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嫡女成凰》 第一章 开局被陷害 “小姐,快醒醒。“小桃一边焦急地哭喊。 苏瓷悠悠睁开了眼。 她不是死了吗?死于一场交通意外。 一段陌生的记忆涌进脑海。 原主也叫苏瓷,上辈子被陷害惨死,死后怨气化念,冤魂不散,飘荡人间数十载。 老天给了一次重生的机会。 没想到刚重生,被人陷害而死,才便宜了她这个来自24世纪的穿越者,来到架空的大周王朝。 还没回神,小桃啜泣道:“小姐,你可醒了。我跟踪苏含月,看到她把你迷晕扔到这里,还说要给你找个男人,玷污你的清白。这可是清平侯府的宴会,我们要怎么办?” “她还说小姐这张脸太招摇了,一天到晚娇媚惑众,勾引男人。她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毁了你的清白,污了你的名声,看还有哪个男人会娶您,让您陷到清远伯府朱林那个深坑里,再也爬不出来。” 呵呵,好恶毒的女子。 是了,原主上辈子可不就是陷到清远伯府的深坑中,没有爬出来吗?且经常遭受朱林毒打,遭受侯府众人嘲笑和欺凌,活得生不如死。苟且偷生数载,还是悲惨死去。 在一个漆黑的雨夜,她又遭到一顿毒打,浑身是伤,趁人不备,逃回苏府。 好容易叫开苏府大门,老夫人站在门口高高的台阶上,对她怒目而视,恶毒咒骂:“要死就死远点,还跑来苏府干嘛?实在晦气!” 说完让侍卫把大门紧紧关上,也关上了苏瓷最后一条生路。 苏瓷悲悲切切在躺在地上,感觉着生命一点点地走到尽头,心里无比悲伤。 原主在当晚鲜血流尽,活活痛死,临死前她听到门房说,堂姐苏怜星即将封为皇后,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为什么? 不管她怎么努力,她的亲人,无情抛弃她时,就像对待一只不讨喜的小猫小狗一样随意。 苏瓷只觉得心寒。 苏怜星和苏含月在苏府就是团宠,在皇家后院还是团宠,而她却如一朵鲜花,还没绽放,就惨烈凋零。 而更让人意外的是,给他尸体收敛的人,竟然是冒着雨夜公干回京的战神秦王百里宸。 思绪回笼后,苏瓷非但没有害怕退缩,反而心中涌起一丝激动。 通过记忆知道,苏含月爱慕齐王百里丰,前几天他来苏府,碰到苏瓷说了几句话,没想到招来今日这桩祸事。 想害她,没那么容易! 谁陷到坑里还不一定呢! 苏瓷眼中寒芒闪动:“我们先逃出去。” 苏瓷中了软筋散,浑身没有力气,幸好中药不深,丫鬟扶着她跌跌撞撞地往外跑,门口有个丫鬟看守,小桃抄起棍子把她打晕。 合伙把她扔进院中的枯井里。 两人跑到半路,远远看到苏含月和林凤凰带着个高瘦的男人走来。 只好退回院子里,小桃焦急问:“小姐,怎么办?” “这里毕竟是侯府,不是监狱,快打开窗户!” 两人冲进侧房,从窗户跳了出去。 互相搀扶,跌跌撞撞,慌不择路,一直担心被追上。 看到有个院子,就冲了进去。 院子里响起几声撕心裂肺的嘶吼声。 苏瓷想逃时,已经来不及了。 院中,一个微胖的男人被两个侍卫按着,趴在石凳上,他的右手五个手指全部被切除,一个眼珠子掉在地上,脸上血糊糊一片,地面上滴滴嗒嗒全是血,男子浑身不住战栗,哀嚎不断。 他面前,一个俊美无俦的男人,一身肃杀之气,手握匕首,一副生杀大权在握的淡漠之态。 小桃惊恐大叫:“啊......” 几人齐齐转头看过来。 苏瓷看到男人,瞳孔微缩,不禁震惊百里宸怎么会在这里? 她脸色瞬间惨白,血色全无。 这位杀伐果断,令人闻风丧胆的战神百里宸,乃皇帝幼弟,虽身份高贵,却又历经磨难,坊间传闻他凶残无比,嗜杀成性,可止小儿夜啼。 他手握重权,掌管三十万边关大军,还拥有先皇留给他的以一挡百,杀人如切瓜的龙虎卫,更让全朝对他敬畏到了极点。他更是有恃无恐,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 上一世,他最后却身中奇毒,死前备受折磨,痛苦不堪,死后还被新皇鞭尸三日,尸身扔去乱葬岗。 