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屠夫后,全村去逃荒》 第1章 大龄剩女荣升祖母 徐家村 程顾卿一脸生无可恋地坐在床上,就刚刚,大孙子把午食端了进来,一大盆白米粥,配咸菜。 程顾卿摸了摸肚子,蛋疼地狠。这么大的肚子,全都是腹肌。 哎,吃饭先,民以食为天,程顾卿端起那盆白粥,咕噜咕噜地喝起来。 实在太饿了,话说,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第一天,刚穿来,程顾卿不敢说话,装死地躺在床上,断断续续地听着几个汉子边哭边劝阿娘,你要好好的,我们没了爹,不能再没娘了,没爹的孩子像根草,没爹没娘的孩子,连草都不如。 第二天,程顾卿不用打探啥情况,已经知道情况了。 昨晚程寡妇的鬼魂竟然回来报梦,在程顾卿的梦里唠唠叨叨,大概意思是,我和我家三郎要走了,去投胎了,你既然上了我的身子,就要帮我照顾大郎他们。 特别是小妹,千万看好她,不能让她被欺负。还有我家老三,千万千万不要让他和狐朋狗友走在一起。对了,还有我的二郎,那么娇小的身子,不要让他累着呢。大妹最让人放心,那个寡妇婆婆肯定欺负不了她。 程寡妇在顾卿梦里一直说一直哭,然后头也不回跑去奈何桥和徐三郎去投胎了。看样子也没有去看看一下她的儿孙,真是塑料亲情。 清晨醒来,程顾卿完全接受程寡妇的信息,连第一次和徐三郎偷偷亲嘴,都知道。 滚你的,单身狗伤不起。 说起程寡妇,也是个有故事的女人。程寡妇名叫程美娇,但一点儿也不娇俏。 一出生就12斤重的大胖闺女,直接干没她娘。三岁,就能单手举水桶,五岁打遍全村无敌手,七岁随她爹程屠夫走村串乡收毛猪,十岁正式成为程屠夫0.5版。十六岁,180公分200斤,成为全村最胖最高的女壮士。 程屠夫是徐家村唯一的外来户。闺女刚出生,就没了妻子。 两年后再娶,不到半个月,那妇人被山上滚下来的石头当场砸死。程屠夫一年后再次娶,刚满一年,程寡妇的第二个继母就被大水冲走,尸体也找不到。 程屠夫不甘心,高价去人贩子市场买了个媳妇,半年后,程寡妇第三个继母去赶集,被马车撞死。 慢慢,村里就传出程寡妇克母,程屠夫克妻,村里人也远离程寡妇,程屠夫也不敢提娶妻的事了。 俩父女相依为命,程寡妇在后院杀毛猪,程屠夫在镇上卖猪肉。等到十八岁,程屠夫显得很急躁。 官府为了增加人口,规定女子满十六岁还没嫁人,第一年交一两银子,第二年交二两银子,如此递进,交到嫁出去为止。 至于为什么单身男子不用交,那是因为男多女少,男的根本娶不到妻。 程屠夫已经交了两年女子单身税了,再这样下去,自己还哪有银子上交,如果不交,闺女就会被官家拉去随便分配,配个老弱病残的鳏夫。 现代人遇事不决找度娘,而程屠夫自然找村长。 村长思考了一下,看了一眼五大三粗的程屠夫,看在他带来的十斤猪肉,还是上等的五花肉。嗯嗯,就指条明路给他。 徐家村有两个出名人物,村头的程美娇,村尾的徐三郎。 话说这个徐三郎也是传奇人物,七月早产,病恹恹的,本以为养不活的,但竟然让他支撑支撑活到成年。他家看似健壮的徐四郎反而几岁就没了。 他是家里的老三,家里因为他的病一直成为全村最穷的人家。 有钱就去镇上抓几济药养着,没钱,就自己上山看到差不多的药材,自己熬药喝。常年躺在床上,要不是过年出来祭祖,都以为他已经去了。 就昨天,村长还看到他上山采药材,嗯嗯,精神状态还是不错的,看样子死不了。 家里两个哥哥都成亲了,就只有他在那吊着吊着活命,现在父母还在,还能照顾一下,如果父母去了,也不知道那两个哥哥会不会把他扫出家门。 不如现在做程屠夫的女婿,一来完成人生大事找到个妻子,二来程屠夫家有钱,吃得起药。三来,徐家村也成功甩掉包袱。 于是村长把村尾的徐三郎介绍给程屠夫,还耐心地解释咱们村就只有徐三郎符合条件了,年纪和你家美娇差不多,而且咱们一条村的,闺女也能在你跟前生活,如果美娇嫁给徐三郎,咱们就真正一条村的人了。 村长意味深长的瞄了一眼程屠夫,你懂的了! 程屠夫刚想喊那个身高155公分90斤的病恹恹弱鸡徐三郎配得起我家的娇娇? 还没说出口,就熄火了,是的,美娇这种条件,哪能找到正常的男子,不是别人不正常,是美娇本身就不正常,全村的男子,除了自己,没有一个比美娇高,比美娇壮。 而且美娇还有克母的传闻,一般人家都很介意。 村长见到程屠夫犹豫不决的样子,决定加把劲不如这样,我说服徐三郎家,让徐三郎和你们一起住,至于入赘,还是不要,你也知道的,他们家肯定不答应的,而且入赘后,生的孩子还是外村人,哪有本家人自在方便呢。 程屠夫想了想,就答应了,入赘是不敢想的,娇娇这个条件,嫁出去都难了,一般儿郎哪肯入赘。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无需通知程美娇和徐三郎,程屠夫和徐三郎父母合计一下,赶着收单身税前,算好日子,就让程美娇和徐三郎倆速速成亲。 180公分200斤的程美娇配155公分90斤的徐三郎,成亲那场面,辣眼睛。 然而这对不被村里祝福的新人,婚后生活却让村里人跌破眼睛,村长更一度成为本村最亮眼的明星媒人,你看他介绍的,吊打那些专业的。 程美娇和徐三郎成亲后,可谓夫唱妇随,或许因为这两个都是被命运捉弄的人,在一起更能懂得对方,日子过得非常和谐。 程美娇在家斩杀整理毛猪,程屠夫走街串巷卖猪肉,而徐三郎看守镇上的铺子,还发展新业务,做起中介。 这边收猎户的野味,那边把野味卖给镇上的酒楼,还成功搭上县里门路,生意越做越火,在县里买了房子,在镇里买了铺子,还在村里盖起青砖大屋,成功晋升为全村首富。 日子越过越好,村里开始瞧不起,到嫉妒,最后变成了羡慕。 徐三郎可能受童年影响,经常独自一人,变得心思细腻,做一步想三步,待人和蔼可亲,善气迎人,有了钱就回馈村里,经常帮助弱小,成为徐家村的大善人。 程屠夫和徐家二老看着孙子一个一个蹦出来,女儿儿子养老有望,花甲之年含笑而去。 第2章 用情至深 日子本按照岁月平静过着的,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前不久徐三郎被一场大雨淋湿,然后就得了病。 开始并不在意,只喝了碗姜汤,但晚上就开始发高烧,说胡话,第二天疯狂咳嗽。 去镇上的医馆看,喝了几剂药,还不见好转。程寡妇觉得事情有点严重,就去县城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县里的医馆已经下病危通知书一下,徐三郎染上风寒,他们治不了,还叫程寡妇做好后事准备。 这可把程寡妇一家子吓得脸色苍白,程寡妇大儿子还把大夫揍了一顿。直言这是庸医。 徐三郎也觉得自己要不久人世,这个病不同以往,以前他虽然病,但喝些药就会好受点,但这次喝了那么多药,感觉还是难受,经常咳嗽,还出血。 程寡妇当然不甘心,好不容易有三郎这个如意郎君,自己还准备和他白头偕老,弄孙含饴颐养天年。如果三郎去了,自己怎受得了。县里的大夫不行,咱们可以去府城。 程寡妇把家里的银钱全带上,还贱卖了县城的房子,带着徐三郎去府城寻医。徐三郎想阻止,但他是病人,没有话事权。 辗转二十多天,程寡妇终于到府城了,她直奔府城最大的医馆去。然而让她绝望的是,府城的大夫也叫她准备后事。怜悯地望着这对奇怪的夫妻,还问要不要开些舒缓病症的天价药。 程寡妇自然要,三郎实在咳得不像样,以前还有90斤,现在看来70斤不到,瘦得肋骨都凸显。这些日子风餐露宿,自己都有点受不了,何况还重病的徐三郎。 程寡妇的全部存款和县里的房子,换来几十剂药,还好三郎喝了,果然不那么难受,就算倾家荡产,程寡妇也不会犹豫。 重新回到徐家村,徐三郎的病情更加严重。程寡妇开始变得魔怔了,求神拜佛一个不漏下,也把镇上的店铺折腾没了,正想把家里的田地卖掉,重金请个佛像金身以保佑徐三郎。 然而徐三郎,在一个静悄悄的晚上去了。 程寡妇伤心欲绝,迷迷糊糊地看着家里人办丧事,看着三郎下葬,看着三郎头七。 程寡妇还是熬不住,别人为情一夜白发,程寡妇为情随夫君而去。 哎,可怜又可叹。程顾卿回忆程寡妇和徐三郎的爱情故事,不得不感动,真是一对用情至深的夫妻,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去投胎。 可这关我程顾卿啥事,老天爷为啥让我穿越到程寡妇身上。就算穿越,起码做个美娇儿,或者女穿男都行。 可为何让我一个1米6的娇小女子穿成程寡妇这个又高又结实的女壮士身上。从大龄剩女直升为祖母。 heitui,谢谢你,直接简化结婚生子的步骤。 程顾卿,不,现在应该叫程寡妇,探头探脑地拿着刚吃完粥的饭盆走出房门。 大中午的,烈日晒得狠,家里静悄悄的,也是,昨天头七,家里人守了一夜,现在都在补觉。 程寡妇游走一圈家里,房子真大,七八间青砖瓦屋围成一圈,一看就是有钱的人家。程寡妇把粥盆放入厨房,洗不可能洗的,这些活自然交给三个儿媳。自己怎么说都是奶奶级别,这个家里生物链的顶端。 “娘,你醒了”。忽然一声打断了程寡妇的胡思乱想。 程寡妇吓了一跳,要不要那么大声,果然是他家大儿子,见他脸上急切又激动,粗糙的汉子眼睛红红的。 “嗯嗯,睡得太多,起来走走。”程顾卿低沉地说,程寡妇本身就不善言辞,家里都是徐三郎扮演母慈子孝,程寡妇倒像位严父。 “对了,大郎,家里还有没有香烛、纸钱,我想去看看你爹,这几天我都浑浑噩噩,还没送你爹最后一程。”程顾卿想了想,既然自己现在占据了程寡妇是身子,自己烧些纸钱给他们,让他们安心上路。 “娘,家里还剩些,我现在就去拿。”大儿子急匆匆回堂屋,一会儿,就拿个篮子出来,上面摆放些香烛纸钱。“娘,我陪你一起去。” 程顾卿急忙拿过大儿手里的东西,瓮声瓮气地拒绝,我是出去走走观察一下环境,你在身边碍手碍脚。 于是徐大郎只看着自己老娘灵活地奔走,头也不回走出家门。 第3章 粮仓空间 程顾卿挎着篮子,靠着本能沿着村路向山走去,因为是中午,村里都显得静悄悄的。 徐家村是条不大不小的村子,30来户人家,5-600人。 村民都是世世代代生活在此,随便一家都有不大不小的亲戚关系,村东头有座祠堂,村西头是晒麦场。三面山环绕,前面是大坝河,全村喝水灌溉全靠它。 程顾卿看了一下这条徐家村的母亲河,河床都露出来了,水深不过脚踝。如今应该5-6月份,田地的苞谷差不多成熟。 程顾卿感觉不妙,苞谷田怎么开裂了,苞谷杆子也是干巴巴的。 话说,这大半年程寡妇一直忙着徐三郎的病情,对外面的事根本不关心,家里的田地都交给老二老三管理,自己和老大带着徐三郎四处求医。好似已经大半年没下雨了吧。 徐家村主食都是麦子苞谷,大米都要去镇上才买得到,一般人都吃不起,看这里的山型气候习俗,差不多在陕西一带,具体哪里程寡妇肯定不知道,程顾卿也是靠猜。 徐三郎娶了程寡妇后,手里就有钱,徐三郎也是知上进的,做什么事,都要识字,于是在镇上跟夫子读了一年书,连带程寡妇也认识几个字。 徐三郎好似说过这个朝代叫大乾,姓张的得天下,现在应该是庆德四十五年,据说皇帝已经5-60岁了。 皇帝多大程顾卿不关心,也轮不到她关心,她害怕是天灾。 程顾卿回忆了一下,为了帮徐三郎看病,县里的房子没有了,镇上的铺子也没有,家里这么多年存下的100两也没有了,如今程寡妇家最大的资产是30多亩的良田,这也是徐家安身立命资本。 程顾卿幸庆地摆了摆头,还好,还好,程寡妇来不及卖地,徐三郎就病死了。程顾卿揉了揉额头,算了,不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开局也不算差,至少是饿不死的。 程顾卿大概走了半个时辰,就到徐三郎墓前,很矮小的一座坟墓,上面用大石墓碑刻着徐三郎的名字还有程寡妇的姓氏。看来两人死后想合葬。 程顾卿跪下磕了三个头,嘴里念叨“天灵灵地灵灵,你们俩夫妻就走好吧,以后我程顾卿就是程寡妇,会替你们照顾好儿女的,祝愿你们下辈子还在一起” 程顾卿,不,如今正式为程寡妇,点了些蜡烛,烧了些纸钱,还敬上三杯酒。宁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穿越的事能遇上,程寡妇的鬼魂也看见,以后,程顾卿就是坚定的有神论者。 稍息几下,程顾卿收拾好东西,扑灭香火,森林防火,人人有责。 刚起身转头,程顾卿就看到一只似羊的生物横冲直撞地奔来,吓得程顾卿撒丫子往前跑。哎呀,好死不死,前面就几棵大树,程顾卿撞到树身,晕了过去。 如果外面有人,会看到惊恐的一幕程寡妇撞上树,直接消失,仿佛被树妖吃掉。 程顾卿只不过晕了一下,悠悠地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很大很空旷的屋子,周围堆满如山似的稻谷。这不是自己穿越前的地方吗? 话说程顾卿是怎样穿越的呢? 刚巧礼拜休息,程顾卿回农村老家找闺蜜玩,闺蜜家是收粮食的,就是那种替有关部门收粮食的,闺蜜家先收村民的粮食,然后自己再卖出去,中间商,赚差价嘛。 程顾卿一时间回忆满满,记得小时90年代,跟着父母从农田收好稻谷包谷等,晒干,用人力手推车推粮食,交公粮。 父亲前面拉,母亲和自己在后面推,村民排着队,过称,一堆一堆粮食往大队粮仓放,那时候的粮食也堆得如山高。只是后来不需要交公粮了,村里人把田地出租给别人,不再自己种了,大家都往外打工。 程顾卿大学毕业后,也在外地打工,如今到了闺蜜家,童心萌起,提出要去粮仓看看,看看还是不是和小时候一样。 闺蜜有事要忙,给了钥匙程顾卿。 程顾卿看这一排一排又大又高的粮仓,和小时一模一样,十分感慨。 四间大仓库连在一起,一间放稻谷,一间放土豆,一间放麦子。杂七杂八的,还有一间存放一些医疗物资,因为疫情原因,这地方倒成为检测中心了,虽然现在过去了,但该有的医药物资还是必须储备。 程顾卿一时贪玩,顺着爬梯爬上如山的稻谷堆,记得小时候交公粮,自己帮忙搬运,爬上梯子,从上面往下倒。 就这时候,意外发生了,程顾卿脚一滑,从谷堆上掉了下来,更惨的是,不知道为何,上面的谷子倾倒而下,压倒程顾卿,直至把她淹没。 有人被车撞死,有人被跳楼自杀的人砸死,而程顾卿却被粮仓里的稻谷压死! 程顾卿叹了口气,这样窝囊地死,很没面子,也不知道闺蜜怎么样,会不会连累她不好过。也不知道父母会如何,幸亏在农村,虽然有计划生育,但村里可以生二胎,还好有个弟弟。 自己也买了份保险,加上这些年的存款,也算给父母有个交代。父母除了过时过节催婚程顾卿这个30岁的剩女,其他方面真得算得上完美。 想到这里,程顾卿哭了一场,好惨,自己还是母胎单身30年。 咦?不对,自己为什么会重回粮仓的? 难道自己穿越回去了?程顾卿刚想大声笑,然而笑容就停滞了,望见自己肥大粗重的大手,额,这是程寡妇的身子。 难道自己没穿回去,而是拥有空间? 别问程顾卿为什么这样想,小说剧情是这样呗。怎么说自己也是10几年老书虫了,自己能如此快速接受程寡妇的身份,都拜托得多的缘故。 程顾卿参观了一下粮仓,还是闺蜜家的粮仓。粮食堆得如山,这几个仓库的粮食,够程顾卿吃几辈子。但不知道能不能拿出去。 程顾卿想出去试试看,心里想着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我要出去。重要的事要说三遍。 结果还是停留在原地。程顾卿有点慌了,自己不会困这一辈子吧?忽然脑光一闪,可能需要秘诀。是什么呢? 芝麻开门?天王盖地虎?还是力拔山兮气盖世?在小小的花园里面,挖呀挖呀挖? 怎么都不可以的?程顾卿有点心急了。病急乱投医,程顾卿大喊,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我要出去! 第4章 高矮胖瘦不一的五个儿女 “哎呀!”程顾卿被弹了出去,狠狠地被甩到地上。外面还是那几棵树的地方,自己成功出去了。 程顾卿开怀大笑,哈哈,原来自己的空间可以身穿,如果到必要时刻,或许可以救自己一命,毕竟打不过,咱还可以躲得过。当然这种功能非必要不使用,要不然被人当妖怪。 程顾卿试了几下,掌握空间的要门。想要进去,就喊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我要进去! 想要出来,自然默念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我要出去! 可以把空间的东西带出来,也可以把外面的东西带进去。程顾卿捡了几块石头扔到空间,没有被弹出。捧了几把稻谷出来,嗯嗯,颗颗饱满,不亏是天朝的好大米。 可能老天爷可怜我这个年仅30岁的漂亮女神忽然变成45岁粗枝大叶的奶奶辈,所以赐了个空间。 程顾卿看了眼天色,大概下午5-6点,要赶紧下山。 沿着山路,走了几步。咦?那不是刚才那只山羊吗?乖乖滴,竟然也撞树了。程顾卿上去检查一下,山羊早就毙命了,脑浆都撞出来,死得不能再死。别人守株待兔,自己守株待羊。 哈哈哈,白捡的,不要不行。 程顾卿双手一抬,不亏是杀猪的程寡妇,这3--40斤的小山羊,在程寡妇手里,就如几斤猪肉一样轻盈,单手都能提起来。 程顾卿也不多想,挎这篮子,扛着小山羊下山去。 这次路过村边,有不少村民在干农活。 一大群乡亲在大坝河担着水桶挑水,用来浇灌田里的包谷,但效果甚微,一桶水下去,土地仅仅湿润一下,很快又干了。看来今年肯定减产,收成不大好。 一路上,遇到的村民都向程寡妇打招呼,大家都惊讶程寡妇竟然能猎到一头羊,看那羊挺重的,卖出去,可能有1两银子呢。真是好运道,这个程寡妇。 程顾卿不敢多说,怕露出马脚,也要维持程寡妇沉默寡言的形象,对打招呼的村民只点了点头,匆匆的往家走。 大概离家百米,程顾卿看到她的三个便宜儿子。 “娘,你回来了。”三个便宜一起喊,声音可真大。 “嗯嗯”程顾卿真不想说话,完全没有喜当娘的感觉,想到自己不仅年长15岁,还变得又粗又壮,完全没有女人的美感。想死的心都有了。 “娘,我来扛” “娘,你额头怎么又红又肿的?” “娘,你竟然猎到羊” 分别是大儿,二儿,三儿开口,从这声话语,程顾卿完全了解三个儿子的性格,不带血缘光环的那种。 老大粗心大意,但也知道帮手,老二心思细腻,第一时间就发现程寡妇受伤。老三呢?这个不孝子,眼里只有山羊。 徐老大接过程顾卿的小山羊,四人匆匆赶回家,今天阿娘上山拜祭,徐老大为人粗心,没想到那么多。等徐老二回来,得知后 感觉不对劲,阿爹和阿娘感情那么好,怕阿娘想岔,万一阿娘也随父亲去呢?越想越不对劲,所以出现三兄弟准备上山寻程寡妇。 程寡妇和徐三郎共养育三儿两女。每个儿女各有特色,在村里也算独特的风景线。 老大叫徐福兴,身高190公分,体重250,形象如猩猩金刚,力大无穷,是程屠夫的2.0版本。性格憨厚老实但非常粗心,继承程屠夫杀猪事业。 娶妻黄氏,这个黄氏是山里猎户家的女儿,因为卖猎物和徐三郎相识。 徐三郎看黄氏高挑又能干,配自己五大三粗的大儿正合适,就向猎户家提亲。 黄猎户做为山民没户籍,经常被当做流民,如今女儿有好去处,到时候还可能帮衬一下儿子,自然答应徐三郎的请求。 徐老大和黄氏共育三子。分别是大壮10岁,二壮8岁,三壮7岁。三个儿子人如其名,都随徐老大,长得又高又壮,正准备进化成程屠夫3.0版本。 老二叫徐福旺,身高随他爹,155公分,90斤,瘦如麻杆,从小就这样,感觉一阵风都能把他吹走,吃多少饭都养不肥。 今年25岁,性格也随他爹敏感细腻,但却是庄稼的老把式,家里的农田都是他伺候的。 老二因为外形缘故,娶亲比较难,徐三郎千寻万找,看中了大坝河源头那边的魏氏。 这个魏氏娇小玲珑,但娃娃脸,是父母喜欢那种福气脸。干活也利索,花了10两银子求娶,远远高出普遍的2两市场价。 俩人共育二子一女,狗娃9岁,春丫8岁,毛头5岁。 让徐三郎失望的是,徐老二的孩子全随徐老二,面黄肌瘦,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如果不是身上穿的上等好棉布,村里人都怀疑程寡妇和徐三郎虐待老二一家。 老三叫徐福达,算三个儿子里,长得最接近普通人的。170公分120斤,今年23岁。伶牙俐齿,能说会道,但智商一般,所谓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说得就是徐老三。 从5岁开始入私塾,到20岁,连科举考试第一关童试的第一关都过不了,夫子说徐老三没有天赋把他劝退了。 最后只能辍学回家,帮徐三郎做账,整理铺子业务。娶妻曾氏,是外镇同窗的妹妹。共育俩子,分别是文博4岁,文鑫2岁。 大女儿宝珠与二儿子是双胞胎。五个子女中,大妹长得最亮眼,身高165公分100斤,明媚皓齿但性格却泼辣,一点就着火,只有她欺负人,就没有人能欺负她的。 徐三郎怕她婚后被夫家那边欺负,特意挑选隔壁村只有寡母的林大泽,那个寡母性子唯唯诺诺,婚后大妹完全辗轧她。俩人共育俩子,锁子7岁,栓子5岁。 二女儿是老幺,今年20岁,长得一言难尽。身高150,140斤,又矮又圆,连脸蛋也圆,性格怯懦,遇事只会哭。 父母之爱子为之计深远,徐三郎和程寡妇可算绞尽脑汁,走遍全镇,终于找到一个无父无母,吃百家饭长大,性格憨厚的孤儿谢锤子,领回家做童养夫,也不需要入赘。 徐三郎在隔壁买了块地建房子,又买了几亩地做嫁妆。赶在交单身税前让俩人成亲。 婚后育有一子,肥团2岁。 第5章 一起吃羊肉 四人刚踏进家门,迎面走来的是大儿媳黄氏。 “娘,你们回来了,还想出去找你们呢。”黄氏爽朗地喊了一声程寡妇,然后看着当家手上的小山羊,高兴地说“当家啊,哪来的羊啊。” “娘猎的。”徐老大憨憨地摸了摸头,望着自家娘,真厉害,出去一趟,就得一只山羊。 “羊,我也要看羊。”大壮二壮狗娃七八个小屁孩一哄而出,围着徐老大团团转,都惊喜看着羊。 这是肉,家里好久没吃肉了。 儿媳和小儿媳也坐不住了,都赶到程寡妇跟前,眼纠纠地瞪着那只山羊。 “都进去,围着干嘛。”看着一屋乌泱泱的人头,有点头疼,这家人真多。 程寡妇发话,没有不听的,你看,娘好似生气。虽然娘平时就是一副凶神恶煞,满脸横肉模样。 走进院子,对着徐老大说“福兴,你把羊宰了,今晚咱们吃羊肉。” 在农村,什么守孝3年,1年,半年是不存在的,没有那么多的讲究。讲规矩,那是大户人家的事。 “吃羊耶,吃羊耶!”狗娃一蹦三跳,毛头在旁边拍手掌。春丫这个瘦丫头,还流着口水。 程寡妇对所有孙子孙女都一视同仁。对春丫还疼爱点,谁叫她是家里唯一的女孩。 可春丫这个丫头,长的没眼看,黑不溜秋的,瘦骨伶仃,穿着一身蓝色印花布料做成的衣服,扎着两条小辫子,显得更加细小。 “娘,不如留下来,明天卖给酒楼。”大儿媳黄氏有点担忧。今时不同往日,公公看病几乎用尽家里的银钱,县里的房子没了,铺子也没有。 这大半年时间,当家陪同出去看病,卖猪肉也停了,全靠家里地里收成,但今年收成应该不太好,苞谷杆子都干瘪瘪的。 现在家里已经入不敷出。 程顾卿知道黄氏想什么,开始也有点担心,但自从拥有粮仓空间,啥也不担心了。 家里啥都没有,就只剩下粮。等过些日子,悄悄倒卖一些,不怕没银钱。 嗯嗯,就这样打算,找个时机,慢慢卖粮。 “不差这一两顿,宰了吃吧。”程顾卿给了个你们放心的眼神。 大伙顿时舒了口气,看娘那神情,家里应该还有存款。 “好的,娘,我现在就去宰。”徐老大洪亮地叫了起来。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杀羊了,杀羊了。”文博文鑫两个小家伙也在凑热闹跟着大伯身后,去看杀羊。 “老二家的,你去地里摘些水萝卜回来。”程顾卿吩咐在一边看热闹的魏氏。 “老大家的,等下一半羊肉炖萝卜,一半红烧。”黄氏属于家里做饭最好吃的,叫她做准备没错。 看了一圈,对着正在兴致勃勃看杀羊的二壮喊“二壮,你去叫小姑今晚过来吃饭。” 徐小姑就住在程寡妇100米不远处,有好吃的,每次都会叫上小女儿一家。 程顾卿想起了什么,走进自己的房间,关起门来,在屋里东找西找,找到一个小麻袋。 嘿嘿,红烧羊肉配白米饭才好吃,家里好似没有白米了,上次吃的那盆粥,都是徐三郎吃剩的。 快速地从空间装了2-30斤的稻谷出来,打开门,正看到老三家的曾氏,这懒婆娘想进房间躲懒。 喊了一声“老三家的,过来。” “来了氏看着婆婆盯着自己,有点不自在,这婆婆虽然不骂人,不打人,但站在她身边,都有压力啊,像座小山子一样。 程顾卿把稻谷递给了曾氏,冷冷地说“今晚吃大米饭,你和老三把这稻谷臼了。” 这个曾氏和徐老三可谓臭味相投,都是偷奸耍滑的。 之前程寡妇和徐三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如今是程顾卿,可不惯着他们。 看看,全家都忙碌。徐老大和大壮三壮在杀羊,徐老二正忙着修补农具,连春芽狗娃都帮忙在拣菜叶子喂鸡。 而徐老三翘着二郎腿在看着徐老大在杀羊,还指挥徐老大怎样分肉,也不下去帮一下忙。 曾氏这个懒婆娘刚才还想拖着文鑫进房间偷懒,人家文鑫蹲在春丫跟前玩得好好的。 曾氏怯怯地接过麻袋,这么多稻谷要脱壳?好不想干,平时这些活都是大哥家干的,他们干一刻钟赶得上我半个时辰。今天没有得罪婆婆啊,怎么就招她眼的。 曾氏怎么想,程顾卿不知道,把稻谷递给曾氏后,嘱咐几句。就回屋。 曾氏走到徐老三跟前,喊着“文博他爹,娘叫你臼米。”死道友不死贫道,何况婆婆也吩咐徐老三。 徐老三看这麻袋稻谷,和曾氏想得一模一样,这要臼多久啊,那么大袋。平时这活不是大哥和大侄子做的吗?他们力气大啊。 徐老三摸了摸这稻谷,粒粒饱满,比家里之前买的好太多。奇怪地问“娘,哪里来的大米饭。” “娘刚才说了,是爹吃不完,剩下的。”曾氏解释道。婆婆还说让我们俩弄干净点。 徐老三想着今晚大米饭配羊肉,那个香啊,也认命地和曾氏去仓库找工具脱谷壳。 程顾卿回到厢房,并没有休息,而是凭借程寡妇的记忆,翻箱倒柜,结果只翻到10两银子加一百多个铜板和一个银钗子,一只银手镯。这两样银饰是徐三郎送给程寡妇的,一直都被保存得很好。 偌大的家,如今只剩下10两银子。想躺平都不行。虽然儿女都婚嫁完毕,但架不住孙子多。 还有读书这事,一直都是徐三郎程寡妇心心念念的。虽然目前没有一个孙子看得出是读书的好苗苗。 像大壮二壮也送去读书,结果和他们老爹一样。字都认识他们,他们还没认识字。 程顾卿随手把银子放入空间,打算过几天去镇上看看有什么出路,可以做点小买卖。 杀猪这事全交给徐老大。自己实在不想杀猪,累得慌,也不习惯。 发家致富是穿越女的必经之路,嘿嘿,我程顾卿也不例外。 第6章 铜锣声 稍歇息几刻钟,外面小院传来羊肉炖萝卜的香味。 “娘,出来吃饭了。”外面的明珠柔柔地喊。 程顾卿拉开房门,映入眼帘好似一座矮山峰。 额,知道徐明珠矮小肥胖,现在第一次见真人,比程寡妇记忆中的更加痴肥。怪不得徐三郎要养童养夫了。 程顾卿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走在前面。程寡妇本来话不多,和子女表面不亲,实际都很疼爱,有什么要求都会尽力满足他们。 羊肉的香味越来越浓,摸了摸肚子,好饿。 大儿媳带着几个妯娌摆桌。家里分两桌吃饭,男的一桌,女人和小孩一桌。 两桌都摆放一大盘羊肉炖萝卜汤,另一个盘是红烧羊肉,汤汁鲜浓,一看就好下饭。另外炒了一大盘大白菜。 旁边放着一大桶,对,别人用盆装,程寡妇家用桶装大米饭,20多斤的米,全煮完。 程寡妇坐下,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羊肉,其他人才启饭。 就着鲜甜的羊肉,大伙都噗嗤噗嗤地吃着,也没人说话,有说话的功夫,还不如多吃几口羊肉。 一顿杯盘狼藉,吃得很满足。三个儿媳收拾饭桌碗筷。 徐老三挑了根竹签,在挑牙。 “大嫂的厨艺越来越好了。” 这一声赞扬,得到在座的每个人赞同,大家都点了点头。 程顾卿想起今天看到田里的惨况,问道“家里的地怎样了,有没有干了。” 说起这个话题,大家显得沉默了。 “娘,咱们家的还好,毕竟在上游,水先到我们那,但其他的......”徐老二回答,田里的事他最清楚,一直都是他管理的。 “是啊,今年肯定收成不好了。”憨厚的谢锤子感叹,明珠陪嫁的那几亩地,今年都不知道有没有收成,自己要多接点木工活干才行。 “对啊,娘,今天大伯母还说,他们家的苞谷杆都枯黄了。”魏氏用跟前的衣服擦湿手,走了进来。 程顾卿抱着白嫩嫩,胖嘟嘟的肥团,这小子是唯一不怕程寡妇的,可能因为还小,而且经常能在姥姥这找到吃的。 “老大,明天我们重新开始卖猪肉,现在铺子没有了,先租个地方。”想着必须重操旧业,让老大卖猪肉,家里还养了两头猪。可以宰了。 “老三,明天你去镇上,看看能不能租到铺子,最好是我们家以前那间,先问问。” “嗯嗯,娘,我问问那房主先,如果不行,再租其他附近的,咱们家在那卖了那么久,熟客都在那。”徐老三也觉得必须开起铺子。做回自己的老本行,以前有阿爹看铺子,搭人脉,现在必须自己去干了。 程顾卿点了点头,老三懒是懒点,但还知道好赖,而且特别能说,这种人,做生意还是不错的。 “娘,那我明天先宰咱们家那条比较瘦的猪,试试水,看看好卖不。”徐老大开口,“然后问咱们以前的酒楼还要不要。” 程顾卿赞赏地看了一眼老大,不错,还会动脑子了。明天先试试,能不能挽回以前的老顾客,如果不能,也只能发展新客户。 “明天,老三你到镇上看看铺子,和以前的熟客走走关系。老大,你去酒楼那边问问情况,然后和大壮一起在集市找个地方卖猪肉。” “老二,你就留在家里看田地。” 程顾卿一通嘱咐,大伙都点了点头。 忽然,外面响起了铜锣声音。一家人都惊呆了。这可是铜锣声,一般预示村里发生大事的。不是交税,就是服役。如果是村里自己的事,都是叫人挨家挨户通知,而不是用到铜锣。 程顾卿觉得奇怪,铜锣声又急促又响亮,怕别人听不到似的。 大家一窝蜂地冲去门口,看了一下天边,大概下午6点左右,天还亮,西边的彩霞映照得通红通红的。夏天,天黑的晚。 “二娃子,啥事了。”看到路过的村长家的二曾孙子,徐老大把他捞了起来。 这一声把二娃子吓了一跳,徐大伯也实在太高太壮了。 “我也不知道,太爷爷叫我敲锣的,大家都去祠堂集合。”二娃子挣脱了徐老大的熊手,一蹦三跳的,跑了老远的,还不忘喊徐老大快去祠堂集合。 程顾卿也不多想,反正去到就知道发生什么事。带着一家子往祠堂方向走。 一路走过,徐家村的人都出来了,有些人还捧着碗筷,边吃边走。 祠堂外面的空地,集中了好多人,程寡妇在村里没啥闺蜜好友,也没人上前跟她打招呼。反而二儿媳,一路走来一路和别人搭讪,看不出来,魏氏竟然是那样的人,平时在家乖巧地很。 “村长,啥事啊,我还没吃饭呢。” “对对对,什么事,现在都那么忙了,赶紧说。” “是咧,我等下还要去地里灌水呢,再没水,今年吃西北风了。” “你想得美,西北风都没得吃,天气那么热,风都不吹。” “会不会又是劳役啊,天啊,还要不要人活。” “不是吧,劳役也不是这个时候啊,现在农忙,地不要了?” “难道交税了,但还没收粮啊,不应该那么快吧。” 村民喋喋不休,你一句我一句。吵吵闹闹的,像集市。 这时候,还没看到村长,反而几个族老到了,他们坐在祠堂正中央。 此时,陆陆续续村民都集合。村长和他家的大孙子才到。 “静静,都静静下来。” 村长一声大嚎,大伙都安静了。 “你们看看,相熟的,或者隔壁的家的,都到没?” 乡亲们你望我,我望你。也不知道村长葫芦里卖什么药。 大概又过了10分钟左右,村长的大儿子一家一家点人,徐家村2-30户人家,不算大村,一下子就点完了。 “乡亲们,下面说的话,务必认真听,而且是千真万确。”村长叹气地说。 这么一说,在场的都咯噔一下,村长的脸色不太好吧!还有站在村长身边的那个是咱们村唯一的秀才,他不是一直在县学教书的吗,为什么回村的?难道是村长喊他孙子回来的? 第7章 要逃荒了 这时候村长大孙子徐福旭走上前,心事重重的模样,艰难开口。 “各位叔叔伯伯婶婶,今天我在县衙里,我的恩师偷偷告诉我一个消息,北边已经失守了,鞑子准备南下,距离咱们这不远了。” “啥?鞑子打过来了。” “天啊,还要不要人活,鞑子多么恐怖。” 村里哀嚎遍野,有些老人已经瘫坐在地上。 程顾卿心里咯噔咯噔地跳,老天,不是吧,这样玩!才来第三天,就告诉我有战争了? 几个族老无声低头,看的出他们恐惧。 “现在鞑子还没来,但县里过两天就会发征兵令,这才是要命的。”徐秀才继续说,鞑子来不来还是未知的,但征兵令快到了。 “我今天特意赶回来,就是告诉大家,咱们快逃,不要留在村里了。” “逃,逃去哪里?” “天啊,要逃荒吗,我刚建的新屋,我刚买的田地!” “不是啊,徐秀才,怎么忽然要逃跑的,征兵,也只不过一家征一两个人。” 村民因为这句话,安静下来了,对啊,以前又不是没有征兵的,咱们还不是一样过。 徐秀才看了一眼村里的人,重重叹了一口气。村里人还没有意识到严重性。 “凡是10岁到50岁男的,都全部征走。” 什么!这消息如惊雷,惊醒每一个人。这,不就是相当于全村的男人都要上战场? “不仅这样,北方已经干旱很久了,路上可能已经有难民了。” “而且你看看我们这,已经大半年没下雨了,咱们今年可能绝收!”徐秀才怕村民不够刺激,继续添油加醋。 “到时候,就算不被征走,也会因为不想饿死逃走。” “不如趁现在,大伙还在一起,咱们赶紧逃吧。” “我的恩师,今天已经出走了,如果我们再慢一点,怕是逃不了。” 这时候村长上场了,对着乡亲们高喊“咱们逃吧,别的富贵人家都逃。咱们也跟着逃,留在这不是被征走,就会被鞑子杀死,就算躲过了,还是会饿死,老天爷不给人活路啊。” 村长一阵哀嚎,族里的老人也跟着哭。逃?哪有那么容易。咱们一辈子都在徐家村,外面啥情况,谁知道? “我不走,我守着村里,我年纪那么大了,征兵也征不到我头上,我在这里守着村里的田地,祠堂。等安定了,你们回来。”一个年过六旬的老人哭喊着。 围着他身边的儿子孙子也跟着哭。仿佛生离死别,再也不能相见。 “三弟媳,你们逃不逃?”这时候一个妇人拉这程顾卿的手,这好似程寡妇的大嫂吧。好矮,才到胳膊高度。 程顾卿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现在心里好乱,正默默诅咒老天。奶奶的,才来三天就这么刺激,要逃荒了? 本以为这辈子留在徐家村,发家致富,结果来了个逃荒剧本。 逃肯定是逃的,没听说吗,要征兵,一家子男丁差不多要征走,战场不是开玩笑的,要死人的。 何况鞑子还要南下?这传说的鞑子生性凶悍,杀人无数。打又打不过,也只能逃! “大嫂,逃肯定要逃的,咱们跟着村长走!”程顾卿忘记自己大嗓门,其实说话也稍微用力了点,结果全村的人都听到了。 额!好尴尬! 村长赞赏地看了一程寡妇,不错!不亏是曾经的全村首富,有头脑。 “村长,咱们往哪里逃啊?”程顾卿干脆问出自己的疑问,逃,也要有个方向,总不能胡跑。 “北边肯定不能去,西边也近边境,咱们不是往东就是往南,我建议往南走,我恩师也往南走。”徐秀才补充到。 “往南就往南,跟着富贵人家走,肯定没错的,别人都比我们强。”程顾卿发自内心,别人吃肉,咱们喝汤总行吧,在这个偏僻的山村,资讯为零时代,瞎走,不如跟着有话语权的人走。 徐秀才眼前一亮,这个徐三婶有眼力。 村民听了往南走,也没啥意见,能有啥意见,咱们都是目不识丁。如果今天不是徐秀才回村,等征兵令到了,还稀里糊涂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呢? 晚上7点钟,徐家村一片喧哗。 村子的狗叫,猪叫,鸡鸭叫唤声不断。更多是人吵闹哭泣声。 