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乾第一毒士,女帝直呼活阎王》 第1章 毒士徐安 大乾。 天宝十三年。 “陛下,前线战事焦灼,可粮草匮乏,如此下去此战必败啊!” 大殿之上,一名身着紫袍锦带,白面长须的中年人长吁短叹,脸带愁容开口道。 此人,正是大乾户部尚书,李承铉。 不光是他,放眼大殿,其他人同样愁眉不展。 而大殿之上,一名身着龙袍、头戴帝冕的女人舒展了一下惊人的腰线,清冷俏脸阴沉至极,声线淡漠:“几位爱卿,可有良策?” 此话一出,几名大臣皆是低头不语。 李承铉叹气出声:“陛下,今年大旱,南方本就灾荒四起,眼下国库空虚,实在是没有多余的粮草支援前线……” “朕明白了,也就是说如今边关告急,而我满朝文武竟无一人有办法,是吗?”轩辕姬冷眸微眯,顷刻间寒光四溢。 声音落下,几名大臣都不由打了个寒颤。 以女帝狠辣的手段,今日既然叫他们来这里寻求对策,若几人给不出解决办法,只怕今日难辞其咎啊! 想到这,几人冷汗瞬间打湿后背。 终于,李承铉咬牙开口道:“臣知道一人,或许可解我大乾之危!” “是谁?说来听听?” 女帝挑了挑眉,略感诧异。 “毒士徐安!” …… 京都府,冀县。 占地不大的青瓦小院内,一名白衫折扇的青年,正无比惬意地躺在椅子上感受着春风。 幽幽发出一声叹息:“那些大佬……到底什么时候才来找我啊?” 此人,正是徐安。 三年前,他穿越到了这方世界,一个不属于任何一段史书上的陌生历史。 七国称霸,争斗不休,混乱程度比之三国过犹不及。 初到此地的徐安激动不已,正所谓乱世出英雄,这不是正是老天爷给他建功立业的机会吗?可就在徐安准备自己的聪明才智,准备大展拳脚的时候。 他这才猛然发现,没人鸟他啊! 也是,七国能臣猛将无数,这种情况下,他纵然想施展抱负,可谁会在意他一介布衣白身呢? 于是,徐安心生一计。 他开始在诸国游走,凭借计策帮助各国百姓解决各种麻烦,图的就是一个宣扬自己的名声,这波就叫做营销策略。 毕竟古代人连剖鱼显谶这种事情都能信,只要自己营销做得好。 到时候自己没准也能效仿三国两位前辈,得一个卧龙凤雏的美名。 结果传着传着,他发现不对劲了。 毒士是什么鬼? 这怎么跟他刚开始想的不太一样? “难道是在晋国时候,那苦主老婆红杏出墙,我设计引来全村围观,使得那奸夫淫妇彻底身败名裂,被浸猪笼?” 徐安摸索着下巴,那不对啊!大仇得报岂不爽哉,这哪毒了? “还是说在北辽的时候,那老哥妻儿遭马匪劫杀,县衙却无人问津,我让他假扮马匪,劫杀县令姨太,曝尸荒野,引得县衙震怒,出兵剿匪?” 这不挺好的嘛? 你就说问题解没解决吧! 与此同时。 京都郊外,一辆奢华马车正朝着冀县而来。 “不仅如此,还有大周有位八旬老汉,家中幼孙身染重疾,无钱医治。那徐安闻言,便将爷孙带至闹市,出手暴打老汉,戏称打够便给赏钱医治,引得全城公愤,纷纷施舍那对爷孙。”李承铉说到动情处,不由感慨万千,“以身为棋,邀全城入局,当真是大才啊!” 马车中央,换了一身便服的女帝秀眉微蹙,一言不发。 这一路走来,她听了不少关于这个徐安的“丰功伟绩”,当真对得起“毒士”二字。 正在驾车的御前龙卫都统张猛,对此不以为然:“陛下,就算为了试探此人,也用不着陛下亲临吧?传他入宫觐见不就行了?一介草民,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女帝沉默不言,她这么做,自然有她的用意。 大内总管魏德春更是嗤之以鼻:“陛下,恕奴才直言,我看此人多是沽名钓誉之辈,并无真才实学,只怕是李尚书听信了谗言,被蒙蔽罢了!” 李承铉听后没有辩解,只是目光再度看向女帝。 “陛下常年在宫内,深居简出,可曾听闻这民间有一句谶言?” “说来听听。” “安郎毒计绝无双,得之便可定天下!” 嘶—— 马车内外,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是吗?朕倒要看看,此人是否真有此等本事!” 轩辕姬嘴角上扬,目光终于染上了几分兴趣。 片刻之后。 马车停下,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四方小院,面积不大,但门匾却上书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徐府。 “陛下!到了!” 张猛率先下马,毕恭毕敬将女帝迎下车。 魏德春上前敲门,随后一个身着白色儒衫,手持折扇的翩翩公子,便拉开门,出现在众人眼前。 此人,便是徐安? 轩辕姬美眸微怔闪过一抹失望,她本以为传言中的毒士徐安,会是个面容阴鸷的老者,没想到竟然是个温润如玉的少年公子? 这般年纪,当真有绝世谋算? 其余人也是一阵诧异,好在李承铉率先反应过来,笑而开口:“我家小姐久闻徐先生大名,特来拜访,贸然登门,徐先生不介意吧?” 千金小姐? 徐安眼睛一眯,目光开始打量面前女帝。 “放肆!” 魏德春见其竟如此无礼,刚要开口,却被旁边的轩辕姬一记冷眸下,又生生咽了回去。 几人神态,尽数落入徐安眼中。 这一看就身手不凡的武者,还有官威内敛的中年管家,旁边还跟着一个白面无须的老头。 谁家的千金小姐,能有这般排场? 再联想面前这气度不凡,举手投足尽显帝王威严的女人,这些人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自己等了三年的人。 终于还是来了啊! “呵呵,当然不会,诸位还请到移步寒舍。” 徐安让出侧身,单臂一展,笑容无比灿烂。 第2章 女帝的考验 青瓦院内,双双落座。 徐安看向女子身后三人,故作惊讶:“三位怎么不一起坐,客气什么?” 李承铉嘴角抽搐,连忙摆手:“不必了,我等站着就好。” “先生不必客气。” 轩辕姬摆了摆手,淡然出声:“朕……咳咳,妾身此番前来,是有要事请先生出谋划策,若先生有应对之法,妾身愿以千金酬谢!” “哦,那徐某若是不行呢?” 徐安喝了口茶水,不漏声色道。 此话一出,李承铉脸色瞬间一变。 王猛狞笑一声:“若不成,浪费我家小姐时间,那就借先生头颅一用,好让我等跟府上交差!” 此话一出,若是换做旁人,定然大惊失色。 岂料,徐安先是瞥了眼似笑非笑的女帝,随后便漫不经心点了点头。 “了然。” 如此镇定自若的模样,倒是让女帝另眼相看。 遇事不乱,确有几分心性。 可事实上,徐安表面看似稳如老狗,实则内心早已经慌得一批。 他原本想说,除了计谋,他还粗通几分拳脚,想杀他?但看了眼王猛堪比自己大腿粗细的胳膊后,这才从了心。 “在此之前,妾身有个疑问,还请先生解惑。” 女帝不疾不徐,声线淡漠好似不是询问,而是毋庸置疑的命令。 “请讲!” 徐安深吸口气,他明白,这是女帝想考验一下他。 “嗯,妾身家中经商时,发现地方富商同官府勾结,打压我等外地行商,如此一来,我等外商立足艰难,先生对此可有应对之策?” 女帝说完,凤眸无波,淡淡地瞥了徐安一眼。 话音落地,其余人顿时面面相觑。 陛下不是来问边关告急、粮草短缺一事的吗?怎么又问上这个了? 倒是徐安,顿时陷入了沉思。 女帝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实则颇有深意。 官商勾结,事关贪腐,若是正常情况下,理当设法告朝廷,严惩贪腐,如此方能根治。 但可惜…… 若都已经到了官商勾结的地步,那就算上告,若无铁证,也未必有效。 思忖片刻后,徐安开口说道:“在下不才,若我是外商,我会先宴请那位官员,风光豪宴,给足其脸面,并在宴会上献上厚礼,请官员笑纳!并暗中派人,向本地富商献上半数身家,以此示好!” 话音落下。 李承铉面部微微抽搐,既然是贪官利贾,便以钱财收买,洞悉人性,倒也不失良策。 只是收买官员,这未免也太…… 女帝面带失望之色,微微摇头。 既然不能独善其身,便同流合污,如此一来或许的确能达到目的,但却不是她心中想要的那个答案。 身为女帝,当独断九州。 既然经商,那自然要除尽对手,一家独大。 而徐安的这个计策,充其量只能免遭针对,算不得上策! 心念及此,女帝叹气出声,准备起身离去。 可就在这时,徐安又道:“待宴会结束,我会告诉该官员,府中原本打算献给官员的千金财物遭窃,这可如何是好?” 此话一出,所有人顿时一愣。 唯有女帝,原本起身的凤躯微震,又重新落座下去。 话已至此,她已经知道徐安后面会说什么了。 果不其然。 徐安冷笑,再度出声:“按大乾律法,盗窃财务达一定数额,可判抄家!正所谓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商人重利,贪官又何尝不是,相较于富商整个家业以及在下半数家财,以往赚取的蝇头小利,又算得了什么?” “随后,等待富商的,便是满门抄家!届时他们必然辩解,这些财务乃是在下所赠,可如此荒诞言论,是否有人相信是一回事,那官员是否会听,便又是另一回事了!” 此话一出。 李承铉原本就微微抽搐的面皮,彻底绷不住了。 背后满是冷汗。 好小子,他原以为,徐安收买官员的计策,就已经够出格的了。 没想到,他竟然反手又是一记栽赃嫁祸! 要知道坐在他面前的,可是大乾律法的最高执行者,当今陛下啊! 而徐安可是他推荐的人物,为了避免女帝动怒,李承铉赶紧开口道:“小姐息怒!徐先生此法不过是玩笑之言,还望小姐切莫当真啊!” “哦?妾身为何要怒?” 岂料,下一秒,女帝含笑的一句话,却让在场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霎时间,李承铉僵在了原地。 大乾律法森严,陛下更是执法更是冷酷无情,而今听到这大逆不道的言论,竟然笑了? 莫非…… 陛下对这个回答,甚为满意? 可就在这时。 “收买朝廷命官,设计陷害无辜,纵然那富商有过,但罪不至此,通过嫁祸使其满门抄斩,此计未免太过阴损毒辣!小姐!能使出此计的,必定也是阴险歹毒的小人,我看我们还是另谋高就吧!” 就见魏德春一脸鄙夷地站出来,开口说道。 话音落下,旁边的王猛也义愤填膺:“不错!我也认为此计过于阴毒,纵然商场如战场,那也当通过光明正大的手段取胜,以此旁门左道纵然最后赚取了钱财,那也是昧心之财!万不可取!” 两人一开口,徐安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一个死太监,一个老匹夫,我又没得罪你俩,至于这么损我吗? 你家主子都没开口,两条狗到先叫了起来。 “这位兄台,既然知道商场如战场,那也当知道战场上还有另一句话,兵不厌诈!胜者为王!” 徐安直视王猛,质问出声:“若此刻被断谋生财路的是你,试问阁下还能这般大度吗?” 此话一出,王猛顿时哑口无言。 是啊!断人财路,无异于杀人父母! 事情既然到了这般田地,如果他有办法能解决对手,难道真的会心慈手软? 果不其然。 就见女帝神色不变,微微颔首:“不错!此计虽然有些阴损,但的确能除掉劲敌,既然有效,倒不是失为良策!” “阴毒吗?” 可就在这时,徐安却微微一笑。 “在下的计策,这才刚到一半,真正阴毒的地方,还在后面呢!” 什么!? 这还没完!? 第3章 还有后策? 听到徐安的话,李承铉顿时冷汗直冒。 毕竟这条计策,到目前为止,已经算是石破天惊了。 想到这,他连忙开口:“够了!徐先生心思缜密、手段狠辣令人佩服,后面的就不必再说下去了。” 李承铉擦着冷汗,好悬没哭出来。 求求了,别再往下说了。 再说下去,哪怕十个脑袋,怕也不够掉的。 岂料,女帝闻言眼睛一亮,饶有兴趣地敲了敲石桌。 “还有后策?!” 徐安点头笑道:“呵呵,此前大摆宴席,宴请官员,那富商得知消息后,必定对官员心生嫌隙。加之后续被抄家,对那官员定然恨之入骨,定会揣测我和官员互相勾结,陷害与他。” “这是揣测?这是事实!” 魏德春一脸不屑地开口说道。 对此,徐安只是淡然一笑:“是啊!所以此时,若是官员暗中收到消息,说富商正打算派人进京,状告朝廷呢?” 此话一出,在场不知是谁,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若真是如此。 那贪官得知此事,定然不会让富商再存活于世! 原本以为,构陷富商,致使其满门抄家,已经够阴损了,没想到家破人亡之后,竟连其性命都不肯放过! 如此狠毒,让在场人不无动容。 就连女帝,此刻也神情错愕,难以置信地看向了徐安。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 徐安微微叹气,心道这帮人还是太善良了:“既然已经得罪了富商,若不除掉,今后寝食难安啊!” “不仅仅是我,那官员想必也是如此,毕竟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会让自己丢掉身家性命,所以富商派人状告一事是真是假,已经不重要了!” “以那官员的手段,想必要不了多久,那富商一家老小,便会人间蒸发!” “当然……除了我!” “所以除掉富商之后,我会暗中派人,在京城坊间散布流言,地方官员贪图富商家产,致其满门被灭口,等此事闹出了动静,朝廷迫于压力,也就不得不下来彻查。” “届时,纵然官员抄家之举,表面上名正言顺,可这些年来贪赃枉法,暗中杀人灭口,却是铁证如山。官员落网入狱,而我丢失的半数家财,也能尽数归还。” “如此,世上再无人知晓我暗中栽赃,甚至除了此等贪官污吏,也能博得刚正不阿、大义除恶的美名,今后地方行商,将人人与我为善!” 徐安一口气说完,然后不疾不徐端起茶水喝了起来。 与此同时。 偌大的庭院,鸦雀无声,一片死寂。 包括女帝在内,所有人皆目不转睛,直勾勾盯着徐安。 而李承铉更是冷汗直冒,内心掀起了万丈狂涛,久久不能回神。 好半晌才喃喃自语出声。 “先是收买官员,嫁祸富商,致使其满门抄斩!” “而后利用双方结仇,煽风点火,借官员之手,除掉富商!” “最后,以富商满门被灭为引,在京都造势,顺势除掉贪官,不仅除掉对手,惩治贪官,甚至明明手段最为肮脏的人,反而落得人人为善的美名。” 嘶—— 李承铉倒吸一口凉气,冷汗彻底打湿了背后。 而魏德春和王猛二人面面相觑,最后异口同声。 “好毒的计策!” 唯有女帝,盯着徐安的凤眸闪烁不定,薄唇抑制不住地开始上扬。 “好!好一个一石三鸟!” 原本打算试探徐安本事的她,此刻已经彻底被徐安毒计折服! 女帝试探之问,不仅考量的是徐安才学谋略如何,更是观察他的为人品行以及行事作风。 如果说,徐安前半部分的回答,已经让女帝无比满意。 那么后面的策略,则超出了她的预期,她想不到这世上还有比这更完美策计策。 纵观此计,环环相扣,借刀杀人。 利用人性之恶,驱虎吞狼,最后彻底解决了后顾之忧。 如今七国雄立,争斗不休。 如此乱世,当以非常手段方能立足!妇人之仁,自然难逃败局。 毒士? 无毒不丈夫,她要的便是毒士! 如此洞悉人性,又不择手段的人,正是眼下女帝最需要的人才! 反观魏德春,此刻老脸满是细汗。 他自然看出来了,陛下对徐安无比满意,而他刚刚一番嘲讽,显然已经得罪了此人。 而这等阴损毒辣的人,一旦入朝为官,他将来会怎么报复自己? 想到这,他连忙准备开口劝阻。 可就在这时…… “唉!此计虽然不错,倒也不是天衣无缝,在下其实还有另外一套计策,只不过该计策过于狠毒,还是不告诉诸位了吧!” 徐安叹了口气,有些惋惜。 毕竟面前的人是女帝,另外一个计策,他着实不方便说出口。 可此话一出。 李承铉嘴角便开始疯狂抽搐。 这计策,连徐安自己都觉得狠毒,那该是阴损到了什么程度? 魏德春吓得脸色惨白,如此还不够狠? 还有更狠的? 岂料,女帝闻言则是春风拂面,满眼赞许:“此计,先生还是日后再说吧!实不相瞒,妾身今日前来,的确是有要事相询。” 说话间,女帝态度比之之前,可谓亲近不少。 但听到这话的徐安,却是松了口气,因为他知道,女帝的考核他已经过了。 而接下来要说的,怕才是女帝此番前来的真实目的。 说实话!徐安也很好奇,女帝今日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但问无妨!” 女帝凤眸微阖,神色忽然变得凝重起来:“先前此问,不过是小试牛刀,若接下来这个问题,你仍能给妾身一下满意的答复,妾身决不食言,必然重重有赏!” 徐安呼吸微微加重了几分,他等了三年,等的便是这一问。 “方才说了,妾身家中经商,所以对这边境战事自然关注密切。可最近偶得传闻,因我朝国库空虚,前线粮草短缺……你说,这种情况下,我朝还有获胜的可能吗?” 女帝说完,凤眸便直勾勾看向了徐安。 其余三人,也瞬间屏住呼吸,将目光投了过来。 说到底,他们就是为此事而来。 所以,此刻众人都想知道,这位毒士究竟能给出何等良策,解决眼下困局。 可谁曾想,话音落地。 徐安便笑了。 第4章 此局无解 徐安笑了。 笑的无比肆意。 就连旁边的魏德春,都忍不住嘴角抽搐,你丫倒是快说啊! 徐安之所以发笑,是因为女帝兜兜转转这么长时间,他本以为会问出什么绝世难题,结果竟然是这种小儿科问题。 随后,他摇头笑道:“粮草短缺,后继无援,常理而言,此局无解!” 无解!? 李承铉眉头紧皱,脸色倏然难看起来。 他原以为徐安毒士之名如此响亮,定然有破解之法,没想到连他都说了此事无解。 如此看来,此战,大乾必败啊! 王猛更是活动者筋骨,冷笑开口:“小姐,既然此人没用,白白害你大费周章,我这就杀了此人,给小姐赔罪!” 女帝合上凤眸,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 看来,当真是自己想太多了,此人或许有些阴毒伎俩,但终究看是不堪大用。 李承铉见状,顿时大惊失色。 纵然徐安没有献出良策,但罪不至死啊。 况且此人有几分才学,倒也不是完全无用,就在他一脸焦急地准备出来劝阻的时候。 “呵呵,常理无解,但……徐某不才,到确有一计。” 忽然,徐安再度出声。 原本已经拔刀的王猛,瞬间愣在了原地。 女帝阖上的凤眸也再度睁开,目光闪烁不定地看向徐安。 李承铉,更是张大了嘴巴,一脸激动。 难不成徐安真的有办法? 反倒是魏德春,脸色猛然一变,心中顿生一股不妙的感觉。 此子计谋,恐怕有些阴毒啊! 随后,徐安双手点茶,以指代笔,迅速在石桌上勾勒出一副简易的边境战事图:“据前线来报,此乃潼阳关,为两军交战之地,此地乃是那北辽旧地,历来为北辽重城,因此在下斗胆猜测,这地周围当有不少北辽部落。” 闻言,女帝凤眸一亮。 远在京都,却如此熟悉边境局势,而且仅凭揣测,就判断出地区形势? 她沉声问道:“不错,妾身此前经商路过时,的确看到过几个规模不小的部落。” 徐安呵呵一笑:“那就没错了!” “在下的计策,便是派兵前往这其中最大的部落,如此一来,粮草之危便可化解!” 徐安话音落下。 女帝秀眉便不再舒展。 魏德春先是一愣,随后嗤笑出声:“就这?你该不会以为,仅凭这一个部落的口粮,便能温饱二十万大军吧?” 干等了半天,他还以为徐安真的想到了应对之策,结果却是这种蹩脚的办法,听了简直都让人耻笑。 “别说是一个部落的口粮,就算是周边所有部落加起来,也不过万人口粮,对于大军后勤而言,如同九牛一毛。”李承铉也微微叹气,看来徐安虽有几分才学,但对于军中之事,还是了解甚少啊! 徐安没有辩解,只是指着地图说道:“这位兄台所言不错,此地有万人口粮!足够我大军吃上数月!” “荒谬!万人口粮,连大军半日都不够,何来数月之说?” “对啊!万人口粮!” 徐安似笑非笑,漏出森白牙齿。 “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些,这万人……嘶——” 魏德春刚想开口怒斥,反应过来后,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明白徐安是什么意思了。 抬头瞬间,正好对上了徐安泛着寒光的眸子,这位大内之中位高权重的太监,顷刻间惊出了一身冷汗。 不光是他,在场所有人,都后知后觉,意识到徐安所谓指的是什么了? 这哪是万人口粮,这分明是将万人当做口粮啊! 李承铉僵在原地,春日暖洋洋的,但他却感觉一股寒意,自脚底传上,随后袭遍全身。 虽然灾荒之年,确有百姓易子而食。 两国交战,也有屠城灭镇之举。 但杀光一整个部落的人,用来充作军粮,如此行径,简直惊世骇俗啊! 这当真是人能想到的办法? 别说旁人,就连历经生死,浴血无数的王猛,甚至曾亲自屠过城的人,都不由为徐安这个疯狂的计策而狂咽口水。 女帝瞳孔猛然一缩,一对凤眸,死死盯着徐安。 世人因她铁血手段,背后称她冷血无情,可如今看来,比起面前这位,还真是小巫见大巫! 屠杀部落,充当军粮! 此计……好毒! 好半晌,她才深吸口气:“如此丧心病狂之举,当真不怕天谴吗?” 魏德春终于抓住了机会,他原以为徐安的计策再歹毒,好歹也要顾及人伦本纲,岂料这厮开口,竟是连人都不当了! “屠杀部落,充当军粮?此举同禽兽何异?世人若得知我大乾军队为求取胜,竟干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我大乾国威何在?颜面何在?你这种阴险毒辣的小人,当真该遭千刀万剐,永世不得超生!” 王猛闻言点头:“不错!王某半生戎马,也杀人无数,但尽管手染鲜血,却也不敢泯灭最后一丝人性,否则与禽兽有什么分别!” 女帝听后,沉默不语,只是淡淡地看着徐安。 徐安见状,冷笑出声:“两位当真是慈悲心肠,身为大乾之人,居然还认为那北辽蛮夷是人?” “那北辽部落,数百年来侵扰我大乾边境,烧杀抢夺,奸淫掳掠,无恶不作!说是百姓,和马匪何异?甚至战时,皆可披挂上阵,投身敌军,如此异类,又与禽兽何异?” “王兄良心未泯,大义凛然。可那北辽蛮夷杀害我大乾百姓,当着其丈夫的面奸淫妻女,掳走其家眷,如玩物般轮流供其取乐,甚至戕杀婴孩,烹而分食,如此行径,敢问王兄,他们的良心又是否还在?” “试问……如此猪狗,当为人否?” 话音落地。 偌大的庭院,再无一人出言辩驳。 王猛涨红了脸,欲言又止,随后羞愧低下头颅。 是啊! 那些北辽蛮夷,又当真称得上人吗? 女帝凤眸再度闪烁,望着徐安久久没有言语。 徐安轻笑一声:“徐某不才,只晓得除恶务尽!不过如此行径,倒也的确有损我大乾颜面,所以徐某另有一策,不知诸位可愿详闻?” “听!我听!” 李承铉擦了擦脸上汗水,忙不迭是说道。 第5章 令敌军不战而降 王猛听到徐安的话,气的差点没当场骂娘。 还有计策,你不早说? 一番言辞,极尽北蛮之恶。 说的那奸淫妻儿,戕杀婴孩之事犹在眼前。 听得他更是热血澎湃、咬牙切齿,恨不得当下便冲到北辽部落,生食其肉,生啖其骨! 结果搞了半天,你说你还有别的对策? 事实上。 徐安其实也很无奈,倒不是他不愿意用这个办法。 只是他已经看出来了,女帝对于他这条计策,兴致不高! 也是! 终究是女人,还是心慈手软啊! 毕竟他所做一切,都是为了让女帝满意,这样才方便自己步入朝堂,施展抱负! 至于咱们大乾女帝的道德底线,还有待降低啊! 此事,今后再说吧! 想到这,他叹了口气:“其实我大乾当务之急,倒也并非粮草。” “不是粮草,还能是什么?” 李承铉微微一愣,疑惑出声。 徐安淡然笑道:“敢问两军交战,所为何事?” 王猛嗤笑一声:“自然是为了取胜。” 徐安点头:“不错,所以既然边境告急,只要能够取胜,即便暂时没有粮草,又能如何?” 魏德春不屑笑道:“若能取胜,我们还问什么?没有粮草,将士们无力作战,如何取胜?” “非也!” 徐安摇了摇头:“要想取胜,不在于有没有粮草,在于有没有敌军!” 此话一出。 李承铉顿时一愣。 是啊!两军交战,取胜关键不正是消灭敌军,若没了敌军,自然获胜。 可关键是…… 这不是废话吗! 若是敌军能不战而降,那他们还用得着如此大费周章? 唯有女帝,微微坐正了身姿,凤眸明亮:“你的意思是,你有办法,令敌军不战而降?” “不错!” 徐安微微一笑,点头应道。 “什么!?” 此话一出,三人同时惊呼出声。 如果说徐安此前计策,已经算是令人大开眼界,惊为天人的话! 那现在这话,简直让人觉得他在痴心妄想。 让北辽大军,不战而降? 但是听起来,就让人觉得异想天开! 女帝闻言,呼吸都微微急促起来,沉声说道:“有何计策,不妨直说!” 徐安点了点头,看来女帝对这个,还是比较感兴趣的。 “办法很简单,两军交战,必有死伤,而尸体聚集定然滋生瘟疫,所以我军只需派出百余名死士,将染了瘟疫的尸体,投入敌军水源,等敌军大营爆发瘟疫,自然不攻而破,再不济也可军营大乱,我军便可轻松取胜。” 徐安说完,庭院内再次陷入了死寂。 王猛三人纷纷倒吸一口冷气,仿佛看活阎王一般,直勾勾看向徐安。 就连女帝,都不由微微动容,背后一阵寒意。 本以为以人为粮,已经算是阴毒至极! 没想到徐安另一条计策,竟也不遑多让! 将得了瘟疫的尸体,投入对方水源,以此使得对方爆发大面积瘟疫! “此人,今后绝对不能招惹!” 李承铉咽了口唾沫,开始后悔向陛下引荐此人。 魏德春今日算是三观尽碎,他拱手上前,咬牙切齿道:“小姐!小姐!此人阴损,简直有伤天和,若放任不管,今后必定为祸一方。奴才以为,不如现在就诛杀此獠,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魏德春咬牙出声,同时打定主意。 只要陛下松口,他一定让王猛立刻杀了这小子,免得后患无穷! 女帝垂眸不语,半晌后才不冷不热问道:“既然你认为此计不妥,那除此之外,可还有别的办法?” “这……” 魏德春傻眼了,若是有办法,他们还用得着来这? 察觉到女帝态度转变,李承铉立刻站出来说道:“古语有云,兵者,诡道也!既然是非常时期,用一些非常手段,倒也无可厚非!” 这时候,王猛也站出来说道:“不错!我大乾将士,上阵之时,便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而那些身染瘟疫而亡的将士,生前便愿意为国战死,更遑论身死后,还能为国建功,哪怕是死,也当是为国捐躯的英雄,其家眷亲属,也必将得以重金抚恤!如此一来,两全其美,有何不妥?” 王猛一番言辞,可谓慷慨激昂。 毕竟刚刚听了徐安的话,让他吃人都没问题,遑论现在丢几个尸体。 反倒是徐安,听得是嘴角抽搐。 真不愧是女帝身边的护卫,都已经进化出自我PUA了。 他原本还想着,怎么让女帝接受。 这下好了,道德高地,有人已经帮忙站好了,倒也省得他多费口舌。 反倒是魏德春,此刻一脸懵逼。 明明这阴险歹毒办法,怎么在这两人口中,变成了光明正大的计策! 反倒是他这个出言阻止的人,却成了妨碍英雄为国尽忠的罪人? 终于…… 女帝深吸了口气,缓缓开口道。 “既然战事有望取胜,妾身便可安心经商了,有劳先生了!” “王猛留下,稍后妾身会派人将钱财送来,告辞!” 女帝说完,径直起身,竟是连最后的点评都没有。 可事实上。 见此情形,徐安心中却长舒了口气。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计策,已经被女帝采纳了。 毕竟对方进门便说过,若此计可行,她才会献上千金重赏,如今既然会派人送来钱财,这不就足以说明一切了吗。 “慢走,在下恕不远送!” 女帝闻言,淡然点了点头,带着李承铉等人,便出门离开了院子。 直至上了马车。 李承铉才迫不及待问道:“陛下以为,徐安此人如何?” 毕竟是他推荐的任选,可从始至终,陛下都没有亲口点评过此人,这让李承铉内心,不得不有些打鼓。 岂料,女帝闻言轻笑一声,不答反问:“你们难道没注意,此人同我对话时候,都刻意避免了称呼吗?” 此话一出,别说李承铉,就连驾车的魏德春都是一愣。 是啊! 回忆起来,徐安好像对另外三人皆有称呼,独独省略了陛下。 这是怎么回事? 忽然,李承铉像是想到什么般瞳孔一缩。 难不成…… 就在这时,女帝幽幽出声。 “此人奇才,可堪大用!” “拟诏,招他进宫!” 第6章 王猛求教 “是……”李承铉微微低头,原本一直提着的心这才放下。 直到女帝的马车彻底离开小院,身为侍卫的王猛这才返回,对着许安微微行了一礼,态度比之前好上了几十倍。 “嘿嘿,徐公子……在下王猛。乃是,小姐的贴身侍卫……” “哦?不想杀我了?” “不敢不敢,请先生见谅,刚才都是在下义愤填膺之词,并没有半点恶意……” “呵呵,了然了然……本公子也知道你不是什么坏人。”徐安淡淡一笑,瞟了一眼王猛之后,就自顾自的捡起来桌子上的羽毛扇,躺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而王猛则是站在一旁,眼神闪烁,回想刚才徐安说的那些话,细细想去,直到现在他还心有余悸。 “徐公子,不知道刚才你说的那些事情是否是发自内心?” 王猛思忖片刻,稍微前往走了一小步,眯着眼睛,细细观察着徐安的反应。 “嗯?”徐安微闭的眼皮悄然睁开,瞅了他一眼,“呵呵,我大乾的将士自然是为要守护我大乾的疆土而生,对于那些侵略我大秦的猪狗,自然是要见一个杀一个!” 徐安挑了挑嘴角,脸上一副恶狠狠的模样情不自禁的显现,这让王猛好一阵感同身受。 他是武夫,虽然也曾经为国效力,但是,他的脑袋瓜子里,除了一股子热血之外,实在没别的了。而现在,看到徐安这幅表情,王猛这才彻底打消了刚才心中的那些芥蒂。 没办法,他作为女帝的贴身侍卫,担任的可不只是保护女帝的人身安全的职责。 更何况,刚才女帝让自己留下,为的就是看看这徐安是否是阳奉阴违,面前一套背后一套的小人。 幸甚!幸甚! “徐公子,在下有点小事想请公子给参谋参谋……” 想到此处,王猛突然意识到最近一件让自己劳神劳力的事情,稍稍思量片刻,还是决定寻求一下徐安的意见。 “说说看,今天我心情还行,我这人就喜欢助人为乐……嘿嘿。” 徐安见到刚才还一脸坚毅的王猛,现在变得有点扭捏,也忍不住有些调侃他。 王猛尴尬的挠了挠头,“是这样的……我这几日,实在是茶不思饭不想……在下有三个婆娘,可都未曾为在下诞下一儿半女,因此这才没能立下谁是正房……” 听了这番话,徐安没有任何动作,但嘴角却有了些许的弧度。 “咦?根据我大乾历来的规矩,正房的位置不应该按照生儿的先后顺序来决定啊……” 徐安瞧了王猛一眼,见他脸上捉急的表情不像是装的,这才出口疑惑。 “徐公子不知啊,幸得小姐的照顾,我这三个婆娘都是都城有头有脸家族的小姐,在身份地位上都是差不多少的……因此我也就定下了谁为我剩下一儿半女,就让谁为正房。” 王猛叹息一口气,随即道:“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在下常年练武的原因,尽管三个婆娘都非常努力,可这肚子就是没有半点动静。原来他们三人还相处的相对融洽,可现在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大打出手……” 说罢,王猛还偷瞄了徐安两眼。 家丑!实在是家丑啊! 要不是自己真的没有办法了,他王猛绝对是不可能把这件事情抖露出来的。 可是…… 他也不想啊! “咳咳,那个……” 看了一眼徐安之后,王猛继续道:“我这个三个婆娘都是名门贵族出身,长时间没有诞下子嗣,恐怕她们背后的家族,对我的帮助也不会太大了……” 原来这才是真实目的! 徐安听到这里,微微一笑,前面铺垫了这么多,就是引出来这一句话啊。 “呵呵,简单!” 徐安坐直身子,抬头看了王猛一眼,继续说道:“既然都这样了,那就把这三个都休了!” “啥?都休了?不可不可!” 王猛顿时急了,赶忙摆手摇头,“徐公子你这话可千万别乱说,我这三个婆娘哪一个不是名门闺秀,若是休掉了,我还不被她们生吞活剥了!” “哦?你还惧怕她们不成?” 徐安揶揄一笑。 “徐公子,其实……我本该不应该娶妻的,可这都是小姐的命令……因为,小姐和这几个家族有些生意往来。我断然是和这三位婆娘没啥感情的,不过小姐吩咐了,那我也只能迎娶。” 嚯! 联姻…… 徐安心中大呼过瘾,好久没见过这么刺激的事情了。 王猛也重重叹息,伸手拉过来一个凳子,一屁股坐在了徐安的旁边。 原来如此…… 几息过后,王猛见到徐安没有任何动静,慌里慌张的从凳子上脸上站起来,以为是自己的举动过分僭越了。 可徐安摆了摆手,丝毫不在意,“其实……也好办!但就是你要付出点什么……” “啊?我没事,能帮上小姐,我无所谓的!” “诶!你可要好好想想,我要你付出的,可是你的名誉啊,还是你一个作为男人的名誉……” 徐安还没等王猛说完,摆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什么?男人的名誉?” 王猛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他自问,自己虽说算不得顶级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但也绝对是仪表堂堂,风流倜傥,说到底,是个男人都不想让自己这个名誉丢失! 徐安没有理会王猛的惊讶,依旧微微笑着,好似看一场闹剧。 “请先生明示!” 王猛攥了攥拳头,苦涩的询问着,为了小姐,他无从选择。 “简单,让你们这三个婆娘,红杏出墙!” “什么!红杏出墙?!这这这!” 果然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这徐安果真毒士! “你这不是开玩笑吧?!这或许也关系到小姐的颜面!” 王猛虽说心里已经有了准备,可没想到徐安竟然会是这么个馊主意。 “呵呵……”徐安没多说什么,笑了笑,随即继续开口:“并且还得是你亲眼目睹,亲自捉奸在床!” “这这这……”王猛瞬间瞪大眼睛,伸出手指着徐安的鼻子,吭哧了半天,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别急嘛,如此一来,就算是你休了那些婆娘,也是名正言顺。至于你口中那些所谓的名门贵族,他们自然不敢跳出来……” 第7章 徐居中郎 王猛脸色难看,他能成为禁军统领自然不是傻子,听到了这里,心中已经明白徐安话语的含义。 不过,要是这么做的话…… “呵呵,我只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具体要不要这么干,还得去问问你家小姐。”徐安见到王猛神色,也不强求,反正自己也给他指明了道路,王猛能否把握住,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见到他并没有往下继续深问怎么做这件事,徐安也懒得多说什么。 看样子女帝目前的处境也不好啊…… 徐安见一叶而知秋,窥一斑而知全豹,虽说王猛说的很是隐晦,但在徐安的耳中,还是觉得这件事不像是表面那般简单。 “我会问小姐的。徐公子请放心,只要你帮助王某度过此次难关,我一定保证小姐会给你一个满意的报酬!” 王猛犹豫半晌,最终重重点了点头。 “哦?” 徐安听闻此话,笑眯眯的看了一眼王猛,这一眼让后者顿时寒毛林立,有一种被人看透了的感觉。 “圣旨到!白衣徐安接旨……” 就在此时,门外一声尖锐声音响起,一副太监模样的宦官,双手捧着圣旨快步走了进来,冲着徐安怒了努嘴,示意他赶紧接旨。 嚯!来了!这么快? “臣徐安接旨!” 徐安恭敬的跪倒在地,等候太监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寻良臣,觅肱骨,辅佐左右,徐安贤才,特招揽入宫,擢居中郎,位九品!钦此!” “徐居中郎……接旨吧……”宣旨太监咳嗽一声,稍稍屈身,合上圣旨,对着跪在面前的徐安轻声说道。 “才九品?这岂不是最低等级的?” 徐安听到自己的品阶高低,无奈的撇了撇嘴,满脸不情不愿,但还是起身谢恩。 太监看着徐安的态度,冷哼一声,“小子,这都已经是陛下抬爱你了!你不识抬举!不过你放心,你若乖乖听话,陛下也不是那般不近人情的,只要你为大乾做出贡献,到时候赏赐少不了你的,否则,哼!” 威胁,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呵呵,徐公子……不对,徐居中郎,这位公公与你并无恶意,现在徐居中郎已被陛下征召入宫,真是可喜可贺啊……” 王猛见到徐安面色有点变化,连忙上前劝解,言语中也有些许的讨好之意,凭借他对女帝的了解,既然能把徐安招入宫中,那么徐安未来肯定是从龙之臣。 可徐安摇了摇头,继续看向面前的宣旨太监,眼神充满了挑衅,他现在很不满意太监的态度:“哼哼,今天见到的腌臜之人还真不少呢……” 王猛见状,脸色猛然一变,这是什么意思? “现在来看,在下以后免不了和王统领共事,还望王统领能够多多关照。” 随后,白了一眼宣旨太监,丝毫不在意前者要杀了他的眼神,徐安面向王猛,对着他微微行了一礼。 “什么……什么统领?” “哦?你难道不是那宫中禁卫统领么……至于你口中所谓的小姐,应该就是咱们的皇帝陛下吧!” 徐安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王猛,一副尽在把握的神情。 “轰……” 王猛就感觉到自己的脑袋猛然一响,这这这,他竟然早就把我们的身份认出来了…… 要知道他王猛作为禁卫统领,平常做的都是一些护卫的工作,现在回想起来,如果徐安是歹人的话,恐怕之前女帝就已经被刺了…… 那么,他现在口中的另一个太监,恐怕就是刚才的魏德春大太监了,怪不得,怪不得啊! 和王猛震惊不同的是,这位宣旨太监见到徐安的态度,顿时大怒,他在宫中也是次次受人景仰的,自己宣旨这么多次,还从没见过这么无耻的浪荡子! 白衣就是白衣! 随机他冷哼一声:“徐居中郎,陛下说了,你这个官职暂时还不能给你……” “啥?一个九品的芝麻官还不舍得给我?” 徐安闻言,立马就炸了,歪了歪嘴,不知道嘟囔着一些什么不适合让他人知道的话语。 “陛下说,徐居中郎毕竟是一介白衣,没有功名在身,贸然入朝为官,必然会引来诸多争议。因此,朕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就让你于明日早朝,大殿应策!” 宣旨太监话音刚落,徐安却嗤笑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王统领,看样子咱们的陛下受人节制的力度还不小啊,竟然连一个小小的九品芝麻官都不能自己做主!” “什么!你好大的胆子!徐居中郎,你这是想要藐视皇权不成!来人啊……” 可这话落在宣旨太监的耳中,无比刺耳,显然是大逆不道的,说着就想要找人拿下徐安。 幸好王猛从中斡旋,从自己的怀中掏出来几粒亮闪闪的碎银,塞到了宣旨太监的手中,这才让他稍稍平息了一些。 “哼哼,此事我定会如实禀告陛下。另外,陛下已经给你安置好了住宅,就在皇宫外!” 说完,宣旨太监双手猛然一摔袖,愤然离去。 “徐居中郎啊,你这说话着实要小心啊,虽说陛下恩典,但是不可放肆……” 王猛叹息一口气,拍了拍徐安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这也幸好是徐安刚才已经折服了自己,不然他岂会正眼看他? “让我好好猜猜……你说节制陛下的会是谁呢?丞相大人?呵呵……” 那成想,徐安对王猛的劝告丝毫不上心,顺手捡起来羽毛扇,又重新坐在椅子上,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徐居中郎,不可乱说……” 王猛见到宣旨太监已经离去,他也从一屁股坐在了原来的板凳上,往徐安的位置凑了凑,语重心长地说着。 在外人看来,这两人似乎已经成了挚友! “呵,这是我家,还能有别人不成?” “那也不行!” “迂腐!不愧是武人!粗莽!” “徐公子说我可以,但是不可妄议朝中重臣,不然……” “你的那三个婆娘有没有一个是丞相家的?” “不可妄议……” “有没有?有没有?你说嘛!” “不可……” “又粗莽了不是?” “好吧,的确有一位……” “哈哈哈哈……不愧是我啊,全部手拿把攥,拿捏了!” “放心好了!有我出手,就算是丞相本人,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徐公子……好好好,我不粗莽了……就是,不知道徐公子你对于明日的殿策有何解决方法?” “解决方法?没有!” “这这这,要不要我去问问陛下?那几个老家伙,嘴里可是严厉的很啊,恐怕徐公子会在他们嘴下吃亏……” “怕个球!小爷我走南闯北,什么人没见过?明日事明日再说!对了,既然陛下都给我准备好了住宅,那么……搬家!” “……” 第8章 眼见为实 两个时辰之后,京都。 王猛身着素衣坐在马车的前头,要不是这小子用花言巧语蛊惑自己,他岂会为他一个小小九品居中郎驾车? “那个王统领啊,再慢点再慢点……我的老鳖可不经晃啊……” 车厢之中隐隐传来声音,却让王猛嘴角不由得颤动了几下。 不知道这家伙从哪弄来得一直老鳖,非说这是什么玄武,还扯到了几千年前,愣是要带着一同搬家。 要不是他一直看着紧,王猛恐怕早就给他丢到哪个臭水沟里面去了。 这哪里还有一点宫中方士的姿态,不过想想这家伙的行为举止,他也只好摇了摇头装做没听见什么。 不多时,马车停靠在一处豪华的府邸前,府邸四周都是雕梁画栋,一块块匾额,更是彰显了这座宅院的尊贵。 大门两侧是由厚重的青石砌成,看上去也历经好多朝代了,岁月在其表面雕琢出斑驳痕迹。门楣之上,雕刻着繁复精美的案花,龙凤呈祥,麒麟献瑞。 而脚下的石阶,被无数双脚步磨砺得光滑圆润,每一道细微的纹理都是岁月流转的见证。 正值黄昏,残阳恰好洒在大门的铜制门环上,门环上雕刻着精细的花纹,在光线的照耀下闪烁着古朴而温暖的光泽。一阵微风吹过,带动着门楣上的风铃轻轻摇曳,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尤其是周围,高大的古树环绕,枝叶茂密,为这座府邸投下片片阴凉。 偶尔,一两只归巢的鸟儿掠过天际,留下一串串清脆的鸣叫声,与府邸内的静谧形成鲜比对,更添几分肃穆之意。 “哦?到了?皇帝陛下不愧是皇帝陛下啊,手笔果真豪迈,竟如此看重我这小小九品居中郎……” 见到王猛的马车停下,徐安用手拨开卷帘,第一眼就被眼前的府邸所震撼,自言自语的喃喃道。 随即徐安微微点头,掀开车帘,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喂喂!你们是谁?知不知道这是哪里!还不快滚!” 那成想,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吆喝声从徐安背后的门房响起,一名穿着青色短杉的侍卫从府邸内跑了出来,指着徐安怒骂道。 这名侍卫大约二十五六岁的年纪,身材魁梧,一脸横肉,眼睛瞪得像牛蛋,嘴唇红艳艳的,似乎是抹了什么东西。 这种人,在京城随处可见,仗势欺人罢了。 “嗯?陛下还给我配上了侍卫?好好好!王统领啊,咱们陛下很让我满意啊……” 徐安一愣之后,立刻恍然大悟,嘴角轻轻咧了咧,转身就对着王猛摆了摆手,似乎对此很是受用。 “喂喂喂!说你呢!就是你!还看什么看!此乃当朝丞相府坻,你这等闲杂人等的粗鄙之人,从这干什么!小心我喊人把你乱棍打出!” 可接下来这侍卫的一句话,就让徐安大跌眼镜了。 “啥?丞相府?” 徐安这才端正态度,眯着眼睛仔细瞧了瞧,果真,在头顶的匾额上用烫金大字,龙飞凤舞地写着“丞相府”三个大字。 刚才自己在马车内,视线受挫,没看清这三个字。 这不是弄笑话了不是。 “王统领?这……” “嗯……” 王猛无奈的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一丝丝苦笑,他刚才想要拉住徐安的,谁知他见到这等豪宅,直接兴冲冲的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咦?王统领……见过统领大人……” 直至此时,那侍卫这才看清了马车上的王猛,立马收起来了自己嚣张的态度,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这位是陛下新寻的方士,徐安……唔……按陛下的意思,恐怕徐公子以后还是要和丞相做邻居了……这等恩典,还希望徐公子能够为我大乾尽心尽力……” 王猛下车对着面前的侍卫稍微解释了一下,至于重要信息全部隐藏,随后又看向了徐安,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啥?邻居?呵呵,好好好啊!既然在下三生有幸能成为丞相的邻居,虽说府邸比不上丞相府,恐怕也毫不逊色……对了,王统领,我的府邸在哪呢?” 徐安嘿嘿傻笑了两声,一脸谄媚的看着王猛,似乎在等着他介绍。 “嚯……我说前两天宫中来人说是打扫府邸,原来是这位徐公子的府邸啊……喏……就在那边!额,对了……忘了把后门封死了……实在是抱歉,之前那个地方长久无人,久而久之也就成了我们丞相府转移泔水的地方……我这就让人把府邸的后门封死……” 这侍卫听到王猛的介绍后,上下打量了一番徐安,见到俩人在讨论府邸的时候,嗤笑一声,怒了努嘴,给徐安指了指地方,随后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猛然一拍脑瓜,说了句告辞后,连忙离开。 “什……什么?丞相府转移泔水的地方……我的府邸?” 徐安顺着侍卫的指引看去,只见一处大门歪斜,木质腐朽,石阶杂草丛生,几乎被自然吞噬。 “这这这……” 他徐安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双手被气地不停的发抖,嘴巴哆嗦,指着那处府邸,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额……徐居中郎莫急,想必……想必陛下肯定有自己的安排!毕竟在这京都,寸土寸金,这还是在丞相门前,居中郎能够在此有一处房产,已经是人中龙凤……对对对,人中龙凤!” 王猛见状,连忙上前安抚,可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些什么。 “呵呵,王统领你不必解释,这府邸的事情我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不过,哼哼,早晚有一天我会从那里,住到这里!” 徐安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压低了嗓音,沉声说道,还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府邸和丞相府,眼神中流露出的是无比坚定。 “好!王某在此就提前预祝徐居中郎了,请……” 王猛闻言,忍住内心的惊骇,装做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这小子的野心竟然如此巨大,那可是丞相!作为三朝元老的丞相! 就算是女帝陛下,都不敢和他有什么意见不一致的地方,这小子竟然上来就想做丞相? 胆大妄为,实在是胆大妄为! “哟……这不是我那便宜姐夫嘛……不在宫中护着女帝陛下,跑这来干什么?小心我参上你一本!” 第9章 丞相小儿 这时,一位身着一袭华贵的锦袍,袍上绣着繁复精致的图案,色彩斑斓而不失雅致,走动间衣袂飘飘。腰间束以玉带,镶嵌着宝石美玉,脚踏云纹锦靴,举手投足间,尽显其身份尊贵。 “李逸风!” 王猛眯了眯眼,认出来了此人的身份。 只见此人,身姿挺拔,既显英气勃发,又不失温文尔雅。一头乌黑的发丝被精心束起,以玉簪固定,几缕碎发轻轻垂落额前,为他平添了几分不羁与随性。 尤其是那面容俊朗非凡,剑眉斜飞入鬓,英气逼人,眼眸深邃明亮,鼻梁挺直,薄唇微抿,不笑时自带一股威严,笑起来却又如春风拂面,温暖人心。 “姐夫啊,这可就没大没小了啊……我虽说叫你姐夫,但是你对家父不可不敬!你如此称呼我大名,这让家父很没面子啊!” 李逸风微微一笑,眼神睥睨着,似乎在看待蝼蚁一般,语气中却透漏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 王猛听到李逸风的话后,面色铁青。 他这是赤果果的挑衅! 李逸风,丞相李密的第四子,也是最小儿子。 丞相一共就两子两女,大儿子现在入了军伍,二女儿成了镇国公刘澶大儿的妻子,至于三女儿,就是王猛的妻子。 由于出身姣好,加上是丞相的小儿,在这京都自然是横着走,就算官职禁卫统领的王猛在他面前,也是矮了半截。 “你……” 王猛面色涨红,怒目瞪视着李逸风,可却说不出话来。 “怎么?不服气么?还是说你对家父有所难言之隐?” 李逸风见此,面容依旧张狂,微微一笑,装做看不懂的样子。 王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制住心中的怒火,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呵呵,李少爷说笑了,丞相大人为我大乾尽心尽力,作为三朝元老,岂是我等小辈妄议?” “哈哈……” 李逸风仰头大笑,似乎觉得很有趣。 “不错不错!” “哟……哪里来的腌臜之人?乱叫什么?在下会点相术之道,这位小弟弟你面色枯黄啊,印堂发红,恐怕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东西……” 就在王猛尽力想要满足李逸风情绪的时候,徐安却不合时宜的从背后突然窜出来这么一句话。 “轰……” 王猛只感觉自己的脑子猛然一震,这是什么场合,就算是你徐安胆大妄为,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胡乱说话! “嗯?放肆!你是何人?竟然口出狂言?来人啊!给我把他的舌头割下来!我到要看看,这小子的舌头是否劲道!” 果然,李逸风瞬间恼怒,一挥袖,厉声吼道。 他的话音未落,立马有四五名士兵从府外涌了进来。 “喂喂喂!怎么?说的不对要杀,说的对还要杀?” 徐安丝毫不怯,摆了摆手,伸着脖子对着李逸风扯声喊道。 “难道我说你是腌臜之人不对?你最近应该是纵欲过度了吧……呵呵,恰好在下懂点医术,要是你再如此,恐怕和宫内的太监并无二样了!” 见到李逸风没有丝毫动作,面前的亲卫越来越近,徐安冷哼一声,继续大声说:“这位李少爷,最近几日是否晚上做梦总感觉有人盯着自己?而且,还经常会看到一些脏兮兮的影像……” “闭嘴!” 李逸风闻言,身躯猛地一颤,眼眸微睁,脸上浮现出一抹诧异的神色,看向徐安,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徐安这一招可谓是直中要害! 他最近几日的确是感觉有些心慌,总是梦到有什么东西盯着自己,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可是碍于自己的面子,这事还真没给别人说。这小子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还真懂这些鬼神之说? “都给我住手!都下去吧……” 就在亲卫即将要抓住徐安的时候,李逸风终于有所动作了,对着几名亲卫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下去。 李逸风见到四下无人,缓缓走上前去,靠近徐安,言语犀利的威胁着。 “哈哈哈……李公子完全可以不相信我所说,只是希望你今晚小心入睡!哈哈哈……走,王统领,咱们去看看我的府邸……” 徐安却丝毫不惯着李逸风,也微微向他凑近了一点,眯着眼睛,眼神中充满了挑衅,说完就自顾自的往自己府邸而去。 “这……李少爷,这徐安的话……” “滚!给我滚!” 王猛还想给徐安解释一下,可李逸风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当即就爆喝出声,吓得王猛连忙退了回去。 “呵……” 看到王猛畏惧的模样,李逸风不屑的瞥了瞥嘴,然后也转过身离开了。 直至李逸风完全消失视线,王猛这才快步追上了徐安。 可还没等王猛说话,徐安却歪了歪头,稍微靠近了一些王猛,轻声说道:“还希望王统领能帮在下一个忙……” “额……你说。” “我知道王统领武艺高强,在下希望王统领到了子时可以嵌入丞相府,把我车上的一只刺猬丢入那李逸风的厢房之外的草丛,另外,如果王统领可以在他厢房大门上涂上一层我的秘制红漆的话,那也再好不过了……” “什……什么?什么东西?对了,你难道还真会鬼神之事?” “呵呵,食了糖精的刺猬,会发出耄耋之人咳嗽的声音,我那秘制红漆,多半是老鼠血,这个东西嘛……呵呵,腥臭无比,可只有蝙蝠能够闻到,我又加上几种草药,涂抹上去丝毫不会有任何痕迹……” 王猛此刻才恍然大悟,感情这小子是想要生造出鬼神来吓唬李逸风。 “那为何李逸风刚才表情……似乎你都说对了?” “呵呵,这样的贵公子,自然是骄奢淫逸惯了,我说的那些事情,难道他没有?谁信呢!唬他罢了!医术上说过,透支过度,自然会影响肾精,久而久之,也会产生耳鸣幻听,睡眠不着!” 徐安故作深沉,装作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遥遥看着紧闭的丞相府邸,心中连连冷笑起来。 毒!果真毒! 看样子我得离他远点为好! 王猛思索片刻,心里颤抖了起来,对徐安更加敬而远之。 可那李逸风…… 哼哼,活该罢了。 第10章 诸葛先生 翌日。 天刚微微亮,徐安就从床上起身,回想起来王猛昨日离开的时候对自己的叮咛,就不由无奈的摇了摇头。 虽说王猛是一介武夫,但还是挺心细的,还知道叮嘱自己今日要早点起床,洗漱一番再去朝堂。 可这个府邸的确是……破烂不堪! 不过,幸好女帝陛下之前已经派遣太监来收拾了一番,不然他昨日还真无法入睡。 至于和丞相府连接的后门,丞相府的侍卫也派人修缮了一番。 只是依旧让徐安每每看到那突兀的砖墙,脑子里面就能想到那丞相侍卫说这是泔水转移处的情景。 “不过……似乎这丞相府昨日一夜没得安分啊……呵呵!” 大概是从丑时开始,徐安就能隐隐听见仅是一墙之隔的丞相府传来阵阵嘈杂,似乎还动用了府兵,尤其是那李逸风像是发疯了的嚎叫,这让徐安把头蒙上被子才稍稍得以入睡。 思索片刻后,徐安用清水随便清洗了一番,就准备出门。早在一个时辰前王猛派的一个禁卫就已经到来,说是应陛下的指令,指引徐安前去朝堂。 禁卫还告诉徐安,说是有一个自称丞相府的侍卫一直在门外候着。 听闻此话,徐安莞尔一笑,摆了摆手,随口说了句不必理会,就让禁卫去门口等着去了。 至于为何不是王猛前来,因为他再怎么说也是禁卫统领,总不可能天天跟在徐安身旁。能派遣禁卫前来,就已经很给徐安这个九品居中郎的面子了。 “看样子,得发展发展我自己得党羽了……” 徐安看了看天空,用手拎起来一个布包就朝外走去。 “大人……这位就是丞相府的侍卫……唔,等了有段时间了。” 在徐安刚刚打开大门的刹那,原本在门外一直守着的那名禁军,行了一礼之后瞧了一眼同样守在一旁的侍卫,这才低声对徐安解释着。 “唔……认识,这不是昨天才刚见了面么……不对啊,按照你们丞相府的做事风格,不应该在昨晚就直接把我掳走了么……” 徐安撇了撇这个侍卫,正是昨日在丞相府大门前刁难徐安的那个。 “嚯……昨日你还不是让我滚的么?” 此人话还没说完,徐安就忍不住嗤之以鼻的说了一句。 “那……那是我们有眼无珠……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是么,不过你们丞相府台阶太高,我可迈不进去!” 徐安冷哼一声,至于昨天晚上丞相府到底怎么回事,他一清二楚。 王猛做事,还是值得让人放心的! “这……这可是小少爷吩咐的,你这……” 侍卫见到徐安丝毫没有移步的打算,皱着眉头,微微犯难。 “行了,让你们小少爷等着吧,我还要上早朝呢,要是晚了点,你可担不起……走,去皇宫!” 徐安没有想和这个侍卫多说什么,直接就走向了那个挂着皇家字样的马车,挥了挥手,示意禁卫驾车。 “小杂种!徐安!你给我站住!来人!给我把他拿下!” 可就在这个时候,徐安背后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爆喝,刹那间几十人从丞相府内涌了出来,刹那间就把徐安给围住了。 “啊?少爷?这……”在场中,最感到疑惑的就是守在此处一夜的侍卫了。 怎么就过了一个晚上,自己少爷对徐安的态度就变得翻天覆地了? “哟……这不是李逸风小少爷么……怎么?看样子昨晚睡得不好啊!面色怎么这么差?” 徐安站在车辕之上,看着下方黑压压的家兵,笑眯眯地问了一句,语气却是充满了嘲讽。 李逸风被徐安这一激,立即就冲了上来,“好你个徐安,竟然使出江湖骗术,蛊惑于我!你该当何罪!给我杀了他!” “住手!此乃陛下车驾!谁敢放肆!” 这时,那个禁卫猛然拔刀,站在徐安身前,快速从衣襟掏出女帝御赐金牌,刹那间唬住了所有人。 “还等什么!快给我拿下!” 李逸风装做没听见此话,依旧恶狠狠地盯着徐安,朝着众人再次吼道。 “李少爷!请您稳重!” 禁卫见状,往后靠了靠,阻挡李逸风继续靠近徐安。 “你给我闪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一个小小禁卫,还在我面前放肆?” 李逸风一脸阴狠的瞪着禁卫,咬牙切齿地说道。 “李少爷,这可是陛下车驾!” 这一次禁卫也是铁了心,皱了皱眉头,朝着众人再次喊道。 “怎么?难道丞相府都不把皇帝陛下放在眼里了么?呵呵!我说这位小兄弟啊,你自己快离开,向皇帝陛下禀告,就说丞相拥兵自重,令其长子蛊惑兵权,次子里应外合,企图谋反!” 徐安依旧是满脸平静,从车辕上走下,把禁军的剑重新插入剑鞘之中,笑眯眯的给禁军说道。 “哼哼……难道你今日还能逃走不成?” 李逸风不愧是年轻一辈的翘楚,听到徐安威胁自己的语句,丝毫没有怯意,反而是冷笑连连。 “哦……你这是要与我硬碰硬么?” “哈哈哈哈哈……不知死活!来人!给我抓住这个贼子!” 徐安话音刚落,李逸风就立刻大声命令道。 “住手!放他们离开!小少爷!大人有请!” 千钧一发之际,丞相府中缓缓走出一个中年男子,此人长相儒雅,面白无须,但身穿素衣,像是一个从乡下来的村夫! “诸葛先生!您怎么出来了……您要知道,这个贼子……” 看到此人,李逸风顿时大惊失色,连忙转头朝着那个中年男子问道,然而还没等李逸风把话说完,诸葛先生就对着徐安行了一礼,态度十分谦卑,恭敬地说道:“敢问公子贵姓?” “免贵姓徐,单字安。” 徐安微微笑了笑,随即拱手作揖道:“徐某见过诸葛先生。” 不出意外,此人就是丞相的门客,诸葛冶! 此人虽说长相儒雅,可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毒士,他曾布下连环计,环环相扣,让丞相政敌步入陷阱而不自知;他又施展反间术,借刀杀人,于无声处听惊雷,让丞相颠覆朝堂。 此人昨日王猛和自己说过,恐怕他将会是自己在京都最大的敌人! 徐安面色如常,眼神却早就把此人上下打量好几遍了,不止如此,恐怕这诸葛冶对自己也是如此。 第11章 入宫 “徐公子,小少爷年轻气盛,还请徐公子见谅……” 诸葛冶面露歉意,看向徐安的目光却是闪烁不定。 “诸葛先生多虑了,是在下冲撞了小公子。” 徐安不知为何,如今态度异常谦卑,看起来似乎真的很害怕李逸风,可是这话中却暗含玄机。 你不是很嚣张吗? 那就试试吧,我倒是想要看看,到底谁更嚣张。 诸葛冶闻言,也只能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徐安的表现很正常,但越是这样,诸葛冶就越加不解。 昨日皇帝陛下派遣太监前来打扫庭院的时候,还让人知会了一句丞相府,整个府邸上下对此都没有任何反应。 只有诸葛冶,从皇帝陛下的这个动作中看出了些许的不对劲。 大概是在徐安刚刚入城的时候,他所有的资料就被送入了丞相府中。 阅读完之后,对于局势嗅觉十分敏感的诸葛冶,长呼一声,喃喃自语的说了一句“此乃女帝之刃也……” 为了能够看清楚徐安的手段,昨日他故意让小少爷走出府门,炮制了一处小少爷仗势欺人的局面。 “呵呵,没想到,这小子警惕性还挺强……” 率先独自返回丞相府的诸葛冶,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嗤笑一句,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这让一旁跟在身后的李逸风感觉十分不解。 “先生……这徐安什么来路?” “来路?呵呵,乡野村夫罢了,不过小少爷……现在局势有点扑朔迷离了,咱们的女帝大人总算是开始反击了!还请小少爷最近不要过度放纵,稍后我会令人找来江湖术士,对于你那厢房住宅好好的清理一番……” “额……是是是!” 李逸风猛然一惊,诸葛冶这话显然是对于他的事情早就了如指掌了,而且还不止一般! …… 而徐安此刻也重新登上车辕,安抚了一番禁卫之后,就要令他前去驾车。 见到禁卫依旧十分紧张的样子,他也没说什么。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马车缓缓来到宫廷之前。 “徐大人,依据规制,咱们应该下来走着了。” 禁卫把马车停下,低着头对着车内的徐安解释道。 “唔……好!明白明白!” 徐安闻言,也赶忙掀起帘子跳下马车,对着一侧的禁卫抱拳道谢。 “不必多礼!大人请!” 皇宫的规制和丞相府又不一样。 现在旭日初升,辉光如熔金般倾泻在这略显古老的皇城之上,将这座巍峨的宫殿镀上了一层辉煌而神秘的色彩。 高耸的城墙,由长三尺宽一尺的条石砌成,缝隙用熟石灰和松木胶填充,历经风雨侵蚀,却依然屹立不倒。城墙之上,一排排金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烁,宛如龙鳞般耀眼,彰显着皇权的至高无上。 此刻恰逢城门开启,两侧的石狮威严地矗立,目光如炬。 在禁卫的指引下,徐安穿过城门,一条宽阔笔直的石板路延伸至皇宫深处,两旁是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松柏,郁郁葱葱,为这庄严之地平添了几分生机与宁静。 皇宫的主体建筑错落有致,飞檐翘角,雕梁画栋,每一处都透露出匠人的精湛技艺与皇家的非凡气派。 而正中央的宫殿最为宏伟,琉璃瓦屋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檐下挂着精致的铜铃,随风轻轻摇曳,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宛如天籁之音。 大概走了一个时刻,王猛正在前头身披铠甲,手执宝剑站立,见到徐安前来,连忙快步走去。 “王统领……” “徐居中郎……” 二人对视,皆是微微一愣,然后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徐居中郎,陛下召您觐见。” “是,烦请带路!唔……多谢这位禁军小兄弟……” 徐安微微行礼,刚想离去,突然想到什么,转过身,对着刚才送自己前来的禁卫感谢了一番,让后者大惊失色,然后跟着王统领一路向里走去。 “王统领,陛下这召我前来是想给我泄露泄露今日殿试的考题么?” 见到四下无人,徐安又恢复了之前贱兮兮的样子。 “咳咳……徐居中郎……这件事情某不好妄议,不过陛下早就在御花园等着了,咱们还是稍加快点才是。” 王猛不知道是不是穿着铠甲的原因,和昨日随和的他完全不一样,显得格外严肃,说完便转身继续向前走去,丝毫没有要回答徐安问题的意思。 “哦……” 徐安闻言,也不在意,耸肩,继续往前走去。 不得不说,皇宫不愧是皇宫,两人又走了大概半刻钟,这才走到了御花园。 一座巨型假山之下,王猛停住脚步。 徐安走上前去,抬起眼睛望去,就看见不远处,一袭明黄龙袍的轩辕姬端坐在亭中,一脸悠闲,和昨日见到那位小姐时候所散发出的威压,一模一样。 见到这里的情景,徐安不免苦笑了一下,然后走上前去,行礼:“参见陛下。” “爱卿免礼!” “喏。” 徐安也不客气,直起身后,见到旁边恰好有个太师椅,上来就一屁股坐在了上面,双目开始在周围来回打量着。这御花园中的风景还真不错啊! “放肆!陛下面前如何放肆!陛下还没让你坐下呢!” 此刻,一声尖锐的呵斥从旁升起,大太监魏德春走上前来,满脸怒火的看着徐安,指着他喝骂道。 “魏公公……难道这座位空着不是给人坐的么,既然王统领不坐,陛下又是在坐着,那岂不是给我做的?哪有放肆啊!” 徐安闻言,不以为意的笑笑。 “这是什么歪理!嗯?你……你竟敢骂咱家不是人!好嚣张的小子!陛下,还请陛下三思啊!此人入朝为官,定是祸害!” 魏德春听徐安这话,不由得急了,连忙跪在轩辕姬面前,哭诉起来,似乎很怕被徐安牵连似的。 “好了好了,你退下吧!” 见到魏德春那副表情,轩辕姬不禁眉头一皱,摆手示意,让其退下。 “陛下!这种人怎能留在宫中!” “喂喂喂!我说这位魏公公啊……本官也没得罪你吧!你何必这三番两次的针对我?再说了,既然陛下都已经让我入朝为官了,你一介太监,如何伸手到朝堂之上?呵呵,难道你另有居心?” “这这这……你好生伶俐!陛下……” “下去……” “陛……是……” 第12章 更改计谋 魏德春见到女帝似乎真的有点生气,他再也不敢放肆,用眼神恶狠狠的剐了一下徐安,随即不再说话,静静的站在一旁。 “陛下,刚才都是我胡说八道的,不要因此间隙了您与这位魏公公的关系……” 徐安面带笑容,从太师椅上站起,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女帝。 “若你今日不成功通过殿试,恐怕那些朝中的大人还没下手,你就已经被我千刀万剐了!” 女帝眼神冷峻,瞧了一眼徐安,随即威胁道。 徐安似乎也是认识到了自己目光有点不妥,连忙尴尬笑了笑,低下了头。 “不知道女帝陛下看谁不顺眼呢?今日我帮你一番!” 谁承想,徐安竟然忽然转移了话题,让女帝不由得一怔。 “我看谁不顺眼?呵呵,何出此言?朝堂上都是我大乾的肱骨之臣,朕哪里会有小人之心!” “那陛下找我前来做什么?莫非是为了给我泄漏考题?” “哼!朕找你前来自然有事!” 女帝冷哼一声,没有说下去,只是盯着徐安的眼睛看着,让徐安浑身汗毛倒竖。 见到徐安如临大敌的样子,旋即又换成一脸的严肃。 “今日来召你前来,是问你昨日那计谋,应当如何实施!目前前线战况不容可观……” 嚯,原来是这事! 昨日自己给陛下出谋划策说给敌方大营投毒,看样子这件事情已经让陛下记忆深刻了。 不过……徐安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嘿嘿笑了几下。 “陛下……昨日之举,实乃我的一时冲动,还望陛下恕罪啊!” “什么?” 女帝断然没想到,徐安竟然否认了昨日的计谋,那自己昨晚想了一夜算什么?他这是欺君之罪! “陛下恕罪,臣也思索了好久,认为投毒这件事情对于咱们大乾来说,也的确有点不仁不义,一旦激怒了其余六国,到时候恐怕咱们大乾的局势更加可危!” 发觉女帝情绪波动的厉害,徐安立马装作一本正经地说道。 听了徐安的分析,女帝心中一凛,的确如此,昨天自己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可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好的办法? “哼哼……今日你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你也不用参加殿试了!” 女帝沉吟片刻,恶狠狠地盯着徐安。 “办法……自然是有的!” 徐安故作深沉,双手摸了摸鼻尖,随即笑眯眯的说道。 “陛下,据我所知,潼阳关地势低洼,而往西北走大概五十里,就是阳河!” 看到女帝没说什么,但是一对凤眸一直盯着自己,徐安也不好多卖关子,连忙说起来。 这潼阳关虽说是北辽旧地,但为此命名的,却和大乾国内第一大河阳河有关! 而潼阳关往西走大约五十里,则是阳河,阳河两岸都是高山密林,河水湍急,是个天然险滩。 而且阳河水流湍急,水中有很多大鱼,而且阳河上游还有个巨大的瀑布,水汽弥漫,水雾缭绕。 阳河的水量极大,每隔五年便会涨一次,涨得最凶的时候,一口气冲击到数百丈高。 “在下昨晚已经经过精密计算,最近一个月,正是阳河水流涨势之际,并且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前所未有的高峰期,到时候河道必然会形成大量漩涡!” “陛下若能将这个机会利用好,将士们不仅能够渡过危机,并且还能获取一场酣畅淋漓的胜仗!” 说完后,徐安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哦?” 听到这话,女帝不禁挑起了柳叶眉,不过随即她又蹙眉,这件事情看似简单,其实并不简单! “你如何得知河道会形成漩涡?” 女帝再度开口问道。 “哈哈,这个嘛,自然是因为臣曾经在野史上阅读过一些古代野史……” 听到女帝的询问,徐安不慌不忙的答道。 “哦,你还懂野史?” “哈哈,陛下,那都是小事儿了,臣的野史可多啦!不光是历史人物经传,还是上到天文地理,下到行房秘史,臣都知道。陛下您想听吗?” “咳咳……继续说那阳河之事!” 女帝咳嗽了两声,连忙打断了徐安的话,免得被人发现自己刚刚失态。 “陛下,这阳河乃是一条上游河道,河水湍急,水势汹涌!而那潼阳关恰好地势低洼,若是开河决堤,那么潼阳城的敌军,必定死伤惨重!” “如果陛下能够利用水流的改变,造成河道坍塌,那么敌军的士兵,必然不堪忍受!到时候……那北辽歹徒自然不敢贸然进攻!” “可是……若阳河决堤,那么对我大乾也断无好处,更何况这可是天灾!” “陛下说的没错,这是天灾,那潼阳关被淹,与我大乾又有什么关系?” 徐安没有顺着女帝的话说,而是话锋一转,把这件事情扯到了别处。 “陛下,臣估计过,此次阳河数量上涨,大概也就能持续一月的时间,到时候,再命人把决堤的阳河重新封堵计可!此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另外,早年时候,臣到过潼阳关,北辽那边地势低洼平坦,可我们大乾哪里却是丘陵地带,居民不多,如果决堤,所迁移的居民数量肯定不会特别大。” 女帝听闻脸色微微变化,徐安说的没错,恐怕这也是除了投毒之事以外,更好的办法了,并且这件事情也不会让别国抓住小尾巴。 至于刚刚自己也想到的迁移居民的事宜,徐安也设想到了。 难道真的要如此? 可是…… “朕……” 女帝还是犹豫,毕竟这件事情关乎国家存亡,万一徐安计算失败,那可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行为啊。 “陛下……已经到了早朝时间了……” 这个时候,一旁的魏德春悄悄走近,对着女帝吩咐道。 这一句话把女帝从思索之中拉扯到现实,也算是给女帝解了围,这件事情还是要稳重一点才是啊。 “唔……好!” “这件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 女帝起身后,长舒一口气,对着徐安郑重无比的说着,言语中似乎有一点谨慎的意思。 “喏……请陛下放心!” 徐安不清楚其中的缘由,但见到她神色凝重,不由得也是肃穆起来,连忙拱手回道。 女帝微微点头,没多说什么,率先离去,可路过徐安面前的时候,还是情不自禁的着重打量了他一番。 而徐安则是被另外一个太监指引着前往大殿。 第13章 狂妄!实在狂妄 大殿之上。 诸位大臣窃窃私语着,议论纷纷。 徐安被一个太监引领至队伍的末尾,这个小小的举动并没有引起很多人的关注。徐安也只是和周围几个人点头致意。 虽说小小九品官员是没有资格来到大殿之上的,但此刻的徐安并没有穿官服,这让周围的几个四品官员有些疑惑。 闹不清楚徐安的具体身份,但是看到是太监前来指引,也都识趣的微笑着和徐安打着招呼。 “陛下驾到!” 随着大太监魏德春尖细的嗓音响彻大殿,众人顿时噤声,纷纷跪拜,口中念叨着圣上万岁。 女帝缓步踏入大殿,坐在了龙椅之上。 “众爱卿平身吧,今日早朝,依旧是谈谈那前线北辽战争之事。此事乃国之根本,今日必须要商讨出个计策来!” 女帝淡淡说着,凤眼扫视,让许多大臣都不敢与之对视。 听到女帝说的是前线事宜,这群官吏纷纷面露愁容,有人甚至都不愿意抬头,仿佛与自己毫无关系。 而这群人当中,就属徐安站得最直挺,他眯着眼睛,从前往后数着在场大臣的人数。 尤其是看到最前头被皇帝陛下御赐可以坐着的老头,他不由得眯了眯眼。 此人正是李密!大乾丞相! “怎么,大家都没有意见了?” 看到众人都是低眉顺目,没有一丝反抗意图,女帝微微皱眉,心底也不知是喜还是忧。 “咳咳……陛下,臣自从昨日回去之后,思索万千,可想来想去,除了求和之外,别无他法!” 此刻,一个稍微年迈一点的官吏首先开口,一副为国为民,舍弃自己一切的模样,引得大殿之上的文武百官不由得冷哼一声。 “求和?镇国公好大的胆子啊!” 女帝眉毛一挑,满脸不悦。 而此人,正是镇国公刘澶。 原本只是一个小贵族,却不成想抱上了丞相李密的大腿,先帝在世的时候,这人竟然官衔连升三级,更是在丞相的举荐下,担任了十年前与北辽作战的主官。 那时也不知为何,原本一向强横的北辽军队,竟然被刘澶打的节节败退,最后先帝册封刘澶为镇国公,位居二品大臣! “陛下息怒……” 刘澶看到陛下动怒,连忙跨出大臣行列,拱手道:“臣也不想这般……只是……只是如今北辽势大,我大乾根基不牢,臣不得不考虑保证后方的安全!故此,臣……主张求和!或许我们和北辽还可以强强联手,应对其余五国的威胁,为此我……” “哈哈哈……” 就在此时,刘澶的话还没说完,一声嗤笑的声音从队伍的最后冒出,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关注,刘澶也不例外,他循声望去,却看到一个穿着普通的年轻男子站在队伍的后面,他不禁皱了皱眉。 刘澶虽然年纪大了一些,但他的眼力劲还是有的,一眼就看出徐安并非朝廷官员,不仅年龄小,更像是一个穷乡僻壤来的土小子。 “嗯?你是何人?何故嗤笑?是怎么进来的?难道禁卫都是吃素的睁眼瞎不成?” 刘澶眯了眯眼睛,见到徐安连朝服都不穿,满脸恼怒,而徐安身旁的刚才几位还面露善意的大臣瞬间脸色大变,连忙和他错开距离,以免被镇国公仇视。 “哈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堂堂大乾王朝,竟然连个像样的人都凑不出来啊!” 徐安跨步从大臣队列中,张口就让所有人面露怒色。 “放肆!哪里来的黄口小儿!” “胆大妄为!我大乾王朝人才辈出,岂会是你口中如此?” “陛下!该将此人乱棍打出!不!该诛杀!” “狂妄,实在狂妄!” 刹那间,所有的大臣群情激愤了起来,眼中冒火,恨不得一口吞了徐安。 反而徐安却不慌不忙的从末尾走到了前头,凑到了刘澶的面前仔细打量了打量,甚至还蹲下身子,朝着他的胯间瞅了瞅。 这个动作却把刘澶惊住了,连忙往后退了几步。 “奇怪!明明此人也张胡须,胯下东西应该也不少,怎么能说出如此娘们的话来!” 徐安装做疑惑,用手摸了摸鼻子,自顾自的说着。 “你……来啊,禁卫呢!给我拿下他!” 刘澶忍无可忍,用手指着徐安的脑门,气的自己胡子乱颤起来。 “呵呵,你就是李承铉昨日口中的毒士徐安吧,我原以为怎么也得是一个稳重之人,可没想到,怎么看起来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哈哈哈!” 此时,原本一直坐在太师椅上的丞相李密,缓缓站起身子,拍了拍还在气头上的刘澶,示意他稍安勿躁,随即就走到徐安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 “在下见过丞相大人!大人啊,难道你双跨之间没有东西不成?怎么说你,你不着急呢?” 听闻此话,就连高高在上的女帝都感到震惊无比,本以为徐安见到丞相李密会收敛一点,可怎么看上去比之前还放肆了? “你……这可是丞相大人!尔敢放肆?” 刘澶原本刚刚平顺下去的气息,瞬间又涌现了出来,不过他还没多说什么,就被丞相阻止了,反观丞相依旧一脸平静。 “如果说名震一时的毒士徐安就是这种宵小之辈的话,那么李承铉……恐怕你就有欺君之罪!” 李密轻飘飘的看了一眼徐安,说着就转头注视着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的户部尚书李承铉。 “这这这……” 李承铉显然被吓了一跳,连忙双手朝着女帝行礼,但看到女帝摆了摆手,也没说什么。 “喂喂喂,老头!嘛呢?欺负别人不是?” 徐安连忙把注意力拉扯到自己身上来,可这一句老头,又着实惊住了众人。 要知道,就连女帝都不敢喊李密老头啊。 这徐安怎么像是一个浪荡子的莽夫? “哼哼,难道我没说对么?我堂堂大乾王朝,才和北辽打了一个月的时间,难道就要放弃?就要求和?难道你们尔等甘愿把自己的儿女送予北辽蛮子?” “我听闻镇国公刘大人的小女儿还没有出闺,这是要上赶着送给北辽当器鼎?还是说……这位刘大人……你早就和北辽有染?私通敌国?” 第14章 叫我徐大人 徐安话音刚落,整个朝堂之中顿时喧哗起来。 他们刚才已经见识过了徐安的狂妄,可现在他的行为,就是找死! “你说什么!气煞我也!气煞我也!给我杀了他!额……我的胸口,好疼啊……” “刘大人……刘大人!” “快传御医!刘大人昏过去了!” 就在刘澶恨不得缵起袖子,给徐安来上一拳的时候,突感自己心脏猛烈疼痛起来,他捂住自己的胸口,大口喘气,而后就晕倒在地。 “啊……大人!大人啊!” “快来人呐,救命呐,来人呐……” “快传御医!御医!” 朝堂之中彻底乱套了,一个个纷纷上前,搀扶起刘大人,就连丞相李密都有点失态,情不自禁的远离了徐安。 这可是个煞星! “咳咳……魏德春!去请太医,另外令禁军把镇国公刘澶大人送回府上,朕见刘大人身体不适,特应允刘大人三个月不用早朝了!至于三个月后……视刘大人身体再议!”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女帝终于发话了,她冷眼瞥了一眼被众人搀扶着的刘澶,眼神中满是厌恶。 而丞相李密闻言,脸色一白。 好一个借刀杀人!咱们女帝陛下玩的还真是顺溜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臣为镇国公谢陛下隆恩……” 李密心中虽说一千万个不愿意,可事已至此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代替刘澶感谢女帝。 徐安却略微有点惊讶,可随后脸上的不适也就烟消云散了。 之前徐安的种种行为,并没有针对谁的意思,可正好刘澶冒出来了,加上自己也不喜这人,所以这才对他下手。 没想到,自己还是被当枪使了啊…… 至此,徐安心中对女帝的认识又清晰了一分。 “诸卿……咱们还是聊聊正事吧,徐安……不可再次放肆!” 最终朝堂上的这副乱象还是被女帝一句话化解了,说完还给了徐安一个不明所以的眼神,也不知道是欣赏还是警告。 “哼哼……陛下,这徐安刚才说我大乾无人,以臣来看,这厮心中早有解决方案,不如我们来听听徐安如何说……” 此时,一位中年男子从队伍中走出,对着女帝低头说道。 嚯!又冒出来一个…… 徐安收拢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转头看了看此人,唔……张得还挺人畜无害的嘛! “报上名来!本少爷我不和没名字的人说话!” 众人现在也算是有点适应徐安说话的方式了,听到徐安这么说,也都没感到意外。 “嗯?在下是国子监祭酒李风……” “哦?姓李的?难不成是咱们丞相的亲戚不成?” “放肆……” “咳咳……开玩笑,开玩笑……这位李祭酒……你官职祭品啊?怎么站的距离前头这么远?” 徐安见到众人皆多不悦,尤其是看到了户部尚书李承铉的目光,感到了一丝丝的尴尬,调侃之余竟然忘了自己的这位举荐人也姓李。 “哼!国子监祭酒古来皆是从四品!” “哈哈哈!我说怎么站的这么远啊!才从四品啊!你要是声音再小点,恐怕我就听不太清楚了!这大殿之中这么多人,要是是个人都来给我说话,那我还不累死了?呵呵,七品以下的人不配和我说话……” 之间徐安往周围打量了一番,眯着眼睛瞅了瞅,见他往后走了几步,又看了看距离,感觉差不多少了,继续说道:“就从这里开始,往后的人就闭上嘴吧,我只听前面人的问话!在这后面的也不好好想想,怎么才这么低的品阶?没努力不成!” “你……你欺人太甚!” 那李风瞪大眼睛,指着徐安,脸色涨红。 “你说我欺人太甚,我倒是想看看你怎么个欺人太甚法,你说吧,我听着呢!” 徐安嘿嘿坏笑道,看向那人,仿佛看到了一块肥肉一般,让那李风有些害怕。 李风见此,更是恼羞成怒,他狠狠跺了跺脚,说道:“我等皆是科举而来,为国报效此身的栋梁之材,岂是你徐安这等宵小之辈……” “徐安也是你等品阶能叫的?叫我徐大人!” 此人话还没说完,徐安脸色猛然一变,厉喝道。 这话说的极具杀伤力,吓得李风顿时闭紧了嘴巴,连连摇头,不敢再说一句废话。 “唔……朕忘了告诉诸位……我昨日已经颁下诏书,令徐安为居中郎,品阶……唔……九品!” 喂喂喂!女帝陛下啊,没见你这么坑人的!我在这里尽心尽力的帮你整顿朝纲,怎么你还拆台呢!居中郎就居中郎了,这个品阶就不用再说了吧! 徐安听到女帝冷不丁的冒出来这么一句话,嘴角猛然抽搐了一下,顿时感觉背后发凉,此刻应该有好几十双眼睛恨不得杀了自己了。 “呵!我还以为这位小徐大人品阶多高呢,原来才九品啊!岂不知我大乾王朝,光九品的官员,就算是在场诸位大人的双手加在一起都数不过来!小徐大人……咱们是不是……哈哈哈哈~!” 李风顿时感觉舒畅无比,这徐安才仅仅九品,而他李风则是女帝身边的肱骨大臣,虽说是从四品,原本四品下的官员是没有资格入殿的,但这国子监祭酒历朝历代,都是被特许的,他岂能受这等气! “呵……小徐大人就小徐大人吧……” 徐安十分无奈,自言自语的嘟囔着,转头看了看高高在上的女帝,咦?她难道是在笑?呵呵,上当了上当了!这轩辕姬竟然给自己挖坑了! 这边,李风见徐安吃瘪,心底的那股恶趣味顿时爆发了出来,一边嘲讽着徐安,一边还不停地偷瞄女帝的表情,想要看看女帝的反应,毕竟这徐安可是女帝亲自册封的。 亲自下诏书册封的,最低也就是四品大臣了! “既然这位李祭酒胸怀笔墨,想要挥斥方遒,那么应对前线的事情,还是交给李祭酒吧!至于在下……累了累了!” 徐安说着,就一屁股蹲在了地上,正好把自己一直背着的背囊放在屁股底下垫着。 第15章 将计就计 李风见状,不禁愣住了。 徐安这是干什么? “这这这……陛下,在下对前线之事断无任何思绪,一切还请陛下定夺!” 李风见到徐安想把祸水引到自己身上,连忙低头惊恐解释起来。 “好了……这是朝堂之上!徐安!你也闹够了!还是快点说说你对前线事宜的看法……昨日我听户部尚书李大人所说,你似乎想要在北辽水源中投毒?” 女帝见到时机也差不多了,便打断了两人的争吵,淡淡说道。 “啊?”徐安一愣,随即想到了入殿之前刚才女帝对自己的叮嘱,连忙点了点头,从地上站了起来,收起来了刚才玩世不恭的样子。 “嗯,是有这件事!” “投毒?你说什么?” “没错!如今我前线将士浴血奋战,可那北辽的军队却日益强大,长此以往,恐怕我们将士守不了太长时间……所以,要想退敌,那就只得坏其身躯!” 徐安打量了四周,见到众人都是一脸疑惑,这才侃侃而谈,把自己之前告诉女帝的计谋全盘皆出。 不过,这个计谋正是被自己再次否定的计谋。 因为这防毒之计,一是有违道德,二是,事关重大,若一旦传出,恐怕北辽更会攻势猛烈! 不过,也不知道女帝到底打的什么算盘,竟然早就叮嘱过自己,要自己依旧坚持此计。 半刻钟后。 “毒辣……果真是毒士啊!” “没错啊,此举定然会残害数十万北辽人!” “哼,此计不妥!” “我也认为不妥!若是释毒失败,那该如何!” 李风等人闻言,纷纷开始发表各种意见,一时间,这大殿之上议论声四起。 