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巴基斯坦：从贫民窟开始暴富》 第1章 干净又卫生啊兄弟们 傍晚，大雨倾盆。 首都特区伊斯兰堡某贫民窟聚集地。 罗伊躺在铺满干草的地上，身上盖着条脏兮兮的薄棉被。 睁开眼的一刹那，海量信息流像决堤的洪水一样，迅速占领了他的海马体。 我死了，我是一名刑警，在一次跨国抓捕行动中，不幸因公殉职。 我重生了，现在的身份是巴基斯坦公民，今年16岁，全名罗伊·比姆。 原主身患肺结核，由于无钱医治，于刚才不幸病逝。 简要复盘后，罗伊打量着当前身处的环境。 这是间用破木板和塑料布拼凑成的窝棚。 昏暗、逼仄、潮湿、杂乱... 没有几件像样的家具，也没有照明系统。 唯一看起来值点钱的，是墙角那堆不知道攒了多久还没来得及变现的废品。 几个大小不一的油漆桶，散乱地摆放在房间各处，用来接从塑料顶棚渗进来的雨水。 一个包头巾的小女孩蹲在不远处，正用火柴试图点燃被雨淋过的树枝。 罗伊看向她的一刹那，眼前突然浮现起一行发光的字幕。 【扎拉，你年仅8岁的同胞妹妹，在你生病期间，负责照顾你的饮食起居，但她似乎有什么心事，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 【是否进一步窥探隐私？】（本次操作无需消耗能量值） 扎拉在乌尔都语中是花朵的意思，但此刻攻守易型，罗伊更像是禁不起风雨的花朵。 不过统子的出现，令罗伊为之一振。 但疑问也随之到来，能量值是什么，从什么渠道获取？ 【你每赚取一卢比，即可获得1点能量值】 统子仿佛心有灵犀，利落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那为什么窥探扎拉的隐私，无需消耗能量值呢？ 统子这次没反应，罗伊只好自行探索，选择了是。 【哥哥是全家的顶梁柱，他这次病得这么厉害，我却什么都做不了，真希望未来能发明一种机器，能把哥哥的病转移到我身上】 额...你是不是过于天真了？ 不过8岁的孩子，正是想象力丰富的时候。 做完这件事后，他又尝试着把目光聚焦于别处。 对面的塑料膜墙上，挂着副褪色严重的画像，那上边有个戴白帽子的白胡子老头。 【穆罕默德像，粗制滥造的工艺品，无回收价值】 能够随时随地查看人物和物品信息，这统子可比深蓝加点实用多了。 毕竟这不是什么以武为尊的高武世界，而是活生生的现实社会。 就算把自己练成绝世高手，又能如何呢？ 充其量去给富人当保镖，不定哪天就跟子弹一换一了。 “咳咳……咳咳咳……” 罗伊刚想开口说话，嗓子眼就跟被人挠了一样奇痒无比，几乎要把肺给咳出来。 听到动静的扎拉，迅速转过身来，目光正好跟罗伊对上。 妹妹长得很好看，是天生的美人坯子，但由于常年营养不良，脸色看起来有点蜡黄。 “哥哥，你醒了？” “你嗓子还难受吗？” 扎拉关切地问着哥哥，原本惊惧的小眼神里，逐渐被喜悦所取代。 因为就在昨晚，经过全家人的软磨硬泡，地方教会终于同意派一名医生来看看。 可那医生在诊断后，只留下一封病危通知书就仓促离去。 扎拉虽然只有八岁，但她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爸爸在半年前因替人顶罪，被警方送到监狱里手搓缝纫机。 而金主承诺的那笔安家费却迟迟拖延着不给。 身为比姆家长子的罗伊，自然就成为家里的顶梁柱。 原主为了赡养家人，不惜以命相搏，同时打好几份零工。 最终卢比没赚到多少，倒先把自己给累趴下了。 不过这都是过去式了，现在的罗伊，骨子里是个根正苗红的华夏人。 “去帮我……帮我倒碗水。” 罗伊艰难地张开了嘴，他由于长时间的盗汗和免疫力低下，身体已经严重脱水。 “扎拉，别忘了撒点盐进去。” “这么多够吗？” 妹妹从330毫升装的可乐瓶里，费劲地敲出已经结块的食用盐。 罗伊点点头，接过搅拌好的一大碗盐水，先尝试着抿了一口。 入嘴冰凉，还有涩口的化学制剂味道，以及少量的，能用舌头触碰到的矿物质。 但罗伊还是强忍着喝了半碗，以此来抵抗电解质紊乱，减轻身体所承受的负担。 肺结核在华夏，根本就不叫事，随便一家小医院都能治愈。 但在巴基斯坦的贫民窟里，哪怕是普通的发烧感冒，也是不治之症。 住在这里的人一旦生病，唯一的治疗方式，就是做祷告，祈求安拉保佑。 如果不嫌麻烦的话，还可以去公立医院享受免费治疗。 运气好的话，三五个月后肯定能预约上。 “哥哥，你肚子饿不饿，我去给你烙恰巴提吃。” 担惊受怕了一夜的扎拉，此刻元气满满，继续跟那堆湿柴火较劲。 就在此时，从门外跑进来一个女孩，她身上裹着塑料布，还是被淋成了落汤鸡。 罗伊把目光聚焦在她身上，字幕再次浮现。 【艾莎，你12岁的同胞妹妹，在你生病期间，每天早出晚归，没人知道她在忙活些什么】 【是否进一步窥探隐私？】（本次操作需消耗10点能量值） 得，这次不免费了，10点能量值，就是10卢比。 换算成软妹币，还不到3毛钱。 可现在别说3毛钱，就是3分钱，他也掏不出来，只好就此作罢。 不过罗伊也因此得出个结论，能量值的消耗，或许跟亲密度相关。 8岁的扎拉，可以无条件窥探。 12岁的艾莎，就得付出点小小的代价。 如果换成是陌生人，需要消耗的能量值，恐怕就得翻上几番了。 “姐姐，你回来啦。” 艾莎放下用头巾兜着的西红柿，至少有十几颗那么多。 “你去抢劫菜摊了？” “少胡说。”艾莎撩起头巾，胡乱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还是那个叫李姐姐的华夏女人，今天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冒着雨跑到村子里拍vlog，还买下了商店里所有的蔬菜发给穷人，不过我去的有点晚，只领到这些西红柿。” “华夏人真的好友善，我一定要学好中文，将来到华夏看看。” “得了吧，你现在连乌尔都语都不会写。” 对于妹妹的宏图大志，艾莎根本不感兴趣，家里除了哥哥上过几年小学，再也找不出半个文化人。 “哼，我早晚要证明给你看！” 扎拉主打一个嘴硬，小小的年纪却很要强。 “告诉你个好消息，哥哥醒了。”她揉着鼻子，气鼓鼓地道“那个教会派来的医生，简直就是大骗子，他说的话，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信。” 艾莎这才注意到，哥哥罗伊正坐在地铺上，虽然还是那副病殃殃的样子，气色相较之前，却恢复了不少。 “太好了，感谢胡达。” “一定是我们的祈祷感动了神灵。” 她随即做出一个礼拜的手势，双手合十置于胸前，嘴里默念一连串祷告词。 胡达是乌尔都语的叫法，汉语中音译过来就是安拉，代表伊斯兰教的至高神。 但罗伊完全听得懂乌尔都语，他刚才所说的也是乌尔都语。 看来继承原主记忆的同时，也熟练掌握了一门外语。 而就在罗伊纠结自己是否忘记了汉语时，艾莎身上穿的华夏式校服，直接消除了他的疑虑。 那校服上某某市第一实验中学的中文字体，瞬间激活了他全身的dna。 华夏对巴铁的物资援助，自建交以来，从来就没有间断过。 “罗伊，你的身体状况怎么样？” 艾莎坐在“床”榻上，用手去触摸罗伊的额头。 “真主保佑，烧总算退了。” 离着这么近，罗伊能闻到少女身上散发出的异味，这是长时间不洗澡导致的。 毕竟贫民窟的所有权，是当地的地主，在此居住的人，每个月都要向地主支付租金。 而水源的控制权，也掌控在地主手中，每家每天能打多少水，都是定量的。 没重生之前，罗伊还真不敢相信，睁眼看世界的时代，世界上竟还有地主的存在。 “艾莎，我有点饿了，你能给我一个西红柿吗？” 听到罗伊的诉求，艾莎的眼神瞬间起了变化。 “扎拉，你就是这样照顾病人的？你先前是怎么跟我承诺的？” 扎拉尴尬地用手搓着衣角，小脸蛋上满是愧疚“柴火都被淋湿了，我根本点不着。” “笨蛋，我看你是根本就没用心学。” 对于扎拉把哥哥饿着这件事，艾莎表现得极为气愤。 她让扎拉在一边站好了，从废品山里挑出几件助燃物，熟练地生起了灶火。 烟雾顿时弥漫了整个窝棚，还伴随着聚乙烯烧融后散发出的一氧化碳气体。 罗伊慌忙用发霉的毛巾堵住了口鼻。 烧垃圾做饭在贫民窟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所以姐妹俩根本没任何反应。 身处这样的高污染环境，还能存活下来不生病的，恐怕都是蒙多级别的了。 见两人忙活着和面烙恰巴提，罗伊只好自己起身，抓起一个西红柿，放进嘴里啃了起来。 他急需补充维生素，老这样躺着也不行，得起来活动活动，有利于恢复健康。 这一幕正好被艾莎看到，她像撞了鬼一样喊道“罗伊，你在干什么？！” 罗伊表情一怔，不就吃你个西红柿吗，至于吗？ 可接下来他才意识到，姐妹俩的目光，全都聚焦于他拿着食物的左手。 罗伊心里咯噔一下，脑海里响起一句魔性的台词。 干净又卫生啊兄弟们…… 第2章 发财啦发财啦，我都不知道怎么去花 左手在巴基斯坦，又被称为禁忌之手。 因此，在握手和吃饭时，都只能用右手。 但罗伊是个左撇子，再加上自己的华夏血脉，对此根本就没在意。 他赶紧解释说可能是因为发烧的缘故，把他脑子都给烧糊涂了。 姐妹俩无奈一笑，算是圆了过去。 不一会儿，面粉被烤熟的香味，就开始往罗伊鼻孔里钻。 恰巴提是一种小麦粉烙成的薄面饼，也是巴基斯坦人的主食，类似于华夏中原常吃的饼馍。 常见的食用方法，是拿来蘸各种蔬菜和肉类糊糊。 这种糊糊的口味一般都很重，烹饪过程中需要放入大量的玛莎拉。 做好饭后，扎拉把塑料篷布铺在地上，又把恰巴提和蔬菜糊糊摆了上去。 这倒跟贫穷没什么关系，巴基斯坦人在家里吃饭，都喜欢席地而坐。 就在三人准备“恰吧恰吧”时（吃饭），头顶上突然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 罗伊下意识地抬头看去，棚顶上绑着个类似吊床的东西。 