留给收拾东西的时间不多,村长通知晚上子时(也是就是晚上11点到凌晨)集合,过期不候。 程顾卿一行人赶回家里,先吩咐稍微机灵的二壮去隔壁村通知徐大姑。徐家村到徐大姑那,20分钟行程,不远。 接着吩咐二女婿赶紧做几个木头车子,方便放东西。他就是做木工的,家里材料工具都有。 把放粮的仓库钥匙给大儿媳,叫她安排运粮。 家里有一头耕田的牛,一头运货的驴子。都有车厢,现在搭上去就行。 又吩咐老大和大孙子宰两头猪。本想明天拿出去卖的,现在不用想了,先宰杀,用盐腌制。 转了一圈,看到三儿媳在拉着老三哭泣。 “还哭啥,还不赶紧收拾东西。” “娘氏一边抽泣,一边抹眼泪,“不知道我爹娘知不知道消息。” 不知道又怎样?这里离你娘家5-6个小时。 徐老三想推开媳妇儿,但又不敢推,欲言不止地看着程寡妇。 “赶着去收拾,你如果想去通知,你自己去,别拉扯我儿子。”说完,程顾卿双手一瓣,轻轻松松分开曾氏的手。 徐老三不敢看曾氏,走进自己的房间,收拾物品。 曾氏也不敢多言,去通知是不可能的,但不通知,恐怕以后都见不到娘家。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本能拉扯徐老三。 旁边的魏氏看了一眼曾氏,想到自己的娘家,在大坝河头,离这比曾氏娘家近,但也不近。自己做姑娘时候在家就做牛做马,对娘家也没啥感情,当年高价10两银子,相当于被卖掉。这些年也就是过时过节回去一下。 程顾卿喊了一声魏氏,叫她进厨房。所有人都挺忙的,这个魏氏就呆呆在那站着。不喊她,喊谁? “娘,你叫我干啥,我还准备去收拾东西呢。”魏氏不愿意,房间的东西还没搞定。 “你那屋里的,自有老二在忙,你先帮我做点东西。”程顾卿从房屋拿了一袋上等白面,这是之前给徐三郎吃的,但还剩。有听说芝麻花生养人,也买了很多。 第8章 告别徐家村 程顾卿想做像泡面那种干粮,但条件有限,时间又赶,只好退而求次,做起炒面。 是,炒面粉。放点油,放芝麻花生,一起炒。炒熟后可以放一头半个月,逃荒的时候,肯定露宿在荒山野岭,根本没办法好好做饭。到时候抓一点炒面,用滚水一冲,方便又快捷。 嗯嗯,这个方法好,为自己点赞。 程顾卿先吩咐魏氏把面蒸熟,蒸熟后,容易炒。 魏氏不敢问什么,按照要求做。 嘱咐完魏氏,就走出来,回到自己房间。把一些重要的东西收入空间。找了半天,也找不到大麻袋装东西。只好用单被子,把一些衣物裹起来,当做布袋。 又悄悄地走出院子,院子里有几口大缸,之前准备腌制酸菜之类的,但大半年一直都没精力弄,空在那。程顾卿静悄悄地一手提一个。 呵呵,程寡妇力气真大。 走了两回,把几口大缸扛到大坝河。幸亏自家在村头,河也在村头这边,没人发现。 匆匆放水到大缸,然后堆进空间。 小说不是白看的,逃荒逃荒,害怕没粮食,更害怕没水。那个徐秀才不是说了吗。现在北方大干旱,外地可能也会干旱。趁现在有水,多存点。反正空间又是静止的,水不会过期。 越想越惊慌。程顾卿趁着村里忙活,跑到祠堂。记得那边也有几个缸。前几天还听说徐秀才准备种点荷花风景。学什么风雅之情。 果然,缸的确有,而且是崭新的。 不管三七二十一,抬起4个缸,通通放满水。嗯嗯,安全感十足。水有了,粮食也有了! 做完这一切,走回家门。看到院子里乱七八糟,忙得一趟糊涂。 二壮也回来了,问了几句。 “奶,大姑在家里收拾东西了,按照你的要求,收拾好,就在路口等。” 嗯嗯,不错,这次逃难,从徐家村的后山小道往南跑,途中经过徐大妹的村子。 徐家村虽然属于祥云县,但却与紫阳县交界。这次南下,不用经过祥云县,翻过后山,再走几天小路,就到紫阳县,然后一直南下去云州府。至于到云州府后再去哪里,徐秀才也不知道,这属于见一步走一步。 家里的几个小的孩子,都安静地坐在院子里,叫春丫看着,避免手忙脚乱误伤。 “娘,这两条猪宰好了,放哪里?”徐老大苦恼看着一堆猪肉,哎,这种天气,很难存放。 “放到大缸里,用盐腌制,等上路,边走边晒。”程顾卿也想不到好办法,也只能这样。何况一路走一路吃,家里人多,应该很快吃完吧。 又吩咐老大把家里的杀猪刀全部带上。说起徐三郎家,啥都可以缺,就不能缺杀猪刀。 走到老二那,看到他已经打包好屋里的东西,还扛了几把锄头,放入推车。嗯嗯,老二做事有成算,不错。 走到老三房里,一看,气死人那种。这个老三,啥都不打包,就用几个箱子装他那读了十几年的书。屋里的衣服被子还直躺躺在那。而曾氏呢?坐在床上在抹眼泪,感情两个都不靠谱。 程顾卿有点生气了,虽然书很真贵,但现在是逃难啊,大爷,不是游山玩水。 “老三家的,现在什么时辰了,还不赶紧弄好你屋里的东西.” “还有,徐福达,你收那么多书干嘛,谁帮你推?” “娘,放到牛车不就行了,这些是我多年杰作,我肯定不会丢的。”徐老三一幅你这个文盲不懂文化人心情的表情。 “牛车哪里有地方放,不用装粮食了?” “那骡车总可以吧!” “骡车不用坐人吗?让你家文博文鑫走路,可好?” 徐老三不说话了,几箱书的确太碍地方,又重。靠自己推肯定不行的。家里的牛车骡车的确没地方。 “我限你们俩一个时辰内整理好,要不然,不等你们的。记得带贵重的,必须的。书这些,等稳定下来,赚到钱,我们再买。”程顾卿本想说重话,直说现在书没用,但考虑一下,这年代读书人的珍贵,也有点明白徐老三的心情。 也不管徐老三俩夫妻,走到厨房,看到老二家的,还是很听话的,正在炒面。 “娘,差不多炒完了。”一大堆白面配上芝麻花生,那个香啊。要是平时肯定很高兴,可现在,啥兴致都没有了。 “嗯嗯,炒完,就用袋子装好,密封。”叮嘱几句。程顾卿走出厨房,家里的粮食全部装上牛车了。 骡车那边车厢也安装好。 又叫三壮,把家里的水囊全部装满水。从仓库找出来的蓑衣,油纸伞全部扔到牛车和粮食一起。 这时候,老大媳妇已经把家里的鸡绑在一起,咸菜之类的全部清理完整,放到小推车上。不错,这老大家,的确有成算。 外面的铜锣又敲响了,看了时辰,差不多该出发了。 村里人听到声响,不禁感到悲哀,这次真的要离开吗,他们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的。 来到祠堂,在村长,族老七叔公的带领下,大家跪下磕头,算正式告别徐家村,徐家祖宗。 族老七叔公是全村辈分最高的,今年都70岁了,在古代也算高龄。如今临老要逃荒,倍感交集。但作为长辈,也必须表态。对着村民说。 “我们世世代代居住此,如今要走了,但愿列祖列宗保佑我们徐家子孙平安。” “那些不准备走的,我劝你们都一起走,咱们徐家人在哪里,我们的家就在哪里,守在这里,死了也没有人埋。” “我就算死,也要死在儿孙身边,也有人帮我收尸。”说着说着,七叔公流出浑浊的泪水。 跪下的乡亲们也在哭泣。是啊,徐家人在哪里,家就在哪里,就算死,也要死在徐家人身边,也有人帮忙收尸,留在村里,日夜挂念子孙,这也要人命。何况如果死了,尸体发臭,会被老鼠啃食,也没人埋葬。 对,一起走!哪里有家人,家就在哪里。列祖列宗也不会怪罪。 看,还是姜老的辣,七叔公一番话,让不想走的几个老头老太婆都起来跟着大部队走了。 大家辞别了祖宗,都纷纷跑回家,收拾好的行李,有牛车的用牛车,没有牛车的用手推车。忙忙碌碌地,举着火把,趁这月光,踏上未知的逃荒路。 第9章 向后山出发 程顾卿一家被徐秀才留了下来商量事情,因为她家不仅人多,而且力壮。几个壮,加徐老大,程寡妇,妥妥地村霸形象,像几座小山峰移动,要求他们一家垫尾。 不说别的,就大壮,才10岁,就175公分,全村就没几个成人比他高的。连二壮也有170公分,也比村里人强壮多了。加上大儿媳家的弟弟,程寡妇这家,可谓人多势众,人强马壮。 程顾卿也没多考虑,觉得徐秀才建议不错,他们家带头,我们家包尾,这样不落下一人。果然读书人,安排的不错。 晚上11点,徐家村的人正式踏进逃荒路。 村长一家带头,后面跟着乌泱泱的一群人,程顾卿一家包尾。 大壮赶牛车,里面放的一家的存粮,雨衣油布之类的。大壮完全可以当大人使用,平时都是他赶车送货,经验老到。 徐老大赶骡车,里面放些衣物,和刚腌制的猪肉,咸菜,堆得满满的。剩下的空间全坐满人。文博文鑫,肥团,毛头,春丫,还有黄氏弟弟家的秋花。 老二一家手推车上装满一些农具和锅碗瓢盆,还装满2桶水。 老三两夫妻,共同推一台车,上面摆放十几鸡以及其他杂物。 黄氏则为大家举着火把,照着前路。 程顾卿特意把包袱做得很大,实际里面就几件衣服。一些有用的东西,早就打包到空间。可以说完全轻装上阵。 二女婿谢锤子跟在后面,手推车摆放一些平时用的东西,重物早就摆放到骡车那边。 至于明珠,根本不指望她能背,自己走路都够呛了,这场逃荒之旅,恐怕明珠能甩掉一身肥肉。 最新加入是黄氏的弟弟黄山子。 黄山子是继谢锤子后,徐家村第二个外姓人。因为黄猎户在一次捕猎行动中丧生。黄猎户的婆娘随后也去世。 黄山子只好下山投靠亲姐。徐三郎也是有情有义,帮山子搞好户籍,还借款给他买了2亩地。 之后黄山子就在徐家村生根成家。娶妻朱氏,育有一女秋花3岁。 就这样,一行人沿着后山的小路前行,打着火把,互相搀扶着上路,大多数人家都是11路车,只有少部分家里有牛车的。 大概走了半个小时,路过林家村。 “娘你们来了。”徐宝珠风风火火地上前,还挽着这林家寡母。一家5口早就在路边候着。 “你们村的人不走?”程顾卿有点奇怪,林家村有点安静,通知宝珠的时候,估计整个林家村也应该知道征兵,鞑子的事了。 宝珠撇了撇嘴,生气地说“村里的族老不相信,我叫大泽告诉村长,他们说要找我们徐家村的村长。” 后面跟来的林大泽笑了笑地点头。林寡母也在一旁。一看这两个,就是老实人。 “林村长在前面和七叔公说着呢。”徐宝珠拉过锁子和栓子,看了一下牛车,满的,坐不下。又看了一下骡车,应该可以塞一个人。 “娘,让栓子坐骡车,他身子弱,可走不动。”也不管程顾卿有没有答应,或者其他人的反应,把挤得不能再挤的骡车,弄出一个位置。栓子就坐了上去。 一旁的曾氏敢怒不敢言,这个大姑子,可泼辣得狠。 程顾卿也不想说什么,栓子身子的确比较弱,之前宝珠怀了几个,都流产,好不容易才生了2个,所以都用土名,希望能留住。 前面的队伍停了下来,只因林家村长在和徐村长交谈。大家十里八乡的,遇到这种事,把知道的全都说出来,至于利弊,看村里人的选择。 过了一会,前面高高的火把晃了晃,预示重新上路。 寅时,已经走出徐家村,看着远远在身后的村落,村民一阵难过,大家都默默地头走路,不敢发声,周边只有鸡鸭的喧哗和野外蟋蟀声音。 程顾卿倒没有啥感觉,毕竟来这里才三天,能有什么感情,只是觉得往后的路艰难,特别走在这乡村的路上。 得亏现在大干旱,不是下雨天,只是灰尘多点。 连续走了几个小时,大家都有点累,但村长没有指示,没有招呼停留。 你看7岁的锁子都走不动,被林大泽放到手推车。 明珠更惨,双腿都打架了,还重重摔了一跤。没办法,谢锤子推不动她,前面的骡车牛车更加没有位置。只能艰难地走着。 程顾卿还好,话说徐寡妇的身子真硬朗,走几个小时,都没有累的感觉。 大伙继续前行。 “娘,你看前面火把晃了5下,摇了5下,预示停了。”眼尖的明珠盯着前面。不用她说,大伙都知道暂时休息。 明珠不顾地下脏,大屁股坐下,直接摊在地上。得亏周围都是自家人,见怪不怪。 黄氏走过来,从车里翻出油布,铺在地上,招呼孩子先坐下。然后叫徐老大喂骡子和牛,这两个可是宝贝,可要好好照顾。 程顾卿想知道如何走,走哪里,要走几天。对这些一无所知。也只能问徐秀才。 从大缸里,拿了一条腌肉,话说程寡妇的媒人可是村长,对村长尊敬地狠,平时也当亲戚走动。徐秀才去科举考试,徐三郎也资助过。 “村长大伯,现在准备往哪里走,要走几天?”程顾卿是直肠子性子,直问就行。然后把猪肉递給村长夫人李氏。 李氏看一眼,熟练地接过,肉可是好东西,平时也经常吃程寡妇家的肉,根本不用客气。她与徐三郎那么好的姻缘,全靠老头子。 “徐三婶,咱们现在往南走,过了这座山,就会到紫阳县,去云州府,再过吉庆府,我恩师就往吉庆府走。至于要多久,我也不知道,不过最少要2-3个月,哎!” 徐秀才叹气道,其实他也不知道往后的行程会怎样,毕竟自己也没去过,走得最远的还是安洲府,而且是反方向。 程顾卿觉得自己也打探不了啥消息,也是,交通不便,古人一般出县城,都算见过世面的。徐秀才也只不过是个秀才,而且中举无望那种普通秀才。现在遇到的事,已经出乎他的想象。 反正跟着大队伍走,总比自己单独行动好。何况徐家村算是非常团结的村子,大家都一个祖宗,同根同源,一起上路,也能互相照应。 第10章 终于可以休息了 休息了一会,前进的火把又晃动了。村长喊话,今晚要走出后山,不然怕明天被征兵的看到。大伙认命地起身,队伍缓速前行。 由于天黑,好些人脚打脚,跌倒。一会这一片哀嚎,一会那一片叫骂。跌跌撞撞地前行。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后山这路对村民来说还熟悉,但感觉无穷无尽地走不出来。 程顾卿一行人垫后,就看到前面的人速度如蜗牛一样。 明珠忍不住疼痛,由于太胖,两条腿都已经磨损,无声哭泣。 “娘,还要多久,我走不动了。”说完,死死挨靠在程顾卿身上。 走不动,也要走,你根本没办法坐骡车呢,你这种身材,骡子都拉不动。 程顾卿安慰道“忍着,走出这座山,咱们就可以休息。”说完,用力拉扯明珠,得亏力气大,要不然,早就被这珠圆玉润地身子压垮。 “娘,我也好累啊。”宝珠也走过来说,靠着程顾卿的另一边。这没完没了地走,也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 “你们都给我忍着点。”程顾卿两手都放开挂在身上的宝珠和明珠。“这才到哪啊,路还长呢,你看看,肥团都没说累,你们像样吗?” 其实肥团早就坐在骡车上,打着小呼噜地睡着了,睡得那个香啊。 两个珠对望了一眼,哎,看来撒娇是没用的,也认命地自己走了。 这一切被后面的二儿媳看到,撇了撇嘴,这两个小姑子都轻装上阵了,还说累。自己死死地和当家推着车,也没说累啊。亨! 无论如何,队伍还是继续前进,等天出现微光,大伙终于走出后山了。 村长喊停,原地休息。 走了一夜,大伙都累了。程顾卿吩咐大儿媳煮早饭,并且煮一天的份量。 “娘,煮多少啊?”这逃荒的路上,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最怕就是缺粮,到时候没走到目的,就饿死。 “按照平时的份量煮,吃饱才能更好走。”程顾卿其实也不知道煮多少,怎样煮,但按照平时来总没错,自己可有粮仓空间,到时候就学其他作者的小说那样,随便挖个地,然后发现粮食。 “这不太好吧。”黄氏是有成算的,现在粮食最多维持1个月,而且好似自家没啥银子了吧。 “按照我的吩咐就行了,咱们路过其他城镇,可以买粮,现在一定要吃饱。”程顾卿也不废话了,反正家里她最大,谁都要听她的。 旁边的三儿媳点了点头,娘这么说,肯定还有银钱,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烂船还有三根钉。如果曾氏知道程顾卿全身上下只有10两银子,恐怕不会这么想。 这真是个美丽的误会。 “娘,我们也和你一起吃饭。”宝珠叫林大泽推着粮食过来。 “行,你把粮都放到牛车上。”明珠都一起吃了,也不能厚此薄彼。 “老大家的,问问你弟弟,咱们一起不?”程顾卿看了一眼黄山子一家三口,他们家应该粮不会太多,反正自己有的是粮食,多几个人也没啥。 “娘,好的,我替山子谢谢你。”还用问,肯定一起吃。 “大娘,谢谢了,这是我家的粮食,我现在放到牛车哈。”山子那婆娘立即接话,把100斤左右的麦粮放到牛车上。真的要多谢大娘。本在发愁粮食不够吃,大娘这个建议,简直雪中送炭。 程顾卿把做饭事宜一切交给黄氏,还叫家里的稍微大的孩去挖野菜,渗进麦面了,做饼子吃。 又吩咐二儿媳拿条猪肉吃。这肉还是尽早吃完,天气热,就算抹盐也会臭,还是吃入肚子为上计。 累了一天,一夜未睡,程寡妇把家里几个小的,集中一起,铺上油纸,让他们躺着睡。叫一边躲懒的明珠看着。 趁没人注意,偷偷从空间拿出一袋麦子,放入牛车中,和之前的粮食混合。 “福兴他娘。”迎面走来是徐三郎的大嫂何氏,眼珠子不禁地往牛车滚动,还直瞪瞪看着那缸猪肉。这老三家的,吃得真丰富。昨晚还看见她给村长带了肉。 “大嫂,有啥子事。”程顾卿冷着脸,反正就算笑,别人看到的也是一脸横肉。 “这不,咱家的瓜娃子,累得慌,饿得慌,就是想吃肉,你看,三弟媳?”这个何氏直溜溜看着那缸肉,傻子都能看得出她意图。 程顾卿本想说你是谁,脸那么大,这么直白白要吃。但又想了想,还走过去递了两条肉给何氏。 “大嫂,这给你的,咱家人多,也只能给这么多了。” “哎呀,那谢谢了哈。”何氏废话不说,直接走人,怕程寡妇反悔一样。 程顾卿又拿出2条肉,叫二壮送给徐二伯家。大伯都送了,也不差二伯。 想到程寡妇与徐三郎未成亲前,徐三郎全靠家里父母,兄弟换药吃。虽然偶尔会有些埋怨,但也从没有放弃过徐三郎。这大伯子二伯子也算友善。这算替徐三郎报答他们两家人。 不到一会儿,黄氏他们就做好早饭,麦面混合着新鲜采摘的野菜,加上用猪肉烙饼,吃起来别有一番风味。程顾卿连吃了10个,哎,这肚子真能装。 再看看身边的徐老大,好家伙,直接干掉20个。大壮二壮更不用说了,噗嗤噗嗤地吃个不停,怪不得黄氏那么担心没粮了。幸亏有粮仓空间。不知道老天爷是不是因为有粮仓空间,才安排逃荒的。 程顾卿竖了个中指,真倒霉。 等吃饱后,大家都躺着地上熟睡。村家发话,中午才启程,趁现在赶紧休息。走了一夜已经很累了,不休息不行。 周围响起呼噜呼噜地声音,但这一点也不影响程顾卿睡觉。真累! 第11章 遇到荒村 逃荒的铜锣声又响起,程顾卿一行人收拾好东西启程,大中午的,火辣辣,村民都不想移动。 在村长一声声的催促中,大伙拖着沉重的脚步,慢慢地前行。 “山子,这条路你熟悉不?”