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替嫁王妃养包子,王爷读心很忙的!》 第1章 穿越替嫁 头好疼! 时怡眼前一阵阵地发黑,头痛欲裂,耳边一直有人在大声说话,在不停哭喊: “爹,娘,你们赶快把她弄醒!我不想嫁到乡下,不想嫁给那个残废!” 一个温婉的女声传来: “乖女儿,你先别哭,你爹爹一定会有办法的!” 接着一个男人愤怒的声音响起: “小翠,去找大夫!” “我去,吵死了……”时怡忍不住出声,慢慢睁开了眼睛。 完全陌生的地方,古色古香的大床,还有几个穿着古代服饰的男女,正满脸怒气地看着她。 “你们是谁?” 时怡澄澈的眼神中透出丝丝的迷茫,她犹豫了一下。 只听“啪”一声,床边一个身穿黑色锦袍的男人,狠狠甩了她一个耳光,她的眼前霎时金光闪烁,头也“嗡嗡”地作响。 “你再敢逃走,我就让你姨娘给你陪葬!” 男人眼中闪过恶狠狠的光芒,然后一甩袖子转身离开了。 “娘,这个小贱人醒了,我是不是不用嫁了?” 一个嗲嗲的声音传来,时怡忍住头晕,看向了说话的人。 那少女容色倾城,目如明月,眉似远黛,唇如朝霞,发似黑缎,穿一袭月白色水纹凌波裙,俏生生地站在那里。 她旁边站着一个眼神晦暗不明,但看上去雍容华贵的古代妇人,她眼中流露出的鄙视和嫌弃,刺痛了时怡的心。 时怡眩晕的脑海中,迅速闪过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 她是时怡,是这庆国公府的庶出二小姐。刚刚说话的是她的嫡姐时轻眉。她们俩都是十六岁,她只比时轻眉晚出生了两个月。 呵呵~ 三日前,庆国公府接到圣旨,皇上将庆国公府的嫡出小姐赐婚给定北王叶凌风冲喜。 明日就是婚期。 因定北王在战场上身受重伤,双腿残疾,已无法再领兵出征,在他交出兵符后,皇上感念其一家的功勋,为他赐婚,还赐他一座皇家别院专门休养。 要求他婚后第二天就要搬过去,住上三年,好好养病,并配有随行太医,为他治病。 其实大家都清楚,这是功高震主,兔死狗烹的下场。 因而时轻眉打死都不嫁,宁可出家做姑子。 没办法,庆国公把养在乡下的二丫头接回来,记在大夫人名下,就以嫡次女时怡的身份嫁给定北王。 谁知,这个时怡也是个性子烈的,当天半夜偷逃出府,却被疾驰而过的马车当场撞死。现代的时怡才穿越而来。 “谁打我!”时怡捂着被打肿的右脸,艰难地坐起来。 旁边的小翠眼睛立刻瞪大了! “小姐,她不会脑子坏了吧?” 时轻眉娉娉婷婷走到床前,娇滴滴地说: “脑子坏了也得嫁!二妹妹,这是你的嫁衣,明天你一定会是最美的新娘!恭喜你要嫁给叶凌风那个残废啦!哦,听说他还有个私生子,你还要当人家的后娘哎!” 现代的时怡本就是军人出身,最见不得军人被侮辱。 看着她如花似玉的脸庞,时怡用力抬起手,狠狠甩了她一巴掌,厉声喝到: “即便他身受重伤,那也是他守邦护国的见证!圣上都说他乃是朝廷之砥柱,国家之干城,你有什么资格骂他?你享受着他和无数将士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幸福生活,却还在背后诋毁他们,你良心何在!” “贱人,你居然敢打我!”时轻眉不敢置信地摸着自己的脸,扑上来就要挠时怡的脸。 说时迟那时快,时怡猛地向床里侧躺倒,趁势用脚狠狠踹向她正在发育的胸部。 小样,打我,你也要付出代价! 就见时轻眉惨叫一声,捂住前胸蹲在了地上。 “轻眉!” 国公夫人和小翠同时奔过去,扶起她,紧张地问:“你怎么样?” “娘,我好疼!她居然敢打我!”时轻眉哭得梨花带雨。 让小翠把女儿扶下去,国公夫人走到床边,冷冷地看着这个越发不受控制的庶女,抬手又扇了她一巴掌: “二丫头,你不要太过分!” 时怡稳了稳心神,看着旁边的国公夫人,用嘶哑的声音说: “看好你的宝贝女儿,别让她再来招惹我!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还有,我可以嫁,但我要五万两银子。” 国公夫人冷冷地看着她,眼神中全是鄙视:“准了,一会儿让人送来。但愿你有命去花!” “那就不劳母亲费心了。”时怡是个有教养的女孩子。 屋里终于清静了,时怡抱着有些胀疼的脑袋,有气无力地说:“来杯水。” 丫鬟小花怯怯地往时怡身后塞了个枕头:“小姐,要不要去请大夫?” “先不用。我缓缓。” 喝了一杯温热的白水,时怡顿时感觉舒服多了。 哦,时怡在府里,是连茶水都喝不上的庶女,她只配喝白水。 呵呵,这是个她不喜欢的世界。 “你叫什么名字来着?”时怡又要了一杯水。 “回小姐,奴婢叫小花,是夫人刚买进府里的。” 揉了揉已经肿起来的脸,时怡问她: “今年是哪一年,什么朝代,定北王什么人,都告诉我。我的头疼得很,已经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在小花的叙述中,她已经对这里有了更多了解。 北霖国,一个北方小国。因为有定北王世代镇守国家北境,才换得一百多年的和平,震慑得周围国家和部落不敢轻易攻打北霖。 后来,北霖国老皇帝突发急病去世,新任皇帝赵勋继位后,朝中不稳,南暻国趁机联结了周围三个国家攻打北霖。 这一战,赢得异常惨烈。 叶老侯爷和叶家老大老二全部战死,老三叶凌风侥幸活命,但双腿残疾,成为废人。 经过一年多的医治,仍然不见起色,病情反而更加严重。 朝中就有人提议,可为叶凌风赐婚冲喜,说不定身体就痊愈了。 于是皇帝赐婚,又赐皇家别院,并允许叶凌风婚后搬去皇家别院休养,果真是皇恩浩荡。 “太平本是将军定,不许将军见太平。” 她心中久久不能平静,轻声呢喃。 