他很早就注意到了，但一直以为里边放的是鸡蛋。 【阿里西巴，你同母异父的弟弟，年仅6个月，在家中排行老四】 【该目标无隐私可供窥探】 罗伊倍感无语，日子都过成这样了，还要无节制的生育？ 艾莎连忙站起身，动作娴熟地来回摇晃，但孩子的哭声根本停不下来。 “我想弟弟是肚子饿了。” 小扎拉善意地提醒道，但大她四岁的艾莎，又怎会不明白。 她找出已经见底的奶粉罐，把勺子探进去使劲往下刮，但刮了半天，也只收集到一点残渣。 “我去找邻居桑吉大叔家借点。” “可我们已经欠了很多……” 艾莎的话没说完，小扎拉已经从她手上抢走奶粉罐，光脚丫冒着雨冲出窝棚。 “扎拉，外边下这么大雨，你去哪？” 门外传来女人的说话声。 “给阿里西巴借奶粉。” 哎，我可怜的孩子们。 女人的叹息声被暴雨淹没，等她撑着把破伞走进屋里时，罗伊最先观察到的，并不是她脸上多出的新伤，而是已经隆起老高的肚子。 【赛琳娜，你的妈妈，今年31岁，怀有身孕，前任亡夫是你的表叔，现任丈夫是你的表舅，她最近的状态很痛苦，心情处在崩溃边缘】 【是否进一步窥探隐私？】（本次操作无需消耗能量值） 【真主在上，我到底造了什么孽，竟要遭受命运的如此捉弄，我的丈夫替那凶犯顶了罪，可他却恩将仇报，根本不承认有这回事儿，我上门去讨要说法，他竟把我打倒在地】 【至高无上的胡达啊，请看在您虔诚信徒的份上，赐那作恶者易卜劣斯之名，作恶者下火狱，必将永居其中】（易卜劣斯，伊斯兰教指出的魔鬼名，类似撒旦） 窥探到这条隐私后，罗伊有点麻了。 殴打孕妇，这事儿要放在华夏，都不用叔叔出手，网友们都能将行凶者生吞活剥了。 “天哪，我亲爱的儿子，你总算活过来了。” 罗伊都没心理准备，就被妈妈紧紧搂进了怀里。 “咳……咳咳，别抱得这么紧，我喘不过来气。” 抛开关系不谈，赛琳娜的年纪，跟自己差不多大。 算上肚子里那个，她已经是五个孩子的妈妈。 这在巴基斯坦是很常见的事儿。 如果一个人到30岁还没结婚，那真是比大熊猫还稀有的存在。 对于罗伊来说，这简直是天崩开局。 妈妈身怀六甲，爸爸锒铛入狱。 两个没有赚钱能力的妹妹。 还有个没断奶的吞金兽，毕竟你不能指望6个月大的婴儿，就大家一起吃恰巴提蘸玛莎拉。 “我回来了。” 小扎拉一路冲刺回到家，艾莎赶紧接过奶粉罐，帮阿里西巴准备晚餐。 “桑吉大叔还给我两个鸡蛋。” “他说这个不算借，是给哥哥补身子用的。” 看到妹妹脸上开心的笑容，罗伊的心里五味杂陈。 他心疼地帮小扎拉擦着淋湿的头发，小扎拉则拿着鸡蛋，在他面前尽情地炫耀。 既然重活一世，那就放开手脚，全力以赴吧！ 现在的自己，还没有能力去调查顶罪那件事。 但先从改善家人的生活开始，总归是没错的。 第二天清晨，罗伊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 睁开眼睛时，小扎拉正卯足力气，把捆好的废品往外拖。 那堆废纸堆在一块，都快赶上她的身高了，至少有二三十公斤重。 房间里也没有其祂人，唯一能喘气的，只有被束之高阁的吞金兽。 “我来帮你。” 罗伊走上前去，拽住最上方的绳索，没费什么劲就提了起来。 “不行不行，要是让妈妈和姐姐知道，一定会要我好看的。” “你的病没有好利索，还需要卧床休息。” 对于小扎拉的恳求，罗伊根本没当回事儿。 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比昨天晚上要好上太多。 再说了，病人老闷在屋里，根本不利于恢复健康。 “带我去废品站。” “可是...” “没有可是，现在，立刻！” 罗伊表现得很强硬，他得拿出哥哥的威严，才能镇得住这小丫头。 把阿里西巴委托给邻居照顾后，两人直奔废品收购站。 外边的雨已经停了，道路泥泞不堪，到处都是深深浅浅的水坑。 空气中混合着青草的芳香，以及粪水的恶臭味。 村民们看到罗伊出门后，都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用桑吉大叔的话说，只有神选之人，才能战胜病魔的侵袭。 在与小扎拉的交谈中得知，赛琳娜和艾莎天没亮就去清真寺排队领救济粮了。 今天是巴基斯坦的传统节日——自残节。 据说是为了纪念某位伊玛目（领拜人）及其家族殉教的历史事件。 伊斯兰堡的各大民间社团和教会，都会选择在这天举办慈善活动。 信徒们则走上大街，往脸上涂抹黑色虎纹，参加声势浩大的集会和游行。 然后用手掌猛烈拍打自己的身体，以此向伊玛目表达勇气、牺牲和忠诚。 更为虔诚的信徒，甚至会真的进行自残行为…… 比如用刀子划伤自己的皮肤。 罗伊就亲眼看到了这一幕，但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华夏是崇尚宗教自由的国家，他自然也秉持这种理念。 “一共每kg八卢比，算你220卢比好了。” 废品收购站的老板掏出计算器，一顿操作后给出最终报价。 而罗伊早在计算器报价后，就比他抢先一步知道了价格。 因为巴基斯坦的计算器，全都是从华夏进口的，清一色中文发音。 巴基斯坦卢比跟软妹币的汇率，是38比1，220卢比还不到六块钱。 而这却是小扎拉辛苦了一周的成果。 放在华夏，还不够买套煎饼果子。 但即便是这样，伊斯兰堡的大街上，依然能看到破衣烂衫的儿童们，拖着蛇皮袋到处寻宝。 他看着那堆废纸陷入了沉思，与此同时，一行字幕浮现在眼前。 【一堆换不了几个钱的废纸，但其中似乎隐藏着有价值的东西】 【是否进一步窥探？】（本次操作需要消耗1点能量值） “扎拉，你身上带钱了吗？” “只有5卢比，妈妈给我买零食用的。” “可以给哥哥吗？”罗伊这会儿不知道上哪能赚1卢比，只好把黑手伸向妹妹。 “好吧。”小扎拉连想都没想，直接把钱交给了罗伊。 但奇怪的是，能量值并没有增加。 他这才想起来，统子对能量值的描述，是【你每赚取一卢比，即可获得1点能量值】 重点在于赚，而扎拉刚刚的行为，明显属于馈赠。 “还有吗？” 他又恬不知耻地问道，这次小扎拉陷入了犹豫，她还想留点钱买棒棒糖吃呢。 罗伊有丰富的刑侦经验，他一眼就能看出，这丫头在撒谎。 “我帮你搬这么远，你总该让我赚点辛苦费。” 罗伊见硬要不行，便开始讲道理。 小扎拉还真信了他这套，便把剩下的5卢比，一块交给他。 【恭喜，你赚到了5卢比，增加5点能量值】 果然是这样，得到能量值后，罗伊迫不及待地进行窥探。 【名为《风尚》的杂志里，夹着张濒临过期的兑奖券，面额价值5000卢比】 罗伊倒吸了一口凉气，险些与横财失之交臂啊。 五千卢比虽然不多，却能解家里的燃眉之急。 “不卖了不卖了。”罗伊掩饰住内心的激动，信口胡诌道“隔壁的废品站，1kg能给到九卢比呢。” 隔壁哪有废品站？小扎拉和老板的脸上，同时亮起问号。 但罗伊已经提起废纸堆，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 找到一处开阔地，不顾妹妹的阻拦，直接拆开散落了一地。 “哥哥，你太过分了！” “你知道我费了多少力气，才把它们捆成现在这样子吗？” 罗伊根本不搭理她，很快找到那本杂志，封面上是出生于旁遮普省的巴基斯坦名模伊曼·阿丽。 能买这种时尚类杂志的，肯定是不差钱的富哥们儿，八成是忘记有这档子事，当垃圾随手给扔了。 哗啦啦……书页翻开后，果然掉出一张红色的硬纸片。 【凭此券可到全国任意一家麦德龙超市兑换同等面值购物券，该奖券不可兑换现金，过期作废】 “扎拉，最近的麦德龙超市在哪？” “老哥，你是不是疯了？那可是全国最大的连锁超市，你要带我去打劫超市吗？” “我要带你去零元购！” 第3章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当小扎拉得知中奖时，人都快乐疯了。 兄妹俩卖掉废品后，搭上了前往市中心的公交车。 说是公交车，其实就是三轮车plus版。 内部坐不下几个乘客，外边却另有乾坤。 焊接在车身周围的铁脚架能站不少人。 更为离谱的是，这公交车根本就没站点，所以不存在到站停车。 司机看到路边有人等车后，会象征性地减一下速。 乘客能不能上车，全凭胆量和身手。 罗伊成功体验了一把扒公交，感觉还不错。 但跟三哥的扒火车比起来，还是不够刺激。 来到伊斯兰堡位于市中心的商业区，就像是进入了这座城市的里世界。 不光道路宽阔了许多，城市绿化也相当到位，再加上刚下过雨，空气极为清新。 道路两旁，庭院内外，到处是绿树、草坪、鲜花和喷水池。 按照巴基斯坦政府的规定，凡是有污染、影响居民生活的工厂、企业均不能在首都内建立。 毕竟是门面，也是各国使馆的驻扎地，必须安排到位。 小扎拉像是葫芦娃进了魔仙堡，看哪哪都新鲜。 贫民窟的村民，平时是很少进城的。 城市的繁华，不能说跟祂们完全无关，只能说是毫无关系。 来到麦德龙超市前广场，可以看到很多趴活的童工。 这些孩子大抵分两派，擦车派和推车派。 擦车派是等顾客开车进来后，提着水桶和抹布涌上来，也不管你是否同意，直接帮你擦车，然后讨要赏钱。 推车派则儒雅了许多，等顾客购物出来后，推着小推车询问你要不要服务。 征得雇主同意后，就把雇主采购的商品搬到小推车上，一路帮你送到指定地点。 这两个活计的竞争很大，服务的都是中产阶级，但比起小扎拉这种拾荒派，还是要高出一个段位的。 来到麦德龙超市服务台，罗伊把兑奖券交给一个裹着玫红色头巾的女性工作人员。 对方接过奖券后，表情古怪地瞥了眼罗伊和小扎拉，拿起电话拨通一个号码。 她通话的时候故意背着身，又把音量压得很低，所以罗伊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第4章 我为什么要去招惹那个魔鬼？ 我怎么能不急呢！ 