程顾卿问推着车的黄山子。虽然他改行做农民,但偶尔也去打猎的。 “大娘,走半日,会到南山村,这条路,还是知晓滴,俺爹以前也到过这边打猎。”山子解释道。 “过了南山村,继续走,还要爬几座小山,才到阳山镇呢,之前俺爹带过我去卖猎物。” 知道这一片还是熟悉的地盘,徐家村瞬间就安心。有人带路,怎么说也是好的。 “大娘,那几座小山听说有狼出现,不过俺没见过呢。”黄山子继续补充。 程顾卿听了,翻白眼,黄山子呀,黄山子,有没有人告诉你,不会说话可以闭嘴!后面那段,你可以不说的。 你看明珠脸上瞬间晃白,抖抖嗦嗦。仿佛下一秒会倒下。也得亏黄山子在队伍的最后面,只有自家人知道前面有狼,要不然,会引起恐慌。 如果要问程顾卿害不害怕,那肯定害怕。狼这种生物只在动物园看过。如果直接面对,捏捏粗壮的手臂,应该没问题吧? 队伍继续前行,偶尔有一两个村民落后,但又咬牙坚持,千万不能被队伍甩掉。 当太阳的余晖说再见的时候,徐家村人终于到南山村了。 村长站在村外,看着乌压压漆黑宁静的小乡村,感觉发毛。这安静地不正常啊。现在大概晚上8点左右,夏日黑得晚,这个时候,村里不应该要做农忙的准备吗?没理由那么早睡的。 感觉自己需要有个人在身边镇一镇。如果在现代,那叫安全感。 “那个,那个,福兴,和福兴娘,过来一下。” 传达的命令很快得到响应,程顾卿和大儿一起走到村长跟前。 “阿爷,有啥子事呢?”徐老大洪亮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飘荡。 不错不错,阳刚气十足的男子汉在身边,果然有安全感。 “你俩,随我去村里,看看能不能借宿?”村长带着徐老大母子,加上一个被临时拉来的黄山子进村。 黄山子之前来过,直奔南山村长的家里。 就在村头,房子算村里最结实的,但也非常简陋,用黄泥混合砌成的土坯子。显然南山村比徐家村穷太多。 “南山村长,在吗,在吗?”黄山子一声声呼喊,得到空气的回复。 程顾卿看前面三人在大喊,不耐烦的把房门推开,只是轻轻一推,房门就掉了。 “不关我的事啊,我只是用了少少地力气。” 村长耐人寻味地看了一眼,你别解释了,这也叫力气小? 只见房子空荡荡的,连耗子也不光顾的那种。程顾卿转了一圈,发现屋里的东西都被扫光。 四人对视了一眼,又走到隔壁那户人家,也是空荡荡的。看来这村人,早就逃荒了。 村长把看到的告诉村民,大家心里一片悲凉,这时候才意识到真正的逃荒。之前还存在侥幸,想着回村。现在一盆水往火里浇,啥心思都没有了。 你看,南山村的人早就逃荒了,证明待在原地是行不通的。 村长找了个大空地,安排大家集聚一起,也不让村民进入南山村房子。分散不如集中,在陌生的地方,如果遇到什么事,都能第一时间互相帮助。 又找了几个壮劳力,找水井。发现井里早就干枯,山涧溪流也断了,怪不得这村那么早逃荒去了。 无奈之下,大伙只用之前装好的水。 程顾卿安排黄氏铺好床铺,用蚊帐搭起简易版的小帐篷,防止虫蚊。把家里几个小的都推到帐篷了。让二儿媳把水烧开,就着早上做好的饼子吃。走了一个大下午,大家都饿得慌。 隔壁的刘婆子,看着徐寡妇一家如此快速地安排好,有点羡慕。有样学样的,搭起帐篷,嗯嗯,明天早上也要向他们那煮一天的饭量。 程顾卿揉揉双腿,哎,走了一天,就算耐力十足的身子也有点受不了。脱了布鞋,脚底起了水泡,用针线戳穿,涂了点偷偷从空间拿出来的碘伏消毒。又拿出云南白药膏给明珠,这胖丫头大腿内侧磨得出血。 明珠没见过如此的包装,有点惊讶问“娘,这药膏哪里来的。” “之前带你爹去看病,在府城买的。”程顾卿随便找个理由。 然后安排黄氏照看走路的大壮二壮三壮。又叫魏氏帮狗娃挑水泡,这孩子跟着走路,倒是个坚强的娃子,一路上老老实实跟着大伙,也不抱怨。 再看一眼同样身高的锁子,哇哇鬼叫,哭爹喊娘。 嗯嗯,狗娃是个好娃娃。 这时候肥团从蚊帐爬出来,走到程顾卿身边,举着双手要抱抱。 “姥,姥,抱抱。”不管不顾地搂着姥姥的脖子“饿了,姥姥,俺饿了。” 小胖子,在骡车上睡了一个下午,晚上倒不困。只不过刚刚才吃完饼子,就饿了?这未免饿得太快了吧。 “娘,肥团要吃宵夜的呢。”明珠忍着痛,看着自己宝贝儿子,感觉瘦了。 隔壁躺着的曾氏翻了白眼,还吃宵夜,现在啥时候了。养得那胖,肯定娘之前经常补贴小姑子。凭谢锤子那半桶水木工手艺,根本养不活这对母子。 曾氏一清二楚知道婆婆补贴闺女,但不敢吭声。 也不怪肥团饿的,只因黄氏安排一天的伙食减量,虽然得到程顾卿保证不会缺粮,但谁知晓以后会发生什么。还是要确保粮食足够才行。 黄氏先安排婆婆和男人的饭量,女人和走路娃的饭量减少,至于坐骡车的那几个小家伙,饭量更加减半。 肥团这小子平时吃得多,又好吃。忽然减半,现在饿得受不了。看了一下爹娘的脸色不太好,只能找最疼自己的姥姥了。以前,只要自己饿了,找姥姥,就会得到好吃的。 程顾卿看了肥团小圆脸,眼珠子溜溜转,比明珠和谢锤子机灵。 想到自己空间的粮食,觉得完全不需要节省。吩咐黄氏以后都要按照正常饭量。又从牛车那边拉出混着花生芝麻的炒面。用热水冲,小孩子一人一碗。 “娘,大壮二壮就不用了,你安排几个小的吃就行。”徐老大憨憨地摸头。 大壮二壮失望不舍地盯着那袋白面,闻着都香呢。 “怎么不用,大壮二壮不是咱家的孩子?”虽然长得牛高马大,力气也大,但才10岁,8岁,小屁孩一个。 “娘,我不是这个意思。”徐老大感觉娘很不满意,有点慌了。 “行了,按照我的要求做,其他的不用说,该干嘛去干嘛。” “娘,我也想吃。”徐老三忽然伸个头来,对着程顾卿撒娇。 “没有,都做爹了,还好意思和小孩子争吃的。” 徐老三憋了憋嘴巴,那炒面好香啊,文博文鑫这俩个臭小子,也不舍得给爹一口。 第12章 半夜狼来袭 程顾卿不再理会徐老三,有时间跟他唠嗑,不如用来睡觉,2天的逃荒时间,让人累如牛。吩咐老大媳妇照看家里的牛和骡。 把家里的娃子全部安排好进入帐篷,让家里壮劳力睡外围。 自己也钻入有肥团、文鑫、文博、毛头、春丫的篷子里,呼噜呼噜地睡着。 刷牙洗澡是不可能的,现在是不可能的。 夜慢慢静下来,村民死猪般入睡。人有三急,被尿憋醒,说的就是程顾卿。 入睡前竟然忘记如厕。 不情不愿地,起床。 看了一眼周围的乡亲,好家伙,呼噜声此起彼伏,竟然没有一个人受影响,看来大家都累得慌。 程顾卿一家驻扎地在外围,靠近村道,家里的娃子女人被徐家兄弟围着,蚊子嗡嗡响,丝毫不影响男人的睡眠质量。 实在忍不住,程顾卿急忙走起来,远离营地大概50米,直到看不到一个人,才放下心解决个人问题。 夜黑风高,荒山野岭,一个人,在拉屎。 想想那画面,都觉得酸爽。 随便抓了几条树枝当厕纸。正准备提拉裤子。 忽然有只小手搭在后背。 瞬间毛骨悚然。自从穿越后,程顾卿无神论者变成有神论。三更半夜,最适合鬼魅山妖出没。 阿嫲说过,这时候千万不能回头,一回头,就会被吸魂。 程顾卿哆哆嗦嗦地把肩膀上的手拨开,那手又搭上。 再拨,再搭,再拨,再搭! 奶奶的,俺不再受气了。 程顾卿双手往后一翻,紧紧拽住后面那只手,往前一扔。 砰!一阵重击声响起。 开始觉得是鬼搭肩,但拨开瞬间,感觉那只手有毛发,觉得是某些动物。这时候不能掉头,也不能往前跑,唯有靠自身这股蛮力把那东西扔出去。 程寡妇不愧大力寡妇,一切如意料。只见前面那东西被摔得头晕目眩,在嚎嚎大哀叫。 妈阿!竟然是狼,黄山子果然诚不欺! 程顾卿一阵后怕,幸亏没回头,听说遇到狼搭肩,只要一回头,就会被咬脖子。 双目四处张望那不远处的山头幽幽绿光,好似狼眼。 “救命啊!” 程顾卿惊悚大喊,跑向大部队,还不忘一拳打死那只呜呜哀叫的狼,扛起来就跑。 一声声鬼叫在寂静的夜,显得特别狰狞,村里浅眠的老人第一个反应过来,然后全村都清醒了。 程顾卿百米冲刺的速度出现大伙面前,把那只死翘翘的狼扔在地上,气喘吁吁。 村民一脸懵逼地看着程寡妇,再看了地上那个乌黑黑的东西。 这程寡妇,三更半夜去打猎? 这时候徐老大跑上来,之前被吵醒,发现家里人都在,就阿娘不知道跑哪里去,正准备到处找找呢。 “娘,你去哪里了?刚才听到鬼叫没,好可怕。” 程顾卿懒得看着粗糙汉子,找啊找啊,村长大人,你在哪里呢? 此时村长被声音吵醒,还处在朦胧状态,看到程寡妇扔下的东西,更加吓一跳。 这是狼!竟然是狼! 心里疑问重重,急需解答。直接走出来。 “美娇啊,你哪里来的狼啊?” “什么,竟然是狼!”村里炸锅,大伙又怕又惊。有胆大的村民用树枝挑了挑那只狼。 好家伙,果然是狼。 大伙的目光看向程顾卿,害怕又羡慕,这程寡妇也太厉害了吧。说书有武松打虎,咱们村有程寡妇摔狼。 程顾卿顾不上村民的想法,急忙说“有狼,那山头有狼,起码10几只,村长,怎么办。” 怎么感觉村民一点都不着急的,你看,徐麻子还在一旁盘点怎么剥皮,怎么吃狼肉,还小心思突显问徐老二要颗狼牙,给自己的娃戴上,避邪。 “什么,在哪里?”还是读书人靠谱,秀才公徐福旭脸色煞白,紧张地看着远处的山头。 “就在那边山头,有10几只,这只应该是先过来试探情况,结果被我遇见了。”程顾卿觉得好可怕,虽然自己力气大,家里也多壮汉,但架不住娃也多,最怕就是娃子被狼叼走。 “啥!那边有10几只狼?程寡妇,你说真的吗?”隔壁的陶寡妇尖叫起来,瞬间,把村民拉入了状态。 狼真的来了。 “乡亲们,快集合起来,点起火来,狼怕火。”徐秀才先镇定下来,吩咐大伙生火,又叫了几个汉子跟着程顾卿走,先确定一下狼在哪里。 看着远处十几双绿色眼睛,壮汉子都觉得害怕,真的是狼,正在虎视眈眈地看过来。 随后徐秀才返回营地。先把娃子集中在里面,让女人守着,外面围着两圈汉子,手里持这锄头砍刀。 程顾卿也拿起杀猪捅刀,感觉后面被人紧紧跟着,转头一看,村长竟然在后面。 这老弱病残孕的不应该在圈内吗? “村长大伯,你干嘛在我身后,你快进里面。” 村长嘿嘿笑,别问我为什么,因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你后面我心不惊,腿也不软,妥妥地安全感袭面而来。 “我这不,要看清楚前面怎么样,好指挥。”嗯嗯,就是这理由,一村之长,应该要走到第一线上。 程顾卿一阵无语,老胳膊的只有拖累别人,刀眼无情,最怕你没被狼伤害,反而在混乱中受伤。 “阿爷,你快进来。”徐秀才也一阵无语,之前阿爷还叫自己也跟在程寡妇身后,还说那里最安全。好似以前也是,有什么危险的事,阿爷都喜欢叫上徐三郎和程顾卿。 村长在孙子谴责的眼神中,走回了内圈,顺便也把弱鸡般的徐秀才带入内圈。 村里人也没意见,谁叫徐秀才精贵,读书人就是了不起。 挨在身边的就是徐老大,还有大壮二壮,这俩个小子,拿起杀猪刀,有模又样,一点都不害怕狼。 外面的火噼噼啪啪烧着,那只死狼被放血,周围血腥浓重。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引来狼群。 黄山子说那条山路是出村必经之路,想躲都躲不了,除非往回走徐家村。 徐秀才仔细想了一会,觉得最好今晚能除掉狼群,如果明天走到山里,被狼袭击,就更加被动。 当然村里人有不愿意,本来是六畜无害的良民,哪里见过这么多狼。猛兽啊!多可怕。 但这些无用的挣扎被族长无情镇压,不愿意,可以啊,自己往回走,逐出徐家村,族谱除名。 第13章 消灭狼群 大伙紧张地围成一圈,圈内的娃子们被老人死死捂在怀里,害怕他们受惊尖叫。 外围都是村里最强壮的汉子,像徐老大,黄山子这种。徐老二这些在二圈保护女人孩子。全员武装,有啥工具就拿啥,连七八岁孩童都拿起木棍。 远处的狼群闻到血腥味,亦步亦趋地靠近,或许看到探子狼死得如此惨了,十几狼都呜呜哀叫,似乎为死去的伙伴鸣笛,又或者为了进攻做准备。 程顾卿和徐老大走在最前端,直面狼群,两人是村里最结实,最强壮。 狼群缓缓而至,十几头狼排成众字队伍,与徐家村对峙。 一刻钟,两刻钟,三刻钟。 大伙都屏住呼吸,不敢动乱。狼群也只是绕着火光,狠狠凝视村民,不敢越雷池一步。 这难道是所谓的敌不动我不动? 程顾卿心惊胆战,别看表面如此安静凶狠,全靠演技,心里慌得一批,这不是在动物园,这是真实世界的狼群,穷凶极恶,狡黠诡辩! “噗噗噗”忽然左方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声响。然后一阵臭味袭来。 谁放的屁,这么紧张的时刻,来个臭蛋! “徐麻子,你这瓜皮子,今晚吃了啥,屁那么臭?”旁边的黄毛七受不了这种臭味,天煞的,这个徐麻子,不仅满脸麻子,连屁都那么臭。 “嘿嘿,就是吃了几个菜饼子呢?”徐麻子丝毫不觉得放屁有啥不对,傻笑地摸了摸头。 徐家村的大家都沉默了,这两个瓜娃子,都啥时候,还研究屁!你们关注的不应是前面那群狼吗?因为说话声,变得暴躁。 程顾卿全程只盯着那群狼,俗话说得好,擒贼先擒王,这群狼最中间那头毛发锃亮的应该是狼王。此时它呜呜叫了几声,好似某种信号。 先下手为强! 看了一眼身边的大儿子,拿着杀猪刀,气势凶猛,力大无穷。 程顾卿喊了一声,上! 这是约定的信号,由程寡妇指挥,村民配合。但这时候乡亲们却短路,愣愣地站在原地。咋就开始呢?还没做好准备呢? 只有徐老大和大壮二壮收到信息,在阿娘阿奶的命令下,往前冲。 程顾卿也没看其他人的反应,直冲中间那头狼王。可能因为忽然发势,对面的群狼竟然直直站在那,不做任何动作。 程顾卿一跃冲进中间,用杀猪捅刀,一捅,拔出,再捅,吃奶的力气都用上,狼王毫无意外地血流成河,倒地,死得不能再死。 同时徐老大用磨得锃亮杀猪刀,一杀,二杀,再杀,直接干掉3匹狼。大壮二壮也不甘示弱,像平时杀猪一下,各自干掉一匹狼。 事情来得突然,群狼无首,其他狼不知道如何反抗,四处逃跑。 “乡亲们,都给我上,别让狼跑了。”程顾卿看着后面的壮汉,都直直站着,瞬间无语,拜托,你们是当事人,不是吃瓜群众。愣在那干嘛? 村民们看着程寡妇一打三,左一捅,右一捅,俩只狼又被干掉了。头皮发麻,好似狼并不可怕,感觉程女壮士更加让人恐惧。 大家心里不禁回忆,俺没得罪过程寡妇吧? “快,快,围住狼,不要让任何一匹狼逃跑。”村长显得很兴奋,对狼的恐惧完全消失,有美娇在,啥狼的,都是弱鸡。 瞬间,村民听到村长的命令,大伙拿这锄头镰刀等,追逐四处逃窜的狼群,5-6个人围成一圈,用锄头狠狠敲打,成功把狼击毙。 其他村民如法炮制,三五成群,不到几刻钟,就把所有的狼消灭。而且没人任何一人被狼侵害,只有黄毛七太激动,扑向狼的时候,被隔壁汉子敲到手臂,成为全场唯一受伤的群众。 这场斗争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多人都一脸懵逼看着狼群来攻击,看着狼群被打死。 这就是传说凶狠、狂暴、狞恶、凶残的狼?怎么如此不堪一击? 村长吩咐大家把狼集合一起,细数了一下,一共有15头。用脚踢了踢,完全死翘翘。又叫村民用沙土埋好血迹,免得引起其他猛兽。 “不错不错,大家做得好,哈哈哈,在这特别要表扬福兴一家,我替乡亲们谢谢你们。”村长摸了摸刚留的小胡子。15头狼中足足10头是徐福兴家消灭的,如果今晚没有他们,徐家村恐怕要遭大劫。 “村长阿爷,这是应该的,嘿嘿,这狼听说很凶残,俺看,不过小儿科,我一只手都能掐死。”徐老三站了出来,一脸得意地笑,完全忘记刚才手软脚软和女人躲到第二圈的是他。 “徐老三说得对,狼也不过如此,还没家里的猪凶狠呢。”徐麻子也一副打狼英雄的姿态,嘴里还叼着颗草,吊儿郎当,不过他比徐老三英勇,起码是站在第一线。 “村长阿爷,刚才俺也出力打狼,俺还用锄头敲了一棒头呢,等会要分我一颗狼牙。”最近家里的娃子经常从睡梦惊喜,恐怕遇到啥妖魅,狼牙好啊,避邪。 “村长,俺也要。” “村长,俺也预定一颗,不,是两颗。” “去你的,还俩颗,刚才狼来了,就你跑得最快。” 被发现逃跑的路人甲村民瞬间脸色通红,怎么了?自己小胳膊小细腿,打不过,就当然跑了。 “都给我静静,吵什么吵。”村长觉得头疼,现在是讨论分狼牙的时候吗?狼牙是最值钱的吗?难道不应该是是狼皮吗?怎么个个都抢着要狼牙的呢? “山子,你先带几个会剥皮,先把狼皮削好。福兴,你把狼肉弄好,砍好。” “孩子他娘,等下熬狼肉汤喝,大伙把水凑出来。” “好咧!”村长夫人李氏应和了一声,然后找各家要水,现在三更半夜的,睡是不敢睡的,怕又有其他猛兽袭击。 “今晚就不用睡了,大家喝饱吃饱先,明天早上不启程,用来补觉。” 村长安排好大伙,然后找儿子商量以后的行程。昨晚多亏程寡妇,要不然全军覆没。以后一定要安排人值夜,第一次逃荒,没经验,得亏没吃亏。 第14章 喝狼肉汤 程顾卿看着被大儿子斩成一块一块的狼肉,据说狼肉很柴,不好吃。没吃过,等会可要试试。 刚才轻而易举地弄死5-6头狼,瞬间安全感十足。在这乱世冷兵器时代,拥有强壮的身体才是王道。 程寡妇这力气真大,真好用。 “美娇,美娇,过来。”村长大伯高喊着。 程顾卿走了过去,看到村长和他宝贝孙子徐秀才,还有七叔公。 “美娇,是这样的,这15头狼,大多数都是你家打杀的,村里商量了一下,狼肉就直接煮汤喝,狼皮给你10张,剩下的5张归公。你看这样可以不?”七叔公笑得褶子紧紧拉成一线。 程顾卿想了想,的确大多数狼都是自家人弄死的,给自家理所当然,何况狼皮是好东西,冬天可以做皮袄子,也可以拿去卖。自家现在没啥银子,充实一下财库也好。 二话不说,程顾卿接过10张皮子,客气地说“谢谢七叔公,谢谢大家,我就收下了。”也不解释什么,反正本身也不多话的人。 “好好好,至于狼牙,你看看要不要,你先选。”村长看着一堆狼牙,自家早就挑了一颗又大又尖。还在徐秀才跟前比划,看来是为他准备的。 徐秀才一脸无奈地接过狼牙,揣入手里。旁边的七叔公也拿了一颗,看了又看,在嘿嘿笑。 “俺这么大年纪,还是第一次看见狼牙,不错不错。” 程顾卿随便捡了几颗,这玩意,真的不感冒,但刚才听说二儿子和宝珠正想向村里讨要。 “村长大伯,我就要这几颗,给家里娃子。” “好好好,剩下的,就看看哪个娃子需要的,就给哪个娃子,狼牙是好东西,好东西。”村长一边感叹,一边幸庆。村里有美娇和徐福兴这样的壮士,逃荒安全多了。 又看了看闹哄哄的村民,一堆吃货在那争吵狼肉怎样煮,怎样熬。不怕货比货,就怕人比人,这群憨货,就只知道吃,吃,吃,完全没有一丝担忧以后遇到猛兽怎么办。 要是乡民知道村长的想法,肯定鄙夷地看着村长,这还用想?跟着程寡妇干就行了! “程三婶,今晚多亏你警觉,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徐秀才向程顾卿拱了拱手。 “往后,咱们村还是要安排值夜,以后肯定会出现今晚的情况。” 何止安排值夜,整个队伍都要整编好。像今晚,无纪律无组织,打起仗来全凭个人英雄表现。逃荒的路肯定越来越艰难的。在这乱世中,只有团结才能更好的生存。 程顾卿想了想,为了今后能安全找到合适生活的地方,还是要规划好。自己没逃荒过,但资讯爆棚的现代,可看过呢。 “七叔公,村长大伯,秀才大侄子,咱们要弄个章程出来,计划计划一下。比如安排值夜,比如遇到野兽怎样行动,又比如遇到逃荒的灾民,咱们要如何应对。” “今天才逃荒的第二天,以后的路恐怕更加艰难,我听闻,灾民饿起来啥事都能干得出,要是遇到抢劫的,该怎么做,这都需要章程。” 徐秀才眼睛一亮,程三婶所说的,就是自己担忧的,其实一直都想和乡亲们说明白。读了那么多年书,也看书籍关于饥荒的描述的惨状。面临着饥饿、疾病和死亡。颠沛流离,易子而食,弃尸荒野。 如果简单告诉村民,他们肯定不以为然,如今遇到狼群,正好有机会讲清楚逃荒的艰难。 “徐三婶说得对,往后咱们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村里必须扭成一条麻绳,一起用力使。” “阿爷,七叔公,喝狼肉汤的时候,和乡亲们商量商量,怎么确保大家安全逃荒。” 村长和七叔公听后,点了点头,村里的确需要好好规划,以后该怎么走。 一阵肉香传来,忙活大半夜,大家都饿了。 “七叔公,孩子他爹,肉汤好了。”村长夫人李氏走了过来,招呼大伙去喝汤。 两大锅汤冒出热腾腾的香气。村民们早就排好队,由村里年纪大的婆子在前面分汤分肉。 程顾卿被分到4大块狼肉,勺汤的那个婆子还双眼放电,装了一大盆狼汤。而别人的随便装个汤,连肉块都不多见。 那多谢你,好婆子! 煮狼汤的婆子也是个人才,不知道从哪里拿到的姜,葱花。放点胡椒粉,辣椒。喝了一口,味道不错。 再吃了一口狼肉,传言果然没骗人,一点都不好吃,又干又柴。 程顾卿吃不下去,看了一眼身边席地而坐的娃子,特别是春丫,吃力吸吮狼骨头,吃得有滋有味。 程顾卿把狼肉捡到春丫的碗里,又把剩下的分给大壮二壮和徐老大。 “谢谢,奶!”这小丫头一脸高兴,又把肉撕开分给了狗娃和毛头。怯怯看一下三壮弟弟,哎,又分一片给他。 程顾卿看到此情此景,有点想想笑。春丫,春丫,你看肥团直勾勾看着你,就等着你手里最后的那块。 春丫有点想哭,不想给,但肥团弟弟一直盯着俺呢。 “春丫,你自己吃,不要给肥团了,他那么小,不用吃那么多。”肥团这小子,吃着碗里瞧着锅里,何况肥团真应该减肥了,全村的娃子,就属他最胖。 春丫松了一口气,抿了抿嘴唇,浅浅一笑。 前些天荷花还说最害怕阿奶,但俺觉得阿奶是全村最好的阿奶,阿奶看起来很凶,却从来都不骂人,不嫌弃女娃子。菊花上次还被她阿奶骂赔钱货,不给饭吃呢。俺阿奶从来都不骂俺,俺想吃啥,就能吃啥,阿奶比阿娘还好,阿娘有时候还叫让着毛头呢。 “肉,肉团不死心地指着春丫碗里的肉。 程顾卿把他移开,这小团子真贪吃。“碗里还有,快吃,明天给你白面糊糊吃。” 小孩子还是难以抵挡甜食,肥团这小子还惦记睡觉前吃那碗糊糊。 “吃,吃糊糊。” “好,明天吃,今晚喝肉汤。” 肥团安静下来了,远处的大壮二壮和徐老大就没啥烦恼。阿奶(娘)给的肉,吃就行了。都忙活一晚了,刚才杀狼太用力,现在好饿。 第15章 全村开会 大伙吃饱喝足,围着营火,躺坐在地上。徐秀才走了出来,行了个礼“各位乡亲们,今晚可算有惊无险,多亏程三婶。” “是哩,是哩,得亏程寡妇。”旁边的陶寡妇大声喊道。 程顾卿一阵无语,寡妇,你全家都是寡妇。俺母胎单身30年,就成为寡妇了。 “咳咳。”隔壁的婆子瞄一眼陶寡妇,谁这么没礼貌,直接喊人寡妇。 “哎呀,咱们村幸亏有福兴一家。嘿嘿,狼也不过如此,俺觉得杀狼比杀猪还简单。”黄毛七哈哈大笑。 “既然那么简单,又不见你杀死一头。”徐麻子有点不服气,黄毛七真会吹牛,狼来那会,他在旁边瑟瑟发抖。 “你还好意思说我,徐麻子,关键时刻掉链子,竟然放屁,你那屁臭得晚饭都要吐出来。”说完,黄毛七还故作捂嘴,装出想吐的样子。 “肃静,肃静。”看来大孙子还是没啥威望,任由这群人说下去,恐怕十年前谁谁偷看姑娘洗澡的事,都扯出来。 村长站了起来“之前的事不说,现在要商量以后怎么办。” “各位,为了防止以后被猛兽或者歹人袭击,从明天开始安排人员值夜。”徐秀才拿一本花名册,一天安排6个汉子,负责村里的安全。 “村里按照人头交口粮,把这些粮食分给值夜的人。等会七叔公去收粮。”总不能免费值夜,有些人丁少的,只能用粮食填补别人的劳力。 这时候村长说到“今晚,大家表现都不错,希望以后遇到麻烦,都如今晚这样,齐心协力。咱们一条村,同一个祖宗,咱们是一家人。” “好,村长阿爷说得好。”程顾卿看到村长说得有点动容,这时候最需要别人肯定,于是叫隔壁的大壮鼓掌。 村长欣慰地看了一眼大壮,不错。很上道。 “各位叔叔婶婶,你们有啥好的建议呢?怎样做才能保证大家更安全呢?”徐秀才看了一眼程顾卿,在场就徐三婶家最有成算。 “我这里有些建议,大家可以听听。第一点,村里人不能私自脱离队伍,不能私自与外人说话,要听村里的指挥。” “中,中,俺都听村长的。听徐秀才的。”下面的村民一声声回应,又不是傻子,谁会私自离村呢。 徐秀才接着说“第二点,村里人必须团结一致,遇到危险必须一起上。比如遇到流民抢劫咱们中的一家,大伙必须一起上,一起打倒贼人。” “同意,一致对外,互相帮助。”徐老三收到老娘的指示,激动地回应。刚才阿娘已经说了,村长和徐秀才说什么,咱们只管同意。 徐秀才点了点头,继续“第三点,逃荒中遇到什么事,必须要及时汇报,有啥困难大家必须相互支持。不能见死不救。外面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人生地不熟,咱们也只认识在坐的人,就算以后安家落户,我们在别人眼里也是外人。我们是最亲的人。所以,我们一定要互助结盟。” 听到这,村里人有点伤感,心里难受。也不知道那些没一起逃荒亲人怎么样了,可能以后再也见不到。 “大家还有什么补充的,可以说出来。”七叔公站了出来,看着失落的村民,也有点难过。都一把年纪,还要逃荒,前路茫茫,不知道能活多久。 “七叔公,村长,我有话说。”程顾卿觉得徐秀才的建议好是好,但没有具体的内容。干脆直接提意见。发现自己在村里声望还是很高的,大家都有点怕自己,哈哈,这就是力量的威力。 “乡亲们,我就提几个意见。首先咱们武器工具太少了,除了锄头这种带铁的有点杀伤力,其他都都不好使用,我看前面那片竹林,咱们明天先砍些回来,削尖,没有工具的,可以用竹竿做武器。” “咱们队伍必须做好分配,就是谁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比如俺大郎,行走的时候,就在外围,第一线上,外人看到他个头,都要掂量掂量呢。” “好,美娇说得不错,壮汉子就走外圈,把孩子和老人放入中间,有啥事,汉子先上。”村长激动地表示赞同,这个主意不错,咱们村现在5-600人,年轻力壮就200多了,看起来也能吓人,一般人可不敢靠近。 “那竹子做工具也不错,可以把镰刀绑在上面,这样好使。” 村里人都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路上武器必不可少。 “还有,人丁单薄的可以找多人的搭伙,大家互相扶持,这样也能快点赶路。”七叔公在旁边补充到。 村里人听到后,也觉得不错,权衡利弊,知根知底,人多势众才好在乱世生存。 村里人商量几许,粗壮汉子在外围,14-18岁这群小子第二梯队,老人孩子妇女就走在中间。村长一家在前面引路,最后还是程顾卿一家包尾,能随时注意前面队伍的情况。 夜色还很暗,村里人吃饱喝足,一时也睡不着,村长干脆组织大伙去远处砍竹子,修理好工具。大伙忙得热火朝天,妇女摸黑在周围采野菜,这要留给明天吃。 大中央红红篝火,小娃子一排排在中间睡觉。程顾卿也不去竹林,家里有老大做代表就可以,摸黑走到牛车旁边,偷偷从空间拿了一些麦子混入旧麦中,徐家人真费粮食,个个无底洞,填不满的肚子。也不怕被黄氏发现啥,反正不承认就行,谁会想到无端端多出粮食来呢。 “老三家的,老三家的。”程顾卿听到后面有喊声,也不在意。 “程美娇,程美娇。”气喘喘地声音,有点熟悉,往后一看,徐大嫂。咋又找上门了? “大嫂,有啥事呢?” “老三家,是这样的,你不是得了10张狼皮吗?你大哥,这几年腿脚,特别冬天就冷得发疼,你看,能不能均2张来呢?”大嫂何氏转着小眼珠。 “大嫂,没有!”还准备卖皮子呢,自己都不舍得用。 “老三家的,想当初三郎还在,天天要吃药,你大哥天不亮就去采草药,哎,长年累月,露水又湿,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现在老了,腿特别疼。”何氏又开始打感情牌了。 “大嫂,没有,那皮子我还要卖,你也知道,为了给三郎看病,房子铺子都卖掉,我还准备卖田地,只不过三郎等不到。”说到这,程顾卿用手悄悄地扭了一下大腿。 疼!眼泪应该有吧。 “大嫂,你也知道我家的,个个都特能吃,我现在这点粮食根本不够,恐怕到时候得向大哥和二哥借点。” 何氏脸抽了抽,借粮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又看了牛车上那堆粮食,比自家还多一倍。又想到徐老大吃饭的熊样,也许,或许,弟妹的粮食真的不够吧。 如果到时候来借粮,当家肯定会借,平时老惦唠徐三郎,特别病重那段时间,当家的待三郎比亲儿子还亲,嘘寒问暖,还偷偷把积蓄全给徐三郎看病。得亏三郎识大体,宁愿自家卖房卖铺。 “那个弟妹,我先走了,你大哥好似在喊我,就不打扰你了。”何氏慌忙逃跑,再呆下去,家里粮食肯定不保。 程顾卿看着落荒而逃的身体,那个灵活! 看了一下天色,不行,得补觉,也不管外面吵闹声,钻进肥团的帐篷里,先睡为上。 第16章 一掷得兔子 天色大亮,忙碌了一晚,睡了一早,村民精神十足。黄氏做好午饭,喊着家里的娃子开饭。 有些人家干脆不吃,昨晚刚吃肉汤,肚子还有油水,粮食本不多,要省着吃。也只有程顾卿这种大户,才有胆子一日三餐。 铜锣声又响起,大伙收拾好行装,按照昨晚商量,妇女孩子走中间,半大小子除了搭在身上的包袱,手上还拿了一条长长的竹棍。粗壮汉子走在外围推着车,把带着铁的武器放到车里,方便第一时间拿起。 程顾卿用布包好把杀猪捅刀,背着。突发情况,可以随时抽出来。 根据黄山子的经验,走出连绵不断的南山要2天左右。中午启程,如果走得快,可以到半山腰处,那里有一处水潭,可以在那过夜,方便用水。 村长听后,急匆匆叫村民启程,宁愿赶得早,也不要走得晚。带过来的水已经不多,必须补充水源。 山路崎岖,只有一条够行人走的小路。看着路,平时应该也多人走,被踩踏得平平整整的。牛车骡车只能慢慢通行。家里的小娃子被赶下车,需要步行,原先牛车上的粮食分摊一部分在骡车上。 大伙艰难的前行,像肥团这种小娃子全靠大人背着。程顾卿看了一眼明珠和谢锤子,这俩人是指望不了的。把肥团甩在后背,还好,份量还能接受。 越走进大山,植被越绿,证明干旱不是太严重。有些妇人和小孩,一路走,一路采摘野菜野果。春丫跟着魏氏捡了几把马兰头。而锁子和毛头几个小屁孩东蹦西跳,找野果。 “姥,姥,俺要喝水。”肥团在后背喊着,小子被太阳晒得蔫蔫的,没啥精神。 程顾卿解开水囊,把肥团翻到跟前,喂了几口水。小团子脸蛋红红的,嘟起嘴巴咕咕喝水。 又看了二壮背上的文鑫,赶紧也喂了他几口。真服了徐老三和曾氏,两个做爹娘的不背自家孩子,反而让侄子背,还理直气壮地说二侄子力气大,自己力气小,背不动。 二壮铁憨憨,还点头,表示小堂弟很轻,完全背得起。 徐老大和黄氏还说二壮应该照顾好弟弟。 算了,反正他们愿意,程顾卿也不多说。 越走植物越茂密,大树遮住太阳,变得凉爽。大伙默默地跟着村长和黄山子走。 由于熟悉地形,黄山子被安排到前头,秋花小丫头被朱氏栓在后背,黄氏则帮忙推车。 程顾卿一边走一边到处张望,深山老林第一次体验,也没觉得恐怖。忽然一只东西一闪而过,想都没想,捡起地上的石子一扔。 好身手! 一击必中,把一只兔子撞翻身,口吐白沫。 徐老三见状,冲上去,提起兔子,七八斤重,哈哈大笑。 “阿娘,好厉害,兔子好肥,今晚可有兔肉吃了。” “兔,兔兔兔...”后背的肥团一拱一拱,急着要跳出来。 兔兔那么可爱,怎么想吃它呢?肥团一点都不可爱。 “奶,今晚吃兔肉。”毛头流着哈喇子,抱着徐老二的大腿。 程顾卿想不到自己身手那么好,要是以后吃不上饭,打猎也可以,心里美滋滋。 “好了,今晚吃,赶紧走路。”幸亏自家是在队伍最后面,也没人投诉他们阻碍交通。 隔壁的刘婆子羡慕嫉妒恨,徐寡妇运气太好了吧,随手一掷,就白得一只兔子,如果用心一掷,岂不是天天能吃肉! 又看了前面低头推车的儿子。家里独苗苗娶了个媳妇,也生了一个独苗苗的孙子,人单势薄。 平时在村里不觉得困难,逃荒路上就显出来,老头子去得早,孙子小,媳妇懦弱,事事都要指靠儿子,想想都觉得悲哀。 又想起死去的徐三郎,当初村里都嘲笑他娶程寡妇,谁知后来发家致富,而且程寡妇是个好生养的,一堆儿女孙子,福气拉满。 至于徐三郎病逝,在刘婆子眼里,他已经很好命了,本来半死不活,自从和程寡妇成亲,吃好穿好,还能传宗接代,比预期的幸运太多了。 而且程寡妇重情重义,散尽财产,也为徐三郎治病。家里的孩子也教导的不错。 刘婆子心里咕噜,下次自家大孙子娶妻,得请村长拉媒,村长好眼光。 程顾卿不知道刘婆子小九九,只认命地赶路。 终于在天色将暗那一刻,目的地到了。 黄山子几个先赶到水潭,发现水已经减半,但还够用。建议远离潭子一里路休整搭营。害怕潭子周围有野兽。 程顾卿赶紧把肥团放下来,小团子,份量十足,背了一下午,巨人都觉得累。 黄氏几个妇人自动搭棚,做饭。大壮二壮几个小子去拾柴火。徐老大几个则去水潭挑水。春丫几个小娃子,在旁边捡好路上采摘的野菜。 林大泽阿娘被安排看好家里的小娃子。 程顾卿看到夏氏瘦瘦弱弱,好几次见她跌倒在地上,又快速爬起,咬牙坚持走路。也只比明珠稍微强一点。 从空间抽出一盒云南白药膏,递給她搽。 夏氏双手擦了擦衣服,接过药膏,仿佛是啥圣品,一脸感激。 要说夏氏觉得这辈子最正确决定,就是叫大泽娶宝珠。 别人都嫌弃宝珠泼辣刁蛮,说话大声,锱铢必较。但自己觉得宝珠是个好儿媳。 孤儿寡母,因为自己懦弱经常受气,自从儿子娶了宝珠,村里人再也不敢欺上门。 有亲家的扶持照顾,家里年景一年比一年好,能吃饱饭,穿暖衣。而且还有两个可爱的孙子,对得起林家列祖列宗。 这次逃荒,想都不用想,肯定紧跟着亲家。大泽当初还想要不要跟着林家村逃荒。 夏氏一口否定。自家就大泽一个,老头子也没啥兄弟,有也是一个远嫁外地的姑子,其他都出了五服的亲戚。 想当初这些人不仅没给与帮助,还趁老头子去得早,欺负上门,占便宜。 自家忍气吞声,只盼儿子长大成人,不用被吃绝户。 这次逃荒指望林家村那些人,不如指望猪能上树。 亲家母不偏心,给的吃食一视同仁,待锁子栓子也很好。 夏氏越想越觉得以后要紧紧跟随亲家,亲家指东,绝不走西,怎样安排怎么做,绝无怨言。 第17章 神器渔网 程顾卿安排好大伙干活,走到水潭去。只看一个大概半亩地左右的大水潭,水源从山上流下来,水还是挺清澈干净。 村民们已经在入口处打水,忙忙碌碌,走来走去。 潭水深处,有些巴掌大的鱼游来游去。 鱼耶!是肉! 程顾卿赶紧离开,走到深山远处,看四处无人,立即躲入空间。 空间还是老样子,粮食堆得满满的。 程顾卿记得堆放医药用品的仓库,有一个渔网,闺蜜老爸是钓鱼佬,以前喜欢钓鱼,一直钓到除了鱼之外的东西。 一气之下,干脆买了渔网,走绝户网鱼的路线。闺蜜一家人吃鱼,吃到吐,苦不堪言,出事前,还说要送几条给自己。 走入仓库,一张绿色渔网摆放在那,拿起网,走出空间。看了一下周围,没人,很好。 重新走到鱼塘,靠着月光照明,程顾卿鱼网一抛,落入水中。第一次捕鱼,没经验,也不知道要等多久收网。 差不多5分钟,程顾卿耐不住性子,慢慢收拉绳子,感觉水中有重量,应该有收获。 快速收网,只见网里有些许鱼活蹦乱跳。迅速拉上岸。 收获不错,粗数一下,七八条3-4斤重大鱼,还有些许小鱼。 哈哈!今晚吃鱼可以吃一口,扔一口,实现鱼自由。 此时水潭边,只剩下几个村民在打水。看到程寡妇不知哪里来的东西,往水里一扔,一拉,然后得到一大堆鱼。这是什么神器? 大伙屏住呼吸,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说出去都无人相信。听那些打渔人说捕鱼多辛苦,可刚才看不出一点劳累。 只不过一抛,一拉,就一堆鱼。 在场的都是汉子,程寡妇一个女子,为了避嫌,不敢搭话。 虽然程寡妇看起来就不像个女子。 旁边的大憨忍不住了,走到跟前,惊讶地说“程三婶,这是啥啊,捕鱼用的嘛,好厉害!” 有了大憨的开头,几个汉子赶紧围上来,仔细观看渔网,还有那几条大鱼。 羡慕嫉妒恨,这些鱼要是俺的,那该多好! “福兴家的,这是哪里来的,怎么没见过的,怎么一抛下去,就能打到鱼的呢?”隔壁的汉子连连惊叹,不知道能不能借来用用。 