第2章 死无全尸 让小翠拿过镜子,时怡细细端详镜中的自己。 和现代的时怡长相几乎完全相同,瓜子脸,丹凤眼,右眼睑下一颗红痣,给整张脸增添了一丝我见犹怜的气质。皮肤有些粗糙,肤色也不甚白皙。 一头及腰的长发,发质不是很好,有些枯黄,发尾还有些分叉,一看就是在乡下没有得到很好地养护。 更让时怡难以忍受的是,她的手有些粗糙,手心还有茧子,记忆里依稀还有雪天去山上捡柴的情景…… 这时,时怡肚子里突然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 小翠还算有点眼色:“小姐,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吃的。” 然后就急匆匆地走了。 时怡叹了口气,抚摸着自己粗糙的手,喃喃自语:“吃什么无所谓,要是有瓶护手霜就好了!” 话音刚落,一个小药箱“刷”地一下出现在时怡的手边,她一下子愣住了! 这是现代的时怡在医院的药箱,不常用。只有去下面部队出诊时,才会用到。 没想到,它也跟来了。 打开一看,她在现代最爱用的护手霜乖乖地躺在药箱里。 时怡拿出护手霜,把自己的手细细地涂抹了一遍,希望它能早日恢复当初的柔嫩细滑。 把护手霜放回去,盖上盖子,结果小药箱就不见了。 时怡正在纳闷,小花端着个碗回来了,碗里两个干巴巴的小馒头。 她怯怯地站在时怡床前,眼眶含泪: “小姐,你在府里过的这是什么日子!你看,我去厨房找吃的,她们就拿这冷硬的馒头打发我!” 时怡苦笑了一下:“没事,去把炭盆烧上。” “哎。” 炭盆很快冒起烟,呛得两人猛烈地咳嗽。慢慢适应了一会,时怡让小花把馒头掰开,插到筷子上,再放到炭盆上烤热。 屋里慢慢暖和起来,时怡掀开被子,挪下床来,小花赶紧过去扶着时怡,有些笨拙地给她披上披风,穿上鞋子,把她扶到炭盆旁坐着,毕竟这四月,乍暖还寒,夜里更是清冷。 “你早该想到的。小花,明天我就要出嫁,可能嫁去乡下,你要是不想去,我就去找大夫人,把你留在府里。” 小花手脚麻利地往里面加了些碎炭,她们屋里也只有碎炭。 她斩钉截铁地说:“小姐,奴婢愿意跟着你,哪怕是去乡下,也好过这栋冷冰冰的宅子。”小說中文網 两人吃着烤馒头,喝着热水,时怡突然说:“对了,府里有我的嫁妆吗?” “有的,小姐,我陪你去看。我知道放在哪里。” 于是,时怡穿上披风,小花挑着灯笼,两人出了门,往后花园走去。穿过后花园,就是他们大房的库房了。 库房前,一个守夜的嬷嬷在打瞌睡。时怡上去打晕了她。 翻了翻她的陪嫁,都是些面子货,什么布料,被子,枕头,四季衣裳,花瓶什么的占了大头,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看着旁边他们大房的库房,时怡说:“”你给我照着,咱们去府里库房看看,里面有什么好东西。” 时怡取下头上的发簪,几下就打开了库房的大门。 两人闪身进去了。借着灯笼的光一看,我的乖乖,时怡都傻眼了。 字画,古董,金银,名贵的布料,各种木材,摆件……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一颗苹果大的夜明珠,一个金丝楠木的小木盒。 “要是能把这些好东西搬走就好了!”时怡心里想。突然她觉得左手腕处一圈皮肤发热发烫。 “小花,你去门外守着。” “是,小姐。” 时怡心中惊喜万分,她上一世的空间之镯也跟来了!她咬破右手指尖,在手腕一抹,一个血红色的镯子就突然闪了几下,隐入她的手腕不见了。随即她的掌心发烫。 她在库房走了一圈,掌心所到之处,财物全部搬空。 “让我进去。”她心中微念。 随即她身形一晃,站在一座别墅前。咦?这不是自己在现代的别墅吗? 也是前世埋葬她尸骨的地方。 前世,时怡亲眼目睹丈夫和闺蜜滚在自己别墅的大床上,她一气之下说要去告他们两个,因为她是军人,破坏军婚是违法的。 谁知他们两人丧心病狂,用锤子砸死了她。 为了掩人耳目,两人把她的尸体分解,煮熟,剔骨,然后砌进别墅正在扩建的围墙,并请人做了法事,让她生生世世不得轮回。 后来因为一场交通事故,一辆货车撞倒了围墙,她的尸骨才得以重见天日。 收回思绪,推门进去,她发现别墅里竟然摆满了刚才库房里的东西! 天呐,这一世别墅现在成了她的空间! 看着乱糟糟的客厅,她眼神闪了闪,不由自主地说:“把这些东西都搬去防空洞。” 就见瞬间这些东西全都不见了。时怡跑去地下防空洞一看,果然在里面。 “摆整齐!”就见那些东西自动归位,摆放得整整齐齐。 好!极!了! “我要出去。”时怡身形一闪,就又出现在库房里。 小花正提着灯笼,四处找时怡。 时怡忙蹲在墙角,拽掉腰上的玉佩,站起来自言自语地说:“可找到了!” 小花蹑手蹑脚跑进来,都要哭了:“小姐,你刚才去哪里了?我到处找不到你!我好害怕!” “没事没事,我的玉佩丢了,刚才在这墙角找呢!你看,找到了吧?”说完时怡举起了玉佩。 两人吹灭灯笼,出了门,再把门锁好。 出了门,小花后知后觉地说:“小姐,库房里是不是没东西了?” 时怡摇摇头,随口说:“没注意。对了小花带我到府里的大库房去看看。” 到了大库房,外面有两个小厮把守,两人正在睡觉。时怡上前给了他俩一人一掌,让他们睡得更香。 “小花,你灭掉风灯,在门口守着。” “是!” 时怡绕着库房,快速走了一圈,就把东西全都搬空。心中默念:“摆好。” 她就听到脑海中,“哗啦”一声响。估计是摆好了。 小花就扶着时怡快速离开了库房,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推门一进,就看到炭盆旁一个坐着一个妇人,把两人吓得一激灵。 “二小姐,你去哪了?” 