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我死遁,反派怎么疯了》 第1章 暴君他有点疯(1) “你说什么?!” 妘诀手里拿着刚到手的奖金,正准备喜滋滋点钱,突然搭档系统【17号】告诉她大事不好。 【真的!所有的位面世界都面临崩坏,反派的黑化值已经达到临界值!】 妘诀呆呆愣愣“为,为什么……” 她明明已经消除了每个位面中反派的黑化值了呀! 【我也不知道,主系统正在排查原因。】 【但不管什么原因,你现在必须重回位面,抹杀反派!】 “卡恰——” 手里的票子眨眼间消失,妘诀瞪大了眼睛,正要质问,就听【17号】遗憾地说。 【上头命令,这奖金暂时不能给你。】 【什么时候把这事儿处理完了,奖金才能发给你。】 妘诀“!!!!” 我的钱钱!!! 妘诀忍住心痛的泪水,说“可是,我在位面里的身体都死了呀,怎么回去呢?” 她消除完反派的黑化值后就直接死遁了,谁能想到还有回去的一天。 【没关系,这次会投进其他,进去后直接融合她的意识,用她的身份行事。】 纵有万分不愿意,这趟妘诀必须得去。 没办法,自己的屁股得自己擦呀! 妘诀捏紧了拳头,恨恨地想要是让她知道是谁搞的鬼,一定要把他打的亲妈都不认识! 临行前,【17号】好心提醒她。 【现在反派的黑化值已达到临界点,你要小心别被他噶了,这次我没法跟着你,帮不了你。】 妘诀一副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模样“我知道了,奖金你给我保管好了,等我回来一分也不能少!” * 【融入成功】 【姓名紫珠。身份安贵人的随侍婢女。】 妘诀一睁眼便听到身旁人道“听说昨晚淑妃侍寝了呢。” 另一个人小声惊呼“真的侍寝了?” 妘诀眨眨眼,意识逐渐回笼。 “淑妃今早才回的宫,还能有假?” “可是陛下从来没有宣过妃嫔侍寝呢?” “或许是想通了?毕竟江山社稷要紧,没有太子可不行呢。” 小小的厢房挤着几个年轻的婢女,此时正是闲暇,便聚在一起说悄悄话。 “哐当——”厢房们陡然被推开,几人吓了一跳,赶紧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拘谨地面对来人。 妘诀也赶紧随大流站起来。 来人是安贵人的大宫女长盈,她严厉的目光扫过面前的四人,肃声道“我看你们是太闲了,都没事做吗?!” 几人立刻福身,赶紧出门干活了。 妘诀也跟着出门,走到门口时忽然被长盈叫住。 “紫珠,你去花房里拿两盆百合来,小主房里的那盆快谢了。” 妘诀差点没反应过来,还好脚下绊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是“紫珠”。 “是。” 妘诀朝花房走去。 紫珠的记忆渐渐涌入。 原来这是新皇登基第三年。 而她妘诀,死于新皇登基后第三日,夺嫡失败的旧王恼羞成怒,将她掳走,砍断四肢扔进了狼群。 新皇,承临…… 妘诀刚进入这个位面时,承临还是个任人欺凌的不受宠的小皇子,吃馊饭喝污水。 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孩子,如何不会黑化? 她陪在承临身边,教他读书认字,在波云诡谲的皇宫中,她教他如何明哲保身,如何暗藏锋芒。 最后承临如愿登上皇位,黑化值清零,她的任务也圆满完成。 而现在…… 妘诀像这才反应过来似的,深吸了一口气。 她要杀掉承临!杀掉她亲眼看着长大的承临! 妘诀扶住红墙,重重喘了口气。 不,不能这么想,承临是反派,还是个彻底黑化的反派。 他如果不死,这个世界就会崩坏。他这是死有余辜! 妘诀告诉自己对,他是死有余辜。 况且在大义面前,个人情感那 是浮尘蝼蚁。 妘诀一路走一路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到了花房已经建设得差不多了。和管事公公说了所需后,便开始思考。 她要怎么杀承临? 承临现在是大权在握的皇帝,而她只是个小小宫女,她要如何动手? 刺杀?不行,她不会武功,【17号】也不在这,开不了后门。 下毒?那她也得能近得了承临的身才行。而且万一有下人试毒,岂不是白费功夫? 正在她犯难的时候,花房又进了几个宫女,领头的声音清脆又响亮。 “还有多少百合?翊坤宫全要了。” 妘诀抬起头,看见了翊坤宫淑妃身边的贴身侍女,若灵。 若灵,妘诀也是认识的。或者说应该是认识她的主子,姜驰月。 夺嫡到白热化阶段时,正是镇北侯姜家加入阵营,才让局势偏向了承临。 而姜家那时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让嫡女姜驰月入主中宫。 妘诀记得承临那时怎么也不肯,还是在她的劝说下他才点头,怎么这会儿姜驰月从皇后变淑妃了? “哎呦。”管事公公脸笑成了一朵花,赶紧吩咐手下麻利打包“若灵姑娘怎么亲自跑一趟,直接打发小厮来说一声便是了。” 若灵娇笑了一声“这不是怕花太多,公公您不给嘛~” “这是哪的话,谁不知道淑妃娘娘正得圣宠,我们一定唯娘娘马首是瞻。” 若灵呵呵笑了一阵,忽然视线瞟到妘诀身上,问道“这位是……” 妘诀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被若灵一提才回神。 她弯着膝盖福了一礼,答“妹妹是毓秀宫安贵人的丫鬟,姐姐唤我紫珠便是。” 若灵“哦”了一声,道“原来是紫珠姑娘,你也来取花?” 妘诀顿了顿。 两个主子都想要百合,但自己主子只是个贵人,断然是不能与淑妃争的。 难怪刚刚管事公公一点犹豫都没,就把百合全给了翊坤宫。 妘诀颔首,抱歉道“姐姐,我家小主也想要两株百合,不知姐姐可否行个方便?” 若灵嗤笑了一声,丝绢抖了两下抚了抚额角,故作为难道 “对不住啊紫珠姑娘,我家娘娘昨夜刚刚侍寝,皇上龙心大悦,便赏了满宫的百合给娘娘。” 若灵的眼神扫过紫珠,傲慢都要溢出来了,掩嘴笑着“不如,妹妹去同陛下说说,叫陛下赏你两株?” 整个花房的人都笑了起来。 第2章 暴君他有点疯(2) 妘诀咬了咬牙,真够小人得志的。 在紫珠的印象里,皇上自登基后虽然纳了妃嫔,却至今没有叫一人侍寝过。 淑妃娘娘开了这个先例,手下人自然是要拿下巴看人了。 “妹妹不敢,既如此,那妹妹便先回去了。” 妘诀返回安贵人所住的毓秀宫时,心里已经想好了对策。 不管是怎么个刺杀方法,首要条件都是——近身。 安贵人不受宠,一年除了几回大型宫宴,其余时间便见不着承临。 她既然在这儿当差,自然也就见不着了。 如此,她只能先帮助安贵人获得荣宠,与承临接触多了,届时她才能找到时机。 至于如何获得荣宠,这一点妘诀十分自信。 这天底下恐怕只有她一人对承临的喜好了如指掌。 届时只需要让安嫔投其所好,获宠便是轻而易举了。 长盈见她空手回来,又听她说了缘由,也是一面忿忿,进屋给安贵人回话了。 “小主,您可得打起精神来啊,如今皇上愿意召嫔妃们侍寝,后宫上下怕是要使出浑身的解数来,您可不能懈怠呀!” 安清婉坐在软垫上正看着书,眉目秀气淡雅,听长盈这么说,轻轻叹了口气。 “你说的我都懂,可一来,我容貌才艺不出挑,二来,没有显赫的背景,我又如何与她们比呢?” 新皇后宫凋零,不过一妃二嫔三贵人。 一妃二嫔皆是家族为皇帝登基助过力的,三贵人中另两个也是家父身居要职,只有安清婉是附属国进贡来的。 被其他人排挤,不受皇帝宠爱,也属正常。 听到这儿,一直站在门口的妘诀忽然道“小主,奴婢有良计。” 长盈连忙唤她进来“说来听听。” 妘诀道“奴婢以往和陛下身边的德禄公公有些交情,打听到陛下喜欢一支海棠舞。” 长盈赶紧捂住她的嘴,警戒地压低了声音,道“窥探陛下私隐可是死罪!你这小蹄子,不要命了?!” 妘诀心里头给德禄道了个歉,道“这,奴婢原本也是准备烂在肚子里的,如今见小主陷入困境,这才坦白,愿助小主一臂之力。” 长盈狐疑地看着妘诀,问“你如何与德禄公公有交情?” 妘诀半真半假道“此事说来话长,不过是帮了德禄公公一个小忙,公公投桃报李罢了。” 说着她又把话题扯回来“小主,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实不相瞒,奴婢曾经确实动过不该有的心思,想要凭这支舞获得陛下青睐。” 妘诀又开始扯皮“可是这几年,小主对奴婢这样好,便没了这样的心思,如今只想报答小主!” 长盈戒备地看了一眼妘诀,之前倒没瞧出来她还有这心思。 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你可会跳?” 