” 张文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没想到对方还有背景，难怪工作时间还能到处闲逛。 仔细想想，乔书欣好像确实说过妈妈是文艺工作者。 “你的提议，我可以考虑一下。” 张文想了想说道：“毕竟我对星翔感情太深，这里有我的事业，我的心血，我的学生，还有我的……” “月薪一万五，艺人出道成功奖金三万。” “什么时候可以入职？” 张文站起身，伸手整了整衣服。 小伙儿气宇轩昂，精神焕发。 好男儿不被美色诱惑，但可以被金钱诱惑。 月薪一万五，当初他一天打三份工都赚不到这么多，更何况还有奖金。 高悦被男人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刚才离的太近差点儿撞上，好在她反应够快，身体柔韧性够好，及时后仰躲过撞击。 不过看到对方这么痛快就答应下来，她反而有些错愕了。 两人关系这么差，难道这人就不怕她从中捣鬼吗？ “你，你同意了？” “同意，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艺考季允许我回来开班授课，毕竟我始终是一名教育工作者。” “可以！” 高悦答应的很痛快，心里却在想：还艺考季呢，今年就是你最后一个艺考季。 …… 第29课 赐福 张文和高悦商量了一下入职时间，很快就敲定在特训班结课的第二天。 两人之所以能这么快就达成一致，其中自然都藏着她们各自的小心思。 张文担心女人反悔，丢掉这份高薪工作。 而高悦担心男人跑路，追不回那三万学费。 其实对她来说，三万块钱并不算多，一个包包而已，重要的是名誉，是饭碗。 艺人经纪人的主要工作就是为艺人争取利益，如果让别人知道她被艺考培训诈骗，以后还有哪位艺人敢把工作交给她处理？到时还不被同行笑掉大牙？ 想想都觉得没面子。 …… 接下来的几天，张文依旧带着学员外出实践。 有时候去饭店端盘子，锻炼毅力；有时候去当家政打扫卫生，锻炼观察力；最累的一天是去批发市场卸货，锻炼体力。 倒是高悦再也没有出现过，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就连上学放学都是乔书欣一个人。 直至特训课还剩两天的时候，张文开始带学员看话剧，第一天是经典话剧，第二天是喜剧话剧。 他不懂表演，也教不了表演，所以只能通过两天的话剧欣赏来让学员自学。 “张老师，今天的话剧实在太精彩了。” “是呀，还有很多明星，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明星演话剧呢。” 从大剧院里面出来后，学员们就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虽然话剧已经结束，但兴奋劲儿却没有消退，激动的不得了。 “老师，我早就想来看这部剧了，可惜门票太抢手，一直都没有抢到，你是怎么一下子弄到十张的？”乔书欣好奇的问道。 她是京城土著，自然知道这些明星大腕出演的话剧门票有多么的抢手。 “找熟人买的。”张文轻描淡写的说道，但是心里却十分肉疼。 这是他找黄牛买的，当时还加了不少钱。 明天就是京影和华戏的校考时间，他也只能帮到这里了。 时值中午。 张文没像前些天一样带学员到处吃大餐，而是找了一家普普通通的面店，给每人点了一碗炸酱面。 “老话说的好，上车饺子下车面，今天是特训班的最后一天，祝你们艺考顺利，下了我这辆小车之后能够登上宇宙飞船，遨游星空，另外，和你们相处的这段日子我很开心，你们是我带过最棒的一届学生，来，干杯。” 张文说完举起手中的北冰洋汽水，嘴角挂着欣慰的笑容。 本来还热火朝天的气氛瞬间安静下来，学员们脸上的笑容也在这一刻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不舍。 最后一天？ 是呀，时间过得太快，快到没有人意识到明天就是艺考。 她们只知道最近每一天都过得特别充实，白天跟着张老师上社会实践课和冥想课，晚上练练基本功就倒床大睡，连梦都没工夫去做。 倒是在回想起这段日子的点点滴滴时，感觉却像做梦一样，因为和她们过去十几年的生活相比，这段日子过得太不真实。 张文看着没有任何反应的学员，不禁问道：“怎么，知道特训要结束，连碰杯都不愿意跟为师碰了吗？” “老师，不是那样的。” 乔书欣赶紧拿起面前的北冰洋汽水，神情中带着几分伤感，“我们没有不想与你干杯，只是非常不舍。” “嗯！”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 “叮！” 