更在史书上留下身后污名。 百里宸位高权重,寻常人难得一见,苏瓷居然会遇到,还看到他残酷折磨人的一幕,又会落个什么下场呢? 想到这里,苏瓷不禁头皮发麻,呼吸困难。 一个侍卫轻飘飘地问:“又来两个,想断手?断脚?断脖子?再或者剜眼珠子......” 小桃浑身战栗:“饶了我们吧!我们什么也没看到......” 苏瓷表面镇静,心里却慌得一批,浑身汗毛根根竖起。 她瞬时感受到原主上一世惨死前,惊恐无助地窒息。 真怕看到不该看的,被杀人灭口。 她才刚穿越来,难道一开幕,就要结束了? 而且她还没替原主复仇,实在不甘心,太憋屈了。 百里宸寒冷的眸光如冷箭射过来,让人几乎招架不住,“倒是个有胆色的,不哭也不闹,本王很久没有见过了。” 护卫们把断指男人和小桃都提了下去。 百里宸向苏瓷走来,一步一步如踏在她的心坎上,让人心惊肉跳、毛骨悚然。 苏瓷恐惧到了极点,退到墙角,退无可退。 站到一步之遥,居高临下地盯着她,如吃人的怪物,想要把她吞入腹中。 苏瓷顿感压力山大,几乎喘不过气来。 难道真的要被杀人灭口了吗? “因何来这里?” “我,我是苏府三房的苏瓷,不慎闯入这里,无意惊扰您。” “你认识本王?” “认,认识,曾远远地看到过两回”。 百里宸漫不经心地摆弄着匕首,速度快得如闪电。 “你很怕本王?” 苏瓷垂眸遮住惊慌,“没,没有,殿下乃大周战神,守护国土,保护万民,臣女只有无尽的崇拜和仰慕之情。” 百里宸扬起好看的眉,邪魅一笑:“仰慕本王?” “殿下英明神武,智勇双全,臣女对您的仰慕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如连绵山峦,连绵不断,对您只有敬畏之情,怎会害怕呢?”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苏瓷也是够拼的,希望这一通马屁,可以助她脱离虎口。 谁又能想到,如今鲜活的俊美男人,最后落得那样凄惨的下场?想想原主的遭遇,竟莫名生出些同病相怜来。因着前世敛尸的情谊,苏颜对他有着莫名的亲近感。 百里宸冷笑:“不仅长得貌美倾城,小嘴还灵巧擅辩,这次选的人倒是不错。” 突然变脸,拿着沾血的匕首,靠近苏瓷嫩白的脸颊:“敢骗本王,不想活了?说,是谁派你来的?” 自两年前,他从边关回到朝中,无数阴谋算计接踵而来,企图用女人对付、控制他的手段,更是不胜枚举。 这又是谁派的小姑娘,想要靠近他?真是不知死活。 “不,不,我没有骗您......”在面临死亡时,苏瓷再也绷不住,吓得眼泪大滴地滚落:“我不敢欺瞒殿下,我只是被堂姐陷害才会慌不择路,逃到这里......” 苏瓷再也无法镇定,哭得汹涌澎湃,浑身颤抖,眼前朦胧一片,就像她此刻的境遇,看不到前路。 看到小姑娘绝世无双的容颜,百里宸不禁冷笑,美人计用了无数次,这么多年,死在他手里的美人,没有上百,也有几十,看来今天又要多一个,倒是可惜了。 第二章 误会解除,虐渣开始 看着百里宸的眼神越发冰冷,眸中狠厉之气迸发,苏瓷顿感自己的小命随时会消失,绝望哭求:“殿下饶命!我真不是故意惊扰你,我也不是什么人派来的,真的,呜呜......” 男人都怜惜柔弱美人,不知能不能让百里宸心生不忍,放过自己。 “对本王使美人计,找死!” 苏瓷大感不好,决定放手一搏,故作脱力,冲上前扑到男人怀里。 此时哭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再无半分美丽可言,甚至还蹭了一些污渍到百里宸的衣襟上。 百里宸怒不可遏,欲将人甩开,讽刺道:“刚说完仰慕,就投怀送抱,倒是个心急又没脸没皮的。” “不,不是的,我中了软筋散,没有力气了。” 一副娇柔无力的样子,又脸颊羞红,配上一脸脏污,简直无法直视。 百里宸绝对不相信,有人会派这么一个头脑简单又爱哭的女子,还哭得面容扭曲,丑得不成样子。 大家闺秀地矜持优雅,半分也无。 一下子打消了不少怀疑。 百里宸握住她的手腕,仍是淡漠疏离。 