这件事我做的天衣无缝，而且一干就是十五年，在这漫长的十五年里，除了货物折损率有所增加外，我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我凭什么被你发现，凭什么啊！！！ 哈维尔的内心像猫抓挠一样，动静惊动了门外驻守的保安。 “经理，有什么能帮你的吗？” 哈维尔连忙对外摆手，示意他们退出去。 他懊恼地用手揪着本就不富裕的头发，看来这次是踢到铁板上了。 这个看似贫苦的年轻人，一定是伊斯兰堡警察局派来的探员。 完了，一切都他妈完了！ 我偷了超市这么多物资，法院会轻饶过我吗？ 如果我被逮捕，我的家人又该怎么办，妻子失去丈夫，孩子失去父亲。 生活从此暗无天日，还要蒙受亲戚朋友的疏远和指责。 “法克！”崩溃的哈维尔紧握双拳，重重锤在桌面上。 “冷静点先生，我也没说想把你怎么着啊。” 罗伊挑着眉毛“事情已经发生了，你现在这样抓狂，又是演给谁看呢？” “你不是警察？”听到罗伊的下文，哈维尔嗅到了转机。 “这不是重点。”罗伊应道“我来帮你从头捋一捋好了，我到此的目的，只是为了兑换购物券，给我那快饿死的弟弟买点奶粉喝，可你不依不饶地盘问我奖券是怎么来的……” “等等！”哈维尔两眼放光“我现在就能帮你兑换，来吧孩子，我是这家超市的经理，这件事我说了算，谁也甭打算拦着你！” 见对方承诺兑换，罗伊却并不起身“哈维尔先生，你着得哪门子急啊，兑换奖券本就是我的权利，你不会以为先把属于我的权利给抢走，再装成老好人似得还给我，我就会念你的好吧？” 哈维尔先是一怔，但立刻就反应了过来，一巴掌拍在自己亮堂堂的脑门上。 “你瞧我这个脑子，最近这是怎么了，简直被灌了驴粪汤。” “你有什么需求？现在就告诉我，我会尽可能...哦不，一定满足你。” 他现在的心里狂喜无比，因为罗伊这是明摆着要敲他竹杠。 他巴不得对方这么做，他要是不这么做，那只会让自己心里没着没落的。 再说了，一个贫民窟出身的小崽子，能有多大胃口？ “先生，你误会了，我不想讹人。”罗伊表现得很有礼貌，反问了对方一个问题“您知道这种事要是发生在华夏，会怎么处理吗？” 哈维尔自顾摇头，华夏的规矩，他上哪知道去，就算知道又怎样，这儿可是巴基斯坦。 罗伊解释道“那我就跟您科普一下，按照华夏现行的《消费者权益保护法》，您试图没收兑奖券的行为，已经对顾客构成了欺诈行为，所以您得退一赔三，才能维护我的合法权益。” “就是说，我把奖券还给你，再付给你三倍的赔偿？” “您的理解能力，我给您打满分。” 三倍的赔偿，就是一万五千卢比，对于哈维尔来说，简直是九牛一毛。 他很爽快地掏出钱包来，先从里边取出两张5000面额的，又把剩下的零钱拢吧到一块。 “孩子，我就这么多了。” 罗伊心安理得地收下他应得的赔偿。 “你可以走了，我会打电话通知前台，帮你兑换奖券。” 见哈维尔下了逐客令，罗伊惊讶道“哈维尔先生，第一件事解决了，第二件事咱俩可没达成共识呢，你这么着急轰我走，真不怕我到警察局检举你吗？” “你……”见罗伊出尔反尔，哈维尔气得血压拉满，咬牙道“孩子，你别太过分，你从我这讹走这么多钱，足够你挥霍上一阵了！” “我明确告诉你，你已经犯下了敲诈勒索罪，而且数额巨大，把我惹毛了，咱俩谁都别想好！” “是吗？”罗伊冷笑道“那就如您所愿，我现在就离开。” 罗伊说完，便起身告辞，在心中默念三个数。 数到三的时候，哈维尔抢在他转动门把手前，抢先一步堵在了门口。 “怎么着？”罗伊戏谑地看着他“接着谈，还是你直接把我弄死？” “你到底还想要什么？！” 哈维尔刚硬了一秒钟，又像泄了气的皮球“这屋子里的一切，你看上了什么，直接拿走吧。” 罗伊的目光逐渐下移“我是个很有时间观念的人，但贫穷让我不得不做个爱迟到的人。” “合着你是看上我这块表了？”哈维尔气得直吹胡子“孩子，你知道这块钱价值多少钱吗？你这是犯罪，如果让你的父母知道，你在外边这样敲诈一位辛苦养家的父亲，祂们一定会把你吊起来打！” 辛苦养家？这词儿把罗伊逗笑了，他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忍住不笑的。 “宝贝儿，你后续的人生价值，难道还不如这块表？” “你也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们知道，他们的父亲是个神偷奶爸吧？” “你！”哈维尔再次哑火，魔鬼，这家伙一定是被魔鬼俯身了！ 只有真主指名道姓的魔鬼，才会如此贪得无厌。 但此刻的他，必须跟魔鬼做交易。 表没了可以再买，人生要是毁了，可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想到这里，哈维尔费劲地解着表带，可这块表在他手上戴了太久，一时半会儿还真难摘下来。 “小心点，别把表带扯坏了，那可是鳄鱼皮做的，不是自己的东西，一点都不知道心疼。” “拿去，拿去拿去拿去！”好不容易摘下来，哈维尔烦躁地把表递给罗伊。 “谢谢，这事儿就算两清了。”罗伊收下表，笑着道“多么公道的价钱，您可着满世界扫听，到哪儿也找不到像我这么厚道的人。” “别说了行吗？”哈维尔崩溃地掩着脸“现在，立刻，离开我的办公室，我一秒钟都不想再看到你！” “别忘了给前台打电话。” “法克！法克！法克法克法克！！！” 等罗伊走后，哈维尔在办公室里暴怒地摔打着东西，他心里憋了一肚子邪火，几乎要把他整个身体都给引爆了。 我为什么要去招惹那个魔鬼？为什么啊！！！！！ “别数了扎拉，快点把眼睛睁开，接下来是shopping环节。” 换好购物券，罗伊推着购物车，带妹妹一头扎进了零元购的海洋里。 第5章 面粉，蔬菜，牛肉，零食，挂逼水 小扎拉第一次来这种大型超市，上来就被各类精美的商品迷花了眼。 尤其是儿童玩具区那些漂亮的洋娃娃，对一个八岁的小女孩来说，吸引力直接拉满。 罗伊推着购物车，在她身后默默地观察。 小扎拉有好几次，都想伸手去摸那些娃娃，但最终还是缩回了小手。 标签上动辄三四千卢比的价格，她得捡好几个月的废品，才能买到最便宜的那种。 更何况她还要补贴家用，每卖一次废品，妈妈最多只会留给她10卢比买零食吃。 “可以挑一个你喜欢的，算是哥哥送你的礼物，谢谢你在生病期间照顾我。” “真的？”听到罗伊这样说，小扎拉激动地惊呼起来。 “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罗伊当然是认真的，他从哈维尔那讹了一万多卢比，完全消费得起。 但小扎拉却又犹豫道“还……还是算了吧，先买生活必需品。” 在小扎拉的想法里，哥哥这样说，当然是哄着她玩的。 她也只不过是配合罗伊演出戏。 先不说哥哥根本没有这个钱，就算真有，花几千卢比买个洋娃娃，这事儿要是让妈妈知道，绝对会让她领略到最原始的棍棒教育。 妹妹懂事的样子，多少令罗伊有点心疼。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现在能花的，也就一张购物券和一万多现金。 这时候买洋娃娃确实有点作，不如买物资实际。 至于那块表，罗伊打算先藏起来，当成应急储备。 毕竟这玩意儿想变现可不容易，自己拿到名品店去寄售，怕是只会换到一副银手镯。 就算侥幸折价卖出去了，也不好跟家人解释资金来源。 按照巴基斯坦人的传统思想，一个贫民窟里的穷小子突然暴富，那他偷鸡摸狗的概率，将无限接近于百分之百。 打定主意后，罗伊问道“家里现在最缺什么？” 小扎拉立刻回答道“面粉，先买一袋面粉，20kg那种。” “好主意。”罗伊来到粮油区，挑了袋中等价位的，售价1800卢比。 “顺便再拿几袋油和糖吧，哦对了，还有鸡蛋和玛莎拉。” 巴基斯坦的油，一般都是袋装的，鸡蛋论板卖，一板36枚。 玛莎拉无需多言，地位等同于华夏的十三香。 这一套组合下来，1500多卢比又没了。 罗伊想了想，补充道“还有阿里西巴的奶粉呢。” “阿里西巴喝的奶粉，要去村口的小卖部买。” “那种往里边掺面粉的散装奶粉？” 罗伊不顾妹妹的劝阻，直奔母婴用品区，在美女导购的推荐下花900卢比买了盒装的二阶奶粉。 接下来是蔬菜，先是老三样，西红柿洋葱和青椒，分别买了两斤。 买多也没用，家里连电都没有，根本放不住。 然后是软妹币一毛一斤的土豆，直接搓了一大网兜。 罗伊顺便还买了两桶10l装的挂壁水，再怎么着也比贫民窟里供应的“矿”泉水干净。 算了下总账，一共4825卢比，购物券额度已经见底。 “哥哥，差不多了吧，我们还有钱吗？” 小扎拉一天学都没上过，只能计算三位数以内的加减法。 罗伊装模作样地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欺骗道“还有一千多卢比呢，我提议买点肉吃，晚上吃炖肉。” “好吖，我都好久没吃过咖喱鸡了。” “就这么办了。” 兄妹俩来到生鲜区，罗伊关注了一下价格。 新鲜整鸡售卖的价格，是365卢比一公斤。 折算成软妹币，不到五块钱就能买一斤。 鸡杂的价格则便宜了许多，直接减半。 这里所谓的鸡杂，囊括了鸡胗、鸡肚、鸡肝、鸡肠子、鸡腰等多个部位。 至于鸡皮，那玩意儿狗都不吃，杀鸡的时候就已经剥掉，随手扔进垃圾桶里。 除此之外，鸡爪子、鸡脖子、鸡架子在巴基斯坦则被视为穷人乐。 只有特别贫困又想吃肉的人，才会买这种最廉价的部位。 罗伊此刻的真实想法，是直接搓一大堆鸡爪，再买点华夏大料回去卤着吃。 但他现在是巴基斯坦人，到时候自己吃痛快了，家人可未必能受得了。 想到这儿，罗伊又把目光投向别的品类上。 猪肉就别想了，这可是穆斯林国家，连根猪毛都不可能找到。 剩下可供选择的，就是牛肉、羊肉和鱼肉。 牛羊肉价格差不太多，都是750到800一kg，软妹币11元左右500g。 鱼肉则跟鸡肉价格接近，也是5元左右500g。 但巴基斯坦人只吃炸鱼，烹饪过程中太费油，所以一般只在快餐厅出现。 罗伊想都没想，直接买了1.5kg的鲜牛肉，准备回家做咖喱牛肉。 物资全部购置完毕，罗伊又带小扎拉来到零食区。 “还剩300多卢比，你自己决定吧。” 得到授权的小扎拉，先是挑了两盒饼干，一盒奥利奥，一盒蔓越莓口味的曲奇。 每盒的售价59卢比，软妹币一块五。 又拿了条标价120卢比的巧克力，软妹币三块钱。 剩下的几十卢比，则买了个甜筒冰激凌，当场就撕开包装纸，迫不及待地舔了起来。 结完账后，罗伊直奔哈维尔的办公室。 “怎么又是你？”听到敲门声的哈维尔起身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罗伊后，刚刚平抑下去的怒火再度被点燃“你到底想干什么？！” 罗伊礼貌地微笑道“老伙计，发这么大火干什么，我又没有恶意。” “带上你妹妹，还有你这车赃物，从我眼前消失！” 看着罗伊购物车上堆成山似的货物，哈维尔简直要气疯了。 你这个该死的魔鬼，这可都是用我的血汗钱换来的！ “这么多东西，我怎么带回去？我又没有开车来。” “那是你的事，我管不着，总之我不想再看到你。” 罗伊贱笑道“额，彼此彼此，你这张肥脸我也看腻了，我来是想请你帮个忙，帮我打辆优步，你是知道的，我这种人哪买得起手机。” 买了这么多东西，只靠肩扛手提往家带，确实有点费劲。 所以罗伊打算叫辆顺风车，但他又没有手机，只好请哈维尔代劳。 “顾客至上嘛，放轻松点伙计，动动手指头的事。” 见哈维尔又要发火，罗伊把音量压低“你也不想……” “够了！我现在就给你叫，但你永远别再回来！” 第6章 没有我，这个家真得散 罗伊口中的优步，是位于硅谷的一家科技公司。 这家公司因旗下同名打车app而名声大噪，业务覆盖全球70多个国家和400余座城市。 还把手伸到华夏，进军了60多座城市，但在某国产打车软件的挤兑下，支撑了不到三年便铩羽而归。 而在巴基斯坦，优步是绝对的降维打击，已经开枝散叶覆盖到全国，成为寡头级别的存在。 跟华夏不同的是，除了传统的汽车外，摩托车和三轮车也能注册。 贫民窟里那个热心肠的桑吉大叔，就是兼职跑优步的摩托车司机。 路过药店的时候，罗伊让司机靠边停车，下去买了瓶治疗肺结核的异烟肼。 他的病情虽然有所好转，但并不代表痊愈，该吃药还是得吃药。 满载而归的兄妹俩，瞬间吸引来很多人的目光。 汽车在贫民窟可是稀罕物，一堆光脚丫的小孩喊叫着跟在后头跑， 当看到从车上下来的人是罗伊和小扎拉后，村民们全都羡慕坏了。 罗伊头上顶着一整袋面粉，左右手还拎着两桶祂们从未见过的挂逼水，活像个耍杂技的。 小扎拉则用头巾兜着鸡蛋和牛肉，看起来岌岌可危，随时要摔到地上的样子。 原本凑在人群里看热闹的桑吉大叔，热心地把剩下的蔬菜和糖油等物资从后备箱里取出来帮忙往家里搬。 “罗伊，你劫了金库了？买这么多东西。” “该不会是被哪个富婆包养了吧。” “他不是都快死了吗，怎么看起来一点事都没。” 同龄人叽叽喳喳地开着玩笑，罗伊全然不当回事儿。 走到家门口的时候，艾莎正在院子里生火。 她今天有点郁闷，跟妈妈一大早去排队领救济粮，结果排到一半的时候，用来排号的纸条被人偷了。 这是为了防止有人领完后，又重复排队领第二遍。 结果无论艾莎怎么解释，清真寺的工作人员就是不肯通融。 母女俩生了一肚子闷气，空手而归地回到家里。 刚才没人注意的时候，她还偷偷哭了一鼻子，埋怨自己为什么这么笨，连张小纸条都保护不好。 “姐姐，快来帮帮我，我快要坚持不住啦。” 小扎拉的喊叫声惊动了艾莎，她赶紧扔下烧火棍，接住了妹妹险些兜不住的鸡蛋。 “面粉放哪里？”罗伊看着眼神呆滞的艾莎“愣着干什么，问你话呢。” 他这是？看到罗伊头顶上这袋20kg重的面粉，艾莎整个人都傻掉了。 这么大一袋面粉，足够全家人吃上一个月了。 而且看包装还不是那种劣等的，像是从大超市里采购的。 “哦哦，先放在面缸旁边。” 放下面粉和挂逼水后，罗伊随手拍了拍头发，豪横地对艾莎说道“晚上吃咖喱牛肉炖土豆，你来掌勺，少放点玛莎拉，记得用这个桶装水。” “扎拉，你也别闲着，去帮你弟弟冲奶粉喝，他都饿一天了。” 指使完两个妹妹去干活，罗伊叫住了做完好事就想跑的桑吉。 他看起来50来岁的样子，五官端正立体，双眼深邃幽黑，肤色较深，鬓角斑白。 身穿深灰色的长袍，头上扣着顶带纹饰的白色小圆帽，标准的穆斯林打扮。 【桑吉，今年42岁，住你家隔壁的地道老好人，任劳任怨的工作，从不抱怨生活，在你生病期间，没少接济你和你的家人】 【是否进一步窥探隐私？】（本次操作无需消耗能量值） 【哎，到底该不该开口呢，这家人才刚刚好起来，哪来的钱还债啊，虽然只是三千卢比】 【算了算了，再想别的办法吧，无论如何都不能提起这件事，还是先等罗伊找到工作再说吧】 “比姆家的臭小子，你命还真够硬的，这次挺过来了，大福报还在后头呢。” 桑吉用结实的大手抚摸着罗伊的头，但他心里隐藏的小秘密，已经被罗伊窥探到。 虽然不知道他要干嘛，但总归是急等着用钱，却又不好意思张嘴。 “借您吉言。”罗伊言罢，便从口袋里取出叠好的钱，挑出3张1000面额的。 “罗伊，你是不是真的干什么违法勾当了？” 桑吉有点不敢信，这小子在家里躺了两个月，才刚出门一天而已，哪来的这么多钱。 “你收下就好了，问那么多干嘛。”罗伊把钱硬塞进他的上衣口袋“反正没偷没抢，都是合法所得。” “留下来吃饭吧，今天改善伙食。” “不了，我急着去办点事儿，你小子可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送走桑吉后，罗伊饶有兴致地来到院子里，观察艾莎的烹饪过程。 这会儿她正坐在地上，用水果刀切洋葱。 巴基斯坦人切菜，跟三哥是师出同门，根本不需要案板。 把洋葱托在手上，水果刀自下往上切，反复几次后，一整颗洋葱就被切成碎丁，方便在锅里被熬成糊糊。 油烧热后，先放洋葱碎，炸至金黄后，放入切成块的牛肉。 闷煮七七三十五分钟，再依次放入西红柿丁和青椒丁。 接下来，土豆，搞里头... 盐，搞里头... 灵魂玛莎拉，搞里头... 等咖喱牛肉炖至软烂，小扎拉的恰巴提也正好烙完。 “妈妈呢？”等到吃饭时，罗伊才想起来家里少个人。 艾莎回答道“回卡拉奇了，今天下午三点的火车。” “她去卡拉奇干什么？”罗伊有点惊讶“卡拉奇离着伊斯兰堡，可有1500多公里呢，她那个身体扛得住吗？” 疯了，罗伊觉得他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妈妈，简直就是个疯子。 挺着个大肚子坐时速60公里的绿皮车往卡拉奇跑。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巴基斯坦的火车全部从华夏进口，安全性肯定是有保障的。 “这事儿对于咱家来说很新鲜吗？” 艾莎根本不以为然，拿头巾垫着手，一个人把整锅炖牛肉端进屋里。 “妈妈临走前说了，她回老家生完孩子就回来。” 艾莎动作麻利地盛着菜，继续解答罗伊的疑问“她还让我告诉你，如果你病好了，就赶紧去找工作，不管是你以前干活的那个快餐厅，还是跟桑吉大叔到华夏人的建筑工地上搬砖，总之你得赚钱养活我跟扎拉，哦对了，还有阿里西巴。” “当然，我也不会闲着，但找不找得到工作，可不是我说了算的。” 罗伊暗自摇头哎，没有我，这个家真得散。 第7章 高种姓小地主，被抵押的妹妹 罗伊盘腿坐在地上，效仿两个妹妹的用餐习惯。 她俩人均无情铁手，抓起冒着热气的牛肉块就往嘴里送。 再把恰巴提揪下来一块，蘸满粘稠的肉汤，味道简直不要太绝。 罗伊只得入乡随俗，用手去抓食物吃。 幸亏这里的人不吃火锅... 该说不说，艾莎做饭还真是一把好手。 估计赛琳娜在家的时候，也是她负责生火做饭的。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适应不了玛莎拉的味道。 这种以姜黄为主料的复合型香辛料，主打的就是一个叠buff。 说它辣吧，辣中还带咸，说它咸吧，咸中又带甜，说它甜吧，甜中又带酸... 用墉子的话来形容，就是一言难尽，很难用文字描述，只有亲口尝到，才能体会到那种酸爽。 吃到一半的时候，艾莎突然问道“对了罗伊，你哪儿来的钱买这些东西？” 没等罗伊说话，小扎拉就开启抢答模式，把从废纸堆里发现兑奖券跟艾莎叙述了一遍。 艾莎听完后，却是面露愁容“哎，比起真主的眷顾，我更希望你能找一份好工作。” “放心吧，我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明天就去找工作。” 罗伊偷偷把目光聚焦在艾莎身上。 倒霉蛋哈维尔给他提供了一万多能量值，现在根本花不完。 【可恶，我为什么不是男孩子，如果我是男孩子的话，就可以跟哥哥一块去赚钱，一大家子人都要他养活，他的精神压力一定很大】 【但这都是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再过两年我就要嫁人了，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办法给自己攒点嫁妆，免得到时候遭人白眼】 嫁人？我的老天爷，就算再过两年，你也才十四岁啊。 尽管巴基斯坦女孩的法定结婚年龄是16岁。 但罗伊仍然觉得一个12岁的女孩现在想这些，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这个年龄在华夏，才刚开始上中学，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还有至少十年的学业要去完成。 但在巴基斯坦，学习？学个屁！ 贫民窟的孩子们很少有去上学的，有那个闲工夫，还不如捡几个饮料瓶换钱实在。 哪怕巴基斯坦的义务教育是完全免费的，政府也曾多次出台政策，呼吁适龄儿童到学校接受教育。 但底层人民对此却麻木不仁，就算往学校送，也是送男孩。 女孩想都别想，大部分都要在家留守，帮外出务工的父母照顾年幼的弟弟妹妹。 