而丞相却一直端坐在太师椅上,闭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嗯?难道你们有什么好的计谋不成?” 徐安见到众人的反应,似乎是早有预料,呵呵一笑,径直反问道。 “这……” “似乎此计并非不可行,但……此计一旦实施……必将会造成巨大的损失!” 一名文臣皱眉说道,似乎在担忧什么。 “不妨试上一试!毕竟……现在我军兵马,已经不足百万,若是继续消耗下去,那么恐怕……” “这……” “小徐大人……若瘟散发如何?你可知这瘟可不好控制!” 此时,一位年轻官员从人群中高声对徐安发问。 “好办……所有染瘟的人,由朝廷收养其子,赡养其老,令他心甘情愿前往北辽即可……若是恰逢入了北辽国度,那岂不是有功之人!” “什么!这……” “小徐大人……若北辽人也要以此方式来我大乾王朝又如何?” “呵呵,凡见北辽之人,无论男妇老幼,杀之!” “嘶~!” 众人听闻都倒吸一口凉气。 刚才他们见识到了徐安撒泼打诨的功底,他们中大多数人都忘记了徐安毒士的名号,现在听到了这话,他们才重新想起。 毒!果真毒! “这……不杀平民是我大乾王朝一贯的!你这……不妥不妥!” “平民?呵呵,那北辽可不是人!你把他们看作平民,他们呢?烧杀抢掠,欺辱百姓……这些你可曾管过?他们杀了多少我大乾子民?杀人者人恒杀之!” 徐安说罢,冷冷一笑,继续道:“而且,这北辽人本就与大乾王朝有仇,这一次……正是报仇雪恨的好时候!” “你……” “好!好一个报仇雪恨的好时候!徐安!我佩服你!” 就在这时,一旁的丞相终于睁开了双眼,满面红光,对徐安伸出了大拇指,赞叹道。 徐安见状,心里暗自得意。 “呵呵,多谢丞相夸奖!” 徐安不知道丞相这酒葫芦里面到底卖的什么药,可见到丞相这么说,自己也不好驳了面子。 “陛下……既然此计是徐安……哦!不对!应该是小徐大人……既然是由小徐大人提出……呵呵,不如就令小徐大人前去监军!” 丞相长舒一口气,像是想到了什么计策似的,缓缓从太师椅上站起来,眼神撇了撇徐安,一副看待死人的样子。 “嚯!原来是从这等着我呢!难道丞相大人是想要杀了在下不成?美名说是让我去监军,结果在半路令人杀了我?” 徐安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然后一脸嘲讽的盯着丞相,嘴角挂着笑容说道。 丞相闻言,面无任何变化,依旧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对徐安说道:“小徐大人误会在下了,本官只是想让小徐大人监军……毕竟,此计若能实施,必然大获全胜,若是不能实施,恐怕小徐大人也就不用回来了!” “哈哈……丞相大人好算计啊,这样一来还真让我无法反驳呢……可是,我……” “好……允了!” 徐安反驳的话还没说,却突然听见高高在上的女帝张口应答的声音,这可把徐安惊呆了。 什么意思?难道女帝也想让自己死? 自己刚才能在这大殿之上如此放肆,就是因为自己背后有女帝撑腰,可现在怎么看来…… 不对! 原来是这么回事……好好好!不愧是女帝!深思熟虑! 就在徐安内心不安的时候,自己突然想起来之前自己和女帝的交流,他瞬间就明白了女帝的想法。 虽说表面是让徐安前去监军,甚至让徐安顶下散播瘟毒的计策,但是,背后却是想让徐安前去处置开挖阳河使之决堤的事宜! 好一个瞒天过海!好一个将计就计!竟然连丞相这个时候会如此说,都能预料到了! “陛下……这这这……我的安危如何?” 即使徐安已经想明白了女帝的想法,但毕竟这面子上的事情还是要隐瞒一下的。 “放心!王猛!命你陪同徐安一同前往!徐安,王猛的武艺可是在我们大乾王朝数一数二的,有他护你,肯定没问题!另外……” 只见女帝挥了挥手,魏德春应允一声,从后面端出来一个木盘。 “这盘中有三枚金令,每一枚金令都代表朕本人,如若有人不听你指挥,你可用此金令,见此金令而不从者当以谋逆罪论处!自然,若是有那忠贞之臣愿以命违抗,这便是他们的保命符。不过,金令可就三枚……” 女帝面无表情地说着,可这话落在所有人的耳中,却掀起了巨波,她这是什么意思?竟然这么恩典一个小小的居中郎? 可这话落入徐安耳中,分明就是让他打着给敌军下毒的幌子,召人去开挖那阳河大堤,女帝还生怕自己能力不行,特意送三个免死金牌安抚忠臣。 毕竟自己才小小九品居中郎! 第16章 赈灾之法 “臣领旨,谢陛下隆恩!” 徐安见状,急忙跪倒谢恩,这一幕落在众人眼中,让人震惊的无以伦比。 他竟敢接下了!难道他还真以为某些人不敢杀他? “好了,今日朝事就到这里吧,还请诸位爱卿多多关注前线之事……” “陛下……臣还有一事!” 就在女帝疲惫的揉了揉眼眉,想要起身离开的时候,户部尚书李承铉连忙上前一步。 “陛下,南方的饥荒灾情越发严重,与前线事情相比,此事也关系重大,否则……” “唔……徐安,你有什么好计策?” 女帝也猛然间想起来昨日李承铉所说的事情,瞅了瞅徐安,开口询问道。 “自然是赈灾!开放国库粮仓!” 徐安环顾四周,见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自己的身上,当即大声喊道,声音洪亮,掷地有声。 “呵!还用你废话?可如今国库粮仓已然不堪重负,加之前线战事焦灼,将士们都快吃不上饭了,哪里还有余粮赈灾!” 只见那李风冷呵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嫉妒徐安如此受宠,再次冒了出来。 徐安回头撇了撇他,满脸不屑,可随即就又把头转走,就好像是没听见似的。 “你……” 李风见到自己受到漠视,也是气地不轻。 “小徐大人,别和他置气了,这件事情可是国事,要是你有更好的点子,还是不吝赐教啊。” 李承铉看到李风还想要继续发难,连忙岔开话题,主动降低姿态,往徐安凑了凑,希望他能说说自己的见解。 “好!既然李大人张口了,那我就不和此等宵小见识,不过我再提醒诸位一次,七品以下的别和我说话!” 徐安看到李承铉,也微微点头示好,说着又转头看了看后面的大臣,眼神犀利,就像是警告众人似的。 做完这些后,重新看向了李承铉,这才继续说道:“李大人,在下斗胆询问一句,普通人家一顿饭食量如何?” “若是六口之家,大约一斤有余。” 李承铉不清楚徐安为何这么问,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那李大人可否告知于我,今日国库赈灾还能供给南方多久时日?” “经过我户部官员计算,若国库粮仓全部搬出,与北方前线和南方灾区同用,恐怕只能撑南方一个月的时间,这还是最好的条件下,若是那些流民发生暴乱,恐怕连一个月的时间都不够了。” 李承铉皱了皱眉,仔细地思考了片刻后,回答道。 “唔……一个月……好!很好啊!” 徐安听后,最终来回的嘟囔着,这让众人感觉十分纳闷。 “小徐大人,你到底想到什么办法了啊!” “是啊!还请小徐大人不吝赐教!” 众人纷纷催促道。 “哈哈,很简单!往赈灾粮中掺入沙石土块!另外命人收集树叶甘草等物,晒干,磨成粉,掺入粮中,如此一来,恐怕又能多坚持两个月的时间。” 徐安看到众人急不可耐的表情,胸有成竹地轻笑一声,语不惊人死不休般地说出了自己地想法。 “这这这!” “这是要糊弄赈灾之事啊!万万不行!绝对不行!” “不可!万万不可!” “怎么能够这样?” “岂有此理!” 一时之间,大殿上的群臣纷纷摇头,对徐安的建议极为不赞同,就是女帝也皱紧了眉毛,眼神深邃的望着他,好像是想透过他的脑袋,看穿他一切。 “咳咳咳!诸位大人莫慌,在下可不是胡闹,我也知道赈灾的艰难,这种办法虽然有损朝廷威严,但这赈灾的功效,只要有一丝机会,便可以挽救南方百姓!” 徐安见到众人的反应,当即大声喝道,众人被他突如其来的怒吼吓了一跳,一瞬间鸦雀无声,只是看向他的目光依旧充斥着不信任,好似他说出来的,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见到众人不肯相信,甚至女帝也皱着眉头,似乎对徐安这个主意很是失望。 徐安并没有恼火,而是继续侃侃而谈道:“诸位,现在国库空虚,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场饥荒,既然都已是灾情了,至于赈灾粮中有何物件,想必百姓也不在乎,只要能填饱肚子,还管它好不好吃?” 众人听到徐安的话后,纷纷陷入沉默之中,不得不说,他的话的确很有道理。 “我看诸位大人们都是食君之禄,却不干那忠君之事的!尔等都是奢侈习惯了,竟然都不知道百姓无粮可食的时候,连那树皮都愿啃上一啃!” 徐安的话让在座众人哑口无言,一旁的李承铉则是心中暗暗佩服他的胆色,这些话可都是诛心之言,若是换作别人说的话,估计早就被拉出去斩首了,可是他说出来,却好似在谈论天气一般平常。 “小徐大人,您的建议虽然是好的,不过还是需要仔细斟酌。” 过了许久,终于有一个文人开口了。 “不错,小徐大人的这个提议,虽然是个好主意,可还是太过冒险了!” “对,太冒险了,万一出现差池,那岂不是……” 徐安闻言后,看了一眼那名文人。 “哼!这种时候了,你还在推辞!你这是要置朝廷安危于不顾吗!” 徐安听到他的话后,立马瞪起双眼,指着那名文人大骂道。 既然自己已经得罪了大多数人了,也不介意再得罪一个。 可那文人似乎却没有生气,而是皱着眉头,担忧说道:“小徐大人,如今国库空虚,归根结底还是北方战事,若北方战事不能以小徐大人所设想的那样顺利解决,恐怕我大乾国就要有灭国之灾了!” 这文人的话让徐安的脸色一沉,冷哼了一声,随后说道:“哼!你的意思是我不该想出这等方法?” “呃……在下绝非这个意思。” 文人连忙摆手说道。 “好!很好!既然如此,那你就不用过多担心了!北方前线的事情自由我去处置,并且陛下也御赐我了三枚金令,难道你想让我还没出京都,就要赏一个给你么!” “不敢不敢……” 那文人瞟了一眼女帝,可他位置距离前头有点遥远,愣是没看清女帝陛下的脸色,也就连忙低下头,不敢再作声,他可不是丞相! “好!看样子诸位大臣也都没有什么异议了,李承铉,若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就按照徐安所说的去做吧!退朝!” 女帝淡淡的扫视了众人一眼后,随后挥了挥手,宣布退朝。 “恭送吾皇!”众人齐声高呼,甚是响亮。 第17章 有迹可循的计谋 直至女帝彻底离开,大臣们这才鱼贯而出的走出大殿。 可他们似乎都心照不宣,默契的远离了徐安,就连看他的眼神都好像是在看瘟神一样。 徐安也乐得清闲,不紧不慢的拖沓在众人的后面,甚至还装模做样的走起了四方步,像极了权倾一时的重臣。 “呵呵,徐安……我家小儿在我出门的时候,让我告诉你,说让你今日睡觉小心一点……我家这小儿平生飞扬跋扈惯了,要是他搞出什么幺蛾子,还请你多多担待啊……” 可就在这个时候,原本一直在徐安前头的丞相李密却突然停下身子,直到徐安走到身前,他才走了过来,一脸笑眯眯的说着。 “哦?威胁我?我说丞相大人啊,您好歹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怎么就教导不出个能听话的小儿?呵呵还是说人老了,某方面的功能也不行了啊!” 徐安斜眼看了看李密的下体,露出嘲讽的笑容,不屑的说道。 可丞相毕竟是丞相,依旧面无表情。 “哟……看样子丞相大人的素养还挺好呢,那我就放心了,反正咱俩以后在一块的时间还长呢,再说了,咱们可是邻居。我就怕万一我把你说急了,一口气没上来,那我可就成了大乾王朝的罪人了。” 那成想,徐安依旧得寸进尺,那张嘴巴,说出的话真叫一个恶毒啊,简直就是在咒丞相李密。 “好!好!” 这一次,总算是让李密有点波动,甚至身子有点发抖,指着徐安说道:“好小子,我告诉你!老夫我兢兢业业,三朝为官,虽说我年龄已大,可也不是你随便就可以侮辱的!你等着,今日你说的话,老夫记住了!” “哟……还知道自己年龄大了呢!咋还不告老还乡去呢!要不这样,你现在去给女帝陛下乞老还乡,把丞相之位让我坐坐?” 听闻此话,李密冷哼一声,随即拂袖快步往前走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徐安说中了他内心的想法。 反而是徐安,看着李密的背影,刚才玩世不恭的表情总算收了起来,变得无比的严肃。 他今日的每一句话,每一个举动,就像是过家家一般闹着玩似的,可现在回想起来,竟然情不自禁的冒出了冷汗。 “咱们这个女帝啊……呵呵……” 徐安站住身子,看到前面的那些大臣早已离开,他这才转过身来,朝着皇宫深处瞅了瞅,自言自语的说着。 看样子女帝想让他做一个孤臣啊,而他也没让女帝失望…… “徐安啊徐安,你小子可得小心一点!” 徐安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嘀咕一番,随后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跟在大臣们后头往宫外走去。 可在前头的那些大臣,见到徐安没跟上来,也都放肆起来。 “哈哈……” “这徐安还真够胆大妄为的啊!竟敢当众辱骂丞相大人!” “就是,丞相大人是何等尊贵的人物?哪里是那小厮能够轻易辱骂的?” “可不是么!徐安啊徐安,我就不信你能活到明天早晨。” …… 半刻钟后,徐安缓缓步出皇宫大门,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马车旁站着的王猛。 “王统领……” 徐安率先走过去,给王猛打了一个招呼。 “嘿嘿,小徐大人!看样子未来一段时间,还要你承蒙关照了!今日小徐大人在朝堂上的表现,让在下……真的是……” 此刻的王猛也脱去了铠甲,一副朴素打扮,双手抱拳,还了徐安一礼,回想着刚才徐安在朝堂上的所作所为,这也让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来描述。 “呵呵,王统领客气了。” 徐安摆了摆手,笑呵呵的说道:“今天能在朝堂上说出那些话,这次能够得到女帝陛下的宠爱,全靠王统领帮衬啊……” “呵呵……徐大人太抬举在下了……” 两个人互相客气了一番,随后俩人就又重新恢复了之前熟识的气氛。 半刻钟后,王猛亲自驾车,朝着徐安府邸而去,徐安也没坐在车里面,而是和王猛坐在一起。 “小徐大人,你说陛下为啥让我陪你去啊……我再怎么说也是禁卫统领,从这层身份上来说,就不应该远离陛下才是……” 王猛见到四下无人,压低声音,疑惑不解的问道。 “呵呵……你啊,可不止是禁卫军统领啊……” 徐安摸了摸鼻子,嗤笑一声,说出来这句没头没尾的话。 “嗯?小徐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猛挠了挠脑袋,没搞清楚徐安到底是啥意思。 “喏……解答你疑惑的人来了!” 就在这时,徐安伸出手来指向了好似早就停在路边的另一辆马车,只见一名侍从正恭敬地站在那里,见到王猛出现,连忙上前一步。 反观王猛,脸色瞬间变化,像是刚刚吃了一颗苍蝇屎一样,因为此人正是他府上的侍从。 “老爷……夫人让我在这里等你,说见到你后要你回家,有大事相议……” 那侍从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说道。 “什么……回家……回家?” 王猛一脸的迷茫,随即转过身子,看向身旁的徐安,而后者却微微笑着,还给王猛挤眉弄眼着。 “不知道是哪位夫人啊?” 王猛好似明白了什么,转头向那侍从询问。 “禀告老爷,是大夫人……” 大夫人!丞相之女! “这……” 王猛一脸震惊,这事难道徐安早就猜到了不成? “呵呵,王统领,家事重要,此处距离我府邸也没多少距离了,剩下的路,让我自己驾车走吧,统领还是快快回家。” 徐安见状,拍了拍王猛肩膀,微笑着说道。 “这……好吧!” 王猛满脸古怪,他现在也总算是明白了过来,随即一个翻身下车,径直走向了一旁马车,给徐安抱拳了一下表达歉意,然后就吩咐侍从行路。 而徐安则是依旧微笑着,仿佛这一切都好像是自己早有预见似的。 他可不相信丞相会放弃这个机会……他也不相信女帝是单纯的怕自己受到伤害,因而叫武艺高强的王猛护自己周全。 这一切恐怕都是有迹可循的计谋罢了……至于这背后之人……显而易见! “咻……” 大概行进了有半炷香的时间,徐安突然听见了一阵破空的声音,一股强烈的惊恐然让他下意识地低头,随着物体碰撞的声音,自己再抬头看去,只见一枚箭矢直勾勾地插在了车框上。 第18章 护卫阿福 “嗯?杀我的?我可不会武艺啊!” 徐安浑身猛烈颤抖了一下,心中充满了恐惧,他没有丝毫怀疑,这是有人要对付他! 果然,一个黑影闪过,徐安看到他拿着利剑就从旁边的楼台上跳落下来,目标直冲自己而来,看那架势似乎是要取自己性命一般。 可徐安此刻早已被吓傻了,根本忘记了逃跑。再加上周围又没有什么人,自己难道是要死在这了不成? “嘭……” 徐安的脑海中响起一声闷响,整个人都被击飞了出去,最终重重地摔倒在了路边,溅起尘土,不断咳嗽着。 “哈哈……徐安,今日你必须死!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黑影站立在屋檐上,俯视着躺在路边的徐安,脸上满是狰狞之色。 徐安艰难地爬了起来,他捂住胸口,感觉五脏六腑都快移位了。 “你认识我?你是何人?竟敢刺杀朝廷命官!” 徐安咬着牙,勉强站了起来,但他已经顾不得身上传来的疼痛了,怒视着眼前的黑衣人。 “我?哼……徐安,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朝廷命官了吗?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黑衣人冷哼一声,随即手腕轻扬,一支利箭就射向了徐安。 “嗖……” 虽然徐安想要躲避,但利箭的速度实在是太快,还是让他划破了臂膀,带着鲜血飞溅出来,徐安只觉得一股钻心的痛苦传来,整个人再次跪了下去。 奶奶的!自己刚才还舌战群儒呢,刚出宫门就有人要自己死? 是丞相?还是那被自己气昏了的镇国公刘澶? 可黑衣人却丝毫不给自己留下思考的时间,只见他双脚轻点,几个纵跃便来到了徐安面前,随即手掌翻动,一股强烈的劲风吹动着徐安的衣角。 擦……要是知道如此,自己早些年无论如何也要学习武艺了! “你到底是何人?你我本无冤无仇,为何杀我?你背后到底是谁?” 说实话,徐安真的紧张了!这是他平生第一次! “呵呵……我是谁你不必知道!” 黑衣人嘴角上翘,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而后手中的长刀便狠狠地朝着徐安的腹部刺去。 “砰……” 谁知道这个时候,变相横生,俩人都没注意到,又是一个身影划过,随着一阵撞击的声音,自己刚才面前的黑衣人突然往一边倒去。 “什么情况!”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让徐安摸不着头脑了。 “喂喂喂,欺负人不是?” 这个时候,徐安才看清楚第二个身影,之间此人穿着破烂,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就像是乞丐似的,看他年龄不算很大,但他那张脸,稚嫩中却显得异常英俊…… “你是何人?” 黑衣人见到突然冒出来的少年,顿时警惕起来。 “嘿嘿……” 少年嘿嘿一笑,而后伸出右手,在自己的左手中指与食指中间轻弹,顿时三颗银针射出。 “噗嗤噗嗤……” 银针没入皮肤之内,发出一声声细密的声音。 “啊!!!” 黑衣人惨叫一声。 “嘶~” 黑衣人的皮肉迅速溃烂了开来,他的双手也是鲜血淋漓,一块块骨骼露了出来,他双眼通红,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的少年,似乎在看魔鬼一样。 “有毒!” 黑衣人大叫一声,此刻哪里还有想要杀掉徐安的想法,转身翻墙就跑。 少年见到黑衣人逃跑,也没有想要继续追的想法,缓缓走到徐安的面前,看了看徐安臂膀上的伤口,从怀中逃出来一个黑黢黢的小瓶子,很是肉疼的从里面倒出来一点粉末,随即敷在了徐安的伤口上。 而徐安虽说一脸警惕,但看到对方给自己上药,也没说什么。 “你是谁?” “我?乞丐啊,你看不出来?” 原以为这个少年很是高冷,但看上去似乎……还真是个小屁孩? 自己被他给救了? “喂!我救了你,给钱!” 可接下来少年的一句话,却让徐安的嘴巴张得老大:“给钱?” “我给你治疗伤口,难道不应该收钱?这草药可不好找了!” 少年很是理所当然地说道。 徐安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这……也对!” “呵呵,你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一个问题十文钱!” “啊?怎么问话还要钱?” “这个问题也算!” “额……” 徐安从地上缓缓站起,掏了掏自己身上,愣是没凑出来十文钱,很是尴尬的看着面前少年,而后者眼神也古怪了起来,似乎在后悔自己救下了此人。 “额……咦?金子?这个值钱!这个就是我的了!” 那成想,这小崽子竟然自顾自的翻看起来了自己的包裹,很是轻松的就从里面发现了女帝刚刚给自己的三枚金令,说着就把其中的一个塞进了自己的衣襟之中。 “诶?这……算了算了,送你一个也无妨……” 徐安刚想阻止,可他思索片刻,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妥协了。 不就是一枚金令嘛,虽说这个金令被自己随意送出,有违女帝威严,但是这小崽子毕竟救了自己一命。 不过……是谁想要对自己痛下杀手呢?呵呵,你等我慢慢把你找出来!我定要把你扒皮抽筋! 徐安眯着眼睛,脑海中快速闪过早朝时得罪的那些大臣的嘴脸,可思来想去,自己依旧没有任何头绪。 “罢了罢了……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徐安无奈叹息一口气,转过身来给少年道谢了一番,可少年自顾自的又把金令从衣襟里面掏了出来,拿在手里看个不停。 徐安摇了摇头,打量了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危害,这才重新坐上马车,想要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嗯?你怎么跟上来了?” 可徐安刚刚驾车走了一小段距离,就发现那少年竟然莫名其妙又坐上了自己的马车。 “你给的太多了,我没法找零,只能先跟着你了,啥时候把钱都给你还上,我再走!” 少年看了一眼徐安,用手托着腮,百无聊赖的说着。 哦?那敢情好!自己竟然白捡了这么一个武艺高强的护卫! “呵,那你别走了!啥时候快还上的时候你给我说一声,我再给你块金令!对了,你叫什么?” “没名字,他们都叫我小崽子……” “这……不好不好!我徐安的护卫,高低也得整个比较霸气的名字!” “叫霸气?” “叫……叫阿福吧!” “很霸气嘛?” “霸气!” 第19章 打个平手 徐安刚回到府中没有半刻钟,就听见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马蹄声音。不用想,肯定是王猛。 “小徐大人?小徐大人?我听说你在皇宫外面被刺了?你没事吧?刑部已经派人介入调查了。” 王猛翻身下马,还没进门就大声嚷嚷了起来,神情很是紧张,直到看见了徐安完好无损的坐在椅子上,这才长舒一口气。 “放心好了,我没事。多谢王统领挂念。” “你这伤口……” 虽说徐安早已更换了衣物,但王猛一眼就看到了徐安的伤口,眉宇之间很是担忧。 “这个啊,皮外伤罢了,现在已经快愈合了。此事还是多谢阿福了,对了,给王统领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的新护卫,阿福。” 徐安摆了摆手,好像丝毫就没有把刚才发生的事情放在心上,好似想到了什么,指了指还在一旁蹲着的阿福。 王猛顺着徐安的手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破烂的少年正蹲在地上把玩着女帝御赐给徐安的金令,见此他脸色瞬变。 “喂,小子!这可是皇帝陛下御赐的金令!还不快还给小徐大人!” 王猛说着直接就伸手去拿,可阿福岂会让他得逞,只见他右手和左手快速变化了一下,那个金令就像是长了脚一样,瞬间就从王猛的眼前消失不见。 “我不!这是报酬!” 阿福嘟了嘟嘴,一副很是不满的样子,王猛看到这里,气不打一处来:“你!” “那也不行!快换回来,别说我欺负你啊!你可打不过我!”王猛冷哼一声,说着又再次伸手朝着阿福探去。 “哼,谁打不过谁还不一定呢!”阿福的倔脾气也被王猛激起来,伸手打落了王猛的手掌后,另一只手直接握拳朝着王猛的面门而来。 “嚯!” 王猛不屑的哼笑一声,身形向侧面微微移动,避开了阿福的攻击。阿福见状也不慌乱,继续攻势凶狠。 “喂!你这小子!还上劲了不是?” 看到有好几次阿福就要伤到自己,王猛心中顿感惊讶。 他可是禁卫军统领,武艺莫说大乾王朝,就算是七国之中,也能排进前十,怎么还会在这么一个小家伙面前屡屡吃瘪? 难不成真如徐安所说,这小子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可大乾中怎么可能存在什么深藏不露的高手!还能让我不知道? 就在王猛暗暗怀疑之际,却突然感觉到一股阴风吹拂,让自己感受到了极度的危险! “糟糕!” 王猛暗叫不好,赶忙抬起手臂,翻出具有铠甲护腕的一面,硬生生挡住了袭来的一刀。 铛! 一阵金属交鸣声响起,王猛的胳膊顿时感觉酸麻异常,而他身边的阿福也被震的连连倒退了三步,手中的弯刀也掉在地上。 “好功夫!你到底是谁?我王猛从未见过像你这样的高手!不过……你特娘的还真敢动刀?” 王猛稳住身形,看着阿福的身影,不由得咂了咂舌,眼中的惊骇之色更浓,心中不由得暗道:看来这小子确实是深藏不露了! “哈哈哈!好了好了!王统领,这枚金令的确是我送他的,阿福,你也不要再闹了,王统领可是禁军统领,你能在他面前撑到这个时候,恐怕还是王统领有意不和你打斗!” 徐安见到双方的确有点剑拔弩张,连忙开口劝解二人。 “哼……大块头!你的确挺厉害的!” 阿福冷哼了一声,从地上捡起来了刚刚被震落的弯刀,随即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就把刀藏在了身上。 “这……小徐大人啊,这可是陛下御赐的金令,再说了,陛下的这个金令可是让你越权指挥前线那帮人的,你就这么……” 王猛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说什么,但是眼神却一直盯着阿福,似乎他已经被这个小孩吸引住了。 “呵呵,王统领,没事的。本来我也没指望上陛下的金令可以发挥作用,虽说这金令有着尚方宝剑的作用,可在我徐安这里,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既然阿福喜欢,就让他拿着吧,再说了,人家救了我一命,就算是当作报酬又能怎样?” 徐安摆了摆手,面带微笑,一脸的毫不在意。 而阿福听到这里,也是对着王猛做了一个鬼脸,嘲讽之意不言而喻。 “那……好吧,喂,小子,你可别弄丢了,不然可就出大事了!额……应该也没人从你手里抢走……” 王猛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很多,他心里清楚,这小子虽然刚才没对自己造成什么威胁,可一旦让他放开手脚,没有什么限制,恐怕能和自己打个平手。 这家伙!到底什么来路? “诶,对了王统领,丞相大人有什么吩咐?” 徐安重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揶揄的似懂非懂着询问着。 “哦!对了!刚才听闻你被歹人刺杀,我着急忙慌就赶来了,竟然忘了给你说这件事了。”王猛猛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继续说道:“小徐大人所猜的没错啊,我家大夫人把我叫回家,可见我的却是丞相府的谋士……” 回想起刚才自己在家中的所见所闻,还是让王猛异常无奈的摇了摇头。 “谋士……莫不是诸葛冶亲自登门了?” 徐安听完王猛的话后,眉毛一挑,脸上流露出了些许兴趣。 “对,就是诸葛冶!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你我走的很近的原因,他并没有让我做什么,而是让我紧密监视你而已,不过……我有种感觉,丞相府似乎有点不相信我……” “哦?呵呵……这李密还是挺谨慎的啊,或许他早就有所察觉了。” 徐安眯着眼睛,把这些信息从自己脑袋里面糅合了一番,这才得出结论。 据自己所知,王猛自幼入宫,一直作为还没登基称帝时候的女帝的护卫,在女帝成功登上皇位之后,水涨船高,他也成了禁卫军统领。 因女帝刚刚登基,根基不稳,以丞相为首的党派,威逼利诱之下,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王猛。 其实一开始,他们并没有想让王猛转投丞相,或者作为暗谍。他们只是想要把自身和王猛捆绑在一起。 毕竟谁人都知道女帝的铁血手腕,和冷酷无情,在刚刚登基的时候,谁知道这女人是否丧心病狂般的进行大清洗? 因而,为了自身以及各个贵族的利益,这才把自己的女儿下嫁给了王猛。 幸好,女帝还是芥蒂丞相的势力,没有对这位三朝元老大动干戈。久而久之,丞相也就转变成了把王猛当作是拿捏女帝的暗中势力。 第20章 丞相有请 似乎明白人都清楚这一点,丞相也懒得掩藏,可既然女帝没有主动出手,丞相就装作不知道这一点。 不过…… 徐安此刻也有点不明白了,既然丞相不傻,也知道女帝刻意让王猛作为自己的护卫,为的就是让丞相露出破绽,可为什么丞相一定要淌这趟混水呢? 难道是说…… 这是丞相故意露出的破绽?可这破绽也不是很大,根本拿捏不住丞相啊…… 奇怪奇怪,李密到底要干什么呢? “小徐大人!丞相有请!” 可就在徐安思索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的时候,突然听见门口有丞相府的侍卫大声通告着。 “唔……丞相有请?” 徐安疑惑的看向了王猛,王猛也是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那走吧,我们一起去!“ 徐安笑着站了起来,“我倒是要看看这老头到底想干什么……” 王猛愣了愣,也微微点头,起初他是想要拒绝的,但现在来看,自己反而是不去更不妥当了。 在侍卫在前面领路的时候,徐安默不作声地朝着不远处的阿福摆了摆手,示意让他过来,随后就在他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然后就让他离开了。这让身后的王猛一脸蒙圈,可意识到现在场景不对,他也就没有多问。 “嚯……这丞相府果然雄壮啊……” 随着徐安缓缓踏入丞相府,周围的景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着变化,门外门内就是两幅天地。 在门口,是一座宽阔的大厅,在大厅两旁则是一排排的房屋,房屋的门口站立着一个个身材魁梧,气势不凡的侍卫,而在大厅的正中间则是一条长廊,在长廊的尽头有一座阁楼。 至于周围的景观,可以说是五步一景,十步一花,一时间竟然找不到一个适合描写这里风格的词汇。 伴随着侍卫的引领,缓缓踏过一座小桥,而小桥下面的水流竟然模拟出来了瀑布的韵味,而且,在水中游荡的十分罕见的赤鲤竟然真的是活物,这让徐安大呼过瘾,连带着看待周围环境的目光也有些惊叹。 而就在徐安欣赏周围美景的时候,身边的侍卫却是停下了脚步,然后朝着左侧躬身行礼,徐安顺着侍卫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丞相李密身着素衣,随意坐在一个凉亭之处,右手端着玉盏,眼皮微闭,神情游离。 “嚯……老头你好别致啊!你这丞相府我看比皇宫内院还要奢华,若陛下是大乾的皇帝,那么你李老头恐怕就是这丞相府之内的小皇帝了吧!” 还没等侍卫前去通报,只见徐安嗤笑一声,大步就朝着丞相李密走去,这一番话可把周围人都吓得不轻! “嘶啦……” 旁边的侍卫听闻此大逆不道的话语之后,猛然拔出长刀,一个个的看着徐安眼神发火。 “呵呵,小徐大人!此处都是历代皇帝陛下的恩赐,我能在这里居住,全仰仗陛下!” 让人奇怪的是,现在的李密却丝毫不恼,就好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他缓缓摆了摆手,示意周围人退下,依旧一副慵懒的神色,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徐安。 “哟……”徐安看了看周围,然后坐在了旁边的石凳上,翘起二郎腿,“这丞相府还真是大啊!啧啧啧……比我家那破落的府邸强多了……” “那小徐大人您就在我这丞相府多玩几日吧……不对不对!要是小徐大人愿意,你尽可以搬入此处!我丞相府房间众多,空着也是空着,小徐大人喜欢哪个住哪个……” “哦?喜欢哪个住哪个?我说要是喜欢你住的那个呢?” “那我就换个房间去住……不过我那房间,比较逼仄一点,要是小徐大人不介意,我没啥意见……” 李密的此话却让徐安越发感觉不对了,怎么这老头越来越让自己看不明白了?他这是要拉拢自己? 徐安想了一会,最终还是决定先不急着回答他。 “咳咳……丞相大人,你找我来所谓何事啊?与其在这里闲聊,我还不如现在就动身出发前往前线……” 看到李密神情依旧放松,徐安率先忍耐不住,出口询问道。 不知道丞相的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让一向自诩聪明的徐安也有点捉摸不透了。 难道这就是纵横朝堂几十年的势力么? “什么事?呵呵,没什么事情,只是知道小儿昨日与小徐大人起了冲突,我怕小徐大人怪罪,所以今日才主动请你上门,我这个父亲来代替他向你赔罪了。” 李密微微坐直身子,神情肃穆的看向徐安。 可徐安也不是傻子,他冷哼一声,缓缓站起身子,对着李密说道:“呵呵,丞相大人说的玩笑可不好笑啊……这两日是在下鲁莽唐突了……” 徐安说着就对着李密行了一礼,这一幕落在了王猛眼中,就像是泛起了波涛一样。 一向是谁都不服,谁都看不上眼的徐安竟然主动给丞相低头了? “若丞相大人没有什么事情,在下就告退了……” 见到丞相依旧半瘫在了椅子上,徐安脸色依旧沉重。 “哦?不商量着搬入丞相府邸了?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多留了,小徐大人好走!来啊,替我送送小徐大人……” 李密微微笑道。 “是!” 听到李密的吩咐,旁边一名侍卫立刻上前,做出了一个请的姿态。 徐安看了看李密,又扫了一眼周围,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 在徐安转身的刹那,他看到了李密嘴角露出的笑容,和那眼眸深处隐约的狡黠。 哼!这李密果然是有问题。 可他为什么会让自己来一趟丞相府呢?对他有什么好处? 徐安想不明白这个问题,直到他走出丞相府,依旧没搞清楚。 等到徐安彻底离开之后,原本一直躲在旁边厢房的诸葛冶这才缓缓走出,“相爷,这样会不会是多次一举?这小子可不好对付!” “呵呵……掩人耳目罢了!来啊,传出消息,就说徐安已经转投我丞相府内!” 李密这一次总算是站起来了身子,脸上却被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阴翳所笼罩,随口就对着身旁的侍从说道。 “砰……着火了!相府着火了!” “快来救火啊!” “快来人啊!” 第21章 丞相府异样 就在丞相府异常平静的时候,突然一阵嘈杂的喊叫声响彻天际。丞相府外围的侍卫们立即朝着深处而来。 刹那间,整个府邸上下变得混乱起来。 “怎么回事?” 丞相李密微微皱眉,丞相府会发生火灾? 怎么可能!除非有家仆不想活了! “启禀相爷,是小公子的厢房着火!不过幸好,小公子没有什么大碍。” 慌忙之中,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连忙小跑过来,跪倒在李密脚下。 “你说小公子?你确定?”李密神情一凛,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小人绝不敢欺瞒相爷,那厢房是小公子的,而且小公子刚刚出去办事去了,所以并未遭受任何伤害,但是厢房已经破损严重,而且火焰正在燃烧……” “那你还不快去救火!” 丞相李密一板脸,顿时吓得那管家一哆嗦。 “是!小人这就去……小人这就去……” “哼!这些奴才,都是一群废物,本相养着他们做什么?”丞相李密愤怒的将桌案上的茶杯砸向地面,怒骂道。 “相爷不要气坏了身体……相府一向平稳,家仆们做事也都懂得分寸,难道是天气太热的缘故?” 诸葛冶在旁边劝解着,可是却一点效果都没有,只是看丞相一副怒极攻心的样子。 “相爷,这点事情就不必挂念在心了,就让下人们去处理吧……” “不!我要亲自看看!我倒是要看看这逆子到底在干什么!” …… “啪嗒……” “啪嗒……” 等到二人来到相府深处的时候,火焰已经被扑灭了,而站在一旁的李逸风一直在指挥着仆人把自己房间里的东西搬出来,他身上湿漉漉的,甚至头发还有点焦糊的味道。 在他旁边,却有一个穿着单薄,披散着头发的俊俏美人,不过此人似乎被惊吓到了,一直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气息,高耸的胸脯上下抖动着,好一番美妙的风景。 可就算是此人身材绝美,那些仆人愣是不敢多看一眼。 李逸风满脸愤懑,飞扬跋扈般的指挥着众人,但一转头却看到始终不来自己厢房小院的父亲大人正站在一旁,吓得他一哆嗦直接把手中的扇子丢在了地上。 “父亲大人……” 李逸风自言自语的嘟囔了一句,可随后就想到了什么,连忙把身旁的绝美女子往外推了推,像是想要疏远他一样,又赶快跑到自己父亲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李逸风!你在干什么!下人不是告诉我说,你去外面办事去了么?还有!他是谁?我三令五申不让外人进入丞相府,你到底想干什么!” 李密怒目看着跪倒在地的李逸风,一脸愤怒的喝斥道。 “我……父亲……她……她……” 李逸风支支吾吾了老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只见他原本老气横秋的脸上,布满了殷红,显然是被自己气地不轻。 “她怎么了!说话啊!她是谁?!” 李密气急败坏的看着李逸风,一双眼睛仿佛要喷出火来。 “她……她是青楼女子!” “放肆!” “你……你竟然带回家里来……胆大妄为!说!你还做了什么事情!” “父亲!不是你想的那样,是她……她……”李逸风支支吾吾了老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够了!来人!把他给本相抓起来!” 李密怒气冲冲,他环顾四周,见到周围仆人全部跪在地上,尤其是看到了刚才给他禀告的那位管家,冷哼一声,抽出来旁边侍卫的剑就大步朝他走去。 “相爷!相爷!息怒啊相爷!小的……小的忠心耿耿……啊……” 此人还没说完,李密收起剑落,一颗圆滚滚的头颅就滚落在地,一时间吓住了所有人。 这老头竟然如此残暴? “要是还有人敢欺瞒我,这就是下场!另外,把小公子带走,关入密室,让他好好的反思反思……至于这个青楼女子,此事传出去有违我丞相府威严,杀了算是!把小公子出入青楼的痕迹全部给我抹除干净!再把他最近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给我讲清楚!哼……” 此刻的李密就像是一个恶魔,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是那么无情、那么恐怖,吓得下人们全身瑟缩,一点反抗的勇气都没有,唯唯诺诺的应承下来。 说完这些之后,丞相冷哼一声,转身拂袖而去,在经过诸葛冶的时候,恶狠狠地看了他一眼,这让诸葛冶惊恐往后退了一步,随即异常无奈地耸了耸肩膀,恐怕这丞相大人对自己的信任要大打折扣了啊。 …… “徐安,你说今日丞相大人想干什么?” 刚刚回到府邸,王猛就急不可耐的向徐安疑惑了起来。 “想干什么?我也没想明白啊……如此看来,的确是我小觑了咱们的丞相大人啊……” 徐安长舒一口气,脸色变的有些阴沉了起来。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啊……” 王猛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在原地踱步,丞相的势力他王猛一清二楚! “诶?阿福呢?你让阿福干什么去了?” 王猛突然意识到少了一个人。 “呵呵,回来了!” 王猛的话音刚落,就看到一个身影闪过,阿福就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怎么样?” 徐安看到阿福脸色如常,急忙向他问道。 “我看到有人在打架,好像就是你口中的那个李逸风,不过……和他打架的是个女人,那女人躺在床上,一直哼哼唧唧的,似笑非笑,我也弄不清楚……唔……索性我就直接放了一把火……” 阿福满脸童真地笑容,把他看到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徐安,而且说完之后又拍了拍双手,似乎还有些回味。 “哦,是么……” 听到阿福的回答,徐安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打架……这这这……” “呵呵……” “小孩子嘛,不懂很正常……” “怎么?大块头!他们不是在打架么?说来也奇怪,他们的招式我还真没见过呢!” “额……阿福啊,等你再长大一点就能明白了!” “哼!怎么?难道大块头你会这种招式?不如你教教我如何?你教我我就不打你了!” “额……这件事情……额……再说再说……” 第22章 出发 “火势这么大?” 就在王猛尴尬挠头的时候,突然看到丞相府火光冲天,有点难以置信的看了看阿福。 这小子怎么下这么狠的手? “嚯……的确不小啊!阿福,做的好啊!” 徐安走出房门,轻摇蒲扇,看着不远处黑烟滚滚,眼神蕴满了笑意。 “恐怕这一次,那丞相府小公子的一些卑劣行迹也就能暴露出来了……呵呵,李密老头啊,就是不知道你作何感想呢?” 徐安自言自语的嘟囔着,脸上浮现出一丝狡黠的神情。 “小徐大人……咦?王统领也在?见过王统领……”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音,只见一个身穿从三品官服,蓄着胡子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了进来。 “唔……原来是孙大人啊……小徐大人,这位是刑部右侍郎孙旭,孙大人!品阶从三品呢!” 王猛见到来人后,也满脸笑意微微行礼后,对着徐安介绍到。 “哦!原来是孙大人!” 徐安看到此人并无半分恶意,反而是笑容满面,也就不客套了,拱手回应。 “小徐大人,客气客气!在下可是久仰大名啊……” 孙旭就像是一个滚刀肉似的,依旧面带笑容,可他一个从三品大朝廷大员,竟然低三下四的恭维徐安这么一个九品小小居中郎! 也不知道是不是现在徐安是女帝眼前红人的缘故。 “孙大人过奖了……孙大人……不知今日有何事?” 徐安笑着回复了几句,然后询问道。 “呵呵……” 孙旭闻言,捋了捋胡须,“小徐大人,你在皇宫门口被刺的事情我刑部已然接手,就在刚刚,我们抓获了凶手……所以,我这是来告诉小徐大人一声。” 听到此话,徐安和王猛都露出了诧异的目光,这刑部的动作还真快啊。 “抓住了?幕后凶手是谁?” “额……小徐大人,此凶手只说自己是北辽人,是来报复小徐大人您的,至于幕后凶手,还恕请小徐大人多给点时间……” 孙旭有点尴尬地说道。 “哦?竟然是北辽人!” 徐安眼睛眯起,眼中寒芒乍现,可理智却告诉他,这件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不过,此人竟然敢在皇宫门口,天子脚下刺杀自己,显然是不会惧怕刑部调查的。 “唔……辛苦孙大人您了,有机会我一定当面向陛下提及……” 徐安也不知道此人的品行如何,见到他都这么巴结自己了,他也不好推脱,只能随口说了几句客套的话。 但这话却让孙旭惊喜万分,一直在拱手感谢着自己,这倒反让徐安感到浑身不舒服了。 直至孙旭离开之后,王猛才无奈的摇了摇头,很是沉重的对徐安说:“这位孙大人,可是一个笑面虎,虽然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可在民间,人送外号活阎王……任何罪犯在他嘴里可是要受苦了……” “相传他有一百零八种行刑方式,至今没人超过第二十一种。可他又十分谄媚,只要感觉对自己有利的人,他都会去巴结……因此,他不光在民间遭人厌恶,在官场也是如此。” 听着王猛给自己解释,原本以为徐安会感到担心,可他却笑了笑,意犹未尽地看着孙旭离开的方向,谁也不知道他现在心里想的却是那一百零八种行刑方式到底是如何。 …… “大人……一切准备妥当……” 大约一刻钟之后,门外一位身着素衣的壮汉走入房门,虽说装扮的十分普通,可这气质一看就知道是禁卫。 女帝恩典,特地批拨二十禁卫充当徐安的守卫。恐怕在大乾王朝女帝登基后的新朝历史上,还是第一次,这也足以看出女帝对徐安的恩宠。 “唔……出发……再耽误时间,恐怕前线的战况不容乐观了!” 徐安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伸展了一下身体,淡淡说道。 …… 一辆装饰极其奢华的马车从最为接近皇宫的地方中驶出,向北城门的方向而去。 徐安坐在最靠近窗户的地方,撩起帘子,望着街道两旁熙熙攘攘的人群,眯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马车行驶的速度非常缓慢,不过,却不急躁。这马车中的人似乎是在欣赏街道风景,或者是在享受马车中的乐趣。 “这个徐安……也太悠闲了吧……还有那个坐在车顶的小孩,难道也是练家子?” 在距离此处大约二百步的地方,有两个人双手环抱,胳膊之间还别着利刃,眼神一直盯着徐安离去的方向,其中一人自言自语的说道。 “会不会是发现我们了?” “不可能……就算是王猛,这个距离下,也发现不了我们。大人已经吩咐了,让我们远远跟着就行,不用我们出手!” “哼!也不知道大人是怎么想的,此人要是出了京都,可就难杀了!” “闭嘴!大人的命令也是你我能怀疑的?呵呵,徐安这小子身旁有王猛护着,还有二十禁卫,就算是在京都,也不好处理啊!” 两人压低声音,身上除了衣物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可以表露自己身份的证明。 “外面的,都安排好了么?” “放心,大人特意让老四去的浪荡山……” “浪荡山?呵呵,那可是一群……呵呵,有这小子好受的了!看样子还果真不用我们出手啊……” 两人随后相视一笑,好像都能看到对方心里面所想。 …… “喂……有人盯着我们,但我不知道在哪……” 原本一直盘腿坐在车顶摆弄衣服的阿福突然往车厢内伸出来一个脑袋,神情异常凝重,对着徐安轻声说道。 “嗯?我怎么没发现?” 王猛虽说在驾车,可他的耳力也极佳,随即转过头来,朝着车厢内轻声询问道。 “那是你笨!大块头!” 阿福冷哼一声,似乎对这个自己打不过的人敌意依旧。 “你……算了,不和你一般见识……” 王猛异常无语,可往周围再看了看,也愣是没看出有啥问题。 “好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心为好……” 徐安微微皱眉,但他好像并不担心,只是平静的对两人说道。 “哼!” 阿福撇了撇嘴,然后将身形缩回到了车厢之外,随后就赌气地说:“我肯定能把这人给找出来!” 第23章 浪荡山 两日后,徐安等人已经远离京都。 “小徐大人,前面三十里处就是浪荡山……我建议咱们还是绕开为好……” 王猛勒住马车,看着面前得分岔口,面带严肃,对着徐安说道。 “哦?为什么?要是绕开这里,恐怕又要多走一日路程……” 徐安挑了挑眉,对王猛的建议不置可否,反问道。 “这浪荡山……可是个匪窝啊!” 王猛撇了撇嘴,然后一脸担忧的说道。 “这浪荡山,横向纵横一百三十里,分为十六个寨子,三十几座山,有的连绵数十里,有的连绵不到几公里。我记得,最大的一座山叫做''断魂岭'',里面全是些穷凶极恶之辈,一旦被他们抓到……可就麻烦了……” 王猛显然对浪荡山有所了解,眼神闪烁,眉宇之间显露的都是忧心忡忡。 “断魂岭……” 徐安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浪荡山,正如其名,不仅名字中带着几分不羁与狂野,其地势更是险峻异常,仿佛是大自然刻意雕琢的一道天堑,横亘在旅途者的必经之路上。 山峰如剑,直插云霄,云雾缭绕间,隐约可见峭壁千仞,怪石嶙峋,每一块石头都似乎诉说着岁月与风霜的故事。山间林木葱郁,但这份绿意却掩藏不住其下的暗流涌动。 朝廷曾五次派遣官兵征缴,却都因地势复杂、山贼狡猾而未能彻底平息。 那些山贼,利用山间的密林、深谷为掩护,布下重重机关陷阱,让官兵们损失惨重,无功而返。更有甚者,传言山贼之中藏有能人异士,精通奇门遁甲之术,使得浪荡山更添几分神秘与不可侵犯的气息。 当初,朝廷在浪荡山附近修建一座府衙,专门监视山贼的行踪,但是每次都扑了空,久而久之,这座府衙也就荒废了下来。 若是要尽快到达前线,虽说此处并不是必经之地,但却是从京都到前线的最短距离。 从出京都之后,就在徐安的命令下不急不慢的走着,时间消耗很大不说,万一要是被这些山贼给注意到,他们即使有二十来个禁卫,恐怕也根本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小徐大人……此事不可莽撞!” 王猛看到徐安陷入沉思,但是眼神却始终泛着光茫,就凭借他这几日的了解,就知道这小子肯定有啥点子,连忙劝解。 “呵呵,王统领,恐怕还得需要你先去探探消息了,看看这浪荡山目前是怎么回事……” 果然,王猛的话音刚落,徐安就古怪一笑,随后就说道。 “这……小徐大人,这事……这里不比京都,咱们还是小心一点……” “王统领,不必多说,难道你是想要一枚金令?” 徐安收起微笑,面露严肃的看着王猛,这个样子的徐安还真让王猛感到陌生。 “不不不……我这就去!” 王猛尴尬一笑,赶紧应承道。 早在王猛出行前,女帝就单独找过他,让王猛务必全部都要听从徐安的安排,就好像是女帝陛下异常相信徐安似的。 大约半刻钟后,王猛单人单骑快速回返,面色沉稳,但眉间却紧紧皱起。 “呵呵,王统领,怎么样?” “小徐公子,恐怕咱们还真得需要换路了,浪荡山中,十几个寨子最近发生争斗,现在就已然合并剩下了两个寨子,分别是风云岭和龙啸寨,目前山内的环境很不乐观啊……” 王猛叹了一口气,随后对徐安说道。 “哦?” “这风云岭和龙啸寨中人都是亡命之徒,杀性极重,据说有几个寨主,是被这些人暗中斩杀,死状极为凄厉,所以才会造成今日这般局面。” 王猛继续说道:“小徐大人,您看?” “唔……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会会这些山贼!” 徐安从刚才皱眉的表情中重新恢复过来,咧嘴一笑,立刻下令。 “诶!好嘞……咱们马上就换路……诶?不对!小徐大人?咱们还要继续前进?” 王猛下意识以为徐安同意了自己更换路径的打算,可猛然间回过神来,一脸震惊。 这小子难道不怕死? 那可是一群山贼啊,自己对上他们,也要打起十二分精神,虽说自己一个人肯定能顺利过去,可现在不是还要保护徐安么…… “对……咱们会会他们!” 徐安说完,用手搓了搓鼻子,就好像是在说一件毫不起眼的小事似的,随后拍了拍王猛的肩膀,示意王猛不要担心。 “小徐大人……可是……” “没有可是!” 王猛刚想说什么,就被徐安打断,“难道王统领不信任我?” “这……好吧,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无奈之下,王猛还是妥协了,朝着周边二十个护卫喊了一句,然后他率先骑马,走在了队伍的前面。 阿福好像也有预感,也收起来了玩笑的神情,蹲坐在了马车的横梁之上,袖口中的短刃已被他解开束缚,缓缓露出一丝丝光茫。 随着车队缓缓进入浪荡山,就感觉到周围的气息都瞬间变化,好像空气中还散发着一点点的甜味,让人不由自主的深吸几口气,感到心旷神怡。 这里……真是山贼聚集之地吗? 徐安心中不免有些怀疑。 想到这里,徐安不由得苦笑一声,自嘲的摇了摇头,随即将脑海中杂乱的念头抛诸脑后,掀起车帘的一角,仔细打量起眼前的景象。 周围竹林密布,偶尔有几株高耸的松树,显得格外茂盛。而在竹林之间,则是稀疏的灌木丛,在阳光照射之下,隐约闪烁着斑驳的亮光,让这里多出一种美感。 虽说现在众人是行进在山间道路上,可依旧能看到山麓的南面山坡上长满了青草,还有一条河流在山坳中穿过,一股清澈透明的水流从河边的溪水中溅起,溅起一朵朵白色的浪花。 山风吹拂过来,吹的端坐在车厢内的徐安衣袂飘扬,整个人都有种脱尘而去的感觉。 “这山贼,竟盘踞在此等美景的的地方,暴殄天物……” 徐安摇头感慨,这里的美景确实美轮美奂,他早年去过那么多的地方,见多诸多风景,可细细品来,还是这里让他更显舒心。 这时候,马车突然一顿,随后就见到前方出现一群身穿黑色劲装,腰系宝剑的彪形汉子。 “喂!这里不让过了!留下所有人的钱财,原路返回!” 第24章 拦路虎 一个黑瘦汉子大吼一声,指挥着身后的一帮兄弟,向王猛这里冲来。 “什么人?敢挡爷爷的路?” “小徐大人……他们……” 王猛心里一颤,急切转头望向徐安。 可他刚一看到徐安,就发现徐安正闭目养神呢,根本就没注意到这里的事情。 这时候,王猛只感觉眼前一晃,一个魁梧大汉已经冲了过来。 “哼!找死!” 王猛心中大怒,立刻一拳轰出。 王猛的力气不小,这一拳直击对方胸膛,但那大汉也不含糊,反手就是一掌。 “砰……咔嚓……” 两只手掌碰撞在一处,王猛只感觉虎口一阵疼痛,可那大汉的情况就不容乐观了,竟然被王猛的一拳轰的倒退了数十步,直到用手依靠着大树,这才停下。 “你!” 大汉心中震惊,没想到对方的力气居然比自己强出这么多。 “找死!” 大汉哪里受过此等欺负,稍微收拾一下身上的衣物,随后便提着刀,朝着王猛冲了上去。 “嘿!” 王猛心中冷哼一声,双腿在马匹身上轻轻一夹,身体腾空而起,在半空翻了个跟头之后,稳住身躯。 这一次,他不再犹豫,立刻运足了力气,一拳轰向大汉。 大汉见到王猛居然又朝自己攻来,连忙举起刀,迎向王猛,在刀刃即将窜出的时候,大汉猛然摆弄了一下,隐藏在背后的左手顺势握拳,朝着王猛轰出。 好一招瞒天过海! “砰……” “啊……我的手!” 果然,这次两人对拳后,砰的一声随即响起,之后就是骨头碎裂的声音,紧接着那大汉就嚎叫了起来。 “废物!” 王猛眯着眼睛,冷哼一声,似乎对此并不感觉到陌生。 “都给我上!把他们都给我拿下!” 大汉再也忍受不住了,用一只手拖着早就血肉模糊的另一只手,额头上的冷汗快速冒着,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王猛,然后大声朝着身后的手下下令道。 “呵呵……不听话?杀掉!那个领头的给我留下……” 伴随着徐安的声音缓缓从车厢中传来,距离车身最近的五个护卫全部应答,他们上前一步,脸色如常,迎上了这群像是散兵游勇般的山贼。 “砰砰……” “额~!” “我的手!” “你敢!” 一阵阵惨叫和怒骂声,以及哀嚎的声音此起彼伏,这些人根本就抵挡不住这批训练有素、经验丰富的禁卫。 大概也就过了二十几息的时间,面前的这三十多人的脑袋全部被砍下,而出手的这五名禁卫也重新返回到了徐安的车前。 徐安透过车帘,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也不由得砸了咂舌。 仅仅出动五人?可是一对六?这群禁卫果真凶猛……不能招惹!肯定不能招惹! “快走!愣什么!” 王猛的一阵催促声音让徐安快速回神,见到他押解着刚才的那大汉快步走到车前,徐安这才走出车厢之中。 “说说看,你是哪个寨子的?” 徐安没和眼前的大汉多废话,而是开门见山的问道。 “我……我……我是风云岭的……大人,大人别杀我……” 那大汉闻言,眼珠一转,立刻大喊道着,他现在哪里还有刚才的嚣张跋扈?眼前此人的护卫,才出动了五个,仅仅在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全部了结了,他现在哪里还敢多说话。 “呵呵……好,很好,我放你一条狗命,现在你回去,告诉你们大当家的,就说我徐安来了!让他给我滚下来见我!不然,我肯定带着龙啸寨的弟兄杀上山去!” 徐安冷笑道。 “是是是!小的明白,小的这就回去禀报大哥!” 那大汉见到徐安不追究,连忙连连点头,看到一旁的王猛也没再阻拦自己,连忙朝着后面跑去,一路上连滚带爬,好不狼狈。 “小徐大人……您这是……借刀杀人?” 王猛挑挑眼眉,有点疑惑。 “不……所谓的借刀杀人,过于简单了……有违我毒士风格!” 徐安微微摇头,嘴角略微有点弧度,看了一眼王猛,继续说道:“走,往前走走看,看看有没有什么客栈……目前天色已晚,咱们总得找个落脚的地方啊。” 听闻徐安的话,王猛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冷颤,啥叫毒士风格啊,难道你小子还不毒辣?一句话,就让这三十多个山贼尸首分离……可你到底要干什么?目前遇到的可都是小喽啰啊…… 王猛见到徐安重新回到了车厢,内心的疑惑最终也没开口,只能无奈耸了耸肩,示意大家继续往前。 …… “大当家的,不好了……不好了!” 风云岭之前那大汉从刚入山就开始大汉,一路上聚集了好多人在背后跟着他。 “嗯?怎么回事?” 风云岭聚贤堂中,一个看似瘦弱的人快步从堂中走出,看到眼前一幕,甚是气愤。 “大当家的,下面来了一个人,带着一群护卫,仅仅用了五个,就杀了我全部弟兄,其中一个还废了我的胳膊,他让我来给大当家的传信……说……说……” 这大汉情绪激昂,见到自己大当家的,口不遮拦地快速吐露着自己刚才的悲惨遭遇,可说到这里,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才是。 那些侮辱的话,要是激怒了大当家的那可怎么办? “快说!他是怎么说的!” 大当家的脸色阴翳,咬牙切齿地问道,他现在也想见见到底是谁有胆量在自己的地盘上闹事儿,而且还杀死了自己的弟兄,更可恨的是他们连个招呼也不打一声,真当他风云岭是泥捏的吗? 自己现在好不容易打下了七八个寨子的地盘,又有几百弟兄跟着自己,可如今自己弟兄竟然在自己的地盘被人杀了,这口气,他怎能咽得下去? “他说……说……他叫徐安……让大当家的您快点滚下去给他磕头……还说……要是不去,他就带着龙啸寨的人攻打上来……” 大汉瞅了一眼眼前的老大,这才壮着胆子说了出来。 “特娘的放屁!我龙啸寨哪里有徐安这号人物!” 哪成想,此刻一个浑厚的声音突然从堂中冒了出来。 第25章 截杀徐安 此人虎背熊腰,背着一柄宽刀,面容狰狞,从左脸颊到脖颈处,横着一道伤疤,在原本就粗犷的脸上横添几分杀气,再加上他大步流星似的行走,导致一股煞气从他的体内释放而出,让人忍不住后退一步。 “你特娘的实话实说!你要是敢撒谎,老子我剁了你!” 这人一出场,怒目而视,盯着眼前的大汉,说着还抽出背后宽刀,重重插在地上,一副要生吞活剥了眼前人的模样。 “这这这……” 大汉哪里见过这等人物,一时间也被吓住了。 “你尽管说!这位就是龙啸寨的寨主,刘四刘寨主!” 大当家的轻轻拍了拍大汉的肩膀,随即介绍起来。 可这话落入周围人耳中,刹那间就议论了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 他龙啸寨的寨主刘四怎么来我风云岭了?我们不应该是死敌么…… 大当家也没点表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寨主好!小的有眼无珠!得罪了寨主!寨主饶命……” 大汉听闻,立马跪倒在地,连连求饶。 “少特娘的废话,给我如实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刘四冷哼一声,丝毫不在意面前大汉的姿态,他现在着急的还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寨主,我率领着弟兄们听从指挥,前去山下封锁道路,可是却突然有一队人马,硬是要冲进来,就和我们打了起来,对方也就寥寥二三十人,仅仅出动五个人就把我们所有弟兄都杀了……” “娘的!废物东西,给我捡重要的说!” 刘四瞪大着眼睛,狠狠瞪了大汉一眼,大骂道。 “是,是!” 那大汉被骂得狗血淋头,也不敢吭声,只能连连点头,将事情经过详细叙述一遍,说完了,他还低下脑袋,不敢直视刘四。 “唔……那方士是如何装扮?” 刘四听到这里,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着,也一改刚才盛气凌人的样子。 “额……就是普通装扮,不过那马车看上去非富即贵,这也是我们弟兄想要去讨要点钱财的原因……” 大汉唯唯诺诺,一边说,还偷偷抬眼瞧刘四的反应。 可刘四并未发火,依旧沉思。 “那个……刘寨主,此人身旁护卫众多,看上去都挺厉害的……” 大汉吞吞吐吐,犹豫半晌,可看到刘四凶狠的目光之后,再也不敢多说话了。 “恐怕此人就是徐安了……现在这个节骨眼,也就只有他敢闯进来了……呵呵,没想到这人竟然胆子如此大!原本我还想去布下埋伏,没想到竟然送上门来了……” 刘四自言自语道,随后就看向了一旁的风云岭大当家,“吴大当家的,刚才我给你说的那些事情不知道你现在考虑的怎么样了?要知道,那位可是杀人不眨眼的,虽说咱们浪荡山山高皇帝远,可……呵呵!” 吴大强听到刘四的话,也皱了皱眉头,内心不知道在纠结着什么。 一个时辰前,作为龙啸寨的寨主刘四突然登门拜访,这可让他感到一阵心惊,要知道这人的武艺可是比自己高太多了,甚至传闻他十七岁的时候,都可以徒手杀死一头恶虎。 但是又听闻他是独自一人上山,这才稍稍放松一些,碍于自己大当家的面子,最终放他进来。 刘四一来之后,姿态平常,还和自己称兄道弟,寒暄了大概半刻钟之后,刘四这才暴露出来自己的真实目的。 那就是截杀徐安! 刘四说这是他上头交代的任务,至于他上头到底是谁,他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隐隐透露出来是朝堂之上的人,似乎权势滔天。 这不,还没等自己做出决定,就发生了这档子事。 “这……刘寨主,此事事关重大,我等刚刚停息,需要好好部署一下……” 吴大强也没办法给予答复,这件事牵扯甚广,一不小心就会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而且他心里也清楚,能够让刘四亲自出马的人,想必这徐安身份也不一般,万一出了岔子,那可就完蛋了。 根据自己得到的消息,官府好像正准备再一次围剿自己,谁知道这一次还能不能全身而退? “呵!吴大强!难道你听不懂人话?我刘四可是把话撂在这了,事后你可别后悔!” 刘四闻言瞬间恼怒,大喝一声,一脸威胁。 而吴大强好歹也是作为风云岭的大当家的,岂能是柔弱之辈?也毫不示弱,冷哼一声,往前一步,周围的小弟见到大哥发怒,也一个个气冲冲地拔出来了兵器,一瞬间局势剑拔弩张。 …… 众人大概行走了有一刻钟的距离,前面总算是出现了客栈的身影。 随着距离客栈越来越近,也逐渐看的清晰起来。 说是客栈,其实也就是两处小屋,门口上挂着招子,上书一个酒字。 “哟……这一下来了这么多人啊……咯咯咯,真给我三娘张脸啊!来来来,屋里请!” 马车刚刚停在了客栈的门口,只见一位女子扭动着腰肢,笑盈盈的就从屋内走了出来。 她穿着打扮异常妖艳,头上插着发簪,衣服上的图案是用金线勾勒出来的,一双丹凤眼,妩媚勾魂,嘴唇鲜艳欲滴,整个人仿佛一朵开的灿烂的桃花,一颦一笑,都散发出无尽魅惑的气息。 “呵呵呵呵,这位夫人,好生漂亮!” 徐安缓缓从马车中走出,第一眼就被女子惊艳住了,忍不住赞叹出声。 “咯咯咯,小郎君好眼力哦!” 女子笑的花枝乱颤,一边笑,一边走到了徐安的跟前,伸出玉手,轻轻撩拨着徐安的胸膛,娇嗔道:“哎呀……妾身可等待小郎君很久啦……小郎君,快点进屋坐吧。” “呵!离我家公子远点……” 见到这女子还想要拉起徐安的手,王统领愣了愣,一巴掌直接就把女子的玉手打落在地。 “嗯?你这男人!力气好生猛!” 女子脸色微微吃痛,可随后又是一副魅惑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王猛,似乎要将他整个人融化在自己的眼波中。 “咯咯咯……还是这位公子懂得怜香惜玉……” 女子见王猛愣是没有搭理自己,也就识趣没在继续调侃,转头就看向了徐安,打量了一会之后,用手娇滴滴的捂着嘴巴,咯咯地笑了起来。 她本就长相绝佳,如今这一笑更加显得迷人至极。 第26章 魅惑女子 “呵呵,还是夫人慧眼识珠,在下可是最懂得怜香惜玉了……” 徐安顺势抓住了女子的芊芊玉手,满脸的享受,此刻的徐安就像是一个浪荡君子。 “小郎君别一口一个夫人了,妾身还未曾有过婚配呢……” 女子见状脸色一变,娇声笑道,眼中闪烁着浓郁的风情,一把甩开了徐安的手,说话的时候还故意挺了挺胸脯。 “哈哈哈,怪我怪我,是我不对了!那……这位小娘子是否已经心有所属了呢?” 徐安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随即笑嘻嘻地看向了女子,一双眸子中闪烁着邪火。 这一幕落在一旁王猛的眼中,可把他惊讶的不轻。 难道这徐安是个荒淫无度的小人? 不应该啊! 女子见罢,重新牵着徐安的手,说着就要把他往屋里面拉,可一转头,却看到了阿福在一旁傻呵呵的笑着。 “哟?这是谁家的孩子?长相可真喜人啊,莫不是公子的?” 女子依旧笑靥如花,打量了一番阿福,转头朝着徐安轻声询问道。 “唔……小孩子而已,难道小娘子介意?” 徐安闻言,顿时皱起眉头,随即又松开,笑着说道。 “当然不介意啦!公子说的哪里话,有家室的人,更有经验!我就喜欢有家室的男人……咯咯咯!” 女子闻言,娇笑连连,说着又朝阿福招呼一句:“来小宝贝,到姨姨这里来,给你带好吃的东西哦……” 女子说罢就朝着阿福招招手,阿福听了,也是一脸的高兴,屁颠屁颠跑了过来,乖巧的叫道:“姨姨好!” “乖孩子!” 女子伸出手揉了揉阿福的脑袋,然后又转过头看着徐安,笑着说道:“公子……你说是吗?” “是是是!” 徐安闻言,忙不迭的点点头。 这种情况下,他当然是要顺水推舟,答应了下来。 可阿福刚走到女子身旁,只见阿福伸出手就朝着女子胸前抓去,这让女子惊呼一声。 要知道阿福的身手,那可是能和王猛打个平手的,就算是女子有所警觉,可始终慢了一步。 “啪……” “好软哦……” 阿福憨厚地说了一嘴,而女子努力使自己面容保持平常,可阿福接下来的一句话,就让女子瞬间失态。 “这两坨肉之间,为啥要夹着迷魂药啊!” 阿福说完之后,还放慢动作,从女子的胸口处,硬生生拽出来了两包迷魂药。 并且这两包迷魂药好像也被人早就准备好了,只要女子猛然一甩身子,就能把这些药物甩向敌人。 “唰……” 周围人听到此话,所有的护卫瞬间拔剑,虎视眈眈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阿福,别闹!那说不定是你面前的姨姨用来垫肉的……呵呵呵,小娘子,你说是吗?” 徐安用手轻轻拍了拍阿福的脑门,依旧一副笑吟吟的模样。 “哼!原来小郎君是来找茬的!” 女子见状冷哼一声,一股凌厉之气从她身上释放出来,直逼四方,她的身体也是在刹那间变得僵硬,双手就朝着徐安袭击了过去,那速度就像是一条白练,让人目眩神迷。 可她的速度哪里快过阿福,只见阿福的小身板一抖,把徐安往后推开了几步,避开了女子的攻击,随即抬腿踢向了女子的膝盖,而女子见状,则是猛然缩脚。 砰…… 女子的右脚踢中了阿福,发出一阵闷响,可阿福的身体也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反而借助这股力量,再次冲击过来,直取女子面门。 “好快的小子!我今天还真是碰上对手了!” 见阿福一招就破解了自己的招数,女子顿时大喝一声,左拳挥向阿福的下颚,而阿福的右脚也踹向了女子的小腹,两个人的攻击一触即分,阿福的身影再次退了回去,而女子则是身形踉跄。 “小娘子!看你的样子,可是武功底子很好的样子呀!” 徐安见女子能在阿福的手下撑过几招,顿时露出惊奇的表情,看向女子说道。 女子听到徐安的夸奖之词,又是一副蛊惑人心的模样,说着还想要伸手摸向徐安的脸颊,那手指上涂抹了一层厚厚的胭脂水粉,散发着浓烈的香味,让人忍不住想要狠狠吸上一口。 这时,女子猛然加速,突然朝着徐安冲来。 她也懂得擒贼先擒王的道理。 阿福哪里会让她得逞,见状,便朝着女子迎了上去,只见阿福的速度极快,女子只看到一片黑影在自己眼前晃悠,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却是感觉自己的胸口一痛,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胸口竟然多了一只胖乎乎的爪子。 阿福见状,咧嘴一笑,随即朝后撤退了几步。 女子见阿福没有继续进行攻击,顿时心中大恨,刚才差一点儿就被阿福给偷袭了,若不是自己躲闪及时,恐怕胸口的衣服都被撕扯烂了。 “贱奴!” 女子看向阿福,咬牙切齿的喊道。 可阿福闻言,却是一点儿也没有畏惧,反而笑的格外灿烂,说道:“姨姨的胸口,果真很软!” “找死!” 听到这话,女子顿时怒了,她的脸色涨成了猪肝色,身上的杀机毫不掩饰的迸射而出。 徐安见状,也是微微皱了皱眉头,这个女人,果然不简单! “阿福,别闹了!把她抓住!” 徐安见到女子没有了刚才的媚态,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意思! “好嘞!姨姨,我来咯!” 阿福一口应答下来,说罢主动出击,眼神也变得略微有点严肃,一步步靠近了女子,那双眼睛紧紧盯着女子的每个动作。 女子的眼神一直注视着徐安,看到徐安如此淡定,顿时更加肯定徐安的不简单。 尤其是在场的二十多人中,只有这么一个小孩出手,并且其余的人好像根本不担心似的。 这些情况加在一起,让女子更加谨慎了起来。 逃走!必须逃走! 女子见阿福已经来到了跟前,便猛然抬起右脚,朝着阿福的面门踢了过去,速度极其迅捷。 可阿福早已经防范着,在女子抬脚的刹那间,便已经侧身避开了女子的一脚,而女子见状,却也没有放弃,紧接着右手再度出击,可仅仅是虚晃一枪,一转身,就想朝着院子外面跑去。 第27章 官贼勾结 阿福哪里会让她跑走,一步迈出,拦在了女子身前,女子看到阿福挡住了自己的去路,眼眸之中顿时闪过一丝惊骇。 她万万想不到,这么一个小奶娃娃,竟然拥有如此强悍的实力! 女子的脚尖刚刚落地,就被阿福牢牢抓在了手掌之中,随即阿福猛地发力,只听见啪的一声脆响,女子的右手腕顿时断裂,她整个人也被甩出了老远,摔倒在地。 “啊!” 女子痛呼一声,捂住手腕处传来的刺骨疼痛,心中满是不甘和愤怒,自己何曾受过这种侮辱?! 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可阿福却是再次冲了过来,而这次,阿福没有用拳脚,反而伸手扣住了女子的脖颈。 “咯吱咯吱!” 女子被掐住喉咙,只能张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她的眼中尽是不甘。 “阿福,男人要懂得怜香惜玉才是!温柔点!” 徐安见状,缓缓走上前去,说道。 阿福闻言,嘿嘿一笑。 “小娘子,这样的你,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呢……” 徐安在女子前两三步的距离站定,依旧是一副平静的表情,上下打量着徐安。 “哼哼,今日我段三娘落在你手里,也算是栽了……是个带把的,就给老娘我个痛快!” 段三娘见到自己无法从阿福的手上脱身,便索性闭上了眼睛,任由阿福束缚着自己。 “呵……放开我们夫人!” 徐安的话还没问完,就突然听到一阵爆喝,只见从客栈屋后窜出来一个长相憨厚,身材五大三粗的男人,手里面倒拿一颗榆木树枝,就朝着徐安跑来。 可仅仅跑了两三步,就被徐安身旁的护卫给围住了。 “夫人!都给我滚!” 壮汉冷哼一声,依旧是不管不顾的往前冲去。 两个禁卫往前跨步,分别抓住了壮汉的臂膀,但随着壮汉猛然甩手,这两个禁卫竟然被一股力量掀飞出去。 好大的力气! “大壮!快走!快去山上叫大当家的来,就说老娘快被人杀死了!这狗娘养的吴大强还愿不愿意救老娘!” 见到大壮朝自己冲来,段三娘的眼中浮现出一抹着急,连忙大吼道。 大壮闻言,顿时一愣。 “夫人,您别怕!” 大壮有点憨厚,说白了就是脑袋有点傻,也不知道为什么,单单只对段三娘有心,听到段三娘这么说,他猛然停下脚步,看到又有四五个禁卫朝自己而来,大喝一声,紧闭双眼,朝着外面就冲了出去。 没想到,原本能杀死三十多号人的五个禁卫,竟然没拦住此人,徐安见状也摆了摆手,没有让人继续追下去。 段三娘见到大壮成功跑了出去,这才长舒一口气,随后就是恶狠狠的瞪着徐安。 “段夫人,你不必这么看着我。听闻你所说的,恐怕你就是那风云岭大当家的压寨夫人吧,呵呵,放心好了,我叫徐安,陛下钦点的九品居中郎……” 徐安示意身旁的护卫给自己搬来一个板凳,也给受伤的段三娘搬来一个。 “哦?怎么?朝廷看不上我们浪荡山?竟然让你一个小小九品的官员前来?呵呵……” 段三娘听闻,冷嘲热讽的道。 徐安眼角顿时抽搐了一下。 “放肆!小徐大人虽说是九品,但是可是宫内征召的居中郎,身份地位岂是你等能够随意评价的?” 王猛看到徐安尴尬的神态,往前走了一步,大喝一声。 而段三娘眯了眯眼,听到这话,又再次打量了一番徐安,难道居中郎和其余的那些所谓的青天大老爷不一样么? 不都是九品的芝麻官! “什么人?胆子这么大?竟敢强闯民宅?给我拿下!”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得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只见一队身着官服的人马就快速冲了上来。 领头的身着锦服,快速下马,指挥着自己身后的官兵迅速把整个客栈都包围了起来。 至于这些官兵,都是穿着普通,显然并不是正规军队,应该是普通的民兵罢了。 他们每人手抓长矛,都盯着徐安等人。 “嗯?放肆!你们好大的胆子!知不知道这位是谁?乃是居中郎大人!” 王猛见状,勃然大怒,看着眼前带队的官员,冷呵一声。 “啥?居中郎?”带队的此人眯了眯眼睛,有点不知所措,身旁的一个官兵稍稍凑了凑,轻声说道:“主簿大人,这该如何是好?” “居中郎?敢问位居几品?” 主簿大人有点犹豫。 “呵呵,主簿大人,这位小郎君可是九品的官职!和你们县令大人是一样的!” 众人还没说话的时候,段三娘呵呵一笑,嘲讽意味不言而喻,伸着脖子朝着主簿大人的方向大声回答道。 “九品?呵呵,那就好那就好!来啊,这些人罔顾律法,强闯民宅,给我拿下!” 主簿大人这才稍稍放心,一改刚才拘谨的态度,挥了挥手,示意这些人抓住徐安等人。 “段夫人……是在下来晚了,我们县令大人一得到消息,就抓紧派我们前来了,县令大人让我给大当家的说一句,他已经备好酒菜,希望可以和大当家的洽谈一下货物的事情……” 随后,主簿大人尴尬一笑,就对着段三娘拱了拱手,嘴里面嘟囔着什么,并且愣是没有把徐安等人放在眼中。 哦?官贼勾结?官官相护? 好大的胆子啊! 怪不得这些年浪荡山的贼患都没有被解决,原来是有人不想解决啊。 徐安端坐在椅子上,一双眸子不停的在这些人身上来回扫视着,此人是本县的主簿?看穿着似乎有违规制啊…… “呵呵,主簿大人,恐怕你这些手下都不保了呀……” 谁知道,段三娘根本就没搭理这位主簿大人,反而是满脸笑意地看着对方。 “拿下!” 徐安撇了撇嘴,挥挥手,轻声吩咐道。 “什……什么?”主簿大人显然是没明白怎么回事,可随着徐安的命令,原本一直站在原地的护卫动了。 “砰……” “啊!” “我投降!我投降!啊……” 一阵喊叫的声音传来,仅仅三十个呼吸的时间,原本手拿长矛的那些官兵,此刻全被禁军卸下了武器,并把他们打翻在地。 第28章 县令王石 “你……你们……” 主簿大人被眼前发生的景象吓得目瞪口呆,指着禁军和徐安二人,说不出话来。 “麻烦这位主簿大人回去给你们的县令大人带个话,就说我徐安在这里等着他,要是来的晚一点的话,恐怕他的乌纱帽不保了……” 徐安看着一脸惊惧的主簿大人,嘴角勾勒出一丝冷笑。 “你……你们等着,我……我这就回去告诉县令大人,让他……让他来收拾你们!” 主簿大人被吓得浑身哆嗦,看了看躺在地上哀嚎的官兵,又看了看徐安,转身撒腿就跑。 “呵呵,看样子小郎君的身份还不小呢……竟然能把主簿大人都吓跑了!” 坐在一旁的段三娘双手捂着嘴唇,笑的花枝乱颤。 一改之前恐慌的面容,又重新恢复了妖艳。 徐安缓缓转头,看了看她,并没有说话,随即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去收拾一下客栈。 恐怕今夜并不好过啊。 “小徐大人……咱们这么搞,是不是有点过了?要知道这浪荡山的山贼数量众多,那龙啸寨和风云岭也不是好惹的啊,现在又得罪了当地的县令,咱们这……” 王猛皱了皱眉头,思索了一番后,还是走上前来,压低嗓门道。 “咱们这一次就带了二十个人,也就只能应对一时。更何况更为主要的,还是要前往前线。” 见到徐安并没说话,王猛叹息一口气,继续说道。 可徐安依旧微微笑着,并给了王猛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这让后者更加疑惑了起来。 难道他真的有办法? “阿福,来,我交代你去做一件事……” 徐安眯着眼睛,对着蹲在一旁的阿福摆了摆手,等到阿福靠近之后,凑到他的耳边,不知道在吩咐一些什么事情。 …… 奉乙县,县衙。 “呵呵,小娘子……我可来了呀……” 县衙府邸后院,县令王石的房间内,传出来一阵阵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一男一女在床榻之上激烈纠缠。 面前的女子,正是县令王石最宠爱的女人,名唤刘香香,此时此刻,她正跪坐在床榻上,一头青丝铺洒在地,一副任人采摘的样子。 刘香香的双颊通红,一双美眸水汪汪的看着县令,轻咬红唇,娇羞无限。 “大人……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就在王石意犹未尽的时候,房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疾呼的声音。 这和在睡梦中被人吵醒一样,很不爽。 “混账!这个时候来吵本官做什么!” 王石不耐烦的开口骂道,但是手上的动作依旧没停下,弄得怀内的佳人依旧轻喘。 “县太爷,不好了,我带去的那些官兵都被人拿下了……那人看上去有点势力,竟然口吐狂言,让县太爷您亲自去见他……还说,还说要拿下您的乌纱帽!实在是罪大恶极!” 此人正是刚才被徐安吓跑的主簿,他弓着身子,哪里还管的上打扰县令大人的雅致,站在门口大声朝里面喊道。 “放肆……此人什么身份啊……好大的胆子!”王石听闻此言,眼睛猛然睁大,怒吼一句,将怀中的刘香香扔在床上,随便披上衣服就往门口冲去。 “怎么回事?此人是谁?对了,那段三娘没事吧……” 王石猛然打开房门,瞪着眼前的主簿,满脸愤懑。 大概三个时辰前,他突然收到了风云岭大当家的报信,说是有一位从京都而来而官员闯入了浪荡山,还杀了他不少兄弟,原本王石并没当回事。 可在一个时辰前,突然有人传信说风云岭大当家的压寨夫人竟被此人给掳了去,这可把王石吓得不轻。 他和风云岭的确有点生意上的往来,再说了,那风云岭大当家的可是个心狠手辣之人,平生最看重他的夫人,因而王石这才派主簿率领了一队官兵前往查探详情。 索性,最让自己感到放心的,还是那段三娘并没有受到伤害,不然他和那风云岭大当家的就算是撕破了脸皮了。 “县太爷,那人只是说他是九品居中郎,好像是陛下钦赐的,身边带着几个护卫,并且那几个护卫看起来武艺的确挺厉害的,您看要还是您亲自走一趟吧。” 主簿大人上前一步,帮着给眼前的县令整理着衣服,快速给他说道。 “哦?九品官职?呵呵,居中郎?我怎么没听说过还有这个官职?怕不是糊弄你的吧……” 王石冷笑一声,显然并不相信,毕竟在他印象中,九品官职除了自己的县令,也那就几个。 “县太爷,千真万确啊,我看他身边的那二十多个护卫,各个都是一顶一的好手,气势惊人,我们的人都挡不住……” 主簿大人一本正经的说道。 “哼!要不是这件事情和吴大强的娘们牵扯上了,你以为我愿意去管?去,把郑校尉叫上,让他带上一队人马,我倒是要看看这位居中郎到底想要干什么!” 县太爷冷哼一声,用手挽起来了袖子。 “喏!属下立即就去!今日,就让这小小的居中郎,有来无回!” 主簿应了一声,转身就往外快走几步,满脸欣喜,有了县太爷出马,还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 至于刚才徐安对自己的羞辱……我定要全部讨回来! “小娘子,先稍稍等我片刻,等我忙完,再来和你大战三百回合!” 王石咳嗽了一声,朝着屋内喊了一声,发出一阵笑声,随即转头也朝着外面走去,脸上的笑容在转头的刹那也消失不见。 而屋内也传出来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好像是在应和着县令大人。 居中郎?呵呵,我今天就让你永远留在这里! 第29章 尽情糊弄 客栈外大概一百余丈的位置,一群人悄悄蹲坐在了地上。 “就是这?好胆!竟敢把主意打在了我夫人的身上,哼哼……” 吴大强率领着一队人马急匆匆地从山上跑了下来,在客栈的周围悄咪咪地埋伏着。 “哼……我说吴大当家的,何必这么小心,要我说,我们一堆人全部涌过去,就算是这徐安有八个脑袋,也不够我们杀的!” 在吴大强的旁边,正是龙啸寨的寨主,刘四。 之前他俩人在风云岭剑拔弩张,局势瞬间急转日下,甚至刘四都准备动用穿云箭号召龙啸寨的人马攻打风云岭。 可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有一个傻里傻气的壮汉,慌里慌张跑上山来,大喊着:“吴大强救救老娘!” 在场的所有人都认识此人,当他们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全部脸色大惊,尤其是吴大强。 而这个傻子正是大壮! 