一个妇人从炭盆边站起来,双手绞在一起,局促又小心。 第3章 搏杀 “姨娘,你怎么这么晚过来?”时怡定睛一看,是王姨娘,时怡的亲生母亲。 她快走几步,上前握住了姨娘的手。 姨娘的手纤细,粗糙,有茧子,一看就是常年做针线活磨出来的。 “我怕白天过来惹你生气,不想见我。都是姨娘没本事,没让你托生在太太的肚子里。都怨我……” 姨娘用袖子擦着脸上的眼泪,细细的鱼尾纹在火光下若隐若现。 时怡的脑中闪过一帧帧画面,都是时怡对自己出身的不满,对姨娘的厌恶,这些话也都是曾经的她讲过的…… 她上前紧紧握着姨娘的手,将她耳边散乱的发丝别到脑后,扶着她坐下: “姨娘,以前是时怡不懂事,总惹姨娘生气,现在时怡长大了,懂事了!我知道姨娘是一心为我着想的,是这世间最关心最爱我的人。” 时怡把头靠在姨娘那瘦弱的肩膀上,泪光闪烁。 现代的时怡,是汶川地震的幸存者,两岁就被送进孤儿院,院长妈妈和姨娘长得一模一样。 “姨娘,我嫁给叶凌风,一定会好好过日子的。你在府里一定要低调,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平日里,不要和别人起争执,你性子软,容易吃亏。” 多少年了,姨娘王小凤还是第一次这么近地把女儿抱在怀里,她轻轻拍着女儿瘦弱的脊背,心下潸然: “姨娘明白,心里都知道。你出嫁后,姨娘除了给夫人请安,就安安分分待在屋里,给你做新衣裳。还有时怡,不要总听大小姐三小姐四小姐她们的,说什么以瘦为美,身体健康才最重要。” 时怡被姨娘揽在怀里,想起那个时怡曾经做过的荒唐事。 那时,她在其他人的撺掇下,为了追求美,一天只吃一口饭,生生把自己饿得皮包骨头。 “姨娘,不会了,再也不会了。等我过好了,就让王爷想办法把你接到我那住一阵子,好不好?”时怡在姨娘不宽阔却温暖的怀里蹭了蹭。 “好,姨娘等着。”说完,趁着低头的瞬间抹去了眼角的泪珠,打开了旁边椅子上的一个包袱。 “哦,对了,这包袱里都是姨娘亲手给你做的衣裳,有嫁衣,还有里面的小衣裳,姨娘知道你的绣活不好。哦,对了,还给你缝了一些荷包,等你到了王府,打赏下人。” “嗯,谢谢娘!” 王小凤一下子愣住了,她以为自己幻听了。 “娘!”时怡又喊了一声! 王小凤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却被女儿扑了个满怀。 “娘!” “哎!” “娘!” “哎!” 两人跟傻子一样,边叫边笑。 夜色渐沉,王小凤不舍地站起来: “娘要回去了。时怡,你去了王府,一定好好照顾王爷,那也是个可怜人。你用真心换真心,总有一天,王爷会看到你的好的。” 时怡挽着姨娘的胳膊,慢慢地说: “娘,我告诉你,我这次去了地府,阎王爷都没收我,说我前世做了许多好事,所以这一世还可以好好活。但一定要改掉以前的毛病。娘,以前都是我不好,你也不许生气的呀!” 王小凤摸了摸女儿有些粗糙的脸蛋,心里一暖:“你是娘的女儿,娘怎么会生你的气?别瞎想,待会早点睡。” “娘,我送你回去。” “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走走走!”给姨娘披上自己的披风,挽着她的胳膊把她送回了“秋声苑”。 姨娘住的地方有些偏僻,也很是凄凉,所以她的几个丫鬟和小厮都找关系离开了。 现在,姨娘院子里只有一个十岁的小丫头,和一个有些瘸腿的小厮,还有一个姨娘的陪嫁嬷嬷。 时怡给瘸腿的小厮留了几贴膏药,阴雨天腿疼的时候就贴上。给小丫头留了个蝴蝶头饰,还给姨娘和嬷嬷各留了一瓶护手霜。尛說Φ紋網 临走,还偷偷往姨娘的枕头下面塞了一百两银子,是方才从仓库里拿的碎银子,没有记号。 清冷的月光下,时怡走在这陌生的世界,陌生的府第,心中难免有些孤单和惶恐。 突然,一个小丫鬟迎面跑来,一下子撞到时怡的怀里。 时怡刚要说话,就感觉鼻子被人捂住,头晕目眩,根本没给她反应的机会,就昏过去了。 “你们是什么人!” 时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破庙里,四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正光着上半身,猥琐地围在她的身边。 “老大,虽说这个长得有点磕碜,头上还流血了,不过好歹也是个黄花大闺女,还有好大一笔银子可拿,要不咱们将就将就?” 旁边尖嘴猴腮,满脸痘印的男人色迷迷地看着她。他们的指甲里黑黑的,牙齿黄黄的,一说话,满嘴口臭,时怡忍不住呕吐了起来。 其中被称老大的男人,瞟了时怡一眼,满脸嫌弃:“行行行,将就下吧!” 他们一个个伸出恶心的手,摸上她的身体,要扯掉她的衣裙。 时怡咬破舌尖,强迫自己清醒,只见她猛地坐起,右手从他们面前风一般扫过。 只听几声惨叫,三人团团坐在地上,捂着自己流血的双眼,“嗷嗷”地叫唤。 时怡手里不知何时握着一支尖锐的发簪。 她用发簪抵住了最后一个健全男人的右眼,轻飘飘地说: “把我送回庆国公府的后门!否则你现在就是个死!还有,是谁让你们绑架我的?” 男人高举双手,嘴里说着:“好好好!这就送你!” 然后在起身的瞬间,想要掐住时怡细细的小脖子,却在刹那之间被时怡卸了左胳膊。 “听不懂话是吧!”时怡手起簪落,男人左眼废掉了,耳边顿时传来痛不欲生的惨叫。 “告诉我,是谁派你们来的?”时怡厉声问。男人犹豫了一下。 时怡的簪子狠狠扎进了他的指甲缝里。 “我说,我说,是安平郡主!” “你怎么知道?是她亲自去找的你们吗?”时怡又一次举起了簪子。 “姑奶奶,别来了,我说。”男人吓得藏起了手。 第4章 定北王府 “来找我们的只是个老嬷嬷,后来我跟踪她,才发现她进了长公主府。