瓶子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张文仰头喝了一口，然后咂咂嘴笑着说道：“虽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但宴席散了咱们还可以再约。 “嗯？” 众人纷纷不解的看过去。 张文不紧不慢的继续说道：“只要你们能够考上京影、华戏，咱们以后就在同一座城市生活，一起吃饭还不是一个微信的事？正好给你们一个请为师吃饭的机会。” 学员们一听，不约而同的笑出来。 “老师，如果我们以后遇到什么事，还能来找你吗？”韩知雪问道，眼中带着一丝希望。 “可以，当然可以。”张文回答的很干脆。 如果这些人能够考入京影、华戏，未来保底也是个小明星，有明星联系他，以后招生岂不是轻而易举？ “谢谢老师。”韩知雪松了一口气，脸上也露出笑容。 张文拿着筷子，指着桌上的面说道：“行了，快吃面，不够再添，记得多吃炸酱面，明天的表现才会炸裂。” 听到这话，九位学员不再说话，一个个低头狼吞虎咽，生怕被别人比下去。 吃完面，张文带着学员回到培训中心，进入教室的第一件事就是冥想。 今天的冥想与往日略有不同，他要将学员身上的负面人格衍生物全部消灭干净，让学员们以最好的状态去面对明天的艺考。 经过前九天的抽打，负面人格衍生物已经从原来的拳头大小缩小到指甲大小，不仔细看甚至找不到。 等学员们进入冥想状态，张文便召唤出戒律尺，对着一只担忧精就是十连抽。 由于体积太小，所以他在抽打的时候十分注意，生怕没有抽到。 担忧精越抽越小，在第四个十连抽结束后，“啪”的一下，就像气泡爆炸一样消失不见。 正当张文向下一位学员走去的时候，突然听到文曲塔内响起太爷爷的声音。 “成功击杀初级精怪，获得‘星君赐福”奖励1次，今后每击杀10只初级精怪，均可获得该奖励1次。” 张文还在疑惑什么是‘星君赐福’，就见太爷爷头顶突然浮现出一个金色转盘。 转盘里面有一个指针和十二个格子，看起来就像超市店庆使用的抽奖转盘一样，指针上还显示数字“1”。 张文伸手摸了摸下巴上的胡渣，心想：太爷爷真会玩。 他来到太爷爷面前，转盘悬浮的位置有点高，连抬脚都碰不到。 这时他想到奖励的名字，于是试着喊了一声“星君赐福”。 下一刻，金色指针开始疯狂转动，就像风扇一样。 张文的眼中也开始闪起金色的光，充满了期待。 法宝？宝石？ 小仙女也行。 这要求不过分吧？ 随着转动渐渐放慢，指针最后指向三点钟位置。 金光闪过，格子上面浮现出两个字：歌曲。 还没等张文反应过来，脑子里就冷不丁蹿出一张歌谱，有词有曲。 “？？？” 张文直接懵圈。 刚才又是赐福，又是转盘，这么大的阵势，最后只奖励一首歌？ 玩呢？闹呢？ 我的小仙女呢？ 太爷爷这是打算让他自己唱跳rap吗？ 又或者是太爷爷一个人在文曲塔内太寂寞，想听他唱歌？ 太爷爷呀太爷爷，这么简单的要求不就是你一句话的事吗？别说一首歌，天天不重样都没关系，干嘛要浪费宝贵的抽奖机会呢？ 唉，太爷爷，你太小瞧晚辈的孝心了。 就在张文失落的时候，突然想到一件事。 虽然大部分学员身上都只有一个初级精怪，但乔书欣、江冠霖和陈明越这三人身上有两个精怪。 也就是说，除了刚才消灭的那个精怪之外，还有11个精怪在等着他。 刚才太爷爷说的很清楚，今后每击杀10只初级精怪均可获得星君赐福1次，也就是说，如果他将其他学员身上的精怪消灭干净，还可获得一次奖励。 想到这里，心中的郁闷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身的力量。 抽啊！ 本来张文的动作不紧不慢，反正冥想有一个小时，足够他消灭所有精怪，但是现在为了能够再次获得星君赐福的奖励，他整个人就像被安装了加速器一样，动作太快甚至出现了残影。 汗水出现在他的脸上，就如同被雨点打到一样，一滴接着一滴，密密麻麻说不清。 不到二十分钟，10只精怪被消灭赶紧。 太爷爷的声音再次响起。 “成功击杀10只初级精怪，获得‘星君赐福’奖励1次。” 张文迫不及待的来到文曲塔内，大声喊道：“星君赐福”。 金色指针再次转动，张文的手指也跟着指针转动，由于转速太快，差点儿摇了个花手，心里则暗暗祈祷不到指向三点钟方向。 不多时，指针停下，最终指向六点钟位置。 金光闪过，格子上面浮现出四个字：继续努力！ “……” 张文眨了眨眼，整个人都抑郁了。 仙界这么贴地气吗？ 连奸商那一套都玩的这么溜？ 仙界难道不应该是一个纯粹的世界吗？为什么会允许这种虚伪的事情存在？ 张文不由的看向太爷爷的神像。 太爷爷，奸商玩不起，难道您也……算了，您自己悟吧。 张文退出文曲塔，坐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会儿，自己给自己按了按发酸的胳膊，这才动手消灭最后一只精怪。 很快，冥想课结束。 “大家休息十分钟，然后再来一次才艺展示，就像第一天一样，让我看看你们现在的状态如何。”