只见他一个跨步就来到了大壮的面前,双手捧着他的脑袋,一脸的着急,“大壮,我夫人怎么回事!” “大当家的……夫人……夫人被抓起来了,让我来告诉你,救救老娘……” 大壮结结巴巴的,将一段话说完,整个人顿时就软了下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大壮!大壮!” 吴大强连忙扶起大壮,朝后面喊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大壮扶到屋里!” “是!” “玛德!好你个徐安!这是你逼我的!”吴大强此刻也明白了过来,两眼犹如喷火,死死盯着前方,心中已经将徐安恨透。 “刘寨主……此次我就听你一次,但是我有条件,让我手撕了那徐安!” 吴大强脑中略微思索片刻,朝着刘四恶狠狠地说道。 “呵呵,自然没问题!” 刘四也长舒一口气,哈哈大笑,拍了拍吴大强的肩膀。 …… “不!先等等,我倒是要看看这小子想干什么!” 听到一旁刘四的催促,吴大强摇了摇头,他始终趴在了地上,此处居高临下,正好可以看到客栈。 “嗯?徐安想干什么?他想干什么?玛德!弟兄们,收拾东西,给我冲下去!” 不过,吴大强并没有坚持多久,他一转头就看到了徐安正要抱着段三娘进屋,男人的尊严让他瞬间血脉喷张,直接站起身来,大吼一声。 “给我杀!” “是!大哥!” 刹那间,整个山上几百号人瞬间冲了下来,手中握着各种刀具、弓箭,气势汹汹的冲了下来,那气势,甚至比一些正规军都来得更加凶猛、更加凶险。 而徐安此刻却微微一笑,仿佛一切都胸有成竹似的。 “小徐大人……这……” 王猛微微皱眉,抽出来腰间的佩剑,下意识地就护在了徐安的面前。 “呵呵,看样子小郎君今日性命不保啊……” 一旁的段三娘咯咯地笑了起来,看向徐安的目光中满是讥讽,似乎是对他有恃无恐一般。 “哦?那可说不准啊,不过……这些人看上去实力还是有些的……” 徐安轻轻挥了挥手,让王猛退后了一步,随即缓缓抬起头来,眼神中透露出了淡定之色,看着眼前这群冲杀而来的山贼。 吴大强看到了徐安的表现,心中不屑的冷哼一声,“哼!装腔作势,一会儿让你哭爹喊娘!” “嗖!嗖!嗖!” 吴大强手一指,几支羽箭瞬息间就射出,朝着徐安的喉咙飞驰而去。 要知道,吴大强可是一个异常谨慎的人,可如今还是被徐安气地头脑发昏了起来。 王猛冷呵一声,朝着周围也警惕起来的禁卫喊道:“都小心点!” 说罢,猛然挥动手中长剑,把疾驰而来的几枚箭矢劈落在地。 此刻,山贼也把客栈团团包围了起来。 “喂!小子!” 吴大强满脸阴翳,从山贼后方大步朝着客栈走来, 他一脸狰狞地盯着徐安,嘴角挂着冷笑,“你还真以为自己能逃过去吗?别做梦了,老子今日就让你知道,敢动我吴大强女人的下场!三娘,过来!” 吴大强说完,就朝着一旁的段三娘挥了挥手,可段三娘刚想起身,就看到王猛手中的利刃就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你敢!” 吴大强瞪大眼睛,怒视王猛,“快放开她,不然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小子,难道这就是你想要威胁我的资本?” 徐安依旧一脸轻松,转头对着王猛摆了摆手,王猛一脸蒙圈,怎么?要放了段三娘? 他们现在手上就只有这么一个资本了,还给放了? 看到徐安微微点头,王猛也只好无奈叹息一声,把利刃从段三娘的脖颈处放下。 “还真是谢谢这位小公子了……放心,我一会让我男人给你一个痛快哈……” 段三娘起身,路过徐安身旁的时候,还偷摸的给他抛了一个媚眼,娇滴滴的说道。 徐安微微一笑,并未理会段三娘的挑衅。 “哼!还真是不怕死的家伙……我听说你叫徐安?呵呵,巧了,今日不光我要杀你,有人也要杀你!” 吴大强看着徐安,紧紧握住段三娘的双手,打量了一番,幸好所受的伤并不算太重,从她表情中吴大强也能知道,徐安的确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他这才稍稍放松了一点。 “哦?还有人要杀我?让我猜猜看……难道是龙啸寨的寨主?” 徐安装做惊讶的样子,不过脸上却满是玩味的表情。 “哼……徐安!你命很不好啊,原本我得到命令是在半路上截杀你,但是你却跑到我面前来了,你说这让我如何是好?” 原本一直躲在背后的刘四,听到这里也走上前来,眼中不屑的看着徐安。 “咦……刘寨主?难道不认识我了?不是你指示我去杀掉风云岭三十几个斥候的么,你那时候还说要给我二当家的做做……” 徐安轻咳一声,打量了一番刘四,故作神秘的说道。 “呵呵……徐安,别故弄玄虚了,你说巧不巧,当时我正好就在和吴大当家的谈事情,你这个小伎俩根本糊弄不了我们!” “哦?是么……看样子计算错误了呀……不过没事!我看在场的大多都是风云岭的弟兄,既然糊弄不了你们,那我就只好糊弄龙啸寨的弟兄了……” “什么?” 刘四被徐安也弄得有点迷惑,他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糊弄龙啸寨的弟兄了? “大哥!大哥!不好了!特奶奶的,龙啸寨的人攻打我们风云岭了!现在大半个寨子已经起火了!” 第30章 拜见禁卫军大统领 说巧不巧,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急匆匆跑来,高声大叫着。 “什么?” 吴大强和刘四异口同声叫了出来,俩人做梦都没想到这一点。 “徐安!你特娘的到底想干什么?老子我杀了你!” 在场最愤怒的人莫不是吴大强,他这几日才好不容易停息了寨子兼并的厮杀,刚刚建好了风云岭的新寨子,眼看着自己的努力就要是前功尽弃了! 想到这里,吴大强也顾不得其他,提起刀就朝着徐安扑过来。 而刘四也赶紧从腰间掏出来自己的令牌,随手就交给了身旁的一个人,叮嘱他让他赶紧去山上阻止龙啸寨继续攻打风云岭。然后紧跟其后,俩人一左一右,朝着徐安夹击而来。 王猛见状,赶忙上前阻挡,“你们敢!” “呵……” 吴大强哪里会听王猛的呵斥,手中的砍刀直取徐安。而刘四则趁机偷袭王猛。 “找死!” 王猛怒喝一声,手中的长剑一挥,把两人逼开。 吴大强和刘四一连被王猛逼退,顿时怒不可揭。 “好啊!小子,你这身旁的护卫果然有几分胆色!可惜,这些都是徒劳的!” 吴大强说着,就再次提起手中的大刀,朝着王猛砍去,而王猛则举着手中的长剑迎向吴大强。 “铛铛铛……” “铛铛铛……” “铛铛铛……” 一连串金铁交鸣之声响起,三人瞬间便战斗成了一团。 随着三人的打斗,周围的山贼也喊叫了起来,提着武器就冲向了徐安,但他们还没多少动作,就突然听见一阵快速奔跑的声音。 “都给我住手!” 只听得远方一阵怒喝的声音,只见一柄长戟就飞了过来,直勾勾地插在了客栈小院的地上。 “尔等好大的胆子!” 只见一个骑着马穿着普通铠甲的男子从一群官兵的簇拥下快速奔了过来,刹那间,所有人都被这一幕给震慑住了。 “给我围起来!听候县令大人发落!” 这骑马的校尉重新提起来长戟,环顾四周,恶狠狠的说道。 此人虽然身披铠甲,但是铠甲也看上去也略微有了锈迹,显然这是地方的校尉。 根据大乾律法规定,每个县除了县令之外,文官方面还有主簿、县丞等职,而武官方面,则有校尉。 而这校尉,依律是可以身披铠甲的,但是也只能是正规军淘汰下来的铠甲。 一般来说,校尉可是除了县令之外,最美的肥差了,一般都是由世家大族所垄断,可此人看上去,并没有一丝骄奢之风,甚至使用的武器还是长戟,恐怕并不是酒囊饭袋之辈啊。 “咳咳……谁是徐安啊?” 果然,没有多长时间,只见一个穿着华贵的男子缓缓从队伍后面的马车走了下来,一举一动尽显雍容华贵之姿。 “见过王县令……” 吴大强见到王石到来,连忙收起来长刀,走到王石的面前微微行礼。 “唔……是吴大当家的啊,多礼了多礼了!” 王石哪敢托大,立刻拱手还礼。 “唔……还有刘寨主……”王石扫视一圈,突然发现刘四也在此处,虽然内心疑惑这俩人怎么会如此心平气和站在一起,但还是朝着他打了一个招呼。 “县令大人,此人就是徐安……” 刘四点了点头,眯了眯眼睛,用手指了指徐安。 “哦?你就是徐安?所谓的九品居中郎?呵呵……” 王石目光转移到徐安的身上,上下打量了几遍,嘴角露出了一抹讥讽的笑意。 “正是在下。” “听说你想要摘掉我的乌纱帽?呵呵!” “没错!奉乙县县令王石,尸位素餐,不思其政,官贼勾结,按律当诛!” 徐安满脸平静,诉说着王石的一桩桩恶事,而其余人正双手环抱着,饶有趣味的看着他,就好像是徐安正在说着什么笑话似的。 “哈哈哈……徐安!你说的这些可有证据啊?哈哈哈!就算是真的,你又能如何?今日只要我们把你杀死,恐怕谁也不知道吧……” 王石微微一笑,丝毫不惧。 “哦?难道你想杀朝廷命官?要知道我既然敢来浪荡山,我身后的背景就不会一清二白,要是我死在了这里,你猜朝廷会如何?” 徐安冷呵一声,上前一步,继续说道:“朝廷定然会派遣军队横压此处!到时候,就算是你王县令可以全身而退,但这浪荡山的山贼呢?呵呵……” 此话犹如重锤一般,一下敲在了王石的心坎上。 是啊!他虽然可以依靠上层的人脉关系,保住一条小命,但是那些山匪呢?他们可都是靠着抢劫为生的,要是朝廷真的派遣了军队,那他们…… 想到这里,王石的眉毛拧到了一块儿,额头更是渗透出了细密的汗珠。 同样的,身旁的吴大强也紧张了起来,他之前愿意和王石做交易,为的就是能够得到王石的短暂庇护。 虽说传闻浪荡山历经多次围剿全部以失败告终,可真实原因他吴大强一清二楚,正是有王石的通风报信。 并且之前前来围剿的都是最为低劣的民兵,都是一些散兵游勇,正如徐安所说的,他作为朝廷命官,要是死在这里,恐怕下次再来围剿的就是正规军了。 “王县令……这……” 吴大强有点拿不准主意了。 王石内心思索一番,努力说服自己。 “吴大当家的,你难道忘了我之前怎么告诉你的?只要我们杀掉徐安,我背后之人,自然会为我等摆平!” 刘四见到吴大强有点动摇,也连忙劝说。 “哦?怀疑我?呵呵,那这陛下御赐金令怎么说?” 徐安微微一笑,从怀中拿出来了一枚金令,在众人眼前晃了晃。 这一下子就让王石瞬间心如刀绞。 “来啊,此人竟敢伪造陛下金令!来啊,给我杀了他!”王石再也忍受不住了,朝着背后那些官兵下令道。 可这时,那郑校尉好像是发现了什么,随即就一脸惊喜,“王统领?你是王统领?在下郑正,拜见禁卫军大统领!” 第31章 此乃禁军统领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情况? 尤其是王石,他最为了解郑正,此人正如其名,说好听点就是为人正直,说难听的就是不知变通。 不过幸好,在自己屡次暗示的情况下,他对于自己和山贼勾结的事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然王石也不可能如此大胆。 在郑正刚刚就任的时候,自己三番五次的找人调查他的背景,但是这小子就像是突然冒出来一样,手里面拿着的是丞相大人亲笔签署的文书。 本以为他和丞相大人有些许关系,恰好王石正想要给上头敬贺,就旁敲侧击的想让郑正代为转达,可闹了半天,这小子好像和丞相一星半点的关系都没有。 这可把王石气的直骂娘,不过又不能对这小子有什么举措。 久而久之,王石也就和他逐渐疏远,甚至说对他的态度和束之高阁没啥区别,毕竟自己惹不起还不能躲了? 加上校尉这个官职,本来就惹眼,王石也就和他相敬如宾了起来。 可是,现在这郑正是闹得哪一出?怎么上来就跪下了? 其实,就连王猛本人,也有些蒙圈。 自己常年在宫中,并且又是禁军大统领,认识的人也就只有京都的那几位高官权臣,他一介小小校尉,是如何认识自己的? “这位……郑校尉……你认识我?” 王猛不确定地往前走了两步,询问道。 “王统领,在下郑正,三年前因失职受到陛下处罚,是您为我求情,这才来到此处成为校尉……” 郑正的语气恭谨,一直单膝下跪,单手抱拳,说完之后,还抬头看向了王猛,满眼都是感激的神色。 “王统领,您就是我郑正的救命恩人!” “奥!我想起来了,是你啊!哈哈,当年你好歹也是在我手底下做事的,我只不过是随口为你求了一情,没想到陛下竟然应允了……” 王猛眯了眯眼睛,思绪回到了三年前,很快就认出来了面前的郑正,随即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满脸笑意。 “多谢统领大人!”郑正满脸激动,时隔三年,再一次见到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心中别提有多兴奋了。 不过,他并没有注意到,他说话的时候,王石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阴沉,就像是要滴出水来一样。 没想到这徐安还能认识郑正?这徐安身旁的护卫似乎和郑正的关系匪浅,看来这一下麻烦了。 果然,就在王石内心担忧的时候,只见那郑正此刻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再次连忙跪下,只见他高声喊道:“统领大人!奉乙县县令王石,强抢民女,勾结山贼,祸害百姓!请统领大人明察!” “轰……” 王石只听得自己的脑袋猛然一想,好小子!竟然忍到现在! “郑正!郑校尉!你怕不是糊涂了吧,哈哈哈,郑校尉要是感到有些困乏了,不如先回去休息!” 王石强忍着内心的怒火,勉强挤出笑容,对郑正说道。 “呵呵,县令大人……我今天清醒的很!我早就劝慰过县令大人别过于嚣张……原本我不想把事情弄大,可大人一次比一次嚣张!” 郑正转头恶狠狠的盯着王石,也从地上站了起来,此刻的他哪里还有之前冷峻的面容! “你……你!好好好,郑正,这是你逼我的!呵呵,吴大当家的,刘寨主,让两位见笑了!我希望诸位可以通力合作,诛杀此人!既然大家都看到了,那就没有能够逃离的道理!” 王石粗喘了几声,看向郑正的眼神犹如死人,随即转头对着吴大强和刘四,言语中虽然有请求之意,但却隐含着一丝丝的威胁。 “放肆!王石!你可知道此人是谁!” 郑正见到两伙山贼隐隐有想要同意的打算,冷哼一声,指着王猛对众人怒吼道。 “此人乃是宫中禁军王猛统领!你们也能知道,这个身份代表着什么!尔敢出手?” 郑正满脸愤懑,他怎么都想不到,王石和这群山贼竟然胆子这么大,敢对王猛出手! “什么?禁军统领?” “这这这……” “怪不得武艺如此高强! 得知了王猛的身份后,所有人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一方面是震惊于王猛的真实身份,另一方面还是恐怖他的武艺。 整个大乾王朝的人都知道,禁卫统领的武艺可是能在七国中都可以排上号的。 “呵呵……王猛啊,没想到竟然还是你的名声给我们解了围啊,没想到,没想到啊……” 就在所有人趋于平静的时候,徐安一声嗤笑,看着王猛笑嘻嘻的打趣道,让后者有点不好意思了起来。 “郑正,这位是徐安,徐居中郎,你称谓小徐大人便是,我奉陛下之命,护卫小徐大人周全!” 王猛略微思考了一下,还是把徐安介绍给了郑正。 “唔……见过小徐大人!”郑正哪里敢托大,连忙躬身行礼。 他又不傻,既然王猛都亲口说他的任务就是护卫徐安,要知道,王猛除了护卫陛下之外,还没有护卫过其他人,或者说,其他人根本就没有资格让王猛护卫! 以此可以知道,眼前的这位小徐大人,身份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到的。 郑正不敢怠慢,又对着徐安躬了躬身子。 “郑校尉客气了……” 徐安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轻声说道,他对郑正并无任何别样看法。 “哼!诸位!就算他是禁军统领又如何?我们把他杀掉,还能逃不走?就算是大乾没有可安身的地方,大不了我们前往北辽!诸位放心,我背后之人肯定能够护我们周全!” 刘四见到众人面色不对,回想起来自己的任务,咬了咬牙,朝着众人大声喊道。 其实他也并不知道王猛的存在,他背后之人只告诉他要截杀徐安,也没有给他说护卫徐安的正是王猛啊。 他要是知道这一点,就算是抗命,也不敢接下这个任务! 就算是现在不杀徐安等人,恐怕等到他们脱身之后,肯定会被他们转过头来追杀,到那时候可就晚了! “来啊!听我命令!给我杀!”王石率先忍不住了,他高举双手,长喝一声,这就要指挥着官兵冲杀徐安等人。 第32章 骑兵?骑兵! “我看谁敢!” 郑正一声厉喝,让那些蠢蠢欲动的官兵瞬间安静下来。 作为一县校尉,他对于治理辖内的事情没有任何介入,但是对于这些民兵,他还是有把握束缚住的。 “这……我才是奉乙县的县令!他郑正不过是校尉!来啊,我现在就解除郑正校尉的官职,给我杀了他们!” 王石见到这些官兵竟然被郑正一句话给惊住了,他也气急败坏了起来。 虽然他作为一县之令,并没有权力解除和他同样是需要朝廷任命的校尉,但事到如今了,他也说不了什么。 “寨主!寨主!” 就在局势对峙的时候,只见又有一波密密麻麻的山贼从山上快速跑了下来,这些人正是龙啸寨的山贼! 还记得之前刘四就让人拿着自己的信物上山,阻止了龙啸寨继续攻打风云岭。 “好!来的好!来啊,弟兄们!给我杀掉徐安!” 刘四见到自己的人来了,哈哈大笑起来,对着他们连忙下令。 “杀杀杀!” “杀掉他们!” 刹那间,整个山谷之中都传荡着龙啸寨山贼的厮杀声音。 “你……你们敢!” 郑正手持长戟,神情慌张,站在徐安的前头,着急的看着前方。 “王统领,麻烦您护送小徐大人快快离去,我来殿后!” 郑正转头对着王猛说道。 “放心……没事!算算时间……大概也就等半刻钟就好了!” 可徐安依旧站在原地,风轻云淡的看着面前的这些山贼,依然没有任何恐慌。 从自己步入京都开始,也就只有在皇宫门口遭受刺杀的时候,让他有了惊恐之意。 “什么?我说小徐大人啊,别开玩笑了!这些山贼可差不多有一千多啊,我们坚持半刻钟没啥问题,但是半刻钟之后,要是不是像您想想的那样的话,那我们就完蛋了!” 王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让自己保持清醒,随即看向徐安,满脸着急。 “放心好了王统领,你们只需阻止半刻钟!或许连半刻钟都用不了!” 那成想,徐安依旧面色如常。 “好!你们都去给我保护好小徐大人!郑正!随我杀敌!让我看看这三年来你的武艺有没有退步!” 王猛见到徐安十分肯定,也咧嘴一笑,让这二十位禁卫全部围在了徐安身边,他抽出长剑,对着郑正说道。 “统领大人,这三年我可憋坏了!如今又能和统领大人并肩作战,实属我郑正三生有幸!” 郑正也哈哈大笑,异常爽快,好像之前忧郁的并不是他! “杀啊!” 二人齐齐出击,对付这群乌合之众,自然不在话下。 “砰!” “噗嗤~” 两人配合无间,瞬息之间,就将几名山贼斩落马下。 “好!杀!” 郑正见状,大吼一声,与王猛联袂而去,两人配合极佳,所向披靡,所到之处,鲜血迸溅。 “哼!王大统领!就让我来会会你!让我看看禁军统领的实力!” 刘四站在一旁,看到仅仅一个照面,他就一口气杀死了三名自己手下,他恼怒喊了一句,抽出一柄刀,就朝着王猛杀来。 他手中的宽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芒,带着呼啸声朝着王猛的咽喉袭来! “哼!” 王猛其实花拳绣腿,只见他右臂微曲,左手捏紧拳头,就朝着刘四的刀背撞去! “轰~” 刀刃相碰,刘四手腕巨震,他只觉虎口发痛,整个人不由的向后倒飞数米。 “这……这怎么可能?!” “王统领果真名不虚传!” 刘四眼睛睁得老大,可随后就又重新蓄力,提着长刀,就再次杀向王猛! “轰!” “咔嚓!” “噗通!” 短短的几秒钟时间,刘四的长刀再次被王猛一拳砸中,他整个人再次摔倒在地! “噗!” 刘四口喷鲜血,眼神惊愕的望着王猛! 王猛刚刚那一拳的威力太强了,这难道就是禁卫军统领的真实实力? 而郑正此刻,也手提长戟,陷入了二十多个山贼的包围之中。 “哦?呵呵!一起来!” 郑正也毫不拖泥带水,直接一个翻滚,就跳入了人群,他的手中握着长戟,对着人群中乱砍一通! “啊!” “给我死!” …… 惨叫声顿时响彻天际,不少山贼都被郑正的长戟劈断了头颅,尸体纷纷倒在了地上,场面一片混乱。 “这……原来这小子的武艺这么高?难道这些年都是在藏着掖着?” 场中的厮杀让王石看的心惊胆战了起来,没想到仅仅依靠着王猛和郑正两个人,就能阻挡住了几十个山贼的攻击。 这些山贼并不是沽名钓誉之辈啊,他们盘踞在浪荡山十几年,杀人越货的事情干的也是得心应手…… 这就是差距? “你们还等什么!还不去杀了徐安!难道还要我把你们的亲属找到逼着你们么!” 想到了这里的王石再也忍受不了了,转头就冲着背后的官兵喊道,那些官兵一个个面露难色,气地王石抽出来一个人的佩刀当场把一个人的胳膊砍了下来,这才让那些官兵清醒了几分。 “郑校尉!对不起了!来啊,给我杀啊!” 有其中的一人带头,很快所有的官兵都朝着前面冲了过去。 “吴大强!你还不来帮忙?要是我死了,我背后之人是不可能放过你的!” 刘四目前的状态并不是很好,现在王猛没有了要时时刻刻守护徐安的后顾之忧,全身的力量也被他快速调动了起来,这让刘四瞬间难以招架。 “这……” “吴大强!你特么的!快给老子滚来!” “玛德!不管了!听我命令!杀了他们!” 终于,在刘四一遍遍刺激之下,吴大强总算是做出了决定。 刹那间,三方势力合并,总数有一千五百余人,全部冲向了王猛和郑正。 “轰隆隆……” “哒哒哒……” 可就在吴大强率领着自己手下刚刚步入战场的时候,只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阵惊雷的声音,随即整个大地就好像是颤动了起来。 “什么声音?” “怎么回事?难道是山崩?还是地龙翻身?” 这些山贼瞬间愣在了原地,就连受伤躺在地上的那些人,也都挺直了哀嚎。 就这样,这个声音大概持续了五个呼吸的时间,突然又传来了一阵破空的声音,紧接着原本站在树枝子上眺望的那人,顺势一头栽了下去,而他的脖颈处,显然有一枚箭矢。 “嘿嘿!让你看!” 阿福驾着马匹,双脚从马镫上发力,一跃而上,站在了刚才那人的树枝上,双目紧紧注视着下面的所有人。 “咚咚咚……” “骑兵?骑兵!” “是骑兵!” 第33章 咋还成了小徐大人 有个人好像是看到了不远处尘土飞扬,有一支黑压压的骑兵队伍,从烟尘中走了出来,他顿时大叫出声。 “骑兵!是骑兵!” “天呐!这是什么情况?怎么惊动了骑兵?!” 众人都是面色苍白,一脸惊骇的望着近在咫尺的这支骑兵。 骑兵的数量大概还看不清楚,但是对于这些山贼来说,那可是大乾王朝的正规军啊! 他们这一群乌合之众,哪里是正规军的对手! “这这这……怎会如此!徐安!你是如何把骑兵弄来的!” 王石面色土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知道自己今日凶多吉少,可是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徐安会把这样的大军招揽了过来,这完全颠覆了自己对他的印象啊! 现在他可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了! “全部给我拿下!” 随着骑兵副将闻珥一马当先,率先冲入山贼人群之后,高举手中的佩剑,大声下令道。 “喝!” 轻骑兵最先冲了过来,迅速就在外围包围住了所有人。 而且在这些轻骑兵的背后,还有一支支的重甲骑兵,每个骑兵手中都拿着一根长枪! 有了这些骑兵介入,所有人都不敢乱动,尤其是看到在轻骑兵的后面,还有一小队重骑兵,这让他们心脏都快蹦出来了。 竟然把重骑兵都弄来了!这徐安到底是什么身份啊! 重骑兵可是战场上的大杀器,每个人身穿重甲,就连马匹都披上了铠甲,就算是普通的长矛,也能够轻易的戳穿他们的铠甲! “拿下!全部都给我蹲在地上!” 闻珥驾驭着马匹,虎视眈眈的看着周围,他身旁的轻骑兵也开始列阵。 “我看谁敢反抗!” 而王猛也哈哈一笑,一脚把刘四踹在了地上。 “没想到啊,没想到!小徐大人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我说阿福怎么不见了,原来小徐大人另有安排啊!哈哈哈!痛快!痛快啊!” 王猛把长剑重新插入剑鞘,一边拍打着胸脯大笑,一边看着被制服的刘四,眼睛中满是戏虐。 “哦?王猛?王统领?哈哈!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见到了你!哈哈哈!感情我奔袭这么久,是救下了你啊,要是安将军知道了,你肯定要被笑掉大牙了!” 闻珥一转头,和王猛对视上了,一瞬间就认出来了王猛,连忙从马上跳了下来,哈哈大笑着。 他们俩人认识,甚至于王猛认识所有军队的校尉以上的军官。 至于闻珥口中的安将军,正是大乾王朝骑兵的主将,安方明! “哈哈哈!闻珥!你现在都是副将了!好好好!” 王猛也哈哈大笑,他可是知道闻珥的身份,尤其是看到了他穿着的可是代表一军副将身份的铠甲,这小子可是当年他们大乾王朝的一员猛将,在大乾王朝的武官中也是赫赫有名,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了,这可真是缘分啊! “唔……闻将军……好久不见啊!” 徐安微微一笑,从护卫的保护下走出,对着闻珥轻声打着招呼。 闻珥见到徐安,眯了眯眼睛,打量了一番,随即也哈哈大笑,说着还用力的拍了拍徐安的肩膀,这可把徐安痛的不轻。 “这……原来小徐大人也认识闻珥将军啊!” 王猛此刻有点疑惑了,要知道骑兵的大营据此可是有五十多里,再说了,闻珥可是军中之人,他徐安未成为居中郎的时候,只不过是一介白衣,这又是如何认识的闻珥? “哈哈,王统领啊,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徐安这小子不光和我认识,还和我们的安将军也认识呢,安将军之前还想着把自家闺女嫁给徐安,只不过这小子一声不吭就走了,听说是去游历七国去了,呵,这可把我们将军大人气地不轻啊!” “啊……这!安方明那家伙可是脾气差的很啊,竟然想把自家闺女嫁给小徐大人?这这这!小徐大人,您还有啥是我们不知道的啊!” 王猛砸了咂舌,脑袋中显现出来了安方明那桀骜的身形,不由得摇了摇头,看向徐安的眼神更加怪异了。 “啥?小徐大人?怎么徐安,你咋还成了小徐大人了?入朝为官了?不对不对!你小子能让王统领做你护卫,恐怕你如今身份不简单啊!” 闻珥此刻看向徐安的眼神也有了一点点的奇怪,除此之外,还有一丝丝的揶揄。 “咳咳……如今的小徐大人,可是陛下亲自征召的居中郎啊,喂喂喂,我给你说,咱们的小徐大人第一日上朝,竟把镇国公刘澶气昏过去,还让丞相哑口无言……” 王猛轻轻咳嗽几声,凑过头去,朝着闻珥诉说着徐安最近的惊闻。 大概半刻钟之后,闻珥微微张嘴,好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想了半天,愣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因为徐安的这些所作所为,果真……果真……不愧是徐安! “不愧是小徐大人……要是让安将军知道,恐怕他又要准备生个闺女了……额……小徐大人,忘了告诉你了,安将军的闺女一年前已经出嫁了,放心!放心!” 闻珥竖起大拇指,对徐安饶有兴致的说着,好像是想到什么,在他脑海中,一个体重和身高差不多少的女子,正在校场上追着徐安,并且一口一个“徐哥哥”,而徐安则一脸惶恐,至于所谓的安将军,站在校场旁,捋了捋胡子,说道:“此子与我爱女,般配!般配!” “奥……那就好,那就好!” 徐安听到这里,肉眼可见的长舒一口气,好似放下了什么心事似的。 “诶……你们是怎么和小徐大人认识的?” 王猛此刻总算是问出来了自己的疑问。 “唔……不知道王统领是否还记得三年前,北辽突袭我大乾,那北辽不知道使用了什么计策,我们大乾的军队,愣是大不过他们……” “记得,当时不是你们骑兵犹如天兵天将么,事后陛下可没少夸赞了你们啊!” “哈哈哈,当时我们能发挥这么大的作用,正是我们小徐大人的计谋……” 第34章 回忆 “原来如此!小徐大人,您可是让我王猛开了眼界了啊!” 王猛此刻终于明白了,徐安竟然早就能够在三年前击败北辽,让北辽军损失惨重,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迅速崛起,这种实力的强悍,可不是一般谋士能够比拟的! 看样子陛下能够征召徐安成为居中郎,实在是大乾王朝的一大幸事! 王猛此刻对徐安可是充满了佩服,而徐安听到这话,脸色也尴尬的笑了笑,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 其实,三年前他刚刚穿越而来,正好落入边境,甚至还有性命危险。 可当自己打探了一番消息后,尤其是见到了北辽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行为,他才决定帮助大乾王朝。 当时恰逢大乾王朝处处吃瘪,北辽国军队几乎是日破一城,徐安不忍心看到这样的事情,便想到了一条妙计。 正好由安方明率领的骑兵刚刚步入战场,原以为骑兵会像是如入无人之境,可结果那北辽人似乎早有防备,竟然在地面上挖了三寸宽,五寸深的小洞,密密麻麻,骑兵一旦步入战场,马蹄就会陷入坑中,一霎间人仰马翻。 而徐安见到了这种情形,主动前往骑兵大营,本来就抑郁的安方明见到了一介白衣的徐安,也是没有任何好气,甚至还有想要杀了徐安的冲动。 幸好,徐安的三寸不烂之舌在此刻发挥了作用,给安方明分析了一番前方的局势,更是用出了围魏救赵这样的计策,说的安方明两眼放光。 最终,安方明不惜违抗前线总将的命令,直接率领着自己的骑兵,直插北辽腹地,竟然在一日之内,拿下了北辽国三座城池,并且他们的目标竟然是北辽国的国都! 在后方巨大压力之下,北辽国这才下令撤兵,大乾王朝的危机得到解除。 “喂!还我!” 就在三人聊的火热的时候,阿福双手叉腰,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上来就对着闻珥伸出来了手,恶狠狠的盯着他。 “啊?什么东西?” 闻珥一脸蒙圈。 “金令!” 阿福气地双颊鼓起,仿佛是对方欠了自己多少钱似的。 “奥!哈哈哈,忘了忘了!不过……这金令不应该由我带回去交给大将军么……毕竟我们私自调兵,要是让陛下知道了,我们可都是要掉脑袋的!” 闻珥闻言哈哈一笑,从怀中掏出来了金令,可还没拿稳,就被阿福直接拿跑了。 “喂喂喂!这可是陛下的金令啊,就算不交给大将军,按理说也应该交还给咱们的小徐大人吧!喂!小子!你给我站住!” 看到阿福拿了金令就跑,自己下意识站在他前面拦住了他,可阿福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欺负,举起拳头说着就想要锤过去,闻珥好像是已经见识过阿福的身手,连忙摆摆手,后退几步。 “我说小徐大人啊,你从哪弄的这么一个护卫!我看这年龄这么小,原来是幌子啊,武艺竟然强的这么厉害!” 闻珥看到徐安并没有阻止,也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把阿福放走。 “哈哈哈!闻珥,你恐怕不知道吧,阿福的身手差不多和我不相上下啊!” 王猛看到闻珥吃瘪的样子,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得意。 “啥?怪不得!怪不得啊!这小子突然出现在了我们驻军大营,尤其还是我们几个副将在大营中商议的时候,他突兀的出现在了我们面前,上来端起来大将军的茶就喝,大将军的脾气你们也知道。” 闻珥叹了一口气,看了看阿福离去的背影,又继续说道:“大将军上来就想把这小崽子揪出去,可他滑溜的跟条泥鳅似的!我们几个人一看,害怕大将军没个轻重,再弄死了他,连忙上去,可我们也愣是抓不住这小崽子!这可把大将军气的!” “呵呵,没办法啊,谁叫他武功高强!恐怕你们几个加在一块,都打不过他!” 王猛苦笑一声,好像是想到了之前比试的场景。 “可不是!他打谁不好,非得上来就打我,力气可是真大啊!就一脚!一脚就把我从帐内踹了出去!特奶奶的,帐外正好还有人,特娘的还正是老子的人!丢人丢大发了!” 闻珥胸膛上下起伏着,显然被阿福气地不轻。 “不过这小子闹腾了没多久,好像是有啥急事,站在我们桌子上,大声喊着是徐安叫我来的,可我们都被这小子气昏了头,谁还有空想谁是徐安啊!这小子看我们不听,上来对着大将军的脑袋就来了一下,这可把大将军打蒙了!” “不过幸好,他还不傻,掏出来了金令,奶奶的,上来第一句话就是,你们还不给我跪下!见到陛下的金令,就算我们再生气,也不得不平静下来,尤其是大将军,气地哼哼的,还不得不接过金令查验了一番。” “这小子还有点眼力劲,看到我们不得不跪,还快速收了金令,嘴里面还说着什么不必如此……奶奶的,这让人真有想打人的冲动啊!那时候我们还没想起来你,大将军也是不情不愿的调拨了一队人马,让我跟着他来救你。” 徐安静静听着闻珥的哭诉,看到了闻珥的脸色像是吃了屎一样,也哈哈大笑了起来,没想到阿福竟然是这么把骑兵给弄过来的啊。 当时自己偷摸的告诉阿福,让他去据此五十里的骑兵大营调来一队骑兵,因为徐安也不傻,知道今天肯定是凶多吉少。 在进入浪荡山的时候,徐安短暂的思虑,就已经在脑子中把将要发生的事情全部考虑到了,还计算了这里和骑兵大营的距离,因此他这才闯入了浪荡山。 不然,谁没事拿着自己的性命闹着玩啊! 徐安想到了骑兵断然不可能听从一个少年的调遣,想到这一点,就让他提自己的名字,但是又不确定自己的名字能否管用,毕竟私自调兵这可是重罪,他不确定安方明是否愿意,因此他这才告诉阿福关键时刻拿出金令。 虽说阿福做的一切和自己说的大差不离,可现在听着闻珥的诉苦,怎么还哪里有点不对劲呢! “小徐大人,这金令……对了,你们怎么出现在这?” 闻珥又心悸的看了看阿福,随后转头向徐安询问道。 第35章 好一个口才 “如今前线战事紧张,小徐大人被委以重任,作为监军前往前线!” 王猛淡淡一笑,看了一眼徐安之后,轻声回答道。 闻珥闻言,眉头也紧皱了起来,“我也听说了,前日我们还与安将军共同商议这件事情,但是朝廷一直都没有对我们骑兵有任何命令,我等也不敢私自调动。” “小徐大人……你现在手中也有金令,不如我等受你指挥如何?我们骑兵上下都知道你的谋术!让我们跟你前往前线吧!” 闻珥挠了挠脑袋,看了一眼徐安后,毫不掩饰说道。 “唔……你们……不!我另有打算,你回去后告诉安将军,于后日午时,全营开拔!” 徐安眯了眯眼睛,脑中不知道又在思考着什么,大概过了三四个呼吸的时间,正色对闻珥说道。 “嗯?小徐大人让我们出场了?不知道让我们前往何处?”闻珥两眼放光,他可是憋坏了,前线战况一直不好,他们也不能出手,这种憋屈只有像他们这样的军伍之人才能知道。 “放心,稍后我会给安将军写封信,现在直接说出来过于唐突了!” 徐安微微摇头,打量了一下周围,在这个场合下说出自己的计划不太妥当。 “小徐大人!王统领!还有这位将军!山贼都已被捉拿归案!” 这时,郑正走来,对众人行礼之后汇报道。 “唔……把他们都集合起来!” 徐安往前面望了一下,见到这些山贼被骑兵全部圈禁在了一边,而之前王石带来的那些士兵,并没有遭受这样的待遇。 “来啊,奉乙县县令王石贪赃枉法,勾结山贼,强抢民女,数罪并罚,给我下入大牢,待查清肃明后,依照大乾王朝法律查办!现给我拿下他的乌纱帽!令奉乙县校尉郑正,在朝廷委派新县令上任之前暂代县令一职!” 徐安站在一块巨石上,冲着下面宣布着自己的命令。 毕竟自己对这个州县并不是很熟悉,也知道让一个武官做文官的确有点说不过去,但好歹也是见到了郑正的正直,只得让他暂代县令一职。 “诸位!我乃是陛下钦赐居中郎!毫不隐瞒各位,我此次出行,目的是前线!没听错,就是现在和北辽国打仗的前线,那北辽国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今日敢犯我大乾边境,明日就敢进攻我大乾国都!” 徐安站在巨石之上,高昂着头颅大吼道,而下面蹲在地上的这些山贼们,一个个面面相觑着。 “诸位兄弟,你们曾在这片山林作恶,或许有人笑你们是绿林好汉,有人骂你们是江洋大盗,但在我徐安眼中,你们每一位都是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汉子!” “今日,我站在这里,不是要你们继续藏匿于山林,苟且偷生,而是要告诉你们,真正的英雄,是在国家危难之际挺身而出,以血肉之躯筑起长城,守护身后的万家灯火!” 徐安环顾四周,想要极力的看清楚这些山贼,可这些山贼的人数实在是太多,只能看个大概。 “北辽贼寇,欺我百姓,毁我家园,此等行径,人神共愤!我们大乾子民,岂能坐视不理?我知你们中有人或许曾被迫为盗,有苦衷,有无奈,但今日,是我徐安给你们一个机会,一个洗心革面、建功立业的机会!” “想象一下,当我们身披铠甲,手持利刃,与那些侵略者浴血奋战,不为任何,只为大乾,只为我等背后的兄弟姐妹!” “当我们凯旋归来,百姓们会如何看我们?他们不会再是恐惧和厌恶,而是敬仰与感激!我们的名字,将永远镌刻在这片土地的历史之上,成为后人口中的传奇!” 不得不说,徐安的口才果真厉害,他这一顿激昂的怒喊,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目露锋芒,甚至就连那些骑兵都握紧了腰间的马刀,恨不得现在就想要立马出征。 “诸位兄弟们,你们是继续在这山林间默默无闻,还是随我一起?选择权在你们手中。但我相信,每一个热血男儿的胸膛里,都跳动着一颗渴望战斗、渴望荣耀的心!” “作为大乾子民,就当以无畏之姿,迎击敌人,告诉全天下,我们大乾的子民,心向一处,力聚一堂,无人能挡!” “现在,愿意随我出征的,就站起来,让我看看你们的决心,看看我们大乾儿郎的风采!” 徐安的话语如雷鸣般响彻山谷,激荡着每一个山贼的心扉,他们纷纷站起,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仿佛已经预见到了自己即将成为的英雄模样。 “大人!小人愿与您同赴沙场!” 其中一个人,听闻此言,第一个站起,对徐安拱手行礼后说道。 “还有我!” 其他山贼纷纷站了起来,大声叫嚷着。 “我也愿与诸位同生共死!” 闻言,徐安满脸的欣慰,而身后的王猛和闻珥俩人,相视一眼,都张了张嘴,说不出来什么话。 要知道这可都是山贼啊,甚至其中有些人的行径和那些北辽人没啥差异,徐安竟然敢让他们跟随去前线?万一发生了营啸,那就完蛋了! “呵呵!好!诸位都是我大乾的好儿郎,但是!你们其中不乏有滥竽充数之人!” 果然,王猛二人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徐安自然也想到了,扫视一圈后面露阴翳的说道。 “诸位!你们以往做的事情咱们来画画等级,凡是手上有过平民性命的,强抢民女的,按照大乾王朝律法需要杀头的,都给我站出来!本官不屑的手下有这等人!” “呵呵,诸位,我徐安手中有陛下金令,说的话自然代表朝廷!只要你们能互相指认,指认一人做伍长,三人做什长,要是指认五人?呵呵,那就等此次战役结束之后再说了!” 徐安抽出来王猛的佩剑,重重地插在了石头下面的土地上,一副嫉恶如仇的脸色。 “这……” “徐安!你敢!” 果然,徐安此话说出后,刘四率先站起来大声的反抗着,同时也有好几个人都站起来,大声怒骂着徐安。 “除了刘四,剩下站起来的,死!” 徐安挥了挥手,面无表情。 第36章 收服山贼 “咻咻咻~!” “咻~” “啊!” “弟兄们!反了他娘的!” “诶?你们怎么不动?这狗娘养的徐安全是骗你们的!他只不过是想把你们骗走!” “跟着徐安,哪有我们在山林里自由?” “啊~” 随着一直守在周围的骑兵射出弓箭,很快就有人受伤倒在地上,鲜血染红了大地,一时间,所有山贼的心中都涌出来一股寒气。 而就在众人惊慌失措之时,徐安冷冷的说道:“哼哼,这些人就是所谓的巨恶之人了!你们若不想死的太惨,最好听本官的!否则……” 说罢,徐安眼神凌厉起来,在面对这一千多人面前,徐安始终没有一丝丝的惊恐。 “禀告大人!我身旁的这位周虎,曾经杀了一家老小上下八口人!” “你!二狗子!你特么的!你给我去死!” 这个时候,突然有一个人站起来,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指着身旁的一人大声喊道,而周虎显然没想到他竟敢背叛自己,下意识就想要一拳砸死他。 可周围一直守护着的骑兵自然不是纸糊的,随着一人一抖手,一个箭矢就洞穿了周虎的脖颈,随着他轰然倒地,周围人都被吓了一跳。 “好!你叫什么?” 徐安微微点头,对此很是满意,看了一眼此人,张口询问。 “回禀大人,小的没名,因为吃不起饭,这才入了山林,小时候经常和狗睡在一起,别人都叫我二狗子!” 二狗子听到这里,连忙拱手行礼,低着头说道。 “哈哈哈,这是什么狗屁名字!这样吧,你和我一个姓氏,去掉狗字,就叫徐二吧!你将会是我手下第一个伍长!” 徐安抽动了一下嘴角,这是什么烂名! “多谢大人赐名!” “好!诸位也都看到了,我徐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到的肯定要做到,不知道是否还有人愿意指认?不过我在这里可奉劝诸位一句,那些可恶之人可别想着先下手为强,凡是你们有点动作,这些骑兵可不管你是不是该杀!” 徐安冷哼一声,继续朝着众人喊道。 “大人!我指认!” “我也指认!” “还有我!” 刹那间,好多人全部站了起来,在徐安的示意下,骑兵迅速如常,把那些被指认的人全部抓了起来。 “好好好!小徐大人不愧是小徐大人啊!” 闻珥见到这一千余人很快就被筛查了一遍,不由得赞赏了起来。 “那还用说!咱们的小徐大人可是陛下亲自征召的!” 王猛也面带笑容,在徐安面前,他是真心觉得这个年轻人有大智慧,能干事。 “我要见小徐大人!小徐大人!” 此时,人群中突然冒出来一个声音,只见风云岭大当家的在几个骑兵的包围下,依旧是不能把他按在了地上。 “让他过来!” 徐安眯了眯眼睛,朝着那几位骑兵挥了挥手。 “小徐大人!我是风云岭大当家的,我叫吴大强,想必小徐大人也认识我!按照你所说的,我虽说罪不至死,但我好歹也是大当家的,也该死!但是我向大人求个情,我夫人段三娘可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之前死的那几个人,是他们罪有应得,鬼迷心窍,色胆包天!” 吴大强往前走了几步,扑通一声跪在了徐安的面前。 “大人,我希望能用我这颗头颅,换下我夫人的性命!” “吴大强!你特娘的!不是说好了咱们一块去死么!老娘用不着你求情!” 就在吴大强说完之后,段三娘也猛然冲出人群,站在吴大强身边,拼命的想要把他拉起来。 吴大强闻言,眼眶微红,却坚定地摇了摇头,反手握住段三娘那双因激动而颤抖的手,深情地望着她:“三娘,你我夫妻一场,同甘共苦多年,我吴大强怎能让你独自承受这世间的风雨?我知你性情刚烈,不愿苟活,但人生在世,总有些牵挂超越生死。我若去了,谁来照顾你,谁来保护你不再受这世间欺凌?” 段三娘听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她用力回握吴大强的手,声音哽咽却坚定:“大强,你我夫妻,生死相依。你若真有个三长两短,我段三娘也绝不独活。但今日,你若真能为了我向大人求情,我愿陪你共赴黄泉,也胜过这孤零零的活。” “呵呵,我何时说过要杀死你们?” 徐安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也不禁动容,可随即嗤笑了起来。 “这……难道大人不杀我?” 吴大强也被徐安弄呆了,他作为风云岭的大当家的,按理来说,最先杀的就是他和段三娘。 “哼哼……吴大强,你能成为风云岭的大当家的,想必你也有点手段,据我所知,你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做这支新军的主将?” 徐安微微一笑,眼神玩味起来,稍稍低头,朝着石头下面跪在地上的吴大强询问道。 “这……” 吴大强和段三娘被突如其来的变化惊住了,面面相觑,都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哦?怎么?吴大强!小徐大人赦免你,你难道还想要一心求死?就这么烂泥扶不上墙?还不快谢大人!” 王猛见状,冷哼一声,朝着前面大声喊了一句,这才把吴大强惊醒过来。 虽然徐安此举不妥,他作为小小居中郎竟敢私自设立了一支新军,要知道就算是丞相大人都没有这个权力,军队的挟制只能在陛下手中! 但是回想到徐安作为陛下的宠臣,和在朝堂上舌战群儒的表现,王猛和闻珥也都识趣的装做不知道。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不杀之恩!不过……” 吴大强连忙把一旁的段三娘也拉着跪在了地上,给徐安哐哐磕了几个头之后,抬起脸来说道。 “哦?怎么?你还有什么疑惑?” 徐安也有点疑惑,这吴大强还想说什么?贪心不足?给他一个主将还不行? 只见吴大强重新站起来,正正衣襟之后,又重新跪下,“望大人收回成命,我等新军以大人唯首是瞻,我军主将,只有大人能做!要是大人非要给我,那就给我一个副将吧!” 第37章 恩威并施 “吴大强!你好大的胆子!” 那成想,徐安脸色瞬间一变,冲着吴大强骂了一句。 “怎么?在你眼里我竟然比陛下还要厉害?” 徐安看着吴大强不知所措,冷笑一声,说出来了这件事情所隐含的意义。 轰! 吴大强的脑袋猛然巨响,像是炸雷一般,轰的一声。他看着徐安,满脸惶恐,他哪里还敢托大,只见他全身匍匐趴在地上。 “请大人恕罪!小人只是脑袋一热,我新军唯陛下马首是瞻,但除陛下外,我等只听从小徐大人之命!” 吴大强神色紧张,好像是在心里做了一番争斗,最终朝着徐安依旧说着一些大逆不道的事情。 根据大乾王朝的规定,皇帝陛下对军队有着所有指挥权,除却皇帝陛下之外,只有六部中的兵部才可以指挥军队! 这也正是因为如此,安方明的骑兵这才不敢贸然出击,只有等到了兵部的命令之后,才能调兵。 所以说,闻珥此次率领一队骑兵前来驰援徐安,已经是犯了大忌。 可这话又说回来了,他们兵部都是一介文人,哪里会懂什么用兵之道? “看样子……有必要动动兵部了啊!” 徐安站在高台上,自言自语的说着,这话让身后的王猛脸色猛然变化,但也被自己极力掩饰过去。 或许,徐安的想法是正确的。 “好了!吴大强,不必如此!只要你听从命令,我自然不会为难你!” 徐安让五体投地的吴大强站起来,给他恩威并施了一遍,让吴大强连连点头。 “徐安!你这个混账东西!你想干什么!徐安!” 这个时候,一声呐喊的声音传来,只见刘四被四个士兵押解着,而刘四一直在挣扎,口吐鲜血,顺便还死死地盯着高台上的徐安,眼睛里尽是仇恨。 “刘四……来!说说吧,你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徐安从高台上走下,示意把刘四押解到自己面前,看着他一脸的桀骜不驯,抽动了几下嘴角,轻声问道。 “呸!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特娘的,你就算是杀了老子,老子也不说!” 这个刘四看着面前的徐安,咬牙切齿的喊着,“你这个杂碎!今天老子一定要宰了你!” 徐安闻言哈哈大笑,一把抓住刘四的脖颈,眼神迅速变化,变得冰冷无比! “刘四,这可是你自找的!” “你!” 看着徐安眼神的变化,刘四的心猛然一沉,心中的绝望之情顿时蔓延至全身,只觉得身边的空气仿佛瞬间凝结了,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大人!饶命啊!饶命啊!” “砍下他一只手臂!” 徐安看着面前的刘四,突然下达了这样的命令! “是!” 一声大吼之下,四名士兵纷纷抽出了自己腰刀,朝着刘四冲了上去。 “徐安!你不是人啊!” 看着一柄柄雪亮的刀刃朝着自己冲了过来,刘四的脸色变得越发苍白,嘴角也因为紧张溢出丝丝血迹,看向徐安的目光,充满了怨恨和不甘! 但很快,四名士兵就已经来到了刘四面前,纷纷举起自己的长刀。 “噗嗤!” “噗嗤!” “噗嗤!” 几乎是瞬息之间,刘四的胳膊就被砍落了下来! 啊! 惨叫一声!刘四捂着伤口看着断臂滚落在地!疼得他浑身颤抖,眼泪不受控制的流出来。 他双腿打颤。,他没有想到,徐安会如此狠辣!他不就是一个谋士吗! 徐安!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 一个念头在刘四的心中浮现,让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一抹狠毒之色在其眼中一闪即逝! “不!我还不能死!徐安!你敢如此对我!我背后之人,定要诛你九族,把你凌迟处死!” 由于刘四不停的挣扎,伤口上的血液汩汩流淌着,看起来触目惊心。 “刘四,你的话太多了,但该说的不说!” 徐安看着刘四,冷酷的说道,“你说,我该不该砍掉你另一只手呢?” “你!徐安!你别让我逃出去!不然我一定要加倍奉还!” 刘四听完徐安的话,浑身打了一个寒战,心中不由得冒出一股子寒意。这是他的死穴!这是他的软肋! 刘四不由得怒火中烧,一边拼命挣扎一边大喊。 但是他越是挣扎,就感觉自己的手脚越是麻木! 可他的话刚刚说完,就听见“扑哧”一声,只见徐安不知道什么时候,捡起来地上的长剑,缓缓刺向了他的左肩,随着长剑进入肉身,鲜血喷溅出来。 刘四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一声惨叫,整个人都瘫坐在地上,他想爬起来,但却发现身子无法动弹。 看着徐安的面目,越发模糊,喉结滚动,但愣是说不出来一句话,最终两眼一闭,昏了过去。 而周围的人全部噤若寒蝉,就连那些山贼也都愣在了原地。 这么一个看上去十分儒雅且柔弱的徐安,怎么会如此凶狠? 闻珥和王猛俩人也对视一眼,都不敢相信眼前之人还是不是徐安,这难道不是恶魔? “残忍!果然残忍!” 王猛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一次,徐安在给他一副毒士的印象之上,又增添了一层狠毒的色彩。 “把他带下去,伤口处理一下,生死由他的命了。要是醒来,还不说出背后之人,就再把他的一只脚砍断!” 徐安看着昏迷倒地的刘四,联想着他一直想把自己置之于死地,眼光中就情不自禁流露出凶狠之色。 “喏!” 身旁的四个士兵低头应答。 这一幕虽说在大多数人面前过于残忍,但是对于他们这些久经沙场的老兵来说,都是习以为常的,故而也只是惊讶于徐安的行为,并没有惊恐这个场面。 “你们也看到了,这刘四一直想方设法杀我,没办法啊,我给过他机会……哼哼,要是你们也有这个想法,我劝你们还是最好打消!” 徐安环视一圈,所有和他对视的山贼都低下了头。 “谨遵小徐大人教诲,我等唯小徐大人马首是瞻!” 吴大强连忙第一个跪下,紧接着所有山贼都给徐安跪下,呼喊声此起彼伏。 “好一个恩威并施啊!徐安,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王统领啊,你等着看吧,徐安可是一位扶龙之臣!” 见多识广的闻珥总算是被徐安的个人魅力所折服,双手环抱着,站在王猛身边,轻声说道。 而王猛也没反驳,只是一个劲的点头。 第38章 奇怪的命令 大约两个时辰后,闻珥重新率领这些骑兵朝着大营赶去。 徐安请求闻珥留下了大约五十骑兵,协助郑正管理奉乙县,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奉乙县里面的大小势力都会冒出来,尤其是县令王石之前所犯的事情,要是查清楚,恐怕又要好多人头落地。 郑正也只不过是一个校尉官职,虽说个人实力强劲,但是手下却没有多少可用之才。 徐安可不希望自己刚刚肃清的奉乙县,又被别的势力霸占,所以才恳求闻珥借出五十骑兵,期限是三天。而徐安做出的代价就是,送给他们一场大捷! 闻珥也明白这个问题,答应的很是爽快,更不要说徐安的承诺了,因此亲自挑选了五十位骑兵,交给了郑正统辖。还留给了徐安十个骑兵,让他可以作为传令的斥候。 “闻将军,你说小徐大人给我们的是什么锦囊?” 闻珥等人策马奔腾,一个看上去是个什长的人跟在一旁,朝着闻珥喊道。 “不知道!但是小徐大人可说了,这可就是咱们骑兵的功勋章!” 闻珥下意识摸了摸还在胸间的锦囊,摇了摇头,至于这个锦囊到底是什么内容,他也不知道。 当时徐安自己一个人在客栈里面写的,找不到锦囊布袋,就随手撕扯下来了一点碎布料,匆匆给包裹上之后,就交给了自己。 “闻将军,这个锦囊务必交给安将军,至于安将军要不要听我命令,那就看安将军自己的了。” 这是徐安的原话,神神秘秘的让闻珥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 “管他呢!都给我骑快点,小徐大人可是说要是错过了时机,此次的功劳和我们就没有缘分了!” 闻珥一甩鞭子,冲着身后的士兵吼道。 半个时刻之后,骑兵驻军大营。 “将军!将军!” 闻珥匆匆下马,交给一名士兵牵引,随后拿着锦囊,一路大叫着朝大帐跑去。 “叫什么!老子我还没死呢!特娘的!” 只见一名大汉从帐内走出,满脸胡须,双臂粗壮,身体健硕,一身黑甲,正是安方明。 “安将军,安将军!” 闻珥喘着气,急促地喊道。 “你小子又闯祸了?特娘的,你还真不让老子省心!给我滚去拾马粪!” 安方明瞪着眼睛,看向闻珥,没好气地骂道。 “哪有!安将军,这是小徐大人给我们的是锦囊!” 闻珥不敢耽误,连忙从怀中掏出锦囊,递给安方明,急切地解释道。 “嗯?” 闻珥的这句话让安方明的神色凝重下来,伸手拿过锦囊,仔细观察起来。 “什么狗屁小徐大人?哪里来的小徐大人?” 安方明有点不解,面色不耐烦的问道。 闻珥抓紧时间给安方明解释了一遍,让安方明听的眉头紧皱,可等到他讲述完了之后,安方明哈哈大笑了起来,还使劲拍了拍闻珥的肩膀,让后者呲牙咧嘴着。 “好!闻珥啊,你小子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安方明随口夸了夸他,随即抓紧时间打开了锦囊,旁边的几位副将见状也都凑了过来,可锦囊上只写着“于明日戌时三刻起兵,后日寅时前绕至一线天,备战”。 “啥?这是什么锦囊?” “上面说的好个简介!” “特娘的,没了?闻珥,你小子不会是半路弄丢了一部分吧!” 安方明也搞不清楚徐安到底是什么意思,把这张小纸条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抬起头朝着闻珥大骂道。 也就幸好是闻珥早就熟悉了安方明的脾性,这才没当回事,“将军啊,我这一路根本不敢耽误,只用一个手骑马,另一只手护着它,怎么会丢了!” “那就奇怪了,徐安仅仅只是让我们去那里备战,也没说到底打谁啊,奇怪奇怪!” 安方明陷入了沉思之中,可随后他就想到了什么,连忙转身进入大帐之中,剩余的几个人面面相觑,也都连忙跟在身后。 “一线天?那可是北辽的境内啊,正好在潼阳关后面三十里的地方……徐安到底想干什么呢?” 安方明看着挂在墙上的地图,一边念叨着,一边用手来回的指着地图推演。 “将军,目前潼阳关的战情不是很好啊,据可靠消息,北辽人好像是将于明日发动总攻,到时候咱们的城池危在旦夕!大将军此刻不知道该有多焦虑!” 旁边的一个副将微微皱眉,轻声的说道,至于他口中的大将军,自然是如今和北辽战斗的前线最高将领,李成。 那位将军可是先帝御赐的镇国大将军!此等荣誉,可算是武将最高的了。和镇国公刘澶的名号还不是同一等级,镇国公只是爵位,而镇国大将军却是封号! 凡是武将,见面谁不喊一声大将军? “大将军早些时候给我传信,让我不要轻举妄动,说我们骑兵的作用很大,可到现在了,大将军依旧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安方明也叹息一声,很是担心前线的状况。 就连他这样脾气残暴的将军,在李成的面前都会乖巧的像个小娃娃,由此可见李成的威名! 至于调兵遣将的事情,原理上是必须要有兵部的首可,但兵部封了李成为前线总指挥,因而李成也有资格调遣骑兵。 “可是,让我们潜伏进入北辽的一线天是要干什么?那个地方易守难攻,虽说我们可以快速抵达那个地方,但是让我们守着谁呢?” 安方明调整了一下思绪,继续看着地图陷入沉思之中,突然有一个灵感在他的脑海中显现了出来,“难道说,徐安算定了后日北辽军会被我大乾军队打败?” “不对不对……如今我大乾军队很不乐观,一直在节节败退,怎么会突然反扑呢?” “但是这样一来,徐安到底是什么意思?” 安方明一直在喃喃自语,他断然不可能因为徐安的一句话,就私自调动军队,违反规矩是一方面,更为重要的,还是他要为这一万骑兵的性命负责! “将军,怎么办?小徐大人当时告诉我说,这可是咱们这一万骑兵的机缘,说能不能把握住,就要看将军您的了。” 闻珥看到安方明一直在犹豫什么,再次催促道。 “哦?徐安真是这么说的?呵,徐安这小子也不会无的放矢,但是我真的想不明白他拿什么让北辽国后撤啊!” 安方明把手中的锦囊丢在案桌上,右手重重地揉着自己的脑门。 第39章 关键时刻 作为骑兵的主将,安方明不可能不清楚徐安的目的,他就是想要截断北辽国后退的道路,或者说北辽国的增援,因为那一线天正是去往潼阳关的必经之地。 可是,他怎么就能确定北辽人会后撤或者会在后日增派援兵呢? 安方明实在想不通徐安究竟想要做什么。 “这样,我带五千骑兵先行进入一线天,探查情报,看看北辽后续援兵的动向。” 安方明想到这儿,便抬起头朝着其他人说道。 众人一惊,连忙反对,“将军,此举太冒险了!若是北辽军队真的有所增援,恐怕咱们就危险了!” “是啊,将军,不可啊!不如我们从长计议?” …… “滚蛋!特娘的!一个个畏畏缩缩的!行了,听我命令,我亲自率领五千骑兵前往一线天,闻珥你率领两千骑兵作迂回,剩下的全部给老子在大营听命令,要是真有情况,你们就算是撒丫子,也得给老子跑到一线天!” 不得不说,安方明虽说性子莽撞,但是在做事方面还是足够谨慎的。恐怕这也是让他担任骑兵主将的原因。 “喏!” 众人见到安方明如此决绝,也都不敢再说什么,只好答应了安方明的命令。 “命令下去,马上准备三日干粮,从轻装备!” 安方明一拳头砸在了地图上,内心无比纠结起来,也不知道这一次徐安能不能给自己带来些许的惊喜。 要不是三年前他帮自己打赢了北辽国,恐怕这一次安方明说什么都不会听从徐安的指挥。 …… 与此同时,徐安等人也重新上路,和之前不一样的是,如今的徐安有了一千余山贼。 “阿福,你把这封信,和这枚金令抓紧时间送往前线,打探清楚如今李成大将军的去向,把这些东西亲手交给李成大将军,你记住,前线如今很乱,你一定要找到大将军!” 徐安坐在马车中,而阿福蹲在对面,看着一脸沉重的徐安。 “对了,你不要再和大将军闹着玩了,大将军可是连我都要尊敬三分的人,做完这些事情之后,你尽快回来,就去阳河找我,但是这个行踪一定不要告诉他人,也要叮嘱大将军注意保密!” 徐安郑重地把一封信和一枚金令放入了包裹中,把它重重缠绕之后,才交给了阿福。想到阿福把安方明气地不轻,故而才有了另一方面的嘱咐。 至于这一枚金令,自然是害怕大将军不会听从自己的建议,当然自己也在那一封心中写清了自己的身份以及和女帝的谋划。 但是,回想到大将军的威严,恐怕这一枚金令的作用不大,像他这样的人,就算是女帝亲临,他也敢反驳几句。 恐怕只有先帝的命令,才能让他言听计从。 可惜,大乾王朝优秀的统帅将领几乎没有,所以这一次只能让李成再一次作为前线指挥。 所以说,徐安只能尽可能详细的在信中写清了一些自己的计谋。 “嗯!”阿福看到徐安一脸严肃,也知道此事事关重大,重重点头之后,钻出车厢就快速消失在了眼前。 “希望大将军可以听从我的命令啊,不然……安方明就惨了啊!” 徐安长舒一口气,神情异常的压抑。 原本他还没出京都的时候,想的是顺利把阳河开挖决口就可以了,可事到如今,徐安越发的想要把北辽国这十万人马全部留在潼阳关! “就是不知道我要在水源中下毒的事情,让没让北辽国人知晓了……” 徐安倚靠在车框上,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暗自猜测着。 “小徐大人,咱们距离阳河大堤就剩下不到十里了。” 还在驾车的王猛朝着车内说了一句,这让徐安瞬间清醒了过来。 原本还需要有一天的行程,但吴大强听闻徐安要去阳河大堤,告诉给了他一条快捷的道路,那就是横穿浪荡山! 原本吴大强和奉乙县县令的生意,正是贩卖私盐,而私盐的运输就是通过阳河水运而来的,为此吴大强曾经派人修筑了一条可以从浪荡山直到阳河大堤的小路。 当徐安知道这个事情,他只不过是恶狠狠的说了一句,“小爷我真后悔没杀你啊!” 在大乾王朝的律法中,贩卖私盐,那可是重罪!是要诛九族的! “好!让那闻珥留下的十名骑兵来见我!” 徐安长舒一口气,他知道,最为关键的时刻来了。 “小徐大人……” 等了小半炷香的时间,十名骑着马匹的骑兵从队伍的最后来到了徐安的面前,全部翻身下马,给徐安行礼。 “诸位,恐怕在下还有点小事麻烦各位兄弟了,很简单,阳河大堤周边三十里有四个州县,现在你们的任务就是,两人一组,前往这些州县,想必你们身上也有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告诉当地的县令,立刻把本县所有人迁移!” “至于迁移到什么地方,让他们自己决定,一个目的,远离阳河至少三十里!我猜,现如今这些州县也剩不了多少人了……但如果有人不听,杀!” 徐安眯了眯眼,身上又隐约散发出一丝丝的杀戮之气。 “剩余两人,负责游走,凡是发现北辽之人,杀无赦!诸位,周围州县百姓的性命就交给诸位了!” “喏!” 十名骑兵连忙应答,他们自然也清楚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根据徐安所猜想的,只要自己之前准备在水源放毒的消息一经传出,恐怕周围四个州县也都全部迁移了,再加上北辽的攻势异常凶猛,他们这些贫民百姓,也应该早就离开了这里。 这样一来,这十位骑兵的任务量不算很重。 “吴大强!去准备些农具,绳索之类的东西,想必你们在这浪荡山这么长时间,这点能力还是有的吧!” 见到十位骑兵离去,徐安又叫来了吴大强,对他吩咐道。 “是!敢问大人,咱们这是要干什么?” 吴大强鼓足勇气,开口询问。 “你只管照办就可,其他的不要多问!” “诺!属下明白了!” “王统领……恐怕咱们也得快点了!” 徐安看了看天色,朝着王猛轻声说道,王猛自然是知道徐安的想法,重重点头,重新驾驶着马车朝前行驶。 第40章 水流无情 阳河大堤。 一队官员正指挥着几百位农夫加固着大堤。 “都给我快点!要是这阳河大堤决堤,你我都是罪人!” 为首的县令杨安,此刻挽起来了袖子,满身泥泞,见到一位老者扛不动一块巨石,慌忙跑上前去帮扶着,“你这老汉,自己多大力气不知道?还扛这么重的石头!真该砸死你啊!” “嘿嘿,杨县令说笑了,咱们这阳河的水量从古至今没有这么大啊,总的做些事情才是!” 那老汉憨厚的笑笑,杨安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转而对身旁的几位县尉大喝道:“你们几个,赶紧去帮忙!别耽误了时间!” 听到吩咐,那几位县尉连忙拿起手中的绳索和木板,用手中的木锤重重镶嵌进泥土之中。 阳河的水位已经涨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河水咆哮着,仿佛随时都会冲垮这座守护着无数生命的大堤。 “快,把那些沙袋堆在这里!”杨安大声指挥着,他的声音几乎被呼啸的风声淹没。几位农夫迅速行动起来,他们的手脚麻利,但脸上却写满了疲惫。 这些沙袋沉重无比,每一袋都装满了湿漉漉的沙子,对于他们来说,这已经是司空见惯的重负。 突然,一阵急促的锣鼓声响起,是上游传来的警讯。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杨安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至极。他知道,这意味着上游的雨势更加猛烈,水量剧增,大堤的压力也随之增大。 “不好,水又涨了!”一个农夫惊慌失措地喊道。杨安立刻冲到大堤边缘,只见河水已经没过了原本的安全线,波涛汹涌,水花四溅。 随着时间的推移,河水似乎更加狂暴,水位不断攀升,几乎要触及堤顶。一些地方开始出现渗水现象,细小的水流如蛇般蜿蜒而下。 “恐怕这就是书中所说的管涌……” 杨安的脑海中闪过了书中的记载。 “杨县令!不好了……不好了!”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名士兵跌跌撞撞地从前方冲来,一股脑儿扑倒在地上。他的双手撑着地面,浑身湿透,喘息不止。 “什么事情,慌张成这个模样?” “县令大人,上游咱们昨日堆砌的第一道大堤已经被水流冲垮了!” “哗啦!”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巨浪掀起,水花飞扬。 哗哗!哗哗! 巨浪越滚越快,几乎遮天蔽日,眨眼间就已经来到了大堤前方,随着一阵轰隆的声音,水浪重重撞在了堤坝上。 “砰……” 刚刚打好的几个木架子瞬间倒塌。 “完了!彻底完了……” 杨安喃喃道,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大人,怎么办,咱们怎么办?” 他看着河岸上的农夫,一咬牙,道:“诸位,你们哪里还有亲人都在村落之中?赶紧带着家眷离开,这水位……恐怕要冲毁整个州县了……” 杨安虽然不忍心让百姓离去,可现实却容不得他有丝毫犹豫。 “大人……俺们的父母妻儿都在村落之中……” “大人,俺们家的孩子也才三岁,若是被这河水冲走,那可咋办啊?” 一些农夫哭嚎了起来。 “我们不走,俺们和这阳河大堤共存亡!” “是啊……我们不走!” 一个个农夫哭喊着,纷纷跪倒在了大堤之前,像是要与大堤融为一体,仿佛要将他们的灵魂也一并埋葬在这里。 见状,杨安深吸了口气。 “诸位乡亲……你们……” “大人,俺们不想走,您就让俺们留下吧!” 杨安的话没说完,就被一个汉子打断,这个汉子是一位年龄五旬左右的男子。 他长着一张瘦瘦弱弱的脸,此刻满脸泪痕,一副悲伤的模样,“俺家的娃子刚刚学会爬行,他还不能死!虽说俺舍不得,但我也愿意留下!” 杨安闻言,眼眶发热。 “那特娘的还耽误什么时间,抓紧继续加固!狗娘养的老天,老子我不信斗不过你!” 杨安被这些人的话语刺激到了,一股豪气油然而生。他把官服脱下,着重折叠好放在一变,大吼道。 那些农夫听到杨安的话,顿时来了精神,纷纷大喊大叫起来。 “干活!” “大人放心,俺们绝不辜负您的期望!” “共存亡!” …… 可河水哪里会因为他们的誓死守护而减弱,只见河面上翻滚的浪潮愈发凶猛。河床上也开始出现了大量的水坑,河床的裂缝逐渐扩散,水位在不断增高。 “哗……” 又一次巨浪掀起,水位已经没入到了堤底,杨安站在堤岸边缘,身形摇晃。 “大家都坚持住啊!都加快点速度,只要我们把这些沙石全部投入河中,就能保住河堤!来啊,快点放置木架!” 杨安大声呐喊道,因为河堤是曲面形状的,只有放置木架,然后在木架上放置沙袋、石头之类的物质,才能更好的加固。 河水越涨越高,其中一位农夫脚下一滑,直接掉到了水里。 “噗通!” 他的身子直直坠入到水中,溅起一连串水泡,很快就没入到了水中,还没等有人反应过来,另外一位农夫也摔倒在水中。 “救人!快点救人!” 杨安大喊,所有人都慌了起来。 “哗啦……” 就在这时,一块巨石坚守不住浪涛的冲击,猛地砸向了堤坝,水柱冲天而起,直达半空。 随着水柱落下,刚刚落水的那两人彻底没了身影。 “救人!” 杨安疯了一样冲向堤坝,却被身旁的几人拉扯了回来。 “大人,这个堤坝护不住了!” “是啊大人,咱们已经做出努力了,今年的天灾过于严重!守不住了啊!” “这是上天要收取咱们的命啊!大人,还请你速速离开这里吧!” 杨安闻言一愣,转头一看,却见河道另一侧,那一片平坦的田野中,出现了一条宽约数丈的巨大沟壑,那正是管涌之后的痕迹。 “怎么会这样?” 杨安不由自主地喃喃道。 “你们走吧!我留在这里!” 杨安一脸颓势,缓缓说道。 “大人……” 几个农夫欲言又止,他们的心中都非常清楚,这个时候,留在这里无疑于送死。 杨安叹了口气,摆了摆手。 “快点走,别耽搁时间了!” 第41章 决堤 “不行!带大人一起走!” 身旁的一位校尉模样的人,紧皱眉头道。 “你们先走吧,我是朝廷命官,岂能轻易离去!我若是走了,岂不是丢尽了咱们的颜面?!” 杨安摆了摆手,不愿意跟着众人离开,一副誓要和河堤共存亡的姿态。 “把大人打昏过去!对不住了大人,等您醒过来,我再向您负荆请罪!” 只见这位校尉心一狠,一挥手,周围的几名护卫立刻上前,其中一人上来就对着杨安的后脖颈猛然一手刀。 杨安双目微睁,只感觉浑身一阵酸软,眼皮沉重,意识逐渐模糊,他极力想要伸出手来,嘴里面好似还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昏迷了过去。 “轰隆……轰!” “轰轰轰~” 阳河上游传来一阵阵爆鸣的声音,滔天的浪潮就朝着这边而来。 “快走!” 校尉怒吼一声,最终这些农夫就算再不愿意离开,也只能无奈跟着朝山势高的地方跑去。 大约过去了一个时辰左右。 徐安等人这才来到了阳河大堤。 “小徐大人!这阳河的水量怎会如此之多?” 吴大强朝着几十米远处的河堤看了几眼,又感觉不对劲,快步上前,发现阳河的水量竟然要和大堤持平。 “哼哼……自然如此!” 徐安嘴角抽动,满脸理当如此的表情。 “这……小徐大人,水量之多,我们该如何下毒?” 吴大强很是忧心,如今阳河的水量太大,若是想要下毒,,莫说需要的毒物就是一个庞大的数字,就连能否顺利把有毒之水运送到前线,都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这不是我们要做的事情!” 徐安看着吴大强,笑容诡秘的回答:“我自然会想办法的。” 吴大强看着徐安,眼睛眨巴了两下,随后也没有再说话。 看着阳河大堤上布满了木架和石头,徐安微微动容,显然他已经猜到了当地官员肯定主动前来加固大堤了。 “或许……不用我们动手了!” 这个时候,一阵飓风吹来,吹得徐安差点栽倒在地,徐安抬头看向南方,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哗啦啦……” 风卷积着乌云,让原本本来就是大雨的天气变得更加严峻,乌云密布,闪电划破苍穹,仿佛随时都会劈下一道雷霆,将一切生灵都劈成焦炭一般。 “轰隆!” “哗啦啦!” 雷声滚滚,一场瓢泼大雨,从天而降,打在河岸上,溅起漫天碎石和泥土,如同一场暴雨一般,浇灌在堤坝之上。 河岸上,徐安冷眼看着眼前,心中算了算时间,现在距离之前和安方明约定的时间还差上半天的时间。 不得不说,自然的力量是无法被预估的,难道这一步就这样失败了? “希望能赶得上吧!” 徐安自言自语的说着。 “小徐大人,咱们还是快往山上去吧,这个地方地势过于低矮……” 王猛此刻来到徐安身旁,看着不远处已经千疮百孔的河堤,担忧道。 “好!看上去这里不用咱们动手了!” 徐安长舒一口气,虽说他没有主动让阳河决堤,但是这发生的一切也都和自己所猜想的那样。 徐安刚刚登上山峰,就突然听见了一阵“喀拉”的声音,他扭头看去,却发现,原本完整的河堤,居然在一瞬间就被水流冲断。 决堤的瞬间,仿佛是大自然长久压抑后的怒吼,瞬间释放出了惊人的力量。只见那股浑浊而汹涌的河水,如同挣脱了枷锁的猛兽,咆哮着、奔腾着,以不可阻挡之势向前方肆虐而去。原本平静的山谷,在这一刻被彻底打破,取而代之的是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和铺天盖地的水雾。 河水携带着泥沙与巨石,如千军万马般奔腾,冲击着沿途的一切。树木在洪水的冲击下摇摇欲坠,有的甚至被连根拔起,卷入滚滚洪流之中。那些原本坚固的堤岸,在洪水面前显得如此脆弱,纷纷瓦解,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裂痕。 天空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所震撼,乌云密布,雷声轰鸣,闪电不时划破天际,照亮了那片被洪水淹没的土地。雨势愈发猛烈,与洪水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末日般的景象。 徐安站在山顶,望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他虽未直接造成这一切,但内心深处却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 “走!去潼阳关!” 徐安叹息一声,对着身后早就被洪水惊呆的众人说了一声。 潼阳关,五个时辰前。 “哦?你说这封信是交给我的?” 作为前线最高统领的镇国大将军李成,此刻一脸严肃的看着面前的阿福。 刚才自己正想要出帐去城墙上视察,可一个小娃娃突然窜了出来,说着就递给了自己一个包裹。 而周围的几位士兵脸色大变,要知道这里可是前线最为核心的地方,怎么一个不相干的人就混进来了。 “好了,你们不是这位小娃娃的对手!” 见到自己的护卫想要抓住这位小娃娃,大将军连忙呵斥,这可让这些护卫一脸蒙圈。 这是什么话?自己难道还不是这么一个小崽子的对手?但虽说他们都是这么想的,可没一个人敢反驳。 “金令?” 大将军第一眼就看到了在包裹中的金令,眉头瞬间紧皱了起来。 他可不相信这世上有谁敢伪造金令,并且这金令的铸造工艺属于他大乾王朝独有的,更不要去想北辽之类的诸国会仿造。 “为何我没收到兵部的命令?” 大将军一脸谨慎,着重打量了一番阿福,听到他让自己看信的内容,他更加疑惑了。 几十个呼吸之后,李成把手中的信件揉成一团,随手丢入了身旁的火盆之中,这个举动让周围的副将们感到莫名其妙。 “徐安此举……竟然和我不谋而合!可,我不敢苟同啊!” 大将军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给阿福说话,只是一个劲的看向南边的天空。 “报——” 只见大将军的视线中浮现出一个胳膊系着红布条,骑着马快速朝着这边走来的亲兵。 这一路上无人敢阻拦,因为就凭借着这一副装备,在场的人都知道这是大将军的亲兵,是大将军最值得信赖的人! “哦?有消息了?” 第42章 反应 “禀告大将军,在下已经查探清楚,如今阳河的水量的确是在连日增长!” 只见这个亲兵翻身下马,动作一气呵成,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什么?” 李成闻言,神色骤然凝重,“竟然还真让徐安猜对了?这小子!的确是个人才!” 原来李成这几日直接命令所有的军队拒不出城,任凭北辽国怎么在前线叫阵,他都充耳不闻。 他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也意识到最近阳河的水量有点不对劲。 再加上北辽国的攻势过于猛烈,并且后备粮草现在已经断了,这些将士吃饭都是个问题,所以只能避战! 可即便是这样,依旧有好几座城池丢失。 李成作为前线的总将,又是大乾王朝唯一的大将军,他的战略眼光自然不会拘泥于一城一池的得失。 就算是前线将领多有微词,他始终坚持自己的部署。 果然,现在转折点就来了。 “好!小崽子,你回去告诉你家大人,就说我李成听从他的命令了,不过我希望他能像信中所说的那样,让这些来犯之敌至少留下一半!” 李成深呼吸一口气,好似决定了什么,对着自己的亲兵吩咐道:“传我的命令,全部军队迅速后撤三十里!不得有误,违抗命令者,斩!” “遵命!” 那个士兵领命,立刻飞奔而去。 看着士兵离开,周围的几个副将都相视一眼,感觉像是被受到了羞辱似的。 “这……大将军!我们都不怕死!让我们去和那些狗娘养的北辽人打上一仗吧!” “对!大将军!我们都知道,现在形势非常不好,可我们还是不服输!” “不错!大将军,让我们和那些北辽蛮夷拼了吧!” 几人义愤填膺的喊着,眼神里满是不甘。 可惜李成根本就不为所动,摆摆手:“好了!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你们都是一等一的勇将,如果有机会,自然不用我多说,可现在……” “大将军!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李成话音刚落,几个副将立刻凑了上去。 “哼!是不是我平常脾气太好了缘故?让你们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才是前线的最高指挥!” 李成见到这几位副将没大没小了起来,脸色一正,训斥着。 这几个副将被李成吓了一跳,他们可是知道李成的性格,平时很少动怒,可今天这个模样,让他们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是!属下遵命!” 几位副将说完,就想要离开,可李成此刻又换成了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别急!五日前我让你们造的木船现在如何了?” “回禀大将军!目前已经造好了大约两千只木船,再加上一些竹板之类的东西,一次性能运送三万人是没有问题的!” 其中一人快速回禀。 “唔……好!弟兄们,这几日辛苦你们了!放心,我李成给大家承诺,不出两日,我们定能杀个回马枪!” 李成看到诸位脸色有点难看,这才哈哈一笑宽慰了一下。 毕竟这件事情事关重大,自己在五天前决定下达这个命令的时候,也是深思熟虑了三天有余。 “另外,马上散布消息,就说如今来了一个所谓的监军,已经把我李成罢免了!” 李成用手摸了摸鼻子,随即又说出来了一个让众人大惊失色的命令。 “这……遵命!” 几个副将知道大将军从不打无准备之仗,但也不知道现在大将军到底是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见到大将军这么说,都纷纷答应下来。 半日后,潼阳关。 “什么?你说什么?大乾的军队竟然撤离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北辽国主将听到自己斥候汇报的消息,猛然一拍桌子,突然站了起来。 “启禀将军!这个消息确实属实!我们的斥候已经打听清楚了,好像是由于李成久居不出的原因,让大乾女帝很是生气,派遣了一个什么监军前来。没想到那监军手持女帝金令,上来就罢免了李成!” “不仅如此!这位监军上来就命令所有军队撤离,说是要到后方的平原处和咱们北辽展开决战!” 这位斥候继续禀告,脸上带着兴奋。 “哼!他们竟然妄图挑衅我北辽!好!很好!我早就说过了,大乾王朝根本不足为惧,他们国家连男人都没有了!竟然让一介女流当皇帝!呵呵,真是头发长见识短!李成苦苦守护了三个月的战线,就这样被放弃了?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北辽主将仰天大笑起来,一旁的副将看到北辽主将这么得意,不由皱了皱眉,低声道:“大将军,如今局势紧张,还是谨慎一点的好!” “谨慎个屁啊!现在的大乾王朝还能拿我北辽怎样?” 他这几日也一直苦恼大乾军队不出来,要知道如今他们防御的那几座城池,可是来来回回被加固了十余次,就算是北辽这十几万军队一拥而上,恐怕也得付出惨重代价。 现在好了,他们竟然主动放弃了? 在平原上和我们决战?呵呵!老子就不去平原,你能奈我何? 主将心里冷笑着,看向了身边的传令兵:“你去给我通知各部,全军出击!我们这一场一定不要败!让所有人做好准备!我倒要看看,大乾的军队有多少斤两!哈哈哈!” “我之前得到消息,说是那大乾王朝想要在我们水源中下毒,呵呵!我们可是有十几万的大军,他从哪搞来这么多毒药?都是特娘的放屁!” “据我看!这大乾王朝的军队,的确是时日不多了!” 北辽主将的命令说完,又有几个将军模样的人哈哈大笑着,言语之中全是充斥着对大乾王朝的鄙视,以及不屑。 而在他们说完这句话之后,他们身旁站着的那些士兵全都跟着附和着大笑起来。 这个场面让这位主将大人的心里很是受用,甚至连凯旋后皇帝陛下的赏赐都已经想好了。 而一旁的副将看着面前的将军,不知为何他心里总感觉此事没那么简单,尤其是那位李成大将军,直觉告诉他这恐怕是个阴谋。 可惜,现在所有人都被胜利冲昏了头脑! 第43章 进击的北辽军队 “禀告将军!大将军命令,我北辽战线全军反击,占领大乾边境所有城池!” 北辽前线先锋军队的军帐中,一名传令官跑来禀报。 “什么!?” 这位主将猛地站了起来,眼中带着震惊。 “大将军已经调查清楚了么?大乾的军队果真撤离了?” 这位将军眼神中蕴含着些许的疑惑,和自己打了好几个月的大乾军队就这样撤离了? 随着传令官的消息如同惊雷般炸响在军帐之中,在短短几息的沉默之后,周围几名参将的震惊迅速转化为一种难以言喻的亢奋。 这支军队的主将深知,这突如其来的转机意味着他们长久以来的攻势即将迎来实质性的突破。然而,那份深藏心底的不安与疑惑,如同暗流般在他心中涌动,却也让他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禀告将军,传大将军令,要求我们先锋率先攻占城池!” “好!很好!诸将听令!”主将的声音穿透了军帐的每一个角落,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即刻整备,我们要以最快的速度,占领大乾边境的每一座城池!记住,这一次一定要让大乾王朝知道咱们的厉害!呵呵,我料想他李成也耍不了什么花样!” 军帐内,将领们纷纷响应,他们的眼中闪烁着对胜利的渴望和对敌人的蔑视。而外面的士兵们则更加激动,他们早已厌倦了无休止的对峙,渴望用敌人的鲜血来证明自己的英勇。 他们作为前锋,但是已经和大乾的军队对峙了四五天的时间,一点进展都没有,此刻全军上下都憋着一股气。 “大将军的决策真是英明!”一位将军拍马屁道,“大乾军队撤得如此匆忙,定是内部出了问题,或是惧怕了我们北辽的铁骑!” “哼,那是自然。”副将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但此时也不得不附和道,“大乾王朝自诩为上等国,却连最基本的防御都做不到,真是可笑至极!” 随着命令的下达,北辽军队迅速行动起来。他们如同脱缰的野马,沿着预定的路线,向着大乾边境的城池疾驰而去。沿途之上,只见曾经繁华的村庄和农田如今已是一片荒芜,显然是大乾军队撤离时留下的痕迹。 “你们看,这就是大乾的‘防线’?”一位年轻的将领指着那些残破的篱笆和废弃的农具,满脸不屑地笑道,“简直比我们的牧场还要不堪一击!” 士兵们也纷纷发出哄笑,他们的笑声中充满了对敌人的轻蔑和对即将到来的胜利的期待。然而,在这欢声笑语之中,副将的眉头却越皱越紧。他深知,战争从不是儿戏,大乾王朝既然能够屹立数百年不倒,其底蕴和实力绝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传令下去,各部队务必保持警惕。”副将沉声对身旁的传令官说道,“大乾军队撤退得如此诡异,很可能有诈。我们要做到攻其不备,同时也要防其反击。” 