罗伊正在思考该如何破局，从门外传来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 一个机车头发型的年轻人率先闯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当地的屌毛。 “你来干什么？”艾莎见到来者，不悦道“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呦，法鲁克，这妞脾气够火爆的。” “这家人伙食不错啊，还吃得起炖牛肉。” 两人阴阳怪气的调侃，令罗伊感到了严重不适。 他立刻站起身，挡在艾莎的身前，字幕随之浮现。 【法鲁克·汗，年龄21岁，贫民窟地主家的幼子，飙车爱好者，性格阴险自傲，喜欢以高种姓自居，尽管该制度在巴基斯坦早已不复存在】 【是否进一步窥探隐私？】（本次操作需要消耗2000点能量值） 【此人于42天前因超速驾驶撞死一名行人后逃逸，经过其就任警察局局长的叔叔暗中运作后，利用替罪羊成功脱身，而这只替罪羊就是你的父亲】 见罗伊一直盯着自己，法鲁克坏笑道“这不是罗伊·比姆吗，听说你得了肺结核，现在好点了吗？” “承蒙你的关心，我已经好多了。” 罗伊不露声色地回答道，只要对方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那就没必要激化矛盾。 “艾莎，你看你哥哥多有礼貌，在这一点上，你真该跟你哥哥好好学学。” 艾莎咬牙切齿道“我没必要对你这种人讲礼貌，除非你肯兑现你的承诺，把欠我们家的二十万卢比拿来。” 二十万卢比？罗伊眼前一黑，那可是肇事逃逸啊，五千块钱就把自己给卖了？好廉价。 “艾莎，你还要我解释多少遍，你爸爸在我那赌输了钱，还把你抵押给我，他是为了赎罪，才心甘情愿进局子的。” “你胡说！”艾莎反击道“我爸爸从来就不赌博，更不可能拿我当赌注，这都是你编出来的谎言，你敢当着我的面，以真主的名义起誓吗？” “得了吧艾莎，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别麻烦真主了，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不是来跟你吵架的。” “你根本就不敢起誓！你怕遭天谴！骗子！满口胡言的骗子！” 一想到自己还在监狱里受苦的父亲，艾莎就忍不住想掉眼泪。 爸爸是最疼她的，他怎么可能去赌博，还拿自己的女儿当赌注。 “什么好消息？”罗伊仍然极为冷静，他不想加入这场争吵，反而询问起小地主的真实来意。 “这有一封信，是从拉瓦尔品第的阿迪亚拉监狱寄来的。” “快给我。”艾莎一把抢走了信件，阿迪亚拉是爸爸服刑的监狱名称。 其地理位置，就在伊斯兰堡西南15公里处，那里有军队驻守，负责拱卫首都安全。 信里所写的内容罗伊根本不用看，就能猜到大概内容，基本都是报喜不报忧，用来安抚自己的妻女。 果然，艾莎在看完信后，情绪较之前平复了不少。 毕竟她这个年纪，不大可能会想到更深的层次。 “爸爸在信里说了什么？” 小扎拉踮着脚尖把脑袋凑上去，但她只认识一些简单的文字。 艾莎兴奋地念给她听，信里把监狱描述得跟天堂一样美好。 每天按时起床，定点睡觉，一天三顿饭有保障，还不用干什么重体力活。 隔三差五饭菜里就能见到荤腥，狱警还组织他们打板球，冠军的奖品是一整盒德芙巧克力。 生活很安逸，就是有点想家了，希望赛琳娜能带上孩子们去探望他。 听到这些描述，罗伊对自己那尚未蒙面的父亲，就有了个基础判断。 先不说他是否真有赌博的恶习，但作为男人来说，脑子还是够用的，至少干了男人该干的事。 见气氛有所缓和，法鲁克又说道“还有第二个好消息，想听吗？” 第8章 就算穷死饿死，也不会...真香！ “别卖关子。” 罗伊倒是真想知道，这家伙的狗嘴里，还能吐出什么来。 “事情是这样的，我大姐马上要生二胎了，家里急需保姆，但找了几个都不太称心。” “我就有话直说了，赛琳娜是个不顾家的妈妈，这事儿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 “艾莎虽然年纪小，照顾婴儿却是一把好手，所以我就向大姐推荐了你，你想去试试吗？” “想都别想！”艾莎的倔脾气又顶了上来“我就算穷死饿死，也不会去你家里当老妈子，我不跟没有诚信的人打交道！” “先别急着拒绝啊。”法鲁克急道“如果大姐决定留下你，那你每个月就能赚三万卢比，这价码可不低了，贫民窟里的女人到富人家做工，有哪个能超过一万五千卢比的？” 三万卢比，换算成软妹币，那就是780元。 巴基斯坦的成年男性，能达到这个月收入的都不多。 虽然这事儿干不了多久，等孩子一断奶就会被辞退。 但就算干个一年半载的，也能攒下很多钱。 艾莎心动了，要是接下这个活，哥哥能轻松上不少，自己的嫁妆，也有着落了。 但法鲁克在她这属于失信人员，他嘴里又能有几句实话呢。 “罗伊，你的意见呢？” 拿不准主意的艾莎，只好把罗伊拉到一边，跟他商量了起来。 他很少叫罗伊哥哥，大部分时间都是直呼其名。 大概她觉得在这个家里，自己也算半根顶梁柱，比动不动就玩人间蒸发的妈妈靠谱多了。 “我觉得这人没安好心，跟他打交道，你捞不到半点好处。” 罗伊直接给出了反对意见，他不希望妹妹去当保姆。 伺候人的钱哪是那么好挣的，搞不好还要遭人白眼。 到时候受了气，以艾莎的性格，也只会默默忍受。 他现在并不缺钱，实在不行就把表卖了，足够维持个几年开销。 “你总是这样武断。”艾莎把声音压低“说实话，我想去试试，咱俩一块赚钱，总比你单打独斗的强，难道你还没受够现在的生活？” “既然你都决定了，那还问我干什么？” 罗伊知道，妹妹之所以咨询他的意见，也就是给自己找个心理安慰。 其实早在法鲁克开出条件那一刻，她就已经心动了。 “你们商量好了吗？”见两人躲到一边窃窃私语，法鲁克催促道“艾莎，这个机会真的很难得，要不是看在你爸爸帮我顶罪的份儿上，我才不会跑这么大老远来找你，这么好的活计，别人抢还来不及呢，你倒犹豫上了。” 艾莎转过身来“明天给你答复，可以吗？” “靠，那我还得多跑一趟。”法鲁克郁闷地说道“行吧行吧，谁让咱两家有缘分呢。” 等法鲁克带着那两个屌毛离开后，罗伊隐约感觉到事情有点不太对。 这byd说话为啥会这么客气，还开出这么贵的价码，钱多烧的？ 一个12岁的女孩，值这么多钱吗，就国内的就业形势而言，就算开价一万卢比，也有的是帕鲁干。 “姐姐，你真要去地主家当保姆吗？” “那个法鲁克坏得很，经常开车在路上横冲直撞，我们见他都躲得老远。” 小扎拉忽闪着宝石般的大眼睛说道。 “小孩子别瞎打听。” 罗伊把小扎拉拽到身边“我看她比你有主见，不就三万卢比吗，像没见过钱似的，你容我两个月时间，运气好的话，我们就能从贫民窟搬出去。” “少吹牛了。”艾莎一脸不屑“你以为被真主眷顾过一次，真主就对你形影不离了？” 罗伊听得出来，她这是在嘲讽自己捡到兑奖券那件事，言外之意就是不要把运气错当成实力。 “所以你已经决定，到地主家当老妈子了？” “保姆！是保姆！” 艾莎纠正着罗伊的叫法，但老妈子不是你先提出来的吗？ 还说就算穷死饿死，也不会...真香！ 罗伊还想再劝两句，但艾莎显然是铁了心。 大家谁都没再说话，自顾自地闷头干饭。 等吃完饭，小扎拉懂事地把盘子刷干净，又帮阿里西巴冲了奶粉，给弟弟加餐。 然后等天彻底黑下来，就该张罗着睡觉了。 贫民窟这鬼地方，原先就是块荒地。 通电是不可能通电的，所以不存在任何娱乐活动。 身处黑暗中的精壮男女们，为了度过漫漫长夜，就只能造小人取乐。 躺在干草铺成的地铺上，罗伊根本睡不着。 要是放在前世，他这会儿八成正驾车行驶在高速上，到外省追捕嫌犯。 那样的生活既紧张又刺激，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但却让他乐此不疲，认为那才是真正的活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睡意总算侵袭了大脑。 等第二天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 艾莎早就人去床空，草铺上留着张从旧报纸上裁剪的小纸条。 【我已经决定去地主家做工了，我不想错过这个赚钱的机会，希望某人也要努力找工作，不要再睡懒觉了哟——艾莎留（笑脸）】 靠，这是先斩后奏啊...算了，随她去吧。 “哥哥，你总算醒了。”见罗伊起床，小扎拉跑过来问道“你今天要去找工作吗？” 伊伸着懒腰，到院子里洗脸刷牙。 等回到屋里时，妹妹已经把早餐准备好。 除了昨晚吃剩下的咖喱牛肉和恰巴提外，还有额外两个煎蛋。 可这煎蛋的品相他实在不敢恭维，奇美拉反应强烈得有点过头。 “额，我还在跟姐姐学习厨艺。” 小扎拉尴尬地挠着头，知道自己确实好心办了错事。 罗伊也不打击她的积极性，分给她一个后，把焦糊的煎蛋就着咖喱汁咽了下去。 “哥哥，我能跟你一块去吗？” “不行。”罗伊摇头道“你得留下来照顾阿里西巴，家里不能没有人。” “我是说，我把阿里西巴也带上。” 小扎拉说着，就把她六个月大的弟弟从吊篮里抱出来，然后信誓旦旦地说道“我有种直觉，今天还能捡到值钱的东西，但前提是跟哥哥在一块。” “你可拉倒吧。”罗伊一口饭差点没喷出来。 第9章 宫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 妹妹的想法虽然天真，却给罗伊提了个醒。 他干脆先放下找工作的念头，带上小扎拉和阿里西巴一块出了门。 家里又没啥值钱的物件，犯不上单独派一个人留守。 除非有哪个脑子缺根弦的蠢贼，会跑到贫民窟里来偷东西。 这会儿村子里正是热闹的时候，劳工们拿着各种工具，前往自发形成的聚集地趴活。 在巴基斯坦，这是最常见的工作，而事实上很多人趴上好几天，也等不来活。 