有些汉子,伸手摸了摸鱼网,细腻密麻,怪不得鱼逃脱不了,这是什么东西做的,又软又结实! “从府城买的,上次偶遇一个外地来的货商,俺看了觉得新奇,就买了下来。”程顾卿只能推脱去府城买的,反正村里人除了徐秀才去过,其他人去得最远的地方也是县城。大伙见识短,外面啥新奇事物,也不懂。 “府城的东西就是好,啧啧。”村民无不感叹,要是自己有这样工具,鱼多得吃不完。 有好事的汉子,早就回营地通知全村。 “阿娘,你是不是捕到好多鱼。”只见徐老三第一个赶过来,看见地上7-8条鱼,心里乐开花,哈哈大笑。 “好多鱼耶!”大壮二壮左摸一下,右摸一下,今晚不仅有兔肉吃,还有鱼肉吃呢。 “你看,是我阿奶捉的鱼,我阿奶是世上最好的阿奶。”春丫向周边的小伙伴炫耀,哔哩吧啦地说个不停。 “春丫,你阿奶好厉害,我也想吃鱼,能不能叫你阿奶送条给我。”隔壁的荷花怯生生,为了能吃到鱼,也不怕程阿奶了。 “不行,这都是我家的。”春丫赶紧把地上的鱼收拾到大伯的桶里,这个荷花好无理,之前还叫俺给她面饼子吃。 小孩子说着无心,在场的大人听者有意。村民都热烈看着程顾卿。 “美娇阿,你是怎样打渔的,听说那啥子,一抛下去,鱼就上来了。”村长看着村民的眼神,还有啥想不到的。不就是想借东西,打渔嘛。 额!只不过捕些鱼,改善一下生活,咋就被全村围观的。 程顾卿有点无奈,在大伙面前,重新表演一下捕鱼。 村民只见程寡妇把手上的渔网,往水潭子一扔,那网天女散花一样散开。 等网全部没入水中,程寡妇拉紧手中的绳子,慢慢收网。 把大网拉出水面,一条条大鱼粘在网上,怎样蹦跳,都逃不出网里。 好厉害的工具。 渔网拖到地面,足足10条大鱼,还有许多小鱼。村民连连惊叹,这是什么神仙工具。 村长眼里蹦出激动的火光,热情地看着程顾卿,仿佛在看初恋情人。 “程三婶,这哪里买的?”徐秀才惊讶不已,上手摸了摸渔网,不知道什么物料做的。 “上次去府城,看到一个外地货商,他说从海外,就是大海外面其他地方进货的。我觉得惊奇,就买了下来。”程顾卿一本正经地说谎。 徐秀才点了点头,听说海外有不同的国家,还有不同的人,有些人留着金头发,红头发,有些人长得全身都黑的。听同窗说过,像京城这种大城市,啥稀奇古怪的,奇珍异样的东西都有,可惜自己无能,一直都没去过。 村长夫人李氏挤开自己的老头,一大群男人,说话都不说重点,渔网从哪里来,这要紧吗?难道不是借用工具捕鱼才是正经事吗? “美娇阿,你看,能不能借一下渔网,村里人都好久没吃鱼了。” 村民听到李氏的问话,不亏村长夫人,急大家所急。 程顾卿早就知道,大伙都想要渔网,不借是不可能的,但也不能轻易借。不能让村民习惯借用东西,不用付出。 想了想说“乡亲们,我购买渔网花了5两银子呢,而且那个货商说,用一次损耗一次,容易坏。” 村长夫人李氏秒懂,意思是借是可以借的,但损耗可要赔。仔细一想,毕竟花了5两银子,怎么也不能白借吧。 “要不这样,美娇,村里还有5张狼皮,就当做借渔网的报酬,你看可以不?”村长接受到老婆子的信息。狼皮哪有鱼重要,现在好几户人吵着粮食不够。不如今晚将水潭的鱼打光,晒干,留着慢慢吃。 “行,村长,就按照你的办。”程顾卿也不多说,这样做,只想告诉村民,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自家的便宜不能占。 村民听了,一脸高兴。今晚可有鱼吃了,至于狼皮之类的,根本不重要。 第18章 分鱼 程顾卿不管村长如何安排捕鱼,带着刚捞到的10多条大鱼回营地。忙活那么久,都有点饿了。 春丫和毛头栓子屁颠屁颠地跟着跑。 至于徐老大他们几个自动留下来参与捞鱼。 锁子这些小屁孩在看热闹,吃食都显得不重要了。 回到营地,黄氏几个已经安排好晚餐,香喷喷的兔肉,闻起来食欲大发。 “娘,好多鱼啊。”曾氏同徐老三一个反应,看到一桶鱼,双眼发光。 “娘,你真的捞到那么多鱼!”宝珠也很惊喜,刚才就想跑出去看热闹的,但正在贴饼子,无法抽身。家里人多,吃得多,饼子都要做一大盆。 “亲家,水潭捞的?他们都说你捞了好多鱼,还真是哩。”如果不是要看管家里的小娃子,夏婆子早就想去水潭一看究竟。 想不到亲家那么厉害,一会儿工夫,就捕获那么多鱼。要是平时,能卖不少铜板。 “大娘真厉害,打得狼,捉得鱼,今晚咱们有口福了。”黄山子婆娘抱着秋花赶紧跑过来,得多拍拍马屁,姑子嫁个好人家,提携自家的汉子,如果靠自己,那点粮食根本熬不过逃荒。 之前一直担忧粮食不够,谁知道,逃荒的两天,吃得比之前还多,还好。 差不多顿顿都肉。第一天吃肉沫饼子,今晚又有红烧兔肉,还有那么多鱼。怎么逃荒比过年还丰盛呢? 瞧瞧秋花,眼纠纠盯着鱼,刚才大姑子夹了块兔肉给秋花尝尝,吃得这丫头直言要做徐家的孙女。 “娘,今晚不如煮2条,剩下的杀了,晒干留着路上吃。”黄氏看到那么多鱼,心里也高兴。家里人多,费粮,现在有那么多鱼,起码可以多撑几天。 “杀3条,一条熬汤,两条清蒸。”程顾卿吩咐黄氏做饭,又喊老二家的杀鱼,看天气热得很,明天大概率是晴天,晒鱼刚好。 “老三家的,去烧水,给几个娃子好好洗澡。”都两天没洗澡,身上馊馊的,路上没水没办法,趁现在有个水潭,得好好洗,也不知道今后还能有机会。 “好哩,娘我就去。”曾氏怎么说也认识几个字,哥哥和老爹是读书人,自我认定书香门第。 当初之所以看中徐老三,一是他家杀猪,有钱,不缺肉吃。二是老三也是读书人,也不埋没自身身份。 平时也讲究仪表,逃荒上埋汰的样子,自己都受不了,有条件肯定要好好收整。 二话不说,先烧水,给家里文博文鑫洗澡。 至于山子婆娘朱氏早就自觉去杀鱼。村里妇人干活挺麻利,很少偷奸耍滑。 程顾卿走到小娃子的帐篷,明珠呼噜呼噜呼噜熟睡,隔壁的肥团懵懵懂懂看着娘亲。 刚才就觉得奇怪,感觉少了一个人。这个人不就是明珠吗? 肥团,这小子挺好带,不哭不闹,就只知道吃。 “姥,姥,尿尿。”肥团被外面吵闹声惊醒,看着娘亲在身边。就安心了。见到姥姥,又尿急。 程顾卿赶紧抱起肥团,冲出营地外,松绑小屁孩的裤子。 好小子憋了一大泡尿。 整理好这小子,放他跟秋花几个人玩。程顾卿踢了踢睡觉的明珠,全家人都在忙活,就肥丫头在睡觉,这像样吗? “谁,谁踢我。”明珠一股不耐烦,睡得好好的,走了大半天路,都累死了。 “起床,干活。”程顾卿可不惯她。 不得不佩服徐三郎,无论挑媳妇或者女婿,都挑最合适的。就明珠这样子,如果有婆家,早就被休了。谢锤子不仅要干木工活赚钱,还要干家务活。明珠懒婆娘做个饭都觉得油烟味重的主。家里的田里从栽秧到收割,都拜托徐老二。 想吃肉,就跑到铺子晃几下。想要零花钱,就在徐三郎面前撒娇。 程寡妇夫妻俩私底下经常补贴。有啥好吃,都叫她过来。 “娘,我好困,好累。”说着说着就在那抹眼泪。可惜圆球圆脸的,显得做作,哪有病态美。 “你看其他人都干活,就你睡觉,其他人不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不是村里,你得勤快点,要不然被人嫌弃。”程顾卿也好无奈“快起来,烧水,给肥团洗澡。” 明珠不情愿地起来,逃荒后,阿娘一点都不疼爱自己了,也不照顾自己。 看了一旁玩耍的肥团,还好,阿娘待肥团还如当初。 认命地起床,摇摇晃晃走去生火烧水。 忙活的魏氏和曾氏,相视对望。人比人气死人,小姑子咋就会投胎,明明是村姑,过得却是小姐的生活。 而煮饭的黄氏则感到欣慰,婆婆终于开窍了,不再惯小姑子。今晚可要和当家好好说道,不能再纵容小姑子。 宝珠反而习惯自家妹子的丑样,不偷懒是不可能的,偷懒是随时偷懒的。 朱氏不敢出声,这都是徐家人的事,外人不好谈论。 夏婆子一阵暗庆,得亏大泽娶的是宝珠,干活麻利干脆又勤快。 忽然远处传来闹哄哄的声音,打鱼的人都回来。 一桶一桶的鱼源源不断地抬回来。粗看一下,好几百条。想不到水潭暗藏那么多鱼,又可能一直都没人捕过。 这次在村长的指挥下,一网打尽,连手指尾粗的小鱼都不放过,全部捞上来,绝对是走绝户网鱼路线。 村长虎虎生威地走在前头,后面跟随兴高采烈的村民。 在营地煮饭妇女小孩一窝蜂地冲过去看鱼,肥团左手牵着文鑫,右手牵着秋花,屁颠屁颠地去看热闹。 程顾卿也走上去,有好几种鱼,大的10斤重都有。 此时村长站在正中央,看着一堆鱼傻笑,好久没这样的好事,白得的太喜欢了。 “大家静静,今晚把鱼分了,人人有份。”又看地上完整摆放的渔网,感激地道“多谢福兴家的渔网,全靠福兴家,咱们村里才白得那么多鱼。” 旁边的徐老大嘿嘿笑,嘴里嘟喊着不用谢,不用谢。 徐老三喜欢出风头,看着自己大哥只在傻笑,风光都给村长,赶紧笑着说“大家都姓徐的,一条村,拜一个祖宗,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以后遇到水潭,还可以用我家渔网。” 此话一出,村民热烈鼓掌,徐福兴家就是厚道的,难怪之前可以去县城买房做生意,会做人哩。 有些小心思的,想着以后要和徐福兴家多多走动。 “大鱼差不多可以一家分2条,小鱼也按人口分,今晚都杀了,明天晒干,可以留着以后吃。”七叔公很高兴地吩咐大家,就怕有些人家嫌弃鱼小,扔掉。现在缺粮,有吃已经不错了。 “知道了,村长,快分鱼,还没吃晚饭呢。”村民迫不及待地想吃肉,都好久没吃肉了,鱼肉也是肉,香滴狠。 “好了,好了,排队分鱼。” 村民立即自觉排成一条长长的队伍,程顾卿本想不去领鱼,被村长制止,还扬言,村里捕的,人人有份。 第19章 丰盛晚餐 村家把鱼分下去,村民各自找各妈,做鱼去。 徐老大拿了2条大鱼回来,分到的小鱼送给大伯和二伯,自家已经有10几条,够多了。 黄氏早就把饭做好,一大锅奶白奶白的鱼汤,一盆红烧兔肉,2条清蒸大鱼。摆上来,立即胃口大开,家里人一拥而上,大快朵颐。 感觉好久没吃得那么酸爽,比前两天吃的那顿羊肉还鲜美。 黄氏做饭手艺不错,厨房的事交给她,非常正确。 为自己的英明决定点赞! 然而婆子看到程寡妇把厨房钥匙交给黄氏,怒其不争,被儿媳欺上头。 儿媳看到黄氏早早就当家主做,掌控家里粮食,一阵羡慕嫉妒恨。 程顾卿夹了一大块鱼肉,简简单单清蒸,野姜葱点缀,没有经过工业污染的鱼,就是鲜甜,吃得十分满足。 隔壁徐老三夫妻,自顾自狂吃,吃得那个欢。 春丫小姐姐,一边扒拉几口饭,一边挑鱼刺,把肉喂给文鑫。 程顾卿瞬间无语,这是啥父母,自家的孩子,别人照顾?算了,不理他们了,反正大伙能吃饱就行。 足足喝了三碗鱼汤,才满足停下来。呃,好饱! 一顿风卷残余,连汤汁都被徐老二用来沾饼子吃,菜盘主打一个干净。 徐老三挑了根草,在撩牙,夸张地说“好饱,快撑死了,这鱼好鲜美,兔肉太好吃了。” “死什么死,不会说话吗。”旁边的曾氏白了一眼,这时候才有空闲照顾文鑫文博。 不过这俩小子都围着春丫玩,还是姐姐好,挑好吃的鱼给自己,阿娘阿爹自顾自吃。 程顾卿不理会徐老三,对着老大老二说“你们等会在水潭下面搭个棚子,我们一家今晚要好好洗澡。” 至于小娃子,露天洗都无所谓,吃饭前,已经弄洗好了,身子都能戳了几层泥。 “好的,娘,我现在就去。”徐老二吩咐大哥和山子去砍几个木头做支架,又叫魏氏从车里拿出陈旧的床单。等会做好支架,用床单围住。然后和锤子大泽扛着锄头挖沟,洗澡水得要排出来。 等他们弄好,程顾卿第一个进去洗澡,看了一盆用煮开的皂角水,不太习惯。躲入空间,去放医疗物品的仓库,左翻右翻,只看到几瓶洗手液。 最后还是带出来,第一次用洗手液洗头发,洗身子,感觉怪怪的,但还算干净。冲洗了好几桶水,才把身上的汗水污迹弄干净。瞬间神清气爽。 吩咐黄氏他们收拾,直接回营地。回来的路上,好些村民有样学样,搭起洗澡房。想必今晚,大伙肯定痛快洗澡,这样的机会不知道后面还有没有。 程顾卿回到大本营,村里小团子玩得一个兴奋,远处的篝火,乡亲们的吵闹,美味的大鱼,还有露天睡觉,小孩子们哪有经历过。个个都觉得惊奇,甚至觉得比村里的生活还好。 小伙伴荷花菊花围着春丫在吱吱喳喳讨论今晚的鱼肉。 “俺今晚吃得好饱,大鱼真好吃。”菊花是除了过年,今晚吃得最饱的。虽然鱼肉都被弟弟哥哥阿奶阿爷吃,但鱼汤喝了好几碗,而且汤里还有碎鱼肉。 “俺也是哩,俺阿娘烧的鱼也很好吃,饼子伴鱼汁,更加好吃。”荷花说完,还舔了舔嘴唇。 “俺家不仅有鱼吃,还有兔子吃呢,俺吃了好多呢。”春丫不甘示弱。“你们今晚有鱼吃,还多亏俺奶呢,全靠俺奶的渔网哩” 荷花和菊花赶紧点头,家里人都说了,要和春丫家打好关系,这样就经常能吃到鱼哩。 “春丫,那下次咱们遇到水潭或者大河,可要借渔网给俺们哦。”荷花恳求,鱼实在太好吃了。 “是哩,春丫,可要借给俺呢。”菊花也哀求,吃饱饭的感觉真好。春丫真好命,天天都能吃到肉,俺也好想做程阿奶的孙女。 春丫有点难做,咱家的渔网那么精贵,不知道阿奶肯不肯借呢?刚才看到阿爹小心翼翼地收好渔网,还叫俺们不要乱摸,摸坏了可没鱼吃了,借给他们,会不会弄坏呢? “这个要问俺奶呢,渔网是俺奶的。”春丫还是如实告知,要做个诚实的好孩子。 荷花和菊花一阵失望,借不到网,就吃不到鱼。可春丫也做不了主,家里的东西都是大人管的。 程顾卿觉得有点好笑,也不在看春丫为难的样子。招呼肥团,秋花,文鑫文博进入帐篷。这两天,都和几个娃子一起睡,看了一下夜色,大概晚上9点左右,也该时候睡觉。 村长说了,明天要一大早起床赶路。黄山子解释还要走一天半,才能出大山,明天必须走一天,才能到以前猎户搭棚的地方,那边有条小溪流,方便用水。 如果走不到那个地方,他也不知道哪里有水源,哪里比较安全。 今晚村里第一次值夜,安排徐老大,黄毛七,徐麻子,刘婆子儿子值上半夜,下半夜再转其他人。 反正用不上程顾卿这些妇女,虽然从村长的眼神,深深看出,程顾卿比其他汉子更可靠。 一夜好睡,天天微亮。村里特色铜锣声又响起了,大概早上6点左右,只见村长四处乱窜,每走几步,就敲一下锣鼓。 程顾卿赶紧收拾好,打水洗漱上厕所,回到营地,黄氏已经做好早饭。 早饭不用吃太多,昨晚的大餐还没消化完。 婆婆和男人,一人5张猪肉野菜烙饼,女人和夏婆子2张杂麦野菜饼,小孩子1张白面野菜饼。 又把烙好的饼子装好,这样中午就不用生火做饭。 魏氏收拾好昨晚杀的鱼,把鱼放到牛车车厢上晒。把老牛骡子喂好,山路崎岖难走,家里重物全靠它们,得好好伺候。 程顾卿吩咐徐老大把水囊装满水,谁知道山子说的小溪有没有断流。水比食物还珍贵,食物没了,大山可以找,水要真的断了,去哪里要? 一切准备好,村长的铜锣声又敲响了,乡亲们按照昨天的顺序,一步一个脚印跟这村长走,黄山子依旧在前面引路。 第20章 守株待野猪 南山是由一座一座山峰组合的,队伍需要走过一座山又爬过一座山,才能走出南山。 前进的队伍缓慢地行走,有几个掉队的,又被提起来,继续前进。程顾卿一家依旧垫后。肥团趴在背上也乖巧,小子会看眼色,知道大伙艰难,也不敢造次。 后面的明珠,走几步就受不了,唉声叹气,哭哭啼啼。谢锤子也惯着她,不好意思把手推车上的东西分到其他人车上,叫明珠坐上车。 只见谢锤子咬紧牙关,青筋都蹦出,艰难在前面拉车,明珠直板板地躺在车上。 徐家人一阵无语,魏氏白眼翻了又翻,就小姑子精贵,啥活都不干,一休息,就和娃子躺在帐篷里。连春芽都比不上,咱们春丫还帮手挖野菜。 程顾卿摇了摇头,第一次做娘,没经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不出声尽量不出声。反正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锁死就行。 等到中午,村长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块红布做旗子。晃动了几下,表示可以休息了。 大伙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管脏不脏,留给休息的时间不多。 黄氏拿出早上做好的饼子,分发给家里人。中午份量加倍。婆婆和男人10个,女人和夏婆子5个,小孩子2个。 又从车上拿了一坛子咸菜,就着饼子吃。 程顾卿也不客气,强壮的身体全靠吃的。不吃饱,哪有力气逃荒。 干掉饼子,休息几下,队伍又开始出发了。根据山子经验,咱们队伍走得实在太慢了,如果脚程不加快,恐怕到不了目的地。 村长和七叔公一众老人听后,催着赶路,还大骂现在的年轻人比他们几个老人都不如,想当初开荒耕地,比走山累多了。 骂得小年轻和娃子不敢出声,只好认命地赶路。 慢赶,慢走,终于在夕阳余晖消失的那一刻,走到目的地。 一个很简陋的小茅草屋,住3个人都转身不了,茅草屋好似荒废许久,里面啥东西都没有,连提供猎人睡觉的矮床都坍塌。屋外比较开阔,村民围着茅草屋四散驻扎。 魏氏眼尖,在别人看热闹的时候,早就霸占个最平坦的地方。 “娘,快来这,你看,这地方不错吧,在这搭缝子最好。”魏氏邀功地看着大家,一副快来夸我的样子。 程顾卿看了一下,的确不错,地又平,又不在外围,前前后后不用怎么收拾,就可以休息。 “不错,大家可要跟老二家学,不要什么热闹都去看,自家的事都忘记做。” 魏氏听到婆婆的肯定,笑得更加开心,干活更加勤快。催着几个妯娌赶紧生火做饭,又叫自家男人去搭帐篷,先安排好娃子。 曾氏听了一阵懊恼,自己怎么没想到,这块地一眼看上去就是最好的,刚才只顾去看热闹。 现在魏氏在婆婆跟前得脸,难免以后分家会多分银钱呢。相公自从科举无望,在家里的地位直速下降,再这样下去,如何是好? 比不过黄氏,认了,谁叫人家是老大。比不过魏氏,千万不能。 自从逃荒后,婆婆看自己和相公,越看越不顺眼,有时候还对着翻白眼。 不行,得勤快点。 曾氏胡思乱想一通,赶紧跑去黄氏那边帮忙,不能让婆婆看到偷懒。走之前,还踢了几脚葛优躺的徐老三,这个懒货,不看现在什么形势,一个大男人好意思像个娃子,和文鑫躺在那。 徐老三莫名其妙,看着曾氏咬牙切齿的模样,心里发毛的,婆娘怎么了,没得罪她吧。 