传令官领命而去,而北辽军队的进攻却并未因此减缓。他们如同潮水般涌向大乾的边境城池,所到之处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有效的抵抗。那些曾经固若金汤的城池,在北辽军队的猛烈攻势下纷纷告破,或者说,根本没有消耗吹灰之力! “哈哈,看来我们真的高估了大乾军队!”一位将军在攻下一座城池后,得意洋洋地笑道,“这些软弱的家伙,根本就不配做我们的对手!” 北辽将军的笑声,让他身边的那几名士兵也都纷纷附和,他们眼中的嘲弄之色越来越盛,似乎是在看一群蝼蚁一般。 “马上去给大将军汇报,就说我先锋部队已经成功攻占三座城池,暂未发现大乾军队迹象!” 这名北辽将军大笑一声,随后吩咐身旁的士兵道,“另外,再去给左线的将军们传递信号,就说我先锋部队已经成功拿下三座城池!让他们做好准备,两个时辰后,与我前锋一同进攻!” “是,将军!”身旁的传令兵立刻领命而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天边突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很快,乌云就从远处滚过来。众人抬头一看,天空中竟然下起雨来。 北辽将军一愣:“怎么突然下雨了呢?这雨水不会是……” 话没有说完,天空中就下起倾盆大雨。北辽将军走出营帐抬头看向天空,只见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雨量之大几乎是一瞬间打湿他的衣襟。 “该死!怎么这个时候会下雨?” 这时,一名副将急忙跑来,对他的将军说道:“将军,雨势太大,咱们不如就地整训?” “放屁!”北辽将军大怒,“岂敢危言耸听!我等好不容易才有了如今的局面,必须乘胜追击!” “将军,请听我一言。这雨势非同小可,若我们盲目追击,恐怕会落入陷阱,到时……” “够了!”北辽将军粗暴地打断了他,“我意已决,无需多言!谁敢再提撤退二字,军法处置!” “可是,将军……” “闭嘴!”北辽将军一挥手,将军的威严不怒自威,那名副将立刻闭口不言。 “轰隆隆~” “咚咚咚……” 可此话刚刚落下,就突感大地开始颤动起来。 “洪水!” “河道决堤了!” “快跑” 只见不远处,几名士兵策马狂奔,口中大喊着,只见在他们身后大约三四公里的地方,掀起来了阵阵浓烟! “哗啦~哗啦~” 顷刻间,整片大地开始剧烈摇晃,犹如地龙翻身。 洪水如同脱缰的野马,带着毁灭性的力量,自决堤处汹涌而出,瞬间吞噬了沿途的一切。 那浑浊的巨浪,高达数丈,夹杂着折断的树木、残破的屋舍,以及惊恐的野兽,以不可阻挡之势向前奔涌。天空被乌云遮蔽,雷声轰鸣,闪电在云层中疯狂跳跃,仿佛连天地也为之色变。 “什……什么?洪水!” 那将军瞪大眼睛,张开嘴巴,震惊的久久不能平复,情急之下,竟忘了逃跑。 “河道决堤了!快逃啊!”其他士兵纷纷响应,惊恐的声音此起彼伏。只见远方,滚滚浓烟与浑浊的水汽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末日般的景象。 洪水来势凶猛,一路势不可挡,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已经越过了一里多地的路途。 第44章 惨状 “快逃啊!” “这怎么可能?” “大乾的军队?这!他们是如何知道河道会决堤的?” 北辽将军此刻总算明白为何大乾王朝的军队会后撤了,他无奈下一咬牙,大吼道:“撤!全都给我撤!” 说罢,他当先纵马向着东北方向逃窜,身后的几名士兵也纷纷催促着胯下骏马狂奔,不顾身后那滔滔的洪流。 “嘭!嘭!嘭!” 可马匹的速度再快,哪比得上奔腾如海水一般的洪流。 只见最为接近洪水的那些奔跑的战马,还没来得及提升速度,就被卷入洪水之中,瞬息之间便已淹没不见踪影,更有甚者,直接被洪水中裹挟的巨石撞击着,只剩下一具血肉模糊的骨架。 大洪水一旦冲刷下来,就算是神仙下凡也难救。 “救命啊!” “啊!救命啊!” 北辽士兵纷纷大喊着,拼尽全力想要从水中逃出生天,可惜水中的洪水太过湍急,伴随着波浪的巨响,他们的声音都传不很远。 “将军!” 那副将脸色惨白,全身肌肉绷紧,胯下的马匹发了疯似的往前跑。 “将军快往上走!” 副将焦急万分,想要催着这位将军往高处走,但却已来不及了。 “轰隆~” 一声闷响,北辽将军只觉得自己的马匹脚底下踩着了一块坚硬的巨石,随即整个人便被抛飞起来,然后狠狠地摔倒在地上。 “噗通!” 由于两人靠的很近,这位将军突然栽了下去,导致那副将也被重重砸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轰隆隆~” 水流与地面轰击的声音快速接近着,而这位将军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但身体却如同被无形的枷锁束缚,动弹不得。 他望向四周,只见洪水已经逼近,将他与副将包围在一片浑浊的水域之中。士兵们的呼救声、哭喊声逐渐远去,被洪水的咆哮所掩盖,只剩下绝望在空气中弥漫。 “不……我不能死在这里!”北辽将军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望,他拼命想要抓住些什么,哪怕是一根稻草,也足以支撑他活下去的信念。然而,四周除了快速逼近的肆虐的洪水,再无他物。 副将挣扎着爬向将军,他的脸上满是血污和泥土,眼神中却透露出坚定:“将军,咱们怕是走不了了!” 他伸手想要拉起将军,但自己的力气也所剩无几。 北辽将军苦笑一声,他知道此刻的挣扎只是徒劳,洪水瞬息而至。一个巨大的浪头猛然袭来,将两人卷入水中。 “原来……这就是死亡的味道……” 在水中,北辽将军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无力。他奋力挣扎,却只能感受到水流的无情和冰冷。 他回想起自己的一生,从一名普通的士兵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将军,经历了无数的战斗和胜利,但如今却要被这无情的洪水所吞噬。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北辽将军在心中怒吼,但他的声音很快被洪水的咆哮所淹没。他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身体逐渐失去了控制。 就在这时,他仿佛看到了远方的天际出现了一抹光亮,那是希望的曙光吗?还是他临死前的幻觉?他努力地想要靠近那抹光亮,但身体却越来越沉重,最终沉入了黑暗之中。 …… 某个不知名的山坡,徐安站在马车的车辕上,居高临下地看着。 他们一路狂奔,总算在洪水摧毁道路之前来到了距离潼阳关五十里外的地方。这也是幸好那些山贼身体素质非常好,搁一般人,早就累瘫了。 徐安眼见之处,洪水肆虐,一路蔓延过来。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不仅使得洪水的速度变得极为迅捷,更令洪水的威力增加了许多倍。 “小徐大人,看样子咱们的计划成功了!” 王猛也站在一旁,也不知道他是高兴还是惋惜,眼看着这场灾难始终面无表情。 “这……原来小徐大人真正的计划竟然是洪水!” 吴大强此刻总算明白了过来,看着徐安的脸颊,内心隐隐颤动。 毒士!名副其实的毒士! “大人!咱们接下来去哪?潼阳关吗?” 吴大强努力平复了一下,朝着徐安问道,脸上挂满期盼。 徐安微微一笑:“不!如今潼阳关恐怕也被洪水所覆盖,咱们没必要去……呵呵……咱们去……一线天!” “一线天?北辽的境内?” “对!不过去之前,咱们得去弄点代步的东西……” 徐安眼眉挑了挑,眼神中充满玩味,这一句话把众人都弄蒙了。 …… 潼阳关。 “你说什么?河道决堤?这怎么可能!” “大将军,千真万确!洪水正朝着咱们潼阳关而来,距离此处也就只有不到半刻钟了!大将军,快点上马撤离吧!” 一个参将模样的人,面带紧张,对着身前的北辽国总指挥说道。 “好好好!好你个李成!李成误我啊!” 大将军此刻总算是明白了过来,脸上露出懊悔的神色。 “报——” “大将军……前线左部发生营啸!” “禀告大将军!前线先锋所部全军覆灭!” “报——前线加急,右方发现洪水,我们与右军失去联系!” “……” 随着传令兵不断地汇报着各种坏消息,大帐内陷入死寂之中,每一个人的脸色都难看之极,尤其是大将军,脸上阴晴不定,让人心惊胆战。 “撤!尽快撤离!” 最终,大将军怒吼一声,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大乾王朝境内,某处城池。 “禀告大将军,北辽国撤了……” 一名亲兵走入帐内,对着坐在首位的李成汇报道。 原本一直闭目养神的李成突然睁开眼睛,嘴角微微翘起来了一个弧度。 一个时辰前,当他得知洪水突发的时候,就派遣了一队人马前去观望北辽军队的状况。 “善!大将军,果然不出你所料啊!” “我直到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大将军不让我们随意出城迎战,还让我们加急建造木船!” 帐内的几位参将纷纷称赞,一边议论着,一边对李成投去敬佩的目光。 “好了,现在还不到吹捧的时候,听令!前线反击!” 虽然李成知道现在洪水的水流依旧异常凶猛,这个时候渡水恐怕会有危险,但是战场上战机稍纵即逝,这可是消灭北辽国这十几万军队的最好时机! 更何况,徐安已经在信中所说,已经令骑兵前去一线天了,希望安方明那家伙能够撑得住几万人马的冲击…… 第45章 一线天战役 时间回到五个时辰前。 “将军!咱们真去一线天啊,那可是北辽国的境内,要是我们被发现了,恐怕将会是数倍的敌人啊!” 安方明正率领着五千骑兵快速朝着一线天而去,期间身旁的一位什长朝自己问道。 “特娘的,废什么话!” 虽说安方明这么说,但是对他自己来说,也不敢确定此举就是万无一失。 当时自己豪气冲天,可现在想想,让他越来越感觉到头皮发麻。 深入敌后? 自己三年前的确做过这件事,当时自己作为一支奇兵,直接破了北辽军的后方粮草,可现在形式并不一样了啊…… “传令下去,路途中发现北辽人,一律杀无赦!一定不能把我们进入北辽的事情泄露出去!” 安方明低着头,驾驭着马匹朝着前面急速冲着,虽然现在距离徐安所规定的时间还有六个时辰,可现在天色即将黑下来,到时候夜间行路可不是太好。 不过说来也怪,这一路走来,愣是连个人影都没发现,甚至于连野猪之类的动物也没发现。 真特娘的邪门! 安方明内心腹诽道,不过却也松了口气,只要没有遇到北辽人,一切便都好办了。 大约到了第二日凌晨丑时的时候,安方明等人总算是看到了一线天的场景。 距离戌时三刻起兵,第二日寅时到达的任务,自己提前完成。 这一线天,顾名思义是大自然鬼斧神工下造就的一幅奇绝景观,它宛如天地间裂开的一道细缝,仅容一线阳光穿透云层,斑驳陆离地洒落在蜿蜒曲折的岩壁之上,营造出一种既神秘又壮观的氛围。 两侧峭壁如削,高耸入云,壁面光滑如镜,仿佛是大自然用无形的巨刃精心雕琢而成,历经千万年的风雨侵蚀,更显其苍劲与坚韧。 “散开!” 安方明双手做了一个动作,低声下令道。 很快,大约有五百骑兵就从大部队脱离而出,朝着以大部队为中心方圆五公里的范围开始巡视。 “嚯……好家伙!” 又一刻钟之后,安方明御马缓步来到一线天的入口。 相传,这一线天长度约一公里,宽度大约也就能同时容纳十五人并肩行走,若是骑上马匹,也就能做到五驾同行。 “此处……果真是一个打歼灭战的好去处!” 安方明皱眉说道,看着面前的这个大峡谷,他不由得感叹道。 “将军,咱们去哪?” 一个亲兵来到安方明的面前,小声问道。 “去哪?呵呵,等着!备战!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三日内所有人分批睡觉,就算是拉屎也得给我从马上拉屎!另外,分拨一千人,去这山峰两侧,准备巨石,要是真有北辽人,就给我投巨石!” 安方明冷哼一声,不知道为何,作为驰骋沙场多年的经验告诉他,或许徐安的命令真的可以给他一个巨大的功劳。 时间再次回到半个时辰前。 “什么声音?哪里的动静?!” 刚刚闭上眼准备休息一番的安方明突然被一阵剧烈的炸响所惊醒。 可周围的几位什长也不清楚,都面面相觑着。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远处骑马而来两个人。 “禀告将军!阳河决堤!大水冲乱了北辽国的军队!现在北辽全线收缩,正朝着我们一线天而来!” “啥?你给老子我再说一遍!” “禀告将军!我大乾王朝的前线之危已被解除!” “哈哈哈!好!好好!这个徐安,不愧是他啊,现在什么时辰?寅时?好啊!竟然计算的时间丝毫不差!” 安方明一连问了多遍,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后,直起身子,哈哈大笑了起来。 “来啊!全军听令!拔刀!” 随着安方明一声令下,这四千余骑兵迅速拔刀出鞘,一副面临战斗的姿势。 果然,仅仅过了小半刻钟的时候,就听见一线天的那头传来阵阵嘈杂的声音。 “咕噜咕~” “砰……” “啊!我得胳膊!” 这群散兵游勇们,刚刚走过一半的距离,那成想头顶上山峰的两侧,竟然滚落下来密密麻麻的巨石。 一些运气差的,当场就被砸中,哀嚎声和惨叫声此起彼伏。 “啊啊啊~!” “怎么回事?怎会有巨石?快走!加快速度!” 很快,这一轮巨石过去后,整个山谷内响彻了哀叫的声音,可是在他们背后的那些士兵却管不了那么多,一直往前拼命的冲刺着。 自己背后就是洪水,跑的慢了可就被洪水淹了! “敌袭——” 可最前面的士兵还没走多远的距离,就看见正在一线天出口的地方,密密麻麻的出现了一堆骑兵。 “哈哈!弟兄们,给老子杀!” “杀!” 安方明哈哈一笑,高举马刀,率领着一众亲卫,冲向了前方。 “杀啊!!!“ “杀啊!!!” “啊~啊~” “啊~啊~” 惨叫声、呐喊声、哭喊声,不绝于耳,这一瞬间,整个山谷中又再次沸腾了起来。 “反击!反击!” 可任凭这些北辽军中某位将军怎么呼喊,已经散乱的阵型怎么也恢复不了。 又加上此处有着绝对的天险,北辽军无论如何也不能在极短的时间内重整战斗力。 “杀!” “都别给我留活口!奶奶的,老子等这一天很久了!” “啊!” “杀啊!” “啊!” 这一刻,北辽士卒们也已经失去了理智。 “轰隆隆~轰隆隆~!” “哗啦啦~哗啦啦!” 一时间,大量的泥土飞扬,火星迸射,一些士兵甚至还未站稳,就被大乾王朝骑兵手中的马刀割去了头颅。 到处都是鲜血喷洒,溅了安方明满脸。 “啊~畅快!” 安方明仰天怒吼了一声,马鞭在地上狠狠抽了一下。 “放箭!放箭!” 总算反应过来的北辽士兵,从背后抽出弓箭,正准备搭弓射箭,可马匹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一支箭矢才刚刚射出,马匹就已经越过了北辽士兵,马刀就刺入了他们的胸膛中。 “噗嗤~!” “噗嗤~!” “啊……” 一连串的惨叫声响起,又是数名士兵倒在了地上。 “冲锋!” 安方明策马冲锋了上去,手中的马刀一刀一个,一个个人头落地。 这是单方面的屠杀! 第46章 毫无退路 很快,一线天的局势就传到了北辽国前线主将拓跋雄这里。 “你说什么?一线天有大乾王朝的军队埋伏?” 拓跋雄不敢置信的看着下属,不相信一线天居然会有人埋伏在那里!竟然还是大乾王朝的军队,他们是怎么到那里去的! “是的,将军!似乎那支队伍已经潜伏很长时间了,我们最先到达的队伍损伤惨重!” 这个下属很有些愤愤不平的说道。 “混账!混账!你们这群饭桶!!!” 拓跋雄大骂着。 他的心里非常恼火!一直倾向于他的战场局势,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就攻守易形了,他本来以为自己能够轻易拿下大乾王朝至少十座城池,谁能想到,竟然天公不作美,让那河道决堤! 现在自己十几万的军队全部被冲散,结果自己的大后方竟然还埋伏了大乾王朝的军队! 不行!不能让这支军队继续前进了,否则,后患无穷! “来人!让博西乐的骑兵出击!” 拓跋雄思索片刻,做出了决断。 博西乐乃是拓跋雄一直隐忍不出的底牌,他是奴隶出身,但凭借着一副出众的骑术,竟然一跃成为了骑兵将军,麾下有着三万骑兵!是北辽的精锐骑兵! “诺!” 可此事刚刚被解决,就突然看到一个士兵着急忙慌的跑来,这个动作让拓跋雄的心里猛然一紧,难道又出什么岔子了? “禀告大将军,后方来报,李成率部全线反攻!现在已经和我们最后压阵的军队打了起来……” “轰!” 拓跋雄顿感不妙,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一颗心更是悬到了嗓子眼。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现在洪水肆虐,大乾的几座城池都被洪水覆盖,他李成也好不到哪去!” 拓跋雄用手抓了抓头发,恨不得把自己的头发撕碎! 阴谋!都是阴谋! “难道我要步我兄长的后路么?” 拓跋熊两眼发直,而他口中的兄长,正是在三年前和大乾王朝军队打仗的时候,被一支莫名其妙从天而降的骑兵冲乱了阵型,最终死在乱箭之下。 “不!绝对不行!” 拓跋雄摇头,这种事情不能发生! 一旦发生,自己就是北辽国罪人,一辈子都无法洗清的污点! 不行!绝对不能发生! 拓跋雄一咬牙,下令:“传令三军,令其原地安营扎寨,反身进攻大乾军队!” “安营扎寨?” “大将军!万万不可,那河道决堤,现在还不知道上游是什么情况,粗略估计,咱们有大概三万多人已经丧身于洪水……” “闭嘴!违令者,斩!” 拓跋雄两眼通红,怒吼道,作为北辽国贵族的骄傲,让他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决定。 “遵命!” 下属不敢多话,连忙退了下去。 可拓跋雄却不甘心的叹了口气。 自己的军队已经被洪水冲乱,这时候进攻,简直和送死没什么区别。 要是不去反攻,大乾军队就会趁势反扑,到时候他们必败无疑! 再联想到国内的情形,自己作为拓跋世家的顶梁柱,如果这次战争失败,恐怕皇帝陛下就要拿自己开刀了。 北辽国的国情有点特殊,大半个国家都是丘陵地带,甚至西北角还有一大片沙漠,这样的恶劣条件造就了北辽国多贵族的情形。 拓跋雄不愿意再承受这样的苦痛! 但,自己又不能坐视不理,只有拼死一搏了! 自己能够成为前线的总指挥,恐怕和三年前自己兄长战死有关。 所有世家都知道,这一次战争可是一块肥肉,只要打胜,他们贵族就会有意想不到的财富,幸好拓跋雄的兄长之前位居高位,作为国内首屈一指的将军,给拓跋雄打下了声望。 不然,凭借着他,又是如何能够成为这前线指挥? 可虽然这么说,但这一次如果自己没有成功攻打下大乾王朝至少五座城池的话,恐怕国内的矛盾就会进一步激化,到时候死的第一个人就是自己! 因为北辽国的地理原因,并不能像那些平原地区的王朝一样种出粮食,他们每年大概有至少一半的粮食是来自牛羊,又加上西方临近大秦,常年对自己国家侵占,所以国内的矛盾一直在一种非常不稳定的状态。 “呼……” “老天保佑!天神保佑!” 拓跋雄紧皱眉头,双手做了一个怪异的姿势,然后轻轻放在自己的额心,口中轻声说着。 现在的他,有种走投无路的感觉,只能把希望寄于虚无缥缈的东西。 …… 大乾军队。 “哦?北辽国原地停止了?还反过身来和我们接触到了一起?呵呵……” 李成缓步骑着马匹,看着眼前汹涌的洪水逐渐平息,微微一笑,可随后一副恶狼的表情就凸显出来。 “看样子拓跋雄没有后路了啊……” “传令!令武水军环形包围,急行军前往一线天协助……唔,协助安方明伏击!沛水军于左侧包抄,峦山军于右侧包抄!让浚水军直插腹地,分割北辽军队!另外让矶山军,注意北辽偷袭,对了,从中军分兵三千前往阳河大堤,修筑堤坝!” 大乾王朝一共有六支军队,三水三山,分别是武水军、浚水军、沛水军、峦山军、嶂山军、矶山军。 目前除了嶂山军还在驻军大营警惕他国进犯之外,其余五支部队全部上了战场。 “末将领命!” “末将领命!” “……” 李成眯着眼睛,自己脑海中情不自禁地浮现出来目前地局势图,他李成凭借着自己超强的记忆开始排兵布阵。 自己闭门不出这么些时日,还真让人小瞧了不成? “唔……雨停了?” 李成好似意识到了什么,抬头看了看天空,原本倾盆的大雨此刻正在缓缓减弱。 竟然才下了几个时辰?真是天佑我大乾啊! 李成哈哈大笑,看向身后的将士,说道:“兄弟们!我们的机会来了!传令下去,所有士兵,休整半个时辰,即刻出发,务必拿下北辽的防线!” “喏!” 一群将士齐声应答。 第47章 马场 北辽国,幽兰郡。 北辽的行政布局和大乾王朝的并不一样。大乾王朝的最低朝廷管控的单位是县,这也就是为何大乾王朝最低品阶是九品的原因,因为县令的品阶就是九品。 当然,县丞和主簿都是从九品,比县令低半级。而在往上就是州,州的长官是刺史,品阶正四品。 但是北辽的最低行政单位却是郡。 虽说不一样,但职责作用都是一般无二的。 至于这幽兰郡,正如其名,此郡县的兰花异常出名,相传是北辽的国师亲自起名。而且幽兰郡的治所在东面的一处山脉之中,风景秀美,环境优美,也是北辽的王公贵族经常光顾的地方。 这里的土地极其肥沃,种植着大量的兰花,据说还是北辽王宫都罕见的兰花。 对于早就游历了各国的徐安来说,此处除了兰花作为特产之外,还盛产马匹! 可能是由于气候或者说土地的原因,这里的牧草异常的丰美,北辽国似乎也知道这一点,就在此处设立了马场。 可惜,幽兰郡靠近大乾王朝,所以即使这里适合大量饲养马匹,但出于对大乾王朝的警惕,他们并没有宣扬。 可能这也是北辽国一直想方设法攻占大乾边境几座城池的目的所在,毕竟总没有人愿意自己含辛茹苦饲养的马匹,最后却便宜了别国。 某处的一个小山坡上,现在正直午时,可天气因为下雨的缘故,周围都阴沉沉的,并没有很明媚。 “小徐大人……您……您不会是想要把主意打在了这些马匹身上吧……” 王猛趴在徐安的身旁,往山丘下面眺望了一番,张了张嘴,小声问道。 徐安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咱们这一千多人想要在北辽驰骋,没有代步工具怎么能行!” 王猛听了,眼珠转了转,担忧之色浮上表面,然后看了徐安一眼,说道:“这……小徐大人,您想要怎么办呢?这里可是北辽啊,难道我们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过去抢吗?” “哼哼……有何不可!” 徐安一脸坏笑,拍了拍王猛的肩膀,说道:“这可是上好的战马,不要白不要!” “可是……” 王猛还是觉得有些担忧,毕竟这里可是北辽啊!牵一发而动全身,万一闹大了就完蛋了,更不要说目前还有洪灾,就算是抢到了马匹,又怎么回去呢? “吴大强!你小子敢吗!” 徐安转过头,看向了在自己另一半趴着的吴大强,开口询问道。 “呵!大人小瞧我们了不是?小徐大人尽管说让我们什么时候动手!等到天黑?” 吴大强站起来,挺着胸膛说道,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哼哼……等到天黑那就太晚了,到时候连汤都喝不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目前最为关键的是我们如何混入马场里面!我们不仅要智取,还得要让北辽人自己把马送上门来!” 王猛和吴大强闻言,皆是一脸愕然,显然对徐安的计划充满了好奇与不解。 “对了大人,我这有个人,名叫马老三,他精通御马之术!唉!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吴大强突然一拍脑门,想起来这个事情。 “哦?当真如此?” 徐安两眼放光,刚才他还真没有什么好主意。 半炷香后,马老三快步走来,此人满脸麻子,年龄看上去也有了半百。 “见过小徐大人,见过各位大人……” “行了行了,哪有那么多礼节,快给大人说说你的能力!” 吴大强摆了摆手,催促着马老三快点说。 “大人,我从小就和马匹打交道,只要我打眼一看,就知道这马想的什么!而且我也懂得驯马,只要让我找到这群马中得领头得,我就能训住所有的马匹!” 马老三搓了搓双手,露出了一脸的猥琐。 “好!马老三是吧!好!你要是把下面这马场中得马都给我弄出来,小爷我让你做什长!” 徐安满脸开心,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大人!什长就算了,就希望大人能够多给点银子,老汉我只想要喝酒……” “你特么的!还讨价还价上了?找打不是!” 听到马老三得话语,吴大强脸色一变,一巴掌打在了他得头上。 “哈哈哈!好!吴大强,你打他干什么!人各有志嘛!哈哈哈,马老三,我答应你了,你要是顺利完成任务,我让你天天有酒喝!” “诶!得嘞!大人,您说吧,我们该怎么弄!” 徐安见状,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开始缓缓道来他的计谋。 “你们看,这雨虽然给咱们的行军带来了不便,但也同样给北辽的牧马人带来了麻烦。这些马匹没有遮蔽之处,长时间淋雨定会生病,甚至可能引发疫情。北辽人向来爱惜战马,一旦马匹出现大规模病患,他们定会焦急万分。” “我们只需……”徐安的话语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每一个字的分量,“只需冒充是迷路的商旅,为了一口吃的,愿意在此养马,只要让马老三顺利潜入马场,找到那领头马,到时候……” “到时候所有的马都归咱们了!” 王猛接过徐安的话茬,满脸激动的说道。 “嗯!没错!到时候,我们就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吴大强也附和道。 徐安和王猛相视一笑,两人心里都已经有了自己的盘算。 “马老三,你觉得这个办法怎么样?” 徐安转头朝着马老三询问着。 “大人,行倒是行,但是我想北辽人肯定把头马看的很好,要是我们晚了时间,那就完蛋了,不如……” “不如,我调配点药物,能让马匹短暂失去意识,到时候我再装成医马人员前往,这样能尽快找到头马!” 马老三略微思索,开口道。 “这办法不错!” 徐安听了,赞赏的看了马老三一眼,“既然如此,那就按照这个方法实施。王猛,你和马老三一块去,有啥事一定要把马老三给我保护好咯!” “遵命!” “谢小徐大人……”马老三知道王猛的身份,听到徐安竟然如此重视自己的性命,竟然让堂堂禁卫统领保护自己安全,不由得感动了几分。 第48章 马老三,神医啊 三炷香后,原本一直蹲在一旁的马老三猛然站起身来。 “怎么?到时间了?” 徐安见到他站起身,挑了挑眼眉,满脸兴奋。 马老三不愧是被成为马王的男人,仅仅是从身上掏出来几株不知名的野草,又让人挖了路边的泥,随便糅合了一下,就让王猛偷偷放在马场的水源里面。 “小徐大人,到时间了!” 马老三重重点头,一脸自信。 “好!多加小心!吴大强,让兄弟们准备好,一旦得手就给我冲下去,要是有人反抗就给我杀!但是谁要是伤了我得宝贝马匹,老子让他去挑大粪!” 徐安应允一声,随后朝着身后的吴大强吩咐道。 “喏!” 半刻钟后,马老三和王猛俩人乔装打扮一番,就朝着下面走去。 现在的俩人就像是乞丐一样,浑身脏兮兮的,身上也没有一根干净的毛发,唯有一张脸还算正常。 可俩人刚来到马场附近,就被人发现了。 “谁!干什么的!” “大人!大人!俺们是南边村里的,现在发大水,屋子都没冲没了,就剩下我们爷俩两个人了!求大人行行好,施舍我们一顿饭吧!” 马老三连忙表露出一番可怜兮兮的样子,双手拱礼,对着面前走来的两个穿着甲胄的人说道。 “滚滚滚!老子我还正愁没饭吃呢!哪里来的乞丐!给我滚!” 那成想,这位甲士根本没有搭理他们,反而厉声呵斥道。 “哎呦!我们爷俩这一辈子没做过坏事,也没得罪过大人,您就让我们爷俩在这儿凑活一顿吧!” 马老三一听,差点儿哭了起来。 “滚滚滚!别耽误老子的事,否则老子连你一块打!赶紧给我走!不然……哼!” “别啊!大人,俺们是真的饿了!” “不许吵!再吵小心老子拔了你们舌头!” “哎呀!大人,俺们真是饿了!您要是嫌弃俺们脏,就给俺们点水喝,喝完就走!” “你这个死老头!老子警告你,再不滚,我让人打断你腿!” “大人!小的从小就养马,我看咱们这有不少马,或许我可以帮上点忙!大人您看,我这孩子这么大了,脑子有点病,还不怎么会说话,还请您们救救我们啊!” 马老三依旧不死心,拍了拍站在一旁装着傻子的王猛,满脸愁苦,朝着这两位甲士恳求道。 “诶?你丫的老混蛋,听不懂人话?给我滚!” 其中一名甲士好像是被气到了,猛然抽出刀,说着就朝着马老三走来。 “等一会……喂,老头,你说你是喂马的?那你会给马看病嘛?” 这时,另外一名甲士拉住了他,朝着马老三喊道。 “看病?那是当然!我马老三可是十里八乡的马医生,谁家马有个病不都找我?” 马老三拍拍胸脯,很是骄傲。 可那名甲士有点不耐烦了,朝着身旁的甲士说道:“喂喂喂!这老头就这样莫名奇妙就冒出来了,万一是细作就完蛋了!” “怕什么!有咱俩看着呢!你忘了刚才贾大人怎么骂你的了?如今咱们马场突然病了这么多马匹,前线正在打仗,万一这个时候有人来征要马匹,就算是把咱们的头砍下来,都不行!” “这……” “让这老头试试吧!” “那行吧!” 两个甲士总算是商议妥当了,只见其中一人来来回回打量了一番俩人,摆了摆头,让他们跟着自己走。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马老三弓着腰,姿态放的很低。 马老三和王猛跟着甲士,穿过马场,来到了马匹们所在的区域。这里,数十匹马或站或卧,显得疲惫不堪,有几匹甚至发出了痛苦的嘶鸣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病马气息,让人不禁皱眉。 “老头,你说你能治马病,那这些马是怎么回事?你要是能治好一匹,我就信你!”其中一名甲士指着不远处一匹无精打采的马,怀疑地看着马老三。 马老三微微一笑,走到那匹马前,仔细观察了一番。他先是摸了摸马的额头,又检查了马的蹄子和口腔,最后轻轻拍了拍马的肚子,似乎在感受什么。 “这匹马是得了风寒,加上最近天气多变,马儿们的体质也有些下降。不过,放心,我这有祖传的草药方子,保证药到病除。” 说着,马老三从怀里掏出一小包之前准备好的草药,在交给了两名甲士核验了一番之后,小心翼翼地研磨成粉,然后混在水里,用一只旧木勺喂给了马匹。那匹马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勉强抬起头,喝下了药水。 众人屏息以待,时间仿佛凝固了。几分钟后,那匹马突然抖了抖身子,原本无神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它竟然缓缓站了起来,开始在原地踏步,显得精神了许多。 “哎呀!真是神了!这老马还真有两下子!”一名甲士惊讶地喊道,脸上满是兴奋。 “哈哈,怎么样?我没骗你们吧!我马老三治马,那可是祖传的手艺!两位大人,不知大能不能给我们俩窝窝头吃吃?”马老三得意地笑了起来,心中却暗自庆幸自己的计划进行得如此顺利。 “唉!你这老头!急什么!走走走!快跟我们去见头马!要是头马也能被治好,咱们可就是大功一件了!到时候别说俩窝窝头,老子让你吃白面馍馍!”另一名甲士急切地说道,拉着马老三就往马场深处跑。 马老三和王猛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们跟着甲士,一路小跑,来到了马场的核心区域,那里有一匹体型庞大、毛发光亮的黑马,正无精打采地躺在地上,四周围着几个愁眉苦脸的马场工作人员。 “贾大人,您看!我们找了个能治马病的老头来!”甲士兴奋地喊道,指着马老三。 贾大人眉头一皱,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感到不满。 “这老头什么来历?你俩好大的胆子!竟然让外人进入马场!” 那成想,这贾大人勃然大怒起来,一巴掌将那个甲士扇倒在地,骂骂咧咧的说道。 “贾大人饶命啊!小人也是没办法!您看!您看,您不也说了,他会给马看病!我这也是迫不得已啊!” 那个甲士连连磕头,嘴里不停喊冤,眼中闪烁着恐慌的目光。 “哼!他会看病?” 第49章 你这老头挺厉害 “大人……小的是这附近的村民,发洪水没有住处,这才向诸位大人乞食,大人要不我不给头马看病了,您看能不能给我两个窝窝头吃!” 马老三以退为进,朝贾大人恳求道,语气中充斥着一种可怜兮兮的味道,听在耳朵里格外让人心软。 “你这老头!给我滚蛋!” 贾大人本来心情就不好,看到马老三竟然敢跟自己讨要粮食,不禁更是火大,挥舞着拳头就要打马老三。 马老三见状,吓得魂飞魄散。他连忙跪在地上,哀求道:“大人!您要是杀了我,我家那两个老娘儿们该怎么活啊?” “大人……刚才他的确医治好了一匹马,我俩人这才把他带到您的面前,现在咱们马场几乎所有的马匹都出了问题,头马要是死了马场发生躁乱事情是小,可博西乐将军前日传来命令,让我们这几日准备好马匹,要是准备不好,这才是大事!” 此刻身旁的一个穿着官服的人走上前,压低声音,劝慰着贾大人:“贾大人,要不就让这个老头试试,万一他行呢!我看他的确是个逃难的人,想必也不会出什么岔子!” “这……罢了,你俩带他去看看!给我小心点,要是这老头有什么动作,立刻给我拿下!” 贾大人叹了一口气,吩咐两个甲士,把身后的位置露了出来。 “是!贾大人!” 二人答应了一声,将马老三搀扶了起来。 马老三看到贾大人不再追究,松了一口气,和王猛暗中对视了一眼,连忙跟随着两名甲士朝前走去。 那头马躺在地上,体型的确比一般的马匹要大上两圈,一副精神萎靡的样子卧在地上。 它的眼睛很大,眼眶中是灰色的瞳孔,眼白部位略微泛白,像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眼珠。马的背上长满了浓密的鬃毛,在风中飘扬。 它的鼻子很大,两边的嘴角微微翘起,鼻孔微张,呼吸之间,空气中似乎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臭味。 它似乎也感受到了马老三的到来,睁大了眼睛,警惕地看着马老三,还异常凶猛的打着响鼻。 马老三从怀中再次掏出一包草药,这次他显得格外谨慎,每一味药材都经过他仔细辨认后才放入研钵中。众人围成一圈,屏息凝视,紧张的氛围笼罩在每个人心头。马老三的手法娴熟,草药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不一会儿便被研磨成细腻的粉末。 他转身对身旁的一个甲士说:“劳烦取些温水来。” 甲士连忙应声,小跑着取来了清水。马老三将草药粉缓缓倒入水中,用木勺轻轻搅拌,直到药粉完全溶解,呈现出一种淡绿色的液体。 “这东西……怎么稀奇古怪的!” 贾大人嘟囔着,但刚才他也看到了所有的药材,知道这老头没糊弄自己。 只见马老三缓缓靠近那头马,众人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这头马向来以烈性著称,从未有人能近身而不受其攻击,更别说给它治病了。 就连现在,周围的人也只敢用长棍触碰它。 现在这马生了病,要是再惹怒了它,万一死了就完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当马老三靠近时,那头马非但没有表现出任何攻击性,反而似乎能感受到马老三身上的某种安心感,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温顺。 马老三轻声细语,仿佛在与老友交谈,他轻轻抚摸马头,将药碗递到马嘴边。那头马竟出乎所有人意料地,缓缓张开嘴,将药水一饮而尽。这一幕,让周围所有人都惊呆了,连贾大人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嘴里的呵斥硬生生咽了回去。 喝完药水后,那头马轻轻闭上了眼睛,似乎在享受这份难得的宁静。几分钟后,它突然抖了抖庞大的身躯,原本萎靡的精神状态一扫而空,眼中重新焕发出神采。它缓缓站起身,先是走了几步,随后竟开始在原地小跑起来,显得活力四射。 “天哪!这……这是真的吗?”一个马场工作人员喃喃自语,满脸不可思议。 “你这老头,你……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之前那个甲士瞪大眼睛,看向马老三的眼神中满是敬佩。 马老三微微一笑,心中暗自得意,但表面上却故作谦虚:“哪里哪里,不过是祖传的些许手艺,能帮上忙就好。” 贾大人此刻也走了过来,脸上的怒意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和一丝尴尬。 “你……你确实有两下子。不过,这还不够,马场里还有不少马匹需要治疗,你若能全部治好,我自会重重赏你。” 马老三心中一喜,表面却不动声色:“大人放心,我马老三别的不敢说,治马这一手,绝对是祖传的绝技。” 周围的人群开始议论纷纷,无不惊叹于马老三的手段。那头一直被视为难以驯化的烈马,此刻竟温顺得像只小羊,这让所有人都对马老三刮目相看。 “看来,咱们马场这次是真的有救了!” 一个马场的官员异常兴奋。 “是啊,这老头真是神了,连头马都能搞定,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听话的头马呢!”另一个官员也附和道。 贾大人听后,点了点头,对马老三的态度明显好转:“好,来啊,给这位老汉拿来几个白面馍馍……老汉啊,你继续,需要什么尽管说,只要能治好这些马,我绝不会亏待你。” “多谢大人!”马老三拱手,又看向那头头马,脸上露出了慈祥的微笑。 马老三得到贾大人的许可后,精神抖擞,仿佛有股无形的力量支撑着他。 他逐一走向那些病恹恹的马匹,每一次都是同样的程序。 细心辨认草药、研磨成粉、混合温水,然后轻声细语地安抚着每一匹马,将药水喂给它们。 令人惊奇的是,每一匹马在喝下药水后不久,都像是重获新生一般,精神焕发,重新站了起来。 马场的工作人员和甲士们看得目瞪口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景象。一时间,马场里充满了惊叹和议论声,所有人都对马老三刮目相看,甚至有人开始怀疑他是否真的有某种神秘的力量。 马老三似乎有些兴致,竟然和他们演示起来了驯马之术,让众人啧啧称奇。 第50章 暴露 马场官邸。 “哦?你说什么?那马老三竟然一次性把那么多马匹都救了过来?”贾大人从椅子上站起来,若有所思着喃喃自语道:“这位马老三出现的怎么会这么巧?” “来啊!把马老三和他那傻儿子给我叫来!” 贾大人眼神猛然一冷厉,吩咐道。 “怎么?贾大人发现了什么?” 身前的差役有点不知所云,不由得问道。 “哼!”贾大人冷哼一声,“先把他们带来,一问便知!” 差役闻言顿时一哆嗦,连忙低头退了出去。 很快,马老三和王猛俩人就被带来了,并且每人手里都拿着三个白面馍馍。 “见过大人!咱们这的吃食果然比我们那的窝窝头好吃啊,多谢大人!”马老三对着贾大人微微行礼,一转头看到王猛还愣在一旁假装着傻子,连忙催促,“你这傻儿子还愣着什么,快谢过大人!” “谢大人!谢大人!嘿嘿。” 王猛依旧装着傻子,一脸的痴笑。 “不知道大人叫我们来是有啥事吗?” 马老三看到贾大人一直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突然心里有点感觉不妙,难道这贾大人发现什么了? 不应该啊,刚才不是还让自己快点去医治那些马匹么,怎么变脸了? 不对……我不该这么快就医治这么多马匹的! 马老三心里猛然一颤,他似乎忘了这一点了。 在短短几炷香的时间整个马场的马匹全部倒地,而自己又在这个时候突然冒出来,并且用极短的时间就医好了全部的马匹,这就算是搁在任何人的身上都会怀疑吧。 “干什么?呵呵,马老三!给本官如实招来!你等到底是何人!” 果然,此刻贾大人猛然一拍桌案,满脸的愤怒。 贾大人的声音在这房间内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怒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到几乎凝固的气息。 马老三心头一紧,面上却努力维持着镇定,他故作茫然地眨了眨眼,躬身道:“大人此言何意?老朽不过是一介乡野村夫,家都被洪水冲走了,幸得大人赏识,方能有机会为这些马儿尽些绵薄之力,怎敢欺瞒大人?” 站在一旁的差役见状,也连忙上前一步,为马老三开脱:“大人,这马老汉确实是个老实人。今日之事,大人也见到了,他果真为咱们马场解决了一大难题,至于医马的技术……或许真是他多年经验的积累,才能如此迅速地救治了马匹,大人不妨……” “住口!”贾大人怒喝一声,打断了差役的话,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马老三与王猛,“你二人行事诡异,出现得恰逢其时,且医术之高超,远非寻常人所能及。本官在这马场多年,什么样的奇人异士没见过?你二人,定有不可告人之秘!” 说罢,贾大人猛地往前大步走到马老三面前,伸手抓其衣襟,眼中闪烁着审讯者的锐利光芒:“说!你们是不是别国派来的细作,或是意图不轨的贼人?否则,何以解释你们能如此轻易地解决这马场突然的顽疾?” 马老三心中大骇,却仍强作镇定,双手微微颤抖着,连声否认:“大人明鉴,老朽与我这傻儿子皆是清白之身,绝无半点不轨之心。老朽之所以能救治马匹,实乃祖传秘方与多年实践所得,绝不敢欺瞒大人。” 正当气氛紧张至极,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时,一直装傻充愣的王猛突然动作,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眼神瞬间变得冷冽。就在众人未曾防备之际,他猛地一扯衣襟,从内衬中抽出一段隐藏的短刃,身形暴起,如同猎豹般扑向贾大人。 这一变故发生得太过突然,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马老三。只见王猛手中的短刃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直逼贾大人的咽喉。贾大人虽惊不乱,但距离过近,避无可避,只能眼睁睁看着利刃逼近。 “等一下!”马老三惊呼出声,可为时已晚。虽说贾大人尽力抵挡,但只听“噗嗤”一声,短刃已深深刺入贾大人的胸膛,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襟。 “你……快来人!” 贾大人双手捂着胸口,艰难地转过身,想要呼喊外面的甲士,可王猛一击得手,并未停留,反手又是一刀,彻底结束了贾大人的性命。 至于站在一旁的差役,早就吓傻了,伸手指着马老三,大叫了一声:“快来人啊!” 马老三见到事情败露,心中暗道一声不好,也抽出来早就准备好的一根铁钎,直接了解了他。 还真以为马老三是善茬啊,他常年在浪荡山里做山贼,岂是平庸之辈。 “怎么回事?” “你……你们!快来人啊!有刺客!” 那差役的一声号角还是惊动了整个马场,刹那间嘈杂声不绝入耳,几乎是在几十个呼吸的时间,几十个甲士就已经包围了整个官邸。 “马老三!给我滚出来!” 外面团团包围的甲士后面,站着一个穿着官服的人,而此人正是刚才马老三救治马匹的时候,极力称赞他的一名官员,甚至俩人还决定要好好切磋切磋技艺。 怎么一转头,这马老三就成了刺客! “马老三!你们已经被我们包围了!我外面可有几十名身经百战的将士,要是再不出来,我等攻入进入,你们断然不可能留有全尸!” 马老三闻言,脸色骤变,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焦急地看向王猛,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统领大人,这下可如何是好?不知道小许大人是否知道这里的变故。” 王猛却显得异常冷静,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咱们静静等着就好。” 话音刚落,只见官邸外那名官员的喊话声更加急促,伴随着甲士们沉重的脚步声,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马老三,你们再不出来,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来啊!给我冲进去!留下马老三的性命,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谁!” 这位官员一边叫嚣,一边挥舞手臂,下令甲士们冲入官邸。 得到命令的甲士们纷纷举剑相迎,可还没往前走入两步,就突然听见了一阵厮杀的声音,刹那间所有人如临大敌。 第51章 拿下马场 “杀!” “杀!” 四周突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仿佛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潮水。 只见密密麻麻的人从周围的小山坡上快速冲了下来,甚至还有人早就来到了马场附近。 “什么情况?哪里来的山贼?”那官员瞪大眼睛,哪里敢相信这一幕。 官员见状,脸色瞬间铁青,他万万没想到,这马场之内竟还隐藏着如此大的变数。四周的山贼人数众多,且训练有素,显然不是临时聚集的乌合之众。 他迅速冷静下来,大声喊道:“所有人听令,不可慌乱!来人,先去把头马杀了!只要杀了头马,马匹毕竟暴乱!” “是!” 一名甲士连忙应允。 而这话也被官邸内的马老三和王猛听到,他俩脸色骤变,要是头马被杀了,他们的计划可就完全泡汤了。 毕竟他们来的任务,就是要控制住头马。 这里是饲养的马场,还没有成功驯服这些马匹,所以马群中必然会存在一匹头马。 只要头马不死,这群马就不会乱! “走!杀出去!” 王猛心一横,拿起来角落一柄长刀,和马老三知会一声,快速朝外面走去。 刚打开门,就发现屋外聚集了几十人。 要知道北辽国对这个马场异常重视,毕竟处于与大乾王朝交界的地方,因此暗中调集了一些久经沙场的老兵驻守。 这些老兵可不能与之前的那些山贼相比,这一连几十个人的围攻,就算是王猛,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王猛的眼神锐利如鹰,每一刀挥出都精准无比,瞬间便有几名北辽甲士倒下。马老三紧随其后,虽年岁已高,但身手依旧矫健。 “快走!”王猛低吼一声,与马老三合力冲破了一道道防线,直奔向头马所在。 正当他们即将接近目标时,一名身披重甲的甲士突然从侧翼冲出,手中长枪直指王猛心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王猛身形一扭,以不可思议的角度避开了长枪,同时反手一刀,准确无误地斩断了甲士的手腕,长枪应声落地。紧接着,他一脚将甲士踹飞,护着马老三继续往前走。 与此同时,徐安也率领着这一千余山贼赶到。 “不留活口!尽快解决了他们,都别伤了我的马宝贝儿!” 徐安一声吩咐,这一千余山贼立刻如狼似虎般扑向那群甲士。 甲士们自然不甘示弱,与这一千余人激烈拼杀起来。 “你们到底是谁!竟敢擅闯马场!”这官员怒火滔天,大声呵斥,可话语刚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一支箭矢,洞穿了他的脖颈。 半刻钟后,马场的厮杀声总算是稍稍平静了下来。 就算是这些北辽国老兵身经百战,但架不住徐安的人多! “小徐大人……在下幸不辱使命!” 马老三牵着头马快步走到徐安的身旁,对着徐安行了一礼,面带惭愧的说道。 “哈哈哈!马老三!做的好啊!我承诺你天天有酒喝的事情作数!” 徐安拍了拍马老三的肩膀,一脸喜悦地说道。 马老三听罢,连忙拱手,满脸激动:“多谢小徐大人,能够为小徐大人效犬马之劳,也算我马老三的荣幸。” “哈哈哈!”徐安笑了笑,转头打量了一番后喊道:“所有人,尽快给马匹安上马鞍,咱们还有正事要做呢!吴大强!这些马匹恐怕都没有被驯服……你这些弟兄们能撑得住吗?” “小徐大人放心吧!这些畜生,根本奈何不了咱们。”吴大强咧嘴大笑,满脸傲然之色,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哈哈哈!那就好!休整一个时辰!” 徐安大手一挥,豪迈地大笑道。 吴大强拱手答道:“遵命!” “小徐大人!我们刚才听到一个消息……说是什么……博什么玩意的一个人,可能是北辽国的将军吧,派遣了人前来征调这个马场的马匹,恐怕今日就到!” 马老三连忙对徐安说道。 “哦?博什么玩意?博西乐?” “对对对!就这个玩意!” “博西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北辽的骑兵主将啊……这个人可是……嘶!” 徐安自言自语的说着,早年在他游离诸国的时候,听说过这人的名号。毕竟是奴隶出身,所以打仗的手段也十分暴虐。 “看样子……北辽要动用博西乐出击了……会让他干什么去呢?不好!是一线天!安方明有危险了!还是大危险!” 徐安思索着,脑中突然猛然想起来什么。 “一线天?那可不是一个好地方啊……”一旁的吴大强显然也知道这个地方。 “小徐大人,咱们要去一线天吗?我听说那博西乐号称手下有三万骑兵,还是个骁勇善战的猛将,据说北辽的大将都不愿轻易惹他,恐怕咱们安将军的处境不容乐观!” 王猛皱着眉头,一脸担忧的说道。 徐安点点头,沉吟片刻:“不!咱们不去一线天,就算是咱们这一千人去了,恐怕也不值一提……” 如果博西乐真的有三万骑兵的话,就算是加上徐安的这一千人马,也无济于事。 “那咱们去哪?” 王猛顺势问道,他私下里和安方明的关系还不错,不忍心就这样看到他陷入危险。 “快看!哪里有骑兵!” “警备!警备!” “注意敌袭!” 突然,一声叫嚣的声音突然传来,让所有人精神都紧张了起来。 只见不远处,突然出现了很多的骑兵,黑压压的一片,一个个身穿重铠、腰挎佩剑,威风凛凛。 “北辽的骑兵?” “看样子不对啊……怎么有重骑?” 徐安第一时间站在高处往远处眺望着,很快他就看清楚了骑兵的装扮,那些重骑身上的衣服,与自己所见过的北辽人的装束完全不同。 更何况,自己可没听说过北辽人骑兵有什么重骑。 “是咱们的骑兵!”徐安眯着双眼,总算是辨认了出来,哈哈一笑,朝着众人喊道,这才让他们松了一口气。 半炷香后,阿福率先骑马冲了过来,闻珥紧随其后。 “小徐大人……” 闻珥对徐安行了一礼,“我在路上遇见了这小子,听他说周围有个马场,我寻思怎么也不能把马匹留给北辽人啊,所以我就来了,没想到小徐大人竟然和我想到一块了!” 第52章 大乾儿郎 徐安拍了拍阿福的脑袋,自己还真忘了他,当初和他说的是让他去潼阳关,没想到战情瞬息万变,也就忘了阿福。 “小徐大人,咱们现在去哪啊,一线天?” 闻珥朝着徐安问道,他作为历经百战的前线将士,自然能够明白阳河决堤的意义,尤其是徐安早先就已经告诉了安方明自己的计划,现在来看,现在发生的和徐安所设想的完全一致。 “不……博西乐的骑兵现在应该是奔赴一线天了,咱们这两拨人加在一起也就三千余人,虽说还有五百重骑,但面对博西乐的三万骑兵,毫无胜算!” 徐安长吁一口气,沉默了一阵,开口对闻珥说道。 “小徐大人,您这话怎么讲?莫非那北辽还有援军吗?” 闻珥听到徐安的话,惊讶的睁大了双眼。 他从发觉事情不对劲的时候,就朝着一线天急行军,对于博西乐出动的事情全然不知。 “那博西乐我听说过他,但始终没有和他正面交锋过……”闻珥作为骑兵,自然对那也是骑兵将军的博西乐很是感兴趣。 “希望安方明将军能够多坚持一会,我之前让阿福给李成将军传信,告诉他了我的想法,我想现在李成将军已经也派遣军队前往一线天了。” “小徐大人,您说吧,让我们干什么去,我闻珥现在就开始听你指挥了!” 闻珥心一横,朗声说道,他也能够认清楚形式,就算是自己贸然去支援安方明,也只能是羊入虎口,不如听从徐安的指挥,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徐安闻言笑了:“咱们最要紧的事情就是让博西乐分兵,以此来减轻安将军的压力……” “啊?那可是三万骑兵啊,就算是分兵能分出来多少?大抵比咱们多一倍,可也仅仅六千余人啊……” 王猛也皱了皱眉头,不清楚徐安到底想要做什么。 “呵呵,如果说……咱们进攻的是北辽国国都呢?” …… 一线天。 “弟兄们!撑住!这群北辽畜生,咱们岂能放过他们!” 安方明此刻大口喘息着气息,他才仅仅五千人马,可是要面对的是北辽国几万撤退下来的士兵,虽说这里是一线天,道路狭窄,自己和他们接触的范围不大,可这是几万人啊,自己就算是一直杀,总有疲惫的时候。 “将军……对面人太多了……咱们都有点撑不住了!” 旁边的一个什长同样气喘吁吁,仅仅一个时辰,就已经让所有人筋疲力尽了。 要是再这样下去,他们这五千人迟早会被这群北辽国军队屠杀殆尽。 “不行!咱们要是一松了口子,这北辽的军队就会全部扑上来,咱们死的更快是小事!那可是就把这群已经在包围里面的畜生放走了!” 安方明咬着牙,心中恨恨地说着。 “弟兄们!再坚持一下!多杀几个人!我想咱们的援军也快到了!” 安方明环顾四周,周围依旧有这厮杀的声音,现在他们已经开始分拨杀敌,在小小的一线天之中,分成了五道防线,并且循环交换,可就算是这样,诸位将士依旧马上力竭。 援军?安方明知道,恐怕这是天方夜谭。 要知道这一线天可是北辽国去往潼阳关的必经之路,说是必经之路其实也不完全正确,因为他们就是从别的地方绕过来的。 但也只有他们这些轻骑兵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绕过来,如果是普通步卒,恐怕要耗上两天的时间! 对于兵家将士来说,称呼这里是必经之地也没啥不对。 “杀!” “将士们!咱们今日就是抱着必死的心!要是咱们这五千人成功拦着这北辽几万甚至十几万军队,咱们大乾骑兵就出名了!想必咱们的后代也会为此而荣耀!弟兄们!杀一个回本,杀两个赚了!都给我拿出咱们大乾男儿的气魄来!” 安方明此刻重新上马,朝着周围大声呼喊道。 现在五道防线已经抵抗不住北辽的冲击了,他准备带人继续往里面冲击一次,以此来减轻压力。 “将军……让我带兵去吧!您还要指挥!” 见到安方明的举动,周围人都清楚他到底想要干什么,都惊恐起来。 “滚蛋!你来帮我指挥!” “不行!你们几个,快点拦住将军,抽调一百人,跟随我王虎冲击一次!奶奶的,我不相信都是两个肩膀扛着一个脑袋的,这群北辽人还这么难杀?安将军!帮我照顾好我爹娘,听说我那媳妇给我生了个小子,哈哈,我王虎此生无憾了!” 这个时候,有个彪形大汉,突然翻身上马,随手抹了抹脸上的血迹,朝着安方明呲牙笑了笑,一副赴死的表情,随即带领一百人马冲向北辽军团。 “虎子!你特娘的!你那儿子你都没亲眼见过呢!你给老子回来!特娘的,啥时候轮到你逞英雄了!” 安方明见状,刚要阻止,却看到那彪形大汉已经策马奔腾,自己只能在后方痛心疾首。 只见王虎手持大刀,率领那一百余骑冲入敌方阵营。 王虎一声怒吼,如雷鸣般响彻一线天,他手持沉甸甸的大刀,刀尖闪烁着寒光,仿佛能劈开一切阻碍。一百余名大乾骑兵紧随其后,他们眼中燃烧着不屈,明知此去九死一生,却无一人退缩。 “大乾的儿郎们,随我冲锋!让北辽的崽子们知道,咱们大乾的铁骑,不是那么好欺负的!特娘的!干他!”王虎的声音在风中回荡,激励着每一个将士的心。 随着王虎一声令下,一百余骑如同离弦之箭,猛地冲向北辽军队的阵营。北辽士兵原本以为这狭窄的一线天中,大乾军队已无力反抗,正欲乘胜追击,却不料这突如其来的冲锋,让他们措手不及。 “杀!”王虎一马当先,大刀挥舞,每一次挥砍都伴随着一阵血雨腥风,北辽士兵在他刀下纷纷倒下,无一生还。大乾骑兵紧随其后,他们或持长枪,或挥刀剑,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决绝与勇猛。 “为了大乾!为了子孙!”骑兵们口中高呼,他们的声音汇聚成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冲击着北辽军队的防线。一时间,一线天内杀声震天,刀光剑影交织成一片死亡的网。 第53章 英勇赴死 而那些北辽士兵,见到突然有这么一支军队冲了过来,最前面的几百人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们冲了过去。 随着王虎等人手起刀落,一颗颗人头全部滚了下去。 可北辽军队人数众多,尽管王虎及其部下勇猛无比,但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随着时间的推移,大乾骑兵的体力开始逐渐消耗,伤亡也逐渐增加。 “兄弟们,坚持住!咱们大乾男儿,死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王虎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嘶哑,但他的眼神依旧坚定如初。他深知,此战或许无法改变大局,但他们至少要为身后的五千兄弟争取一线生机。 一名骑兵被敌人的箭矢射中,倒下马去,但他的战友们没有停留,他们踏着同伴的血迹,继续冲锋。 “什长大人,咱们……咱们快撑不住了……”一名骑兵满身是血,声音颤抖地说。 “撑不住也要撑!咱们是大乾的脊梁,脊梁断了,国将不国!”王虎怒吼,他的大刀已经卷刃,但他的意志却愈发坚强。 “来吧!让你们看看,大乾男儿最后的骄傲!”王虎大笑,他扔掉已经无法使用的大刀,抽出腰间短刀,冲向敌人,以一己之力,诠释着何为英勇无畏。 阳光透过一线天狭窄的缝隙,斑驳地洒在这片被鲜血染红的战场上,王虎的身影在光影交错中显得更加坚毅而悲壮。 他扔掉那柄已经卷刃的大刀,仿佛是在告别一种过往的战斗方式,转而抽出腰间那柄锋利的短刀。 “为了大乾的荣耀,为了那些无辜的百姓,我王虎誓与尔等不共戴天!”他的怒吼中夹杂着无尽的悲愤与决绝,每一次挥刀都仿佛是在为那些倒下的兄弟复仇。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哈哈哈!老子我杀了十八头!奶奶的,够我十八辈子了!哈哈哈!”一名骑兵在临死前用尽全身力气大喊,面临死亡却没有一丁点恐惧,反而充斥着一种解脱,他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谁,只知道,他要让北辽付出惨重代价。 “啊!”一名北辽士兵被王虎一刀劈飞。 “杀!杀!杀!” 王虎疯狂呐喊,他的大刀仿佛是为了宣泄自己心中的不甘,他挥刀斩杀一名又一名北辽士兵,鲜血喷溅,他身上的铠甲上也沾满了鲜血,但他却仿佛不觉,他的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杀了很多很多人,很久很久了,他已经没有感觉了。 王虎的身形在战场上穿梭,他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狠,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与不甘都发泄在这无尽的杀戮之中。 北辽士兵在他面前纷纷倒下,但他们的数量依旧庞大,如同潮水般不断涌来,试图将这股顽强的抵抗淹没。 “兄弟们,我们虽死犹荣!”王虎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他的心中充满了悲壮与自豪。 终于,当最后一名骑兵倒下时,整个战场上只剩下了王虎一人。他站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身上布满了伤痕,手中的短刀也已沾满了敌人的鲜血。他的眼神中既有悲伤也有坚定,他知道,这一刻他已经没有退路,只能拼尽全力,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弟兄们,走慢点!我王虎也来了!”他仰天长啸,声音中充满了豪迈与悲壮。然后,他猛地一跃,跨上自己那匹同样疲惫不堪的战马,再次向敌人冲去。 “玛德!老子作为骑兵!就算是死!也特么的要死在马背上!” 北辽士兵们见状,纷纷围拢上来,想要将这个最后的抵抗者消灭。但王虎却仿佛化身为战神,他的短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银色的轨迹,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敌人的倒下。 “杀了他!” 随着北辽国一名将军模样的人指着王虎大喊道,周围数十人一拥而上! 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一阵烟雾缓缓散去,只有一匹马从尘埃飞奔而出,马背上空无一物,但马匹全身血红,在夕阳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而在一线天山谷外面的安方明亲眼看到王虎赴死,瞪大眼睛,呲着牙,大吼了一声“兄弟走好”,眼泪瞬间从眼眶中滑落。他知道,王虎已经尽力了,他带着的这一百多人,成功夺回来了两道防线。 “杀光那群北辽狗,替王虎报仇!为了大乾的荣誉!”安方明嘶吼,声音中透露着不甘和绝望。 这些骑兵也都面带愤懑之色,刚才的疲惫一扫而空,重新抽出马刀,朝前厮杀着。 …… 北辽国,某个郡。 “小徐大人……这天色可就快黑下来了啊……” 徐安等人站在一处山坡,闻珥往周围看了看,轻声对徐安说道。 “这下面就是北辽的一处军镇,估摸着里面最少也要有五千人马啊……咱们可得小心点!” 闻珥见到徐安没说话,抽了抽鼻子,看了看不远处的一座军镇,饶有感慨的说道。 “哼哼……不是军镇我还不来呢!现在是酉时,等到子时,进攻!” 徐安眯着眼睛,身上散发着一股让人难以捉摸的气息,他低声对闻珥说道,眼睛盯着前方,眼神犀利,似乎早已把周围的情况看得清楚明白。 “唔……全杀么……呵呵,我这三千骑兵对阵五千步卒,优势在我!” 闻珥也呵呵一笑,可这个笑容无论怎么来看,都有点奇怪。 “传令下去,掩藏好身形,就地休息!” 徐安转头对着身后的吴大强和闻珥说道。 几个时辰前,他们从幽兰郡的马场截获了马匹之后,两拨人马并入,其实徐安并不知道这里有军镇,但是他却知道北辽国的国都在什么方位,也就朝着那个方位奔袭,没想到竟然误打误撞到了这么个军镇。 “喏~!” 吴大强和闻珥答应一声,各自带领着自己的部队开始在这里休憩。 不得不说,这批正规的骑兵真不是一般的兵卒可以比拟的,只见他们虽说坐在地上,可手里依旧紧握着马刀,甚至于就连一旁的马匹都异常安静。 吴大强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由得感叹几声,可正是如此,也让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自己的这帮兄弟也要训练成这个样子。 他手下的这帮人看起来就像是散兵游勇一般,至于那些还没被驯服战马,幸好有马老三在,也没有闹出多大的动静,总的来说,并没有惊动几里之外的这座军镇。 他们这两拨人虽说坐在一起,但明眼人都能看到私下里还暗中较劲。要不是那群山贼知道徐安的手段,恐怕早就出来挑事了,而这群骑兵也懒得睁眼瞧上一瞧。 第54章 军镇炼狱 子时。 徐安猛然睁开眼睛,王猛等人也都清醒了过来,徐安朝远处的北辽国军镇望了望,微微扯动了一下嘴唇。 “速战速决!一个时辰内必须解决了他们!” 徐安面带凝重,转身朝着众人说道。 “喏!” “上马!” 闻珥随即转身,朝着身后几千双眼睛低吼道,刹那间所有人动作整齐划一,就连马刀出鞘的声音都一致起来。 吴大强见状砸了咂舌,也朝着手下的那些人挥了挥手。 “弟兄们,老子我在这可是说清楚了,虽说咱们不如这些骑兵兄弟,咱们身上也没多少可以防护的盔甲,可如今咱们既然拜入了小徐大人的麾下,就别给我掉面子!不然老子就让你们尝尝疼的滋味了!” 吴大强看到自己手下的这些人拖拖拉拉的,有点头疼,忍不住朝他们喊道。 “放心吧大哥!额……不对不对!将军!” 其中一个领头的咧嘴一笑,一副悍匪的气息,这一幕落入徐安的眼中,也情不自禁的皱了皱眉头,但也没多说什么,既然把这支队伍交给了吴大强,就要用人不疑才是。 “一千轻骑快速包围整个军镇,重骑开路,闯进去!记住,一个人都不能给我放跑!要是消息泄露出去,你们也就不用来见我了!” 徐安环顾四周,对着闻珥和吴大强下令。 “喏!” “王统领,小徐大人麻烦你照看了!”闻珥朝着一旁的王猛点头示意,而王猛也微微点头应答下来。 “弟兄们!出击!” 随着闻珥的一声令下,所有马匹开始快速朝着前方奔跑。 军镇。 几乎所有人都在梦乡之中,虽说前线正在打仗,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山高皇帝远,这里距离前线可是上百公里,前线的事情根本影响不到他们。 只见军镇中,仅有零零散散几个人像是梦游似的巡视着周围,到处遍布着一股松散的气息。 “嘭嘭嘭……” “轰隆隆~!” 这时,大地好像是颤动了起来,巨响如雷鸣般在军镇上空回荡,震得人心神不宁。 那些还在梦乡中的北辽国士卒,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猛然惊醒,纷纷从简陋的营帐中探出头来,一脸茫然地望向四周,试图寻找声音的来源。然而,不等他们反应过来,一阵急促而沉重的马蹄声便已如影随形,由远及近,如同风暴前夕的滚滚雷鸣。 “敌袭!敌袭!”一名士卒终于意识到了危险,嘶吼着发出警告,但他的声音很快就被铺天盖地的马蹄声淹没。 北辽国的将军,一个身形魁梧、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汉子,光着膀子从自己的大帐中冲出,一脸惊恐地望着眼前混乱的景象。 只见数千骑兵如同黑色的洪流,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将整个军镇团团包围。他们的盔甲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马刀高举,气势如虹。 “骑兵?步!是重骑!是大乾王朝的重骑兵!”将军惊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可他心中充满了疑惑,大乾王朝的骑兵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这里距离前线足有上百公里,他们是如何穿越重重防线,悄无声息地抵达此地的? 难道前线已经战败了不成? 为何一点消息都没有! 然而,容不得他多想,危机已经迫在眉睫。 将军慌忙下令:“快!快去通知后方的援军!我们必须坚守待援!” 他一边说着,一边急匆匆地返回自己的大帐,想要找到铠甲和武器。 但一切都已太迟。骑兵们如同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他们的速度之快,让北辽国的士卒几乎无法做出有效的抵抗。吴大强手下的山贼骑兵虽然装备简陋,但个个勇猛无比,他们挥舞着手中的马刀,高声呐喊着,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和不甘都倾泻在这战场之上。 相比之下,闻珥手下的正规骑兵则显得更为冷静和有序。他们排成整齐的队形,马刀在阳光下闪耀着寒光,每一次挥砍都显得那么精准而有力。 “杀!一个不留!”吴大强骑在一匹高大的战马上,挥舞着手中的马刀,高声呐喊着。他的手下们纷纷响应,个个如同猛虎下山,势不可挡。 “保护将军!快保护将军!”北辽国的士卒们惊慌失措地喊着,他们试图将将军护在身后,但面对如潮水般涌来的骑兵,他们的抵抗显得如此无力。 “啊……” “啊……” 一声又一声惨叫传来,鲜血染红了雪地,将这片区域染得一片红润,那些北辽国士卒们,一个接一个倒下。 “将军,您快走吧!我等殿后!” “将军快走!” 几个亲卫抽出弯刀把将军护在身后,而此刻将军终于找到了自己的铠甲和武器,他匆忙披上铠甲,拿起一把沉重的战刀,正准备迎战。然而,就在这时,一名骑兵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高举着马刀,狠狠地劈了下来。 “当!”一声巨响,将军勉强用战刀挡住了这一击,但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几乎无法站稳。他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骑兵,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你……你们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将军喘息着问道。 这名骑兵冷笑一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再次挥起了马刀。 “噗嗤”一声,马刀直接洞穿了将军的胸膛。 将军瞪大眼睛望着眼前的骑兵,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连最后一句话都没能听完,就这样死在了一名陌生的骑兵手下,似乎还只是普通的兵卒! 整个军镇犹如一片炼狱,惨烈的叫喊声,凄厉的哭泣声交织在一起,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军镇中的战斗持续了不到半个时辰,北辽国的士卒们就被彻底击溃,甚至于有些人甚至连对方的面容都没看清,就尸首分离了。 “嚯……你小子身手可以啊……” 闻珥看着一旁的吴大强,眼神略有赞赏,对他轻声说道。 “多谢闻将军夸赞,将军的身手也不错啊,要是我没记错,您应该杀了三十二个吧!” 吴大强拱了拱手,把刀放入刀鞘之中,对着闻珥也略带感慨的说道。 那可是三十二个人啊,就算是猪,自己也杀累了,可这闻珥竟然依旧精神饱满。 “哈哈哈!你吴大强是个可塑之才啊!” 第55章 徐二之死 “小徐大人……” 等到军镇喊杀的声音完全消失之后,徐安这才缓缓坐着马车走来,路过的将士全部抱拳对徐安行礼。 “小徐大人,咱们可是单方面的碾压啊,这一战,杀了大约有五千的北辽兵卒,咱们没了十几个人……” 闻珥见到徐安走来上前和他汇报目前的战果。 “唔……那牺牲的十几位将士的遗体怎么办?” 徐安抓住了重点,他微皱眉头问道。 闻珥叹了口气,道:“小徐大人放心,我们已经尽可能的妥善安葬了。” 徐安点点头,脸色有点难看,“可惜,我们不能让他们魂归故里了……这是我的失职!你们放心,早晚有一天我肯定让这里也成为咱们大乾的土地!”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周围人听的一清二楚,闻珥也不由一震。 “哈哈哈哈!”闻珥忽然仰天长啸,声音中满是畅快之色,“好!小徐大人,有您的这句话,我们这些将士也能含笑九泉了!” 而徐安只能暗中紧紧握住了拳头,这个想法快速在自己的脑海中扎根。 “将军!小徐大人……抓住了个舌头!这小子竟然乔装打扮,想要从这军镇中溜出去……” 此时,一个骑兵缓缓骑着马,后面用绳子栓了一个北辽国的兵卒。 这兵卒满脸惊恐,虽说早已乔装打扮,但是还是被骑兵辨认了出来。 “你们……你们这群大乾的狗!竟敢闯入我北辽腹地!你们真是……真是胆大妄为!” 这兵卒用手指着众人,大骂起来。他一开始还在大喊大叫,随后却被闻珥一巴掌扇到了嘴边。 “小子,你还挺横呢!我们大乾的狗?呵呵!我们大乾王朝的人可是从未挑起过战争,反倒是你们这群北辽人,对我们大乾王朝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谁是狗!啊!” 闻珥一脚踹翻那名兵卒,然后一步跨到这名兵卒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这兵卒看到闻珥,原本恐惧的情绪也没有了,反而是异常的不屈。 “你是什么人?什么职位!那支军队?” 徐安走上前,看着被闻珥踩在地上的这名兵卒,示意让闻珥退后,随即对着他问道。 “哼,我?我乃北辽的铁血战士,职位不高,要是把我放在战场上,我足以一口气杀死你们十人!” 那兵卒嘴角挂着血渍,眼神中涌着不屈的火焰,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恶狠狠的看着众人。 “你勇气可嘉,但或许我可能会饶你一命,说说吧,周围哪里还有军镇!”徐安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试图从这兵卒口中撬出有用的情报。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北辽兵卒的冷笑和沉默。那兵卒紧闭双唇,无论如何,愣是不愿再多说一句。 闻珥见状,怒火中烧,一把揪起那兵卒的衣领,怒喝道:“你这顽固不化的家伙,别以为我不敢杀你!告诉你,我闻珥手上你们北辽狗的亡魂,比你见过的雪还要多!” “住手,闻珥。”徐安及时制止,他眼神转动,似乎有了别的主意。 自己之前让一千骑兵左右包围,为的就是不愿意有人跑出去报信,但是他现在对这个主意有了些许的改变。 闻珥闻言,虽心有不甘,却也退后,等待着徐安的进一步指示。 可就在这时,原本看似已放弃抵抗的北辽兵卒,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利用闻珥松手的瞬间,猛然从大腿内侧的衣服中掏出一把断刃,那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直取徐安的心脏!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所有人都未曾预料到。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影如同闪电般掠过,硬生生地挡在了徐安面前。 一个普通的士卒?不对!是徐二!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犹豫和恐惧。 “大人,小心!”徐二的喊声与刀刃入肉的声音同时响起,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襟。 北辽兵卒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手中的断刃也停滞在半空。 反应过来的闻珥往前大跨一步,一脚把这兵卒踹飞几米远,随着他重重摔倒在地,周边的几个骑兵全部抽刀,押解住了他。 而徐安,更是被这一幕深深触动,他的心仿佛被重锤击中,痛得无法呼吸,这徐二算得上是第一个投靠自己的人啊。 “徐二!”徐安一把扶住即将倒下的徐二,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悲痛。 徐二的脸色苍白,嘴角却勾起一抹满足的微笑。“大人,能为您挡这一刀,是我徐二的荣幸。记得我第一次遇到您,还是个在山头抢掠的山贼,是您给了我重新做人的机会,还赐给我了名字,让我还能和您一个姓氏。这份知遇之恩,我徐二此生难忘。” “徐二!你特娘的别说这话!” 徐安眼圈泛红,他那里有过这样的情绪。 “大人!我……” 徐二颤抖着,咳嗽了一声,鲜血就从口中冒出,胸膛心脏的地方,直直的插着一柄断刃。 “原来……死亡是这个感觉啊……我徐二这一辈子,值了!” 徐二看着天空,虽说现在是凌晨时分,可他好像是看到了异常明亮的天空,笑容很灿烂,眼中却是流下两行热泪。 徐二的眼神逐渐涣散,但他的手依然紧紧抓着徐安的衣袖。 “娘的!小徐大人!您说,怎么办!我这可有一千种方法让他生不如死!” 闻珥满脸的愤懑,还有丝丝的后怕,要是刚才让那士卒得逞了的话,恐怕自己就算是把脑袋交出去,也不足以洗刷自己的失职,指着那个被几人联合压住的北辽兵卒,大声吼道。 “小徐大人……属下有罪!我没有及时搜身……” 此刻,刚才抓住这名兵卒的骑兵也翻身下马,跪在了徐安的身前,请求徐安治罪。 徐安摆了摆手,看了看他,挤出一丝微笑,“没事,战场嘛,啥情况都有,不必如此!多杀几个北辽狗人就好了……” “这……小徐大人!将军?要不您还是打我一顿吧!” 这骑兵听到这话,差点哭出来。 “滚蛋!小徐大人都不追究你的责任了,你还想干啥?抗命不成?滚蛋!赶紧起开!” 闻珥此刻脾气有点暴躁,朝着他大吼了几句,让这骑兵缩了缩脖子,连忙灰溜溜的站在一边。 徐安拍了拍闻珥,示意他不必紧张,随后看向了这个被压住的北辽士卒,后者脸上依旧满脸的愤慨。 “有种就杀了我!你们这群畜生!” “杀你?哼哼,太便宜你了!来啊,给我砍下他的一条手臂,另外再加上十个脚趾!简单给他处理一下,放他走吧……” 徐安冷哼几句,面带凶狠。 “什么?放他走?!” 第56章 局势转变 听到徐安所说,众人大惊失色,尤其闻珥,一下子就跳了起来。 “大人,怎么能放他走?不说这小子刚才刺杀你,就说他要是把咱们的踪迹泄露出去,那可就坏了!” 王猛也有点想不明白,低声说道。 “对啊大人,三思啊!” 闻珥也急了,他连连劝阻。他不希望徐安放虎归山,这小子可是一个不确定的因素。 闻珥心中焦急,但徐安却是一副淡定的表情。 “闻将军,放心吧,我自有打算。”徐安摆摆手,示意众人不必多说什么。 “你……你真要放走我?” 可这一幕却让那北辽兵卒感到不可思议…… “哼哼……” 徐安冷哼了几声,没有多说什么。 一炷香之后,原地只剩下了残缺了一支臂膀的北辽兵卒,他呲着牙齿,看着徐安等人离开的方向,眼睛中满是怨毒。 “不行……我必须把这件事情禀告上去,他们……他们这些大乾的士兵,这是要进攻国都啊……” 此刻总算是明白了徐安等人目的的兵卒,满脸惊恐,顾不上地上还在汩汩留着血液的断臂,捡起来就朝着远处快步走着,可每走一步就有着钻心的疼痛…… “不共戴天!不共戴天!别让我活下去,不然我定要杀光大乾所有人!” …… 潼阳关北三十里,四个时辰前。 “报——” “禀告大将军!我前线部队已经成功打散了北辽左翼!” 大乾王朝前线大帐之中,一个传令兵匆匆跑来,对着李成大将军汇报道。 “唔……好!命令全线收缩,一定不能让他们给跑了!另外!武水军现在怎么样了?赶到一线天了没有?” 李成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朝着那人问道。 “回禀大将军,武水军似乎遭到了阻击……” “什么?特娘的!令浚水军尽快分割战场,另外,分拨一万人马从战场中直插一线天,就说咱们骑兵主将安方明正在为他们护着北辽军队的屁股,要是安方明战死了,老子我让他们也别回大乾了!” 显然,李成有点着急了,毕竟大乾王朝的军队和北辽相比,实力差距太大,尤其是骑兵的实力,这也是自己久久没有动用骑兵的原因,因为一旦打光了,就啥都没有了。 “喏……” 传令兵应允一声,连忙退出大帐。 一线天。 “杀!” “杀光他们!” “……” “将军!敌人又冲来了!” 安方明等人刚刚累的坐在了地上,就突然听见了一声厮杀的声音,只见又有一波人冲来,看样子想要一鼓作气冲破这个隘口。 自己凭借着五千人马,竟然在这一线天依靠地形,足足阻拦了敌方几万大军整整一天一夜! “娘的!没完没了了!” 安方明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刚准备重新迎敌,就突然听见远处一阵马蹄砸地的声音。 “怎么回事?北辽国的骑兵?”安方明脸色骤变。 “将军!是咱们的骑兵!是咱们大本营的三千骑兵!” 这个担心很快就被打消了,有士兵高呼起来。 “来啊!给老子冲进去!接替咱们弟兄!” 领头的副将一挥手,身后三千骑兵快速朝着一线天的北辽军队冲了过去,而自己翻身下马快步走到安方明的身前。 “将军……末将来迟!” “白羽……哈哈哈哈!不迟不迟!来的正是时候啊!” 安方明拍了拍白羽的肩膀,这白羽和闻珥都是自己的副将,不过这俩人的性格可截然相反,闻珥是属于莽撞人,和自己差不多,而这白羽则是异常稳重。 “将军……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刚才我等来的时候,抓住了北辽骑兵的斥候,从他们嘴中得知博西乐出动了,那可是三万骑兵,正朝着我们这而来!将军,咱们快撤吧!” 白羽脸色凝重,急切地建议。他可不愿意让自家的将军,送死。 “撤?我怎么能撤呢!我们好不容易才在这一线天堵住北辽的人,现在咱们走了,那岂不是前功尽弃吗?” 安方明摇摇头。 “将军!那可是三万骑兵!他们一来,咱们可就真成了瓮中之鳖了!” 白羽不敢置信,自己家将军脑袋抽风了不成?这种时候还往枪口上撞? “哼!他博西乐是骑兵主将,我安方明也是!大不了再和他打上一仗!” “将军,您听我一言!”白羽见状,深知时间紧迫,不得不更加急切地劝说,“我们的任务是堵住一线天,为大部队争取时间,如今我们已经坚守了一天一夜,北辽军队的攻势愈发凶猛,这正说明他们的大后方已经被我军打得疼痛难忍。我们的使命已经完成,现在撤离,绝非逃兵之举,而是战略上的转移啊!” 安方明眉头紧锁,目光在战场与白羽之间来回游移,心中五味杂陈。他何尝不知白羽所言非虚,但作为一员武将,骨子里的倔强与荣誉感让他难以接受“撤退”二字。 “可是……”安方明欲言又止,目光最终定格在一线天外那片尘土飞扬的战场,“我们一走,这防线……” “将军!”白羽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喊出了这句话,“防线可以再建,但将士们的生命只有一次!您想想,如果我们都牺牲了,那才是巨大的损失!” 安方明的心脏猛地一颤,白羽的话如同一记重锤,敲醒了他心中的理智。他眼眸中闪烁着无限悲壮与决然,是啊,自己身为将领,不仅要考虑眼前的胜负,更要顾及士兵的生命,顾及大局。 “将军……快走吧!咱们已经完成任务了!” 就在这时,一阵更为猛烈的轰鸣从后方传来,伴随着大地微微的颤动,那是无数马蹄践踏地面的声音,是博西乐的三万骑兵如约而至的信号。 “将军,没时间犹豫了!”白羽焦急万分,几乎是在恳求,“下令吧!趁着他们还未完全形成攻势,我们还能有序撤退!” 安方明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坚定。 “撤离!” 听到安方明总算答应撤离的命令,白羽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安方明带来的五千人马现在连一半都没有,顶多还剩下两千人,还都是一些疲劳之军,这怎么能继续打下去! “不过……对我来说,进攻就是撤离!