妘诀点点头“奴婢把动作都记下了。” 长盈转头对安清婉道“小主,如今恐怕也没有别的法子,您可要抓住机会呀!” 安清婉有一肚子的疑问,却架不住两个人劝说,只得死马当活马医,跟着妘诀学起来。 * 海棠树下,清风携着几朵潋滟的海棠花分洒而下,妘诀一展云袖,纤细的腰肢弯出一个婀娜的弧度来。 这支海棠舞是当初她为了哄年少的承临自创的舞式,毫无章法可言。 甚至第二次跳的时候已经完全记不得动作了,还是承临一招一式给她还原出来的。 承临尤其喜欢这支舞,还特意编了曲,每每心绪不佳时便会央求她跳给他看,跳完后他的心情便会大好,妘诀对此实在是不明白。 安清婉亦步亦趋地跟着学,长盈也立在一旁候着。 她向德禄公公打听过了,确实与紫珠因为一个小忙而相识。 至于“海棠舞”,长盈不敢多问,毕竟打听皇上喜好是死罪,还是少说为妙。 不过既然是德禄公公所说,那“海棠舞”定然假不了。 长盈在心里默默祈祷,只盼小主能凭此在宫中立足,不再受位份低下的苦楚。 几日 一晃而过,端午宫宴如约举行。 端午宴是大宴,后宫妃嫔不论位分高低,皆得出席,要臣也会携家眷前往。 知道自己马上就能见到承临,妘诀莫名有些紧张。 他们已经阔别三年了呢——不对,还得算上她在其他世界的时间,那便是很多年了——也不知他现在是什么样子。 紫珠地位低,只见过几回,还都是模糊的印象,实在给不了她清晰的记忆。 妃嫔大臣们落座后没多久,便听太监尖细的嗓子喊道“皇上驾到——” 这一瞬妘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几乎是立刻抬眼看去。 人影攒动中,一道傲然颀长的身影吸住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明黄的龙袍包裹着他挺拔矫健的身驱,容貌是一种锋利的,带着肃杀之气的俊美,眉目幽冷,眼神寒冽,叫人多看一眼都吓得打哆嗦。 妘诀却久久移不开视线。 承临他又长大了呢,只是周身的气息不再如以前那般明朗,整个人似笼罩在阴郁之下。 妘诀重新低下头。 不能再看了,再看下去届时会下不了手的。 承临摆手让大家都坐下,说了几句过节的场面话后便叫开宴。 他向来话少,做了帝王后更加阴沉,喜怒无常,在殿上处决不听话的臣子是常有的事,朝中大臣无不惴惴不安。 承临右手边坐着后宫最高位者,淑妃姜驰月。 她雍容华贵,国色芳华,带着刚得圣宠的得意与傲气,颇有六宫之主的风范。 丝竹乐声响起,舞娘们翩跹起舞。宫女们端着餐盘鱼贯而入,给宾席布菜。 臣子们陆陆续续起身给承临敬酒,恭维的官腔听在耳朵里发腻,承临间或抬眼,偶尔端起酒杯与臣子共饮。 妘诀看着那眼神,明明是一派祥和热闹的气氛,他却透露着孤寂的哀伤。 宴会过半,妘诀觉得是时候了,便拉了拉安清婉的袖子。 安清婉有些紧张,她猛饮一杯酒下肚给自己壮胆。 正准备站起来向皇上献舞,却突然被人截了道。 一位不知是什么官衔的臣子站了出来,向承临拱手行礼。 谄媚道“陛下,微臣特意给您带了贺礼。这礼微臣费了许久的力才寻得,陛下见了一定喜欢。” 被这么一打岔,安清婉只得先按下,等他献完了礼再说。 龙椅上的承临已经喝了个微醺,脸颊略微泛红,显得原本阴冷的神情亲和了许多。 “哦?徐爱卿有心了,呈上来吧。” 第3章 暴君他有点疯(3) 得了首肯,徐均回首拍了两下掌,而后从殿外走进来三位蒙着面纱的妙龄女子。 原来是进献美女,妘诀的好奇心没了一半。 不过说起来,青少年时期的承临好像并没有过“春心萌动”? 他模样俊俏,雄姿威武,又身份显赫,自然极受千金贵女们的青睐。 只是他却当她们是木头桩子,或是走在大街上的寻常路人,半分温柔旖旎脸色也无。 妘诀曾经劝过他,说这个年纪可以娶亲了,还给他做了回红娘,带了个品貌不错的姑娘回来。 当时承临什么反应来着? 哦,他的脸色先是黑了,再是红了,最后用“现在以夺嫡为重,这些事以后再说”这个理由搪塞她。 她一寻思也有道理,便没再管了。 妘诀又偷偷看那三个女子,承临现在是帝王了,子嗣重要,估计会留下来。 待三人在殿中站定,徐钧露出了一个自信的笑容“摘下面纱吧。” 面纱落下,三人的容貌于众人面前显露无遗。 在座的人全都震惊不已。 只因这三位的容貌与三年前陛下身边的那名女子“妘诀”极其相似。 最像的那位几乎能以假乱真! 