坊间不是一直传言长公主府的安平郡主疯狂地爱上了定北王,可惜长公主不同意,所以我觉得十有八九就是安平郡主。嫉妒你就要嫁给定北王,所以……” “行了,知道了。赶车把我送回庆国公府后门,赶快!” 时怡气得牙痒痒,此刻她有些体力不支,双手颤抖,但绝不能让他们看出来,否则被糟蹋的就是自己!这具身体实在是太弱了,以后要多多锻炼才行。 绝不能在王爷成亲当天,因为她被人强暴,而让那个英雄战神成为满城的笑柄。 男人艰难地驾着马车到了庆国公府的后门,然后扔下时怡,驾车逃命去了。 时怡用尽全身的力气,翻墙进了院子。 定北王府。 书房。 叶凌风坐在书桌后,一个黑衣人跪在前面。 “王爷,这次你可捡到宝啦!” 黑衣人抬起头,露出他圆圆的笑脸,亮亮的双眼皮大眼睛,还有两颗小虎牙。 “捡到宝?那个庶女不是被撞死了吗?” 叶凌风细长的手抚摸着茶杯的边缘。 这双手,曾经无数次挽过大弓,驭过骏马,无数次带着他驰骋疆场,杀敌卫国,也曾带着他,鲜衣怒马,肆意张扬。 如今只能坐在这轮椅上,抚着这茶杯,来回逡巡。 他凌厉的杏眼里闪过嘲讽的光。 呵呵,堂堂定北王的王妃,居然是一个从小养在乡下,不受宠的庶女,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和讽刺。 看到王爷的样子,地上跪着的叶小五就知道王爷又想起了伤心事。 他收起脸上的笑容,严肃地一字一句地说: “太平本是将军定,不许将军见太平。” 叶凌风正在抚摸茶杯的手,倏然顿住了! 太平本是将军定,不许将军见太平。 这话如一把尖刀,狠狠扎进了他的胸口。也如一股暖流,温暖着他千疮百孔的心。 “谁说的?”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新王妃时怡。”叶小五与有荣焉。 “新王妃?” 叶小五不知何时已然离去,只剩叶凌风坐在书房,坐了很久。 死了又活了? 活了之后性情大变? 没有了以前的记忆? 完全判若两人? 有点意思! “即便他身受重伤,那也是他守邦护国的见证!圣上都说他乃是朝廷之砥柱,国家之干城,你有什么资格骂他?你享受着他和无数将士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幸福生活,却还在背后诋毁他们,你良心何在!” 他的耳边一遍遍回想着这个叫时怡的女子铿锵的话语,心头涌过一阵阵暖意。 或许他会有一个与众不同的小王妃了。 “走吧,去看昭儿。”叶凌风从沉思中醒来。 话音刚落,就见房梁上跃下两个面色严肃,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男人。 高个的是叶三,矮个的是叶四,两人武功高强,都是江湖上排名前十的高手,当时他俩被数十人围住截杀,身受重伤,跳下了悬崖。 叶凌风正好带人从悬崖下经过,救了他们。 从那以后,他们就成了叶凌风的贴身侍卫。 叶三推着他,叶四不远不近地跟着。睡前先去看看叶昭。这是每天的惯例。 叶昭是大哥大嫂的孩子,当年大哥在战场上惨死,大嫂惊闻,叶昭早产,自己也大出血离世。他磕磕绊绊地把孩子养到如今,视为亲子。 还没进屋,远远就听到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 “怎么了?哭这么厉害?”叶凌风有些心慌。因为叶昭从小就特别懂事,今夜这样,实属反常。 奶娘抱着叶昭,不停地拍着他,哄着他,也无济于事。 伸手接过叶昭,叶昭就搂着他的脖子哀哀地哭喊: “爹爹,我要娘亲,我要娘亲!我都梦见她了!爹爹……”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仦說Ф忟網 “昭儿!”叶凌风脸色一沉,叶昭顿时就不敢哭了。 叶昭抬眼偷偷看了一眼爹爹,不敢出大声,只小声啜泣,还嗦着自己的大拇指,“吧嗒吧嗒”掉眼泪: “我要娘亲,爹爹,我要娘亲……” 叶凌风看着他祈求的小眼神,有些心疼:“我带昭昭出去遛遛。给他穿好衣服。” 叶昭的小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哎,他终究是心软了。 而此刻的时怡,还坐在墙角,没有起来。她靠在墙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这具身体太弱了! 休息了好一会儿,又在空间别墅找了块“士力架”吃了,终于觉得身上有了力气。 她扶着墙,站起来,脚步还算平稳地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而此时,叶三叶四抬着叶凌风和叶昭,飞檐走壁,如履平地,很快就到了庆国公府。 “小五说,她院子外有一棵很高的桃树。” 叶凌风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他也不知道抽什么疯,突然就很想带叶昭来看看她,看看这个死而复生的时怡。 “昭昭,不许出声,不许哭,我带你看娘亲去好不好?” “真的有娘亲吗?”昭昭胖嘟嘟的小脸上,圆圆的杏眼含着泪珠。 把昭昭揽进怀里,叶凌风轻声说:“会有的!” 几个起落,几人到了树下。叶凌风一拍椅子把手,椅子就凌空而起,稳稳落到树中间,叶三叶四也眨眼不见了。 晚风微凉,时怡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加快速度往自己的院子里走去。 经过她住的小院外那棵桃树下,时怡作为军人的警惕性油然而生:树上有人!而且不止一个! 什么情况! 