听我命令,全员上马,咱们从这一线天穿过去!” 第57章 进攻就是撤离 白羽听到安方明的命令,一脸震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瞪大眼睛,望着安方明,仿佛想从对方的眼神中寻找一丝犹豫或玩笑的痕迹,但安方明的眼神中只有坚定和决绝。 “将军,您……您这是?”白羽的声音有些颤抖,他试图再次劝解,但安方明已经下定了决心。 “白羽,你听我说。”安方明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他环视着周围的将士,每一个人都疲惫不堪,但眼神中依然燃烧着不灭的斗志,“我们是大乾的骑兵,骑兵天生就是克制步卒的利器。现在,博西乐的三万骑兵就在我们身后,他们以为我们是瓮中之鳖,以为我们会撤退。但是,我们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安方明的语气中充满了壮志雄心,他挺起胸膛,高举这不知道从哪弄来的一柄长枪,仿佛在向天地宣誓:“此刻进攻,就是最好的撤退!我们要让北辽人知道,大乾的骑兵,永远不会屈服!” 白羽看着安方明,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他明白了,安方明这是要利用骑兵的机动性和冲击力,打一场出其不意的反击战。这种胆识和魄力,正是他作为将领最敬佩的地方。 “另外……你还信不过徐安吗?呵呵,他既然能给我下令,让我来到这一线天阻击,就一定会为咱们想好退路的,既然那博西乐在咱们后面,那么后面肯定不是退路,所以说,退路肯定是在那!” 安方明用长枪指了指一线天的另一头,对着白羽说道。 “这……将军,我明白了!”白羽咬紧牙关,点了点头,“我们跟您一起,冲锋陷阵!” “好!”安方明大喝一声,随即翻身上马,高举长枪,“全员上马,跟我冲!” 两千疲惫之军,又加上白羽新带来的三千兵马,在安方明的带领下,仿佛焕发了新的生机。他们纷纷上马,紧随着安方明,朝着一线天的另一端冲了过去。 并且是由剩下的五百重骑开路,这可是一个移动的城墙啊! 大乾王朝的骑兵虽说只有一万,但是在这一万中却有一千重骑兵,这一千重骑兵分别由闻珥和白羽统领各五百。 可这重骑兵实在是太费钱了,这也正是整个王朝只有一千重骑兵的最重要的原因! 在安方明率领骑兵前脚刚刚离开,博西乐的三万骑兵也来到了一线天。他们看到安方明等人竟然朝着一线天里面冲去,都愣住了。 博西乐更是出言嘲讽:“哼,这些大乾人真是疯了,竟然羊入虎口!” “将军,我们要不要追上去?”旁边的副将问道。 “追!当然要追!”博西乐冷笑一声,“我要让这些大乾人知道,北辽的骑兵,可不是吃素的!” 于是,博西乐下令,三万骑兵紧随其后,朝着安方明等人追了上去。 安方明率领着骑兵,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冲入了北辽军队的阵营。北辽军队一片震惊,他们没想到大乾的骑兵竟然会如此勇猛,如此不顾一切。 “快!拦住他们!”北辽军队的一位将军大声下令。 然而,安方明的攻势太猛了。他手持长枪,左冲右突,所向披靡。白羽和其他将士也紧随其后,他们奋勇杀敌,无所畏惧。 一路上,安方明等人披荆斩棘,势如破竹。他们的身影在北辽军队的阵营中穿梭,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将北辽军队的防线割裂得支离破碎。 这个时候,一个北辽国士兵匆匆跑来,他满脸惊恐,仿佛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禀告将军!大乾王朝的军队已经打了进来!”他大声喊道。 “什么?”北辽军队的将军脸色骤变,“这怎么可能?难道咱们后面的那些人都是猪吗?快!堵住口子!一定不能让他们与这些骑兵会合!” 安方明等人如猛虎下山,锐不可当。他们的长枪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每一次挥动都带走一个北辽士兵的生命。白羽紧跟在安方明身后,虽说他一副书生模样,但他的剑法凌厉,每一剑都精准无误,北辽士兵在他的剑下纷纷倒下。 “杀啊!”安方明大喊一声,他的声音如同雷鸣,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灵。他的长枪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狠狠地刺入一个北辽将军的胸膛。那将军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安方明的勇猛激发了将士们的斗志,他们纷纷效仿,奋勇杀敌。北辽军队在他们的冲击下,防线逐渐崩溃,士兵们四散奔逃。 果然正如自己所猜想的那样,骑兵天生就是克制步卒的。 就在这时,一个将士突然指着远方,大喊道:“看!那是我们大乾王朝的旗帜!” 众人闻言,纷纷望去。只见远方的一面旗帜在风中飘扬,那旗帜上的图案正是大乾王朝的国徽。他们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和喜悦,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是我们的人!他们打进来了!”一个将士兴奋地大喊道。 “快!朝着旗帜靠拢!”安方明大声下令。他知道,那面旗帜代表着大乾王朝的军队已经成功打入了北辽的腹地,这是他们期待已久的胜利信号。 于是,安方明等人纷纷调转马头,朝着旗帜的方向冲去。他们的身影在北辽军队的阵营中穿梭,如同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靠近旗帜的时候,博西乐的三万骑兵也冲了过来。他们如同一股黑色的风暴,带着毁灭性的力量。 “哼!想跑?没那么容易!”博西乐冷笑一声,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我要让你们知道,北辽的骑兵,是无敌的!” 安方明见状,眉头紧锁。他知道,博西乐的骑兵数量远超他们,如果硬拼,他们肯定会吃亏。但是,他不能退缩,他必须为将士们争取到一线生机。 “快!排兵布阵!”安方明大声下令。他迅速分析着战场形势,然后做出了决定,“重骑兵在前,轻骑兵在后,形成掎角之势,准备迎敌!” 博西乐见状,冷笑一声:“哼!区区几千人,也敢跟我三万骑兵对抗?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第58章 骑兵主将的对决 安方明目光坚毅,扫视着周围的将士。 他高声说道:“我们是大乾的脊梁,是这片土地上的守护者!今日,即便面对数倍于我们的敌军,我们也要让他们知道,大乾的铁骑,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践踏的!” 随着安方明的一声令下,大乾的骑兵迅速变换阵形,重骑兵在前,犹如一道坚不可摧的城墙,轻骑兵则灵活地在后,准备随时给予敌人致命一击。阳光照耀在长枪和刀剑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激烈战斗。 博西乐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手中的马鞭轻轻一挥,三万北辽骑兵如同潮水般涌来,马蹄声震耳欲聋,尘土飞扬,遮天蔽日。 他高声吼道:“冲垮他们,让这些大乾人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骑兵!” 两军相交,瞬间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碰撞声。安方明一马当先,长枪如龙,所向披靡,每一击都精准无误,北辽骑兵在他的枪下纷纷倒下。 白羽紧随其后,剑法凌厉,与安方明配合默契,两人如同两把锋利的剑,切割着敌人的阵线。 然而,数量上的劣势开始显现,北辽骑兵如同潮水般涌来,似乎无穷无尽。安方明的军队虽然勇猛,但在绝对的数量差距下,逐渐显得力不从心。 “将军,我们必须撤退了!”白羽焦急地喊道,他注意到安方明的军队已经开始出现伤亡,而北辽骑兵的攻势却愈发猛烈,“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被困在这里!” 安方明紧咬牙关,目光中闪过一丝决绝。“撤?往哪里撤?一旦我们撤退,后面的部队将直接面对这三万骑兵的冲锋,他们将会毫无生还之机!”他怒吼道,长枪再次挥出,将一名北辽骑兵挑落下马,“我们不能退,只能战!” 白羽闻言,心中虽有不甘,但也明白安方明所说的道理。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大乾骑兵的阵线开始松动,伤亡不断增加,形势愈发危急。 “轰隆隆……” 马匹踏动地面的声音语法的沉闷,在这旷野中传递着,如同催命符一样,令人胆寒。 “冲!给我冲!”博西乐大声喊道。他的眼睛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他作为奴隶的身份,就算是现在已经成为了三万的骑兵主将,依旧心里感到些许的变态,恨不得把眼前的敌人茹毛饮血! “嚯?那是大乾的主将?好似勇猛!让我来会会他!” 博西乐舔了舔刚才溅到自己嘴唇上的血液,脸上露出痴狂的笑容,随即抽出来腰间的弯刀,单手驭马,朝着安方明冲去。 博西乐挥舞着弯刀,犹如一道闪电划破长空,直取安方明。那弯刀在晨曦下闪烁着寒光,带着一股嗜血的煞气,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斩为两段。安方明见状,长枪一横,以守为攻,枪尖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准确地挡住了博西乐的猛攻。 “好枪法!”博西乐忍不住赞叹道,他虽为北辽将领,但对武艺高超之人向来抱有敬意。然而,这份敬意很快就被战斗的狂热所取代,他再次挥刀砍向安方明,刀风呼啸,气势汹汹。 “杀杀杀!杀死你!” 安方明长枪舞动,犹如龙腾四海,每一击都恰到好处地挡住了博西乐的攻势。两人你来我往,打得难舍难分,尘土飞扬之中,只见刀光枪影交织成一片,让人目不暇接。 随着时间的推移,安方明感到体力逐渐透支,但他依然咬牙坚持,不愿在敌人面前显露丝毫疲态。他知道,一旦自己露出破绽,不仅自己性命难保,更可能连累身后的将士。 博西乐也察觉到了安方明的疲惫,他心中暗自窃喜,表面上更加凶猛地发动攻势,试图一举将安方明击溃。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却始终无法突破安方明的防线。 “你果然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博西乐喘息着说道,他不得不承认,安方明的武艺确实在他之上,“但战争不是比武,胜负往往取决于人数和策略。你今日注定无法逃脱败亡的命运!” 安方明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说得没错,战争不是比武。但你知道吗?真正的战士,即使面对绝境,也绝不会轻易言败!哼哼,你的武艺也不差!” 说罢,安方明猛然发力,长枪如龙出海,势不可挡地刺向博西乐。博西乐大惊失色,连忙挥刀格挡,但这一击之威实在太过惊人,他竟被震得连连后退,险些摔倒在地。 “好厉害的枪法!”博西乐稳住身形,眼中闪过一丝震撼。他从未见过如此威猛的枪法,心中不禁对安方明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然而,战斗还在继续。博西乐不甘示弱,再次挥刀冲向安方明。两人你来我往,打得更加激烈。马蹄来回踩动,尘土飞扬之中,只见刀光枪影快速交织。 可此时安方明的体力愈发透支。他感到自己的手臂已经开始颤抖,长枪的挥舞也变得越来越沉重。然而,他依然咬紧牙关坚持着,不愿在敌人面前倒下。 要知道他战斗了这么久,还没有彻底的休息。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非常人能比的。 博西乐也察觉到了安方明的疲惫之态愈发明显,他心中暗自得意,决定趁机发动致命一击。他挥舞着弯刀,犹如一道闪电划破长空,直取安方明的心窝。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安方明却突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他仿佛将自己的所有力量都凝聚在这一击之中,长枪如龙腾九天般猛然挥出,与博西乐的弯刀在空中碰撞在一起。 “砰!”一声巨响传来,尘土飞扬之中,只见刀光枪影瞬间消散。博西乐被震得连连后退,胯下的马匹也被巨大的力气所波及,而安方明也险些从马上摔下,但他依然咬紧牙关坚持着,没有倒下。 “你……你竟然还有如此力量!”博西乐震惊地看着安方明,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他知道,自己今天遇到了一个真正的对手。 可在这个时候,远处一名亲卫纵马立在原地,朝着博西乐大喊:“将军!我国陛下令你迅速回援国都!急令!急令!” 第59章 国都之外 “什么!” 博西乐猛然一惊,朝着面前的安方明使劲一用力,用力把他与自己分离开。 “将军大人!陛下特使前来传信!要我等骑兵尽快赶往国都!国都有难!” 那亲卫看到博西乐停下攻击,连忙继续朝着他大喊。 “放屁!国都怎会有难!再敢胡言乱语,定斩不饶!” 博西乐虎视眈眈的看着那名亲卫,心里也泛起来了波涛。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大乾王朝的军队打过去了?这不可能啊!还是说……别国进攻了?这是趁人之危! “博西乐,我乃陛下特使,此乃陛下敕令!还不快跟咱家回去救援!” 此刻一个太监模样的人手里面高举圣旨,骑着骏马高声呼叫,看他风尘仆仆的样子,显然是一路紧追快赶。 博西乐转过来头,冷冷的看着面前不远处的安方明,而安方明也在气喘吁吁着看着他。 真不忍心啊,要是再给我半刻钟,定能把这大乾王朝的骑兵主将的体力耗尽,要是此时放过他,这是放虎归山! “不行!我定杀了你!” 博西乐重新攥住弯刀,说着就想要驭马继续朝着安方明冲去,那太监好像也看出来了博西乐的想法,连忙继续喊道:“博西乐!你不要忘了身份!现在你必须分得轻重缓急!这可是陛下的命令!” 听到这话的博西乐浑身一颤,咬了咬牙,很是不忍心,最终又深深看了一眼安方明,无奈拨转马头,下令道:“全军撤离!” 而安方明等人见到博西乐的三万骑兵快速撤离战场,而大乾王朝的军队也已经逐渐形成了合拢,他这才松了一口气,手中的长枪刹那间滚落在地,安方明两眼发直,昏昏沉沉之间竟要从马上落下去。 “将军……快来人!” 白羽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这一幕,慌忙下马拖住了因为力竭而昏迷的安方明。 …… 北辽国。 “小徐大人,此处距离北辽国都仅仅三十里!” 闻珥往周围打量了一番,走来告诉徐安。 而徐安也揭开马车的车帘,随处看了看,只见不远处有着一处巨大的城池。 北辽国都,晨曦初照,从三十里外的视角望去,那是一座沉睡中苏醒的巨兽,城墙巍峨,宛如巨龙蜿蜒,晨光在其上洒下一层淡淡的金辉,更添几分庄重与神秘。 城楼上,模模糊糊的旗帜猎猎作响。晨光中,炊烟袅袅升起,与远处的云雾交织在一起,给这座冰冷的军事要塞平添了几分生活的气息。 徐安站在马车旁,目光穿透薄雾,凝视着那座遥远而又庞大的城池,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小徐大人,您看,那就是北辽的心脏地带,北辽国都。看起来和咱们的京都没啥区别啊。”闻珥在一旁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 “嗯,的确是个大家伙。”徐安轻轻点头,随即话锋一转,“不过,看起来他们的防守并不怎么严密,或者说,他们根本没想到我们会来得这么快。” “是啊,这一路上,我们的行动似乎太过顺利了,几乎没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虽说咱们的行踪也早已泄露,但是看样子泄露的速度并没有太快!”闻珥也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徐安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听说北辽国国主很是嚣张,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给他送上一份特别的礼物吧。传令下去,全速前进,直指北辽国都!” 随着徐安的一声令下,三千骑兵如同出鞘的利剑,迅速调整队形,马蹄声如雷,尘土飞扬,他们如同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向着北辽国都奔腾而去。沿途,零星的北辽守军试图阻挡,但在徐安率领的精锐骑兵面前,如同螳臂当车,纷纷被击溃,根本无法阻挡这股势如破竹的进攻浪潮。 不久,由于马匹奔跑的速度很快,仅仅半炷香的时间,徐安一行人便已抵达北辽国都城下。 此时,站在城门前,徐安得以近距离地审视这座古老而又雄伟的城池。城墙高大厚实,由巨大的石块和青砖砌成,历经风雨侵蚀,却依然坚固无比,城墙上斑驳的痕迹记录着过往的战争与和平。 城门上方,雕刻着繁复的图腾,彰显着北辽文化的深厚底蕴。然而,在这份厚重之中,徐安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几分疏于防范的气息。 “敌军!敌军!他们来了!” “都打起精神来!守好城门!” “来啊,快去禀告陛下!” 可上头依旧也有很多士兵,见到密密麻麻的敌军正汇聚在自己城墙之下,也都紧张起来。 从这些人的反应来看,这国都里面的人,他们肯定是知道自己要来的。想想也对,徐安可不相信这一路上会没有一个斥候把消息带到。 “就这么多人?看来,北辽的皇帝陛下并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啊,还是说……他们的军队已经调离了?”徐安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给他一个难忘的教训吧。” 说着,徐安从马车上缓缓走下,他的身影在晨光中拉长,显得格外挺拔。他环视四周,目光最终定格在那座巍峨的城楼上,心中已有计较。 “王猛,把这封信给我送到那城楼上!” 徐安从怀中掏出信封,交给了一直在身旁的王猛手中。 这信可是自己早就写好的,甚至于早在三天之前,自己就预感到了会有这一幕。 “唔……好!” 王猛应答一下,也没去细究这封信里面到底写的什么东西。 只见他朝身旁的一个士兵要来了弓箭,试了试力度,似乎有点不是很满意,但现在也没更好的方式了,随即搭弓射箭,紧接着一阵破空的声音,箭矢直直的插在了城墙的木柱上,这个举动可把北辽的守城士兵震惊的一塌糊涂。 听着几丈高城墙上的那些士兵的喧嚣,徐安扯了扯嘴唇,喊道:“没想到你们北辽的士兵胆子如此之小,真是……真是一个……哈哈哈。” 徐安没说完这句话,但是正是如此,却让那些士兵倍感屈辱。 “快!快把信件送入宫中……” 一名将军模样的人,用力抽出来箭矢,打量了一番信件之后,就交给了身旁的亲卫。 第60章 暴躁的北辽国主 北辽皇宫。 伴随着朝阳升起,整个宫殿也渐渐变得亮堂起来。在金黄色的阳光照耀下,整个宫殿显得极其奢华。不知道是不是知晓了敌军竟然打到了国都的原因,整个宫廷之中充斥着一股肃杀的气息,一排排衣衫笔挺的侍卫整齐而有序地排列着,一双双眼睛都盯着前方。 “放屁!难道我前线的将士都是猪吗?你竟敢给我说打到咱们国都城墙之下的竟然是大乾王朝的军队?你们一个个都是干什么吃的!” 一个面带粗犷,续着胡须,身着一袭奇怪颜色的龙袍,此人正是北辽国国主,耶律天启。 这位皇帝的眼中闪烁着犀利而睿智的光芒,犹如草原上的雄鹰,锐利而远见卓识。额头上戴着象征皇权的金色头箍,上面镶嵌着各种宝石。 双手宽大有力,手指上戴着代表王权的戒指,每一件饰品都透露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息。即便坐在华丽的龙椅上,他的身姿依然挺拔如松。 皇帝身后站立着两名雄壮的卫士,他们身着铠甲,手持长矛,表情肃穆,彰显着北辽国皇帝不容置疑的权威和力量。整个朝堂之内弥漫着一股沉稳而威严的气氛,所有朝臣听到皇帝的怒吼无不低头恭敬,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耶律天启怒目圆睁,须发皆张,声音如雷震响彻整个大殿:“朕养你们何用?前线溃败至此,竟让敌寇兵临城下,而朕犹坐困于此,一无所知!莫非真要等到敌军破门而入,方知国将不国吗?” 朝堂之下,众臣噤若寒蝉,无人敢应。耶律天启扫视一周,见众人皆低头不语,心中怒火更盛,猛然拍案而起,案上玉玺为之一震:“说!何人能解此危局?莫非真要朕亲提兵马,与敌决战于城下乎?”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一名太监匆匆步入大殿,手中紧握着一封书信,面带惊慌之色,跪倒在地:“启禀陛下,城楼上发现一封敌军射来的书信,请陛下御览。” 耶律天启眉头紧锁,冷哼了几句,朝着太监说道:“读出来!让诸位臣子也听听这敌军想要干什么……” “这……”太监似乎有点顾虑。 “让你读你就读!” 耶律天启摸过来桌案上的一柄玉盏狠狠摔在地上,情绪变化无常的吼道。 “喏……” 太监颤颤巍巍连忙起身,展开信封。 “北辽耶律天启陛下鉴:吾乃大乾徐安,小小九品居中郎!今率麾下山贼士卒,跨越千山万水,特来拜会。闻君威名远播,国力强盛,然观君之将士,不过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什么!放肆!这徐安小儿竟然才九品官员?麾下的还是一群山贼?乌合之众!实乃乌合之众!” “放肆!放肆!简直是无法无天!” “竟然如此羞辱我国将士?狂妄之极!” “没错!这等小儿!真不知天高地厚!” 太监刚刚阅读出来了几句,就引得诸位大臣口诛笔伐,口口咒骂着徐安。 而耶律天启依旧脸色铁青,挥了挥手,示意太监继续读下去。 “吾等行至贵国都城之下,未见雄兵百万,但见城门虚设,守卫疏漏,实乃遗憾。吾本欲一战而定乾坤,奈何君之臣民,似乎并未将吾等视为威胁,此情此景,令人唏嘘。今观北辽,君既不智,民亦不勇,国运凋零,可见一斑。” “故吾今告之于尔,速速归降,献城纳贡,尚可保全老小,不失封侯之位。若犹疑不决,妄图侥幸,待我大军破城之日,必将血洗千里,鸡犬不留!” 耶律天启听罢,看着再次跪在地上的太监,脸色铁青,几欲撕裂,怒不可遏:“好个徐安,竟敢如此羞辱朕与北辽!此等狂言,朕岂能容他!来人,传朕旨意,集结兵马,朕要亲征,誓要将这徐安擒来,碎尸万段!” 朝堂之上,众臣闻言,皆面露惊惧之色。一老臣颤巍巍上前,拱手道:“陛下息怒,敌军既敢如此挑衅,必有备而来。我军新败,士气低落,此时出战,恐非良策,不如固守待援,前线将领听闻此等噩耗,定然回援。” 耶律天启闻言,怒意明显:“固守待援?朕乃北辽之主,岂能坐视敌寇嚣张?若真如此,朕颜面何存?国威何在?尔等刚才不是还叫嚣着要给这徐安小儿一点颜色看看吗……这就是你们的血性?” “微臣……臣等不敢啊……” “陛下,此乃贼人阴谋,不可轻易相信!” “是啊,陛下,若您真的贸然前往,恐怕会遭遇伏击!” “陛下三思啊!” 只见另一臣子上前,躬身道:“陛下,老臣以为,固守并非怯战,而是为了保存实力,寻找战机。徐安信中虽有嘲讽,但亦透露出其并未将我军视为不可战胜之敌。我军可利用此心理,布下疑兵,同时暗中调集精锐,待机而动,或可一战而胜。” 耶律天启闻言,沉吟片刻,怒气渐消,点头道:“此言有理。既然如此,那就关紧城门,让人盯紧这徐安的去向!另外,博西乐的骑兵现在到哪了?怎么还没回来!” 听到皇帝的问话,众人面面相觑,他们哪能知道博西乐的去向! 一名太监上前,小心翼翼道:“回禀陛下,早在半日前陛下下令调集博西乐大人,现在来看,博西乐大人已经回援了……” 耶律天启眼睛一眯,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气:“好!等到博西乐的三万大军一到,我不信小徐安还能坚持下去!” 对于耶律天启来说,他实在是不能忍受他国军队竟然打到了自己国都城墙底下,这是耻辱,莫大的耻辱,这一点他定要讨回。 要不是西方秦国最近一直在侵扰边境,他把国内剩余的大军都调集到了西方防备,恐怕现在的他也不至于如此捉急! 一名臣子上前,躬身道:“启奏陛下,臣等认为,不如下令让国都内的世家贵族出兵解困,毕竟他们的府兵可有不少……” “你是说…”耶律天启眉毛一挑,目光一凝,似是想起了些什么,脸色骤变,随即又恢复正常。 “不可!万万不可!” “你等匹夫想干什么!” “陛下!万万不可!要是下达此等命令,这是要与那些世家贵族为敌!” 第61章 竟敢断我北辽之根 北辽国的国体有些许的特殊,整个国家说是皇帝的,但是归根结底其实都是那些世家大族的。 他们氏族之人几乎把持住了整个北辽上下,对于他们来说,解决平民与贵族之间最好的方式就是发动战争。 耶律天启的目光在群臣间扫过,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他深知,北辽国的权力架构远非表面那般简单,那些世家大族,如同盘根错节的古树,深深扎根于这片土地,他们的影响力渗透到国家的每一个角落。 朝堂之上,看似是他一言九鼎,实则每一步决策都需考量这些大族的利益,否则,即便是身为皇帝,也难以坐稳这龙椅。 “世家贵族出兵解困?”耶律天启心中冷笑,这看似是解燃眉之急的良策,甚至于还可以显现出要削弱那些世家大族的时机,可是细细想去,实则是引狼入室的蠢行。 这些大族手握重兵,府兵之多,装备之精,远超朝廷直属的军队。 甚至于连耶律天启的禁卫数量都没有他们加在一起多,一旦允许他们介入国都防卫,无异于将国家的命脉拱手相让。届时,无论与大乾王朝是战是和,自己都将失去对局势的控制,成为那些大族手中的傀儡。 他的思绪飘回过往,记得初登基时,曾雄心勃勃地想要改革朝政,削弱世家大族的势力,让皇权真正归于皇帝之手。但现实却如冰冷的铁链,紧紧束缚了他的手脚。 每一次尝试,都会遭到那些大族的联手抵制,或是明面上的阳奉阴违,或是暗地里的阴谋诡计,让他不得不一次次妥协,直至今日,这份野心已被岁月磨平,只留下深深的无奈和不甘。 “朕,何尝不想亲政,何尝不想将这北辽的每一寸土地都牢牢握在手中。”耶律天启心中暗自叹息,但这份念头只能深埋心底,不能言,不敢言。 他知道,一旦表露出丝毫对世家大族的不满或意图削弱的迹象,立刻就会引发一场前所未有的动荡,甚至可能导致国家的分裂。 “罢了,罢了。”他轻轻摇头,将心中的激荡情绪平复下来,“固守待援,未必不是良策。徐安小儿,朕倒要看看,你能嚣张到几时。待到博西乐大军归来,便是你的葬身之时。” 耶律天启的话语中带着决绝,却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他明白,自己现在能做的,就是利用一切可用的资源,包括那些世家大族,来维护自己的统治,哪怕这意味着必须暂时忍受他们的掣肘。 “至于削弱世家之事……”他心中暗自思量,“或许,该从长计议,寻一个既不触动他们根本利益,又能逐步增强皇权的法子。徐徐图之,方为上策。” 耶律天启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他决定,即便前路艰难,也要为北辽的未来,为自己的子孙后代,铺设一条更加稳固的皇权之路。哪怕这条路漫长且充满荆棘,他也要一步步走下去,哪怕只是微小的进步,也是向着真正掌握国家命运的目标迈进。 于是,他再次环视群臣,声音沉稳而有力:“就按方才所言,固守待援,同时,密切监视徐安动向,准备迎接博西乐大军的归来。至于其他,待此战之后再议。” 耶律天启的话语,仿佛给群臣吃了一颗定心丸,他们纷纷点头称是,心中却各有盘算。而耶律天启,则在一片应和声中,默默规划着属于自己的,更为深远的布局。 “陛下……不好了!陛下!” “陛下,城墙防卫来报,那大乾的骑兵竟然掉转马头朝着城西而去……” 此时,一个太监模样的人匆匆跑来,快速给耶律天启跪下,说着目前最新的动向。 “唔……这徐安小儿竟然逃走了?呵呵,不自量力……等一下!你说什么?他往哪去了?城西?” 耶律天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一拍桌案站了起来。 “陛下恕罪……的确是城西……”那太监见状,慌忙磕头认错。 “哼!”耶律天启心中恼怒,“城西那可是有着万亩良田啊!这可是我北辽国全年三分之一的口粮!” “这徐安,到底想要干什么!他……他不会是想要对那万亩良田动手吧……” 耶律天启气愤不已,说着说着,竟然情不自禁的颤抖了起来。 北辽国国都定居于此,最大的一个原因就是这里有着一片上好的良田,说来也怪,这被俩的气候条件,竟然导致这里的土地特别肥沃,久而久之,也就成为了北辽国三分之一的粮食基地。 但因为地理环境的特殊,粮食作物一年只能熟一次,所以耶律天启这才如此紧张。 “这……徐安小儿!你岂敢如此!他……他竟敢断我北辽之根!” 北辽国都城西的那片万亩良田,不仅是北辽国的粮仓,更是其国运的基石,也是无数百姓的口粮。 一旦良田受损,不仅会导致粮食短缺,引发民众恐慌和社会动荡,更可能让那些本就蠢蠢欲动的世家大族找到借口,借机发难,进一步削弱他的统治。 因此,当听到徐安可能将目标对准这片良田时,耶律天启的愤怒与恐惧交织在一起,几乎让他无法自持。 北辽国国都,城西。 与此同时,王猛继续充当着马夫的身份,脑中依旧幻想着半刻钟前徐安的决定。 他竟然让着三千骑兵前往城西那万亩良田中横踏! 这是要把北辽置之于死地啊! 王猛心中满是忧虑,他虽然护卫徐安这么些时日,见识过这位“毒士”的各种狠辣手段,但眼前的计划仍让他感到心惊胆战。 “小徐大人,咱们真要这么干么?这可是要断了北辽的命脉啊!”王猛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 徐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闪烁着冷酷的光芒。“王猛,你何时变得如此妇人之仁了?别忘了,我们的目的就是要让那北辽国主耶律天启痛不欲生。北辽越强,对我们大乾的威胁就越大。毁其粮仓,等于断其手足,此乃上策。” 王猛闻言,心中虽有不甘,却也明白徐安的决策往往蕴含着深意,只能默默点头,心中感慨此时又要波及了多少百姓。 第62章 千年计划 不多时,众人抵达了万亩良田的边缘。眼前的景象令人震撼,一望无际的麦田在阳光下泛着金光,仿佛一片金色的海洋,预示着北辽国的繁荣与昌盛。 然而,在这美景之下,却隐藏着徐安精心布置的阴谋。 徐安目光扫过眼前的麦田,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随后转身对闻珥和吴大强下达了命令:“你二人,率领三千骑兵,给我冲进这良田之中,不必留情,我要让这北辽的粮仓变成一片废墟。” 闻珥与吴大强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他们深知徐安的命令不可违抗,更明白这场行动背后的重大意义。于是,两人一挥手,三千骑兵如同潮水般涌入了麦田之中。 刹那间,马蹄声如雷,尘土飞扬,那片曾经充满希望的麦田在骑兵的践踏下变得支离破碎。麦穗被踩得稀烂,泥土被翻起,一片狼藉。那些即将成熟的粮食,在这一刻化为了乌有,北辽国的命脉,就这样在徐安的毒计之下被狠狠掐断。 耶律天启在宫中得知这一消息时,几乎要抓狂。他愤怒地拍打着桌案,眼中满是怒火与绝望。“徐安!你这个恶毒的小人!我耶律天启誓要将你碎尸万段!” 恐怕这次的打击对北辽来说是致命的,他必须尽快想出对策,以挽回这场灾难带来的损失。 而在城西的麦田中,徐安望着那片被自己亲手摧毁的麦田,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愧疚。相反,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与快感。他知道,这一举动不仅会让耶律天启痛不欲生,更会为大乾的未来扫清一大障碍。 “王猛,传令下去,令一千骑兵往周边散布消息,就说粮仓已毁!他们这些北辽民众恐怕连冬天都过不了!另外告知北辽民众,我大乾西方有着广袤的土地,要是北辽民众有想要迁居我大乾的,赋税前三年只收取什一税!” 徐安的声音冷静而坚定,仿佛刚才那场毁灭性的行动只是他棋盘上的一步棋而已。 “啊?” “小徐大人……这?” “大人,您这是要把北辽民众迁移到咱们大乾?” 身旁的三人听到徐安此话,都瞪大眼睛,他们都清楚此举所带来的巨大影响。 王猛、闻珥与吴大强面面相觑,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徐安的决定,无疑是他们从未设想过的大胆之举。将北辽民众迁移至大乾,这不仅是对北辽的沉重打击,更是对大乾自身的一次巨大考验。 “小徐大人,您确定这样做没问题吗?”王猛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他深知这一决定背后的风险与不确定性,“北辽民众怎可能轻易放弃故土,投奔我们大乾?更何况,我们大乾的百姓又怎会接纳这些曾经的敌人?” 徐安轻轻一笑,眼神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王猛,你可知为何我要选择此时此地实施此计?北辽国强盛,对我大乾威胁甚大,但同时也是因为他们的强盛,使得民众生活相对稳定,缺乏向外开拓的动力。” “而今,我毁了他们的粮仓,等于断了他们的生计,到了冬天,他们连基本的温饱都难以维持,那时,迁移与否,对他们来说,将是一个生死攸关的选择。” 闻珥皱眉道:“即便如此,我们大乾的百姓又怎会轻易接受?两国之间的仇恨,岂是一朝一夕可以化解的?” “仇恨,确实难以轻易化解。”徐安承认这一点,但他的语气中却并无丝毫动摇,“但你们想过没有,大乾西部那片广袤的土地,为何至今仍是荒地?因为缺乏人力去开垦。北辽民众若来,正好可以解决这一问题。至于仇恨,时间会冲淡一切。而且,我打算向陛下提议,允许大乾与北辽民众通婚,几代之后,谁还会记得曾经的仇恨?” 吴大强摇头道:“这……这太过冒险了,小徐大人,您这是在拿国家的未来做赌注啊!” “不错,我是在赌。”徐安的目光变得异常坚定。 “但这个赌,值得。这个时代,最重要的就是人。人口的增长,意味着国力的增长。北辽民众若能为我所用,大乾的实力将倍增。而北辽,则会因失去大量民众而日渐衰弱,此消彼长之下,大乾的未来将更加光明。” 众人沉默,徐安的话虽然冷酷,却不无道理。然而,这其中的风险与变数,也同样令人心惊。 “可是,小徐大人,即便北辽民众愿意迁移,我们如何保证他们不会成为内患?”王猛提出了另一个关键问题。 徐安微微一笑,似乎早已料到会有此问。“这一点,我自有打算。迁移来的北辽民众,我们会给予一定的优待政策,但同时也会严格管理,确保他们融入我大乾的社会体系之中。当然,这需要时间,也需要智慧。但我相信,只要我们处理得当,这些北辽民众,最终会成为大乾的一份子。” 闻珥叹了口气,他不得不承认,徐安的计划虽然狠辣,却也有其独到之处。“小徐大人,您的计策确实非同一般,但实施起来,恐怕会遇到重重困难。您真的认为,这一切都能如您所愿吗?” “我当然不能保证一切都能如我所愿。”徐安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有力,“但我知道,如果不尝试,就永远不会有成功的可能。为了大乾的未来,我愿意承担这份风险。” 众人闻言,皆是一阵沉默。徐安的决心与魄力,让他们既敬佩又担忧。敬佩的是他的胆识与远见,担忧的则是这一计划背后的巨大风险与不确定性。 “好吧,小徐大人,我们会按照您的吩咐去做,但是这件事情是不是还需要给朝堂知会一声?”王猛终于点了点头,可随后又说出来了一个更为捉急的事情。 徐安他一个小小九品居中郎,就这样决定了国家大事? 朝堂中的那些官老爷还不得生吞活剥了他? 王猛说完这句话之后,便看见闻珥和吴大强都不敢看徐安,显然对于王猛的这个提议,他们心里并没底。 “呵呵,那群官老爷,只会坐而论道,哪里懂我的计谋?我这可是千年计划!”徐安笑呵呵的说道,眼神充满了鄙夷的色彩。 第63章 北辽之旅结束 一个时辰后,徐安等人重新上路,此次的目的是班师回朝。 吴大强和王猛等人心中依旧激荡着刚才徐安所说的那个千年计划,他们所有人都没想到,徐安的野心竟然这么大,可随即他们也都情不自禁的握紧了手掌,要是徐安的设想一旦实现,将会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王猛!告诉闻珥和吴大强,小心背后的博西乐的三万骑兵,给我派出去斥候,密切注意……” 徐安掀开车帘,朝着充当马夫的王猛喊着。 那可是三万骑兵啊,尤其是当他们得知自己竟然把万亩良田毁坏之后,想必肯定会想方设法阻拦徐安。 要是被这三万骑兵拦住,徐安就是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了。 徐安深知,面对博西乐那三万精锐骑兵的追击,单凭他们这三千人马,硬碰硬绝非上策。但他从不是拘泥于常规之人,他的心中早已盘算好了一出“声东击西、化整为零”的妙计。 “王猛,传令下去,全军分为三队,每队间隔十里,呈蛇形蜿蜒前进。同时,命人收集沿途所有可用的烟雾之物,包括但不限于干草、枯木,甚至是动物的粪便,我们要给博西乐来一场‘迷雾盛宴’。” 徐安的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博西乐在迷雾中迷茫失措的模样。 王猛闻言,心中虽有疑虑,但更多的是对徐安的无条件信任。他迅速把这个命令传递给了带头的闻珥和吴大强等人,士兵们开始忙碌起来,有的负责整理队形,有的则四处搜集烟雾材料。 不久,三支队伍便如同三条灵活的游龙,在广袤的原野上缓缓移动,彼此间保持着既不过分紧密也不过于疏远的距离,既便于相互支援,又能有效迷惑敌人。 夜幕降临,徐安下令点燃第一处烟雾点。顿时,滚滚浓烟腾空而起,遮蔽了半边天空,与夜色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道难以穿透的屏障。 紧接着,第二处、第三处……一连串的烟雾点依次被点燃,整个队伍仿佛被一条由烟雾构成的巨龙所包裹,时隐时现,让人难以捉摸其真实位置。 博西乐率领的三万骑兵,原本以为凭借人数优势可以轻易追上并歼灭徐安的小队,却不料遭遇了如此诡异的景象。浓烟之中,视线受阻,命令传递困难,队伍不得不放慢速度,小心翼翼地前行,生怕落入陷阱。 更令他们头疼的是,每当他们似乎锁定了徐安的位置,准备发起攻击时,那股烟雾又会突然改变方向,引领他们走向错误的路线。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徐安那小子到底在搞什么鬼?”博西乐在马上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他的脸上写满了愤怒与困惑。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骑兵部队,竟会被这区区三千人加上几堆烟雾搞得如此狼狈。 一日前自己率领大军火速赶到了国都,本想要面见皇帝陛下,没想到国都的大门都没有开,只是派遣了一个小太监,送来了耶律天启的手令,让自己无比抓住徐安。 至此,徐安这个人名才进入到了博西乐的眼中。 可是这一日以来,任凭自己如何派兵堵截,徐安就像是一条活泥鳅似的。 而此时的徐安,正坐在一辆由精锐骑兵护卫的马车内,手捧地图,嘴角挂着一抹淡然的微笑。 他通过精心布置的斥候网络,时刻掌握着博西乐大军的动向,并根据其反应灵活调整策略。他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他不仅要躲开博西乐的追击,更要利用这个机会,好好“遛一遛”这支不可一世的北辽铁骑。 “传令下去,各队保持速度,但不必急于摆脱敌人。我们要让博西乐误以为我们疲惫不堪,正在仓皇逃窜。同时,沿途留下一些明显的痕迹,比如故意丢弃的装备、食物残渣等,进一步迷惑他们。”徐安的声音透过马车的窗帘,清晰地传给了外面的传令兵。 随着夜幕降临至更深沉的阶段,徐安的队伍在迷雾的掩护下,继续着他们精心策划的“诱敌深入”之计。而博西乐,心中的怒火如同被浇了油的火焰,越烧越旺,他誓要活捉徐安,以洗刷这几日来的耻辱。 徐安心中早有盘算,他早把这里周围的地图研究明白了,深知在这片广袤的原野上,有一处被当地人称为“绝命谷”的地方,那里地形复杂,四周峭壁林立,唯有一条狭窄的山谷可以通行,且山谷两侧草木茂盛,极易布置陷阱。 他决定利用这个天然屏障,给博西乐一个难忘的教训。 早先,他秘密派遣了一支小队,趁着夜色提前潜入绝命谷,在山谷两侧布置了大量的易燃物和绊马索,只待博西乐的大军踏入这片死亡之地。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徐安的队伍故意放慢了速度,并在沿途加大了“遗弃物资”的力度,以此进一步引诱博西乐。博西乐见状,以为徐安已是强弩之末,不禁冷笑一声,下令全军加速追击。 然而,当他率领大军踏入绝命谷的那一刻,一切都变了,博西乐总感觉不对。 “你!率领两千兵马打先锋看看这山谷是个什么情况!” 博西乐用手指了指身旁的一个副将,异常冷漠的说道,而后者应允一声,不敢反驳。 “小徐大人……有人进来了!不过看上去人数并不是很多,仅仅有一两千人……” 某处,吴大强快步走到徐安面前,给徐安会报道。 “哼哼……我就知道博西乐不会这么容易上当的,罢了!令人放火吧,让着一两千兵马就留在这里吧……王猛,咱们走!” 徐安伸了个懒腰,看了看天色,异常无趣。 “喏……放箭!” 吴大强应允一声,朝着身后喊了一句,只见十几发带着火光的箭矢朝着山谷而去。 “火光!敌袭!” 随着山谷中传来一阵惊慌的声音,紧接着一股大火升了起来。 至于这场大火如何,徐安已经懒得再去思考,有了这场大火的阻拦,想必他们这些三千骑兵就有足够的时间返回大乾境内了。 这一次,北辽之旅总算是结束了。 第64章 姜城 三日后,大乾边境。 在三千骑兵的护送下,徐安的马车缓缓步入边境。 “小徐大人……咱们就此分别……我等还要返回骑兵大营,久日出营一点消息都没有回传,恐怕安将军早就担忧了!” 闻珥骑马来到徐安的马车旁,对着他拱了拱手随后说道。 “唔……闻将军,咱们就此一别!放心,我相信咱们很快就能见面,想必前线的事情也应该有了头绪,再加上咱们在北辽国境内的……唔……礼物!恐怕北辽国很快就派人求和了。” 徐安也走出马车,拱手回了一礼,侃侃而谈。 “到时候陛下肯定会受封的,你们骑兵这次可是算得上首功,咱们回头京都再见!替我向安将军问好。” 徐安说着,冲着闻珥露齿一笑。 “那么,小徐大人,告辞了!后会有期!来啊,返营!” 闻珥重重点头,随即挥舞着马鞭,带领着其中的两千骑兵朝着驻军大营而去。 “小徐大人,咱们前线的战事真的解决了?” 王猛看着面前不远处大乾王朝的城池,事到如今他还有点恍惚,但言语中还满是不可置信与敬佩,他望着徐安,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小徐大人,您这一连串的布局,简直是神来之笔!阳河决堤,看似天灾,实则人谋,直接将北辽大军冲得七零八落,这一手,就已经让北辽国元气大伤。” “紧接着,您又命安将军扼守一线天,那地方本就易守难攻,如此一来,北辽军想要撤退都成了奢望。再加上李成大将军的反扑,简直就是天罗地网,关门打狗,绝了!” 徐安微微一笑,眼神中既有对胜利的自信,也有对牺牲将士的哀悼。 “战争,从来都不是儿戏。我们能赢得如此漂亮,全靠将士们的英勇无畏,以及背后无数人的默默支持。阳河之事,虽非我愿,但既是天时地利,自然也要为我所用。至于后续的策略,不过是顺势而为,将北辽一步步逼入绝境。” “至于我亲自率领的三千骑兵,直捣黄龙,攻入北辽国都,毁坏其万亩良田,这不仅仅是军事上的打击,更是对北辽国民心士气的沉重一击。粮食乃国之根本,民以食为天,失去了这些,北辽国内部必将动荡不安,求和已成必然。” 徐安说到这里,语气中多了几分深沉。 王猛闻言,更是对徐安佩服得五体投地,他激动地说道:“小徐大人,您这毒士之名,果真是名不虚传!不仅智计无双,更有一颗为国为民的赤诚之心。此战之后,您必将成为我大乾的英雄,名垂青史!看样子陛下的眼光果然没错!” 徐安轻轻摇头,谦逊道:“英雄二字,太过沉重。我不过是尽我所能,为大乾的安宁贡献一份力量罢了。真正的英雄,是那些在前线浴血奋战的将士们,是他们用生命和鲜血捍卫了我们的家园。” 一旁的王猛听闻徐安此言,内心无比震动。 不骄不躁,为人低调! 果真是国之栋梁!肱骨之臣啊! 原本王猛就对那些将士有很大的归属感,见到徐安如此维护,心中对徐安的敬仰又多了几分。 “走吧,咱们还得回京都。这一次回去,我非得向陛下讨要个至少三品官员当当!” 徐安喃喃自语,尤其是想到女帝轩辕姬竟然只给自己九品居中郎的职位,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快一月有余,但他心里还是芥蒂。 “王猛……我怎么看着前方的那城池规模还不小啊……这难道是谁的封地?” 徐安知道大乾王朝至今还留下了一些分封的王爷,公爵侯爵伯爵,这是大乾历代的爵位制度,只不过先帝想要废除,但遭到了那些勋贵的阻碍,直到先帝驾崩也一直没有进行下去。 直到女帝上位,才对这个制度做出来了一些细微的改变。 女帝下令,作为公爵,可以在京都拥有皇帝钦赐的房产,封地必须交由其子管辖,公爵本人必须居住在京都城内! 就比如和丞相李密一直眉来眼去的镇国公刘澶。 原本女帝还想要对这个制度做些什么,但是见到那些人反抗的态度异常明显,也只好作罢,可再怎么说,这也是一大进步。 “小徐大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宁远侯姜夔的封地,前面那城池应该就是姜城!” 王猛思索了一番,朝着徐安回复道。 徐安闻言,眉头微微一皱,心中暗自思量。 宁远侯,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作为朝中为数不多仍保留封地的勋贵之一,其影响力不可小觑,更何况与镇国公刘澶关系密切,这背后的政治网络错综复杂。 “吴大强,你率领剩余骑兵在此驻扎,务必保持警惕,确保周围安全,除非得到命令,不然不得擅自行动。”徐安对着一旁的主将吴大强吩咐道,语气中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大人,这姜城什么情况还暂且不知,不如让我等护送?如此一来,谅这宁远侯也不敢胡作非为,冲撞了大人……” 吴大强皱了皱眉头,想要劝解,但是看到徐安摆了摆手,就不再说话,立刻应诺下来,迅速组织队伍,在原地扎下营寨。 随后,徐安带着王猛和侍卫阿福,向姜城城门缓缓行去。 随着距离的拉近,那跪地的百姓、那惨死的尸体,以及那位身着华丽官服、一脸傲慢的官员,都逐渐清晰起来。 那官员,身着绣有繁复图案的锦袍,头戴镶嵌宝石的官帽,腰间悬挂着象征身份的玉带,脚踏金线绣边的靴子,整个人仿佛是从画卷中走出的贵族,却偏偏在这穷乡僻壤之地,展现出一种令人不悦的张扬与跋扈。 他手持一柄精致的折扇,轻轻拍打着手心,眼神中满是对下方百姓的不屑与冷漠。 而跪在他面前的百姓,却是另一番景象。他们衣衫褴褛,衣不蔽体,有的衣衫甚至是用破布勉强拼凑而成,根本无法抵挡初秋的寒风。他们的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眼中闪烁着绝望与无助的光芒。他们的双手紧紧抓着干裂的土地,仿佛那是他们唯一的依靠。 第65章 粮仓?城内哪有粮仓 “大人,求您开仓放粮吧!我们的孩子已经饿了好几天了,再这样下去,就要饿死了啊!” 一位年迈的老妪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她的声音沙哑而绝望,却似乎无法触动那位官员的铁石心肠。 “哼,区区贱民,也配来求本官?”官员轻蔑一笑,手中的折扇轻轻一挥,仿佛这样就能将百姓的哀求拂去,“粮仓之粮,乃朝廷所有,岂是你们这些蝼蚁可以染指的?” 话音未落,一名年轻的男子突然冲上前来,他双眼赤红,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 “你这狗官,若再不开仓,我便与你同归于尽!” 说着,他竟从怀中掏出一把锈迹斑斑的匕首,直扑向那官员。 然而,他的动作尚未靠近,便被几名如狼似虎的衙役按倒在地,一顿拳打脚踢之后,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他无力地倒在地上,气息奄奄。 徐安、王猛与阿福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他们站在不远处,目睹了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徐安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怒意,眼前这赤裸裸的欺压与绝望,让他感到难以名状的愤怒与悲哀。 随着他们逐渐靠近,空气中弥漫的不仅仅是百姓的绝望,还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那是尸体腐败与饥饿交织的味道。徐安注意到,四周的百姓中,不仅有老人和孩子,还有许多面带病容的壮年男女,他们的眼中除了绝望,还有对未来的深深恐惧。 “大人,求求你,施舍给我们一点粮食吧……”一位中年男子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跪倒在这官员面前,他的双手布满伤痕,眼中满是恳求。 “我们本是勤劳耕作的百姓,只因今年夏日连降暴雨,庄稼尽毁,颗粒无收。恐怕也就只有城内的粮仓可以救我们一命了!大人,求求你了。” 中年男子的声音哽咽,周围的百姓也纷纷附和,哭声、祈求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了一曲悲凉的乐章。 “哼哼……你这刁民!胡说八道,城内哪里还有粮仓?城内的粮仓都被搬空救援南方了,尔等要是再胡说八道,我定斩不饶!” 官员冷哼一声,眼神冰冷地盯着百姓,语气中满是厌恶。 “大人,求求您开恩!” 听到这句话,中年男子的神色陡然变了,他的眼睛中迸发出一阵阵凶狠的神采,仿佛要吃掉那个官员一般,让那官员浑身汗毛竖起。 “大人!我听说城内粮仓可是堆积了几十万斤的粮食!宁远侯大人暗中和北辽军镇有往来,用粮食换取他们的奇珍异宝!” “放肆!你是何人!胆敢胡说八道!来啊,给我就地斩杀!” 官员脸色大变,这等隐秘的事情,怎么能让他人知道了? “哼!你这狗官!和宁远侯勾结一起,残害百姓!这是犯了谋反的重罪,我看你还有何颜面活在世上!” 中年男子眼中闪过一丝狰狞,一旁的衙役见状,立即将其拿下,可他一直挣扎着,让官员脸色大变。 而不远处的徐安听闻此话皱了皱眉头,和王猛对视一眼,随即朝着阿福招了招手,低下头对他说了什么,阿福点了点头,闪身离去。 “你等再敢胡说?我杀了你!” 那官员似乎有点气急败坏,说着就抽出来了身旁衙役腰间的长刀,喊着就想要砍下去,可这个时候,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什么东西所阻碍。 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男子硬生生抓住了自己的臂膀,还没等自己说什么,这人一拳直接打在了自己脑门上,剧烈的疼痛让他蜷缩在了地上。 此人,正是王猛。 “这……” “你们是什么人!” “主事大人……您怎么样?” 见到徐安缓缓走来,周围的几个衙役紧张起来,尤其是看到徐安还衣着华丽,王猛竟然一个见面就直接把主事打倒在地。 徐安面不改色,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不容小觑的光芒。他缓缓上前,步伐沉稳,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众人的心弦上,让原本喧嚣的场面渐渐安静下来。 尤其是那些百姓,见到徐安走来,连连后退,脸上显露出惊恐的表情。 “主事大人,何必如此动怒呢?我看这些百姓实在是可怜,不如开仓放粮,也算是为官一任,造福一方!” 徐安的声音不高,却清晰有力地传遍了四周,众人听得清楚明白,那些百姓闻言一愣,眼中充满希冀。 “放屁!你算什么东西!你是何人?从哪而来?” 主事愤怒地咆哮,但转念一想,紧接着就询问徐安的身份。 “在下徐安,虽非京中大员,但亦是受家族之命,走访大乾境内,看看能不能寻个生意……” 徐安给自己编造了一个假身份,侃侃而谈。 “徐家?京都之中那些名望家族,并无徐家啊……呵呵!区区小贵族,也敢在本官面前放肆?你可知,本官的上头乃是宁远侯大人,其权势之大,岂是你等所能想象?识相的,就赶紧给本官磕三个响头,兴许本官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徐安嘴角微扬,眼神中闪过一丝玩味:“哦?宁远侯大人吗?我虽久居京中,却也略有耳闻其威名。不过,我徐家虽非显赫,但在京都也是有些薄面的。若今日之事传回京都,怕是主事大人也难以独善其身吧?” 主事一听,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嚣张的模样:“哼,你以为本官会怕?宁远侯大人与镇国公交情深厚,这小小的京都贵族,又能奈我何?” 徐安轻轻摇头,仿佛是在叹息主事的无知:“主事大人似乎误解了我的意思。我并非要以此威胁大人,只是想说,世道艰难,百姓不易。若我们能携手共渡难关,岂不是皆大欢喜?至于城内粮仓之事,我相信大人定有明断。” 主事闻言,脸色阴晴不定,他自然知道城内粮仓的秘密,但那是他与宁远侯之间不可告人的交易,一旦曝光,后果不堪设想。于是,他更加坚定了否认的立场:“哼,你这小子休要胡言乱语!城内哪来的粮仓?若真有,本官岂会坐视百姓受苦?” 正当双方僵持不下之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沉寂,一名衙役满头大汗地冲入人群,神色慌张地喊道:“大人,不好了!城内传来黑烟,恐怕是突然失火,大人!咱们快去吧,不然晚了恐难以控制!” 第66章 主事大人,这不是粮仓是什么 “什么?黑烟?” 原本还想羞辱一番徐安的主事突然一惊,朝着城内方向看去,果然,不远处燃起来了滚滚黑烟,而且,越烧越旺盛,浓郁的黑雾遮天蔽日,将整片天空都染成了漆黑色! “那个方向……不好!快跟我走!” 主事眯着眼睛,辨认了一下方向之后,好像是联想到了什么,连忙带领众位衙役朝着城内跑去。徐安和王猛对视一眼,微微一笑。 “诸位百姓!咱们主事大人这是害怕粮仓失火,紧赶着要给大家开仓放粮呢!还不快去!” 徐安转头看了看站在原地的百姓,面带微笑,朗声喊道。 “啊?多谢大人!大恩大德,永世不忘!” “大家快去啊!” “都跑快点!晚了可就没有了!” “怎么会没有呢,我听闻可是有几十万斤的粮食啊,够我们这些人吃上好几年了!” 那些百姓闻言,哪里还有刚才的痴傻,一个个都洋溢着激动,手里拿着麻袋之类的物件,紧跟着主事。 而主事此刻脸色大变,等着背后的百姓,“尔等休要听从谣言!都给我退下!” 可现在哪里还有人听他的话,都一股脑地往前拥挤着,此刻城内的黑烟继续滚滚出现,主事叹息了一声,不再去管这些百姓,只是尽力朝着前面跑着。 “走……咱们也去看看,我倒是想知道这几十万斤的粮食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安嗤笑一声,也跟了上去。 半炷香之后,一群人乌泱泱的全赶到了城内。 “这……这是谁干的!” 等到主事来到粮仓门口的时候,发现周围竟然被人丢弃了很多的皮草之类的东西,而这黑烟正是因为燃烧皮草而散发出来的。 不远处的粮仓完完整整,毫无破损! 这个时候,主事才知道上当受骗了。 他的心中怒火中烧,仿佛有千百只蚂蚁在啃噬着他的理智,他恶狠狠地瞪着徐安,那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周围百姓的喧闹声、欢呼声,在这一刻都化作了刺耳的噪音,不断冲击着他的耳膜,让他更加烦躁不安。 “好你个徐安,竟敢如此戏弄本官!你以为凭这点小聪明就能逃脱制裁吗?今日,我定要让你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主事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充满了威胁与杀意。 徐安却是不慌不忙,嘴角依旧挂着那抹淡然的微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主事大人此言差矣,您刚才不是说城内没有粮仓么,那这是什么?” “你……”主事被徐安的话噎得一时语塞。 “哼,你以为凭你们几人就能与宁远侯大人作对?简直是痴人说梦!” 主事强作镇定,试图用言语来挽回一些颜面,“来人,给我拿下这个扰乱治安的狂徒!” 可主事大人刚说完,只见王猛往前踏出了一步,仅仅是几个来回,原本站着的那几个衙役,此刻被全部打倒在地。 “你……这!” 主事大人有点紧张了,拉起来一个衙役,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你马上去宁远侯府,请姜公子快来!快去!” 就在这时,人群中的饥饿感与不安开始发酵,一些百姓的耐心达到了极限。 他们之中有人高声喊道:“我们饿了这么久,管不了那么多,开仓放粮才是正道!”这句话如同导火索,瞬间点燃了人群中的情绪,众人纷纷响应,开始向前涌动,场面一度失控。 主事见状,心中大骇,他意识到如果再不做点什么,局面将彻底失控。他连忙转身,想要阻止那些冲向粮仓的百姓,却发现自己已经被人群挤到了一边,根本无力阻止。 “徐安!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主事愤怒地咆哮着,转身再次将矛头对准了徐安,“我要你为此付出代价!” “呵呵!”徐安淡漠一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鄙夷之色,“主事大人,又说错话了不是?这是主事大人您亲自下令开仓放粮的,与我徐安何关?不得不说,主事大人果然是爱民如子的好官啊!” “你……”主事气得结巴,但又无法反驳。 这一刻,主事才意识到,徐安这个小子的确不简单,好一招毒计! “好你个徐安!”主事怒吼道,“本官不信,就凭你一人之力,难道还真能真的开仓放粮不成?今天本官若是不杀你,誓不为人!” 徐安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他缓缓抬起手,轻轻一挥,仿佛是在驱散空气中弥漫的紧张与愤怒。“主事大人言重了,我徐安不过一介布衣,怎敢妄言开仓放粮?但今日之事,却是民心所向,大势所趋。” “乡亲们!这里还真的有粮食啊!” 这个时候,粮仓的大门就这样被人突然打开了,一名百姓从里面兴奋的叫了起来,“我的娘诶!真的是粮食!真的是粮食啊!我们的肚子终于饱了!” “哈哈……我们终于吃到了饱饭!” “快拿啊!” “对对,快拿吧,不能浪费!” “我来!我来!我来!” …… 人群一阵混乱,很快便抢夺了起来,有了第一批人的带头,其余人也都纷纷效仿,不到片刻,粮仓门前就站满了人。 “这……你们这群刁民!都给我放下!这可是宁远侯大人的私粮!你们不怕死的就动吧!” 主事恶狠狠剜了一眼徐安,想要挤到人群那头,可无论自己怎么努力,甚至于怎么威胁,这群饿疯了的百姓愣是一点反应都没有,都依旧挤破了头似的往粮仓里面钻。 “都给我住手!凡今日动我粮仓中一粒粮食的,诛三族!” 就在场面越发混乱的时候,只见一位公子骑着马匹,身后带着大约有一百来人的府兵,高声喊叫着,也不勒住马匹,就这样径直朝着人群踩踏了过去。 随着马匹高高跃起,刹那间,数十人就被马撞飞了出去,甚至于还有几人当场就被马蹄踏死,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都给本公子滚开!谁再敢挡本公子的路,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说罢,那个年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爷这才勒住马头,与此同时那一百多名府兵快速接管了粮仓,尤其是还杀了几个手捧粮食的百姓,这才总算是震住了场面。 第67章 你给我等着 主事一见姜公子如同救星降临,连忙拨开人群,踉跄着迎上前去,脸上挂满了泪水与泥土的混合物,显得格外狼狈。 “姜公子,您可算来了!这……这全是徐安那厮的诡计啊!他故意放火引我们上钩,又煽动百姓暴动,企图抢夺宁远侯府的粮食,您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姜公子,名唤姜云霆,乃是宁远侯府的独子,自幼骄横跋扈,仗着家族权势横行乡里,今日他一身锦衣华服,骑在高头大马上,眉宇间透露出与年龄不符的狠厉。 他冷冷地扫了主事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只蝼蚁,随即目光转向徐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哦?徐安?就是你小子敢动我宁远侯府的粮食?” 姜云霆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场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他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一丝轻蔑。 徐安站在人群边缘,面容平静如水,面对姜云霆的质问,他非但不惧,反而嗤笑一声,缓缓开口:“姜公子此言差矣,我徐安不过是一介布衣,怎敢有那等胆量?倒是公子您,带着这么多府兵前来,是想用武力镇压无辜的百姓吗?” “哼,区区刁民,何足挂齿!今日我若不杀鸡儆猴,他日还不得翻了天!” 姜云霆脸色一沉,手中的马鞭猛地一挥,发出清脆的响声,仿佛是在宣告他的决心。 徐安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姜公子,您今年不过十五六岁的光景,毛都没长齐呢,就急着学人家做恶霸?” “你这小娃,可知这粮食是百姓的救命稻草,若非被逼无奈,谁愿铤而走险?您若真有心,何不听听他们的声音,看看他们的眼神,难道宁远侯没教导你吗。” 此言一出,周围百姓纷纷点头附和,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仿佛徐安的话给了他们前所未有的勇气。 但也有一部分人脸色瞬变,徐安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如此说话? 姜云霆见状,怒不可遏,他从未被人如此当众羞辱,尤其是在这么多百姓面前,这简直是对他权威的最大挑战。 “大胆!给我杀了他!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刀快!”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府兵们立刻围了上来,刀剑出鞘,寒光闪闪,一场血腥的冲突似乎一触即发。 然而,徐安并未有丝毫慌乱,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如炬,突然高声呐喊:“乡亲们!粮食就在我们眼前,它不属于任何权贵,而是属于每一个需要它的人!我们为什么要屈服于暴力?为什么要放弃自己的权利?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他的声音穿透了喧嚣,直击人心,那些原本因恐惧而颤抖的百姓,在这一刻仿佛被注入了无穷的力量。他们相互对视,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做出了什么重要的决定。 “对!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可是……可是!那可是宁远侯独子!侯爷可就这一个儿子啊……” “什么时候了!还管这些事情!既然侯爷不让咱们活,咱凭啥好声好气对他!” “我们要粮食!我们要活命!” “冲啊!我要活下去!就算是死,也要做一个饱死鬼!” 在徐安的鼓舞下,百姓们再次沸腾起来,像潮水一般再次涌向粮仓,那股力量,连姜云霆带来的府兵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混账!给我拦住他们!”姜云霆怒吼着,挥舞着手中的马鞭,试图指挥府兵阻止百姓的冲锋。 “尔敢!” “冲啊乡亲们!” 这些早就被饥饿吓怕了的百姓,一个个如同疯了一样,疯狂地往前冲刺,眼睛通红,浑然不顾危险。他们一个比一个跑得快,一个比一个有毅力,仿佛不把这些士兵赶跑就誓不罢休一般。 “王猛!去帮帮这些平民,不能有太大的伤亡!这里有阿福护着我就够了。” 徐安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乱象,正好此刻阿福也回来了,就对着王猛说道,后者点了点头,随后一闪身就冲了过去。 此时的百姓也已经不再是之前那群被饥饿和绝望压垮的弱者,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对生存的渴望和对不公的反抗。 府兵们虽然训练有素,但在这股汹涌的人潮面前,也显得力不从心。很快,就有几名府兵被冲散,甚至有的被愤怒的百姓打倒在地。 姜云霆见状,脸色铁青,他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在一群平民百姓面前吃瘪。他气急败坏地拔出腰间长剑,就要亲自上阵,却被一旁的主事死死拉住。 “公子,不可啊!您若有个闪失,让在下如何向侯爷交代?”主事焦急地劝阻道。 姜云霆挣扎片刻,最终还是愤恨地收回了长剑,但他并未放弃,而是对剩余的府兵大声喊道:“撤!回去禀报父亲,让他调集大军前来,我要让这些刁民知道,谁才是这片土地的主人!徐安!你给我等着!” 府兵见到姜云霆撤走,他们也不敢多待片刻,纷纷逃离了现场。 徐安看着姜云霆等人狼狈而逃的模样,冷笑一声。 “姜公子走了!咱们赢了!” “多谢这位大人……” “乡亲们,咱们要好好谢谢这位大人啊!” 这些平民百姓,纷纷跪倒在徐安面前,激动地叩拜。 徐安赶紧将百姓扶起,道:“各位乡亲不必客气!” “这位大人……可是咱们这些人抢了宁远侯的粮仓,这可是犯了律法啊,在这姜城,宁远侯就是天!甚至于皇帝陛下的诏令在这个地方都不管用啊……” “是啊,这位大人,虽说咱们抢到了粮食,恐怕我们都活不长了啊!唉!这老天!是让我等去死吗!” 百姓们纷纷叹息起来,脸上露出悲戚的表情,仿佛他们已经死定了一般。 然而徐安看着百姓脸上的表情,却忍不住皱眉。 “各位乡亲不必担忧,我徐安不走!若不能让你们把这些粮食心安理得的拿在手里,我徐安的名字倒过来写!” 徐安一改先前柔弱的姿态,语气强硬地说道,他这番话,让所有百姓都感到一愣。 “徐大人……您这又是何苦呢……大人,现在您还是快走吧!我们都是贱命一条,能在死前吃上一顿饱饭就知足了!” “是啊,您是个好人,可咱们真的……不值得您这样……” 第68章 在这姜城,谁敢如此 徐安听着百姓们的劝解,心中涌动的不是退缩,而是更加坚定。 看样子这群平民遭受太多不公了! 混账宁远侯!看样子是时候收拾你了,原本我还计划着回到京都再对丞相一党出手,可现在你与那镇国公有关联,呵呵,那就第一个收拾你好了! 他轻轻拍了拍一位老者的手背,目光温柔而坚定:“乡亲们,我徐安虽非权贵,却也知‘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的道理。今日之事,我若一走了之,那我们这群人的牺牲与努力,岂不都成了泡影?” “可……可是……”百姓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担忧与不安。 徐安微微一笑,语气中充满了鼓舞人心的力量:“大家放心,我自有打算。但在此之前,我需要大家的帮助。” “大人请说,只要我们能做到的,定当义不容辞!”一位年轻的汉子挺身而出,他的话语立刻得到了众人的响应。 徐安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首先,我需要一部分人前往城外,将此事告知那些尚未得知消息的村民,让他们也做好准备,共同面对即将到来的风暴。记住,我们的目标不仅仅是粮食,更是要争取到属于我们的权利和自由!” “是!大人!”几位身强力壮的汉子立刻应声而出,他们深知自己肩负的重任,也明白这是改变命运的关键时刻。 “至于剩下的人,”徐安继续说道,“请随我一同前往宁远侯府邸。我们要让宁远侯知道,我到要看看,这朝廷赐封的宁远侯大人,还有没有把朝廷放入眼中!” “啊?大人,咱们这是自投罗网?” “大人!不可啊!那宁远侯府不是一般人可去的!” “大人,这不行啊!” 几位百姓们纷纷劝说着,他们不敢违抗徐安的意思,可是,却无法接受这种行径。 “你们放心,我既然决定前往宁远侯府邸,那就一定有把握能全身而退。” 徐安微微一笑,他知道这些平民都是好心。 此言一出,人群中顿时响起了一片议论声,但更多的是坚定与决绝。 “好!大人,俺们这些人相信你!俺们跟你去!” 于是,在徐安的带领下,一群平民百姓踏上了前往宁远侯府邸的道路。 与此同时,在宁远侯府邸内,姜云霆正怒气冲冲地骑马直接闯入府门。 一直在门口等待的老管家见状,连忙迎上前来,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少爷,您这是去哪了?怎的如此狼狈?我猜测肯定是和王家的小儿出去打猎了?” 可姜云霆根本不领情,一把推开老管家,脸色铁青:“别废话!我爹呢?快让他出来见我!” 老管家被吓了一跳,但还是强作镇定地问道:“少爷,您这是怎么了?侯爷正在书房处理公务……” “处理公务?哼!他要是再不出来,我宁远侯府的脸都要被他丢尽了!”姜云霆怒吼着打断了老管家的话,随即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狠狠地摔在老管家面前,“拿着这个,去城外调集兵马!我要让那些刁民知道,谁才是这姜城的真正主人!” “啊?这可是军令啊!可是朝廷有令,无不是他国侵犯,不可私自调动兵马……” 老管家有点难办了,看着手中的令牌有点不知所措。 一方面是惊讶侯爷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了姜云霆,要知道这位公子年龄还不足行冠礼……另一方面则是惊恐他的说法,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要调集兵马! 因为姜城是大乾王朝的边境,又加上宁远侯爵位的原因,根据传统,他是可以拥有一支大约六百人的兵马,但是只有紧急调集权,这支兵马的所有权还是归属朝廷兵部所有。 老管家看着眼前的令牌,一脸茫然与不解。他从未见过少爷如此失态,更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老管家!你特娘的,小爷我是看你在我家这么多年了,平常才把你当个长辈看待,怎么?我的话不管用了?要知道我爹死后,我是继承他爵位的唯一人!你难道现在就想死?” 那成想,现在的姜云霆正在气头上,逮着面前的老管家就骂了起来。 老管家被姜云霆这一番突如其来的训斥吓得脸色一白,多年的忠诚与习惯让他瞬间收敛了所有的不解与疑惑。 他深知这位年轻少爷的脾气,也明白此刻的反抗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于是,老管家连忙躬身行礼,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与妥协:“少爷息怒,老奴这就去办。只是……这调动兵马之事非同小可,还需谨慎行事,要不要给侯爷通报一声?” “谨慎?谨慎个屁!现在人家都骑到我们头上拉屎了,你还让我谨慎?” 姜云霆怒不可遏,一脚踹翻了旁边的椅子,声音在空旷的府邸内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老管家见状,心中虽有不满,但面上却不敢有丝毫表露。他深知,此刻的姜云霆正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任何逆耳之言都可能引发更大的风暴。 于是,他只能再次躬身,低声应道:“是,少爷。老奴这就去安排,定不会让少爷失望。” 说罢,老管家便匆匆离去,心中暗自祈祷这场风波能够尽快平息。他深知,一旦调动兵马,后果将不堪设想。但此刻,他别无选择,只能按照姜云霆的意愿行事。 而姜云霆在发泄了一通之后,心中的怒火似乎并未得到丝毫缓解。他狠狠地瞪了老管家的背影一眼,随后便大步流星地朝书房走去。 现在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要让父亲知道这一切,让父亲为他出头,让那些胆敢挑衅宁远侯府威严的刁民付出代价! 书房内,宁远侯正埋头于堆积如山的公文之中,眉头紧锁,似乎正为某事烦恼不已。听到门外传来的急促脚步声,他微微抬头,以为是门外侍卫,正欲询问何事,却见姜云霆一脸狼狈地冲了进来。 见到是自己宠爱的独子,刚才的不悦稍稍削弱了几分。 “爹!孩儿受欺负了!有人不把你宁远侯当回事啊!”姜云霆一进门便大声哭诉起来,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与愤怒都倾泻而出。 宁远侯姜夔见状,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来,走到姜云霆面前,沉声问道:“云霆,到底发生了何事?你且慢慢说来,我看在这姜城,谁敢如此!” 第69章 你可有证据 宁远侯姜夔听着姜云霆的哭诉,脸色逐渐阴沉下来,眼中闪过一抹不可置信与愤怒。他虽知自己儿子性格冲动,但从未想过会有如此胆大妄为之人,竟敢公然挑衅宁远侯府的权威,更别提还涉及到了府中的粮仓。 “你说什么?有人敢动我宁远侯府的粮仓?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姜夔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姜云霆见状,更是添油加醋地描述起徐安的“罪行”,他故意夸大其词,将徐安描绘成一个十恶不赦的暴徒,煽动民众,公然抢夺贵族财产,全然不顾事实真相。 “爹,你不知道,那个人叫徐安,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他蛊惑了一群平民,说是要为我们这些‘富贵人家’减轻负担,实际上就是想要抢夺我们的东西!现在粮仓里的粮食,估计已经被他们分得一干二净了!”姜云霆说得义愤填膺,仿佛自己才是那个受害者。 姜夔闻言,脸色铁青,拳头紧握,发出“咯咯”的响声。他深知粮仓对于宁远侯府的重要性,不仅关乎府中上下的生计,更与他暗中与北辽国进行的粮食交易息息相关。一旦此事泄露,不仅会影响他的声誉,更可能引发朝廷的猜忌与调查,甚至威胁到他与北辽国的秘密交易。 “好一个徐安,好一个刁民!”姜夔怒极反笑,眼中闪过一抹狠厉,“我宁远侯府,岂是他能随意践踏之地?云霆,你放心,爹定会为你讨回公道,让那些胆敢挑衅我宁远侯府威严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爹!你要是不信我说的话,那粮仓主事就在外面候着,要不你叫他来给你说说?” 姜云霆悄悄瞅了一眼自己的父亲,又刺激了一番。 “不用……云霆,爹相信你……你说的什么爹都相信!” 姜夔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姜云霆无条件的信任与宠爱,他的眼神温柔地落在儿子身上,仿佛能包容世间一切过错。 姜云霆的母亲早年就意外去世了,自己也迎娶了好几房小妾,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身体的问题,那几个婆姨肚子里面愣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导致自己这么大的一个贵族,竟然只有一个独生子! “云霆,你是我宁远侯府的希望,你的委屈,爹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姜夔轻轻拍了拍姜云霆的肩膀,语气中满是慈爱与宽慰,“你且放心,此事爹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那徐安,胆敢如此挑衅我宁远侯府的威严,他必将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 说到这里,姜夔的眼神瞬间变得冷冽,仿佛冬日里的寒风,让人不寒而栗。他转身望向门外,仿佛已经能看到徐安那张挑衅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与仇恨。 “来人,传令下去,即刻封锁全城,务必找到这个徐安及其同党。同时,加派人手,严密监视粮仓周围,防止再有任何意外发生。” 姜夔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透露出不容抗拒的威严。 “是,侯爷!”门外的侍卫应声而退,迅速执行起姜夔的命令。 姜云霆见状,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意。他知道,有父亲在,就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他紧紧跟在姜夔身后,仿佛要亲眼见证徐安的下场,以解心头之恨。 可这个时候,书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老管家那略显慌张的声音:“侯爷,不好了!外面突然来了大量的民众,他们……他们似乎是要来找侯爷讨个说法!” 显然老管家还没去调集兵马,就被路上地灾民所阻拦。 姜夔闻言,脸色微变,他迅速恢复镇定,冷哼一声:“哼,来得正好!我倒要看看,这些刁民究竟有何本事,敢到我宁远侯府来撒野!” 说着,他便大步流星地朝书房外走去,姜云霆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父子二人来到府邸大门前,只见门外聚集了黑压压一片人群,他们手持农具,面带怒容,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徐安站在人群最前方,他目光坚定,直视着宁远侯姜夔,没有丝毫畏惧。他身旁围绕着那些从粮仓分得粮食的平民百姓,他们虽然衣衫褴褛,但此刻却显得异常团结与勇敢。 “这就是姜夔?宁远侯?” 徐安暗中自言自语的喃喃道,一双眼睛来回的在他的身上打量着。 而宁远侯姜夔第一时间也注意到了徐安,眯了眯眼睛,有点震惊徐安竟然会如此年轻…… 难道这小子有什么来头? 身旁难道没有一个护卫?那个小孩?是这小子带来的?就他们两个人不成? 宁远侯毕竟也是老谋深算,也快速打量着徐安,甚至于他身旁的人也都看了一遍,但也只能辨认出来了阿福是徐安的人,因为王猛早让徐安安排进了这一群平民之中。 “宁远侯大人,我们今日前来,并非为了闹事,而是为了讨一个公道!” 徐安的声音清晰而有力,穿透了人群的喧嚣,传到了姜夔的耳中。 姜夔冷冷一笑,目光如刀般扫过众人:“公道?你们这群刁民,有何公道可讨?我宁远侯府行事光明磊落,何曾亏待过你们?” “宁远侯大人,您真的问心无愧吗?” 徐安毫不退缩,他继续说道,“您府中的粮仓,囤积着足以让全城百姓度过饥荒的粮食,却在百姓们饥肠辘辘时,紧闭大门,不肯施舍一粒米。这,就是您所谓的光明磊落吗?” “放肆!”姜云霆一听这话,顿时怒火中烧,他指着徐安大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对我爹指手画脚?来人,给我把这个刁民拿下!”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就从府内冲出来好多府兵,都紧张地站在了两旁,毕竟现在这些平民地数量太多了,似乎还有人正源源不断地朝着走来。 那些平民百姓纷纷怒视着姜云霆,眼中充满了愤怒与不满。 姜夔见状,心中暗道不妙,他深知此时若强行镇压,只会激起更大的民愤。 于是,他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对徐安说道:“徐安,你口口声声说我们要粮不救,可有证据?若是你能拿出证据来,我宁远侯府自会给你一个交代。但若是你无中生有,恶意中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第70章 针锋相对 “证据?呵呵,这么多平民百姓眼见为实!你还想要什么证据?” 徐安微微一笑,眼神逐渐锐利起来。 