可谁不知道,这个“妘诀”是陛下的禁忌,谁提谁死! 妘诀也瞪大了眼睛。 这?啊?长得太像了吧? ……不是,找这么像她的人送给承临,是什么意思? 姜驰月案下的手紧紧攥起,脸上的笑容几乎维持不住,难堪又忐忑地看向承临。 承临目光迷离地看着三位美人,忽然笑了起来,眉目极为艳丽,竟比那三位美人还要颠倒众生。 他鼓掌道“好好好!该赏!” 徐钧大喜过望,他早猜到陛下对“妘诀”的感情不一般,真不枉他费这么些功夫。 “朕刚得了一对上好的翡翠扳指,齐英,你取来送给徐爱卿吧。” 陛下身边的大太监齐英领命,让手下人取来,而后抬眼意味地看了一眼徐钧,叹息着摇了摇头。 徐钧立刻跪下叩首“谢陛下隆恩!只要皇上喜欢,微臣定全力以赴!” 承临拎着酒壶摇摇晃晃地起身走到殿上,挨个捏起美人的下巴仔细端详,嘴边噙着一丝笑容,看起来十分满意。 最后视线定在那位最像妘诀的女子脸上。 他玉骨冰凉的手指摩挲着女子柔嫩的下巴,问道“你叫什么?” 这女子也心下暗喜,以为自己得圣上喜爱,定能入宫封妃,一跃枝头。 她娇俏地敛下眼眸,媚声道“奴家名唤玲珑。” 承临贴近了她的脸,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耳畔,凭生暧昧,玲珑的脸悄然飞上霞云。 “好名字……”承临温柔道,下一瞬声音又变得阴寒刺骨。 “可惜配不上这张脸。” 玲珑愣住,而后她便感觉胸膛被什么冰凉的利刃穿过,气血翻涌间耳边响起了尖利恐惧的叫声。 霎那间惊叫声此起彼伏,可又在下一刻集体噤声。 有些魄力的尚能面色不改,那些被吓坏了妇人恐殿前失仪,赶紧捂住了嘴。 除了那三个女子。 当中的已然断了气息,死不瞑目地倒地。 剩下两个跌坐在地上,面孔因过于恐惧而变得扭曲狰狞,终于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徐钧吓得肝胆俱裂,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天爷呀!下一个不会是自己吧! 妘诀惊愕地看着这一幕,脑袋里一片空白。 承临握着还在滴血的匕首,脸上的醉意已经荡然无存,视线冰冷地扫过另外两人。 “殿前失仪,拖下去,杖毙。”他轻飘飘地说。 齐英领命,手脚麻利地带着手下把已经吓晕过去两人拖走。 大殿之上一派森然肃杀,寒寂彻骨,立于中间的承临宛如地狱修罗,浑身笼罩着煞气鬼魅的气息。 承临用手帕轻轻擦拭着匕首,嗜血的面容又恢复了正常,他疑惑道“这么安静做什么?接着奏乐。” 丝竹断断续续又重新响起, 劫后余生的众人恐陛下又突然发难,赶紧装模作样地喝酒谈笑起来。 安清婉和妘诀在座位上脸色苍白,不知所措。 这舞还跳吗? 妘诀也没法给出答案,承临现在是黑化了的反派,面不改色在大殿上杀三个人,关键这三人是和“妘诀”有关系的。 如今这舞和“妘诀”也有关系,万一承临再一怒之下把安清婉给刀了…… 话说她和承临的关系什么时候变成如此兵刃相向了?竟然连与她相像的无辜之人都要杀掉。 真不愧是反派。 妘诀心也渐渐冷却。她无情地想,既然如此,自己也不必优柔寡断,念着那点情了。 安清婉见妘诀脸色青白,似是被吓着了没有反应,她便只好自己拿主意。 她心如鼓擂,手脚发汗,最后重重捏了一下自己大腿,疼痛感让她脑子清醒许多。 抄起酒壶直接对着嘴灌了一整壶,然后站起来,大声道“陛下,臣妾刚学了一支舞,求陛下赏脸!” 承临此刻的心情不错,和颜悦色地点点头“跳给朕看看。” 妘诀回过神来,看着安清婉视死如归的神情,实在佩服她的勇气。 但事已至此,除了硬着头皮上也别无他法。 她走到乐队面前,与琴师耳语几句,琴师有礼地起身立于一旁。 妘诀坐上琴凳,双手放在弦上,深吸一口气,而后轻拢慢捻,婉约的琴音悠悠响起。 安清婉伴着琴声展袖起舞。 她学得很好,几乎分毫不差,甚至将这杂乱的步调硬生生跳出了些许美感。 但在座的人还是啧啧称奇。这种毫无章法、毫无韵律的舞竟然也好意思拿出手? 只有承临,慵懒的目光随着舞步跃开逐渐变得凌厉深邃。 他定定看着这支已经绝迹的舞蹈,瞳眸墨色极深,似压抑着惊涛骇浪。 硬生生捏碎了手中的白玉酒盏。 鲜血四溢。 身旁的姜驰月吓了一跳,立刻叫停了舞蹈,喊道“宣太医。” 安清婉和妘诀也吓住了,直接顿在那。 承临接过姜驰月递过来的手帕按在伤口上,道“不必,继续。” 