张文对学员说道，接着就立起支架，打开手机，准备录像。 他想看看经过十天的特训之后……准确的说是除掉负面人格衍生物之后，学员们都有哪些变化。 自我介绍、朗读、才艺展示…… 还是完全一样的内容，也是学员为艺考准备许久的表演。 然而张文看着看着，脸上的表情就变的凝重起来，眼中还多带着几分茫然。 奇怪，怎么没有什么变化呢？ 如果他的目光能用一个标点符号来表示，那一定是问号。 有没有负面人格衍生物都是一样的表现，那么消灭它们的意义又是什么？ 下雨天打孩子，闲的？ 什么负面人格衍生物，直接叫废物算了，反正有和没有都一样。 张文在心中一阵咒骂，等到展示结束，迫不及待的看向九位学员问道：“刚才表演的时候，你们有没有感到自身有那些变化？” 众人相互看看，过了一会儿才有人开口。 “老师，我觉得自己的底气更足了，而且跳舞的时候感觉身上好像充满力量。”韩知雪说道。 “嗯，我也有这种感觉。”王佳一赞同的点了点头。 张文听见后默不作声，这可不是他想听到的回答。 想了几分钟，他起身走出教室，快出门的时候说道：“你们在这里休息一下，我等会儿就回来。” “……” 众学员面面相觑。 “老师这是怎么了？看起来有点反常。”周令仪小声的说道。 “不知道，好像不太高兴。”孙萌说道。 “是不是我刚才说错话了？”韩知雪有些自责。 “我觉得不是，张老师不是那种因为一句话就生气的人，我想应该是我们之前的表演出了什么问题。”何兴艺想了想说道。 其他人一听，心脏立刻提到嗓子眼。 明天就是艺考，如果今天出了什么问题，明天怎么去面对考试？ 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不语，静静等待张老师回来。 张文回到办公室，打开桌上的电脑，将之前拷贝到里面的表演视频打开播放，与此同时，又从手机里面找到刚才录制的视频，两者放到一起进行对比。 渐渐地，紧绷的表情慢慢舒展，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谁说没有变化的？ 这变化不是很明显吗？ 张文松了一口气。 其实之前的担心完全都是多余的，那是吃了外行的亏，看不见学员的变化，但是现在有了对比，变化一目了然。 他打开电脑里的视频编辑软件，将两段视频导入进去。 这个变化，他可不能一个人知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培训中心大门外已经聚满了家长。 她们频频低头看表，脸上带着几分疑惑。 不是说五点下课吗？现在已经五点十分，怎么还不见孩子人影？ 难道是因为明天艺考，老师有什么特殊事情要交代？ 又过了几分钟，大门终于打开，不过只有老师，没有学生。 “不好意思各位家长，让你们久等了，刚才有点事情耽误了一些时间，请大家随我去教室。” 张文说完便转身向楼上走去。 家长们快步跟上，但是眼中却透露着不解。 什么情况？ 难道是孩子受伤了？ 众人来到教室，一眼就找到自己的孩子，可是看他们挺胸抬头立正站好，并不像是受伤的样子。 和家长一样，学员们看到自己的父母，眼中也写满了疑惑。 张文站在前面，看着家长和学员说道：“首先，感谢各位家长的信任，把你们的宝贝交给我，今天是特训班的最后一天，所以我将请各位家长看看你们宝贝在这段日子的变化。” 众人听后，立刻来了兴趣。 就连学员自己也认真起来，紧张中又透着期待。 张文打开投影仪，刚才编辑好的视频立刻出现在幕布上。 整个画面分为左右两部分，左边部分写着第一天，右边部分写着第十天，学员十天间的变化一目了然。 一时间，教室内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视频上。 哪怕不是自家孩子，也想看看有什么不同。 半个小时的视频很快结束，但家长们似乎还意犹未尽，没看过瘾。 张文关掉投影仪，看着家长们问道：“不知道各位还满意吗？” “满意，太满意了！”周妈妈高兴的说道，似乎已经忘记之前来退钱时的不愉快。 “张老师，你真是太厉害了，短短十天就能让孩子们有这么明显的改变，不愧是名师！”孙爸爸伸出大拇指。 其他家长此时也纷纷附和。 九段对比视频，就算有一段看不出不同，但在看完九段之后也能清楚一二。 更何况作为家长，这些年没少陪孩子参加培训班，就算不能像老师似的说的头头是道，但也能看出个好坏。 很明显，经过十天特训，孩子看起来自信大方了很多，而且动作更加舒展，整个人也更加投入。 这一切听起来似乎很简单，但是想要做好这些，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是在短短十天内完成。 不愧是名师，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