徐安的话音未落,人群中便有人开始附和,他们纷纷举起手中的农具,虽然简陋,但那份团结与决心却让人不敢小觑。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剑拔弩张的氛围,仿佛只要一声令下,便会爆发出一场难以控制的冲突。 姜夔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下水来,他没想到徐安竟会如此直接地挑战他的权威,更没想到这些平民百姓竟会如此齐心协力。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他知道,现在任何冲动的行为都可能将局势推向无法挽回的境地。 姜夔的眼眸在徐安与那些愤慨的民众之间来回扫视,最终,他缓缓开口,声音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徐安,你或许有所不知,这批粮食并非我宁远侯府私藏,而是朝廷为了缓解南方连年旱灾所特别征调的。它们关乎无数百姓的生死存亡,岂是尔等可以随意觊觎?” 此言一出,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哗然。不少民众面露疑惑,显然对姜夔的话半信半疑。徐安则是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似乎并不意外于姜夔的这番说辞。 “哦?朝廷征调?那为何不见半点赈灾的动静,反倒是这些粮食安静地躺在宁远侯府的粮仓里,任由城中百姓忍饥挨饿?” 徐安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每一个角落,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他话语中的锋芒。 姜夔眉头紧锁,他没想到徐安会如此敏锐地抓住问题的关键,这让他对徐安有了些许的正视。但他毕竟是老谋深算之人,很快便找到了应对之策。 “徐安,你有所不知,这批粮食的调配需经过层层审批,还需与户部紧密协作。我宁远侯府只是暂时保管,待户部官员到来,一切自会水落石出。你若不信,可等明日户部官员亲临,一切自然明了。” 姜夔的话语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徐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饶有兴趣的光芒。他点了点头,似乎接受了姜夔的解释,但语气中仍带着几分玩味:“原来如此,那我等便在此静候户部官员的到来,希望到时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着,徐安转身面向那些聚集的民众,高声说道:“乡亲们,宁远侯大人已承诺,明日户部官员将亲临此地,为我们揭开真相。在此之前,我们呢,哪都不去!就在这里守候。不知道诸位愿不愿意啊?” “全听大人的!” “我们以大人马首是瞻!” 民众们闻言,纷纷响应,他们高举农具,眼神闪烁,徐安的话仿佛给他们注入了一股无形的力量。 姜云霆见状,怒火中烧。 “徐安!你好生放肆!我宁远侯府门前其实你等卑劣之人久待的地方!还不给我快滚蛋!” “呵呵……” 徐安笑了笑,说道:“宁远侯大人,您这位儿子的耐性可不怎么样嘛!还望大人能够好生教导一下……” “狂妄!徐安你这是找死!来啊给我拿下他!” 姜云霆再也忍不住想要冲上前去,却被姜夔一把拉住。姜夔的眼神中充满了警告与制止,他低声对姜云霆说道:“云霆,切勿冲动。现在局势对我们不利,若强行镇压,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我们且按兵不动,看看这徐安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 姜云霆瞪大了眼睛,想想不到万事都依从自己的父亲,此刻竟然阻拦了他! “云霆!现在全城的眼睛都盯着我们,别太过分了!” 姜夔看到自己儿子眼神的一样,尴尬的咳嗽了几声,随即低声对他说道。 听闻此话,姜云霆只得嗯了一声,虽然心有不甘,但也不敢违背父亲的意愿,只能愤愤不平地退到一旁。姜夔则是对着徐安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既有对徐安胆识的赞赏,也有对他行为的不满。 “徐安,我宁远侯府向来说话算话。既然你已答应等待户部官员的到来,那我便允许这些平民继续留在此地。不过,我希望你们能保持秩序,不要做出任何过激的行为。” 姜夔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威胁,仿佛是在告诫徐安不要得寸进尺。 徐安微微一笑,他点了点头,表示接受姜夔的条件。 然后,他转身对民众们说道:“乡亲们,请大家放心,我一定给大家一个公道!” 民众们闻言,纷纷欢呼雀跃,甚至喊出来了万岁之类的大逆不道的话语,但在这个场面下,也没人顾及这些事情了。 而姜夔则是脸色铁青,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一个年轻人逼到如此境地。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至于明日的户部官员,自然是自己胡乱编造,只有暂时稳住徐安,才能有时间思考破局之法。 现在这个小子竟然把自己逼迫的这么狠,放在之前,这些顽劣的刁民又怎么敢有这么大的胆子! “多谢侯爷了……我替这些百姓感谢侯爷的大恩大德……” 徐安依旧嬉皮笑脸,但却让姜夔恨不得杀掉他。 姜夔深吸了口气,转身朝着宁远侯府走去。 “侯爷慢走,有劳了……” “哼哼……老李,给这些平民一些饭吃,就从我宁远侯府私人粮仓里面出!娘的!别再让人又说我宁远侯不懂得体恤民情!” 原本已经走了好几步的姜夔突然转过身,朝着身旁的老管家吩咐的,但是眼神却依旧瞅着徐安,此刻的他恨不得用眼神杀了他! “喏……” 老管家看了一眼姜夔,应允一声。 “侯爷!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算是赈灾吧……不过,侯爷别忘了咱们大乾的律法,赈灾粥食,筷子浮起,人头落地!” 徐安见缝插针,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开了。 姜夔听闻此言,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险些栽倒。 这个该死的混账东西!这简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哼哼……这就不劳你费心了,不过,我劝你最好一直和这些平民在一块,要知道我姜城夜晚可不让人省心,万一你受了伤,可不要怪罪到我身上!话又说回来……难道这些平民还能一直护着你不成?” 第71章 开始行动 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徐安站在宁远侯府门前,望着姜夔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他深知,姜夔的威胁不过是色厉内荏,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转身面向民众,他的眼神坚定而温暖:“乡亲们,别怕,宁远侯送给咱们的吃食,咱们怎么能不吃?来!你们两个负责组织纪律,给乡亲们分发一下!” 徐安随便点了两个看上去稍微强壮一点的男子,而众人见到徐安依旧异常轻松,都面面相觑了起来。 “这位大人,咱真的没事吗?” “那可是宁远侯府的吃食啊,咱们……” 不得不说,这些村民实在是被宁远侯欺负怕了,尤其是看到周围依旧站着数十位身穿皮甲的府兵,正虎视眈眈的看着众人,这让他们内心无比惶恐。 “放心好了!该吃吃该喝喝!” 徐安再次劝慰众人,他也不厌其烦,知道这些人内心都在想着什么。 …… “小徐大人……忘了告诉您一件事,因为这姜城属于咱们王朝的边境重地,因此常年在这里驻守着大约六百左右的边军!虽说他们属于兵部,但是指挥权却在宁远侯手中,也就是说这支兵马姜夔可以驱使……” 原本一直隐藏在平民中的王猛此刻悄悄走了出来,对着徐安快速说道。 王猛的声音低沉而紧迫,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打着徐安的心房。他未曾料到,这宁远侯府竟还掌握着如此一股力量,这六百边军若是真的被姜夔驱使,对当前的局势无疑将是一个巨大的变数。 徐安的目光迅速在人群中扫过,确保自己的表情没有泄露任何惊慌,同时心中迅速盘算着对策。他深吸一口气,对王猛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这六百边军,平日里虽驻守边境,但因其地理位置特殊,常与胡人交战,战斗力非同小可。若真被姜夔所用,后果不堪设想。” 王猛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忧虑。 徐安沉吟片刻,心中已有了计较。 他轻声对王猛吩咐道:“王猛,你即刻出城,找到吴大强让他率领城外的一千骑兵把这六百兵马给我拿下!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你也亲自前往,给我问清楚姜夔到底想要干什么,剩下的你随机应变!” 王猛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深知此行的重要性,点了点头,便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而此时,宁远侯府内,书房中的气氛却异常紧张。 姜夔坐在案前,眉头紧锁,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那是他权力的象征,也是他此刻心烦意乱的慰藉。姜云霆站在一旁,脸色阴沉,显然对今日之事耿耿于怀。 “父亲,我们不能就这样算了!”姜云霆终于按捺不住,愤然说道,“那徐安不过是个小小的京都贵族子弟,竟敢如此嚣张,若不严惩,我宁远侯府的颜面何存?” 姜夔叹了口气,目光深邃:“云霆,我总感觉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那徐安背后到底是谁现在还不敢肯定。他敢如此行事,定有依仗。我们若轻举妄动,只怕会落入更深的陷阱。” 看到老管家也在一旁候着,姜云霆就知道之前自己让他去调集兵马的事情没有成功。 “那又如何?”姜云霆不甘心地反驳,“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他欺压到我们头上?那六百兵马呢!咱们还有那六百兵马!我不信徐安连边军都没有恐慌之意!那本就是守卫边疆的精锐,调他们回来,足以震慑那些刁民!” 姜夔闻言,心中一动。他深知姜云霆的冲动,但此刻却也觉得,或许真该做点什么来挽回颜面。 “可若是让兵部知道我随意调集兵马的话,恐怕又要参我一本,虽说指挥权在我手中,但这件事情可不好办啊!本来女帝陛下就想要收回我手中的兵权,可惜一直找不到机会,万一这一次玩砸了,可就完了啊!” 姜夔心中暗自苦恼,他并非蠢人,明白这件事情的利害关系。 “父亲!那就让兵部来查吧!他们不是很喜欢管闲事吗?那就让他们管!若真出了什么差池,就说是我做的!绝对不会连累父亲!” 姜云霆见父亲有所犹豫,立刻趁热打铁,希冀姜夔可以同意。 “父亲,我们已别无选择!那徐安分明是来者不善,若不及早铲除,日后必成大患!且不说他到底是谁,就说他竟敢蛊惑这些刁民,要是开了这个口子,恐怕以后这些刁民也会不服管束!” “可是!”姜夔依然有些担心。 姜云霆见父亲似乎还在顾忌什么,急得跺脚:“父亲!难道你不怕那些刁民造反?” 听到造反二字,姜夔身躯不由颤抖了一下。 姜夔沉默片刻,终于点了点头:“罢了,就依你所言。但此事必须秘密进行,不能让任何人知晓。” 老管家老李闻言,立刻上前领命:“侯爷放心,我这就去安排。” “慢着。”姜夔叫住老李,眼中闪过一抹狠厉,“还有,让那些死士准备好,一旦有机会,就……” 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意思不言而喻。 老李领命而去,书房内再次陷入沉默。 姜云霆见状,心中稍安,但依旧难掩怒火:“父亲,明日那户部官员若是不来,我们该如何应对?真要杀了徐安?” 姜夔冷笑一声:“户部官员?哼,那不过是我用来拖延时间的借口罢了。” 他的嘴角带起一丝邪恶的笑容,眼神中满是狰狞,“这世界从未公平,有些人为达目的不折手段,而那些愚忠之辈则为了权力不择手段,如此,才能在这残酷的江湖上混出名堂来!我儿云霆,你学习的还有很多啊!” “父亲说得是!”姜云霆点头赞同 “可父亲大人,我觉得咱们还是做好完全的准备,万一出了岔子,还能周转一下!” 没想到年仅十五六岁的姜云霆,竟然说出来了如此有眼光的话题,这让姜夔心中暗喜,他点了点头,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赞赏地说道:“不愧是我的儿子,这脑袋瓜子果然够聪慧。” “既然如此,我也不去管什么冒充朝廷命官的事情了……” 姜夔哈哈一笑,今日让他颇为开心的是,自己的儿子似乎有点开窍了。 第72章 曹立,末流小家族 宁远侯府外。 “小徐大人……那边有人说要找您……” 一个老头颤颤巍巍走来,冲着坐在一旁思考问题的徐安轻声说道。 徐安挑了挑眉,朝着老头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有一位仆人模样的人正站在原地和徐安微微点头,在他的身后是一辆比较华贵的马车。 这个时候有人找自己?会是谁? 徐安有点疑惑。 要知道自己在这个姜城无依无靠,难不成还有什么友人? 看他的样子,似乎并不是很想正大光明,反倒是偷偷摸摸,难道是害怕宁远侯会知道吗? 徐安眯着眼睛,思索片刻,朝着阿福招了招手,“阿福,随我去看看,我看他们到底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徐安缓步走向马车,并且一直警惕着周围,难不成还会有人突然冒出来? 那仆人见到徐安前来,弯腰对着车厢说了一句,随即就见一个中年男子缓缓掀开了车厢上的窗帘,看了看徐安。 这位男子张得倒是普通,但穿着考究,看上去俨然是一位贵族子弟。 “唔……若是我消息没错的话,这位应该就是徐安,徐公子吧……” 只见此人待徐安靠近,放下窗帘后,又亲自掀开车帘,以示诚意。车内布置简约而不失雅致,中央摆放着一张小几,几上几盏精致的茶具散发着袅袅茶香,显然是为即将到来的客人所备。 “徐公子,请。”此人做了个请的手势,脸上挂着客套的笑容,但那笑容背后似乎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 徐安并未立即上车,而是站在原地,目光直视曹立,声音清冷:“这位先生,你我素未谋面,今夜突然相邀,所为何事?还望直言相告,以免浪费彼此时间。” 徐安的话语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那中年男子闻言微微一愣,随即笑容中多了几分真诚与无奈。 “徐公子勿急,我确有要事相商,非此等隐秘之地不可言。” 他轻轻叹了口气,似乎对徐安的谨慎表示理解。 “在下曹立,确如徐公子所料,乃是姜城一末流小家族的家主,虽不及宁远侯府权势滔天,但在姜城也算小有薄名。” 曹立缓缓说道,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傲气,随即又迅速隐去,取而代之的是更加谦卑的姿态。 “我知徐公子初来乍到,便敢与宁远侯府正面交锋,其胆识与魄力,实乃我辈楷模。今夜相邀,实则是想与徐大人共谋大计。” 徐安闻言,眉头微蹙,他并未因曹立的恭维而放松警惕,反而更加警惕地审视着对方。 “曹先生言重了,我徐安不过一介布衣,何德何能敢与宁远侯府为敌?咱们再会!” 徐安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这人突然冒出来,谁知道是不是不怀好意。 可徐安的这个动作,让曹立蒙圈了,自己都如此放低姿态,亲自邀请了,他徐安难道还不领情? “徐公子请留步……鄙人是真情实意想要与公子合作的!我知徐大人与宁远侯府之间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而我,同样对宁远侯府怀有深仇大恨。” 曹立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他深知,一旦让徐安离开,再想寻得这样的机会恐怕就难了。 说到这里,曹立的眼神中闪过一抹狠厉,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我曹家世代忠良,却因宁远侯府的觊觎与陷害,几乎家破人亡。我苟延残喘至今,只为有朝一日能报仇雪恨,将宁远侯扯下马来。” 徐安闻言,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共鸣。他虽与曹立素不相识,但对方口中的仇恨与决心却让他感到了一种莫名的亲近。 然而,他并未因此放松警惕,反而更加谨慎地问道:“曹先生既然有如此决心,为何又要来找我?我不过是一介布衣,又能帮你什么?” 曹立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徐公子过谦了。我虽不才,却也知徐大人非池中之物。您初来乍到便能与宁远侯府正面交锋而不落下风,这份胆识与智慧,实乃我辈所不及。我曹家虽势单力薄,但在姜城也有几分薄面,若能与徐公子联手,定能事半功倍。” 徐安听罢,心中暗自思量,眼神在面前的曹立身上打量着,只见此人依旧稳坐车厢,并没有作出应有的姿态。 就在徐安冷漠不语的时候,阿福突然插话道:“车内还有别人气息。” 他的声音虽小,却如同惊雷一般,在徐安耳边炸响。 “哦?曹先生竟然还埋伏了高手?哈哈,难道曹大人想要把在下的头颅砍下,送予宁远侯?” 徐安抓住机会,嗤笑一声,嘲讽之意溢于言表。 曹立闻言,脸色微变,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 他看向阿福,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赞赏。“这位小兄弟好敏锐的感知力,果然英雄出少年。” “徐公子说笑了,我曹某虽然愚笨,却不至于做这种下三滥的勾当。” 他顿了顿,又转向徐安解释道,“徐大人勿怪,实则是近日我屡遭暗杀,不得不加强防范。这位高手乃是我家族中的一位客卿,忠心耿耿,绝无他意。若徐大人介意,我可让他退避。” 见到徐安依旧冷笑连连,曹立尴尬笑了笑,对着车厢门口一个角落低语几句,只见一个身着黑衣斗篷的人从车厢中快速走出,好像是深深看了一眼阿福,对阿福的感知也愈发震惊。 “徐公子……您看这样如此可以吗?” 曹立见状,不禁再次询问道,这一次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谦卑。 “谁知道曹先生还有没有什么隐藏的高手呢!我可惜命,万一死在这里,那就不足惜了!” 徐安淡淡回应,语气平淡无奇,但曹立却听出了其中的威胁。 曹立闻言,额头上不禁渗出一层细汗,忙赔笑道:“徐公子说笑了,我是诚心要与你合作的,我曹立保证,不会对公子造成任何伤害!” 他似乎有点不耐烦了,但心里面好像还很渴望徐安的帮忙,因而又再次恳求。 “请这位徐公子可以助我一臂之力,请你来车内一叙……” 曹立的声音带着一股恳求,徐安听了心中微动。 他沉默片刻后,终于点点头。 见徐安终于答应,曹立脸上的神色一喜,连忙亲自给徐安扯开车帘,微笑着说了一句,“请……” 第73章 曹先生,是你先开玩笑的 徐安没有再多言,迈步踏入了车厢。车厢内,茶香袅袅,气氛却比先前更加凝重。他坐定后,直接问道:“曹先生,你究竟有何打算?” 曹立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我想与徐大人联手,共同对付宁远侯府。我们曹家可以提供情报与资源支持,而徐大人则负责具体行动。只要我们能将宁远侯的罪行公之于众,让他身败名裂,被剥夺爵位,那么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徐安闻言,心中一动。但他并未立即表态,而是反问道:“曹先生,你凭什么认为我能做到这一切?要知道,宁远侯府势力庞大,远非你我所能轻易撼动。” 曹立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抹自信。“徐大人过谦了。我观徐大人行事果断、智勇双全,定能成大事。而且,我曹家也并非毫无准备。这些年来,我们一直在暗中搜集宁远侯府的罪证,只待时机成熟便一举将其击溃。若徐大人愿意加入,我们的胜算将大大增加。” 徐安听罢,心中暗自盘算。没想到在这姜城中竟然还有这么一个末流小家族! 他竟然想着如何搬倒宁远侯,要知道那宁远侯可是朝廷敕封的侯爵啊,拥有整个重镇城池的权力。 曹立闻言,并未露出丝毫失望之色,反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徐公子,我理解您的顾虑。但请相信,我曹家真心诚意,愿与徐公子共谋大事。您有任何需要,尽管开口,我必竭尽全力相助。” 徐安点了点头,心中对曹立的诚意有了几分认可。 他沉吟片刻,缓缓说道:“曹先生,不知道你想要我如何配合你呢?或者说,你凭什么能认为我们就能扳倒堂堂一名侯爵呢,这可是封疆大吏!” 曹立闻言,脸上露出了认真的表情,他解答道:“徐大人所问,皆是关键。首先,关于罪证,我曹家这些年来确实搜集了不少,其中不乏能够直接定宁远侯府死罪的铁证。这些证据都经过精心保管,绝不会出现纰漏。” “其次,关于您所说的配合问题,我们只是偏远疆域的末流小家族,恐怕还不能把这些证据送入朝中,我听闻徐公子是京都的贵族,想必有自己的办法!” 好嘛!原来是把注意打在了自己的身上。 徐安眯了眯眼睛,面带笑容。 “呵呵……原来曹先生是想让我把我的家族赔付进来啊!” 曹立这人虽说是这样想的,但是对于徐安很明白,自己在外的身份是京都某个家族的子弟,外出历练寻找做生意契机的,按照曹立这么说,自己如果答应下来,恐怕这就等于把自己的家族也要葬送了。 要知道,把一位侯爵的罪证呈入朝堂,除非亲自交给女帝,不然恐怕没有任何大臣敢接下,更不要说当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还会偏袒宁远侯。 不过,看样子自己当时兴起自己给自己的这么个京都家族子弟的身份,还挺管用,既然如此不如看看这曹立到底想要干什么。 徐安的笑容中带着几分玩味,眼神在车厢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他缓缓站起身,似乎已准备结束这场对话,转身欲离。 “曹先生,你我虽同怀正义之心,但此事风险之大,非我所能轻易承担。我虽来自京都,却也不过是家族中一介旁支,无权无势,如何能将这等惊天之事,轻易揽上身?恐怕,曹先生找错人了。” 曹立见状,心中一紧,连忙起身,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与诚恳:“徐公子,请听我一言。我曹家并非不知天高地厚,更非想要利用公子。实则是,我们深知此事非同小可,非有公子这般才智与背景之人不可为。” “只要宁远侯被剥夺爵位,我曹家定不会亏待公子。金银财宝、良田美宅,只要公子开口,我曹家必当倾囊相赠。” 徐安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转身重新坐回座位,目光如炬地盯着曹立。“曹先生,金银财宝、良田美宅,这些世俗之物,我徐家虽不富裕,却也并非缺之不可。若我当真应承此事,我要的,岂止是这些?” 曹立闻言,眉头微皱,心中暗自思量。他原以为徐安不过是贪图富贵,却未料到其胃口竟如此之大,不禁有些恼怒。 “徐公子,你此言何意?莫非是要我曹家整个家业不成?” 徐安轻轻摇头,笑容更加深邃。“曹先生误会了。我徐家虽非显赫,却也知‘取之有道’之理。我要的,非你曹家现有之财,而是未来的可能。我要的,是姜城三分之二的财产,作为我助你扳倒宁远侯的报酬。” 此言一出,车厢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曹立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怒视着徐安,仿佛要将他看穿。 “徐公子,怕不是在开玩笑吧?姜城三分之二的财产,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你可知,这其中的分量有多重?” 徐安面不改色,依旧保持着那抹淡笑。 “曹先生,是你先开的玩笑。你说要扳倒宁远侯,这等大事,又岂是几句空话和些许金银就能解决的?我既然敢提这个要求,自然有我的道理和把握。宁远侯一旦倒台,姜城必将重新洗牌,而我,要的不过是那洗牌后的利益分配权。” 曹立被徐安的话噎得一时语塞,他深知徐安所言非虚,但心中仍是不甘。“徐公子,你这要求未免太过苛刻。姜城三分之二的财产,即便是宁远侯府也难以轻易掌控,你何以认为你能得到?” 徐安微微一笑,眼神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看曹立的样子,自己随口说的条件也并不是不能接受! “曹先生,你我都清楚,宁远侯之所以能在姜城一手遮天,不过是因为他手中的权力和背后的势力。但权力并非永恒,一旦失去皇家的信任和支持,他便如同无根之木。而我,要做的,就是成为那根能够撬动整个局势的杠杆。至于那三分之二的财产,不过是顺势而为的结果罢了。” 曹立闻言,心中虽仍有疑虑,但也不得不承认徐安的见识和胆识非同一般。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第74章 谈判崩盘 “徐公子,你的要求确实过分,但我曹家也并非毫无底线。若你真能助我曹家扳倒宁远侯,我愿意与你共享姜城的部分利益。但三分之二,实难从命。” 徐安微微一笑,似乎早已料到曹立会如此回答。 “曹先生,你我之间,本就是一场交易。我提出我的条件,你自然可以还价。但请记得,我的条件并非随意开价,而是基于我对局势的判断和自身的实力。若你不能接受,我们大可以好聚好散,各自寻找其他途径。” 曹立闻言,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徐安是他目前能找到的最合适的合作伙伴,但徐安的条件又实在太过苛刻。 甚至于,要不是见徐安依旧面色平静,他都以为是徐安随口胡诌! 他沉默片刻,最终缓缓开口:“徐公子,你我既然有缘相聚,便是有缘人。我愿意再退一步,只要你真能助我曹家扳倒宁远侯,我愿意让你成为姜城新的权贵之一,享受与宁远侯相当的待遇和地位。至于财产方面,我们可以再议。” “徐公子,你果然非同凡响,但你我之间,难道就不能有更多的诚意吗?整个姜城就算是没有了宁远侯,其余的家族依旧会瓜分,说句实话,三分之二的财产恐怕即便是我曹家上位,也得不了这么多!你如此坚持,是否有些强人所难?” 曹立的声音里夹杂着几分疲惫与无奈,他深知在这场游戏中,自己已处于下风。 “曹先生,诚意是相互的。我既然敢提出这样的条件,自然有我的底气。而你的诚意,在我看来,便是那份能够扳倒宁远侯的关键证据。没有这些,我们之间的合作便如同空中楼阁,难以稳固。” 曹立闻言,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抹警惕。 “徐公子,你果然心思缜密。但那些证据,是我曹家多年的心血,也是我最后的底牌。若是在此时交予你,万一……” 他的话语未尽,但其中的担忧与顾虑已表露无遗。 “徐公子,再说了,我们两人在此商议属实过早,那宁远侯的手段我清楚的很,如果徐公子能在宁远侯的手下撑过几个来回,我再把这些证据尽数交予你!” 曹立叹息一口气,看着眼前的徐安,如果真的如徐安所说,自己就是把整个家族的命运交到了他的手上。 原本自己想的是,只要徐安答应,那么他曹家把所有的证据交给徐安,并且暗中护送徐安,只要徐安到了京都,那宁远侯就翻不起大浪。 虽说徐安只是京都的小家族,但是能在京都称为家族的,想必底蕴也差不到哪里去! 可现在看来,徐安还并不想离开,既然如此,曹立只能看看这小子到底有什么手段了。 “唔……呵呵,好!那就请曹先生瞪大眼睛吧……” 徐安知道曹立有点不耐烦了,呵呵一笑,随即起身想要下车离开。 “徐公子,我提醒你一句,那宁远侯可是有着六百边军的指挥权,那可是六百位真正上过战场厮杀的兵卒,如果徐公子还想要继续在这姜城的话,可要斟酌一下!” 曹立喊住徐安,郑重其事的叮嘱道。徐安闻言,停下脚步,转过头,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的笑容。 “多谢曹先生提醒……” 随后,徐安下了马车,而后者也快速驶离,像是害怕被什么人看到一样。 “呵呵……曹家?” 徐安看着马车离去的影子,面带笑意的自言自语着,不知道在嘟囔一些什么东西。 可这个时候,徐安突然感觉被谁拉了一把,紧接着就听见了阿福低吼了一句“小心”,只见一柄箭矢贴着自己的一副刺来。 幸好阿福机警,这才救了徐安一命。 “十两银子!” 阿福双目紧张,环顾四周,手臂展开把徐安护在身后,可还不忘了朝着徐安嘟囔着,这可是自己救人的代价! “额……好!” 徐安尴尬了一下,也点了点头,然后也朝着周围看去。 现在大概是亥时,没想到宁远侯这么快就下手了! “咻咻~” 只见五六个黑衣人从远处奔来,手拿利剑,目标正是徐安。 夜色如墨,寒风凛冽,街巷间回荡着黑衣人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以及兵器出鞘时特有的冷冽金属声。徐安站在原地,目光冷静而深邃,仿佛周围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 “能招架的住吗……” 徐安挑了挑眼眉,朝着面前的徐安轻声问道。 “自然没问题,不过,要加钱!” 阿福稚嫩的声音说出,这让徐安异常无奈。 “哼,区区几个鼠辈而已!这次我可就放开了打了,要是打死了,你负责赔钱!”阿福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他双脚稳稳扎地,双手紧握一柄刚刚从地上捡来的木棍。 “好!” 徐安也没多语。 第一个黑衣人已经冲至近前,手中长剑划破空气,直取徐安心脏。 然而,阿福的长棍却如同有了灵性一般,轻轻一拨,便将来剑引向一侧,紧接着,他借力打力,长棍顺势横扫,只听“咔嚓”一声,那黑衣人的长剑竟被一棍打断,整个人也被强大的冲击力震得连连后退,跌倒在地,一时之间竟爬不起来。 其余黑衣人见状,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更加疯狂地扑了上来,显然他们深知,今日若不能完成任务,回去也是死路一条。阿福冷哼一声,身形暴起,如同游龙入海,长棍在他手中仿佛变成了一条活物,时而横扫千军,时而点刺如电,每一次攻击都精准而致命。 黑衣人虽多,但在阿福面前却如同蝼蚁般脆弱。只见棍影翻飞,剑光闪烁,每一次交锋都伴随着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以及黑衣人倒下的沉重身躯。徐安站在一旁,目光紧紧跟随阿福的身影,心中不禁暗自赞叹。 这个便宜护卫,还真让自己得到了! 然而,就在这场战斗看似即将结束之际,一名黑衣人突然从后方偷袭,他身形鬼魅,速度极快,显然是这群人中的高手。 眼看那黑衣人手中的短刃就要刺入徐安的后心,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阿福突然身形暴退,竟是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了身体,同时长棍如灵蛇出洞,精准无误地击中了那黑衣人的手腕,短刃应声而落。 第75章 侯爷可见这几人面熟? 那黑衣人中的高手显然不甘示弱,短刃虽失,却迅速从腰间抽出另一把匕首,身形更加诡谲,企图从各个角度寻找阿福的破绽。 “哦?还有武器?有意思!有意思!从十两给你减到五两!” 阿福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抹冷厉。尤其是看到这人竟然还有一战的能力,眼神开始放光,转过头朝着徐安喊了一句,随即嘿嘿一笑,迎向了这人。 他脚下的步伐开始变得飘忽不定,仿佛踏入了某种奇妙的节奏之中,每一次闪避都恰到好处,让那高手的攻击尽数落空。 就在这时,阿福突然大喝一声,长棍虚影闪烁,如同携带着排山倒海之势向那高手横扫而去。 高手见状,脸色大变,急忙挥动匕首迎击,却只见棍影如网,将他牢牢困住。 一瞬之间,棍尖轻点,高手只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涌入体内,整个人竟被震得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昏死过去。 随着这最后一名高手的倒下,其余的黑衣人早已被阿福一一击倒,或昏或伤,再无一战之力。街巷间,只剩下阿福喘息的声音和黑衣人沉重的倒地声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寂静。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宁静,只见一群身着皮甲的府兵从宁远侯府内冲出,手持长枪利刃,将徐安和阿福团团围住。 “快!保护这位徐公子!” “徐安!我听闻你被刺客暗杀了?怎么样?还活着没!” 细看那为首之人,正是宁远侯的独子,年仅十五六岁的姜云霆。他一脸调侃,可当他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黑衣人之后,嘴角不由抽动了几下,进而目光如炬,仿佛要将徐安二人生生吞噬。 这些人可都是宁远侯的死士,都是一顶一的高手!这么多人一齐出手,竟然没拿下徐安? 原本他都算计好了时间,在府中就感觉那些死士已经杀死了徐安,这才率领着府兵快速出来,装装样子。 怎么现在看来,事情发展的有点不是很一样啊! 难道徐安是个高手?不对啊,看着也不像啊! 总不会是他身边看上去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的小屁孩? 这……这简直骇人听闻! “呵呵……多谢姜公子挂念,在下活着好好的……” 徐安笑着走向姜云霆,他一步一步地靠近,姜云霆只感觉浑身汗毛乍起,不由后退了两步,眼底满是惊惧。 姜云霆的脸色在月光下阴晴不定,他显然没料到徐安会如此从容不迫,甚至带着一丝戏谑的笑容靠近。年少的他,自尊心极强,尤其是在自己精心布置的计划似乎落空之际,更是怒火中烧。 “徐安,你别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关!怕不是这些黑衣人是你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目的就是为了栽赃我宁远侯府!” 姜云霆咬牙切齿,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徐安闻言,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姜公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徐安虽非圣贤,但也不至于做出如此龌龊之事。若你非要这么认为,何不拿出证据来?” 姜云霆一时语塞,但心中的不甘与愤怒却让他无法就此罢休。他猛地一挥手,对着周围的府兵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这位徐公子竟然在我侯府门前遭到刺杀!这可是一件大事,还不快把徐公子保护起来。” 府兵们闻言,正欲上前,却被徐安一个眼神制止。 徐安依旧保持着那份淡然与从容,他缓缓转过身,面向那些聚集过来的平民百姓,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各位乡亲,今日之事,大家有目共睹。我徐安自问行事光明磊落,从不做亏心事。这些黑衣人突然袭击,若非侍卫相救,恐怕我早已命丧当场。而姜公子非但不查明真相,反而要冤枉于我,这又是何道理?” 平民百姓闻言,纷纷交头接耳,对姜云霆的行为表示不满。 “咱们来保护大人!咱们用不上这些狗仗人势的家伙!” “对!大人帮我们了这么多,我们总得干些什么!” 一时间,平民百姓们一拥而上,将徐安和阿福紧紧护在中间,目光如炬,虎视眈眈地盯着姜云霆和那些府兵。 姜云霆见状,脸色铁青,他没想到这些平民百姓竟会如此团结,更没想到自己在他们心中的形象竟然如此不堪。他怒吼一声,想要强行驱散人群,却被宁远侯的突然出现打断。 “住手!”宁远侯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快步走上前来,目光在徐安、姜云霆以及周围的平民百姓之间扫视了一圈,最终停在了徐安身上,“徐公子,你没事吧?可曾被这些刺客伤到?” 徐安微微一笑,拱手道:“多谢侯爷关心,我并无大碍。只是这些黑衣人突然袭击,确实有些出乎意料。” 宁远侯点了点头,目光转向姜云霆,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云霆,你怎可如此鲁莽?尚未查明真相便擅自行动,成何体统?还不快向徐公子道歉!” 姜云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从未见过父亲如此严厉地训斥自己,心中虽有不甘,却也不得不低头认错:“徐公子,是我鲁莽了,还望大人海涵。” 徐安淡淡一笑,摆了摆手:“姜公子年轻气盛,我能理解。只是,以后行事还需三思而后行,以免伤及无辜。” 宁远侯见状,心中暗自松了口气。他深知徐安在民间的威望,更清楚今日之事若处理不当,很可能会引发民愤。 他转头看向那些黑衣人,眼中闪过一抹寒光:“这些刺客,本侯自会查明来历,给徐公子一个交代。至于云霆,你就留在府中反省吧,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外出。” 姜云霆闻言,脸色更加难看,却也不敢违抗父命,只能悻悻地退到一旁。 并不清楚自己原本如此溺爱自己得父亲,这个时候怎么会突然变脸。 宁远侯随即转向徐安,语气变得温和起来:“徐公子,现在夜色已深,如若徐公子愿意,可以随时来我府中休憩,我已经派遣人前去迎接户部官员了,想必明日,一定能到。” “哦?不急不急,侯爷可见这几人面熟?” 第76章 咽不下也得咽 宁远侯闻言,冷笑几声。 他岂会承人这几个黑衣人就是自己派出去刺杀徐安的死士! 徐安见宁远侯不开口,也懒得跟他浪费唇舌,径直道:“既然侯爷不认识,阿福,把这几人的头颅全部割下来……敢刺杀我,呵呵,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慢着!” 姜云霆见此情景,顿时急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徐安竟然这么果断。 徐安神色冷漠地看着姜云霆,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哦?姜公子,你这般阻拦,莫不是真与这些黑衣人有什么关联?” 姜云霆脸色骤变,连忙矢口否认道:“徐安!你少给我放屁!我怎会与这些刺客有关系,他们胆大妄为,竟敢在我侯府门前行刺,我自然也是恨之入骨。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徐公子这般贸然行事,岂不是乱了套。” 徐安却不以为然,嗤笑道:“姜公子说得倒是好听,那依姜公子之见,该当如何处理?” 姜云霆一怔,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硬着头皮说:“自然是应该交由我侯府处置,陛下钦赐,我宁远侯的封地为姜城,在此处犯法的,自然要由我们彻查清楚他们的来历与幕后主使。” 徐安冷笑一声:“哦?那姜公子你觉得你能查得出来?这些人既然敢来行刺,想必早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又岂会轻易让你们查到线索。” 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互相扯皮着,谁也不肯让步。而周围的百姓们则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心中对徐安更多了几分敬佩。 就在这时,徐安突然脸色一沉,对着阿福喝道:“阿福,动手!” 阿福没有丝毫犹豫,手起刀落,几颗头颅瞬间落地,鲜血溅了一地。 姜云霆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徐安,你竟敢……” 徐安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怎么?姜公子这是心疼了?” 宁远侯此时脸色阴沉得可怕,他怒视着徐安,咬牙切齿道:“徐公子,你这般行径,可是驳了本侯的面子!” 徐安却丝毫不惧,坦然道:“侯爷,非是我驳您的面子,只是这些刺客险些要了我的性命,我若不亲手处置了他们,难消我心头之恨。况且,我徐安行事,向来只凭自己的心意,还望侯爷莫要怪罪。” 宁远侯冷哼一声:“徐公子,你可知道你今日之举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徐安微微一笑:“侯爷尽管直说便是。” 宁远侯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你如此行事,不仅会让侯府颜面扫地,更会引起各方势力的关注与猜忌。如今姜城局势本就动荡不安,你这一闹,岂不是火上浇油。” 徐安沉默了片刻,而后道:“侯爷所言不无道理,但我徐安也有自己的原则。这些黑衣人既然敢对我动手,就必须付出代价。至于其他的,我自会承担。” 宁远侯看着徐安坚定的眼神,心中暗自叹了口气,但更多的还是想要置徐安于死地! 不着急!再等等,等到天亮! 姜云霆此时也依旧沉浸在震惊与愤怒之中,他恶狠狠地盯着徐安,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徐安却懒得再理会他,转头对周围的百姓们道:“各位乡亲,今日之事多谢大家的仗义相助,徐安在此谢过。” 百姓们纷纷摇头道:“大人客气了,您为我们做了那么多好事,我们岂能眼睁睁地看着您被人欺负。” 而姜夔和姜云霆受挫之后,虽然心中愤怒不已,但也只能暂时咽下这口气。姜夔看着徐安那副淡定从容的模样,心中暗恨,咬牙切齿地说道:“徐安,你且等着,等天明户部前来押运赈灾粮的官员到了,你就知道这一切都是你故意挑事!” 徐安听闻,只是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抹不屑,丝毫没有将宁远侯的威胁放在心上。他挺直了脊梁,朗声道:“侯爷尽管放马过来,我徐安行得正坐得端,岂会怕你这些无端的指责。” 宁远侯见徐安如此态度,冷哼一声,甩袖带着姜云霆转身离去。姜云霆一边走,一边还回头恶狠狠地瞪着徐安,那眼神仿佛要喷出火来。 待他们回到侯府中,宁远侯的脸色依旧阴沉得可怕。姜云霆心中满是不甘和愤怒,正欲开口抱怨,却被宁远侯一声怒喝打断。 “云霆,你今日行事太过鲁莽!”宁远侯姜夔怒视着姜云霆,语气中满是责备。 姜云霆心中一惊,他从未见过父亲如此严厉地批评自己,顿时有些不服气地说道:“父亲,那徐安如此嚣张,孩儿怎能咽下这口气!” “咽不下也得咽!”宁远侯姜夔怒声道,“你今日这般冲动,差点坏了大事!徐安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我们需从长计议,岂能如此莽撞行事!” 姜云霆心中气不过,暗中大骂徐安,在心里将徐安骂了个狗血淋头,但面对父亲的斥责,他也只能低下头,默默不语。 宁远侯姜夔来回踱步,思索着接下来的对策。他深知徐安在百姓中的威望颇高,若是贸然对他动手,恐怕会引起民愤。但他又岂能咽下这口气,让徐安在自己的地盘上如此嚣张。 “父亲,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姜云霆小声问道。 宁远侯姜夔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抹阴狠:“哼,等户部的官员来了,我们便让徐安知道厉害。” …… 一炷香之后,姜云霆房间。 姜云霆站在窗前,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他紧握双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心中那股愤恨如同被压抑的火山,随时可能爆发。最终,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后宅。 后宅一个屋内的老管家正埋头于账本之中,那双眼睛透着一股子精明。见姜云霆突然闯入,他慌忙起身,恭敬地行礼:“少爷,您有何吩咐?” 姜云霆没有立即回应,只是冷冷地盯着老管家,那股压抑的怒气仿佛要透过眼神释放出来。老管家心中一凛,不明所以地低下了头,生怕自己哪里做错了事。 “你去,给我准备一壶上好的酒,再……”姜云霆停顿了一下,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再准备些……毒药。” 老管家闻言,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愕与不解:“少爷,您这是……要做什么?” 第77章 毒酒? 姜云霆的脸色更加阴沉,他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你问这么多做什么!照我的话去做就是了!废物一个,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老管家被这一喝吓得浑身一颤,连忙低头应诺,心中却是五味杂陈。他深知姜云霆平日里虽有些骄横,但从未有过如此极端的举动,今日之举,显然是气极攻心所致。 再加上昨日他让自己前去调集兵马,这件事自己又没有做好,这可让老管家不敢多问,只得转身离去,心中暗自祈祷,希望事情不要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 不多时,老管家便将毒药交到了姜云霆手中。姜云霆阴沉着脸,将毒药尽数倒入酒壶,然后端起毒酒走出了房间。 这个举动吓得老管家大惊失色,但回想到刚才姜云霆说的那些话,这让他不敢有什么举动,只能默默在后面跟着。 此时,倚靠在侯府门口大柱子上的徐安正闭目养神,侍卫阿福轻轻摇了摇他,低声道:“姜云霆出来了。” 徐安缓缓睁开眼睛,看着一脸阴沉走来的姜云霆,心中满是疑惑,不明白他突然前来所为何事。 姜云霆走到徐安面前,一改之前嚣张的姿态,脸上挤出一丝和善的笑容,轻声说道:“徐安……不!不对!应该是徐公子,之前是云霆鲁莽了,还望徐公子不要怪罪。” 徐安见状,眉头微皱,心中暗自戒备。他站起身来,看向姜云霆,冷冷地问道:“姜公子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姜云霆走上前几步,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仿佛之前的一切不快都未曾发生。“徐公子啊,我今日前来,是想向你道歉的。白日里我过于冲动,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做了些不该做的事,还望徐公子大人有大量,能够原谅在下的鲁莽。” 徐安一愣,他没想到姜云霆会突然来这么一出,心中不禁生出几分疑惑。他上下打量了姜云霆一番,试图从他的表情中读出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这小子想干什么? 怎么态度转换的如此快? 昨日可不是这样的啊,那可是想把自己就地正法的! 要不是自己背后有这么多的百姓,他宁远侯的独子不敢如此,不然他徐安恐怕早就被姜云霆杀死好多遍了! 因此徐安更是摸不着头脑了,一脸蒙圈地看着姜云霆,狐疑道:“姜公子这是何意?” 姜云霆陪着笑说道:“徐公子,我是真心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希望徐公子能原谅我这一次。” 徐安皱着眉头,心中思索着姜云霆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嘴上却说道:“姜公子严重了,只是今日之事,确实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姜云霆连忙点头道:“是是是,都是我的错,徐公子大人有大量,还望不要与我计较。” 说着,他从怀中拿出那壶酒,又拿出一个酒杯,倒满一杯酒,递到徐安面前,“徐公子,只要你喝下这杯酒,就代表你原谅我了,如何?” 徐安看着姜云霆手中的酒杯,心中越发觉得奇怪,迟疑道:“姜公子,这酒……” 姜云霆心中一紧,但脸上依旧带着笑容说道:“徐公子放心,这酒没什么问题,只是我向徐公子表达歉意的一点心意罢了。” 徐安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姜公子,这似乎有些不妥吧。” 姜云霆脸色微微一变,但随即又恢复正常,说道:“徐公子这是不肯原谅我吗?徐公子若是不喝下这杯酒,那就是对我侯府大不敬,我父亲可是皇帝陛下钦赐的宁远侯,徐公子这是对皇帝陛下不敬啊!” 徐安听了这话,心中不禁冷笑,这姜云霆还真是会找借口,但他也不想在此时与姜云霆彻底闹僵,毕竟这里是姜城。 并且,现在也没搞清楚这姜云霆到底是想干什么,只能顺应下来。 于是,他缓缓伸出手,接过酒杯,说道:“既然姜公子如此有诚意,那我便喝下这杯酒。” 姜云霆看着徐安接过酒杯,心中暗暗窃喜,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狠。 徐安将酒杯凑到嘴边,正要喝下时,突然心中一动,他装作不小心将酒杯打翻在地,酒水洒了一地。 姜云霆见状,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急忙道:“徐公子这是何意?” 徐安抱歉地说道:“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手滑了。” 姜云霆咬咬牙,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又倒了一杯酒,递给徐安,说道:“徐公子,再来一杯吧。” 徐安接过酒杯,看着姜云霆那有些不自然的表情,心中更加肯定这酒有问题。他笑着说道:“姜公子,不如你陪我一起喝吧。” 姜云霆心中一惊,连忙摆手道:“这……这怎么行,这是我敬徐公子的。” 徐安笑着说:“姜公子如此有诚意,我们一同喝下这杯酒,岂不是更能显示我们之间的情谊。” 姜云霆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心中暗暗咒骂徐安,这个该死的家伙,怎么这么难缠。但他又不能直接拒绝,否则就会前功尽弃。 犹豫片刻后,姜云霆咬咬牙,硬着头皮说道:“好,那我们就一起喝。” “姜公子先来……” 徐安嘿嘿一笑,脸上故作真诚。 “什么?” “好你个徐安!从这玩我呢!” 姜云霆瞬间恼怒,哪里还有刚刚的温文尔雅! 脸色变得极为狰狞,他恶狠狠地盯着徐安,咬牙切齿地说道:“徐安,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你必须喝下这杯酒,否则你连姜城都出不去!” 徐安却只是冷笑一声,眼中满是嘲讽:“姜云霆,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的这点小把戏吗?从你突然转变态度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说着,徐安向身旁的阿福使了个眼色,阿福立刻会意,从怀中掏出一根银针,插进了那杯酒中。瞬间,银针的顶端变得乌黑,显然这酒中含有剧毒。 姜云霆见到计谋被识破,索性也不再伪装,直接破罐子破摔地吼道:“徐安,既然你知道了,那我也不瞒你了。今天你不喝下这杯毒酒,就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说完,他竟然直接伸手去抓徐安,想要强行将毒酒灌进他的嘴里。 第78章 蠢货 然而,还没等他碰到徐安,一旁的阿福就如鬼魅般地出现,飞起一脚,直接将姜云霆踹到了一边。姜云霆重重地摔在地上,捂着肚子,满脸的不可思议。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阿福,难以置信地说道:“你……你怎么会有这么高强的武艺?你不过才十五六岁,和我一般大,怎么可能……” 虽说他之前也已经见过了阿福的身手,可这一次是真真正正亲身感受到的! 徐安缓缓踱步至姜云霆面前,嘴角挂着一抹轻蔑的笑意,仿佛在看一场滑稽的闹剧。 “哼哼……姜云霆啊姜云霆……你说你着什么急呢?竟敢对我下毒酒?你堂堂宁远侯之子,竟也沦落到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来对付我。真是可笑至极,你以为我是那些可以任由你摆布的蝼蚁吗?” 姜云霆躺在地上,疼痛与愤怒交织,让他面容扭曲,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只是徒劳。“徐安,你……你别得意太早!我父亲不会放过你的!” 徐安不屑地哼了一声:“那我倒要看看,宁远侯能把我怎么样。阿福,动手,废掉他一条腿!” 原本一直悄悄跟随在姜云霆身后的老管家见到这一幕,脸色大惊,倒吸一口凉气,他连忙拉住一旁的一名护卫:“快点去禀告侯爷,就说那徐安想要废掉公子的一条腿!快去!” 他布置完这些之后,也不再等候,高呼一声“手下留情”,随后跑向了姜云霆,死死护在身前。 他可知道阿福的身手,不敢和他正面对抗,只能盯着徐安。 “徐公子……求您高抬贵手,放过少爷这一次吧。他……他也是一时冲动,并非有意要伤害您。” 老管家有点动容,事已至此,他也不敢乱动,生怕徐安一个心情不好,到时候他们俩人的性命都没有了。 “哦?你这老管家还挺忠诚……” 徐安面带笑容,似乎有点嘲讽的意味。 徐安的目光在老管家那张布满皱纹却满是恳求的脸上停留了片刻,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更深的冷笑。 “老管家,忠诚固然可贵,但也要看忠诚的对象值不值得。姜云霆今日所为,岂止是冲动那么简单?他这是公然行刺,若非我机警,此刻怕已是一具尸体了。” 老管家闻言,身子不由得一颤,他知道徐安所言非虚,但心中的那份忠诚让他无法轻易放弃。 “徐公子,老朽知道少爷犯了错,但他毕竟年轻,还望您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改过自新?”徐安轻蔑一笑,“若是每个人都能在犯错后都轻易得到原谅,那世间岂不是乱套了?今日我若饶了他,明日他或许会用更狠毒的手段来对付我,或是其他无辜之人。” 而此时,在侯府的书房中,宁远侯姜夔正坐在书桌前,眉头紧锁。他一夜没睡,一直在思考着一些事情,他堂堂陛下钦赐的侯爵,怎么会如此狼狈! 突然,一名下人急匆匆地跑来,惊慌失措地喊道:“侯爷,不好了!快去看看吧,徐安要把公子的一条腿废掉!” “什么?这又是怎么回事!” 姜夔满脸不可思议,这件事情怎么越闹越大了?他徐安有这么大的胆子? 这是要和自己鱼死网破了? “快带我去看看!”姜夔明显着急了起来,正当他想要出去的时候,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再次转过头,看着原本一直站在他旁边的那人说道:“还不快去!按照计划行事!” …… 姜夔风风火火地来到府邸门口,看到眼前混乱的场景,怒喝一声:“住手!” 众人皆是一愣,徐安则是神色平静地看着姜夔。姜夔快步走到徐安面前,怒目圆睁道:“徐安,你竟敢在我侯府门前放肆!” 徐安冷笑一声,道:“侯爷,您来的正好。您那宝贝儿子姜云霆竟然想要逼迫我服下毒酒,若不是我命大,此刻怕是已经命丧黄泉了。” 此言一出,周围原本在睡觉的众多平民也都被吵醒,听闻此事后,纷纷义愤填膺起来。 “什么?宁远侯之子竟然做出这种事!” “真是太可恶了,这还是勋贵之后该有的行径吗?” 姜夔脸色一变,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但他还是强装镇定道:“徐安,你休要胡说八道!我儿云霆绝不会做出这种事。” 徐安眼神冰冷,他一挥手,阿福便将姜云霆带来的毒酒拿了过来。徐安看着姜夔,道:“侯爷,既然您不信,那您就亲自尝尝这毒酒,看看我是否说谎。” 姜夔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尴尬,他看着那瓶毒酒,迟迟不敢伸手去接。这时,老管家在一旁焦急地说道:“侯爷,不可啊!” 姜夔狠狠地瞪了老管家一眼,心中暗自懊恼。 “蠢货!” 他知道徐安所言大概率是真的,但他又不能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 徐安见状,冷笑道:“怎么?侯爷不敢了?还是说您心中其实已经清楚事实真相,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姜夔咬咬牙,道:“徐安,今日之事,本侯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但你也不要太过分,毕竟我是宁远侯。” 徐安却不以为然,道:“侯爷,您觉得我还会在乎您的身份吗?您的儿子险些要了我的命,这笔账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此时,周围的平民们也开始纷纷起哄。 “就是啊,宁远侯也不能仗着身份欺负人啊!” “必须要给个说法,不能让这种恶事就这么过去。” 就在这紧张对峙,气氛几乎凝固的时刻,平民们的愤怒如同被点燃的火焰,愈演愈烈。他们纷纷围拢过来,或是指责姜云霆的恶行,或是声援徐安的无辜,一时间,侯府门前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徐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他环视四周,高声说道:“诸位父老乡亲,今日之事,非我徐安有意生事,实乃被逼无奈。想我徐安,一介布衣,本欲与世无争,奈何有人欲置我于死地。这毒酒便是铁证,试问,若换做诸位,又当如何?” 此言一出,更是激起了民众的共鸣,他们纷纷点头,对徐安表示同情和支持。有人高喊:“徐公子言之有理,恶有恶报,不能让这等恶徒逍遥法外!” 姜夔见状,脸色愈发铁青,他深知今日之事若不能妥善处理,必将对自己的名声和地位造成严重影响。于是,他强压怒火,对徐安说道:“徐安,你休要在此煽风点火,本侯自会查明真相,给你一个公道。” 徐安冷笑一声,道:“公道?侯爷的公道,我徐安可不敢奢望。只求侯爷能秉公处理,莫要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也莫要让无辜之人蒙冤受屈。”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气氛几乎要爆发的时候,突然,一阵威严的喝声自远处传来:“何人喧哗!” 第79章 户部少卿 随着那阵威严的喝声,一队身着官服的侍卫自街角处迅速列队而来,他们步伐整齐,气势汹汹,仿佛能瞬间平息这场喧嚣。 为首之人,身着一袭绣有金边祥云图案的深蓝色官袍,头戴乌纱帽,面容方正,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唔……少卿大人……” 姜夔率先反应过来,朝着此人微微行礼。 他便是姜夔口中的“少卿大人”——金正,户部少卿,此次奉命押运朝廷救济粮至南部灾区。 金正目光如炬,扫视了一圈周围混乱的场景,最终落在了姜夔与徐安身上。他微微蹙眉,似是对眼前的状况颇为不满,沉声道:“姜侯爷,此乃何故?竟在侯府这等重地,公然聚众滋事,成何体统!” 姜夔闻言,心中一喜,连忙上前几步,躬身行礼道:“金大人,您来得正好。此人徐安,一介布衣,却胆敢在我侯府门前放肆,纵容平民冲击粮仓,分发朝廷救济粮,致使粮食存储受损,其行径恶劣,实乃罪大恶极。更甚者,他竟公然挑衅本侯威严,请求大人明察秋毫,严惩不贷!” 金正闻言,目光转向徐安,上下打量了一番,并且还暗中和姜夔有了些许的眼神交流。 虽说户部少卿只是区区正四品官员,而姜夔作为侯爵,品阶自然比他要高上许多,但此人毕竟是代表朝廷,自己也应该有些礼节。 “徐安,你可知罪?”金正的声音冷冽而有力,直击人心。 徐安面不改色,眯了眯眼睛,迎上金正的目光,坦然答道:“金大人,我徐安行事,但求无愧于心。今日之事,实乃事出有因。” “这些粮食,既然本是为解救饥民而来,却因某些人的贪婪与自私,被囤积于仓,迟迟不得发放。南方的灾民是灾民,难道这里的灾民不是么?我徐安虽为一介布衣,却也看不得百姓受苦,故而擅自做主,开仓放粮。至于冒犯侯爷,实属无奈之举,还望大人明鉴。” 金正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他未料到徐安竟会如此回答,一时间竟有些语塞。但他很快便调整过来,厉声道:“徐安,你私开粮仓,扰乱国法,已是重罪。更甚者,你竟敢煽动平民,对抗朝廷命官,此等行为,岂能轻饶?来人,速将此贼拿下,押回大牢,听候发落!” 随着金正一声令下,侍卫们纷纷上前,欲将徐安擒住。 然而,周围的平民见状,却是纷纷涌上前来,将徐安护在中间,他们之中,有人高声喊道:“徐公子是为了我们才这样做的,我们不能让他被抓走!” “对,徐公子是好人,我们不能让他受委屈!” …… 平民们的情绪愈发激动,场面再次失控。 金正见状,脸色铁青,他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布衣,竟能激起如此大的民愤。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加威严:“尔等刁民,休要胡闹!徐安已犯下重罪,若再阻挠公务,定当连坐处理!” 此言一出,原本喧闹的场面瞬间静了下来,平民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惊恐与不安。他们之中,大多人只是普通百姓,哪里懂得什么连坐之法,只知道若是牵连到自己,后果将不堪设想。 金正见威胁奏效,平民们纷纷退却,面露惧色,心中暗自得意,以为这样就能迅速平息事态,恢复秩序。然而,就在这紧要关头,一位须发皆白、衣衫褴褛的老者,颤颤巍巍地从人群中走出,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且慢!”老者声音虽弱,却清晰有力,穿透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他缓缓上前,站在了徐安与侍卫之间,用他那瘦弱的身躯,仿佛要阻挡住即将到来的风暴。 “金大人,您身为朝廷命官,理应明辨是非,为民做主。可您如今,却只听信姜侯爷一面之词,就要将这位为民请命的徐公子治罪,这岂不是有违您户部少卿的职责所在?” 老者的话语中充满了责备与质问,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金正闻言,脸色更加阴沉,他没想到在这紧要关头,还有人敢站出来挑战他的权威。 “老匹夫,休要胡言乱语!姜侯爷乃陛下亲封,岂容你等随意诋毁?你若再敢妄言,当心祸从口出!” 老者丝毫不惧,反而更加激昂:“哼,姜侯爷?他不过是个披着侯爵外衣的豺狼虎豹罢了!这些年,他仗着权势,欺压百姓,剥削民脂民膏,草菅人命,这些罪行,哪一件不是罄竹难书?今日,我便是要站出来,为那些无辜受害的百姓讨个公道!” “你……”金正气急败坏,正欲发作,却被老者接下来的举动彻底震惊。只见老者缓缓脱下上衣,露出满是伤痕、瘦骨嶙峋的身躯,那些疤痕或深或浅,新旧交织,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段不为人知的苦难。 “看清楚了,金大人,这些伤,都是姜侯爷府上的走狗们留下的!他们打着侯府的旗号,横行霸道,无恶不作,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有冤无处申,有苦无处诉,只能默默承受。而今,徐公子挺身而出,为我们发放粮食,解救我们于水火之中,你却要治他的罪?天理何在?公道何在?” 老者的话语如同重锤,一下下敲击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平民们纷纷低头,眼中闪烁着泪光,他们中的许多人,都曾亲身经历过或目睹过姜侯府的暴行,只是苦于无力反抗,只能默默忍受。而今,这位老者勇敢地站了出来,说出了他们的心声。 徐安望着老者那伤痕累累的身躯,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愤怒与悲痛。他紧攥着拳头,指甲嵌入掌心,却仿佛感受不到丝毫疼痛。他深知,老者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血泪的控诉,都是对世间不公的无声控诉。 然而,金正却并未被老者的言辞所动摇。 他冷哼一声,道:“老匹夫,你休要在此胡搅蛮缠,混淆视听。你身上的伤,怎知就是姜侯府所为?况且,即便姜侯府真有不当之处,也自有朝廷法度管束,岂是你等平民可以随意诋毁的?来人,速将此二人一同拿下,押回大牢,严加审问!” 第80章 矛盾升级 金正一声令下,几名侍卫迅速上前,欲将那位年迈的老者强行押走。 老者虽已年迈体衰,但眼神中却闪烁着不屈的光芒,他奋力挣扎,嘴里仍在呼喊着:“天理何在!公道何在!” 声音虽弱,却如同寒风中的烛火,虽摇曳却不灭。 “还用如此费事!让我杀了他!” 这时,站在一旁的姜云霆突然大喊一声,抽出来旁边侍卫的剑就想要冲上去。 他实在是压抑的太久了! “且慢……” 徐安冷哼一声,双目一直看着面前的金正,好像发现了什么漏洞一样。 “哦?怎么?你徐安想要认罪了?” 金正疑惑一句,嘴角微微翘起,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话音未落,空气中就弥漫着一种微妙的紧张与期待。他以为徐安在巨大的压力下终于选择了妥协,心中不禁暗自得意,以为这场风波即将以他的胜利告终。然而,徐安的眼神却异常冷静,仿佛穿透了金正的伪装,直视其内心深处的怯懦与不公。 “哼哼……徐安,你纵容平民打开粮仓,误了南方灾情,这可是重罪,虽说这些平民也食用了粮食,但是只要你愿意伏罪,我可以饶了这些平民,不然……哼哼,我看今日姜城就要血流成河了!” 金正的话语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他的这句话,无疑在平民与徐安之间投下了一道阴影,让原本坚定的立场开始动摇。 这些平民们面面相觑,眼中既有对徐安的感激与不舍,也有对未知命运的恐惧与彷徨。 事关自己性命,他们岂能胡乱决定? 而老者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痛心疾首。他知道这金正这是在利用平民的软弱与无知,企图分化他们与徐安之间的团结。 实在歹毒! 于是,他猛地挣脱开侍卫的束缚,不顾年迈体衰,用尽全身力气朝着人群大喊:“住口!你们怎可如此轻信这奸佞之言?徐公子是为了我们才这样做的,他为了让我们有口饭吃,不惜以身犯险,难道你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受难吗?” 老者的声音虽因愤怒而略显颤抖,却异常坚定有力,穿透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你们这群白眼狼!难道忘记一日前尔等是如何饥饿的?那粮仓主事是如何对待你们?你们忘了诸位亲属是如何因为饥饿而惨死?” 老者义愤填膺,颤抖着神体指着面前的众人。 “对!我们不能让徐公子一个人承担这一切!” “徐公子是为了我们,我们不能背叛他!” “我们要和徐公子站在一起,共同对抗这不公的世道!” …… 平民们的情绪再次被点燃,他们纷纷上前,将徐安与老者团团围住,用行动表达了对他们的支持与信任。金正见状,脸色铁青,他没想到自己的计谋非但没有奏效,反而激起了平民们更大的反抗意志。 “大胆刁民!竟敢如此嚣张!来人,给我上,将这些人全部拿下!” 金正怒不可遏,大声命令侍卫们动手。然而,侍卫们却显得有些犹豫,他们之中,不少人都是姜城本地人,虽说已经对宁远侯卖命,但对姜侯府的暴行早有耳闻,对徐安与老者的义举也心生敬意。 面对金正的命令,他们并未立即行动,而是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姜云霆再次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他猛地挣脱开身旁侍卫的束缚,挥剑便向徐安砍去。剑光如电,直逼徐安面门。徐安身形一闪,轻松躲过这一击,同时阿福也上前一步,一脚把姜云霆踹出去老远。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宁远侯姜夔看着自己身旁这些府兵无动于衷,内心惊慌起来。 难道他们想要哗变不成? “快!快去城外调集那六百边军……” 姜夔强忍镇定,拉着身后的老管家,附在他的耳朵上快速说着。 “是……侯爷,老奴我这就去!” 老管家不敢多言,躬身快快离去。 现在局面变得更加扑朔迷离,原本以为这户部少卿到来之后,可以迅速拿下徐安。 毕竟徐安全是依靠这些平民而有这么大的威势,若是把徐安的罪责公布出来,恐怕这些百姓也就会知难而退了,只要没有了这些百姓的支持,自己想要杀掉一个小小的贵族子弟,那还不是简简单单。 凭借着自己与镇国公的关系,说不定连徐安在京都的家族都一块收拾了! 可现在怎么发展的和自己想的有点不对啊! “都给我肃静!这位可是朝堂户部少卿大人!代表着朝廷,你们想干什么?难道想要与朝廷作对吗!” 宁远侯姜夔连忙站上一块大石头,朝着下面准备暴乱的百姓吼道。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试图用他宁远侯的身份压制住这股即将沸腾的民愤。然而,他的威胁并未如他所愿般奏效,反而激起了平民们更深的愤怒与不满。 “朝廷?哼,朝廷若是真心为民,又怎会有今日之祸?我们饥寒交迫,朝不保夕,而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权贵,却只顾着争权夺利,视我们如草芥!” 一位年轻力壮的汉子站了出来,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悲愤,“我们今日,就是要为自己讨个公道,为那些无辜死去的亲人讨个说法!” “对!我们要公道!要说法!”平民们纷纷响应,情绪愈发激动,仿佛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正在汇聚。 金正见状,心中暗自焦急。他原本以为搬出户部少卿的身份就足以震慑这些平民,却没想到他们竟如此不畏强权。他瞥了一眼徐安,只见对方神色冷静,似乎并不为他的威胁所动,心中不禁生出一丝不安。 “徐安,你可知你今日所为,已是将自己及整个家族推向了万劫不复之地?”金正强作镇定,试图用言语再次压迫徐安,“我乃户部少卿,正四品官员,掌管国家财政大权。只要我一句话,便可让你的家族在京都无立足之地,甚至……” 说到这里,金正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在徐安身上来回扫视,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他以为徐安会因此感到恐惧,从而屈服于他的威胁。然而,徐安只是淡淡一笑,那笑容中充满了不屑与嘲讽。 第81章 少卿大人可否认识我? “哦?正四品吗?”徐安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现场的喧嚣,他的目光落在金正身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深邃与从容,“那么请问金大人,你身为户部少卿,是否有每日上早朝的资格?” 金正闻言,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得意之色,他挺直腰板,仿佛自己的品阶和地位在这一刻得到了最完美的彰显。 “自然是有的,我身为户部少卿,每日需随百官入朝,面见陛下,商讨国事。”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自傲,仿佛这每日的早朝是他身份的象征,是他高人一等的资本。 徐安微微点头,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随即话锋一转:“既然如此,金大人应该常在朝中走动,见多识广。那么,你可曾听说过京都徐家?” 金正闻言,脸上的得意之色更甚,他轻蔑地瞥了徐安一眼,语气中满是不屑:“京都之大,世家林立,我虽不敢说尽数知晓,但你这等末流家族的子弟,我确是从未听说过。想来也是,徐家若真有什么了不起之处,又怎会连我都未曾耳闻?” 此言一出,周围顿时响起了一片窃窃私语。平民们虽然不明就里,但也能从金正的语气中听出他对徐安的轻视与不屑。而徐安本人,却似乎并未因此动怒,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笑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意外,他们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不明白为何在如此紧张的对峙中,徐安还能笑得如此开怀。 “哈哈哈……”徐安的笑声回荡在空气中,渐渐收敛,他的眼神变得异常明亮,仿佛能洞察人心,“金大人,我怎么感觉你这户部少卿的官职似乎是假的啊!” 金正被徐安一番话说得脸色铁青,他怒视着徐安,一副谎言被拆穿了样子,但随后他就让自己清醒一些,眼睛继续等着徐安,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大胆!你竟敢如此无礼!区区一个末流家族的子弟,也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我的官职是假的?哼哼!你竟敢藐视朝廷命官!罪加一等!这一次你就算是再怎么样,才免不了一死!” “金大人息怒。”徐安淡淡一笑,语气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并非无礼,只是就事论事。而今,我要你做的,不是与我争辩,而是……” 说到这里,徐安话锋一转,目光如炬地射向金正,“跪下,拜见本大人!”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金正更是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徐安,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你……你竟敢让我跪下?你可知我是谁?我乃户部少卿,正四品官员!” “正四品又如何?”徐安轻轻摇头,语气中满是轻蔑。 徐安现在心里已经全然明白过来,此人根本就不是什么户部少卿,更不可能是什么正四品官员。 要知道自己第一天入朝的时候,在朝堂上可是几乎把所有人都得罪了。 他金正既然有上早朝的资格,那又如何不认识自己? 并且一直拿着自己之前胡乱编造的身份说事,京都哪里有什么徐家,自己的这个身份是为了更好调查宁远侯而编造的,这也正好说明了此人就是伪冒的! 要知道……假冒朝廷命官,那可是直接诛九族的啊!就算是宁远侯,也阻止不了! 金正怒不可遏,他正要发作,却见徐安身旁的阿福身形一动,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面前。阿福的眼神冷冽如刀,他看了一眼徐安,得到默许后,猛地出手,一拳打在了金正的腹部。金正顿时痛呼一声,弯下了腰,脸色苍白如纸。 “让你跪下就跪下,费什么话……”阿福冷冷地说道。 金正捂着肚子,痛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怒视着徐安,眼中满是怨毒之色。而宁远侯姜夔和他的独子姜云霆,此时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纷纷开口讥讽徐安。 “哼,好一个徐家,竟敢如此嚣张!”姜夔冷哼一声,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你以为你是谁?区区一个末流家族的子弟,也敢在我姜侯府撒野?” “哦?忘了还有你们了!阿福,继续把姜云霆的那条腿给我卸下来!” 徐安此刻挑了挑眉毛,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看着姜云霆对着阿福轻松的说道。 “什……什么!” 面对姜家父子的威胁,徐安只是淡淡一笑,轻声说道:“看来有些人还是不明白自己的处境。” 此言一出,全场震惊。姜云霆更是脸色大变,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恐地后退了几步。而阿福则是毫不犹豫地再次出手,身形一闪便来到了姜云霆面前。 姜云霆想要反抗,但阿福的速度太快,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得腿上一阵剧痛传来,随后便失去了知觉。 “啊——”姜云霆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瘫倒在地,脸上布满了痛苦与恐惧。他的双眼圆睁,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那条已经扭曲变形的腿,鲜血从伤口处汩汩流出,染红了他的衣袍。 宁远侯姜夔见状,怒火中烧,他猛地拔出身旁侍卫腰间的佩剑,直指徐安,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徐安!你竟敢如此残忍!我姜家与你势不两立!” 这可是自己的独子啊! 姜夔的双眼赤红,仿佛要滴出血来,他紧握佩剑的手因愤怒而微微颤抖,剑尖直指徐安,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徐安!你……你竟敢!云霆是我的独子,你竟敢如此伤他!”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难以抑制的悲愤与绝望,那是一种作为父亲看到至亲遭受重创时最深沉的痛楚。 “我儿!” “啊……疼!父亲大人!给我杀了他!杀了他!”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住了,连大气都不敢喘。姜夔的胸膛剧烈起伏,他怒视着徐安,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与仇恨都倾泻而出。 然而,徐安却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中既没有恐惧也没有慌乱,只有一片冰冷与淡然。 “来啊!召边军进城!令人守住姜城所有出入口!今日!我要让整座姜城为我儿这只腿陪葬!” 至此,姜夔作为宁远侯的威严才彻底释放出来。 第82章 边军?不!是骑兵 就在姜夔怒不可遏,誓要以边军之威让徐安及整个姜城陪葬之时,一阵急促骚动声由远及近,打破了现场的凝滞与紧张。 姜夔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狂喜,以为是自己召集的边军终于赶到,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借助这股力量将徐安及其同党一网打尽,同时也不忘命令身边的侍从速去请城内最好的医师来为姜云霆治疗那断腿之痛。 而姜云霆还躺在地上大声的呻吟着。 他自幼被宠溺,甚至于身上连一点磕碰的伤疤都没有,可今日竟然被人废掉了一条腿! 这怎么能让他忍受? “徐安!我一定要杀了你!” 姜云霆呲牙咧嘴,拒绝身旁人的搀扶,一双眼睛冒着血丝,死死盯着徐安。 “云霆……你再坚持一下!我已经让人去请姜城最好的大夫了……” 姜夔看到自己的儿子这个样子,也心痛不已,要知道这可是自己的独子! 将来不出意外是要继承自己侯爵的位置。再加上他母亲死得早,姜夔的心中多有抱歉,虽纳了几房小妾,但是始终没有诞下一儿半女。 