安清婉和妘诀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继续起舞。 一曲舞毕,安清婉轻微喘着气,云袖遮住半边脸,忐忑地看向承临。 第4章 暴君他有点疯(4) 承临唇角含着一抹浅笑,视线先在安清婉身上逡巡了两圈,而后又落在了站在古琴旁的妘诀身上。 这舞是妘诀的,这曲是他的。 这二人是如何得知的呢? 有趣,有趣。 承临收回了视线,而后心情极其愉悦地哈哈大笑起来。 “安贵人?朕竟不知你还有如此曼妙的舞姿,跳得不错,朕很喜欢。擢,晋为安嫔!” 在席的人纷纷侧目。 按理说,因讨得圣心而加封妃子,也不是什么罕事。 只是这舞实在…… 只能说,陛下阴晴不定,喜怒无常,连审美都别具一格。 承临走入殿中来到安清婉面前,执起她的手握在掌心,眼神称得上“温柔深情”。 “晚上,朕去你宫里坐坐。” 安清婉羞涩地低下头,依偎在承临怀里,心中如小鹿乱撞,脸颊粉红如映霞,衬出许多风情来。 自然没有见到承临眼中转瞬即逝的冰冷。 妘诀看着这一幕感觉又有点欣慰,又有点怪异。 这么丑的舞蹈能让承临这么高兴,他到底是有多喜欢这支丑舞啊! 而姜驰月脸色极为难看。 整个后宫都知道她这个淑妃前两天被皇上召幸,是皇上登基三年来第一个侍寝的人,正是风头大盛的时候。 如今还没两天就要宠幸另一人,这不是打她的脸吗?! 姜驰月看了眼席上的父亲镇北侯,带着杀伐之气的脸上怒容明显。 三年了,她至今未孕,父亲已经很不满了。 可镇北侯并没有为女儿出气撑腰,皇上雨露均沾,本该如此。讨不到陛下欢心,是她自己没有手段。 姜驰月咽下喉咙里的酸涩。 父亲自然什么都不知道,这三年来她是怎么委曲求全地过来的,只有她自己清楚。 * 宴会很快结束了,安清婉回宫梳洗准备。 婢女太监们头一次见自家主子受陛下青睐,各个都铆足了劲准备迎接。 妘诀没有跟着他们去门口候着,而是在屋里反复叮嘱安清婉,如果皇帝问起来,就说是是多年前偶遇了一个女子,跟她学的,旁的不必多说。 安清婉心中有诸多疑惑,可此时显然不是盘根问底的时候。 安清婉点点头,又检查了一下装束,便听外头太监高声喊道“皇上驾到——” 安清婉赶紧出来见礼,承临扶住她,俊男美女相映成辉,十分相配养眼。 承临扶着安嫔进殿,随侍们关了门,门口只留长盈和齐英候着。 妘诀和几名婢女在偏殿干活,心里却总是不能平静,别人的笑闹也无意参与。 她还是担心安嫔的,承临如今着实让她看不懂? 她现在所掌握的承临的“喜好”,还能不能成为她助安嫔获宠的优势,这得打个问号。 妘诀在心里祈祷,别的先不谈,只求今晚承临能情绪稳定,别手起刀落把安嫔嘎了。 这厢殿内。 陛下虽然刚在宴上杀了三个人,但安清婉此时也顾不上害怕了,皇上好不容易宠幸她一次,她必须把握住了! 承临坐在床上,安清婉依偎在他怀里,氛围浓情蜜意。 承临摩挲着她的下巴,视线定在她鬓边插着的一只艳红的海棠花上,摘下来在指尖把玩,看起来极为怜惜,是个惜花之人。 安清婉道“皇上喜欢海棠?” 这是紫珠教她的。 承临含笑道“喜欢,喜欢极了。” 他又道“爱妃今日跳得舞,甚得朕心,从哪里学来的?” 果然问起了。 安清婉镇定道“臣妾未入宫前偶遇一女子,同她学的。不过萍水相逢,也不知她如今在何方。” 承临笑眯眯道“她啊,三年前便死了。” 安清婉一惊,惶然地坐了起来。 承临抚她下巴的手移到脖子上,指尖掠过细腻的皮肤,所过之处一片冰凉,竟有种毛骨悚然之感。 安清婉有点害怕,皇上这微笑着的模样,像极了殿上杀人时的神情。 承临 道“那些年,朕从未让她离开朕身边半步。你进宫前一直都在黎国,是何时何地与她偶遇的呢?” 安清婉慌忙跪起,一时语塞。 妘诀并没有交代详细,此时她怎能回答的出? 承临微微蹙起眉头,像是遇到了棘手的事情一般,为难道“这支舞,是独属于她和朕的舞蹈,你怎么能跳呢?” 安清婉终于后知后觉。 陛下口中的“她”分明是已经离世三年的“妘诀”! 她有过耳闻,只听说这位妘姑娘与陛下极为亲近,从幼时便陪伴皇上,一直辅佐着他直至上登基,之后她便被歹人劫走杀害。 脖子被抵上了一道冰凉之物,安清婉转动眼珠看清了,是那柄刚刚饮过血的匕首! 安清婉汗毛直立,冷汗瞬间浸湿了衣裳,她浑身发抖,话都说不清。 “不是,不是臣妾……是,是紫珠……是臣妾的婢女,都是她的主意……” 安清婉哭都不敢哭“不关臣妾的事,皇上……” 承临收了匕首,淡淡道“一一说来。” 安清婉未敢隐瞒,一五一十地全都招了。 承临听完,神色有些怔愣,问“德禄告诉她,朕喜欢这支舞?” 安清婉颤抖着点了点头。 承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德禄不过跟在他身边两年,如何见过妘诀跳舞呢? 这天底下唯有一人知道一切。 承临感觉心跳快得连手指都震颤起来了。 是妘诀,她没死!她在这里! “她叫紫珠?可是殿上弹琴的那人?”承临忽然问。 安清婉点点头“就是她。” 承临立即下床,连鞋也来不及穿就要出去找人。 可行至门口又突然停了下来。 不行,不能这么贸然去找她。 阿妘既然回来了,却不肯与他相认,定是心里有顾虑。 他不能这么急,万一被阿妘察觉出来,一走了之怎么办? 承临捏紧了拳头,眼睛里涌动着势在必得的情绪。 这一次,他再也不会让人离开他! 妘诀,他的阿妘。 承临返了回来,自顾安然地脱了外裳钻进被窝。 “你睡旁边的小榻吧。” 想了想他又钻出被窝道“明天,叫紫珠到你身边伺候。” 安清婉惴惴不安地应了。 她慢慢爬到小榻上,这才感觉背上已经湿透了,钻心的凉寒。 盖上被子,恐惧的情绪瞬时涌了上来。 安清婉捂住了嘴,埋在被子里,无声又放肆地哭了出来。 第5章 暴君他有点疯(5) 妘诀战战兢兢过了一夜,次日清晨,才看见承临从安嫔房里出来坐上驾撵上朝。 伺候鲜活的安嫔起身时,她才真正松了口气。 看来事态发展的不错,她的“优势”应该能正常发挥。 长盈过来整理被子,看着洁白的垫子反复确认,最后小心地看了眼安清婉,低声问“昨晚,皇上他没……” 安清婉神情恹恹的,情绪不太高的样子,“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妘诀在梳妆盒那整理首饰,没有听到她们的声音。 正摆弄着,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是齐英公公带着八、九个女婢杂使过来了。 长盈迎出去,行了礼后问道“齐公公,这是……?” 齐英笑道“娘娘如今已为嫔位,自然一应按嫔位的标准置办。毓秀宫拢共才五六个人,皇上便命奴才给娘娘补齐咯!” 长盈惊诧,这等小事竟还要皇帝吩咐,看来陛下是真对小主上心了。 毓秀宫总算是有好日子过了。 齐英又道“如今毓秀宫主位尚空着,姑娘也该给娘娘拾掇拾掇搬进去了。” 长盈娇笑“哎!” 齐英送了人来便不再多留,给安嫔问了礼便走了。 长盈在外面安排新来的杂役去向,妘诀因献策有功,已经晋升到安嫔身边伺候了,俨然是毓秀宫下人的二把手。 妘诀心不在焉地用剪刀修剪案台上的花枝,安清婉坐在贵妃榻上翻着典籍,却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眼睛倒时不时若有所思地瞧上妘诀两眼。 妘诀一面担心安清婉会审问她,一面又心急自己该如何下手,一时不察,一剪子下去弄破了手指。 “嘶——”妘诀吃痛,撂下剪子用手帕按住伤口。 安清婉吓了一跳,立刻走过来,柔声道“没事吧?我看看?” 妘诀将手露出来,伤口并不大,但一时之间血流个不停。 “小主,奴婢没事,敷点药就好了。” “长盈——”安清婉朝屋外喊道“将止血膏拿来。” 妘诀任安清婉给自己敷药,踌躇了会儿,小声问道“小主,昨夜皇上可问起这舞的由来吗?” 其实走出这步棋还是比较冲动的,这舞毕竟算是她和承临之间的“秘密”,她说的那些理由根本经不住推敲。 妘诀此时也有点后悔冒失了,主要刚来这儿头脑有些发热,急不可耐了。 下个位面可不能再这样,必得想好了再出手。 安清婉神色如常道“只问了一句,我照你的意思答了,皇上便没再问。” 安清婉仔仔细细上好了药,忽然贴近了低声道“你不是和德禄公公有些交情吗,你再去问问他,看他还知道些什么,我自然会给他好处。” 妘诀心下松了口气,心道看来这步棋其实走的也不错? 心里又给德禄道了几个歉,妘诀道“这,其余的也没了,倒是说过皇上唯爱海棠花。不若小主做个香囊送给皇上?” 说着她又摇摇头“海棠花没有香味,不如做个海棠花式样的,里头塞些凝神静气的香料?” 忽然福至心灵,妘诀顿住,脑力快速掠过一个想法。 