片刻后,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倒出一粒,粗鲁地塞进她嘴里,又问:“怎么回事?” 苏瓷半点不敢隐瞒,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再三哭道:“我.....我真没骗您,我只是误闯,不要,不要杀我......” 看到小姑娘痛哭流涕,害怕不已,又想搏一线生机的惨样,百里宸沉默不语,身上的寒气威压倒收敛了些。 “听闻苏府老夫人和大夫人都来了清平侯府,你堂姐竟然还敢算计于你?” 苏瓷泪眼朦胧,鼻子通红:“她们一向偏宠堂姐,平时看到她欺负我,也总会大事化小,不了了之。” 想到原主在家里,被祖母无视,被大房、二房欺压,上一世她到死也不明白,明明父亲也是老夫人亲子,可她却对父亲极为冷漠,连带着对整个三房都不待见,甚至到了爱答不理的地步。 下人都是会见风使舵的,见三老爷不受重视,自然不会给他们好脸色,忽视怠慢,阳奉阴违的行为,时有发生。 就连她的月钱,也只能拿和庶女一样的份例,有些年节礼物的分配,甚至还不如庶女多。 苏瓷一直以为是祖母偏心所致。 直到作为冤魂游荡人间时,她才知道,父亲并不是苏家人,更不是老夫人亲子,是被老侯爷在战场上捡到的孩子罢了。 上一世,原主死时,老夫人冷漠的眉眼,至今深深印在脑海里。 也是在这一天,上一世原主被朱林毁了清白。回到苏府,老夫人讽她轻浮下贱,说她自甘堕落,勾引男人,行那等龌龊之事,丢尽苏府颜面。 很快就让清平侯府一顶小轿接走,给朱林做妾,父母兄姐苦苦哀求,企图帮她逃婚,都没成功。 想到这些,苏瓷的手指几乎掐进肉里,前生的仇,今生的恨,她会一点一点讨回来。 她要逆袭,她要变强,成为自己人生的主宰。 百里宸听后,冷冷道:“软筋散已解,你很快能行动自由。” 本来以为凶多吉少,没想到峰回路转,逢凶化吉,百里宸还好心为她解了软筋散的毒,真是意外之喜。 苏瓷身上的力气回笼一点后,百里宸毫不留情地推开她,头也不回地离去。 苏瓷看到,他转身的刹那,可疑的红晕爬满脸颊。 深吸了口气,稳了稳心绪,庆幸再次死里逃生。 她感应了下,很好,她的空间金手指也跟过来了。 原本受惊又害怕的脸,终于绽放出一抹迷人的笑容。 真是太好了! 她力气恢复了,又有了金手指,是该去虐渣复仇了。对于清平侯府的人合谋害她,她也不会放过。 她的空间,可以十米内隔空取物,她可以搬空清平侯府的财物,大量囤物资,敛宝贝,先致富再复仇。 上一世受过的屈辱,她都不会忘记。 苏瓷轻巧地回到刚才被陷害的房间。 苏含月在院中气愤怒骂:“中了软筋散,还能跑掉,真是活见鬼!” 朱林一脸奸淫:“堂妹跑了,你们可以补偿我呀!” 林凤凰不屑怒骂:“苏瓷给你肖想也就算了,还敢打我俩的主意,是活得不耐烦了?” 苏含月对朱林道:“她中了软筋散,跑不远,找到了就便宜你了。” 朱林听后,喜滋滋地出门。 林凤凰带着丫鬟随后也走了。 苏瓷从房内悠悠走出,苏含月看到她,震惊不已。 脸上恶毒和气愤的表情也来不及收。 苏瓷轻笑:“姐姐看到我,惊不惊喜?意不意外?等会更开心,我很期待呢!” “是吗?既然逃出生天,还敢回来,妹妹胆子真大,简直不知死活!” “放心吧,我会活得好好的,姐姐可就不一定了。为什么要害我呢?我们都是苏家人,相煎何太急?” “怪只怪你勾引齐王殿下,入了他的眼,我暗恋倾慕他多年,怎会便宜你?” 果然是因为齐王这个祸根头子,猜测成真了。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吃不到就怨他人,你可真没品。”苏瓷嘲讽道。 苏含月面目狰狞地说:“还不是你自己不要脸,一天到晚只会勾引男人?” 苏瓷简直气笑了,妒忌别人,还这么理直气壮。 苏瓷上前一脚踹到她肚子上,踩到她胸口:“你心悦齐王那是你的事,因为妒忌就害我,那就让你自食恶果,真以为我还是原来那个任你欺负,默默承受的傻子?” 对着苏含月的肚子狠踹几脚,直把她痛得满脸是泪,满身脏污。 