因此,姜夔才把所有的心血都投注到了姜云霆的身上。 可……未来的侯爷竟然断了一条腿!这可是奇耻大辱啊! 不行,一定要把他的腿治好! 就在姜夔心急如焚,既担忧儿子的伤势,又满怀复仇之念之时,徐安的声音却如清泉般穿透了现场的喧嚣,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与冷静:“姜侯爷,稍安勿躁。或许,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不过,条件就是,放弃侯爵身份,与姜城所有财产,做一个庶民!” 庶民的意思就是落魄的贵族,与平民不同,算是比一般的平民较为富庶。 “什么?” “呵呵!徐安,你真是好胆!死到临头竟然不自知!还想着要倒打一耙反客为主?真让人笑掉了大牙!” 一旁的金正听闻此话,好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哈哈笑了几声,随即就讥讽着。 姜夔闻言,嘴角也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仿佛已经看到了徐安跪地求饶的场景。 “徐安,你以为自己是谁?区区一个小贵族之子,竟敢威胁本侯?我和你周旋这么长时间,是因为我不想让这些平民徒增伤害!边军一到,你便是瓮中之鳖,任我宰割!”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自信,仿佛已经胜券在握,眼神一直丝毫不离徐安的身上,生怕他跑了似的。 金正在一旁更是添油加醋,眼中闪烁着阴谋得逞的光芒。 “不错,徐安,你今日之举,无异于自掘坟墓。边军一来,你非但难逃一死,还会被扣上谋反的帽子。到那时,不仅是你,就连你在京都的家族,也将受到牵连,满门抄斩,诛灭九族!” 他的话语恶毒至极,每一个字都像是锋利的刀刃,企图割裂徐安的心理防线。 “可惜啊可惜,徐安,若是你之前就对我服软,并且不对我儿出手的话,或许我也会给你留个全尸,可是完了!咱们现在是死仇!” 姜夔看了一眼姜云霆,他似乎疼昏了过去,这让他这个做父亲的越发感到愧疚,随后盯着徐安吼道。 “姜侯爷,姜云霆想要光天化日给我下毒,你说他该不该死?我废了他一条腿已经是情有可原了……” 徐安依旧面无表情,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这副景象落在姜夔眼中,自认为是徐安临死挣扎。 “徐安!我刚才就给你说过!我儿可是未来侯爵的继承人,就算是要杀你一个小小贵族,也不至于废掉一条腿!” 姜夔冷冽起来。 “哦?如果他要杀的人是朝廷命官呢?如果他杀的人是陛下钦赐的前线监军呢?” 徐安冷哼几句,越说越激愤,到最后声音直接震住了姜夔。 “什么?朝廷命官?你?” 姜夔挑了挑眉毛,不敢相信这一幕。 这个时候,嘈杂的声音越发的逼近,姜夔拂了拂袖子,朝着声音来源的地方看去,原本会以为有一队身着铠甲的兵士快速奔跑而来,但自己细细看去,领头的分明是骑兵! “骑兵?怎么会有骑兵?那六百边军怎么会有骑兵?” 姜夔张了张嘴巴,有点难以置信,虽说他对那些骑兵只有指挥权,但是具体是怎么部署和人员配置他也一清二楚,那六百人应该都是步卒才对啊! “敌袭?不对!这些人也没有穿着北辽的衣甲,这是怎么回事?” 姜夔内心焦躁不安了起来。 他心中如同翻江倒海,眼前的景象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骑兵的马蹄声伴随着铁器的碰撞声,如潮水般涌来,却未见丝毫北辽敌军的迹象,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措手不及,眉头紧锁,眼中满是不解与惊疑。 “这……这怎么可能?”姜夔喃喃自语,目光在骑兵与徐安之间来回游移,试图寻找答案。 他深知,边军的调动绝非儿戏,更不可能如此轻易地出现在这里,除非……除非有更高层的命令。但转念一想,即便是皇命,也不该如此隐秘且迅速地执行,更何况是针对他这位宁远侯的私人恩怨。 就在姜夔心绪纷乱之际,一名身形魁梧的人自骑兵队中脱颖而出,他翻身下马,步伐稳健地走向徐安,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姜夔的心头,让他感到莫名的压力。 此人正是王猛,他来到徐安身后,低声说道:“小徐大人,一切已按您的吩咐处理妥当。” 此言一出,如同平地惊雷,不仅姜夔,就连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小徐大人?这个称呼在姜夔听来是如此刺耳,他难以置信地看向徐安,仿佛要从对方脸上找到一丝破绽,证明这只是个荒谬的误会。 难道刚才徐安所说的都是真的? 紧接着,骑兵主将吴大强也翻身下马,大步流星地走到徐安面前,单膝跪地,声音洪亮而坚定:“拜见小徐大人!外面六百边军全部拿下缴械!一切听从大人指挥!” 这一幕,彻底击碎了姜夔心中的所有幻想与侥幸。他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微颤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六百边军竟然被这些骑兵拿下了?还被缴了械?这这这…… 第83章 与我何干 徐安到底是谁!他竟敢对那些边军出手! 并且那可是六百身经百战的老卒,看上去这些骑兵并没有很大损失啊,这怎么可能?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徐安身上,震惊、疑惑、敬畏……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复杂难言的画面。 金正见状,心中更是五味杂陈。他原本就是如徐安所说的,本是受到宁远侯指使所冒充的户部少卿,却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他强作镇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企图用嘲讽来掩饰内心的慌乱:“哼,徐安,你竟敢让这些人冒充大乾边军,真是胆大包天,死不足惜!他们怕不是都是北辽人吧,你这是想干什么?勾结外贼吗!” 徐安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容中充满了对金正的轻蔑。 “金大人此言差矣,我并未冒充任何人,倒是金大人你,冒充户部少卿,欺上瞒下,才是罪大恶极,理应当场诛杀!” 吴大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猛地抽出腰间马刀,直指金正,沉声道:“大人!杀了吧!他竟敢侮辱我们是北辽那群猪狗!此等言语,不杀我等不服!” 金正面色一白,但他仍不死心,狡辩道:“我乃朝廷命官,何罪之有?徐安,你……你休要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徐安冷笑一声,“你冒充没冒充你心里有数!难道需要我把你带到京都,交给陛下圣裁吗?你好大的胆子!” 金正见状不妙,连忙跪爬到姜夔面前,抱住他的大腿,声泪俱下地恳求道:“侯爷,救我!这一切都是侯爷您安排的啊,您得救我啊!” 姜夔的脸色在金正抱住他大腿的那一刻变得异常难看,他猛地一甩袖子,试图将金正从自己身上甩开,但金正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不放,哭喊声在这侯府门前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侯爷,您不能这样对我啊!我可是按您的吩咐行事的,这些年我为您做了多少事,您都忘了吗?现在您怎么能说不认识我呢?” 金正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与不甘,他抬头望向姜夔,眼中满是祈求。 姜夔眉头紧锁,目光如炬,他环视四周,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那眼神中既有惊讶也有审视,这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他深知,此时若不能妥善处理,自己的名声和地位都将受到重创。 “金正,你胡说什么!我姜夔何曾指使你做过任何违法乱纪之事?你不过是一个贪图权位、不择手段的小人罢了!我与你素无瓜葛,更别提什么指使了!” 姜夔的声音冷冽而坚决,他努力摆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试图将自己从这场风波中摘得干干净净。 金正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没想到姜夔会如此决绝地否认与自己的关系。 他颤抖着手指向姜夔,声音因愤怒和恐惧而变得尖锐:“你……你胡说!你明明答应过我,只要我帮你除掉徐安,你就会放掉我的儿女!你现在怎么能翻脸不认人!” 姜夔冷笑一声,轻蔑地瞥了金正一眼:“真是可笑,我姜夔行事光明磊落,怎会与你这等小人同流合污?你若是再敢胡言乱语,休怪我不客气!至于冒充朝廷命官,那自然是你自己的想法,至于的家人,呵呵……” 金正见状,心中更是绝望,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失去了姜夔的庇护。 尤其是姜夔最后的一句话,这正是赤裸裸的威胁! 想到这里的金正好像也明白了过来。 他突然暴怒,猛地挣脱姜夔的腿,转身冲向一旁府兵手中的长刀,用尽全身力气将其抽出,然后不顾一切地朝徐安冲去。 “徐安!都是你!都是你害我至此!我要杀了你!” 金正的声音里充满了疯狂与绝望,他手中的长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直逼徐安而来。 然而,就在他即将接近徐安之时,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面前,一记凌厉的刀光闪过,金正只觉胸口一凉,随后便是无尽的黑暗。他低头看去,只见胸前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鲜血如泉涌般喷出,染红了他的衣襟。 “大人小心!”吴大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手持马刀,站在徐安身前,眼神冷峻而坚定。他刚才那一刀,干净利落,直接结束了金正的生命。 徐安微微侧头,对吴大强投去赞许的目光,随即转身看向姜夔,声音平静而有力:“姜侯爷,看来您府上的人,并不都是那么听话啊。” 姜夔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他没想到金正会如此极端,更没想到自己的名声会因为一个区区户部少卿的冒充者而受损。 他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与不安,努力保持镇定:“徐安……你这是什么话!这金正如何是我的人?呵呵,他冒充朝廷户部少卿,与我何干?。” 姜夔的冷笑在冷风中显得格外刺耳,他目光如炬,仿佛要穿透徐安平静的外表,直视其内心。 “徐安,你以为仅凭这一千骑兵,就能将我姜夔如何?你可知,这姜城内外,皆是我姜家的势力范围?你此举,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他边说边环视四周,只见那些原本忠于他的府兵,在骑兵的威压之下,大多面露惧色,但也有一些仍坚定地站在他的身后,这让他心中稍感安慰。然而,这安慰转瞬即逝,因为他知道,眼前的局势已非他所能掌控。 “再说,你竟敢率领这么多不知道从何而来的骑兵闯入姜城,呵呵,徐安,你这是想要谋反!哼,徐安,你可知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 姜夔的声音中充满了威胁。 “聒噪!小徐大人,要不要他杀了吧!” 吴大强本就是糙人,更不要说前身还是山贼,经过和徐安共同冲击北辽境内防线一事,他更加粗犷,此刻指着姜夔,毫不在意的说着。 “嗯?好胆!我乃陛下钦赐,朝廷应允的侯爵!呵呵,除非大逆不道有谋反的行为,不然要是我出了事情,徐安啊徐安,你们这些人就等着成为众矢之的吧,大乾王朝的贵族定是要你五马分尸。” 第84章 金令在此,你还不跪下? 徐安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那笑容中既有对姜夔威胁的不以为意,也有对大局在握的自信。“姜侯爷,您言重了。我徐安虽不才,但也知忠君爱国之道,谋反二字,岂是我等所能轻易提及?今日之事,不过是为了清理门户,维护朝廷法度罢了。” 他微微一顿,目光如炬,直视姜夔,继续说道:“至于姜云霆,他试图毒害朝廷命官,此乃大不敬之罪,理应由朝廷处置。我并非要与您为敌,只是职责所在,不得不为。望姜侯爷能理解我的苦衷。” 姜夔闻言,脸色更加阴沉,他怒视徐安,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愤怒:“徐安,你休要狡辩!云霆他不过是一时冲动,他哪里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再说,他已经被你废去了一条腿,这还不够吗?你竟还要将他带走,你这是要置他于死地啊!” “一时冲动?”徐安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姜侯爷,若是今日中毒的是我,恐怕就不会有人提起‘一时冲动’这四个字了吧?再者,姜云霆的所作所为,已经触犯了律法,无论他是否知道我的身份,都无法改变这一事实。至于他的伤势,那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姜夔闻言,怒不可遏,他猛地一挥袖子,怒喝道:“徐安!你休要在此大放厥词!我姜家世代忠良,岂会容你如此欺凌?你若真敢动云霆一根汗毛,我姜夔定与你势不两立!哼哼,你口口说自己是朝廷命官?敢不敢说出你的官职品阶?” “呵呵,侯爷,在下乃是朝廷九品居中郎……” 徐安耸了耸肩膀,满不在意地说着。 “多少?九品?哈哈哈!徐安啊徐安!原来你才是九品居中郎!我还真被你唬住了!你可知,我大乾王朝九品官员一抓一大堆!” 姜夔长舒一口气,原本他还担心徐安是大臣呢,又加上他窜弄全城地百姓,这才导致姜夔一直处处受限,不敢放开手脚对付徐安。 可到头来,徐安根本就不是什么京都小贵族,而是一个小小的九品官员。 要知道,自己就算是随便踩一脚,都能踩死几个八品的官员,他一个小小的末流小官,竟然迷糊自己了这么久! 姜夔的笑声回荡,带着几分得意与不屑,他背着手,缓缓踱步,眼神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徐安啊徐安,你可知这世道,有时候官职高低并不能决定一切。人脉,才是这官场中最宝贵的资源。我姜夔虽不敢说在朝中一手遮天,但与镇国公刘澶大人的交情,却是实打实的。你若是识相,今日之事,我们不妨就此揭过,我还可以帮你一把。” 说到这里,姜夔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在徐安身上来回扫视,仿佛是在评估他的价值。 “你想想看,若是我上书一封,向镇国公推荐你,以你的能力和胆识,说不定还真能从这小小的九品官员,一跃成为六品甚至更高的官员。虽说我也是侯爵身份,但是与镇国公大人比起来,我啥也不是!哼哼,想必你也只是听说过镇国公大人的名号!” 姜夔眼神闪烁,居高临下睥睨着徐安。 至于他刚才说的话,呵呵,都是暂时拖住徐安的计谋罢了! 他竟敢废了自己独子的一条腿,自己自然不可能轻饶了他,要不是现在有众多百姓在此围观,他岂会如此示弱! 徐安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哦?你说刘澶啊!呵呵,巧了,我不光认识我们还挺熟呢!” “什么?你与镇国公大人相熟?哈哈哈!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我与镇国公大人可是有着深厚情谊啊!” 姜夔听到这话,微微一愣,他快速再次打量了一番徐安,以此来验证徐安口中的真伪,但徐安依旧一副平静的样子。 “唔……恐怕咱们不是一家人啊!我第一次上朝就好像把刘澶给气昏了过去……唔……为此,陛下还特意放了好长时间他的假期呢!” 那成想,接下来徐安的话却让姜夔大惊失色。 姜夔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同被雷击中一般,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他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似不起眼的九品小官,竟然与镇国公刘澶有着如此“深厚”的渊源,甚至到了能将对方气昏过去的地步,而更令人震惊的是,徐安竟然还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手里似乎还握着某种能够颠覆他所有计划的底牌。 “你……你……你说什么?”姜夔的声音颤抖,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你……你竟然与镇国公大人交恶至此,还……还活得好好的?” 徐安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既有对姜夔反应的预料之中,也有几分戏谑。 “姜侯爷,看来您对我的了解还不够深入啊。不过没关系,今日之后,您或许会有更深的体会。” 姜夔心中翻江倒海,他试图从徐安的表情中寻找一丝破绽,但对方那淡然自若的态度却让他更加不安。他强压下心中的恐惧与愤怒,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徐安,你……你这样做,就不怕得罪了整个朝堂吗?” 徐安轻轻摇头,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姜侯爷,我徐安行事,向来只问是非,不问权势。姜云霆犯下大罪,自当受到应有的惩罚。至于得罪谁,那不是我需要考虑的问题。我只知道,忠于职守,维护法度,是我身为朝廷命官的本分。” 姜夔闻言,脸色更加阴沉。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用言语来打动徐安了。 于是,他开始转换策略,试图用利益来诱惑对方:“徐安,你我都是聪明人,何必为了这点小事伤了和气?只要你肯放过云霆,我可以给你一笔丰厚的钱财,足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徐安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看向姜夔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就在这时,徐安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块金光闪闪的令牌,高高举起,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姜夔!陛下金令在此,还不跪下!”徐安的声音突然变得洪亮而威严,仿佛有千钧之力,瞬间压住了场上的所有喧嚣。 “徐……徐安……你……你这是何意?”姜夔的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 “跪!” 这个时候一直站在徐安身后的王猛突然高声喊叫了一声,不知道人群中是谁喊了一声“参见陛下”,随即在场的所有百姓全部匍匐倒地,口中喊着“陛下万岁”之类的话语。 “这……” 姜夔被眼前的一幕给整蒙了,怎么局势突然就以倾倒势的变化了起来? 第85章 徐大人,我曹家投效 他呆呆地看着徐安手中的令牌,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恐惧,他觉得,若是自己此刻跪下,便意味着自己彻底输了,彻彻底底的输了。 但他毕竟也是经历了很多风雨之人,心境早已修炼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所以片刻之后,他立刻恢复了常态。 “哼哼!徐安,你不用吓唬我!” 姜夔的声音变得冷硬起来,“徐安!你竟敢伪造陛下金令!该当何罪!” 他试图用最后的倔强来掩饰内心的慌乱。四周的人群虽已匍匐,但空气中弥漫的紧张与不安并未因此消散。他紧盯着徐安手中的令牌,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徐安,你以为凭一块假令牌就能让我姜夔屈服?我宁远侯府世代忠良,岂是你这等小人所能诬陷!” 姜夔的声音虽略显颤抖,却仍不失威严,他试图利用自己的身份和威望,重新掌控局势。 他堂堂侯爵,岂能如此消沉下去? 别说小小九品官员,就算是镇国公亲临,也得给自己半分薄面! 徐安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容中既有对姜夔无知的怜悯,也有对即将发生的一切的胸有成竹。 “姜侯爷,您似乎误会了什么。我此次前来边境,是有着监军的身份,我能和你周旋这么长时间,我只不过是看看你还有那些手段,若是我愿意,我完全可以调集几万兵马把你这姜城围了……” “虽说监军没有统辖权力,但是巧了,陛下赐给我三枚金令,拥有三次可以无条件调集军队的利害,除去交予李成大将军一枚之外,我现在手中还有两枚,怎么?你想要一枚?” 徐安眯着眼睛,那种上位者的威压快速蔓延出来。 “李成大将军?这……你竟然可以指挥李成大将军……” 姜夔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万万没想到,皇帝竟会如此信任徐安,将如此重任交予一个九品小官。 从徐安的话中,他分析出来了这徐安竟然能够指挥李成!这是什么概念! 李成可是整个大乾王朝唯一的一位大将军! 别说镇国公,就算是丞相都要礼敬三分,要不是这位大将军无心朝政,不然地位绝对不下于摄政王! “姜侯爷,现在您还有何话可说?” 徐安并没有多解释什么,以自己的能耐绝对指挥不了大将军,自己只不过是和大将军的想法不谋而合罢了,当然,这都是后话。徐安声音平静而有力,他看向姜夔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姜夔心知大势已去,但他仍不甘心就此认输。他环视四周,试图寻找一丝转机。 “徐安,你休要得意!我姜夔岂是那么容易被击败的?我作为侯爵,也是大乾王朝的名门贵族,我即使犯了错,自然也是由陛下决断!” 姜夔咬牙切齿,但声音已显得有些无力。 “姜侯爷,放心好了,我自然会押解你去京都面见陛下的,不过,在此之前,您还是在侯府里待着吧……” 徐安摇了摇头,示意身后的王猛上前。王猛领命,迅速上前,与几名随从一同将姜夔架起,准备将其遣送回宁远侯府。 “放开我!你们这群狗奴才!竟敢如此对我!” 姜夔愤怒地挣扎,但终究无法挣脱束缚。 “吴大强,调拨五十骑兵,护卫在侯府周边,宵小人等不得靠近!另,着一百骑兵,负责城内巡逻,凡有不听指令之人,杀无赦!立刻接管姜城所有城防,护住所有出入口!” 徐安的声音冷峻,他一边走,一边下达指令。 “是!末将遵命!” 姜夔听着徐安的安排,心中暗惊,他不知道徐安为何会做出这般布置,但他明白,自己今天肯定难逃一劫了。 “哼!徐安,我姜家上下,必将你挫骨扬灰!我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可姜夔再怎么说,也挣脱不了王猛等人的束缚,只得被拖回了侯府之内,幸好,让自己比较安心的是,徐安也让那名医师一同进入了侯府,来救治姜云霆的那条被废了的腿。 徐安走上临时搭建的一个木台子上,目光深邃地扫过下方密密麻麻、面黄肌瘦的平民百姓。 他们的眼中既有对食物的渴望,也有对未来的迷茫与不安。这一刻,徐安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责任感,他深知自己肩上的重担不仅仅是平息一场风波,更是要拯救这些无辜的生命于水火之中。 虽说姜城位于大乾王朝边境,但是这里平民的数量依旧众多。 加上前几日的暴雨,和阳河决堤的事情,重重苦难加在一起,让这些几万民众瞬间无家可归,无米可炊。 “百姓们,我知道你们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苦难。天灾人祸,让你们失去了房屋,失去了至亲,甚至失去了对生活的希望。但请相信,无论苦难多大,朝廷也记挂着你们!” 徐安的声音温暖而坚定,如同冬日里的一缕阳光,温暖着每一个人,在场的密密麻麻的民众此刻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徐安的身上,这让徐安瞬间感受到了巨大压力。 他停顿片刻,目光温柔地扫过每一张憔悴却坚韧的脸庞,继续说道:“我徐安,虽非生于此,但既然受命于陛下,便有责任守护这片土地上的每一寸安宁,每一个生命。你们的苦难,我感同身受;你们的期盼,我铭记于心。” “姜夔等人的恶行,我自有了解,我定会还给诸位一个明白!” 徐安话语铿锵,声音中带着一抹不可撼动的力量。在场的民众都听呆了,原先一直低沉着的心绪,也渐渐平复下来。 几个呼吸之后,人群中开始有了细微的骚动,那是被触动的心灵在轻轻震颤。他们抬头望向这位年轻的官员,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那是信任,是希望。 “多说无用,来啊,打开粮仓!” 徐安顿了顿,看着下面的群众,随即大手一挥,下令道。 “什么?打开粮仓了?大人愿意给我们粮食?” “谢谢徐大人!谢谢朝廷!” “我们终于有救了!” “徐大人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 …… 一炷香后,徐安缓缓从高台上走下来,此时有一人快速走来。 此人身着华丽,一看就是贵族。 徐安微微一笑,因为此人正是昨日与自己暗中密谈的曹家话事人,曹立。 “哦?原来是曹家主啊……如此急急忙忙,这是家里有啥喜事了?难不成是你那妻子又怀了不成?” 可曹立并没有多说什么,待走到徐安的面前后,双手拂袖,随即五体投地,行了一个大礼。 “徐大人……徐大人,我曹家全家老小,愿意投效之!” 第86章 入驻曹家 曹立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急切与诚恳,额头几乎贴到了冰冷的石板地上,这份姿态在旁人看来,无疑是对徐安极高的敬意与臣服。 他深知,昨夜那场密谈虽然未能立刻达成共识,但今日徐安所展现出的魄力与手段,尤其是能指挥大将军李成,以及迅速稳定姜城局势、开仓放粮的举动,都让他看到了徐安背后不可小觑的力量与智慧。 “曹家主,你这是何意?昨夜我们不是说得清楚,我徐安想要这姜城一半的利益,昨日你不是不愿意松口么。” 徐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目光深邃地打量着跪在地上的曹立,仿佛能洞穿他心中的每一个念头。 曹立闻言,身体微微一颤,但随即更加坚定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决绝之色。 “徐大人,昨夜是我曹立短视了。今日所见,大人不仅心系百姓,更有雷霆手段,非池中之物。我曹家愿将整个姜城的利益,乃至未来的命运,都交托于大人手中。只求大人能念及我曹家今日所做,留下我族一脉香火。” 说着,曹立从怀中掏出一枚精致的玉佩,轻轻放在徐安面前。 “此乃我曹家信物,愿以此表明心迹。只要大人一声令下,我曹家上下,必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徐安没有立刻伸手去接那玉佩,而是轻轻一笑,那笑容里既有对曹立识时务的赞许,也有几分高深莫测。 “曹家主,你这礼,我可不敢轻易收下。姜城之事,错综复杂,非一朝一夕可解。你今日之言,我且记下,但能否兑现,还需看你曹家的诚意与行动。” 曹立闻言,心中虽有不甘,却也明白此刻不是讨价还价的时候,只能更加恭敬地答道:“大人放心,我曹家定当全力配合大人,共谋姜城之未来。” 见曹立态度诚恳,徐安终于缓缓伸出手,轻轻捻起那枚玉佩,在手中把玩片刻后,又将其放回曹立手中。 “这玉佩,你还是先收着吧。记住,真正的忠诚与信任,不是靠一件物件就能证明的。至于如何……还需要待我多家观察!” 曹立接过玉佩,心中大石稍落,连忙谢恩。 “多谢大人宽宏大量,我曹家定不负所望。” 此时,徐安似乎真的显得有些疲惫,他揉了揉太阳穴,轻叹一声。 “唉,今日之事繁多,确实有些累了。不过,看到姜城百姓能暂时安下心来,我这心里也算好受些。” 曹立见状,连忙抓住机会,恭敬地邀请道:“大人若是不嫌弃,我府上虽简陋,但尚可歇息片刻。待大人恢复精神,再行处理公务也不迟。” 徐安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他故作犹豫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好吧,既然曹家主盛情相邀,我若再推辞就显得矫情了。那就劳烦曹家主带路吧。” 曹立闻言大喜,连忙起身,亲自为徐安引路。一路上,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徐安的神色,试图从这位年轻官员的每一个细微表情中,解读出更多的信息。 而徐安,则似乎真的放松了下来,时而与曹立闲聊几句,时而闭目养神,显得颇为随意。 大概半炷香的时间,徐安就在曹立的指引下缓缓来到曹府。 曹家虽说是贵族,但其实也只是末流的小家族而已,比不上宁远侯府上的奢华。 曹府位于姜城东部的一片幽静之地,虽不比宁远侯府的富丽堂皇,却也自有一番雅致与庄重。 府门由上等楠木制成,雕刻着精细的云纹与兽首,虽历经风雨,依旧显得古朴而华丽。门前两侧,一对石狮子威严地蹲坐着,守护着这方小小的天地。 步入府内,一条青石板路蜿蜒向前,两旁是修剪得整整齐齐的灌木丛,间或点缀着几朵绽放的野花,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 随着徐安的脚步声渐行渐近,曹府内突然变得异常安静,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紧接着,一阵急促而有序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曹家上下老小,从家主夫人到仆役丫鬟,无一例外地汇聚到了府门口,齐刷刷地跪倒在地,等待着徐安的到来。 徐安在曹立的引领下步入府门,眼前的景象让他微微一愣。 他没想到曹家会如此兴师动众,心中不禁对曹立多了几分赞许。他深知,这一次曹立可算是真真切切愿意投效自己了。 随即,曹立也快步上前,站在这些人前面,领衔给徐安郑重的叩了几个头。 “曹家主,你这是何必呢?快快请起。”徐安连忙上前几步,伸手虚扶曹立,同时示意众人起身。他的声音温和而有力,瞬间打破了府门前的凝重氛围。 曹立看了徐安一眼,随即高声宣布:“各位,这位便是救我们姜城于水火之中的徐大人。今日,他愿意屈尊降贵,来我曹府小憩,是我曹家莫大的荣幸。大家务必以礼相待,不得有丝毫怠慢。” 众人闻言,纷纷起身,目光中充满了对徐安的敬仰,他们纷纷躬身行礼,以示敬意。 这时,曹立似乎想起了什么,他转身从人群中拉出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女,那少女身着淡绿色罗裙,发髻上插着一支简单的玉簪,面容清秀,眉眼间带着几分灵气与羞涩。 “徐大人,这是小女小翠,虽不才,但胜在心灵手巧,懂得一些医术与琴棋书画。我见大人连日操劳,身心俱疲,便想让她留在大人身边,略尽绵薄之力,照顾大人的起居饮食。” 曹立说着,将小翠轻轻推向徐安,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小翠闻言,脸颊瞬间绯红,她羞涩地低下了头,双手紧紧绞着衣角,不敢直视徐安。但她的眼中,却也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定与勇敢,想必曹立早些时候也知会过了她什么。 徐安看着这对父女,心中暗自思量。 这个曹立啊!真是的! 他自然明白曹立的用意。他微微一笑,目光温和地看向小翠。 “曹家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徐安此行乃是为了公事而来,不便多有打扰。至于小翠姑娘,我看她聪明伶俐,将来定成大器。你若真有心,不如让她多学学医术,将来或许也能为姜城百姓做些什么。” 第87章 屋内有美人? 曹立闻言,心中虽有失望,却也明白徐安的话在理。他连忙点头称是。 “徐大人所言极是,是小老儿短视了。小翠,你记住徐大人的话,以后要多加努力,为家族争光,为姜城百姓造福。” 小翠闻言,猛地抬起头,深深地看了徐安一眼,仿佛要将这位年轻官员的每一个细节都铭记于心,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是,父亲。女儿定当不负所望,为家族争光,为姜城百姓尽一份力。”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让人听起来异常舒服。 随后,在曹立的带领下,徐安被安排到了府内一间布置得温馨雅致的客房中歇息。房间内,香炉轻烟袅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龙涎香,让人心旷神怡。 “徐大人,您就在此歇息,我就在门口守着,有事您吩咐!” 曹立一直弓着身子,以此来表达对徐安的敬意。 “不必如此……曹家主尽管可以去忙!” 徐安知道曹立这是想为自己站岗,微微一笑,知道他的心意。 “不,徐大人……您是贵客,我理应在此候着……” 曹立坚持要留下,最后徐安只好由他了。 可大概半炷香之后,徐安刚刚躺在床上,就突然感觉不对劲,连忙睁开眼睛,只见小翠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她双颊通红,双拳微微握着,绷着嘴唇,好似做了什么决定。 “小翠?” 徐安疑惑一声。 可小翠重重叹息一声,说着就钻进了徐安的床铺之中。 徐安被小翠突如其来的举动彻底惊住了,他猛地坐起身来,床榻因他的动作而微微晃动,发出细微的声响。 小翠见状,眼中的恐惧更甚,她误以为徐安是嫌弃她的冒失与无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徐大人,我……我还是完璧之身,请您不要嫌弃我……” 徐安闻言,心中五味杂陈,尴尬与无奈交织在一起。他连忙摆手,想要解释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措辞:“小翠姑娘,你误会了,我并非那个意思……” 他边说边试图下床,想与小翠保持一个更为合适的距离,以免让她更加误会。 小翠见状,心中更是慌乱,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滑落,哽咽着说:“都是我不好,是我自作主张,求您不要怪罪到父亲和曹家身上。我只是……只是想为曹家尽一份力,让您看到我们的诚意……” 徐安叹了口气,缓缓蹲下身子,与小翠平视,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加温和:“小翠姑娘,你起来说话,这样跪着不太妥当。” 他边说边伸手想要扶起小翠,但小翠却固执地不肯起身,只是低着头,泪水不停地滑落。 徐安无奈,只好放缓了语气,继续说道:“我明白你的心意,也知道这是曹家主的安排。但这样的做法,实在不是我想要的。我徐安行事,讲究的是光明磊落,公私分明。曹家若真有诚意与我合作,大可不必如此。” 徐安无奈的叹息了几声,这叫什么事嘛! 刚才自己不就明确表明了不需要那一套么,这个曹立竟然还敢如此! 曹立到底是给他女儿说了什么,这可把她吓得! 可恶至极! 小翠跪在地上,泪水如同春日细雨般连绵不绝,她的声音里满是委屈与无助:“徐大人,我知道自己出身卑微,配不上您这样的人物。但我……我只是想为曹家做点什么,让父亲不再那么辛苦,让曹家能在您的庇护下安稳度日。” 徐安听着小翠的话,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他深知,在这个动荡不安的时代,每个人都在为了生存而努力,小翠也不例外。她的举动,虽显稚嫩,却也是出于一片赤诚之心。 “小翠姑娘,你错了。”徐安的声音柔和而坚定,他轻轻拍了拍小翠的肩膀,示意她放松,“我从未看轻过你,也从未觉得你配不上任何人。每个人的价值,不在于出身,而在于其内心的善良与努力。你有着一颗为家族、为姜城百姓着想的心,这已经比许多人都要强得多。” 小翠闻言,泪眼婆娑地抬起头,望向徐安的眼神中充满了惊讶与感激。她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女子,竟能得到徐安如此高的评价。 “可是……可是父亲他……” 小翠哽咽着,欲言又止。 徐安自然明白她的顾虑,他叹了口气,说道:“曹家主的苦心,我自然能够理解。但他这样的做法,却并非长久之计。我徐安虽非圣人,但也知道公私分明。曹家若想得到我的认可与庇护,需要的是真正的实力与诚意,而非这些旁门左道。” 小翠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她点了点头,虽然心中仍有不舍与担忧,但也明白徐安的话在理。她擦干了眼泪,尝试着站起身来,虽然双腿还有些颤抖,但她还是努力保持着自己的尊严。 “是……徐大人说的是……我这就离开,不惹大人厌……” 小翠快速站起身子,说着就要离开这里。 得!刚才说的那么多,全都没听进去啊! 徐安无奈长叹一口气,自己刚才语重心长和她解释了许久,可在这小姑娘看来,依旧是左耳进右耳出! “你站住!算了……你还是留在这个屋子里面吧,你父亲此刻就在外面,你要是出去了之后,他脸上的面子会挂不住得!” 徐安说着,指了指房间里面的凳子,示意小翠坐下。 小翠迟疑片刻,终究是按照徐安所说的去做。 她刚才只是一时失态,现在已然清醒过来,知晓自己的行为有些唐突,不该在徐安面前流露出那种不敬的姿态。她咬着牙,慢吞吞走回到椅子上,低着头,一副做错事的孩子模样。 徐安看着小翠,摇了摇头,“小翠……你现在年龄还是太小……不懂得情感到底是何物,等到你真正有了喜欢的男子,自然就会明白……” 可小翠依旧泪眼婆娑的看着徐安,这让徐安无比抓狂! 都怪曹立,这是灌输了什么思想! 第89章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大堂之内,气氛凝重而微妙。十一位贵族话事人,或站或坐,彼此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眼神中既有对未知的惶恐,也有对徐安能力的深深忌惮。 这上三族分别是李、王、张,中五族是陈、吴、黄、周、杨,下四族是苏、潘、袁、曹。 除去曹家家主曹立之外,他们这十一人都已经把整个大堂占满了。 他们之中,有人面色铁青,紧锁眉头,仿佛已预见到家族未来的风雨飘摇;有人则故作镇定,试图从徐安的每一个细微动作中捕捉其真实意图。 上三族的族长们,平日里习惯了高高在上的姿态,此刻也不免心生忐忑。 李家族长心中暗自盘算:“徐安此人,竟能轻易扳倒宁远侯,其手段之高明,令人咋舌。我李家虽为姜城豪门,但若不顺应时势,恐也难逃一劫。” 他偷瞄了一眼身旁的张家与王家族长,只见二人亦是面色凝重,显然心中所想与他不谋而合。 中五族的族长们,则显得更加焦虑不安。他们既没有上三族那样的深厚底蕴,又无法像下四族那样轻易放弃部分利益以求自保。 只见有人双手紧握成拳,心中复杂无比,朝着众人说:“徐安此举,无疑是向所有贵族宣告了他的强势。我们中五族,若想在这场风暴中立足,必须联合起来,共同应对。” “诸位……这徐安听说可是手里拿着陛下的金令!宁远侯姜夔都被扳倒,我等可得齐心协力啊!” 此时,其中一人开始说话。 随着那人的话语落下,大堂内的气氛似乎更加紧绷了几分。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汇聚在那位开口的族长身上,那是中五族之一的黄家族长,他年约五旬,面容清癯。 他的话,如同一阵寒风,吹散了堂内短暂的沉寂,也吹响了贵族们联合自保的号角。 “黄兄所言极是。” 王家族长,一个身材魁梧、声音洪亮的男子,率先响应,“徐安手握金令,其意明显,是要重整姜城秩序。我等若各自为战,只会成为他手中的棋子,任人摆布。” 他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环视四周,似乎在寻找更多的共鸣者。 此时,张家族长轻抚着下巴上的胡须,缓缓开口:“王兄言之有理,但联合之事,非同小可。我们需得有个章程,明确各自的责任与利益,方能确保行动一致,共渡难关。” 话语透露出一种老练与沉稳,他是上三族中最为精明的一位,都传闻说宁愿惹到宁远侯,也不要惹到张家。他的提议立刻得到了几位族长的点头赞同,也引发了更多的讨论。 “张兄言之有理,但具体如何操作,还需详议。” 陈家族长,一个中年文士模样的男子,温文尔雅地提出疑问,“我们首先需要明确的是,徐安到底想要什么?是彻底颠覆现有的贵族体系,还是仅仅希望我们更加顺从于他?” 这问题直击要害,让在场的众人都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他们开始意识到,要想在这场政治游戏中生存下去,就必须先摸清徐安的底牌。 “依我看,徐安此人,非池中之物。”吴家族长冷静地分析道,“他既然能扳倒宁远侯,就说明他有着非凡的手段,既然代表着陛下,那是不是说现在朝堂开始针对我们这些贵族了?” 这分析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可,然而,就在他们热烈讨论之际,一直沉默不语的周家族长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但诸位可曾想过,即便我们与徐安合作,又能保证多久的安宁?他的野心,我们又能窥探几分?” 这话如同一盆冷水,浇熄了众人心中的部分热情。他们开始意识到,与徐安的合作并非没有风险,稍有不慎,便可能引火烧身。 “周兄所言,虽有几分道理,但眼下我们已别无选择。”一个看似温文尔雅的男子,缓缓说道,“徐安之强势,已非我等所能抗拒。唯有团结一致,方能求得一线生机。” 此人正是杨家族长。 杨家族长的话语落下,大堂内的气氛再次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众人面面相觑,心中五味杂陈。他们深知,面对徐安这样一位手握重权、手段高明的对手,任何轻举妄动都可能招致灭顶之灾。 然而,若不尽早做出决断,家族的未来更是堪忧。 “杨兄所言极是,但五成的财富……这未免太过沉重。”陈家族长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几分犹豫,“姜城的经济命脉掌握在我们这些贵族手中,一旦失去半数财富,家族基业恐将摇摇欲坠。” 他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大堂内的众人闻言皆是面露难色。他们深知,财富是支撑家族存续的基石,一旦大量流失,后果不堪设想。 “可若是不给,徐安又怎会轻易放过我们?”王家族长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他既然能扳倒宁远侯,就说明他有着铁腕手段。我们若是不肯妥协,只怕会引来更大的灾祸。” 这让众人更加忧心忡忡,他们开始意识到,自己似乎正站在一个十字路口,无论是向左还是向右,都充满了未知与危险。 “诸位,我们不妨换个思路。”此时,张家族长再次开口,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徐安要的,不仅仅是财富,更是我们的臣服与顺从。我们若只是简单地交出财富,恐怕难以真正打消他的疑虑。” “依我看,我们可以采取两步走的策略。”他缓缓说道,“第一步,我们可以主动提出贡献一部分财富给朝廷,作为对徐安整顿姜城秩序的支持。” “但这部分财富不宜过多,以免伤及根本。同时,我们可以借此机会向徐安展示我们的诚意与决心。” “第二步,则是看看徐安他到底想要什么,要是要美人,我等给他,要是要钱财,我等也给他……” 他停顿片刻,继续说道,“当然,若是想要更多,那就需要我们付出代价,或许还会损害一些东西,总之,咱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第90章 诚意?这就是所谓的诚意? 正当大堂内的气氛因张家族长的提议而再度紧绷,众人心中纷乱如麻之际,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自门外传来,打破了室内的凝重。众人不由自主地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华服、面容俊朗的青年男子缓步踏入大堂,正是徐安。 他的出现,如同一股不可抗拒的风暴,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的眼神深邃而锐利,仿佛能洞察人心,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却让人感到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哎呀,好热闹啊!这么多人?”徐安的声音清朗悦耳,却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让原本紧张的气氛更加紧张起来。 “看来我徐安的名声已经传遍了姜城,连各位族长都如此关注。”徐安轻笑一声,语气中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曹立此时正一脸谄媚地站在徐安身旁,仿佛一条忠实的狗,随时准备摇尾乞怜。这一幕,让在场的众人心中更加震惊,同时也对曹立充满了鄙夷和咒骂。 “曹家主真是好本事,这么快就找到了新的靠山。” 有人暗中嘟囔了几句,这话落入曹立的耳中,让曹立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不敢有丝毫反驳。 “我等……见过徐大人……” 这些家主见到徐安坐定之后,连忙走到徐安面前,对着徐安行了一礼,反而徐安一直微笑着看着众人,这可让他们心里摸不透了。 “徐大人,我是张家的族长,此次聚集,实则是为了表达对您整顿姜城、安定民心的钦佩与感激。”张家族长率先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谨慎与恭敬,“为此,我们特意准备了一些薄礼,希望能略表心意。” 说着,他示意门外的随从将早已准备好的礼盒一一呈上。礼盒精美,显然费了不少心思,但徐安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并未表现出过多的兴趣。 “张族长有心了,但这些礼物嘛……” 徐安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实在是太小了啊,恐怕难以承载各位的诚意啊。” 此言一出,大堂内的气氛瞬间凝固。众人面面相觑,心中暗自惊讶于徐安的直接和大胆。他们原本以为,凭借这些精心准备的礼物,至少能博得徐安的一丝好感,没想到却换来这样的评价。 “徐大人,这……”张家族长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 这个混小子!竟然如此直白!把自己原本准备好的话术全部堵住了! “徐大人,我等家族虽不富裕,但也愿倾尽所能,以表忠诚。”陈家族长见状,连忙站出来打圆场,“若徐大人觉得这些礼物不够分量,我等愿再行商议,定当奉上更加厚重的谢礼。” “哦?更加厚重的谢礼?”徐安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那我倒要听听,你们能拿出什么来让我满意。” 他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仿佛在寻找着那个能给出让他心动的答案的人。众人心中忐忑不安,纷纷低头沉思,试图揣测徐安的真实意图。 就在这时,一位平日里较为低调的李家族长,缓缓开口:“徐大人,我等深知徐大人志在姜城,非池中之物。为了感谢徐大人能够救我们于水火之中,若徐大人能够让我们继续在这姜城苟延残喘,我等愿意将姜城三成的财富交给朝廷,作为对徐大人整顿姜城、安定民心的支持。” 此言一出,大堂内依旧是一片寂静,毕竟之前他们商议的是,最多交给徐安五成财富,如今三成还在他们的承受范围。 然而,徐安却只是轻轻一笑,那笑容中充满了不屑与嘲讽:“三成的财富?宁远侯之前,尚且能占有姜城六成的财富,你们如今却只愿交出三成,这是看不起我徐安呢,还是觉得自己太过珍贵,不愿轻易割舍?” 徐安的话语如同一把锋利的刀,直接刺穿了众人的心理防线。他们开始意识到,徐安所图非小,绝非简单的财富所能满足。 “徐大人,我等并无此意……”张家族长连忙解释道,“只是家族基业庞大,一时之间难以筹措如此多的财富……” “徐大人,您误会了。”张家族长连忙辩解,额头上已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环顾四周,试图寻求盟友的支持,却发现众人皆是面色凝重,无人敢轻易开口,“我们并非不愿贡献,实在是家族经营多年,牵涉甚广,三成已是极限,再多恐伤筋动骨,难以维系家族根基。” 张家族长不愧是上三族的大族族长,即使徐安这么威胁,还依旧不松口。 徐安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目光缓缓转向一旁的曹立,那眼神中似乎有着深意。 “曹家主,你来说说,若是我徐安真要这姜城的一切,你会如何?” 曹立闻言,身子猛地一颤,他深知自己此刻的立场微妙,稍有不慎便会成为众矢之的。但他更清楚,徐安的权势不容小觑,若想保住自己的地位,就必须表现出足够的忠诚与决心。 于是,他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声音虽颤却坚定:“徐大人,我曹家虽不及诸位家大业大,但若有需要,曹家上下,包括我曹立个人的全部财产,都愿意毫无保留地献给朝廷,献给徐大人!” 此言一出,大堂内顿时哗然。众人惊愕之余,心中对曹立更是充满了不屑与咒骂。他们万万没想到,曹立竟会如此卑躬屈膝,将自己家族的命运完全寄托在一个外人的手中。 “曹家主果真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徐安轻笑,目光再次扫过众人,语气中多了几分玩味,“看来,是我徐安高估了各位的诚意。曹家都能做到如此地步,你们却还在这里与我讨价还价,真是让人失望。” 张家族长等人脸色难看,他们意识到,今日若不给出让徐安满意的答案,恐怕难以善了。于是,他们相互对视一眼,似乎在用眼神交流着对策。 “徐大人,我等并非不愿贡献,只是……”张家族长再次开口,试图寻找合适的措辞,“只是这姜城乃众家共同经营之地,每一家都承担着巨大的责任与风险。若是一下子拿出太多,恐怕会引发连锁反应,对整个姜城的稳定不利。” “哦?稳定?”徐安挑眉,语气中透出一丝讽刺,“你们所谓的稳定,就是建立在牺牲百姓利益、纵容恶霸横行的基础之上的吗?若真是如此,那我徐安今日便来打破这虚假的稳定,重建一个真正的姜城!” 第91章 土崩瓦解 徐安的话语如寒冰般刺骨,瞬间让整个大堂的温度降至冰点。十一个家族的族长面面相觑,眼中既有惊恐也有不甘,他们从未想过,这位年轻的官员竟会如此不留情面,直接将他们逼到了墙角。 “徐大人,此言差矣。”张家族长勉强稳住心神,试图做最后的挣扎,“我等虽非圣贤,但在姜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多年来为姜城的繁荣贡献良多。如今您一开口便是要夺走我们过于半数的家业,这无异于要了我们的命根子,还望徐大人三思。” 众人自然明白,徐安虽说提及了宁远侯拥有六成财富的事情,可他绝对不会止步于此。徐安要的可是在这六成之外的半数之多! 这可是要他们这些贵族的老命啊! “命根子?”徐安冷笑一声,目光如炬,“若真是命根子,又怎会任由姜城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而不闻不问?你们口中的繁荣,不过是建立在剥削与不公之上的虚假繁荣罢了。今日,我便要彻底清除这些毒瘤,还姜城一个朗朗乾坤。” 话音未落,徐安猛地一拍桌案,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发出清脆的声响。这一举动,无疑是对在场所有人的一次严厉警告。 “好了,废话少说。”徐安收敛了笑容,语气变得异常严肃,“这姜城的贵族实在是太多了,只能保留三个家族继续留在姜城,其余的全部驱逐,没收全部财产。至于选择哪个,呵呵……我就要看看谁做的坏事更多了……” “鉴于曹家早日就投靠于我,曹家算作三个贵族的一个!” 此言一出,大堂内顿时炸开了锅。众人议论纷纷,有的震惊于徐安的决绝,有的则开始私下里盘算着如何自保。 他们之中,有的家族势力庞大,不甘心就此屈服。有的则家族势微,担心自己会成为被牺牲的那一个。 “徐大人,您这是在逼我们啊!”一位平日里较为温和的赵家族长忍不住说道,“我们十二家共同守护着姜城多年,岂能因您一句话就分崩离析?” “分崩离析?”徐安冷哼一声,“那你们就一个别留了……” “吴大强!” 徐安此刻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来,与之前的和善完全两样,随后朝着外面大吼了一声。 “小徐大人……” 吴大强早就佩刀护在外面,听到徐安叫自己,连忙走进来。 “率领六百骑,把这十一个贵族的府邸都给我封了!所有家眷全部留置……” “翁——” 众人就感觉脑袋猛然一响,好似天塌了一样。 “什么?” “徐安!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等都如此低三下四了,难道你都不愿给我们一条活路不成?” 面对众族长的愤怒与咆哮,徐安并未有丝毫退让,他的眼神反而更加坚定,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幕。他缓缓踱步至大堂中央,环视四周,那眼神中既有不容置疑的威严,也有对即将发生的变革的决绝。 “各位族长,你们似乎还没有认清形势。”徐安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我徐安今日来此,并非与你们商讨,而是通知。” “你们口口声声说守护姜城多年,却无视百姓疾苦,纵容恶行横行。这样的守护,不要也罢!我徐安今日就是要打破这旧有的秩序。” 说到这里,徐安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那些仍在叫嚣的族长们,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至于你们,若真的认为自己无罪,那就等着朝廷的律法来评判吧。” “徐安,你欺人太甚!”一位性情暴躁的族长终于按捺不住,猛地站起身,指着徐安大声喝道,“你以为凭你一人之力,就想要瓦解我们嘛?至于曹立,这是走狗!剩下的我们十一个家族,你把我们逼急了,我们也能咬下你的一口肉来!” “是吗?”徐安轻笑一声,目光如炬,“那就试试看吧。吴大强,还不快去!记住尤其是幼子,一个都不能给我放走,全部给我关起来!” 随着徐安的一声令下,吴大强立刻转身离去,而在场的这十一位族长都瞪大眼睛。 徐安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徐大人!”这个时候,突然有一位族长噗通一声跪下,那族长跪得笔直,语气中带着几分决绝与恳求,“我李家,愿意投靠徐大人,全力支持徐大人整顿姜城,安定民心。只求徐大人能给我们李家一条生路,让我等继续为姜城效力。” 此言一出,大堂内再次陷入一片死寂。众人惊讶地看着那位跪地的族长,心中五味杂陈。他们没想到,在这生死存亡之际,竟然会有人选择妥协。 “李族长?你这是在背叛我们!”张家族长怒不可遏,指着李族长大声斥责,“我们同仇敌忾,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怎能如此轻易就投降了?” “张族长,形势比人强。”李族长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决绝,“我李家虽不及你张家势大,但也不想在这无谓的争斗中耗尽家底。与其我们死磕到底,最后全部覆灭,不如争一下那可以留下的剩余两个名额!” “你……”张家族长一时语塞,气得浑身发抖。 面对李家族长的背叛,大堂内的气氛变得异常微妙。众人对李家族长的行为感到不齿,纷纷投去鄙夷的目光,仿佛他瞬间从同袍变成了叛徒。 张家族长更是怒不可遏,他指着李族长,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李老匹夫,你竟敢背叛我们!你以为投靠徐安就能保全你家族吗?告诉你,今日之后,你李家在姜城将再无立足之地!” 李族长没有回应张家族长的咒骂,只是默默低下了头,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自己的选择并非易事,但为了家族的未来,他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决定。 正当大堂内一片混乱之际,又一位族长缓缓站起身,他的举动让所有人都为之震惊。只见这位族长缓缓走到徐安面前,双膝跪地,语气诚恳地说道:“徐大人,我王家也愿意归顺,只求大人能给我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张家族长彻底懵了,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原本以为,所有的家族都会团结一致对抗徐安,没想到竟有人接二连三地选择投降。 至此,上三族中已经有两位家族向徐安低头。 第92章 一千骑兵?怕他? “你们……你们……”张家族长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指着他们俩,手指微微颤抖,“你们这是自寻死路!徐安不过是个外来者,他怎么可能真心对待我们?等到他掌握了姜城,我们这些人都会成为他的刀下鬼!” 然而,他的威胁和咒骂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相反,更多的族长开始动摇,毕竟连势力最大的家族都低头了,他们还有什么理由继续撑着?于是,一个又一个的族长跪了下来,表示愿意归顺徐安。 看着这一幕,张家族长的脸色变得铁青。 可就在这时,一名甲士匆匆跑进大堂,神色却没有什么变化,“小徐大人……城外突然来了三千多山贼和府兵,他们喊着要杀了您!” 此言一出,大堂内顿时一片哗然。众人纷纷转头看向张家族长,眼中充满了期待和疑惑。他们知道,张家族长在姜城外确实有不少势力,包括一些山贼和府兵。难道说,这些人就是张家族长最后的底牌? 张家族长闻言,脸上终于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看向徐安,眼中闪烁着复仇的光芒:“徐安,你看到了吧?这就是你逼我们的下场!你以为凭你一人之力就能改变姜城吗?告诉你,你错了!今天,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力量!” 徐安闻言,眉头微皱,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并没有因为张家族长的威胁而慌乱,反而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哦?三千多山贼和府兵吗?看来张族长确实费了不少心思啊。” “哼,你以为我会像其他人那样轻易投降吗?我告诉你,我张家在姜城外经营多年,这些势力都是宁远侯和我张家暗中培植的。可惜宁远侯垮台得太快,没来得及调集他们,但现在,他们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张家族长得意洋洋地说道,“徐安,你死到临头了!” “呵呵……你那势力怕不是连战场都没上过吧……恐怕张族长有所不知,我等是刚刚从北辽的国都而来,不知道你听没听到消息,那北辽国都外万亩良田都被人毁坏殆尽,那北辽骑兵主将博西乐的几万兵马都没有成功歼灭来犯之敌!” “张族长,想不到吧……干了这事的,就是我徐安!” 徐安凑到张族长的面前,一字一顿的说着,眼神此刻变得犀利起来。 他徐安最烦的就是暗中动作的小人,自己原本想着只动张家的财富,至于人丁能留则留,可现在他已经没了这个想法。 张家族长听到徐安的话,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双眼圆睁,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嘴唇微颤,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北辽国都外万亩良田被毁,博西乐几万大军束手无策的战绩,他最近几日才有所耳闻,当时他还谈论说到底是谁胆子这么大,但万万没想到,这背后的始作俑者竟是眼前这个看似文弱的年轻官员——徐安。 “你……你……”张家族长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惊呼,“你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做到那种事……” 徐安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既有对张家族长震惊的满意,也有对自己实力的自信。 “张族长,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和广阔。我徐安既然敢来姜城,自然是有备而来。你以为凭借区区三千山贼和府兵就能威胁到我?未免太过天真了。” 说罢,徐安转头对一旁的王猛下令:“王统领,看来目前只能劳烦你立即出城迎战了。” “是!小徐大人!”王猛领命,眼神平淡,似乎对外面那三千山贼并没有放在心上。 随着王猛的离去,大堂内的气氛再次紧张起来。张家族长看着徐安那冷酷无情的面容,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他意识到,自己这一次好像做错了什么…… “张族长,其实你我之间本不必如此。可惜啊,你判断错了形式……恐怕你张家会为此而消沉下去了……” 姜城外。 “大哥……这看上去可是正规军啊!咱们能打得过嘛?” 一个瘦小的汉字朝着身旁的老大忧心的喊道。 “哼哼,怕什么,张族长都已经给我传信了,听说里面主事的叫徐安,是个芝麻小官,麾下才一千骑兵,咱们可是有三千多人呢!怕什么!” 那老大冷哼一声,随口笑了笑,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弟兄们!宁远侯大人说了,只要咱们解决了这一次姜城的危机,他就奏请朝廷把我们编入正规军,侯爷说还要给我们每人至少十两银子!哈哈,有了这钱,咱们干什么不好!” 这老大的一番话,如同烈火烹油,瞬间点燃了众山贼心中的贪婪之火。他们纷纷叫嚣起来,眼中闪烁着对金钱和未来的渴望,仿佛那十两银子已经稳稳当当地揣进了各自的兜里。 “大哥说得对!咱们三千多人,还愁拿不下这区区一千骑兵?”一个满脸横肉的山贼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声音粗犷而兴奋。 “就是,听说那徐安还是个书生出身,哪懂什么行军打仗?咱们这些年走南闯北,什么阵仗没见过?”旁边一个瘦高的山贼也附和道,言语间满是不屑。 老二更是激动得满脸通红,他偷偷瞄了眼身旁的老大,心中暗自盘算着那笔银子到手后该如何行动。 他轻声对老大说:“大哥,等咱们拿了银子,你能不能跟宁远侯大人说说情,让我把那春香楼的柳姑娘赎出来?我……我……”说到这里,老二竟有些不好意思了,声音也低了下去。 老大闻言,哈哈大笑,拍着老二的肩膀道:“兄弟,你放心!只要咱们这次立了大功,别说一个柳姑娘,就是十个八个,我也帮你赎回来!” 这话一出,周围的山贼也跟着起哄,一时间,整个队伍都被一种莫名的亢奋情绪所笼罩。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拿着银子,在城中肆意挥霍,享受着从未有过的荣华富贵的场景。 第93章 三千!那可是三千兵马! 这个时候,王猛骑着马匹缓缓走出城门,眯了眯眼睛,看着眼前不远处的那些山贼,嘟囔了一句散兵游勇,然后高喊了一句,“小徐大人有令,杀无赦!” 随着这一句话落下,周边大约四百多位骑兵全部拔刀。 “大哥!你看!对面才来了几百人!哈哈哈!不值一提!大哥!我来打头阵!” 老二哈哈一笑,没等着老大回复,扛起来自己的刀吼了一声,就冲了上去。 王猛的眼神如同鹰隼般锐利,他轻轻一提缰绳,战马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意志,猛地向前一跃,瞬间拉近了与冲在最前面的老二之间的距离。 老二见状,心中一惊,但手中的大刀已经挥出,带着呼啸的风声向王猛砍去。 然而,王猛的动作比他更快,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他手中的长枪如同灵蛇出洞,轻轻一挑,便精准无误地击中了老二的大刀,只听“当”的一声巨响,老二只觉得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传来,手中的大刀竟被震得脱手而出,飞向了半空。 王猛手中的长枪还是随便捡来的一柄,马上作战,最好的武器就是长枪! 还未等老二反应过来,王猛的长枪已经化作一道闪电,直刺老二的胸膛。老二瞪大了眼睛,惊恐之色溢于言表,他试图躲避,但已经为时过晚。长枪毫不留情地穿透了他的护甲,刺入了他的心脏。 老二的身体颤抖了一下,随后无力地倒在了地上,鲜血迅速染红了地面。 这一幕发生得太过突然,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那些原本还沉浸在幻想中的山贼们,此刻纷纷停下了脚步,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和恐惧。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看似简单的冲锋,竟然会以如此惨烈的方式结束。 “老二!”老大怒吼一声,目眦欲裂。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兄弟在自己眼前倒下,心中的愤怒和悲痛瞬间被点燃。他猛地拔出腰间的长刀,指着王猛,声音沙哑而充满仇恨:“给我杀!为老二报仇!” 随着老大的怒吼,剩下的山贼们仿佛被唤醒了沉睡的野兽,他们纷纷怒吼着,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向王猛和他的骑兵们扑去。然而,他们的攻击在训练有素的骑兵面前显得如此无力。 王猛一马当先,长枪挥舞间,带起一片片寒光,每一次出击都精准无比,山贼们在他面前如同割麦一般倒下。他的身后,骑兵们也展开了有序的冲锋,他们配合默契,利用战马的速度和冲击力,将山贼们的阵型冲得七零八落。 “杀!”骑兵们齐声呐喊,声音震天动地。他们手中的刀剑在阳光下闪耀着冷冽的光芒,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敌人的倒下。山贼们虽然人数众多,但在骑兵们的猛烈攻势下,却显得如此脆弱和无助。 “列阵!”王猛突然高声喝道,声音穿透战场的喧嚣,清晰地传入每一个骑兵的耳中。骑兵们闻言,迅速调整队形,由原先的冲锋模式转变为防御与进攻并重的方阵。 他们彼此之间的默契仿佛经过千百次演练,无需多言便能理解对方的意图。 这种变化让山贼们措手不及,他们原本就松散的阵型在骑兵们的冲击下更加混乱不堪。许多山贼在慌乱中相互碰撞,甚至误伤了自己的同伴。 而骑兵们则趁机发动猛烈的攻击,他们的刀剑如同死神的镰刀,无情地收割着生命。 “啊!”随着一声惨叫,一个山贼被一名骑兵从马上劈下,鲜血四溅。 这一幕如同连锁反应,激发了骑兵们更加旺盛的斗志。他们纷纷加大攻势,每一次挥刀都伴随着敌人的哀嚎与倒下。 山贼们的士气迅速崩溃,他们开始四散逃窜,企图寻找一线生机。 然而,王猛和他的骑兵们并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他们像是一群饥饿的狼群,紧追不舍地追击着那些逃窜的山贼。 王猛更是身先士卒,他的长枪如同游龙出海,时而刺向敌人的要害,时而横扫一片,无人能挡。在他的带领下,骑兵们势如破竹,所向披靡。 “大哥!救我!”一个山贼在绝望中向老大呼救,但他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战场的喧嚣之中。 老大此时也陷入了困境之中,他四周都是骑兵的围攻,根本无暇顾及他人的生死。他只能拼尽全力挥舞着手中的长刀,试图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然而,王猛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看准时机,猛地一提缰绳,战马瞬间加速,直冲向老大。 老大见状大惊失色,他拼命想要躲避,但已经为时过晚。王猛的长枪如同闪电般袭来,精准无误地刺穿了他的护甲和胸膛。老大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倒在了地上。 “宁远侯误我啊!” 随着老大的倒下,剩余的山贼们更是失去了斗志。他们纷纷扔下武器投降或者继续逃窜但很快就被骑兵们一一俘虏或击杀。整个战场很快就被骑兵们控制住了局面山贼们的抵抗如同秋风扫落叶般不堪一击。 四百对三千!完胜! 一炷香后,姜城,曹府,大堂。 “小徐大人……外面三千山贼已经全部被拿下,还有大致五百多人的俘虏……” 王猛快步走入大堂中,身上还有些许浸染的血迹,这一幕让一旁的十一位贵族都暗暗心惊。 “唔……俘虏……呵呵,能收复的就收了吧……” 徐安微微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满不在意的说着。 “什么……三千!那可是三千兵马!” 而一旁的张家族长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相信。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堂内回荡,带着几分难以置信与惊恐。他瞪大的双眼仿佛要穿透徐安那淡然的表情,寻找一丝玩笑的痕迹,但只看到了对方眼中深邃的智慧与不容置疑的坚定。 “三千兵马,竟……竟如此轻易便被瓦解……”他喃喃自语,声音中满是震撼与不甘。四周的空气似乎凝固,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张家族长突然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此时,大堂内的其余十位贵族面面相觑,从彼此的眼神中读出了同样的情绪——震惊、敬畏以及一丝隐隐的惶恐。他们之中,有人开始悄悄交换着眼神,仿佛在无声地商议着什么。 终于,一位身着华服、面容威严的老者缓缓站出,他深深地看了徐安一眼,然后缓缓跪下,声音低沉而有力:“小徐大人智勇双全,以少胜多,实乃我姜城之福。我等愿誓死追随大人,共谋姜城安宁。” 随着这位族长的一跪,大堂内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牵引,其余九位贵族也纷纷效仿,齐刷刷地跪倒在地,异口同声地表态:“我等愿听从小徐大人指使!” 第94章 那就交给百姓吧 徐安望着眼前这一幕,内心稍稍安定。他轻轻抬手,示意众人起身,那温润如玉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诸位都是明白人……我最喜欢和明白人打交道了。” 言罢,他目光转向仍试图挣扎的张家族长,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张家族长,你暗中培植势力,更是要谋害朝廷命官,恐怕你活到头了……” 张家族长被这一说,脸色更是阴沉,他恶狠狠地瞪着徐安,仿佛要用眼神将对方吞噬。 “徐安,你不过是个九品小官,即使有陛下的金令,但又凭什么在这里指手画脚?我张家在姜城根深蒂固,岂是你能轻易动摇的!大不了,我张家举家搬迁至北辽!”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不甘与挑衅。 徐安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却无半点温度。 “哦?搬迁至北辽?呵呵,这可是确定要造反了呀!” 此言一出,大堂内顿时一片寂静,连空气中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息。张家族长见状,心知单凭口舌之争已难以扭转局势,便开始暗中向其他族长使眼色,企图拉拢他们共同对抗徐安。 然而,让他始料未及的是,那些原本或许心存犹豫的族长们,此时非但没有响应他的号召,反而纷纷站了出来,一个个开始揭露张家子弟近年来的恶行。 “张族长,你可知你家族中的几位公子,强占民女,逼得人家家破人亡,此事在城中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一位中年族长愤慨地说道。 “还有,张家商队横行霸道,沿途收取高额过路费,压榨小商小贩,弄得民不聊生。”另一位族长补充道。 “更有甚者,张家还暗中勾结山贼,与宁远侯合谋,意图里应外合,侵吞姜城土地!”一位年轻的族长,眼中闪烁着正义的光芒,大声指控道。 随着这些话语的落下,大堂内的气氛达到了高潮,张家族长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家族的罪行竟然如此昭然若揭,连这些平日里或明或暗与他有交情的族长都纷纷倒戈。 “你……你们……血口喷人!”张家族长气急败坏,终于失去了理智,他猛地一甩袖子,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般冲向徐安,双手成爪,企图扼住这个年轻官员的喉咙。 “住手!”王猛反应迅速,身形一闪便挡在了徐安面前,铁掌如钳,轻松制服了张家族长,将他重重摔在地上,两名侍卫立刻上前将其五花大绑。 徐安望着被王猛制服还仍在挣扎的张家族长,眼神中闪过一丝怒意。他缓缓站起身,环视四周,那深邃的目光仿佛能洞察人心,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张家族长,你如此嚣张跋扈,视王法于无物,本想着晚些时候再来收拾你,看样子你自己都不愿意啊……” 徐安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重锤,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 他往前跨出一步,朝着外面喊道:“来啊,去给吴大强说一声,把张家所有子嗣全部给我拿下,押解到宁远侯府,昭告全城百姓,今日我就要公审张家!” “喏……” 很快,一个甲士对着徐安应答一声,快速跑了出去。 “什么?徐安!你想干什么!哼哼……我张家儿郎岂会屈服于你?公审又如何?” 张家族长瞪大眼睛,不肯屈服。 “好!张族长不愧是人中豪杰!那就请张族长亲眼去看看吧,看看你那子嗣后辈是如何一个个头颅倒地的!” 徐安冷哼一声,满脸阴翳,恨不得把眼前人给生吞活剥了。 “诸位……你们也去观礼吧……这种场面,恐怕一辈子也见不了一次……” 紧接着,徐安又看了看颤颤巍巍站在一旁的十个家族族长,咧嘴一笑,朝着他们说道。 “唔……喏!” 这十位族长缩了缩脖子,无奈下只能点头称是。 “徐安!你不得好死!啊啊啊……徐安!你敢对我辈后代下此毒手!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张家族长听到徐安这话,瞬间大惊,他哪里还有先前的平淡,一脸惊恐,咒骂着徐安,而后者却摆了摆手,随即身旁的两个甲士就押解着张家族长前往法场。 “这……徐大人,在下斗胆问一句,不知道我这十个家族中如何选出可以继续留在姜城的两个?” 这个时候,一个中年汉子朝着徐安轻声问道。 “哦?呵呵,简单!既然你们想要留在姜城,那么自然由百姓决定咯!等我处理完张家的事情,就让百姓来说说你等家族做过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要是有些大奸大恶的人,那么就当场处死吧……” 徐安的话说的很轻易,仿佛是在说一件很轻松的事情。 可这话落在众人的耳中,都掀起来了波涛。 什么叫做大奸大恶之人?那还不是徐安一个人说的算的嘛! 难道徐安真想要在这姜城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嘛? 他这是想要留下三个贵族?不!他这是只想留下曹家一个贵族! 随着徐安那番话落下,大堂内的气氛再次凝固,每一个族长的心中都泛起了层层涟漪,恐惧、不安、愤怒与绝望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张复杂的情绪网。 那位提问的中年汉子,额头已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偷偷瞥了一眼周围,只见其他族长也是面色各异,有的面露惊恐,有的则是不甘与愤怒交织。 他心中暗想:“徐安此人,手段狠辣,心思缜密,今日之举,显然是要彻底洗牌姜城的势力格局。我等若不能自保,只怕家族也将步入张家后尘。” 一位年长的族长,胡须微颤,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他心中也暗忖:“我族虽非大恶,但亦有小过,若真让百姓评判,难保不被揪出。徐安此计,实则是逼我们自行清理门户,以求自保。” 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曹家族长显得格外冷静,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心中暗自盘算:“徐安此举,果真毒辣!看似无情,实则为我曹家铺路。张家一倒,其余家族自顾不暇,我曹家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巩固地位,甚至更进一步。只是,这徐安也非池中之物,日后还需小心应对。” 第95章 畜生!简直是畜生 两柱香后,宁远侯府外的广场上,人声鼎沸,仿佛整个姜城的情绪都汇聚于此。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每个人的脸上,却掩不住他们眼中的复杂情绪。 “听说了么?徐大人今天要公开审判张家所有人!” 一位衣着朴素的中年妇女拉着身旁的朋友,声音中带着几分激动与期待。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光芒,那是长久以来被欺压后终于看到希望的火花。 “我当然知道!徐大人可是咱们姜城的救星啊!张家那群纨绔子弟,平日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如今落得这般田地,真是大快人心!” 旁边一位青年男子义愤填膺地附和道,他的拳头紧握,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满与愤怒都倾泻而出。 人群中,议论声此起彼伏,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对张家恶行的痛恨,以及对徐安此举的赞许。 他们或站或坐,或交头接耳,或高声议论,但共同的目标都是指向张家,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家族。 然而,在这股欢欣鼓舞的浪潮中,也夹杂着一些不同的声音。 “唉,话虽如此,可我还是担心啊。张家是倒了,那其他那些贵族呢?他们平日里也没少干坏事,徐大人会不会只是做做样子,只收拾张家这一个?”一位老者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对自己的老伴说道。 