刺客?杀手?又来? 这可真是精彩刺激的一晚上! 她不动声色,慢慢靠近树下,然后在经过的一瞬间,往树上杀手隐蔽的位置打出两颗玻璃球。 只听“扑通”一声,一声闷哼之后,一个男人,怀里抱了个一岁多的团子,摔在了地上。 看了一眼,时怡就知道自己可能闯祸了。 她赶紧过去,把孩子从男人怀里抱起来,轻声细语地问:“小朋友,你有没有受伤?哪里摔疼了?” 只见怀里的奶娃娃擦掉眼泪,指着地上的男人说起: “我爹爹摔得屁屁疼!娘亲,你去看爹爹!” 第5章 树上掉下个大男人 把孩子放在地上,时怡从小挎包里拿出一根棒棒糖,撕开包装纸,塞进小奶娃的嘴里: “我不是你娘亲,你别哭。糖你先舔几口,不要吃多。乖啊!” 然后时怡快步上前,想扶起男人。可看了一眼男人的坐姿,她就知道他的腿,有疾。 月光透过树梢和密密麻麻的枝叶,照在男人英俊通红的脸上,他那双眼睛深邃而明亮,眼底闪过转瞬即逝的锋芒。 而月光下的时怡,并不美艳,肤色发黄,发丝干枯,身材瘦弱。额头还有血迹。唯有一双丹凤眼,闪着温润柔软的光。他的眼神闪了闪。 两步走上前,时怡弯下腰,用力地抱起他,他实在太瘦了! 她灼灼发亮的眼神看着怀里的男人,眼中全是担忧和愧疚。 “天呐,这个男人居然和他长得一模一样!好帅!” “怎么这么轻?营养不良?不对,好像中毒了?” 男人的眉梢挑了挑,心中道:“她在说话?他又是谁?中毒了?我吗?” “可惜,腿坏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手术的机会!这么好看的男人,不站起来多么可惜!” 她清凌凌的大眼扑闪着,看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她。她的嘴唇没有动,也没有讲话。 “原来真是她的心里话。我居然能听到她的心声!这就是书上说的读心术?” “摔疼了吧?你怎么晚上来这里啊?你是怎么来的?有人陪你吗?” 时怡突然开口,看着他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小心翼翼地问。 男人靠在她满是馨香的怀里,有些手足无措:“轮椅,在树上。睡不着,有人送,出来玩。” 时怡忍住笑意,把他先放在树下坐好,然后深吸一口气,把裙摆系到腰间,飞快地爬上树。 果然,一个粗壮的枝干上,一个轮椅静静地、稳稳地卧在那里。 时怡取下轮椅,扔到树下,又爬下树来。把轮椅扶起来,粗粗检查了一下,应该没坏。然后稍微用力,弯腰把男人抱起来,放进轮椅坐好。 “天呐,我太不淑女了!在古代,抱了别的男人,得浸猪笼了吧?老天保佑,不要让定王爷知道~” 时怡咬着大拇指,后知后觉地红了脸。 男人低下头,暗夜里咧了咧嘴角。 晚风吹拂过她的秀发,扫过男人英俊的脸庞,在他的心湖荡起一圈圈涟漪。他的脸更红了。 为了哄他,时怡也给他塞了一根棒棒糖。两人手指接触的瞬间,男人的脸都黑了。 “你也吃颗糖吧,这么可怜。好想摸摸你的头发,怎么那么顺滑~” 时怡过去抱起那个正在吃糖的小团子,嘱咐他: “好了,宝贝,今晚不能再吃了。我给你把糖放进糖纸,明天睡醒,吃完早饭再吃,好不好?” 小团子瞪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她,憋了半天,说了一句话:“你能做我娘亲吗?昭昭很想有娘亲的。” 听到这话,从小就是孤儿的时怡顿时眼眶泛红,热泪盈眶。她哽咽地说:“你会有娘亲的,但不是我。” 小团子张嘴就要哭,被男人一个眼神瞪了回去。小团子忍着哭声,眼泪一滴滴砸在时怡的衣服上。 时怡忍不住把他抱在怀里,轻轻拍着他,说: “明天我就要嫁人了,如果你以后实在想我,就去定国公府找我,我叫时怡。” 团子刚要说话,就听见远处有人往这边走来,边走边喊:“谁在那里?” 时怡在团子脑门上亲了一口,塞给他一个荷包,然后把他放到男人腿上,快步往说话的小厮那里走去。 “是我,有什么事?”时怡的声音冷了不少。 “哦,是二小姐!我们听到这边有声音,就过来看看。”一个小厮答道,还算恭敬。 另一个厌烦地皱着眉头: “我说二小姐,明天您就要出嫁了,晚上就别出来瞎晃了成吗?就不能安生点……” 话音未落,不知哪里飞来一颗石子,狠狠砸在他的嘴上。就听他惨叫一声,顿时满嘴鲜血,还“噗”的一声,吐出一颗牙来。 时怡回头看了一眼,轮椅和那个男人,还有那个小团子都已经不见了。她竟然莫名有种失落。 “既然如此,那我就回去了。”时怡忍住笑,进了院子。 此刻,时怡没有发现的是,高高的院墙上,一辆轮椅稳稳地停在那里,一个英俊高冷的男人,怀里抱着个奶娃娃,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她。Www.XSZWω8.ΝΕt 看着她走进自己的小院,关上门,进了屋。 然后才消失不见。 回到屋里的时怡,有些魂不守舍。 男人身上那清冽的皂角香气,小团子身上那淡淡的奶香,都如罂粟一般,占据着她的心底。 屋里太冷,睡不着,索性就干点有意义的事吧。 时怡从空间找出本子和笔,细细地画了一幅轮椅的图纸。 那个男人的轮椅太重了,而且很不灵活,平时如果坐在轮椅上,手推着车轮往前走,要用非常大的力气才行。 那双那样好看的、有力的手,应该去执笔写字,拉弓骑马,而不是推着这笨重的轮椅,艰难前行,磨出厚厚的茧子。 画两张吧,到时候也给王爷一张,让他也做一个好用灵活轻便的轮椅。 就当做新婚礼物吧! 不知不觉,已经卯时了。 时怡伸了伸懒腰,就发现门口进来两个嬷嬷,还带了六个人来了。 这两个嬷嬷,看着规矩极好,怕不是宫里出来的嬷嬷!两人一个圆脸,一个长脸,看向时怡的眼神,莫名有些欢喜。 