安清婉犯难“可是,我不会女红呀……” 妘诀立刻道“奴婢会做,不如……” 安清婉大喜过望,拉过她的手牵着“那太好了,香囊就麻烦你了。” 妘诀笑笑“这是奴婢应该做的……” 说罢,她想了想,试探道“小主,奴婢如今也算献策有功,不知可否讨小主一个恩典?” 安清婉愣了一下,而后有点紧张地点点头,勉强笑道“自然,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尽量满足你。” 妘诀退开了两步,跪下来磕了个头,道“求小主能准奴婢两天假,这两日是奴婢母亲的忌日,奴婢想回家看看。” 安清婉现在可受不起这一磕,生怕折寿,赶紧把人扶起来,道 “你怎么不早说,百善孝为先,这是应该的,你去长盈那儿要了牌子出宫便是。” 妘诀又感激又愧疚地跪地磕了个头“多谢 娘娘。” 思来想去,妘诀觉得还是下毒靠谱一些,香囊就是个机会。 但问题来了,毒从哪里来? 肯定不会从宫里来,即便宫里真有渠道,她也没这个人脉。 如此,她只能出宫了。 至于什么母亲忌日,是她找的借口,紫珠母亲的忌日并不在这两天。 另外,她要干的是弑君的活,而“紫珠”是安清婉的婢女,一旦事发必将连累她。 这里虽然对妘诀来说是个位面世界,可对这个世界里的人来说却是真实的。 杀了反派后世界还要继续运行,妘诀不想打扰他们,得想个办法和安清婉割席才行。 妘诀很快出了宫,她如话中所说真的去看给紫珠母亲扫了个墓。 待事成之后她就得脱离位面,紫珠必死,以后便没有人再给她扫墓了。 离开后她去市集上进了一家药铺,待铺中人走完了后才来到柜台前,低声问“有没有砒霜?” 学徒小哥谨慎地瞧了她两眼,问“你要这个做什么?” 妘诀早想好了借口,故作无奈道“家里闹老鼠,吃了我多少米了,我用点砒霜好好治治。” “那用老鼠药不就行了?” 妘诀两手一摊“用过了,完全不顶事儿啊,我看人家都用砒霜,你也给我来点儿。” 学徒小哥不大相信的样子,但也没说什么,拿出档案来,舔了两口毛笔尖,边写边道“买砒霜要记录在案的,你叫什么?家住哪里?” 妘诀只犹豫了一下,便报出了一串地址。 这个时代信息可太好糊弄了,谁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小哥记下后便撩开帘子进了后铺,一会儿拿了张薄薄的小纸包出来递给妘诀,嘱咐道“砒霜毒性强,用量小点,小心误食。” 妘诀捏着纸片,左看右看“就这么点儿?” 小哥眄了她一眼“一点儿就能毒死一大片了,你还想要多少?” 妘诀也不再说什么,付了钱便走了。 待她走后没多久,一个装扮似侍卫的人进了药铺,将佩刀往台上重重一放,把小哥吓了个踉跄。 “刚刚那人,说了什么?买了什么?一五一十全都说来。” 第6章 暴君他有点疯(6) 客户隐私不宜透露,可小哥头皮发麻地看着那柄自带煞气的刀,不敢隐瞒,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妘诀从药铺出来后并没有回宫,而是去了集市上的一家书坊。 砒霜太危险,只能作为最后的后手。她不能把希望全寄在砒霜上,这只是个planb,没办法的办法。 最好的法子是用两种无毒的东西,比如草木、香料,单用无毒,合用却是剧毒,这样事发后也可应付查验。 正好又有了香囊这个幌子。 妘诀聚精会神地翻阅着医书,全然不知身后刚刚那个侍卫隐在暗处盯着她。 她毕竟不是学医的,什么“分用无毒合用有毒”,这东西找起来如大海捞针,翻了半天屁也没找到。 最后也就选出几个常见易得手的毒物,比如夹竹桃、苦杏仁、河豚,以及变质食物所产生的的霉菌。 其他的毒性太小,用了不过是呕吐拉肚等小症状,反而引起戒备。 至于香料,她不会调香,实在是做不出来。 妘诀心里那个恨啊,为什么【17号】不能跟来呢! 他要是也在,哪还需要她在这挖空心思,直接一个瞬移,一刀割喉,拜拜了事。 妘诀放下书,出去买了一盆夹竹桃、两只河豚和一包苦杏仁。 挑了个隐蔽的地方采粉放血,又将苦杏仁磨成了粉末,用油皮纸包裹好塞进兜里。 最后她在裁缝铺买了一只海棠式样的香囊,把夹竹桃放了进去。 ——不好意思,“会女红”是她瞎吹的。 为了防止被人察觉出来,妘诀特意又在香囊里塞了点其他香料,就是为了混淆夹竹桃的味道。 忙完这一切,妘诀终于“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地回宫了。 