程顾卿不知道他们的小九九,此时和大儿子大壮二壮去打水。 小溪流离露宿地方不远,走2-30米路。 村民早就到这边集合,一条30厘米左右宽,大拇指都淹没不了的小河流,从高山上流下来。 黄山子看到这情景,担忧地说“俺之前来,还1米宽,小腿深哩,现在都干枯成这样子呢。” 村里的老人也忧心忡忡,山脚下的村子全靠山上的流水,如今源头都干枯,想来南山下面的村子一样干旱。更加坚定逃荒的决心,不走,真的等死。 村长叫几个汉子在下游地方挖了坑,储水。如此浅的水,用手勺都难。 挖好大坑,村民排队取水。 程顾卿先把水带回去,煮饭要紧,肚子饿。 黄氏煮了一大锅野菜鱼汤,蒸馍馍吃。 等吃完饭,差不多晚上10点左右了。深山老林,显得特别寂静。大伙熄火准备睡觉。今晚轮到大泽值夜,得了村里2两粗粮。 吃得多,自然要解决个人生理问题。程顾卿要去拉屎。 悄悄地躲进林子里,只看到远处值夜班人员的篝火。 痛快地拉完,随便用几根棍子做厕纸,程顾卿忍着难受,总感觉擦不干净。 绑好裤带,用泥土掩盖拉的地方,做人要厚道,避免下一个人踩到。 行走了几步,忽然感觉背后有个东西紧紧盯着。深山老林,夜黑风高,魑魅魍魉。 越想越害怕,但又忍不住要一探究竟。 程顾卿转过身子,还没看清楚是啥东西,忽然一个庞大的身躯直冲而来。 程顾卿灵活地躲闪。 砰!一声巨响! 只见那只东西撞到一棵1米粗的大树。这东西眼睛不好使,本想撞人,结果撞树自杀了。 程顾卿走过去,好大一只野猪,200斤左右重,肥猪撞树,撞出脑浆了,死不瞑目。 前有撞树的羊,今有撞树的猪。 程顾卿望着夜空,不禁在想,难道我的金手指不是空间,而是守株待野物! 哈哈哈,白得的野猪真香。 200斤的野猪还是挺有份量,但难不倒女壮士。 程顾卿扛起野猪,走出林子。 此时,营地一阵兵荒马乱,值夜人员和浅眠的老人听到巨响,赶紧叫村民起来。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炸响。村民们紧张地盯着传来声响的地方。 过来一会儿,只见一个水桶宽的身子,背上搭着一头大肥猪,一步一步地走向来。 女人们的紧紧捂住嘴,惊怕打扰对面的人。有胆小的男人双腿发抖,想倒又坚强支撑身子。 “姥,姥姥。”人群中,忽然一声稚嫩的叫声打破沉默。 肥团兴奋地翘起小脚,向前奔跑。姥姥肩膀上的猪好大只,这是要杀猪吗?阿娘最喜欢早上去姥姥家拿猪肉的,可好吃哩。 第21章 宵夜走起 随着肥团一声喊叫,乡亲们也看清楚来人,程寡妇,真是吓死人。 这程寡妇,有啥特殊爱好吗,三更半夜去打猎?上次打狼也是她。 林大泽发现是岳母,赶紧上前,帮手抬野猪。可惜不用他,岳母一个人就能扛着走。 村长走了上前,看到一只大肥猪,嘴里啧啧啧感叹,美娇不应该做屠夫,应该去做猎户。又瞟了一眼黄山子,又矮又瘦,还好意思说是猎户。 黄山子忽然感到不远处有双眼睛盯着自己,不禁打了个寒颤。大热天的,一定是幻觉。 “程寡妇,三更半夜不睡觉,你去打野猪啦。”陶寡妇酸溜溜地嘟囔,人比人气死人,想当初16岁一枝花,以为能嫁个好丈夫,结果是个短命的,又带4个拖油瓶,想改嫁都没人要,这些年熬成黄脸婆,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 相反程寡妇,就这鬼样都能嫁出去,还天天吃香喝辣,子女孝顺。幸好老天有眼,徐三郎是短命的,成为寡妇。 程顾卿自然听到陶寡妇语气不善,以为刚才吓到她,也不多解释。 野猪是自杀的,说出去,不知道村里人信不? “美娇阿,野猪都被你打破猪头了,你没有受伤吧。”村长关心地问,美娇真大力,猪头都打出脑浆了,流了一路,怪可怕的。 “阿娘,你受伤了?”旁边的徐老大老二急切地上前查看,可左看右看。 程顾卿把野猪抛在地上,引起少许灰尘。 “没受伤,手上的血,都是野猪的。” “姥姥,吃猪肉,吃猪肉。”肥团本就冲上来,被谢锤子抱住,嘴里还嘟喊着要吃肉肉。 “奶,这是咱们的野猪吗?”狗娃惊喜地看着地上的肥猪,流着口水。 “奶,吃肉肉” 小孩子一阵乱哄,程顾卿向村里人解释,刚才如厕,发现远处有个东西,上前查看,与野猪发生争斗,自己力气大,没几下,就把野猪干掉了。 说完,还展示一下手臂的力量。 村里除了几个有点害怕,其他人都一脸惊讶敬佩。这村不错,不像其他村,本村坑本村,本村人斗本村人,本村人看不得本村人富贵。 “程三婶,只有这只野猪,还有其他的吗?这里会不会危险,会不会有野猪来袭击。”徐秀才想得比别人多。 其他人眼里只有大野猪,他害怕成群结队猪群来偷袭。山里最怕的不是狼,老虎,熊,而是猪群。 “应该没有,这只恐怕是落单的,没有找到其他野猪的足迹。”程顾卿回来之前,查看一下周围,没有其他明显猪群痕迹,也感受不到其他危险气息。 村民听到后,也安心了,大伙都盯着地上的野猪看,前些年只听过黄山子老爹捕获过野猪。 村长示意大伙赶紧去睡觉,明天还要赶路,恋恋不舍地看着地上的红烧五花肉,不,大肥猪。 村里人也馋得狠,只不过猎物是程顾卿打的,也没那个脸面舔着分肉,昨天能借渔网,都觉得徐福兴家心善了。 程顾卿当然知道村民的小心思,免费分肉是不可能的,怕养大村民的胃口。 想了想说“各位,今晚打扰大家了,等会不如拿猪头和下水,熬汤喝。”看到面目全非的猪头,就拿它出来做人情。 乡亲听后,笑得那个开心,七叔公脸褶子都开出花了。 “哎呀,福兴家的,就是大方阔绰。” “谢谢啊,福兴家的,今晚又有口福了。” “谁说不是,前晚喝狼汤,昨晚吃鱼汤,今晚又有猪肉汤,日子可美哩。” “哎呀,我看福兴家,就是有福的,顺带我们村里人都有福。” “可不是,早就知道就早点逃荒,跟着福兴家,有肉吃,比在村里还吃得好。”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村民都觉得惊奇,福兴家的,莫非是饕餮托生,哪里都能找吃的。 不行,以后得紧跟随程寡妇,吃香喝辣的。 “谁要猪肉,可以来我家买,价钱和逃荒前一样,10文一斤。”程顾卿想了想,赚点铜板也好,而且肉多,自家一时吃不完。 “好好好,有想要的去福兴家买,今晚咱们喝肉汤。”村长招呼几个汉子,跟随徐老大去溪边处理毛猪,又吩咐村里的妇人生火烧水。 宵夜走起! 男人都去溪边看杀猪,妇女围着村长夫人聊大话。小孩子成堆一起耍,营地热闹非凡。 程顾卿叫魏氏打水烧水洗澡,一身腥臭味,不洗都不行。 一切井条有序,村民喝着热辣辣香喷喷的猪杂汤,喝得一个爽。 有些晚饭吃得少的村民,连续喝7-8碗,有便宜不占是傻瓜,得喝多些,顺带明早的也解决。 直到宵夜吃完,都没人来买猪肉。 村民傻帽地看着程寡妇,有那银钱买猪肉,不如买粮食。还有今晚不是正在吃猪肉吗?别看下水猪头不是肉,吃起来也香滴。 唯一买的起的富户村长,根本不需要买。 徐老三屁颠屁颠地拿2条五花肉过去,村长笑得像狼外婆,主打一个亲切。 徐老三一股脑子拉着徐秀才聊天,聊只能读书人说的事。只见徐秀才耐着性子听他说,可能看在五花肉的份上,才没有一脚踢开他。 徐老三回来后,一厢情愿地说村里人只有福旭哥懂他。 程顾卿懒得理这傻缺,那是徐秀才好脾气,换作其他人,五花肉都不要,也要远离徐老三。 又叫二壮拿两条大肥肉给七叔公,路上总算看明白,如果说村长是村里总指挥,七叔公就是村里精神支柱。年纪那么大,一样逃荒,小年轻的,没理由比不过。七叔公就像根萝卜,一直吊着村民往前走。 徐大伯刚才帮忙的时候,也给了两条肥肉,大嫂何氏笑得牙戳子都露出来,一直赞福兴几个孝顺,有良心。 至于徐二伯,同样给了两条肉,二嫂吕氏接过去,送了些萝卜干过来。 程顾卿发现,在路上,徐二伯二嫂一家就像隐形人,沉默寡言。非必要不出现在面前。 与何氏反样子,送些东西过去,都有回礼。 回忆一下,徐二伯生了二女一儿,老大是个闺女,嫁到隔壁隔壁的镇,这次逃荒自然顾不上。二儿子已经成亲,有2个孙子。小女儿刚16岁,已经订亲了,这次逃荒也顾不上通知男方,直接带女儿走。 老俩口,现在一头愁,也不知道今生,还有没有机会见到大闺女,小女儿的婚事也愁,定金都收了,可如今逃荒,便宜女婿一家不知道生死。 一路上徐二伯一家都苦愁眉脸。 第22章 遇到官差 家里又增加一大缸猪肉,黄氏很满足,一直担心粮食不够,谁知婆婆那么给力,野外找到那么多吃的。明天加菜,就这样决定! 一夜睡到天亮,村长的铜锣声又敲响了,村民忙忙碌碌,赶紧做好一天的饭量。 昨晚的肉汤真好喝,希望程寡妇今天又能猎到啥的。 乡亲们不由自主地看向徐福兴家。 程顾卿敏锐地觉得有人偷窥自己,难道贪图自己的美色?想到这,身体一阵颤抖,谁那么重口味? 队伍继续前行,村民们一边赶路,一边摘野菜。粮食有限,经验十足的老人,知道存粮能保命。 走了半天,休息几许,大户可以吃个中午饭,贫苦地喝个野菜汤,然后大伙继续上路。 大概下午3点左右,队伍终于走出南山了。 周围一片荒野,走过这片野草地,就是北山村,再走一天,就能走出祥云县。正式步入紫阳县所属范围阳山镇。 徐秀才打算在北山村过夜,路过阳山镇去添置一些物品,继续南下,去云州府。 村民听了也没意见,读书人比咱们见识多了,跟着走就是了。 一路打打闹闹,因为不用赶路,大家相对轻松。肥团这些小娃子坐骡车,明珠也终于舍得下车,走路了,谢锤子被累得跟拉货的老黄牛一样。 野茫茫一片,不过都干枯了,程顾卿拔了几根草,里面没啥水分。看来这个地方也缺水呢,不知道前面的北山村什么情形。 忽然间,前面停下来,村民反应迟钝,惯性使然,往前一扑,惹得一片咒骂。 “哪个不起眼的,踩我脚跟。”陶寡妇尖锐地大喊,声线突出,在后面的程顾卿也听到。 “俺也不想的,谁叫你忽然停下。”后面的妇人也是爱插尖的。“俺也是被后面的人推。” “怎么忽然停下来的,村长,村长,发生啥事了。”后面的群众不知道前面发生什么,莫名其妙地,走得好好地,停下来干嘛。 程顾卿也不知道啥情况,自家在后跟头,只见前面乌压压的人头。 “美娇,美娇,美娇。”忽然几声尖叫,从前头传来,大伙自觉闪到一边,留一条路,直接通向程顾卿。 是村长叫?村里只有村长和李氏这样叫,一来显得亲切,二来显得关系亲厚。 程顾卿不明就里,走上跟前。 糟糕!只见前面六七个大汉带着大刀,穿着前面有个“兵”字的衣服,这就是传说的官差? 两个官兵走在前面,用绳子牵着10来个农夫服饰的汉子,后面紧跟着5个官兵。 官兵也惊呆在那,一大群人忽然出现,这是山贼吗?看打扮像是附近的村民,然后一阵惊喜,任务可以完成了! 上头发通告,需要征兵,要征足够人数。 这两天,各村的人被其他官差捷足先登,都征走了,村里空荡荡的,不得不来偏僻小乡村捉人,都两天过去,只捉到10来个,离目标几百人相差太远。 而眼前的这群人,简直羊入虎口,得来全不费工夫。 瞬间的短路,造成大家面面相觑,直到村长大声喊程顾卿,才打破寂静的空气。 “你们哪里来的?是不是当逃兵?”对面的头头不怒自威,恶狠狠。 徐家村的乡亲一阵害怕,乱七八糟的,有人下跪,有人瘫坐地下,急忙求饶。 对面的七个官差很满意乡下人的表现,这群刁蛮,还真是逃兵。 “大人,息怒,我们只是逃荒,不是逃兵,家里干旱,活不下去,只能逃出来。”徐秀才上前行了个书生礼,虽然这些官差不算啥官,也不好得罪。 “废话少说,18岁到50岁的,出来,跟我们走,现在官府征兵。”有个牙尖嘴腮的高个子大声说道。 “这位官爷,我是秀才,有功名在身,不知道你们的征兵令呢。”徐秀才频频给程顾卿使眼色,心里可急,总不能跟着官差走吧,程三婶,不知道有没有办法。 对面的官兵老大,愣了一下,显然想不到泥腿子中有读书人,语气也比之前缓和。 “你是秀才,可以免征,其他需要跟我走。”说完,从怀里拿出征兵令,程顾卿眼角瞄,看到大大的盖章,上面写的是祥云县签发的。 “俺不要去当兵,俺不要去” “孩子爹,孩子爹,别走” “爹,哥,阿爷,你们不要走。” 村民听后,哭喊声起伏不平,生离死别。 “官差,你行行好,就当没见过咱们,你看可以不。”村长从口袋递过一锭银子,起码有10两。 “亨,乖乖跟我们走,少受点皮肉之苦。”说完高个子官差用手中皮鞭一抽,打中其中一个被绳子牵着的中年汉子。男人发出惨烈的叫声。 打人的时候,还不忘抢过村长的银子,装入怀里。 下面的村民见状手软脚软跌坐在地上,哭哭啼啼。 村长和徐秀才急得团团转,程顾卿翻几下白眼,想不明白,有啥害怕的。前面就7个人,咱们村可5-600人,一人一脚,都把他们踢死了。 官差老大眼尖,看到程顾卿翻白眼,本来就奇怪,眼看此人身材高壮,满脸横肉,梳得却是已婚妇女的发型。不男不女,时男时女? “你说什么!”官差头头呵斥,举起刀来,一幅想砍人的样子。 程顾卿被吓了一跳,看着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官差,心又放下来。 “亨!俺想笑就笑,想说就说,怎么了,不行吗?” 对面的官差听到声音,总算弄明白是个女子。 想不到此女子如此嚣张,也不废话。举手大刀,劈了过去。 程顾卿灵活地避闪,主动出击,用脚一蹬,使出洪荒之力,瞪向官差双腿。 官差老大接不住如此重力,砰一声倒地。 剩下的官差呆鸭子般站在那。 程顾卿抓紧机会,连续蹬倒其他官兵。 机灵的黄毛七看热闹的时候躲在人群身后,此时迅速上前,趁官差在嗷嗷大叫,赶紧把官差的大刀取了下来,放到一边。 第23章 捆绑官差 “你们这群刁民,怎敢!”倒地的高个儿如猪般惨叫。 “再吵,信不信我杀了你们。”说完,程顾卿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余下的官差吓得脸都白,信阿,我看你杀人如杀鸡。难道今天遇到的不是泥腿子,而是山贼,这群人刚才只是伪装,特意迷惑咱们? 程顾卿赞赏地拍了拍黄毛七的肩膀“做得好!”现场就你最机灵。 其他乡民被这忽如其来的一幕吓呆了,心里不禁感叹,俺确定一定肯定没得罪程寡妇吧? “美娇,这,你在做什么?”村长第一个反应过来,怎么打官差的,看样子好像还要杀官差。 程顾卿不理会村长,吩咐大儿二儿给10来个被绑住的乡民松绑,又叫黄毛七,用松开的绳子绑住7个官差。 黄毛七将官兵捆得紧紧的,最后还满意地打了个蝴蝶结。 “程三婶,你这是干啥?”徐秀才也被弄糊涂了,一脸错愕地看着被绑得结结实实的官差,又看了被松绑后吓得瑟瑟发抖的乡民。 程顾卿招呼大儿看好官差,又叫三儿向如鹌鹑蹲着的乡民套话。 招呼村里人走出几步路,直到那边的人听不到说话声。 “村长,七叔公,我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程顾卿叹了一口气。 “我们之所以逃荒,主要是逃兵役,咱们不可能跟这些官差走的。现在除了处理几个官差,别无选择。” 村长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处理,难道?想什么,就做什么,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其他村民听后,脸色煞白,难道真的要杀官差,咱们可是良民呢? 如果不杀,就会被征走。 横竖都是死,不如多活一天是一天,程寡妇做得对。 有担心的紧紧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程顾卿看着大伙的脸色,好似准备赴死一样。觉得怪怪的,怪不得古语有云民不与官斗,村民恐怕没想过有一天会打官差吧。 “美娇,准备什么时候动手,还有10几个乡民怎么办。”村长已经下定决心,为了村里,为了不被捉壮丁,一不做,二不休,来个毁尸灭迹,可那10来个乡民,就难办了。 什么怎么办?莫名其妙的,程顾卿大打问号。 “村长,其他人该去哪里,就去哪里啊,他们要是心甘情愿跟官差去服役,咱们也不能阻止。” “啥,什么跟着官差?你不是?”说完村长再次做出抹脖子的动作。 “村长大伯,杀人是不对的,你怎么想到杀人的。”程顾卿一脸懵逼,难道古人都喜欢打打杀杀?俺可下不来手,俺是德智体全面发展的四好青年。 “不是你说要杀人的吗,你干嘛做个抹脖子的手势。”徐秀才瞬间无语,程三婶可吓人了。 “我只是吓唬吓唬他们,我又不做的。”程顾卿也好无辜,村里人可会歪楼了。 乡亲们听后,长长舒了一口气,怪吓人的,还好,还好,不需要杀人。 “那你打算怎么做,咱们可打了官差,被发现要下牢狱的。”七叔公捂了捂胸膛,长长叹气。 “将他们绑起来,然后咱们赶紧跑路,反正我们也不会在祥云县生活的,去到南方,谁知道咱们做过什么。” 程顾卿瞄了一眼远处的官差。 “何况现在乱得狠,官老爷没空管咱们。”程顾卿想说的是,这乱世,能不能平安活下去,都难说。 今天的县老爷,未必还是明天的县老爷。这些官差也一样,人在乱世,连狗都不如,官差也只不过芝麻绿豆的小人物,能不能躲过灾难,全凭运气。 “那以后被人发现,咱们袭击官差,怎么办?”七叔公忧心忡忡,袭击官差可是大罪。 “七叔公,你可以放心,这里的官差管不到南方的,到时候咱们死不认账,他们也没有证据,谁会听他们的?”程顾卿自信地拍了拍胸膛。 “没错,现在兵荒马乱,谁也管不了谁,我听说各地的藩王相互争斗,各地官府都不认对方,只要安全到达南方,祥云县的官差也管不到咱们”徐秀才想了一下,也想通了,除了逃荒,别无选择。 村民听后,也安心下来,咱们一个村的,村长怎么做,咱们就怎么做,难道跟村里唱反调吗? 这时候徐老三走了过来,把打探的消息告诉大家。 “娘,村长阿爷,七叔公,旭哥,那些村民是北山村的,他们被官差拉人头去当兵的,他们村有人收到消息,要征兵,早就逃荒了,剩下几户不愿意走,留了下来,结果被官差捉壮丁。” 程顾卿听到后,觉得好办了,对村长说“咱们现在就走,连夜赶路,走出祥云县,现在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村长听后,觉得有道理,今天能碰到官差,明天也许再次遇见其他官差,还是走为上计。 “那几个官差怎么办?” “紧紧绑着他们,丢在一边就行,剩下的看他们命,反正咱们也不会主动害人。”徐秀才想明白了,也不在担忧得罪官府。 村长敲了几下铜锣,示意乡亲们要上路了。 徐老大把几个官差串成一串,把他们绑在一棵大树下面。走时,还狠狠踢了几脚。 官差敢怒不敢言,本以为会交代在这,还好,这些刁民没失心疯,心里不由兴庆。 至于其他北山村的人,开始被官差捆绑,非常后悔没跟村里人逃荒,遇到程顾卿一伙人,更加害怕,这群人连官差都敢下死手。 后来听徐老三说他们也是农民,也是去逃荒,心才安定下来。 看到他们帮自己解开绳子,还告诉他们可以走了,就变得茫然了。 走去哪里?走回家吗?可回家,还不是要被其他官差捉走。 见到这群人招呼赶路,北山村民不由自主地跟着走。 村长觉得奇怪,你跟着咱干啥啊? 这时候,有个50岁左右的老伯走了出来,拱了拱手。 “各位好,我是北山村的,这次被征走,本来九死一生的,今天得亏各位义士出手相助。”说完弯腰作揖。 “不用客气,咱这是自救,你们哪里来哪里去吧。”村长只想早点摆脱这群人,别碍着我们赶路。 第24章 和北山村人一起逃荒 老伯觉得村长态度不好,还是硬着头皮说下去“前面就是北山村,各位可以在那歇息几许,我们尽地主之谊。” 谁有空和你闲聊,不见我们赶路吗?赶紧跑才是上策,在这等官差来捉吗? “我们要赶路,恕不奉陪。”村长不客气地说,走一边去,别碍路。 隔壁的中年汉子看着自家爹说了老半天,也不说出目的。急性子又犯,直接说“这位大伯,我们想和你们一起逃荒,留在北山村也是死路一条,这次我们逃出来,等会官差苏醒,肯定变本加厉,我们不想在这等死,跟着你们,路上也有照应。” 村长听后,直瞪眼,你是谁啊,和你们很熟吗?想赖上我们,没门! 中年人不等村长回话,解释道“这位是我父亲。”指了指刚才搭话的老伯。 “我们是北山村的大夫,之前没跟着本村人去逃荒,是舍不得自己的药田,以为躲在偏僻小山村会逃过一劫,结果,你也知道的。” “老兄,我们一家人都是郎中,逃荒路上难会生病,咱们家有大夫,有药材,不如一起结伴上路,互相扶持。”隔壁老伯赶忙解释,十分懊悔,都怪自己贪心,舍不得药材,存在侥幸之心,结果招来祸害,这次幸亏遇见好心人。 “大伯,恳请带着我们一起上路,路上我们可以免费给乡亲看病,家里的药材免费提供。”中年人咬牙做出决定,别人没有义务帮助你,只能舍出利益,证明自己有价值。 村长一时难做决定,招呼了大孙子和几个族老,顺便喊上程顾卿一起商量。 自从逃荒来,程顾卿在村长心中地位直线上升,有啥事,都要和她讨论,武力值就是如此让人依靠。 “你们怎么看,咱们村没有郎中,不怕万一就怕一万,最怕路上有人生病。”当听到他们一家是郎中,七叔公心里早就决定带他们一起走。 说起本村就气人,5-600人,竟然没有医者。 “嗯嗯,俺也觉得村里需要郎中,而且他们家有药材,看病,可以省许多钱。”另一族老恨不得立即答应,只因家中有孕妇,孙儿媳怀孕已经6-7个月了,这两天都不敢让她挺着肚子走,全靠二孙子用车推。 家里忧心忡忡,懊恼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美娇,你觉得如何。”村长看到程顾卿粗壮的身子,忘不了刚才她几下就踢飞官差的模样。 壮士也!村里的安全就要拜托她了。 “一起走吧,多他们几个不多,少他们几个也不少,不过要跟他们说明,必须无条件服从咱们村的命令,如有违背,立即赶出队伍。” 程顾卿想都不用想,大夫无论在古代还是现代,属于技术人才,不可多得。有本事,走到哪里,都受欢迎。 “爹,程三婶说得对,规矩必须讲清楚,他们加入我们村,就是我们村的人,必须听命咱们。”徐秀才也赞同带上他们,同时又害怕对方胡搅蛮缠,难相处。 “既然你们都觉得留下他们,那就留下吧。”商量完,村长找到老伯,把规矩讲清楚了。 老伯连忙点头,一幅你说什么是什么,你说什么都对的姿态。 他们一家人保证绝对听从指挥,好不容易抱上大腿,得赶紧捉住机会。 北山村被捉的有10个男人。由两户人家组成,另一户听到许大夫被收留,心里急得团团转,自家也想和他们一起逃荒。 今天可被官差整怕了,后来又遇到这群人,连官差都敢打。脑子稀里糊涂的,浑浑噩噩。 忽然许大夫说什么跟着他们逃荒,变化得太快,根本没反应过来。本能地也想跟着他们,剩下的汉子立即下跪,对着村长哭泣“老哥,带上我们,求求你们了。” 其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哭得那个伤心。 村长连忙躲避,这老头比自己还老,遭这一跪,可要折寿。 “各位,求你们带上我们,留在北山村,死路一条,求求你们了。”有个中年汉子对着村民磕头。 徐家村人一阵无语,这算什么?哭得那么惨,外人还以为自家做了伤天害理之事呢。 许大夫看到同村一个惨,如果单独行动,在这乱世难以存活,医者父母心,动了恻隐之情,恳求到“各位乡亲,也请你们带上他们,他们一家都是老实人,绝对不添麻烦的。” “求求你们了,带上我们,做牛做马,都可以的,咱们有力气,可以干活的。”花白头发老人依旧跪着,向村民拱手跪拜。 力气顶个屁用,徐家村比你们还有力气呢! 最后,还是七叔公点头,带上他们。人老了,未免心软,何况带上一家,再带上一家,也没区别。 白发老头感激地起身,一家人破涕而笑,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安定的感觉。 队伍从新出发,许大夫给徐家村介绍情况。 自家是世居北山村,有三个儿子,大儿二儿已经出师,平时在镇上当郎中,后来东家关闭医馆南迁,前几天才回家。 小儿留在村里种药材,给镇上供货。村里人县里有亲戚,收到官府要征兵的消息,加上干旱许久,有的逃荒了,有的投靠亲戚了。 自家舍不得药田,想着官府来人,就躲到南山,谁知道官家来得那么快,躲都躲不掉。 白头发老汉也自述自家情况,徐大夫舍不得药田,自家舍不得良田。这辈子好不容易挣了20多亩地,忽然说要逃荒,舍弃全部,那可祖祖辈辈积累下来的,哪有那么容易放弃。 同时抱着侥幸心,觉得外面人乱说的,就决定不跟着村里人跑。 自己有两个儿子,这次被拉壮丁还有两个孙子。一家的男丁全部捉走,村里剩下只有妇孺。 又告诉村民,自己姓徐,得知徐家村也姓徐,直感叹,缘分,绝对是缘分。 徐老头大孙子机灵地喊着,可能他们以前是一家人,他们家老祖不是本地人,是后来迁到北山村。 徐老头一脸认同,老哥哥地喊村长,奔着称兄道弟之路一去不复返。 村长甩开热情的徐老头,谁是你的老哥哥,还好意思自认老弟,比自己长得老,白发多,俺也只是半百,不,应该少许白。 第25章 金手指原来是假的 半个时辰后,大伙走到北山村。 大白天,村里一片寂静。 因为要回村收拾行李,许大夫招呼大伙进村,休息几许,顺便吃饭,毕竟今晚要连夜赶路,尽早离开祥云县。 一路跟随许大夫和徐老头进村,来到一处被砖头围住的大院子。 许大夫小儿子许芦根,大声喊“娘,嫂子,快出来开门。”喊了几声,里面还是鸦雀无声。 许芦根耐不住性子,暴力拆门,踹了几下,还是打不开。 村长用眼神示意程顾卿。 秒懂! 程顾卿上前,推开许芦根,双手一推,不到一秒,门直板板地往里面倒下。 徐家村见怪不怪,但却把许大夫一家吓呆了,真大力! 许大夫大孙子被捉壮丁惊到,现在看到程顾卿如此强大的暴力,全身抖动,先众人一步,跑进院子,边跑边喊“奶,娘,你们在哪里,我好害怕。” 额!徐家村一阵无语,这大孙子真能继承许大夫的事业吗? 许大夫一家尴尬地笑了笑。许芦根冒出星星眼,一脸崇拜看着程顾卿。 程顾卿自觉脸大,丝毫不在意,率先走进大院子。 院子真大,怪不得许大夫说能容纳村里所有人。这个院子是晒药材用的,地上还有伶仃的药材。最里面是一座青砖大屋,和程顾卿家差不多。 据说许大夫还有40多亩地,30亩药田,几个山头。怪不得不愿意逃荒。 程顾卿意味深长地看了几眼许大夫,做郎中种药材,可以发家致富,要不要让孙子拜师学艺呢? 此时,屋内传来慌乱的脚步声,几个妇女和小孩从里面冲了出来。 “孩子他爹,真的是你们吗?”一个中年妇人一阵风冲了上来,抱着许大夫大儿子许川芎嚎啕大哭。 “老头,你们回来了,谢天谢地地,我的好儿,你们真的回来了。”跟在后面是许大夫婆娘,年纪大,走得慢点。 “都回来了,都回来。”许大夫倍感交集。 “这些是.......”许婆子看到一群人直直站在院子,有点惊恐。 “这些都是老乡,对了,别的话少说,现在立即收拾行李,咱们要去逃荒,其他的路上再解释。”许大夫觉得还是跑路要紧,何况村长刚才说了,只给1个时辰收拾,过期不候。 “逃荒,好,咱们立即收拾东西。”许婆子也不问缘由,在老头和儿子孙子被捉那一刻,就十分后悔没和村里人逃跑。现在老头子回来了,赶紧跑,害怕被捉回去。 “大儿家的,二儿家的,快点回屋收拾东西。”许婆子也利索,吩咐儿媳孙子孙女赶紧打包行李。 说完向徐家村人弯了弯腰,回屋子收拾。 “徐村长,你们在院子休息,树下有井,里面还有水,可以洗个脸先。”许大夫向村长介绍自家院子的东西。 “许郎中,忙自家的,剩下的我们会安排,只给你一个时辰哈,快点收拾。”村长挥了挥手,让他去忙。同行的徐老头早就回家收拾了,约定一个时辰后在许大夫家集合。 “好的,老哥你自便。”许大夫走进大屋,过了一会,许芦根扛了一袋麦面走了出来。 “村家阿爷,我爹说这袋麦面给你们的,做饭吃的。”说完,还没等徐家村反应,又从屋里扛了一袋出来。 “芦根阿,我们自己有粮食,你们扛回去。”村长贪婪地看着那2袋白面,直流口水,但徐家村是个有原则的村,不是自己的,不能要。 “我们本来想给你们做饭吃的,无奈人手不够又要忙活,只能让你们亲自动手了。”许芦根摸了摸额头,阿爹吩咐一定要他们收下。 “我爹还说了,如果你们不收下,就表示心里还没有接受我们。”许芦根直接把许大夫的原话说出来。 “这,不太好吧,逃荒需要粮食的,你们家够粮吗?”白要两袋面粉,实在说不过去。 “够的,够的,村长阿爷,我家还有好多些呢。”许芦根说完,头也不回跑到屋里了。 徐家村众人看着两袋白面,不约而同的想许郎中真有钱,白面说送就送。 “咳,咳,既然许老弟送给我们,就接受吧。”村长装模作样地摆了摆手。 ”就做成疙瘩汤当晚饭,今晚要赶路,没得休息。”说完,叫婆娘带几个妇女去做饭。 由于徐家村有做大锅饭的经验,大伙很快分工合作。 程顾卿打了声招呼,想出去看看情况。村里自觉把程寡妇剔除妇女婆子的角色,做饭活一直都没叫她参与,也想不起需要她参与。杀猪反而第一个想起她。 程顾卿走出大院子,沿着小路,查看北山村。 村子比徐家村小,是杂姓组合的村。房屋有泥土,有茅草,有青砖做成的。整体比徐家村富裕。 走了几步,忽然路上串出了一只大公鸡,咯咯咯地叫。程顾卿捡起一块石头,一扔,击中鸡头,鸡毙命。 哈哈哈,金手指来了,又有肉吃。 得意地捡起死鸡,给徐家村加菜。 “这是我的小黄,我的小黄。”忽然一个5-6岁的小男孩从泥土屋走了出来,看着程顾卿手中的鸡,哇哇大哭。小娃子想上前夺回大公鸡,又怯于程顾卿粗壮的身子。 “小黄,小黄,你死了,死了。”小娃子指着大公鸡,一边流泪一边抽泣。 程顾卿觉得好无辜,北山村不是去逃荒了,这是哪里串出来的娃子。又瞧手中的大公鸡,毛发亮白,的确不像野生的。 “额,娃子,别哭,我给回你,拿着。”说完慌张把大公鸡睇给小男孩。 “我不要小黄死,我不要小黄死。”小娃子愣愣地接过大公鸡,一看死翘翘的,哭得更加伤心了。 “我也不知道是你家的啊,我赔钱给你。”从口袋掏出半两银子。 “我不要钱,我就要小黄,就要小黄。”小娃子哭得那个伤心欲绝,跌坐在地上,抚摸着大公鸡的羽毛,嘴里喊着小黄,小黄。 程顾卿最怕与吵闹娃子相处,不由暗庆家里的几个小孩都很听话。 第26章 赔了100个铜板 “程娘子,你怎么在这的?”泥土屋后面拐出一个汉子,是徐老头的大儿徐大牛。 “丫蛋,你在哭啥?”徐大牛满脑疑问,怎么程娘子和丫蛋玩上的呢。 “大牛叔,这个,这个。”丫蛋指着程顾卿,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只觉得她好凶险好残忍,为了小黄,豁出去了“这个是坏人,偷走我的大黄,还杀死它。” 徐大牛看着丫蛋手里的大公鸡,转过头望着程顾卿,难道程娘子欺负一个小娃子? “大牛,我看到路边有鸡,以为是野鸡,就想着捉回去,给村里人加菜,没想到,大公鸡是小娃子的。”程顾卿赶紧解释,不能让别人认为是偷鸡贼,影响个人形象。 “赔半两银子给这个娃子,但他不要,一直在哭。” “原来是这样,哪用赔半两银子,100个铜板就行了。”这还是特意要多的,大牛心里想。 “丫蛋,别哭了,赔钱就是了,你快回家,等你娘回来,又要打你了。”说完,大牛自作主张,把程顾卿给的半两银子剪了一角,差不多值100个铜板,睇给了丫蛋。 “我不要银子,我要大黄,大牛叔,你也是坏人。”丫蛋看到同村的大牛不仅没帮他,还联合外人欺负他,哭得更加伤心了,坐在地上,撒泼打滚。 “丫蛋,鸡都死了,只能要银子,听话,快回家去。”大牛觉得丫蛋好无理,都赔钱了,而且赔多了,还不满意。 实在太贪心了,一只鸡,哪值100个铜板。都看在同村份上,替他要多了,真是不识好人心。 程顾卿一脸黑线,都怪自己手多,干嘛看见鸡,就想着辣子鸡,油焖鸡,口水鸡呢。 “丫蛋,你在干什么!”忽然远处传来一声呵斥声。 丫蛋忽然不哭了,瘪着嘴,眼泪滚滚下滴,此时无声胜有声。 一个粗麻衣料的中年妇女从远处跑过来,直到看到徐大牛,才停了下来。 “大牛哥,你怎么在这里的?”妇女很惊讶,大牛今早不是被官差捉走的吗,怎么还在村里的?还有和他一起的是谁?大牛哥什么时候认识这种凶恶的粗壮汉子? “丫蛋娘,事情是这样的。”大牛解释为啥丫蛋哭,还介绍了程顾卿。 原来是妇人,不是汉子。丫蛋娘一脸讶异地看着程顾卿,第一次见到如此粗壮高大的女子。 丫蛋娘知道缘由,虽然心疼大公鸡无端端毙命,但有100个铜板赔偿,很满意。 笑了笑,接过铜钱,和气低说“没事的,赔了钱就好了。” “丫蛋,快起来,回家。”说完,连人带鸡,拉起丫蛋,走进家门。 损失了100文,连跟鸡毛都没有,程顾卿自认倒霉。 大牛被这一幕整不明白,大公鸡是不是要留下?这是用钱买的耶。平时丫蛋娘就爱占便宜,这次连道理都不讲拉? 大牛尴尬地摸了摸头,憨憨地笑了几声。 “大牛,你干嘛在这里,不是在家收拾东西吗?”程顾卿也不打算要回那只鸡,毕竟责任在我方。 “正在收拾哩,俺爹叫我拿些鸡蛋给你们。”大牛掀开菜篮子上的布,里面整齐摆放3-40个鸡蛋。 “不用,你们自己吃,我们村有吃的。”程顾卿摆了摆手,乡村人家,鸡蛋就存了好久了,也不好意思要别人的。 “要哩,俺爹吩咐了,一定要给老乡吃,俺们都姓徐的,自然是一家人。”徐大牛傻笑地解释。 “俺爹还说了,以后就跟着徐家村,认祖归宗。”徐老头直把徐家村当作自己的故土,现在只不过回归老家。 程顾卿一阵无语,认命地接过鸡蛋,也不逛了,怕一时又失手,打死不该死的东西。 “程娘子,俺回家收拾,等会再见。”徐大牛赶紧跑回家,家里一大堆东西要收检,又要吃饭,留给的时间不多了。 “回去吧,你们快点弄好,等会就上路,太慢了,我们可不等人了。”程顾卿随便吩咐一句,拿着鸡蛋,走回许大夫家。 回到院子,乡亲们井然有序地干活,面疙瘩差不多弄好了。程顾卿把鸡蛋交个村长夫人,解释了鸡蛋的由来。 “徐老头还不错,那么多鸡蛋,舍得给。”李氏看着一堆鸡蛋,眼睛冒光。 “许大夫也不错,白给两袋面。”隔壁的刘婆子很欣赏许大夫的慷慨,心里咕噜,不知许大夫收徒弟不,自己孙子能学医不。 “嗯嗯,两家都是懂得报恩的。”村长觉得俩家人都不错,没救错人。 “程娘子,你怎么在这的?”泥土屋后面拐出一个汉子,是徐老头的大儿徐大牛。 “丫蛋,你在哭啥?”徐大牛满脑疑问,怎么程娘子和丫蛋玩上的呢。 “大牛叔,这个,这个。”丫蛋指着程顾卿,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只觉得她好凶险好残忍,为了小黄,豁出去了“这个是坏人,偷走我的大黄,还杀死它。” 徐大牛看着丫蛋手里的大公鸡,转过头望着程顾卿,难道程娘子欺负一个小娃子? “大牛,我看到路边有鸡,以为是野鸡,就想着捉回去,给村里人加菜,没想到,大公鸡是小娃子的。”程顾卿赶紧解释,不能让别人认为是偷鸡贼,影响个人形象。 “赔半两银子给这个娃子,但他不要,一直在哭。” “原来是这样,哪用赔半两银子,100个铜板就行了。”这还是特意要多的,大牛心里想。 “丫蛋,别哭了,赔钱就是了,你快回家,等你娘回来,又要打你了。”说完,大牛自作主张,把程顾卿给的半两银子剪了一角,差不多值100个铜板,睇给了丫蛋。 “我不要银子,我要大黄,大牛叔,你也是坏人。”丫蛋看到同村的大牛不仅没帮他,还联合外人欺负他,哭得更加伤心了,坐在地上,撒泼打滚。 “丫蛋,鸡都死了,只能要银子,听话,快回家去。”大牛觉得丫蛋好无理,都赔钱了,而且赔多了,还不满意。 实在太贪心了,一只鸡,哪值100个铜板。都看在同村份上,替他要多了,真是不识好人心。 程顾卿一脸黑线,都怪自己手多,干嘛看见鸡,就想着辣子鸡,油焖鸡,口水鸡呢。 “丫蛋,你在干什么!”忽然远处传来一声呵斥声。 丫蛋忽然不哭了,瘪着嘴,眼泪滚滚下滴,此时无声胜有声。 一个粗麻衣料的中年妇女从远处跑过来,直到看到徐大牛,才停了下来。 “大牛哥,你怎么在这里的?”妇女很惊讶,大牛今早不是被官差捉走的吗,怎么还在村里的?还有和他一起的是谁?大牛哥什么时候认识这种凶恶的粗壮汉子? “丫蛋娘,事情是这样的。”大牛解释为啥丫蛋哭,还介绍了程顾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