进来之后,也没有说话,就有序地忙起来。 放好水,圆脸嬷嬷往水里放了不少药粉,搅拌均匀后,才扶周笑进去。 看着周笑瘦削的,有些发育不良的身体,两人对视一眼,无声地叹了口气。 屋里大家都在忙,但忙得有序而不杂乱。时怡是个心大的,也没有说话。 过了半个时辰,时怡沐浴完毕,正坐在那里,嬷嬷给她擦头发。 “嬷嬷,你站着累吧,坐一会吧。” 圆脸嬷嬷眼里露出点点笑意:“没事,嬷嬷这老胳膊老腿,还撑得住。” 正在这时,时怡待嫁的小院门口,传来一阵争吵声。 第6章 出嫁 “你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不让我们进!这是庆国公府!插上个鸡毛还真把自己当凤凰了不成!笑死人了!赶快让二小姐出来迎大小姐进去!” 一个鞋拔子脸,小眼睛吊眉毛的嬷嬷叉着腰站在院门口,血红的大嘴叭叭个不停。 就见一道风一般的身影闪过,结结实实的一巴掌准确地把她掀翻在地~ “谁敢打我!”鞋把子老嬷嬷捂着脸歇斯底里。 “自然是我!” 时怡慢慢走回台阶上,拿出一张帕子擦了擦手,扔到了地上。 “哎呦,我说二姐姐,你也太嚣张了吧!还没成为定王妃呢,这就开始摆谱了?!” 一个长脸,小眼睛的女孩穿着一身黄绿裙子,眼睛都斜到天上去了。 那欠揍的样子,让人就很想上去给她两巴掌 时怡眯了眯眼睛,认出了这是原主的三妹妹时京华,一个草包,皮肤黑黄,还总爱穿黄色绿色,更黑了。 “就是!一个庶女,居然不让嫡姐进门,还打了府里的嬷嬷!成何体统!” 这个马屁精时淡月,排行老四,也是个庶女,狗腿子一样天天跟在时轻眉身边。 还有两个双胞胎时花开、时朵盛,同是庶女,在旁边阴阳怪气。 时轻眉穿一袭浅红色缠枝莲花宽摆裙,似笑非笑,眼睛中闪过狠毒的光芒。 时怡披着长发,搭着披风,俏生生地站在门口。虽然容颜稍逊,但一双眼睛灵动可人。 “今天是时怡的大喜之日,请问各位姐姐妹妹是来给时怡添妆的吗?那时怡真是心中感激。先谢过大家了。”说完就要行礼。 “给你添妆?你好大的脸!就是成了定王妃,又怎么样?那也是个残废,还被驱逐出京,你有什么好骄傲的!嫁过去就是个农妇!哼!” 时淡月往前走了两步,用她那纤纤食指边骂边指着时怡。 时怡虽是军医,那也是在部队摸爬滚打出来的,再说她还是全国女子散打冠军呢。 她两步冲下台阶,上前握住了时淡月的手,拇指食指一用力,生生把她的手指掰折了。 时淡月抱着手,“嗷嗷”大哭,哪里还有半分大家闺秀的影子! “嫡姐,看来,你没有告诉她们呀!”时怡走到时轻眉面前,撇了撇嘴角。 “今天就让你们知道我的底线,说我骂我也就罢了,敢在我面前诋毁王爷一句,别怪我对她不客气!” 前世她是军人,她不许别人诋毁军人!时怡语气铿锵,言语有力。 看着时怡闪烁着杀气的眼神,那一群人都老实了许多。 一个嬷嬷走出来:“二小姐,我们是府里请来的喜娘,专门服侍二小姐出嫁的。” 喜娘?又一个? 她清澈的丹凤眼看向身后的圆脸嬷嬷,歪了歪头,和刚刚杀气腾腾的时怡判若两人。 屋里的长脸嬷嬷走出来,站到时怡身边,语气强硬: “各位请回吧,我们王妃不用府里的喜娘,咱们王府自己有!” 说完这石破天惊的话,长脸嬷嬷又看了一眼两个守门的小厮:“你们做得很好,不要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来,看好门!” 两个眼神明亮的小厮齐声答道:“是!” 时轻眉狠狠剜了时怡一眼:“咱们走着瞧!”气得一跺脚就走了,其他人也纷纷离去。 两个嬷嬷走过来,福了福身:“王妃,咱们回去吧,别误了吉时。” 时怡愣在了原地,风中凌乱~ 被两位嬷嬷扶进去之后,其他一起来的侍女和小厮都行礼:“见过王妃娘娘。” 时怡心中慌得一批,赶紧让他们起身。她拉着两位嬷嬷的手:“时怡还没问过两位嬷嬷的贵姓?” 两个赶紧回话。 原来圆脸嬷嬷姓王,王嬷嬷,擅长管理,管理王府大小事宜,管理和调教下人。 长脸嬷嬷姓许,许嬷嬷,擅长调理。调理主子的皮肤,身子,还会做药膳。 “王嬷嬷,许嬷嬷,真是王爷让你们来的?可是我还没见过王爷,他不会讨厌我吗?不会嫌弃我本是庶女吗?” 说到王爷这两个字,她的心瞬间就跳得厉害。 “不会!王妃这般维护他,他心里熨贴极了。王爷也是个可怜孩子,你嫁过去,多多包容他,照顾他,他吃了好多苦。”王嬷嬷眼泪潸然。 许嬷嬷也说: “我们两个,都是先王妃的陪嫁嬷嬷,后来先王妃去了,王爷就把我们这些老人都放到庄子上去了。如果这次不是因为王妃你,我们也不会被叫回来。所以王妃,我们会好好帮你调理的。” 时怡郑重地给两位嬷嬷行礼,重新见过两位,还一人送了她们一份抗皱面霜。这是原本商场打折的时候,她囤在别墅里的。 上一世自从她知道自己有个空间以后,只要有打折,大减价的消息,她都会去买东西,然后囤起来。因为里面的东西永远不会过期。 吉时已到,鞭炮齐鸣,庆国公府外人山人海。 时怡的大哥,也是国公府嫡子时清浩,心不甘情不愿地把时怡背出来。 没想到,街上突然有人惊叫起来! “不是别人代娶,是王爷亲自前来迎娶!” “天呐,定北王有一年多没出门了吧!” “那可是!天呐,真是他!而且王爷动用了黑骑来迎亲!” “黑骑!居然是黑骑!那可是定王府的专属侍卫!” “我居然在有生之年亲眼见到了黑骑!” 街上到处一片抽冷气的声音! 四个侍卫把叶凌风的软轿高高抬起,一身红色新郎服,衬得他更是英姿勃发,气宇不凡。 旁边观礼的时轻眉心中闪过一丝丝不甘,但在看到叶凌风垂下来的双腿时,又顿时面露不屑。 “见过王爷!祝王爷王妃新婚大喜,百年好合!” 人群乌压压地跪在街上。他们是真心感谢定北王叶凌风,感谢他带来的安宁幸福。 此刻,叶凌风冷硬的心出现了细细的裂纹。 