老伴闻言,也是叹了口气,眼中满是对未来的不确定:“是啊,咱们这些平民百姓,又能怎么样呢?只希望徐大人能真正为咱们做主,还姜城一个太平吧。”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之际,一阵整齐的步伐声打破了广场的喧嚣。只见一队甲士开路,徐安身着朴素,步伐稳健地步入人群之中。 他的出现,立刻引起了人群的骚动,欢呼声、掌声此起彼伏,仿佛是在迎接一位凯旋的英雄。 “徐大人!徐大人!”人们纷纷高呼,有的甚至跪倒在地,以最朴素的方式表达着对徐安的敬意与感激。 徐安见状,微微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他环视四周,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透露出一丝丝坚定,竟然来了这么多人! 看样子这张家的所作所为,已经让全城的人都忍受不住了! 就在这时,一位颤颤巍巍的老汉从人群中挤出,他满脸泪痕,双手颤抖着抓住徐安的手,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老人家……怎么了?” “徐大人,您……您真的要公审张家吗?”他的声音哽咽,充满了期待与不安。 徐安轻轻点头,目光温和而坚定:“老人家,您放心,我徐安说到做到。张家作恶多端,今日必受严惩。今日所有人都可以诉说冤情,凡是死罪的,当场处死!” 老汉闻言,泪水如决堤般涌出,他跪倒在地,痛哭失声:“徐大人啊,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张家那三少爷,他……他抢走了我的孙女,还杀了我一家老小啊!” “徐大人……我那孙女只是上街为我老人家卖菜,没想到竟然就被那张家三少爷给相中了……说是看我孙女卖的菜很新鲜,非得要让我孙女去送到张家府上,我那孙女也傻啊,一听愿意把所有的菜都要了,就开心的跟他去了张家府邸……” 老汉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滚落在衣襟上,他的声音因悲痛而颤抖,却更加清晰地勾勒出那个令人发指的悲剧。 “徐大人,我那孙女进了张家府邸后,就再也没能回来。我等了整整一天一夜,心中焦急万分,生怕她出了什么意外。” “第二天清晨,我去到那张家府邸询问,却被一群恶奴拦在门外,他们不仅不告诉我孙女的下落,还嘲笑我是乡下来的土包子,不配进张家的大门。” 老汉说到这里,双手紧握成拳,仿佛要将那些记忆中的屈辱与愤怒一同捏碎。 “我……我不甘心啊,那是我唯一的孙女,她那么善良,那么孝顺。于是,我跪在张家府邸前,苦苦哀求他们让我见孙女一面。” “可是,我等来的却是张家三少爷的冷笑和他身边那群恶奴的嘲笑。他们告诉我,我孙女已经被三少爷‘看中’,成了他的玩物,让我别再痴心妄想。” 老汉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每一次回忆都是对他心灵的又一次凌迟。 “我……我当时心如刀绞,却无能为力。我只能跪在那里,希望上天能开眼,救救我的孙女。可是,上天没有听到我的祈祷,反而让我听到了更可怕的消息。” “那天夜里,张家府邸里传来了惨叫声,我……我偷偷靠近,从门缝里看到……看到张家三少爷正用鞭子抽打我的孙女,她的身上布满了伤痕,鲜血淋漓。我……我想冲进去救她,可是……可是……” 老汉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身体也因激动而颤抖不已。 徐安一直阴沉着脸色,他紧紧握住老汉的手。 “后来……后来……”老汉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后来,张家三少爷玩腻了,就……就让人把我的孙女丢出了府邸,扔在了大街上。我……我跑过去抱起她,她已经……已经没有气息了。她的眼睛还睁着,我此生也忘不了我那孙女的眼神啊……” 老汉说到这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放声大哭起来。 “徐大人……我那儿子三年前伤了腿,是个残废,只能卧床,我那儿媳也只在家织织布,张家那三少爷,见此还不愿意死心,不知道怎么找到我家的,说我儿竟然可以生出来这么俊俏的闺女,他愣是让我那卧床的儿子,与儿媳当场要再生出来一个女儿!” 老汉强忍着泪水,双手握拳,满脸悲愤…… “我儿不从,那三少爷竟然对我儿媳出手,我儿媳性子刚烈啊,当场就撞死在门框上,那成想那三少爷还不死心,说什么也要玷污我那儿媳的尸体,还让我那苦命的儿子亲眼看着,可怜我儿连床都下不了,悲愤之下,也咬舌自尽了!” “啊……苍天不公啊!等我回到家,活着的也只剩下老汉我独身一人了……” 周围的群众也被老汉的遭遇深深打动,他们有的低声抽泣,有的愤怒地咒骂张家三少爷的暴行。整个广场陷入了一片悲伤与愤怒的氛围之中。 徐安听的心惊胆跳,他没想到张家三少爷的恶行竟然如此令人发指,连一个无辜的少女都不放过,竟然还逼死了一家人! 畜生!简直是畜生! 徐安狠狠的咬着牙,心中愤怒层层攀升。 第96章 凌迟处死 “哈哈哈……” 这个时候,突然一声大笑,让所有人都惊住了。 只见人群中央法场之上,有一个公子被绳索绑着跪在地上,长相的确俊朗。 “就是他!徐大人!那人就是张家三公子!” 老汉眯了眯眼睛,看清了此人的面目,大惊,指着他朝着徐安喊道。 张家三少爷见状,非但没有丝毫悔意,反而更加嚣张地大笑起来:“哈哈,你们这群下等人,以为这样就能奈何得了我?我张家乃是姜城的贵族,你们又能奈我何?” 张家三少爷的笑声在广场上回荡,如同寒风中的利刃,割裂了空气,也割裂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他的眼神中满是不屑与狂妄,仿佛即便是此刻被五花大绑,也依旧能掌控全局。 “哼,你这老东西,真是可笑至极!”张家三少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如蛇般阴冷地扫过老汉. “你以为你是谁?区区一个下等人,也敢在我面前叫嚣?我告诉你,我宠幸你孙女,那是她的荣幸,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可惜啊,她性子太烈,不懂得享受这份恩赐,这才落得如此下场。” 老汉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身体因愤怒而颤抖得更加厉害。他瞪大眼睛,怒视着张家三少爷,仿佛要用眼神将他千刀万剐。“你……你这个畜生!你简直不是人!” 老汉的声音嘶哑而绝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张家三少爷却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笑得更加张狂:“哈哈,我当然不是人,我是张家三少爷,是姜城的贵族,你们这些下等人,怎么可能理解我的高贵?” 他的话音刚落,一旁的王猛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作为皇宫禁卫军统领,一直身居皇宫之中,还从没见过如此荒唐的事情,如今早已对张家三少爷的恶行忍无可忍。 只见王猛身形一动,如同猎豹般迅猛,瞬间冲到张家三少爷面前,一把抓起他的右腿,只听“咔嚓”一声,张家三少爷的惨叫声响彻云霄。 “啊——!”张家三少爷的脸因剧痛而扭曲,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王猛。 “你……你敢废我一条腿!”张家三少爷的声音因愤怒和疼痛而变得扭曲,“你等着,我父亲不会放过你的!他会让你生不如死!” 然而,王猛却只是冷冷一笑,目光中没有丝毫畏惧:“张家三少爷,你们张家所有人如今都被捆绑在这里,难道还没有一点点恐惧么……” 张家三少爷闻言,脸色更加狰狞,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因失去了一条腿和捆绑的原因,而重重摔倒在地。 但他依旧没有放弃嚣张的气焰,大骂道:“你们这些下等人,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屈服吗?告诉你们,我父亲已经命令城外的山贼进攻姜城了!用不了多久,整个姜城都将陷入火海之中!你们最好快点放了我,否则等山贼攻进城来,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哦?张族长……难道你没告诉你这好大儿城外山贼都已经伏法的事情么……” 徐安冷哼一声,撇了撇头,在人群的另一边张家族长此刻浑身颤抖被两个甲士押解着。 “父亲……父亲大人……您……您怎么会如此?” “父亲……” “族长!” 这个时候,人群才认出来张家族长的身份,尤其是中央跪着的那些张家子嗣,全部大惊。 他们怎么敢想象张家族长会沦落到这个模样。 “不可能!父亲大人!告诉我,这狗娘养的徐安是骗我的!您不是告诉我城外可是有三千多的山贼么……不是告诉我只要攻破了姜城,咱们就能当宁远侯了么……父亲!” 张家三公子此刻哪里还顾得上腿上传来的疼痛感,伸着脖子朝着张家族长大吼。 张家族长望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悲愤交加,五味杂陈。他那张苍老而疲惫的脸上,此刻布满了复杂的情绪。 他颤抖着双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那些平日里威严的话语,此刻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无法掩盖家族即将覆灭的事实。 张家三少爷仿佛已经失去了理智,他时而放声大笑,时而痛哭流涕,整个人如同疯子一般。 他的目光在徐安、王猛以及周围的人群之间游离,那一刻,他仿佛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有多么绝望,眼中的嚣张与狂妄逐渐被恐惧所取代。 “不……不可能……父亲……救我……救我……”张家三少爷的声音中带着哭腔,他挣扎着想要向张家族长爬去,却一次次被绳索和伤痛所束缚。他的脸上写满了惊恐与绝望,仿佛已经预见到自己即将面临的命运。 徐安见状,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冷厉。 他深知张家三少爷的恶行已经激起了民愤,如果不严惩不贷,将难以平民愤、正法纪。于是,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张家三少爷,你作恶多端,害人无数,今日便是你偿还罪孽的时候。来人,准备行刑!凌迟处死!” 随着徐安的一声令下,周围的甲士们迅速行动起来,他们搬来了行刑所需的器具,严阵以待。 张家三少爷见状,更加恐惧起来,他开始拼命求饶,声音中带着哭腔:“徐大人……徐大人饶命啊!我愿意赎罪……我愿意赔偿……只要你放了我……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凌迟处死,俗名千刀万剐! 然而,徐安却不为所动,他冷冷地看着张家三少爷,眼中没有丝毫的怜悯。这等畜生,该死!他挥了挥手,示意甲士们开始行刑。 甲士们得令后,迅速上前,将张家三少爷牢牢按住。随着一声令下,锋利的刀刃开始在他身上划过,每一刀都伴随着张家三少爷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这阵阵的哭喊在广场上回荡,却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同情与怜悯,反而激起了周围百姓的欢呼与叫好。 张家族长在一旁目睹了这一切,他的双眼圆睁,充满了不可置信与悲痛。 他试图挣扎起身,想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但无奈身体虚弱无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宠爱的孩子遭受如此酷刑。终于,在张家三少爷的哭喊声达到顶点时,张家族长再也承受不住这份巨大的刺激与打击,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嗯?来啊!把他给我弄醒,让他给我瞪大眼睛,亲眼看着这个作恶多端的儿子是如何死的!” 第97章 我王家愿意成为庶民 百姓们见到徐安对张家三少爷的严厉审判与惩处,心中积压已久的愤怒与不满终于得到了宣泄。 他们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的眼含热泪,有的则紧握双拳,仿佛是在为这迟来的正义欢呼。一时间,广场上的气氛变得异常热烈,而这份热烈中,又夹杂着对过往苦难的深刻反思与对未来的期许。 “徐大人真是青天大老爷啊!”一位衣衫褴褛的老者颤巍巍地站起身,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张家三少爷平日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今日终于得到报应了!” “对!还有张家大少爷,他也不是好东西!” 一个年轻小伙愤愤不平地站了出来,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强占民田,逼得我们村里好几户人家家破人亡,这事儿也得有个说法!” 此言一出,如同投入湖中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百姓们纷纷响应,争相控诉张家大少爷的恶行,声音此起彼伏,汇聚成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徐安闻言,目光更加坚定,他挥手示意众人安静,然后沉声道:“诸位乡亲放心,今日我徐安在此,定要为你们讨回公道。张家大少爷若真有恶行,我必依法严惩,绝不姑息!” “你……你们想干什么……我错了!我错了!父亲救我!父亲,难道您真的要看着我张家覆灭嘛!” 而张家大少爷看到百姓把矛头指向了自己,瞬间惊恐起来。 张家族长此刻颤抖着身体,激动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这一次他才真正的害怕了,徐安果真是个毒士! 如果今日姜城的事情传出去,恐怕整个大乾王朝都会震动。一叶知秋,徐安这是要准备和大乾王朝全部的贵族为敌! 随着张家大少爷头颅落地,第三个、第四个控诉者接踵而至。 徐安一一审理,依法判决,每宣判一项罪行,都引来百姓们的阵阵欢呼。 而此刻,其余十个家族的人目睹了这一切,无不心惊胆战。 “诸位……徐大人这是想干什么?竟然做了这么大的动静!” 其中的一个家族族长凑过来,对着其余的九个人说道。 其余九个家族的族长,在目睹了张家三少爷的惨烈下场以及张家大少爷的迅速伏法后,心中如同被巨石压住,难以喘息。 他们相互对视,眼中既有恐惧也有不解,仿佛在这一刻,他们才真正意识到,徐安的决心仿佛并不是仅在姜城贵族之中。 这一个小小的九品官员,似乎并不是能在他们掌控之中的。 “徐大人这是要彻底清算我们贵族的罪行吗?” 一位族长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他如此雷厉风行,难道就不怕引起贵族阶层的反弹,乃至整个王朝的动荡吗?” “是啊,张家虽非顶尖世家,但在大乾王朝贵族行列中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徐安如此不留情面,显然是铁了心要对我们动手。” 另一位族长接过话茬,眉头紧锁,“我们得尽快商议对策,不能坐以待毙。” 然而,正当他们密谋对策之时,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打破了沉默。王家家主,这位平日里以沉稳著称的贵族领袖,突然站了出来,径直走向徐安,他的步伐虽显沉重,却异常坚定。 “徐大人,我王家已决定彻底放弃贵族身份,将全部财产上交国家,家族成员甘愿贬为庶民,只求徐大人能念在王家主动认罪的份上,为王家留下一条生路。” 王家家主的这一番话,如同平地惊雷,在众家族族长之间炸开了锅。他们面面相觑,他王家竟然愿意放弃家产? 徐安闻言,脸上也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便被一抹不易察觉的满意所取代。 看样子王家已经知道自己的想法了…… 不得不所,还是有聪明人的! 徐安直视着王家家主,声音沉稳而有力:“王族长深明大义,徐某佩服。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虽感激王家之诚意,却也需依法行事。凡触犯大乾律法者,无论贵贱,皆需受到应有的惩罚。” 王家家主闻言,心中虽有不甘,却也明白这是当前最好的结果。他躬身行礼,语气中满是感激:“多谢徐大人宽宏大量,王家上下定当铭记在心,日后必当遵纪守法,绝不再犯。” “这……王家主……你……” 这一幕让其余的几位家主长大了嘴巴,好像没人敢相信作为上三族的王家竟然能急流勇退。 “诸位……以后要是谁成为了另外两个名额的贵族,还请多多关照我王家!在下在这给诸位行礼了……” 王家族长说着就对着这九个人拱了拱手,这让后者都惊慌起来。 “另外……我劝诸位还是要看清楚形势……告辞!” 王家族长想了想,然后不情愿的开口朝着这九个人说道,言语中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这……” “徐大人!我李家也愿像王家一样……” 果然,王家族长刚离开,同样作为上三族的李家也坚持不住了,连忙拱手朝着徐安说道。 “唔……允了!” 徐安嘴角微笑,看着众人,轻声说道。 “禀告大人……我周家……” “大人……” 此刻上三族除了张家被灭族之外,其余两家也都自愿放弃,这让剩余的人也不敢再坚持下去,刹那间好几个人就上前一步,向徐安表露心意。 现在激流勇退还能保留血脉,可要是继续撑下去,谁知道会不会成为张家那样? 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至此,十二个家族,除了曹家早就拜入徐安门下,张家被灭族,八个家族自愿放弃贵族身份,就剩下了两个。 分别是杨家和苏家。 此刻两个家族族长面面相觑着,他俩一直忍到了最后。 根据徐安之前所说的只留下三个家族,而他们正可以占有剩余的两个名额。 “唔……现在就剩下你们两个家族了呀……” 徐安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看着两个家族微微一笑,只是这个笑容中蕴含着一些其他的东西,让人感觉意味深长。 而这俩人见到徐安对自己说话,都情不自禁的应允了一声,低着头,内心火热着。 如果他们能够保持贵族身份,他们相信,自己的家族肯定能够再进一步! 第98章 大人,曹家有罪 就在这时,一位满头白发、衣衫褴褛的老婆婆,颤巍巍地从人群边缘走出。 她抬起头,那双布满皱纹却异常坚定的眼睛直视着徐安,声音虽沙哑却穿透力十足:“徐大人,老身斗胆一问,今日之审,是否只为张家一家之过?” 徐安闻言,目光微敛,环视四周,见众人皆因老婆婆的突然出现而静默,便缓缓开口:“本官在此,非为一家之私,而是为姜城乃至大乾之公义。若有冤情,皆可呈上,本官自会一一审理。” 老婆婆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之光,她深吸一口气,仿佛是在积攒所有的勇气,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老身有冤,求大人做主!曹家长子曹明兴,仗势欺人,横行乡里,数日前,他因一时之怒,竟将我儿残忍杀害,抛尸荒野。老身多方奔走,却无人敢为老身做主,今日见徐大人公正严明,特来伸冤!” “大人!曹家有罪啊!” 此言一出,如同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波澜。 这个时候,张家族长本已因家族覆灭而心如死灰,双眼无神,但此刻听到老婆婆的控诉,眼中竟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他猛地抬头,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仿佛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大笑道:“哈哈哈,徐大人,你可曾听到?这老婆婆所言非虚,曹家之恶,与我张家无二!你既言公正无私,又当如何处置曹家?” 他的笑声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仿佛在挑衅,又似在嘲讽。其余各家族长也面露复杂之色,他们之中不乏与曹家有所瓜葛者,但此刻,却都选择了沉默,静观事态发展。 曹家可是第一个拜入徐安门下的人,并且徐安还是在曹家休憩的,这样做不等于是打徐安的脸嘛! 难道要徐安对自己手下人出手不成? 可是徐安不惩戒曹家的话,那刚刚的那些举动在此刻都会作废! 张家族长自然明白这个问题,他此刻清醒过来,一脸的幸灾乐祸。 自己的家族已经覆灭,他自然是想要拉人下马。 “徐安!那曹家长子恐怕做的恶事还不少!你之前口口说我三子是畜生,那曹家长子也不差!呵呵,那曹明兴可是我儿最忠实的走狗!” 张家族长意犹未尽,冲着徐安大声嚷嚷道,一副临死挣扎的样子。 站在一旁其余的几位族长都相视一眼,看向了同样在一旁的曹家话事人曹立,想看看他是怎么处理。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曹立也像他们一样,自动退出贵族行列…… 可是,曹立他敢么? 他既然是第一个拜入徐安门下的,那么对家族的感情自然深重! “哦?老婆婆……你这话当真?” 徐安依旧面带微笑,看着眼前的老婆婆,轻声询问道。 “徐大人,老身所说句句属实!若有半点虚假,就请大人把我杀了!” 老婆婆显然有点激动,重重地拍打着自己的胸膛,对徐安说道。 徐安的目光在曹立与张家族长之间来回穿梭,最终定格在曹立身上,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曹立,你身为曹家族长,对于你长子曹明兴的行为,可有耳闻?” 曹立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他深知此事若真,不仅关乎曹家的声誉,更可能影响到徐安对自己的信任。 他紧抿双唇,目光在徐安与老婆婆之间游移,心中五味杂陈。片刻之后,他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躬身向徐安行礼道:“徐大人,此事关系重大,我需要时间核实。请大人给我一炷香的时间,我定当给大人一个满意的答复。” 徐安微微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许。 “好!我就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来啊,燃上一炷香!” 于是,他挥手示意侍卫取来一炷香,点燃后置于案上,沉声道:“曹家主,你可看好了!这一炷香如今就在这里,若是一炷香的时间你还没回来,恐怕今日姜城又要多一个张家了!” 让人没想到的是,徐安的语气竟然如此恶劣,仿佛没把曹立当作自己人一样。 这可让其余的几个家主感觉很不对劲了。 难道曹立拜入徐安门下的事情是假的不成? 徐安竟然也不维护曹家,还是说现在徐安也有点骑虎难下了? 曹立再次躬身致谢,随后抬头望向徐安,犹豫片刻后,又提出一个请求:“徐大人,为确保此事的公正性,我想请王猛统领随我同去,以便随时向大人汇报情况。” 徐安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他自然明白曹立的用意。王猛,作为他的心腹之人,不仅武艺高强,更是忠诚可靠。曹立此举,无疑是想借王猛来监督自己,同时也是在向徐安表明自己的决心与诚意。 “好,王统领,你便随曹族长走一趟吧。”徐安爽快地答应,同时向王猛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王猛领命,大步走到曹立身侧,两人一前一后,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气势离开了现场。周围的人群再次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一炷缓缓燃烧的香上,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回到曹家,曹立的脸色依旧阴沉,他直接穿过庭院,来到家族议事厅,猛地推开门,大声喝道:“曹明兴!” 厅内,正在与几位志同道合的朋友商议对策的曹明兴被这一声突如其来的怒吼吓了一跳,他抬头望向门口,只见父亲曹立满脸怒容,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但他还是强作镇定,起身走向曹立。 至于刚才那群志同道合的朋友对自己恭维的话,也不敢再去回味。 “父亲大人,您找我?是出了什么事?”曹明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但眼神中的慌乱却出卖了他。 曹立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用凌厉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儿子,仿佛要穿透他的灵魂。良久,他才缓缓开口:“明兴,今日徐大人在宁远侯门前摆上了法场,审判张家,如今张家算是覆灭了。” “唔……这可是大喜啊!父亲大人,这样一来,咱们曹家又少了一个劲敌!父亲大人,此事应该庆贺!” 曹明兴哈哈一笑,脸色变得好看起来。 如此的话,凭借着自己的身份,完全可以成为姜城的大公子!总算可以不用在那张家三公子的屁股后面跟着跑了! “哼……可是,却有一位老婆婆,当众说你胡作非为,干了好些丧尽良心的事情!” 可曹立只是冷哼一声,悄咪咪看了一眼倚靠在门框上的王猛,随即脸色依旧冷峻,对着曹明兴很是恼怒。 第99章 柳氏 曹明兴闻言,心中一紧,但他还是强装镇定,试图狡辩:“父亲,那不过是那老婆婆的一面之词,她定是受人指使,故意来诬陷我。我曹明兴行事光明磊落,怎会做出那等伤天害理之事?” 曹立见曹明兴仍试图狡辩,胸中怒火更甚,他猛地跨前一步,声音低沉而有力:“明兴,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三个月前,深夜时分,你屋中为何会传来女子的哭泣声?那女子是谁?你又对她做了什么?” 曹明兴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万万没想到,父亲竟然连这等私密之事都了如指掌。他心中一阵慌乱,但表面上仍强作镇定,试图做最后的挣扎:“父亲,那……那只是误会,我并未对她如何,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曹立的声音如同寒冰,字字句句都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私下里干的那些勾当吗?强抢民女,逼良为娼,这些还不够吗?” 曹明兴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再也无法保持镇定,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父亲,孩儿知错了!孩儿一时糊涂,被欲望蒙蔽了双眼,做出了那些伤天害理之事。但孩儿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求父亲看在孩儿是初犯的份上,饶过孩儿这一次吧!” 曹立见状,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深知,今日之事已非家丑不可外扬那么简单,而是关乎曹家的生死存亡。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怒火,对曹明兴厉声道:“明兴,你可知你今日之举,不仅玷污了曹家的门楣,更让为父心寒!” 曹明兴此时已是大汗淋漓,他从未见过父亲如此愤怒,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惧意。他连忙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地恳求道:“父亲大人息怒,孩儿知错了!但那些事情,孩儿……孩儿也是一时糊涂,被那些狐朋狗友蛊惑了心智啊!” 他猛地一甩袖子,怒喝道:“住口!你身为曹家长子,不思进取,反而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你让我如何饶你?你让我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父亲,孩儿知错了!孩儿真的知错了!” 曹明兴磕头如捣蒜,额头很快便渗出了鲜血,“父亲与徐大人关系匪浅,难道徐大人就不能看在父亲的面子上,原谅孩儿这一次吗?” 曹明兴急中生智,试图将话题引向徐安,希望以此减轻自己的罪责。 曹立闻言,脸色更加阴沉,他猛地转身,怒视着曹明兴:“你竟敢在此妄议徐大人?王统领就在此,你岂可如此无礼!” 曹明兴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看了一眼王猛,似乎在自己的印象中王猛真是徐安的手下,这才连忙磕头认错:“孩儿知错,孩儿知错!请父亲大人息怒!” 曹立瞪了曹明兴一眼,随即将目光转向王猛,语气缓和了许多:“王统领,让你见笑了。我曹家家教不严,出了这等逆子,实在是家门不幸。” 王猛始终在一旁默默观察,没有插话。 曹立见到王猛没动作,这才舒了一口气。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再次看向曹明兴:“明兴,你告诉我,那些事情是否属实?” 曹明兴知道,此刻再狡辩也无济于事,只能低下头,低声承认:“是……是孩儿做的。” 曹立闻言,心如刀绞。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寄予厚望的长子,竟然会堕落至此。他闭上眼睛,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良久才缓缓睁开,声音沙哑地说道:“明兴啊明兴,你可知你肩上承载着曹家的未来?你可知你的行为会给曹家带来多大的灾难?你……你让我太失望了!”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女子的大吼声,紧接着,曹立的正妻柳氏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她一看到跪在地上的曹明兴和满脸怒容的曹立,立刻明白了发生了什么,顿时泪如雨下,哭喊道:“曹立,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们的儿子?他可是你的亲生骨肉啊!” “下人告诉我你在斥责兴儿,我还不相信!如今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曹家没有一个好东西!兴儿可是你的长子!怎么?不想要兴儿了?想把家主的位置传给别的狐狸精生出的孬种嘛?” 儿曹明兴见到母亲前来,仿佛找到了救星一般,连忙扑到柳氏怀里,一脸委屈地说道:“母亲,父亲他想要废掉我长子的地位!” 柳氏闻言,更是怒不可遏,她一把推开曹明兴,转身对着曹立大骂道:“曹立,你疯了吗?明兴是你的儿子,是曹家的未来!你怎么能因为一点小事就想要废掉他?你这样做对得起我吗?对得起你们曹家列祖列宗吗?” 柳氏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句句直戳曹立的心窝,她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双眼泛红,满脸皆是不可置信与伤心欲绝。她没想到,自己一生扶持的丈夫,竟会如此对待他们的亲生儿子。 “曹立,你看看你自己,你这是卸磨杀驴!我从刚刚及笄的年龄就跟随你了,你说!我前前后后为你做了多少事情!如今你绑上了徐大人的大腿了,怎么就想要把我踹一边去了?今天你敢废掉兴儿长子的身份,明日是不是你还要休了我?” 柳氏声嘶力竭地控诉着,仿佛要将这些年的委屈与不满一次性宣泄出来。 她不顾形象地扯着嗓子,继续撒泼道:“曹立,我告诉你,我柳氏不是那等可以随意欺辱的弱女子!你若真敢动兴儿一根汗毛,我就让你曹家鸡犬不宁!” 曹明兴见状,心中暗自窃喜,母亲的到来无疑给了他一线生机。 他趁机添油加醋,趴在柳氏肩头,用更加委屈的语调说道:“母亲,您说得对,父亲他这是要抛弃我们了。可我是无辜的啊,我只是被那些人带坏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母亲,您一定要救我,不能让我失去这长子的位置啊!” “母亲,父亲就是看上我那便宜二弟了,就是想把家主之位交给他!母亲,孩儿我对不起你啊!” 柳氏闻言,更是心疼不已,她紧紧抱住曹明兴,目光如炬地瞪着曹立:“你看看他,他还这么年轻,你怎么忍心这样对他?曹立,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敢动兴儿,我就跟你没完!我柳家也不是好惹的,大不了我带着兴儿回娘家,让你曹家成为全城的笑柄!” 第100章 亲儿威胁生父 曹立闻言,胸中怒火如火山般喷涌而出,他猛地跨前一步,双眼圆睁,仿佛要将满腔的愤怒与失望化作实质,将眼前这对母子吞噬。 “柳氏!你竟如此是非不分,颠倒黑白!”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你可知,明兴他究竟做了些什么?”曹立的声音在颤抖,那是愤怒与痛心交织的颤抖,“他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这些,都是他刚才亲口所说,铁证如山!” 柳氏闻言,脸色骤变,但她仍不愿相信,她摇头晃脑,泪水与愤怒交织在一起:“不,不可能!我的兴儿怎么会做出这等事来?定是你,曹立,你为了那个贱人生的孽种,想要废掉兴儿,这才编出这些谎话来诬陷他!” “你!”曹立被柳氏的话气得浑身发抖,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柳氏,你何时变得如此不可理喻?我曹立一生行事光明磊落,何曾有过半点虚假?你若不信,大可去查,去问,看看我说的是否属实!” 柳氏却像是被愤怒蒙蔽了双眼,她根本听不进任何解释,只一味地叫嚣着:“我不管,我只知道我的兴儿是无辜的!你若敢动他一根汗毛,我柳家绝不会善罢甘休!我们柳家虽不在十二大家族之列,但与张家交好,张家是如何的存在你自然知道,你若敢动我们,张家定会让你曹家付出代价!” 曹明兴见状,心中大定,有了母亲的支持,他仿佛找到了依靠,开始更加肆无忌惮地挑衅起曹立来:“父亲,你听到了吗?母亲说得对,你若是敢废了我,张家绝不会放过你!到时候,整个曹家都会因你而遭殃!” 曹立怒极反笑,他冷笑一声,目光如刀,直刺曹明兴:“张家?哼,你以为张家还能保你多久?告诉你,张家早已自身难保,现在全家都已经被徐大人抓起来进行公审,如今已是灰飞烟灭!你等妇道人家,难道没听传闻嘛!” 此言一出,犹如晴天霹雳,震得柳氏呆立当场。柳氏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你说什么?张家……张家没了?” 曹立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那眼神仿佛在说:“这就是你们依仗的后台,如今已化为乌有。” 柳氏惊恐万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一直以来依仗的张家,竟然就这样没了?她猛地看向曹立,眼中充满了恐惧与不甘:“你……你骗我!这不可能!” “我骗你?”曹立冷笑,“你以为我曹家为何会如此紧张此事?若非张家之事牵连甚广,我何至于如此动怒?现在兴儿已经被人当众举报!徐大人只给我一炷香的时间,这件事情必须解决!” 曹明兴闻言,如遭雷击,他瘫软在地,再也无法言语。而柳氏,则是彻底崩溃,她尖叫着扑向曹立,仿佛要撕碎他一般:“你胡说!你胡说!你为了那个孽种,竟然编出这样的谎话来害我们母子!” 曹立身形未动,只是冷冷地看着柳氏,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知道,今日之事,已无法善了。他猛地抽出腰间宝剑,剑光如电,直取曹明兴而来。 “不!”柳氏见状,大惊失色,她不顾一切地扑到曹明兴身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剑。 但曹立并未真的想要取曹明兴性命,他只是在愤怒之下,想要给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一个深刻的教训。于是,剑锋一转,只听“咔嚓”一声,曹明兴的右臂应声而断,鲜血喷涌而出。 “啊——!”曹明兴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他捂着断臂,痛苦地在地上打滚。柳氏则是尖叫着,疯狂地扑向曹立,试图攻击他,但她的力量在曹立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你……你竟敢如此对我儿!”柳氏哭喊着,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愤怒,“曹立,你等着,我柳家不会放过你的!我们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曹明兴的惨叫在空旷的厅堂内回荡,每一声都像是利刃,切割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脏。他的眼神中,从最初的震惊与痛苦迅速转变为刻骨的仇恨,那仇恨如同被点燃的野火,迅速蔓延至全身,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 “曹立!你这个刽子手!你杀了我,你杀了我啊!”曹明兴嘶吼着,声音因愤怒和痛苦而变得扭曲。 “你以为这样就能掩盖你所有的罪行了吗?我告诉你,我死也不会放过你!我要把你暗中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全都公之于众,让天下人都知道你曹立是个什么样的人!” 此言一出,曹立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紧握宝剑的手微微颤抖,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他迅速扫视了一圈周围,特别是注意到了一直默默站立在门口的王猛。王猛的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一切,却又保持着绝对的冷静与沉默。曹立心中一凛,他知道,此刻的每一个举动都可能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 要是让曹明兴把自己的那些丑事都抖落出来,此事传到小徐大人的耳中,那自己也就完了。 “明兴,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吗?”曹立的声音低沉而沉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你以为你所说的一切,就能动摇我曹家的根基吗?你错了,大错特错。你所谓的‘秘密’,不过是些无足轻重的琐事,根本无法与我曹家的百年基业相提并论。” 事到如今,曹立只能打马虎眼,希望王猛能不在意刚才曹明兴所说的那些东西。 然而,曹明兴已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他根本听不进任何劝解,只是疯狂地大笑起来:“哈哈,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你以为我会像你那样懦弱,把一切都藏在心里吗?” 现在的曹明兴已经陷入癫狂的境地,至于曹立是自己生父的事情,早就抛掷脑后了。 “我告诉你,曹立,我已经把一切都记录下来了,包括你与那些江湖匪徒的勾结,你如何为了个人利益出卖家族利益,还有你那些见不得光的交易……只要我一死,这些秘密就会像野火一样蔓延开来,让整个曹家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第101章 亲父杀亲子 曹立的脸色大变,他万万没想到曹明兴竟然真的有所准备。 他猛地看向王猛,试图从对方的眼神中寻找一丝线索或安慰,但王猛依旧面无表情,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就在这时,一个念头在曹立的脑海中闪过,如同闪电般迅速而决绝。 他知道,如果让曹明兴的这些“秘密”流传出去,不仅他自己会身败名裂,整个曹家也将面临灭顶之灾。 为了家族的荣誉与未来,他必须做出选择。 自己好不容易拜入徐安的门下,还把其余的十一个家族打压下去,这等机会断然不能前功尽弃! 曹立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异常坚定。他猛地举起宝剑,剑尖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直逼曹明兴的咽喉。 曹明兴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随即被更强烈的仇恨所取代,他毫不退缩地瞪视着曹立,仿佛要用尽最后的力气来诅咒他。 “明兴,这是你自找的。” 曹立的声音冰冷而决绝,他不再犹豫,手腕一抖,宝剑如同闪电般划过空气,只听“噗嗤”一声,曹明兴的头颅应声而落,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整个地面。 这一幕太过突然,太过残忍,以至于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柳氏。 她尖叫着扑向曹明兴的尸体,但触手所及只有冰冷的地面和温热的鲜血。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就这样死在了自己丈夫的剑下。 “曹立!你这个畜生!你杀了我的儿子!我跟你拼了!” 柳氏疯了一般扑向曹立,但她的力量在曹立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轻而易举就被推倒在地。 曹立没有理会柳氏的哭喊与挣扎,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望着曹明兴的尸体,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 他知道,自己刚刚做出了一个艰难而残忍的决定,但这是他为了家族不得不做的选择。 柳氏的哭喊与挣扎在空旷的厅堂内显得愈发凄凉,她的双眼赤红,仿佛要滴出血来,每一声哀嚎都像是对命运不公的控诉。 然而,曹立却像是被一层无形的盔甲包裹,对她的痛苦无动于衷。 他深知,此刻的软弱只会让事态更加失控。 “柳氏,你冷静点!” 曹立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若再这样胡闹下去,只会让曹家蒙羞,让明兴死得更不值!” 柳氏闻言,非但没有停下,反而更加疯狂地扑向曹立,仿佛要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一个公道。 但她的力量在曹立面前,终究只是螳臂当车。 曹立轻轻一挥手,几个训练有素的家丁便迅速上前,将柳氏牢牢制住。 “把她带下去,关进后院,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曹立冷冷地吩咐道,语气中不带一丝情感。 家丁们应声而动,将柳氏半拖半拽地带离了厅堂,只留下她绝望的哭喊声在走廊里回荡。 待厅堂重新恢复平静,曹立这才缓缓转身,面向一直沉默不语的王猛。 他深深地行了一礼,语气中充满了歉意与无奈:“王统领,今日之事,让您见笑了。家族不幸,出了这等逆子,我曹立身为家主,不得不忍痛割爱,以正家风。” 王猛的目光在曹立身上停留了片刻,最终轻轻叹了口气。 他深知,在权力的游戏中,亲情往往是最奢侈的奢侈品。 他点了点头,声音平静而深邃:“曹家主言重了,此事虽令人震惊,但亦属家族内部事务,我无权干涉。只是……” 他话锋一转,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曹家主竟能亲手斩杀亲子,这份决断,非一般人所能及。” 曹立苦笑一声,摇了摇头:“王统领谬赞了。此人虽为我亲子,却已行差踏错,做出伤天害理之事,早已不配为曹家之人。我杀他,既是为家族除害,也是为他自己赎罪。王统领,现在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该回去了。” 言罢,曹立不再多言,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厅堂,直奔法场而去。 王猛见状,也默默跟随其后,心中对曹立这个人的评价又多了几分复杂。 法场上,人群依旧喧嚣,但当曹立手捧曹明兴的头颅,跪倒在徐安面前时,整个场面瞬间凝固。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曹立身上,震惊、疑惑、恐惧……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氛围。 “徐大人,罪子曹明兴已伏法。” 曹立的声音坚定而清晰,他将头颅高高举起,以示诚意,“我曹立身为家主,未能及时察觉并制止其恶行,实属失职。但为保家族清白,我亲自手刃逆子,以正视听。” 此言一出,四周一片哗然。 尤其是其余几个家族的族长,他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震惊与忌惮。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狠辣决绝之人,更未料到曹立竟会为了家族利益,不惜亲手杀死自己的儿子。 这个曹立为了能让自己家族继续在姜城盘踞下去,竟然敢如此! 这着实让所有人都惊讶起来。 尤其是之前还在叫嚣的张家家主,更是哑口无言,随即苦笑一声,无奈低头。 徐安坐在高台上,目光如炬,他紧紧盯着曹立,似乎在审视他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看了看王猛,后者微微点头,表示一切都是真的。 片刻之后,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曹家主,你此举……确实出乎本官意料。” 徐安的话音落下,整个法场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风声,似乎在低语着这场家族悲剧的沉重。 曹立跪在地上,身姿挺拔,面容虽显疲惫,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缓缓起身,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最终定格在一位年迈的老婆婆身上。 这位老婆婆正是之前勇敢站出来举报曹明兴恶行的那位,她颤抖着站在人群中,眼神中既有对曹立此举的震惊,也有对曹明兴恶行的愤慨。 曹立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向老婆婆,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 他停在老婆婆面前,再次跪下,这一次,他的姿态更加谦卑,语气中充满了诚挚的歉意。 “老人家,我是曹明兴的父亲。我深知我儿所犯下的罪行,给您带来了无法弥补的伤害。作为父亲,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今日,我特来向您请罪,愿以我个人之身,承担他所有的罪孽。” 说着,曹立将头深深低下,仿佛是在等待一场未知的审判。 老婆婆望着眼前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家族之主,如今却如此卑微地跪在自己面前,心中五味杂陈。 她颤抖着手,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时语塞。 曹立继续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您可以随意打我、骂我,甚至要求我为您做任何事,我都将毫无怨言。从今往后,我曹立会负责您的养老送终,让您安享晚年。” 老婆婆闻言,她缓缓伸出手,想要触碰曹立,却又在最后一刻停住了。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冷哼一声,转头离去。 曹立见状也苦笑了一声。 毕竟对老婆婆的伤害不能逆转! 第102章 伍长李铮 “小徐大人……那六百边军的伍长要见您……” 这个时候,吴大强悄悄走到徐安的身旁,对着徐安说道。 徐安此刻才突然想起来,城外还有被自己一千骑兵拿下的那六百边军。 之前听王猛说,幸好有自己的金令和王猛禁卫军统领的身份,不然说不定还要和那六百边军打斗一番。 自己光忙碌这些家族的事情,竟然忘了他们!那些人可都是英雄,老兵!自己自然不能忽视。 “唔……好!曹立!此处就交给你了……唔……你要是敢徇私枉法,呵呵,你应该知道的!” 徐安沉思片刻,对着曹立轻声吩咐道,这让后者猛然大惊,随后高兴的无以言表,这正说明了徐安已经信任自己了。 “喏……请徐大人放心!” 某处兵营。 “末将李铮见过小徐大人……” 一个身材魁梧,面色沧桑的汉子见到徐安走进大帐,在吴大强的介绍下,连忙对着徐安跪下,这一幕让徐安感到惊讶。 “李铮伍长,难不成你认识我?” 徐安的目光在李铮那布满风霜的脸庞上停留了片刻,心中涌动着不解与好奇。 他轻轻拍了拍李铮的肩膀,示意他不必多礼,同时心中暗自揣摩着这位伍长为何会对自己如此恭敬。 “李铮伍长,你我素未谋面,何以知晓我的名讳,更甚者,似乎对我有所了解?” 徐安的声音温和而又不失威严,试图从李铮那里得到答案。 李铮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激动,他挺直了腰板,声音中带着几分崇敬:“小徐大人之名,我已经听骑兵兄弟说了! 您以少胜多,仅凭三千精锐骑兵,便敢深入北辽腹地,直逼其国都,此等壮举,试问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我等边军将士,无不以您为榜样,渴望有朝一日能追随您左右,共赴国难。” 李铮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徐安的敬仰之情,仿佛是在讲述一个传奇故事。 他继续说道:“特别是您的那些计谋,实不相瞒,我也和我这些兄弟暗中商讨过,我们没有一个人能够在这等程度下,还能拯救我们大乾王朝于危机之中!” 说到这里,李铮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羞愧之色,他再次跪倒在地,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然而,末将却有愧于您。 不久前,末将及麾下六百弟兄,因误信宁远侯姜夔之命,险些铸成大错,将姜城团团围住,幸得王统领大人及时出现,方才避免了一场无谓的冲突。 末将自知罪责难逃,特来请罪,恳请小徐大人责罚。” 徐安闻言,连忙上前扶起李铮,眼中闪过一抹理解的光芒:“李铮伍长,你无需自责。 宁远侯姜夔身为朝廷重臣,他既有调遣尔等之权,你等奉命行事,乃是职责所在。再者,你等能及时收手,未酿成大祸,已是难能可贵。至于姜夔,他的罪行已由我亲自查实,现已伏法,你等无需再为此事挂怀。” 李铮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释然,他再次向徐安深深一拜:“多谢小徐大人宽宏大量,末将感激不尽。今后,但凭小徐大人差遣,末将及麾下兄弟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徐安微笑着点了点头,心中对这位忠诚勇敢的伍长多了几分欣赏。他示意李铮坐下,想要更深入地了解这位边军将领的所见所闻。 “李铮伍长,你既然提及宁远侯姜夔,想必对他的一些行径也有所耳闻吧?”徐安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试探。 李铮闻言,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点了点头,沉声道:“小徐大人所言极是。 末将在边疆多年,虽未直接参与,但也听闻了不少关于宁远侯与北辽勾结的传言。 尤其是近年来,边疆粮草时常短缺,而北辽那边却总能及时补充,这其中的猫腻,明眼人一看便知。” 说到这里,李铮的拳头不禁紧握,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末将曾试图向上禀报,但每次都被压了下来,甚至有人警告我,若是再敢多言,便要我好看。 末将人微言轻,虽有报国之心,却无力回天。” 徐安静静地听着,心中暗自思量。 他深知,边疆的腐败与内鬼问题远比想象中严重,而宁远侯姜夔的落马,或许只是冰山一角。 “李铮伍长,你且详细说说,这宁远侯与北辽之间,究竟是如何勾结的?” 徐安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铮深吸一口气,仿佛是在整理思绪,随后缓缓说道:“据末将所知,宁远侯每年都会私下里与北辽进行多次交易。 他们交易的物品,主要是我朝的粮草与军械,而北辽则以金银珠宝作为交换。 这些交易大多在夜间进行,地点隐秘,且由宁远侯的心腹亲自押送。末将曾试图跟踪,但每次都未能成功。” 说到这里,李铮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无奈与不甘:“更可气的是,这些粮草与军械一旦落入北辽之手,便会被用来对付我朝边疆的将士。 而那些金银珠宝,则成了宁远侯等人中饱私囊的工具。 末将每每想到这些,便痛心疾首,恨不得能亲手将这些败类绳之以法。” 徐安听罢,面色凝重,拳头也不自觉地紧握。 看样子宁远侯姜夔的所作所为比自己想的还要荒唐! 他看向李铮,眼中闪过一抹赞许,道:“李铮伍长,你能在如此艰难的环境下保持清醒,实属难得。” 李铮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激动,但随即又变得黯然:“只可惜,末将势单力薄,虽有此心,却无力改变现状。 如今小徐大人亲临边疆,末将愿肝脑涂地,助大人一臂之力。” “报——伍长大人!唔……这位大人!我等前方斥候发现一队北辽士兵,大概有两千余人!” 这个时候,一个士兵慌张走了进来,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李铮,又看了看徐安,这才连忙说了出来。 “什么?怎么还有北辽的军队?他们死性不改?” 吴大强立马警觉,从椅子上站起来,满脸不敢相信。 现在不是已经打败了北辽么? 他们应当派遣使者来求和了才对! 怎么还有北辽军队? 难道有计谋! 第103章 发现北辽军队? 徐安闻言,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不解与警惕。 他转头看向李铮,试图从这位边军将领的眼中找到答案。 李铮却显得异常平静,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一情况的发生。 “徐大人不必过于担忧,此事末将或许能解释一二。” 李铮站起身,走到徐安身边,沉声道,“这些北辽士兵的出现,其实并不意外。据末将所知,昨日正是宁远侯姜夔与北辽约定交付粮草的日子。 然而,如今姜城已被徐大人掌控,粮草自然无法按时交付。 北辽人素来狡猾,他们可能是误以为宁远侯有意毁约,故此派兵前来施压。” “至于为何会是两千人马,恐怕也是因为他们清楚这里驻扎着我等六百边军,故而有备而来。” 李铮补充道,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但即便如此,他们也绝不敢轻易挑衅我朝的威严。 之前都是宁远侯压着我们,不让我们出战,现在……请小徐大人应允我等出战!” 徐安闻言,恍然大悟,微微一笑。 “哈哈哈……李伍长!你这不是瞧不起我们不成?我这一千骑兵也是杀穿了整个北辽的,区区两千人而已!用不着你们出手!我们来吧! 这些人顶多比之前刚刚杀掉的那些山贼厉害一点点罢了!” 这个时候,吴大强哈哈一笑,拍了拍李铮的肩膀,满口的豪情。 李铮闻言,面色微变,他迅速意识到自己的疏忽,连忙解释道:“吴统领,这些北辽士兵可不好招惹,还请多加小心。” 吴大强哈哈大笑,毫不在意地说道:“李伍长放心,我吴大强随着小徐大人深入北辽腹地,什么样的阵仗没见过? 之前那北辽骑兵主将博西乐的三万大军都没成功把我们追上,区区两千北辽士兵,还不放在眼里。徐大人,末将这就去会会他们!” 徐安点头应允,仿佛对此也见怪不怪了,“小心点!” “末将领命!”吴大强抱拳一礼,随即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营帐,迅速集结骑兵队伍,准备迎战。 李铮望着吴大强离去的背影,心中既有敬佩也有担忧。 他深知北辽士兵虽败,但仍有战斗力,更何况是两千之众,不可小觑。 与此同时,在北辽的两千军队之中,气氛异常紧张。 副将铁青着脸,对着北辽主将大声抱怨道:“将军,您看看这宁远侯,简直就是欺人太甚!我们与他约定好的粮草,至今未见踪影,这分明是在戏耍我们北辽!” 北辽主将眉头紧锁,他深知副将的愤怒并非没有道理,但此刻的局势却让他不得不保持冷静。 他沉声道:“稍安勿躁。宁远侯与我们交易已久,我谅他也不敢吞下咱们的金银!” “大将军,末将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副将咬牙切齿,眼中闪烁着仇恨的光芒,“不如我们直接假戏真做,趁着他们内部混乱,一举拿下姜城,既能得到粮草,又能重创大乾的士气!” 北辽主将闻言,脸色骤变,他严厉地斥责道:“你太过冲动了!你可曾想过,若是我们贸然行动,一旦失败,将会给北辽带来怎样的灾难?如今我北辽虽败,但元气未伤,我们需要的是休养生息,而非无谓的争斗。你且稍安勿躁,待我查明情况再做定夺。” 然而,就在北辽主将话音刚落之际,大地突然震动起来,仿佛有千军万马正在逼近。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为之色变,北辽主将更是大惊失色。 他迅速环顾四周,只见远处尘土飞扬,一支骑兵队伍如同黑色洪流一般,正迅速向这边逼近。 “是……是大乾的骑兵!”一名士兵颤抖着声音喊道。 “什么?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是说之前已经勘察过周围了么!除了那六百边军之外再无别人么!” “迎战!迎战!” 北辽士兵的惊呼与慌乱如同野火燎原,迅速蔓延开来,但他们很快在将领的喝令下勉强稳住阵脚,准备迎接这突如其来的冲击。 然而,面对即将到来的大乾骑兵,他们的心中难免充满了恐惧与不安。 “全军听令!列阵迎敌!” 北辽主将竭力保持镇定,他的声音穿透喧嚣,回荡在战场上空。 士兵们迅速按照平时的训练,排列成防御阵型,刀剑出鞘,箭矢上弦,准备迎接这场生死较量。 就在这时,吴大强率领的骑兵如同黑色风暴般席卷而来,他们的速度之快,气势之猛,让北辽士兵们几乎窒息。 马蹄声轰鸣,如同雷鸣般震撼着每个人的心灵,尘土被高高扬起,遮蔽了天空,让战场变得模糊而混沌。 “杀!” 吴大强大吼一声,如同猛虎下山,他手中的长枪化作一道闪电,直取北辽主将。 这一枪势大力沉,带着必杀的决心,让北辽主将不得不举起长刀奋力抵挡。 然而,吴大强的力量超乎想象,一击之下,竟将北辽主将震得连连后退,险些跌落马下。 “保护将军!”北辽副将见状,怒吼一声,率领一队精锐士兵冲向吴大强。 他们个个都是北辽军中的佼佼者,身手不凡,勇猛善战。 然而,在吴大强面前,他们却显得如此渺小。 吴大强冷笑一声,长枪挥舞,如同游龙戏水,轻松化解了北辽士兵的攻势。 他的每一次出击都精准无比,每一次回防都滴水不漏,让北辽士兵们难以近身。 “大乾万胜!杀!”随着吴大强的呼喊,大乾骑兵们纷纷响应,他们如同潮水般涌向北辽军队,将敌人团团围住。 战斗瞬间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刀光剑影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惨烈而壮丽的画面。 北辽士兵们虽然勇猛,即使人数上比吴大强的骑兵多了一倍有余,可他们早就慌了。 他们拼尽全力抵抗,但终究无法抵挡大乾骑兵的猛烈攻势。 很快,战场上便出现了大量的伤亡,北辽士兵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鲜血染红了大地。 “都小心点!” 吴大强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在他的带领下,大乾骑兵们越战越勇,他们如同饿狼般撕咬着北辽军队,将其一步步逼向绝境。 北辽主将和副将虽然奋力抵抗,但终究无法扭转败局。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士兵一个个倒下,心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奈。 “撤退!快撤退!”北辽主将终于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他知道再这样下去只会全军覆没,必须保存实力以待来日。 然而,大乾骑兵们却如同跗骨之蛆般紧追不舍,他们誓要将这股北辽军队彻底消灭。 第104章 证据 徐安与李铮并肩立于山坡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下方战场上的激烈交锋。 阳光透过云层,斑驳地洒在这片被战火洗礼的土地上,给这残酷的场景添上了一抹不真实的金色光辉。 李铮的眼中满是震撼,他喃喃自语道:“我大乾王朝的军队,何时变得如此强大?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徐安闻言,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多半都是对将士们英勇的自豪。 这些骑兵可是自己将一群山贼改编的! “李伍长,你有所不知,吴大强所率领的这些骑兵,前身可是浪荡山的一群山贼啊……” “啊?这么说……这这这……” 正当两人交谈之际,战场上的局势已逐渐明朗。 北辽军队在吴大强率领的骑兵猛攻之下,防线彻底崩溃,残余的士兵四散奔逃,已无再战之力。 徐安见状,转头对身旁的甲士轻声道:“去传令,让吴统领留几个活口,特别是对方的将领。” 甲士领命而去,不多时,只见吴大强一马当先,手中长枪滴血,身后被拖着一名被俘的北辽将领。 看穿着铠甲,赫然正是这支队伍的主将。 吴大强将主将带到徐安面前,随即一脚将其踹倒在地,主将狼狈不堪,却仍嘴硬道:“你们这群大乾狗贼,休要得意!我北辽大军定会为我报仇雪恨!” 吴大强闻言,冷笑一声,上前一步,毫不客气地给了主将一巴掌,怒喝道:“给我放尊重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北辽的大军早已被我大乾打得落花流水,损失了十几万的兵力!你现在还在这儿嚣张什么?” 主将被这一巴掌打得眼冒金星,脸颊迅速肿胀起来,但他依旧不甘心,挣扎着爬起来,指着徐安大骂道: “你!这个两脚羊!你又是何人?竟敢如此对待我北辽的将领!” 吴大强又是一脚踹去,直接将主将踹倒在地,随后转身对徐安恭敬地说道:“放肆!敢对大人不敬?徐大人,这位便是此次领兵的北辽主将。他还不知道您的威名呢。” 徐安缓步上前,目光如炬,直视着倒在地上的北辽主将,缓缓开口:“我乃徐安,可能你并不知道我,但是我前不久率军深入你们北辽腹地,直捣黄龙,想必你也应该知道你们国都外的万亩良田已被毁坏! 至于你口中的‘大乾狗贼’,正是他们造成的这一切!” 北辽主将闻言,如遭雷击,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徐安,仿佛第一次意识到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位年轻将领,竟是那位令整个北辽闻风丧胆的战神。 他的气势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恐惧和绝望。 他颤抖着声音,低下了高傲的头颅,语气中充满了敬畏:“原……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徐将军,我……是我有眼无珠,冒犯了将军,请将军宽恕。” 北辽主将的求饶声在战场上空回荡,与远处逐渐平息的战火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跪在地上,双手伏地,姿态卑微至极,眼中满是乞求之色。 徐安静静地望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让北辽主将不敢有丝毫隐瞒。 “既然你已知错,且愿意坦白一切,我便给你一个机会。” 徐安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告诉我,关于宁远侯姜夔与你们北辽之间的交易,你知道多少?” 北辽主将闻言,心中一凛,知道这是决定自己命运的关键时刻。 他不敢有丝毫迟疑,连忙将所知的一切和盘托出:“徐将军,实不相瞒,姜夔与我们的交易已经持续多年。 他利用手中的权力,秘密从大乾的粮仓中调拨粮食,作为交换,我们则提供金银珠宝和珍稀药材。” “此次宁远侯要给我们交易五万石粮食……本该交易的时间是昨日,我等迟迟未曾见到粮食,这才带兵前来,冲撞了徐将军!” 北辽主将此刻慌里慌张,不敢直面徐安,至于称呼,也从之前的两脚羊,变成了更为恭敬的徐将军。 至于徐安到底是不是将军,他们已经不在乎了,反正是徐安亲自率领军队,仅仅用了三千骑兵就打到了他们的国都! “哦?”徐安眉头微皱,心中暗自惊讶于姜夔的胆大妄为,“那么,这些交易的具体细节如何?” 北辽主将不敢隐瞒,详细讲述了每一次交易的经过。 他提到,姜夔通常会选择一个偏远且不易被察觉的地点作为交易场所,每次交易的粮食数量庞大,足以支撑北辽数万人的粮草需求。 而为了掩人耳目,姜夔会利用自己的影响力,伪造公文,将粮食以赈灾或军需的名义运出,再暗中转交给北辽的接应人员。 “真是胆大包天!” 徐安听罢,不禁怒从心头起,他没想到姜夔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损害国家利益,勾结外敌,“这些证据你可曾保留?” 北辽主将似乎早有准备,他挣扎着从怀中掏出一个油布包裹,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一叠泛黄的纸张和一封封密封的信件。 他颤抖着双手将这些物品递给徐安,说道:“这些都是我与姜夔交易时的往来书信和账本,上面详细记录了每一次交易的细节,包括时间、地点、物资数量以及双方的签字确认。” 徐安接过这些证据,一页页仔细翻阅着。 每一行字都像是锋利的刀刃,切割着他心中的信任与忠诚。 他看到了姜夔那熟悉的字迹,以及那些触目惊心的交易记录,心中怒火中烧,却也更加坚定了要将此事彻查到底的决心。 “好好好!好你个姜夔!” 徐安的目光如同寒冰,凝视着手中的证据,心中的怒火愈烧愈烈。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穿过北辽主将颤抖的身躯,仿佛穿透了重重时空,直视着那被自己禁锢在侯府的宁远侯姜夔。 “姜夔啊姜夔,你身为我大乾侯爵,不思报国,反而勾结外敌,出卖国家利益,你可知罪?” 徐安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这等吃里爬外的东西,恐怕整个大乾王朝还有很多! 看样子这些事情落幕之后,自己要开始着手处置大乾王朝贵族的事宜了! 第105章 传陛下口谕 北辽主将闻言,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他深知自己此刻的生死完全掌握在徐安手中,连忙磕头如捣蒜,声泪俱下地乞求道:“徐将军,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求您放我一条生路吧!我愿意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 徐安冷哼一声,眼神中透露出不屑与嘲讽:“做牛做马?你以为你还有选择的余地吗?即便我现在放了你,你以为你能活着回到北辽? 你的部下,你的敌人,会放过你这个败军之将,放过你这个与敌人勾结的叛徒吗?” 北辽主将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绝望地闭上眼睛,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悲惨的结局。 但就在这时,徐安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转机:“不过,我也并非完全无情之人。我可以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但前提是,你必须按照我说的去做。” 北辽主将猛地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他连忙点头道:“徐将军请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徐安微微点头,示意北辽主将站起身来,然后指了指他的上衣:“把上衣脱掉。” 这个突如其来的要求让北辽主将一脸愕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在这战场上脱衣,但看着徐安那不容置疑的眼神,他还是颤抖着双手,解开了衣带,将上衣缓缓脱下,露出了满是伤痕和尘土的背脊。 徐安走到他面前,从吴大强手中接过佩刀,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北辽主将见状,脸色大变,以为徐安要对他不利,刚要开口求饶,却见徐安轻轻一挥刀,锋利的刀刃并未触及他的肌肤,而是在他的后背上缓缓刻下了两个大字——徐安。 北辽主将忍着疼痛,不知道徐安到底在干什么。 徐安收起佩刀,淡淡地说道:“这两个字,是我给你的护身符。你回到北辽后,只需将此事如实禀报给你们国主,告诉他们,你之所以败北,是因为遇到了我大乾的徐安! 另外,转告你们国主,我徐安上次没能进入你们国都,下次就不一定了!” 北辽主将闻言,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既感激徐安的宽宏大量,又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不确定。 于是他再次跪倒在地,向徐安磕了三个响头,感激涕零地说道:“多谢徐将军不杀之恩!我北辽将领李赫,从今往后,定当铭记将军大恩大德,绝不再与大乾为敌!” 徐安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北辽主将快速起身,小心翼翼地穿上上衣,然后在吴大强的押送下,缓缓离开了战场。 临行前,他再次回头望向徐安,眼中充满了敬畏与感激。 “小徐大人……您这个计谋……” “哦?怎么?” “有点毒辣啊!” “别乱说!我可不是什么所谓的毒士!” 徐安白了一眼一旁的李铮,异常无奈。 “驾——驾!” “吁……” 这个时候,一骑快速接近自己,这让徐安有点疑惑,可见此人身穿太监的一副,手持着金令,让周围的甲士不敢过多阻拦。 “哎哟喂!我得小徐大人啊!您可真是让咱家好一番找啊!” 太监翻身下马,快速朝着徐安走来,满脸憋屈。 “哦?魏总管?” 徐安有点奇怪,来人正是宫中大太监,魏德春! 这可是徐安的老相识了,自从自己刚见到女帝的时候,就刁难自己,要不是看他一心为了陛下,这才不愿意搭理他。 “怎么?朝中有事?” 徐安心中莫名的一紧,皱了皱眉头,同样的,站在一旁的禁卫军统领王猛也神情紧张起来。 “不不不……朝中无事!”魏德春连连摆了摆手。 他自从在京都得知了徐安竟然率领三千人就攻打到了北辽的国都,就高兴的三日都没睡着觉,一方面是为此高兴,另一方面就是害怕徐安会因为之前自己刁难他而记恨。 “传陛下口谕!” 魏德春此刻突然正色,双手放在前面,朝着众人大声喊道,而众人此刻也脸色一变,全部跪倒在地。 “徐安!你自己弄得烂摊子,还不快回来自己收拾!要是矛盾再次升级,朕可就把你杀了平息各方愤怒了!另外,朕已经决定命你成为全权和北辽国前来求和谈判的主官了!” 两日后,某处。 徐安正坐在马车上,他随意掀起来窗帘看着外面飞驰掠过的景色,感到一场无奈。 周边吴大强率领的一千骑兵正护卫在周围,禁卫军统领王猛亲自给自己驾车,而王猛右边坐着的正是大太监魏德春。 虽说魏德春要及时回去复命,但是毕竟路途遥远,在徐安的各种“蛊惑”下,他才被迫留下和徐安一同出行。 大不了快到京都的时候,自己再先行一步嘛! 好家伙!这个场景似乎只有女帝才有的待遇! 可现在谁人敢说? 会想起两日前魏德春带来的陛下口谕,徐安立马就明白了,自己之前在北辽腹地散发的消息起了作用。 现在恐怕有无数的北辽国人都要涌进来大乾王朝定居了。 只要北辽民众有想要迁居我大乾的,赋税前三年只收取什一税! 至于解决突然涌入来的北辽民众,与大乾王朝人的恩怨,徐安想的是让这些人去开啃大乾王朝西部那片土地。 至于两国的仇恨,只有时间才会冲淡一切。 而且,徐安打算向女帝提议,允许大乾王朝民主与搬迁而来的北辽民众通婚,几代人之后,恐怕也就没人记住这个事情了! 徐安长舒一口气,回想到女帝口谕中说的让自己成为北辽求和谈判的主官,他就头疼无比! 这可是一个大问题啊! 他又看了看放在身旁的关于宁远侯姜夔的罪证,不由得发出几声冷笑,而如今的宁远侯就在自己后面的马车上,至于他那被废了一条腿的独子姜云霆,自然也在。 谈得上身份的,也就他们俩人而已! 像是那些女眷之类的,全部交给曹立去看管了。 徐安走之前,曹立把宁远侯姜夔所有的罪证都交给了自己,自己也警告了一番曹立,曹立当时就表露自己的忠心,徐安为了万无一失,让那六百边军的李铮伍长暗中监视着曹立。 相比于一个敢杀了自己亲生儿子的曹立,徐安还是更信任仰慕自己的李铮! 要不是女帝的口谕来的这么快,徐安还不至于如此着急赶往京都! 第106章 这群人是来搞笑的么 “对了,姜侯爷这两日有招些什么么?”徐安收回打量姜家父子的视线,随口问道。 王猛重重得甩了下马鞭,摇头叹气,“这老匹夫嘴巴很紧,证据都摆在面前了,就是死活不承认,看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这两日行程之中,他并没有忘记对姜夔的提审,但却没有什么收获。 魏德春如今也知晓了姜城的种种,便搭腔道:“死鸭子嘴硬而已,徐居中郎无需担心,最多一日我们就能回到京城,等到了圣上面前,老奴还真不信他能这样硬气。” “魏公公说在理,徐大人,要不今晚我们就不停了,加快速度,尽快回京?”王猛听到这也是一拍大腿,他是恨不得现在就给姜夔那败类拉出去砍了。 徐安没有急着答复,而是双指敲击车窗,闭目沉思了片刻,才摇头笑道:“不必,今夜该修整、修整,不必着急,速度再放慢些最好。” 王猛、魏德春闻言都有点奇怪,处不处置姜夔一码事,但人陛下可还十万火急得催着你回去呢。 还放慢些速度?你当真不怕陛下降罪啊? 但这话,二人也就心里想想,也没去多问,毕竟谁也说不准这徐毒士脑子里的谋划。 徐安则是老神在在得晃起折扇,嘴角挂笑。 姜夔死到临头的嘴硬,让他嗅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 与此同时,被关在囚车里的姜家父子也在悄声攀谈。 “父亲,你说我们这一趟回京,还能活下去么?父亲,孩儿好怕,孩儿不想死啊。”姜云霆凄声哭诉,一脸满脸憔悴样,再没有曾经姜城大少的影子。 一旁姜夔的情况则更差,年事已高得他被关在这囚车中暴晒,加上一路颠簸,若不是手被铐在外头,人都已经瘫到地下了。 他听见儿子哭诉,缓缓抬起头,低声道:“不必担心……为父自有打算,只要你守口如瓶什么也不说,自然有人会来护我们周全。” “您说得不会是那位国公吧?他当真会来救我们?”姜云霆隐隐猜到父亲口中那人。 姜夔赶忙打量四周,确定儿子这话没引起卫兵的注意,才点头道:“他不是来救我们,而是来救他自己,若是我的事情被彻查,到时候他也没有好果子吃!” 他之所以有着这样的底气,其实很简单。 因为他这些年所得的好处,其实有将近八成都进了那位镇国公的口袋! 除非那位镇国公不怕事情曝光,不然一定会派人来救他! 正因如此,姜夔才死守着嘴,打死不承认半点证据!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有活命的机会! ………… 不多时,天色渐渐暗下。 一行人也按照徐安的提议,挑选了一处林间过道暂时驻扎。 简单用过晚饭,徐安将吴大强、阿福以及王猛都招到了跟前。 三人见状,也都意识到,徐安这是要有安排了。 徐安也不磨叽,直接下令道:“吴大强,等会你让所有兵回营帐,作出没有警戒的样子,但不准歇息,不出意外会有人来袭击,切记不管来人报得是谁的名、什么身份,一旦出现,杀无赦!” 吴大强虽不知晓徐安为何会如此笃定,但他清楚徐安的本事,当即就抱拳应道:“喏,属下这就让弟兄们准备起来!” 徐安转向王猛,继续下令,“王猛,你今夜不必护着我,去看着姜夔父子。” “徐大人,您这意思是,今夜有人会来救姜夔?”王猛不蠢,一下便领会到了这点,但他不明白的是,姜夔都已经到这种必死的地步了,谁会来救他? 徐安没有过多解释,只是淡淡道:“其实我也只是猜测而已,不过有个七八成把握吧。” 吴大强、王猛对视一眼,神情皆是严肃。 如果真有人敢在这个节骨眼来他们手下劫人,那这其中的牵扯绝对小不了! 随着二人动作麻利得离开,阿福兴致冲冲得指起自己的大脸,“我呢?我呢?我去干嘛?” “你就在这守着我,别让人把我给宰了。”徐安打了个哈欠,仰头望向空中高升的明月,眸光深邃。 不出意外,今夜应该能钓到一条大鱼。 ………… 与此同时,就距离徐安等人驻扎地五百米不到的山头上,上千名身着夜行衣的身影正悄然行动着。 “头,已经确定了,那徐安就在山脚那条过道歇息,看样子都进帐篷了,没有人警戒,应当是交接的点,咱们要不要动手?”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立刻通知所有弟兄,杀出去。” “切记,这次的目标只有两个,一是那徐安,二就是姜夔!” “是!” 随着为首之人一声令下,山间响起一声嘹亮的哨声! 只见上千道黑影携着寒芒,飞速往徐安的驻扎地奔袭而去! 但就在他们冲入阵地,以为能够将徐安等人他们打个措手不及时,营帐之中警戒的士兵忽然杀出!直接就将他们的第一波攻势拦下! 吴大强扛着大刀,大步走出营帐,瞧着那些茫然无措得黑衣人,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徐大人有令!来犯者,杀无赦!” “杀!” 随着吴大强一声令下,士兵们立刻就发起了反冲锋! 这下那群黑衣人慌了! “不好!是埋伏!” “快撤!撤!” 黑衣人意识到中了陷阱,可现在意识已经太晚! 吴大强他们,那可是几乎横穿北辽还能无恙的精兵!简简单单一个反冲锋,就将黑衣人组成的阵线冲了个七零八落。 战局完全就是一面倒。 不远处,徐安则在默默看着这一切。 说实话,他有点失望。 就派遣这点阿猫阿狗来劫他的人? 多少有点把他看扁了好不好! 一旁,阿福随手丢开一具尸体,百无聊赖得抱起脑袋道:“这群人好弱啊,他们真的不是来搞笑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