往往是在外边吹牛打屁一天后，又带着饿瘪的肚子回到窝棚里。 勤劳点的巴铁，则会做点低成本的小生意，比如在村口卖炸薯条和刨冰。 这种小摊位只赚孩子的钱，十卢比一份。（2毛6分钱） 几个背书包的小孩正围在摊子前，眼馋地看着油锅里的炸物。 旁边的刨冰摊还有高手，老板把色彩艳丽的神秘液体倒在冰沙上。 一口下去，就能吃出整个元素周期表。 令罗伊惊讶的是，这些小孩的颜值都很高。 无论男孩女孩，皮肤白嫩得像块豆腐，高鼻梁深眼窝，其中还有两个金发碧眼的小美女，充满了异域风情。 罗伊这才意识到，这些小孩根本不是原住民，而是从阿富汗逃难过来的难民。 在以灯塔国为首的昂撒匪徒干涉下，阿富汗经历了长达20年的动荡与战乱。 在无休止的战争面前，管你是贫民百姓，还是中产阶级，最终的结果都是背井离乡。 由于与阿富汗接壤，大量的难民涌入巴基斯坦，这让国内本就萎靡的就业率，进一步遭到挤压。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是难民，生活条件也比巴铁们好很多。 思想意识上，也不是老巴能比的，仅凭重视教育这一点，就足以跟原住民拉开差距。 尽管现在的阿富汗已经复国，塔里班政权也呼吁在外的国民们重返家园。 但仍然有相当比重的阿富汗人，选择了留在巴基斯坦。 至少这里半夜睡觉的时候，不会担心有炮弹落在屋顶上。 “哥哥，我想吃炸薯条。” 嘴馋的小扎拉充满期待地看着罗伊，想让罗伊给她买一份。 可罗伊在瞥了眼那锅黑糊糊的石油后，并不打算满足妹妹的小要求。 小扎拉只好失望地抱着弟弟，跟罗伊往废品收购站走去。 为了节省效率，罗伊就蹲在门口，对前来售卖的废品包进行扫描。 【一袋廉价的废弃塑料瓶，仔细检查的话，或许会有意外收获】 【是否进一步窥探？】(本次操作需要消耗10点能量值) 【在其中一瓶七喜的瓶盖上，印有再来一瓶的字样】 【一车价值不菲的电子垃圾，自认为幸运的人，总以为自己能淘到宝】 【是否进一步窥探？】(本次操作需要消耗80点能量值) 【那台老古董猫王收音机看起来还不错，装上两节5号电池就能出动静】 我可去你妹的吧...在浪费了几百点能量值后，罗伊不能说是颗粒无收，只能说是一无所获。 想想也是，谁闲的没事，会把值钱物件当垃圾扔。 靠在废品站捡漏赚钱，这条路是彻底堵死了。 就算偶尔运气爆棚出一次货，罗伊也耽搁不起这个时间。 他带着小扎拉到处闲逛，快走到另一个村子附近时，看到一群拾荒的小孩跟在一辆汽车后边跑。 孩子们一边跑，嘴里还喊着“拆那”“金大吧”等词汇。 拆那是华夏的意思，而金大吧在乌尔都语中，可以理解成“万岁”，或者“友谊地久天长”。 没等罗伊反应过来，小扎拉就像兔子一样窜了出去，加入到追逐队伍中。 汽车最终在村子里停下，从车上下来三个华夏人。 两男一女，男生都拿着很专业的拍摄设备，一看就是做自媒体的。 罗伊饶有兴致地凑了上去，装成听不懂的样子。 女主播娴熟地说完开场白后，便示意孩子们排成长队。 发放的物资也很诱人，每人一块蛋糕加一盒牛奶。 怪不得小扎拉跑得那么快，估计以前没少干这事儿。 像这样的自媒体团队，在巴基斯坦是很常见的。 每当华夏人进入贫民窟，孩子们就知道打牙祭的时候又到了。 如果某个小孩的运气足够好，跟up主有眼缘被选定为素材，那命运的齿轮就会开始转动。 善良的网友们会像养电子宠物一样，对其进行疯狂的投喂。 小到粮油物资，大到出资盖房，只要视频足够吸量，就没有网友们完成不了的。 小扎拉领到蛋糕和牛奶后，懂事地跑到罗伊身边，给他掰了一半。 “你吃吧，哥哥还不饿。” 罗伊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听到男摄影师说话的声音。 “李姐，电话还是打不通，那人估计爽约了，原定的拍摄计划，只能拖到明天了。” 被称为李姐的女人，看起来胖乎乎的很富态，年龄大概30出头的样子。 罗伊刷某音的时候刷到过，粉丝体量很大，至少有三百万。 得知这个消息后，李姐面露愁容“就怕明天也未必能找到合适的，那人可是在华夏留过学的，选修过汉语言文学专业，本地的学生仔哪有他那么了解华夏文化，这次算栽了，这期视频可是跟官方有合作的，一刻也拖延不起。” “那怎么办？”男摄影师道“总不能在这村子里现找吧？” “这里的人，最多只会说一句你好，还是其它up主教的。” “你好。”观察了半天的罗伊，找准时机走了过来。 这没准是个赚钱的机会，只要能赚钱，早点从贫民窟搬出去，赚谁的不是赚呢。 “你好。”李姐心不在焉地回了句，心说这人发音还挺地道。 “有什么能帮忙的吗？” 罗伊的下一句话说出口，三人齐刷刷地把目光定在他脸上。 “你会讲中文？” 罗伊沉默了片刻，神经兮兮道“宫廷玉液酒？” “一百八一杯！” 李姐明显愣了下，然后才反应过来，激动地跟罗伊对上了暗号。 人才，这特么简直就是人才啊！ 第10章 因为我完全有能力养活她 “小兄弟，你在哪学的中文？” 李姐上下打量着罗伊，虽然长得蛮帅气，挺有男人味。 但穿着打扮可不像留学生，一看就是贫民窟原住民。 “自学的。” 罗伊想不到比这更合理的解释。 “天才，看见没，宝子们，啥叫天才，这就是天才。” 李姐示意摄影师把机位对过来，镜头直接怼到罗伊脸上拍。 “你叫什么名字？” “罗伊·比姆，你可以叫我罗伊，绫罗绸缎的罗，秋水伊人的伊。” “沃特？”罗伊的成语连击，直接惊得李姐飙出了英语。 巴基斯坦由于被英联邦殖民的原因，导致英语也是其官方语言。 而华夏人跟老巴交流时，用的最多的也是英语。 “冒昧问一句，你今年贵庚？” 李姐刚问完这个问题，瞬间就觉得有点不合适。 学几个成语对有中文基础的老外来说，并不算啥难事。 更何况这是人家的名字，说不定就是特意去学的自我介绍。 但她刚想改口问“你今年多大时”，罗伊就回答道“16岁。” 竟然听懂了？ 李姐和两名摄影师心照不宣，相互交互眼神后，确认这是捡到宝了。 一名年仅16岁的贫民窟少年，从未去过华夏，仅凭自学练就一口流利的中文。 网络小说都不敢这么编啊！ 但凡学过中文的老外，就知道这门语言有多难。 不在华夏待个十年八年的，很多词汇就算能写会背，也不可能领略到其中的微妙含义。 “小兄弟，明人不说暗话，你是不是在扮猪吃虎？” 李姐对罗伊的中文能力持怀疑态度，她大胆假设道“你一定是在华夏出生长大的，最近才刚刚回国对不对，搞不好你还是华夏国籍呢。” “可能吗？”罗伊忍不住吐槽道“根据华夏现行的移民政策，夫妻双方必须有一方是本国国民，孩子才能加入华夏国籍，所以能加入华夏国籍的，必然是中巴混血儿，你看我有一点混血的样子吗？” “所以你的推断根本不成立。” 罗伊是法考失败后，才被迫转考的警校，对法律法规很熟悉。 听罗伊有理有据地解释完，李姐彻底麻了。 我一个华夏人，竟然被一个老外科普上法律了，这节目效果简直爆炸。 “算了，不聊这个了。”李姐选择不在这件事上纠结，而是直奔主题“我现在急缺一个翻译，你愿意来帮忙吗？” “帮忙？”罗伊觉得这词听起来有点微妙，你这是打算白嫖我啊？ 李姐一下就看穿了罗伊的疑虑“报酬方面你可以放心，按照现在的市场价，精通中文和乌尔都语的翻译，每天可以赚100软妹币，也就是3800卢比，但跟我李姐干的，一般都是给五千卢比，前提是你要配合我拍摄视频。” “没问题，这活我接了。” 罗伊痛快地应了下来。 五千卢比如果换成纯正的老巴，肯定会觉得血妈赚。 但罗伊觉得账不能这么算，因为翻译就是翻译，如果还要上镜，那就是另一个价码了。 不过他不着急，先让子弹飞一会儿再说。 录制开始，具体内容是李姐团队准备了一系列问题。 询问对象就是贫民窟的孩子们，比如是否有上学意愿，你的梦想是什么之类的。 看起来更像是一起田野调查。 在罗伊的沟通下，孩子们都很配合地完成了拍摄。 但也不白拍，每人额外奖励一个毛绒玩具。 “太完美了宝子们，今天多亏这位巴铁小哥哥救场，现在我把工资结给他。” 李姐录制到尾声时，从钱包里掏出五千卢比，交到罗伊手中。 “最后，让我们记住他的名字——罗伊·比姆。” “本期视频到此结束，下期再会喽，爱你们，么么哒。” 镜头最后给到罗伊一个特写，拍摄工作告一段落。 “辛苦辛苦，实在太感谢你了，眼看饭点了，要不一块吃顿饭？” 李姐紧紧握着罗伊的右手，她现在是铁了心想跟罗伊达成长期合作。 这不仅是金牌翻译，更是极为炸裂的节目素材。 罗伊心里明白，吃饭可不是字面意思，她这是打算拉自己入伙。 所以欲擒故纵道“吃饭就算了，我还得回去给孩子喂奶呢。” 李姐这才注意到，罗伊的身边有一个紧紧贴着他的小女孩，小女孩的怀里，抱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 李姐瞠目结舌“你……你都有孩子了？” “这是我妹妹小扎拉。”罗伊解释道“她怀里抱的，是我半岁大的弟弟。” “妹妹真可爱，刚才排队领蛋糕时，我还注意到她了。” 李姐像是找到了突破口，蹲下身体拉着扎拉的小手“小妹妹，你今年多大了？” “她八岁。” “你饿不饿呀，姐姐请你吃kfc好不好？” 小扎拉虽然听不懂中文，但对kfc这三个字母，还是极为熟悉的。 可她不敢自作主张，而是用渴求的小眼神看着罗伊。 “如果你能在十分钟内，回去把奶粉冲好给阿里西巴送来，我就带你去大吃一顿。” 罗伊的命令下达后，小扎拉把孩子往他怀里一塞，光着脚丫就往家里跑。 等支走了小扎拉，罗伊开口道“吃饭可以，但这孩子不能再上镜了。” 李姐的心里咯噔一下，她不懂罗伊这话是啥意思，什么叫不能再上镜了？ 她做了这么多年up主，拍过很多期贫民窟系列，但从来没有一个人，会说出罗伊这种话来。 毕竟只要被选中，那就是源源不断的物资援助。 罗伊所在的村子，就有一户人家被拍了很久，现在虽然还住在贫民窟，但早已鸟枪换炮。 家里不仅有摩托车，还有好几头羊，住的是水泥砖房，小孩也被长期资助上学。 