终究他还有点用的。 终究还有人记得定北王府满门忠烈的。 因为叶凌风坐着软轿,又腿脚不便,所以,他只是象征性地拉了拉时怡的手,便请时清浩直接把时怡送上了花轿。 时怡的心声震耳欲聋:“哎呀,什么东西扎到了我的腿!疼死我了!” 第7章 步步惊心 叶凌风看了一眼花轿旁的两个嬷嬷,然后拍了下软轿,软轿就被高高抬起。 时怡正在花轿里检查自己的腿,发现小腿上被人扎进了三根细小的银针。不知是什么人干的。 就是在刚才出门的一瞬间被扎的。 王嬷嬷赶紧靠到花轿的窗边,小声问: “王妃,出什么事了?” 时怡轻声说: “我腿上被人扎了银针,暂时取不出来,咱们先回府再说。” “是。那请王妃坐好了,咱们走了。” 花轿一路吹吹打打,黑骑一路护送,终于到了王府。 而王爷好似也到了强弩之末,开始剧烈地咳嗽。 喜轿停下之后,叶凌风脸色煞白,被抬着来到花轿旁边,轿帘之前。 随即一只细瘦的手伸了进来,掌心粗糙,布满厚茧。时怡伸出自己同样粗糙黑黄的手,放进他的掌心,被他用力地握住。 突然,时怡另一只手抓住叶凌风的手,仔细看了看他的指甲。 “指甲底部呈现若隐若现的紫色,这绝对是中毒了!谁这么狠心!让我找着下毒人,弄死他!” 叶凌风听着她乱七八糟的心里话,微微低下了头。 时怡有些艰难地下了轿子,手中被塞入了红绸。 此时,叶凌风已经坐回了自己平日坐的轮椅上,被人推着往前走。尛說Φ紋網 王嬷嬷紧紧扶着她时怡。虽然她已经努力走好,但腿上的三根银针,真的是好痛。 进了大门,过了一条长廊,终于进了正堂。时怡从红盖头下方,看到了两边露出很多双脚,还有人在小声说话。 “哎,你看,这王妃身材如此瘦小,能入得了洞房吗?” 随即一阵低低的笑声传来,无比讽刺。 “无妨,你觉得叶凌风那个残废还能人道?说不定还不举呢!” “呵呵呵~” “你看你看,新娘子是不是瘸子?走路好奇怪的样子~” “而且,你看她的手,又黑又瘦,鸡爪一样……” “嘘,别说了,当心被人听到。” …… 到了,停下了。 就听主位上,一个威严慈祥的声音响起: “今日,凌风终于成家了,也是了了朕一桩心事。望你们夫妻同心,百年好合。” 叶凌风有些虚弱的声音传来: “臣和王妃,一起谢过陛下。” 时怡赶紧跪下行礼,只看到一双金黄色绣着龙的布靴子。 司仪的声音响起: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当时怡和王爷夫妻对拜,头碰头的时候,突然百感交集: “王爷,总有一日,我要让你堂堂正正站起来。” 叶凌风的眉梢抖了抖。 “礼成,送入洞房!” 司仪话音刚落,就见王爷突然四肢抽搐,捂着胸口,急促地喘息,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滴落。 正堂里,顿时乱成一锅粥,曾经威风凛凛的北霖战神,定北王叶凌风,竟然虚弱地连婚礼都坚持不了,被人四仰八叉抬回去的。 王嬷嬷和许嬷嬷也馋着时怡,跟在后面。 来客们面面相觑,有人眼泪在眼眶打转,有人露出深藏不露的目光,还有人在窃窃私语…… 人间百态,尽收眼底。 皇帝站起身,朗声道: “王太医,从今日起,就由你专门负责定北王的身体和起居,许你带两个药童,明日随定北王同往皇家别院休养。对了,别院已赐给定北王,改名静心别院。” “皇上万岁万万岁万万岁!”众人纷纷下跪行礼。 随即皇上起驾回宫,宾客们也都留下贺礼,悄然离去。 时怡被两个嬷嬷送回了新房。 她盖着盖头,端坐在床上,许嬷嬷放软声音: “王妃娘娘,王爷今夜病发,已经歇在前院了,您洗个澡早些休息吧。” 时怡取下盖头,轻声说: “我这边没事,嬷嬷快去看看王爷吧。” “内室里,洗澡水都已打好,那老奴就先去王爷那里了!” “王爷那里,需要我去吗?”时怡挑了挑眉梢,问得小心翼翼。 “王妃不用担心,府上一直有大夫呢,这会儿还有个太医,王妃不用担心。”王嬷嬷斟酌着答道。 “明白了,那快去吧。” 洞房里,龙凤红烛正在欢快地燃着,时怡无声地叹了口气: “小花,来替我更衣,我要沐浴。” “是,小姐。哦不对,嬷嬷说我要叫王妃才行。” “嗯。” “小花,你出去守着门,我自己洗就行。” “好的,小姐!” 脱掉衣服,时怡坐进浴桶里。稍烫的水温让她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可腿上的剧痛却也是真的存在。 快速洗完,时怡换好睡衣,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心中默念:“小药箱!” 就见“啪”一下,小药箱就出现在右手边。 打开一看,镊子,酒精,纱布一目了然。 时怡手法娴熟地取出小腿上的银针,消完毒,包好纱布,出了洗澡间。 小花见状,赶紧拿着白布巾过来,给她绞干头发。 随即,外面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王嬷嬷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郡主,请留步!” 只听一个张扬跋扈的女声传来: “我要是不留步呢!你一个奴才,居然敢拦我?” “郡主,您这样,长公主知道了要生气的!” “如意,给我扇这个老虔婆,居然敢拿长公主压我!” 这个安平郡主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 “王嬷嬷,请郡主进来。” 时怡的声音响起。 “是。” 就见新房的门被人一脚踢开,接着一个穿着正红色齐胸襦裙,满头珠翠的小姑娘走了进来。 她应该只有十三四岁,身体还没有完全发育好,像是一个小女孩偷穿了母亲的衣服。 