回宫时正是午时,承临来毓秀宫用午饭,长盈把妘诀叫过来一起伺候。 承临的眼神扫过她,顿了一下,很快便移开了。 “紫珠,”安清婉叫她“给皇上布菜。” 妘诀应了一声,用象牙筷夹了几道菜放进了承临身前的盘子里,然后默默站在一旁。 承临看着盘子里的菜,意有所指地叹了句“朕想起小的时候,有个人为朕煮了一碗杂烩汤。 虽然用的都是剩菜烂菜,却是生平喝过的最好喝的一碗汤,至今仍在回味。” 杂烩汤……妘诀的心霎时被提了起来。 承临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妘诀,声音似飘如渺“不知……这辈子还能不能再喝一次?” 安清婉想了想,笑道“皇上如今是九五至尊,烂菜剩菜做的汤,即便是您想吃,底下人怕是也不敢做呢。” 承临轻笑一声“是啊。” 妘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那杂烩汤是她第一次见到承临的时候给他做的,由于没有食材,承临又实在饿得受不住了,她只好到处捡一些没人要的菜炖了个大杂烩。 那是她第一次做也是最后一次,之后她再也没有给承临吃过这些烂菜。 她并不通厨艺,当时也尝了,一股怪味,实在难以下咽,可承临却囫囵全吞下了肚。 并且竟然好吃到现在还在回味??? 妘诀把这归于承临那时实在太饿了的缘故。 承临用完了饭准备回宫,临出门前忽然回头嘱咐道“春天了,你叫小厨房准备些海棠花饼,朕晚上来用。” 安清婉应下,而妘诀则是心里一跳。 海棠花饼!承临爱吃的!机会来了! 长盈喜道“陛下晚上还过来呢!奴婢叫他们现在去做海棠饼。” “等等。”安清婉叫住她,意有所指道“咱们这儿应该没有人会做吧?” 长盈道“小主放心,齐公公送来的人中有几个厨艺不错,想必鲜花饼难不住她们。” 安清婉“……” 妘诀这时候见缝插针“小主,奴婢也会做些鲜花饼,不如让奴婢和她们一起做些?” 安清婉点点头道“也好。长盈,你叫她们每人做一盘上来我尝尝,然后选出个最好的呈给皇上。” 长盈不疑有他,带着妘诀便去了小厨房。 这 厢承临出了毓秀宫,并没有直接回养心殿,而是去了御花园。 春天百花齐放,花香四溢,承临坐在这花团锦簇中,眯着眼,享受着威风拂面,心情竟格外的好。 很快,一个侍卫模样的男子快速走了过来,单膝跪下“陛下。” 齐英挥挥手,让其他人都四散了。 承临道“说吧。” 侍卫回道“紫珠姑娘先去了老家给母亲扫了墓,接着去了药铺买了一包砒霜,后又去书坊翻阅毒物典籍,买了夹竹桃、河豚和苦杏仁,最后买了一个香囊才回的宫。” 承临静静听完,若有所思道“她要杀谁?” 说罢又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直接告诉朕,朕帮她去杀不就好了,何必自己费心思。” 侍卫似没听到般,神色丝毫未改。 “还有呢?” 侍卫从怀里掏了掏,拿出三个小纸包来,放在手心。因为是毒物,所以不敢递给皇帝。 “红袖已经检查过紫珠姑娘的包裹了,换了毒物,苦杏仁因为过于显眼,遂不敢偷换。” 承临“嗯”了一声,抬手取过小纸包,夹在指尖迎着阳光看了看。 然后收回贴住了鼻尖。 好像还能闻到妘诀身上的皂香……他的心脏抑制不住地疯狂跳动起来。 齐英吓得心惊肉跳,可看陛下那如痴如醉的神情,心里怪异地别扭了一下,却终究是什么也没说。 “你叫红袖看好她,别让她发现了。” “是。” * 妘诀跟着几个婢女往厨房那走。 她也是觉得奇怪,一支舞蹈,竟让承临忽然怀念起以前的苦日子来了。 一会儿又要喝杂烩汤,一会儿又要吃海棠花饼。 她对自己的厨艺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那汤那饼自己做的那么难吃,也值得他怀念? 妘诀没有直接去厨房,而是先去了自己的厢房。 她自知自己做的海棠饼是不可能选中的,所以她准备做出一个剧毒的,届时放在被选中的那盘上。 除此之外,她的杀人手段还是粗糙了些,没法彻底和安清婉划清界限,所以只能尽可能地将她排除在外。 妘诀想了又想,唯一的办法就是把所有人都毒倒。 当然其他人是轻症,只有承临是一击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