对此，邻居们全都羡慕坏了，还有不少红眼病，教唆自己的小孩去讨好华夏人，乞求祂们来自己家里拍摄。 可这个叫罗伊的小伙子，竟然还拒绝拍摄，不让自己的家人上镜，这可真是倒反天罡了。 而当李姐问及原因时，罗伊只是淡淡地说道“我不想利用我的妹妹去博取同情，这会让她变成一个被施舍的人，因为我完全有能力养活她，供她念书并完成学业。” 第11章 华夏人的明星待遇 听到罗伊的解释，李姐一下就意识到，这是个有底线的人。 即便是挣扎在贫困线上，依然不受嗟来之食，选择用劳动创造价值。 这一点倒是颇有华夏古代君子的风范。 秉持这种理念的人，你跟他说再多，也是白费口舌。 但李姐仍抱有一线希望“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不用考虑了。”罗伊进一步解释道“我当然知道，我只要带着妹妹出现在摄像机前，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来，就会有大量好心的华夏人捐助我们，这钱挣得可比当翻译来得快。” “我很感谢华夏对巴基斯坦的援助，无论是国家层面还是个人，我们是最好的兄弟，过去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但我更想把这种机会，留给真正有困难的人，而不是在镜头前当一个演员，那不是真实的我自己，对你的粉丝们也不公平。” 李姐怔住了，当up主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从巴铁口中听到这么走心的话。 “罗伊，你这话听的我都想哭了。” “哭吧，女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噗……” 对罗伊熟练的玩梗，李姐直接被逗得笑了出来。 趁两人聊天这会儿工夫，小扎拉已经完成任务，又风驰电掣地跑了回来。 “要不边吃边聊？” 半个小时后，一行人驱车来到伊斯兰堡f8区的地标性建筑前——半人马座。 这是受巴基斯坦元首特批，由华夏建筑集团承建的超级购物中心。 楼上是五星级酒店，楼下是商场和餐厅，还有电影院、室内游乐场等娱乐设施。 建筑高度246米，合同造价软妹币。 今天是周末，所以来购物的人特别多。 经过两道严格的安检后，总算进入到商场内部。 眼前的景象，让罗伊有种梦回华夏的错觉，因为这完全就是一键复制。 国内各大cbd的商场长啥样，这里就长啥样，没有任何差异化。 巴基斯坦坐拥3亿人口，贫富差距极大，能在这出现的，基本都是中产和富人。 男性里很少有穿传统长袍的，以休闲装、正装、衬衫和牛仔裤为主，也不大量蓄胡，面相相对整洁。 女性虽然受礼教限制，禁忌较多，但妆容精致，衣着得体，路过时还会留下香水的味道。 当看到两个穿发光鞋的小孩从眼前走过时，小扎拉下意识地看向自己光着的双脚。 这双脚脏兮兮的，上边还有结痂的泥巴。 在贫民窟，小孩没鞋穿是很普遍的现象，尤其是女孩。 如果父母的钱只够买一双鞋子，那一定会优先给儿子买。 所以小扎拉早就习惯了光脚走路，反正大家都这样。 但看到富人家孩子时髦的鞋子后，她眼睛里仍是流露出掩饰不住的羡慕。 观察到这个细节的罗伊，暖心地握住了她的小手。 他决定等吃完饭，就带妹妹去集市上买双鞋子穿。 购物中心对于罗伊来说，没什么新鲜的。 可在小扎拉眼里，却是一幅未来世界的景象。 站在电动扶梯前，她甚至害怕到不知道该先迈哪只脚。 这导致身后堵了不少人，好在有一位热心女士伸手帮她，才并没有因此闹出笑话来。 “第一次来半人马座？” 前往快餐厅的路上，李姐又跟罗伊攀谈了起来。 “嗯，确实是第一次。” “可我怎么看你一点都不感兴趣的样子，好像之前已经来过很多次。” “感兴趣应该是啥样，像《红楼梦》里的刘姥姥那样吗？” 罗伊一个比喻，直接把李姐后边想说的话噎死了。 连红楼梦里的桥段都能信手拈来，这文化素养可不是普通翻译能比肩的。 来到kfc后，李姐按照五人份的标准，点了五份经典套餐。 其中囊括了汉堡、炸鸡、薯条和饮料等内容。 点完后李姐觉得不够吃，又追加了一份全家桶。 罗伊留意了一下价格，竟然比国内还贵了10%。 要知道巴基斯坦鸡肉的零售价，可连华夏的一半都不到。 如此低廉的成本，却卖出这么贵的价格来。 只能说在噶韭菜这方面，全世界到哪都一样。 好在是不坑穷人，这点还算地道。 等餐上齐后，小扎拉刚要开动，就被罗伊拽到净手区，拿洗手液反复给她搓洗了好几遍。 回到座位的时候，几个巴铁正围着李姐拍合影。 对于老巴来说，跟华夏人合影，有一种天然的荣誉感。 如果能邀请华夏人到家里做客，那更是极为有面子的事情。 尤其是举办婚礼这种重大的日子，现场如果能出现几位华夏客人，那主家就会被宾客们高看一眼。 这是多种因素造成的，最主要的，当然是中巴友谊。 其次，是文化冲击。 华夏女人想穿啥就穿啥，想去哪就去哪，也不会因为裸露头发，就被视为不守妇道。 “女士，请问你是在帮助祂们吗？” 一名穆斯林男子在拍完照后，看向正埋头干饭的小扎拉。 旁边正帮妹妹倒可乐的罗伊，自然也成了关注对象。 李姐立刻解释道“不，只是朋友之间吃顿便饭，他是我请的翻译。” 两人之间是用英语对话的，但罗伊仍然听得懂。 他英语是考过6级的，能进行一些简单的对话。 “是吗？这家伙看起来，可不像是会讲英文的样子。” 男人古怪地看了罗伊一眼，发现罗伊根本没理他这茬。 这不就很明显了吗，他根本听不懂啊。 “你看起来也不像是有脑子的样子。” 帮妹妹倒完可乐后，罗伊抬起头，口语流畅地反击道。 他倒是不介意跟这杂种干一架，谁让他连句人话都不会讲呢。 果然，罗伊此话一出，男人立刻拉下脸来。 他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样子，穿烫熨的很平整的衬衫和西裤，鼻梁上架着副金丝眼镜。 身上散发出淡淡的男士古龙香水味，就差拿记号笔在脑门写上“社会精英”四个字。 “兄弟，我招你惹你了，你怎么能用这种话来羞辱我？” “我这是羞辱你？”罗伊面无表情“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这位女士已经告诉你，我是他的翻译，你又是怎么得出我不会英语这个结论的？”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男人明显急了，改用乌尔都语“小子，你想当着华夏友人的面，让我当众丢脸吗？” 第12章 你这是打算坐地起价了？ “丢不丢脸都是你自找的，我没工夫跟你闲扯淡。” 罗伊直接用中文回应，联系上下文很好理解眼镜男刚刚说了什么。 对方虽然听不懂，但从发音也能判断出，罗伊说的是中文。 竟然是罕见的双语翻译吗？ 可他为什么会打扮成这样，这一看就是住贫民窟的啊。 “发生什么了马吉？你怎么在这跟人吵起嘴来了。” 听到争吵声后，从靠窗的餐桌上走来一个漂亮的巴基斯坦女孩。 “乌雅，你别管这事儿。”眼镜男见女伴过来，一下便来了劲头，颐指气使地看着罗伊“道歉，我现在要求你向我道歉，你侮辱了我的人格，这是不被真主所允许的行为，如果你想化解矛盾，就必须照我说的做，道歉！” 看着他急头白脸的样子，罗伊打从心底里笑了。 自卑的人就是这样，喜欢在女性面前逞能，哪怕他根本占不着理，也要表现得跟打了鸡血似的。 这次没等罗伊开口，李姐就赶紧拦住他，这小子张嘴就是暗器，专往别人肺管子上扎。 她打算息事宁人，在事态进一步升级前，就把冲突扼杀在萌芽里。 尽管她的态度很诚恳，也提出愿意代替罗伊向对方道歉，可眼镜男仍然不肯罢休。 罗伊只好借着这空当，翻开了他的底牌。 【马吉·维克托，现年29岁，某跨境企业项目负责人，标准精英阶级，但对家庭不够忠诚，似乎有什么秘密瞒着他的妻子】 【是否进一步窥探隐私？】（本次操作需要消耗2000点能量值） 两千点这么多？罗伊犹豫了一下，但仍然选择窥探。 结果下一秒，他就后悔了... 【比起家里年轻美貌的妻子，我更喜欢兄弟身上的芳香，那强而有力的气息，足以让枯萎的花朵再次绽放】 挖了个渠！ 窥探到这个惊天大瓜后，罗伊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公之于众，而是替他保守秘密。 毕竟这种文化只有在西方，才配被搬上主流舞台，哪怕是奥运会开幕式这样的盛典。 而在穆斯林国家，这已经不是文化冲突的事儿，某些激进分子，甚至会对当事人进行荣誉cj。 出于人道主义考虑，罗伊绝不会当众揭露他。 孰轻孰重，他还是拎得清的。 没必要因为几句口角，就毁掉别人的人生。 但你不尊重我这件事，咱俩还是得好好说道说道的。 于是他灵机一动，起身道“不好意思，我憋了泡尿，刻不容缓那种。” 说完，转身便往卫生间走去。 见对方打算脚底抹油，眼镜男还以为罗伊是怕了他。 “你别走，你以为这样走了，我就会原谅你的粗鲁吗？” 罗伊在祈求着他跟上来，他还真就乘胜追击了。 结果刚进到厕所里，就被罗伊蛮横地顶到墙角。 “听着娘娘腔，如果骂你一句没脑子就算粗鲁，那这世上就没有文明人，不是谁都能像我这样仁慈，愿意替你保守你那肮脏的秘密！” 罗伊死死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整个人贴在墙上。 而马吉早在听到第一句话时，就已经吓得两腿发软。 这会儿要不是罗伊揪着他，他很可能已经瘫在地上。 “伙计，我不管你是喜欢干别人，还是喜欢被人干。” “我现在给你三分钟时间，你想好该说什么，然后从这滚出去，以真主的名义，去跟你的妻子道歉。” 雅绝不会原谅我的，呜...” “哭！哭也算时间！” 马吉被罗伊吓得浑身颤抖，跟刚才那个咄咄逼人的眼镜男，完全判若两人。 看着他这怂炮的样子，罗伊反倒起了恻隐之心。 毕竟他也不是什么人权协会的，给对方一个教训足够了。 “最后警告你一句，以后遇到比你混得差的人，收起你那廉价的优越感。” “否则像今天这样的教训，绝对不会是第一次，懂吗？” “懂懂，先生，您简直就是真主派来拯救我的哲布勒伊来，我一定将您的教诲谨记于心。” （哲布勒伊来，伊斯兰教中四大天使地位最高的，有“天使长”之称。） （他是启示的传达者，真主就是通过这位天使将《古兰经》降示给穆罕默德的。） 目送罗伊离开的马吉，痛苦地趴在地上做着祷告，仿佛灵魂得到了救赎。 见罗伊安然无恙地回来，李姐有点吃惊。 看来对方是一点便宜没捞着。 “你把他给怎么着了？” “也没怎么着，一块撒了泡尿，然后就和解了。” “那你还真是大度。” “还好吧。” “忘掉刚才的不愉快，我们来谈点愉快的事。” 饭吃到一半，总算聊到了正题上。 “如你所愿，你妹妹的主意，我就不打了。”李姐歪着头道“但你的主意，我是非打不可了。” “怎么个打法？” “我想让你加入我的团队，给我当私人翻译，我们下一站要去白沙瓦，那地方据说挺危险的，有你这个本地人带路，连请保镖的钱都省了，如果你能熟练操控枪支的话，我可以额外算一份工资给你。” “想都别想。”罗伊摇头道“我有两个妹妹和一个弟弟要照顾，根本腾不出手来跟你到处跑。” 好家伙，你当我帕鲁啊，又要当导游，还要当翻译，连保镖的活都派给我了。 这一趟下来，以李姐的大方程度，肯定能赚个盆满钵满。 但比起钱来，罗伊放心不下家人，把两个年幼的妹妹留在家里，万一出点什么事，赚再多钱也弥补不了。 “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不会错过这个赚钱的机会，你现在很缺钱不是吗？” “我是很缺钱。”罗伊随手抢走已经被小扎拉嗦出骨髓的鸡骨头“但我更希望在父母回来前，替祂们照顾好弟弟妹妹。” “当然，如果你以后需要翻译，还是可以找我，我按次收费，就按你说的那个价，可如果要配合拍摄，你多少得补偿我点演出费。” “你这是打算坐地起价了？” 对于罗伊要求加钱的行为，李姐难以理解。 五千卢比已经比市场价还要高了，没你这么贪得无厌的啊。 刚才还夸你大度呢，合着净对别人大度了。 “可以这样理解。”罗伊倒是一点不绕弯子“我要求加价，是因为我值这个价，否则都是花一样的钱，你干嘛不去卡拉奇找孔子学院的学生，我敢跟你打赌，你只要掏出两千卢比，他们就会抢着接你这活儿，前提是你能忍受那漏洞百出的语法错误。” 李姐被罗伊气笑了，刚到巴基斯坦那会儿，她确实找过，那翻译水平，基本跟翻译机五五开，也因此闹出了不少笑话。 “好吧，你成功说服了我。”李姐很大气地举起可乐杯“每次一万卢比，包括你的演出费，但你必须向我保证，当我需要你的时候，你不会突然玩人间蒸发，这样的情况只要发生一次，我们的合作就到此结束。” “合作愉快。”罗伊也举起可乐杯。 这价码比他预想中的要高，他设定的心理价位也就七八千。 对方这是铁了心要跟自己交好。 而李姐确实有这方面的需求，前段时间巴基斯坦南方水灾时，她以粉丝们的名义，送去了十几卡车的紧急物资。 一度惊动了教会高层和当地政府，运输车全程由警方护送，一路畅通无阻，挽救了很多灾民的生命。 李姐也因此积攒了一批人脉，还被国家电视台请去做专访。 前几天她还被一名政要邀请，去参加人家孙女的婚礼。 只可惜带去的那个翻译水平太次，把她的话给翻译错了，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所以李姐做梦都想找到罗伊这种级别的翻译，哪怕是高溢价，她也心甘情愿。 而对于罗伊来说，当翻译就是他眼下最好的选择。 这工作不仅体面，而且轻松，还不用朝九晚五。 最重要的是，能掩盖他其它的资金来源。 与李姐团队达成合作后，罗伊白嫖到一部小米备用机。 里边存有李姐的手机号，只需要办张sm卡，就能随时建立联系。 等对方走后，罗伊又到收银台单独点了份套餐打包。 “哥哥，我实在吃不下了，你打算把我肚皮给撑破吗？” 小扎拉抱着全家桶，里边还有吃剩下的两根炸鸡腿和几块炸鸡翅。 “那有没有可能，你还有个叫艾莎的姐姐呢？” 第13章 照这么挥霍下去，早晚有一天会破产 离开半人马座后，罗伊直奔附近的大巴扎。 巴扎是维吾尔语的音译，意为集市和农贸市场。 中亚和南亚的很多国家，也都是相同的叫法。 以罗伊现在的经济水平，还不足以在半人马座里消费。 动辄三四千卢比一双的鞋子，完全没有性价比可言。 罗伊还是第一次逛巴扎，尤其是这种带有异域风情的。 由于工业落后的缘故，老巴的手工业高度发达。 像是用黑核桃制成的手串和念珠，绣着精美图案的羊绒毛织品，骆驼皮和鹿皮缝制的衣物和包袋，都带有浓厚的民族色彩。 闲逛了一会儿后，罗伊驻留在一处鞋摊前，帮妹妹挑了双既实用又耐脏的凉鞋。 老板叫价800卢比，讨价还价后，450卢比成交，合软妹币十几块钱。 罗伊倒不是抠搜，而是这个国家绝大多数人，一年中至少有十个月，真的就只穿凉鞋。 原因是巴基斯坦属于亚热带气候，平均气温相对较高。 即便到了冬天，也极少出现气温降到零度以下的情况。 只有在最北部的穆里山区，才能感受到冬天的寒冷。 所以很多老巴活了大半辈子，也从来没见过雪花长啥样。 穿上新鞋的小扎拉，开心地又蹦又跳。 但罗伊并没有就此收手，而是带妹妹又进入一家童装店。 她身上的衣裳已经很旧了，看起来也不是很合身，应该是姐姐淘汰下来的。 得知哥哥要给自己买新衣服，小扎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因为贫民窟的人买衣服，从来不到巴扎上来，而是去街边的地摊淘宝。 那里全都是从华夏集中收购的二手货，主打一个性价比。 所有衣服不论款式和大小，全场十元，任君选择。（380卢比） 而在巴扎里，最便宜的童装，都得一千卢比以上。 “哥哥，我想要这件可以吗？” 小扎拉眼花缭乱地挑了半天，最终锁定一套翠绿色的两件套，漂亮的连衣裙和裤子上，都点缀着精致的金色纹饰。 翠绿在巴基斯坦，等同于华夏的红色，跟国旗是同色系，所以很受年轻女孩的青睐。 “老板，这套多少钱？” 罗伊随口问道，他觉得妹妹还挺有眼光。 如果是艾莎来选的话，肯定会跟已婚妇女似的，选那种老套的纯色系衣服。 “3800卢比我的朋友，这可是最新款式，都快卖断货了，买到就是赚到。” 蓄着络腮胡的老板热情地介绍道。 “得了吧，你这店里除了我还有别人吗，给个实价。” 面对罗伊的质疑，老板选择避重就轻“你看这缝制的工艺，还有这纹饰，全都是上等品质，三千八真的不多，这可是明星同款，花点小钱就能享受明星的待遇，难道不值得吗？” 罗伊知道这里边水分有多大，所以不由分说，拉住小扎拉就往外走。 小扎拉哪懂这些，还以为哥哥反悔了，渴望地看着那套衣服。 “哎哎，等一等我的朋友，如果你真想买的话，3500拿去好了。” “两千。”罗伊报出了他心里的价格，小孩衣服能有多贵，又不是什么大品牌，对半砍准没错。 “我的老天爷，你这是在戏耍我吗？”老板人傻了“你干脆直接抢好了。” “爱卖不卖。” 等罗伊快走到门外时，老板终于绷不住了“回来朋友，2500卢比，这是最终的价格，我只当行善积德了。” “成交。” 帮小扎拉置办完行头后，罗伊又想起艾莎那个小倔驴，他认为在这件事上，绝不能厚此薄彼。 可他不知道艾莎的具体尺码，问小扎拉她也只能说出个大概。 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先不买了，而是买了几条新头巾和一盒发卡，回去让姐妹俩自己分吧。 这一下子，今天赚的五千卢比，就花的差不多了。 但罗伊不是地主老财，直接动用存款，给自己也买了套新衣服。 他没有选择传统的穆斯林长袍，而是挑了套舒适的休闲装，经典的t恤加牛仔裤组合。 价格有点小贵，3600卢比，但这钱必须花，人靠衣装马靠鞍，这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盘算了一下存款，只剩不到一万卢比。 但他想置办的东西还有很多，根本不是这点钱能解决的。 照这么挥霍下去，早晚有一天会破产。 虽然给李姐能翻译，一天就能赚一万卢比，可啥时候有活还不一定呢。 说白了这就是个兼职，能赚赚点，赚不了拉倒。 指望当翻译暴富，还不如去抢银行呢。 实在不行，还是回垃圾站捡漏算了，多少是个进项。 要不，接着去敲诈哈维尔？那老登有的是钱。 算了算了，万一对方狗急跳墙，最后可不好收场。 就在罗伊一筹莫展时，小扎拉随手捡起一张被风吹过来的废纸。 上边花花绿绿的图案，瞬间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扔了。”罗伊责备道“以后别乱捡地上的脏东西。” 贫民窟里的孩子，都不太讲卫生，别说捡垃圾，翻垃圾箱都是基本操作。 罗伊想改变妹妹的现状，就只能从这种小事入手。 “那人真倒霉，连5卢比都没刮出来。” “什么5卢比？”听到妹妹的吐槽，罗伊好奇地问道。 “刮刮乐啊。”小扎拉眨着眼睛道“爸爸以前很喜欢买那种东西，我就在一边用硬币帮他刮，有一次刮到八百卢比，爸爸高兴坏了，带我吃了顿鸡肉饭，不过从那以后，爸爸就很少再中奖了。” 罗伊听到一半，就下意识地捡起那张废纸。 大小几乎跟a4纸差不多，上边标明的最高奖金，从5卢比到3000卢比不等。 “这一张刮刮乐多少钱？” 小扎拉业务娴熟地回答道“扑克牌图案的八十卢比一张，女人头像的一百二一张，八十的最高奖金是两千，一百二的是三千，还有一种十卢比一张的，是专门卖给小孩子玩的，里边能刮出各种小玩具和小零食。” “哪儿有卖的？快带哥哥去。” 罗伊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虽然他不知道这是否能奏效，但总要去试一试。 “彩票店吗？这个我最熟了，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