可是她天真的容颜下,藏着一颗那么狠毒的心。 时怡穿了一件正红色的外袍,还没来得及全部穿好,一头有些湿漉漉的长发,未着脂粉的黄黄的脸,瞬间就取悦了安平郡主杜钰婷。 时怡福身行礼: “见过郡主。不知郡主夤夜前来,有何贵干?” 杜钰婷围着她转了一圈,嫌弃得直撇嘴: “就你这种货色,凭什么嫁给我凌风哥哥!” 时怡站起身,轻声回了一句: “郡主,臣妾是皇上赐婚。” “贱人,让你说话了?” 第8章 安平郡主 杜钰婷抬手,就想甩时怡一个耳光,时怡适时后退了两步,堪堪躲开她的耳光: “请郡主殿下三思,这里是定北王府,您站的地方是定北王和王妃的新房!” “呵呵,真是脸大如盆,丑人多作怪!一个乡下长大的庶女,还敢说这是和王爷的新房?那请问王爷在哪呢?就你长这个样子,王爷都下不去嘴!” “哈哈哈~”郡主带来的人顿时发出一阵嗤笑声。 时怡静静地站在旁边,低着头,明天就要离开,她不想节外生枝,给王爷惹麻烦。 杜钰婷看着这满室正红,眼中露出恶毒的光芒,一跺脚: “既然凌风哥哥不入这新房,那就把它砸喽!” 既然我得不到,那你也别想得到! 就见郡主手下的丫鬟、小厮、还有侍卫,冲到屋子里就是一阵打砸。 各种成亲用的摆件,给时怡备下的那桌酒席,都被砸得稀烂,尤其是那架红色的婚床,不仅仅是床单被褥被剪坏,就连红色的床帐都没能幸免。 时怡带着王嬷嬷,静静地站在旁边,没有哭泣,也没有反抗。 打砸完了,郡主出了心中之气,气哼哼地带人离开了。 “走,去看看我的凌风哥哥吧。”杜钰婷带着人浩浩荡荡地往前院去了。 临走前,郡主身边的一个大丫鬟骄横地看了时怡一眼,说了一句: “贱人,想跟我们郡主抢男人,想死都不带这么快的!” 就见她出了门,突然脚下一滑,脸朝下,狠狠摔在了地上。 屋里,时怡收回手,微微咧了咧嘴角。 “王嬷嬷,你去王爷那里吧,我这里无事。” “是。那王妃早些休息。” 王嬷嬷说完就退出了屋子。 时怡坐回梳妆台前:“小花,接着擦头发。” 脸色煞白的小花拍着胸口:“吓死我了!” 时怡笑了笑,那双眼睛格外有神。 “咱们先睡一会儿,估计早上会起得很早,收拾东西。” “可是小姐,床上被剪成这样怎么睡?” “去柜子里看看有没有被褥,先换一套吧。” 把被褥换好,趁小花转身,时怡一掌劈晕了她,把她放到床上,自己挽成她的发型,换上她的衣服,出了房门。 此刻的王府后院有些安静,到处张灯结彩,很是喜庆。 时怡尽量往灯少的地方走,很快找到了库房。 库房门口两个侍卫正在站岗。 时怡身法迅捷,上去就敲晕了两人,然后拿出一节钢丝,几下就打开了门锁。 进到库房里,时怡用手电照了一下,嗯,好东西不少,还有异域之物,估计是战利品。 时怡加快速度,手掌所过之处,东西全部搬空。 最后,剩了一些府里淘汰下来的旧桌椅板凳。 然后把门原样锁好,快速离去。 接下来,前院、后院的库房已经全被时怡搬空。 时怡趁机又去了厨房,把里面做饭的各种炊具,粮食,鸡鸭鱼肉全部收走,然后回了房间。 前院书房。 喝完药的叶凌风已经好多了。他的小厮都在把书房的东西打包收拾。 外面的脚步声逐渐响起,叶凌风轻声问:“什么时辰了?” 叶三小声答: “五更了,殿下还能再睡半个时辰。对了殿下,方才安平郡主到新房闹了一通,刚才又要来看你,被我挡走了。”仦說Ф忟網 “嗯。” 天色渐明,一百御林军已在府门外等候,装好的十辆大车也慢慢驶出了王府大门。 府中的下人,都已被妥善安置到庄子上去了。五十黑骑,叶凌风只带了不到十人。其他都已让他们回归军营了。 两个嬷嬷已经先行出发,去别院了。 关闭府门,贴上封条。车队离开了王府所在的街道。 十个黑骑,一百御林军,加十辆大车,还有身后已经上锁封上的定王府,仿若一个时代的终结。 叶凌风拖着半残之躯,带着自己的庶女王妃,还有一个一岁多的孩子,去往御赐的皇家别院。如此讽刺! 拐出定王府的街道,车队上了京城大街。 叶小五赶着车,突然惊呼一声:“王爷!你看!” 打开车帘,叶凌风的眼眶湿润了。 道路两旁,挤满了京城的百姓。 “来了来了,王爷来了!”人群顿时沸腾起来。 百姓们自发跪在马路两旁。 一声声送别响彻大街小巷。 “恭送王爷!” “王爷,一路顺风!” “王爷,早日回来!” “王爷,早日恢复健康!” 叶凌风眼中含泪: “叶三叶四,搬轮椅!上车顶!” 马车慢慢驶过长街,叶三叶四抬着轮椅站在车顶,叶凌风坐于轮椅之上,双手抱拳。 “感谢乡亲父老长街送别,凌风是你们看着长大的孩子,虽今日远行千里,然吾心不改,此志不渝。只要北霖需要,凌风残缺之躯,亦可重赴疆场!今日一别,三年再见!谨祝乡亲父老长寿安康!凌风拜别各位了!” 叶凌风以内力送出去的话语,清晰地响在每个人的耳边,情深义重,情意绵绵,很多人哭着磕头,流泪送别。 到了城门,所有守城卫兵单膝跪地,向这位北霖战神致以最崇高的敬礼! 叶凌风心潮澎湃,进到车里,眼眶还有泪珠打转。 而坐在另一辆马车上的时怡,也拿出手绢,轻轻擦去了眼角的泪水。 车队出了城,开始奔赴不可预知的未来。 因路途遥远,所以随行人员都带了干粮。夜晚驻扎的时候,他们都围在火堆旁休息,烧点热水喝。 时怡逮着机会问了叶小五,王爷这几日如何?叶小五挠挠头,说这几日,王爷吃得很少。 时怡想了想,去到马车上,从空间拿了一个小锅出来,放到炭盆上,加水,加了五常大米,还放了撕的细细的鸡丝。等粥熬好,又洒了点葱花,加了点盐在里面。 “小花,你端着这个锅,送到王爷的马车那里去。” 时怡心下叹了口气,少年折翼,又远赴他乡,心中郁郁不可化解,可以理解。 过了一会儿,小花端着锅,一脸神秘地回来了。 “怎么了?”时怡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