苏含月口中恶骂不断:“小贱人,你个不要脸的小贱人,我绝不会放过你!” “巧了,我也不会放过你!” 毕竟原主前世今生两条命,都被算计没了,哪那么容易放过呢! 苏瓷俯下身,在宽袖的遮挡下,用消音枪对准苏含月的右肩开了一枪,先废掉她一只胳膊。 看她以后如何用那漂亮的簪花小楷,诬陷栽赃别人。 又对着右腿来了一枪,再废掉一只腿。 看她如何再用轻盈优美的长袖舞,打动齐王的心,和他狼狈为奸,铲除忠臣良将。 还动不动就踹别人,轻视他人,把人踩在脚下摩擦。 这一世再想摆弄她苏瓷的人生,把她踩进尘埃里,那更不可能。 齐王妃的宝座让她再也无缘触碰。 然后把人粗鲁地拖拽到房间的床上。 出了院门,就看到门口站着个俊美无俦又极为淡漠的人,不是刚刚离去的百里宸,又是谁? 苏瓷看到他,不禁打了个寒战。 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她刚才的行为,被看去了几分。 “人弄回来了,想怎么做?” 话落,身后一个侍卫手里提着两个人走来,不正是朱林和林凤凰吗?两人此时昏迷不醒。 苏瓷小心翼翼道:“既然他们喜欢毁人清白,志趣又相投,就把他们凑一起吧!” 面对百里宸这个喜怒无常的人,她只能直言相告,想什么说什么。 刚才还要取他性命的人,现在突然跑来帮他,苏瓷不理解,更不想弄清楚。 “长风,照做!” 没想到,这会的百里宸这么好说话。 黑衣侍卫提着两人就往房间去。 百里宸淡淡瞥了她一眼,“还不走?想看他们苟且?” 率先往外走去,苏瓷不敢违抗,战战兢兢跟着。 第三章 搬空侯府财物 穿过一处回廊,走到一处湖边的亭榭,才停下来。 正中的桌子上摆着围棋,百里宸走过去坐下,淡声问:“可会下棋?” “臣女不会?” “可真无用。” “谁说会下棋就是有用的?”苏颜嘴硬地咕哝。 百里宸没理她,把点心往她面前推了推。 看到他的动作,苏瓷吃惊不小,意外至极。 “殿下不会再想杀我了吧?”苏瓷小心谨慎地问。 “不想活了?本王可以帮你。” 真毒舌!真暴力! “不用,不用。殿下英明神武,一定调查清楚了,我对殿下没有任何恶意的。” “嗯,命先留着。” 先留着,苏瓷感觉有一把刀悬在头顶,这以后的日子只能提心吊胆地过。 随手拿起一块精致的点心塞进嘴里,别说,毕竟是侯府,味道真不错。 转眼就从害怕,变成吃货模式。 百里宸看她情绪调节这么快,也是惊诧。 不屑地问:“真有这么好吃?” “天下唯美食与美人,不可辜负!而且,我在苏府不受重视,还真吃不到!” “堂堂苏府嫡女,苏家平时竟薄待你至此?” “对呀,家里兄妹多,父亲不受宠,我们这些孙辈更是入不了祖母的眼,吃穿用度上自然都是极清淡简单的。” 百里宸不再言语。 不知从哪里拿了一本书,认真翻阅。 苏瓷旁若无人地吃喝,轻松惬意。 百里宸抬眸看了一眼,见她像个贪吃的小动物,腮帮子鼓鼓的,顿时觉得好笑。 她好像不似一般的大家闺秀,端庄优雅、矜持拘谨,倒有些率真可爱。 发现自己跑神,百里宸赶紧收回思绪,可却无法完全集中注意力,总会不自觉地想看她。 吃完点心,苏瓷借机净手,偷偷留了。 殊不知,苏瓷并不想和秦王殿下一起,她还有重要的事要做。 逃离他的视线,就拐到另一条路上。 脚步都不自觉地轻松欢快不少。 原主上一世曾来过侯府几次,对侯府布局十分清楚,她在脑子里制定了路线。 沿着花园前的路,先到林凤凰的院子。 院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丫鬟也没有,只有一个老花匠在角落里忙碌。 苏瓷径直靠近房间十米内,把屋里的东西全收走。 林凤凰是侯府嫡女,倍受疼爱,值钱的东西真不少,屋子里各种名贵的字画、摆件、衣服、首饰等,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一把名琴摆在多宝阁上,多宝阁上摆满了各种珍稀物件,还有三个不小的红木箱子,摆在比较醒目的位置。 又把隔壁小库房里的东西也扫空。 原主曾来过这里。那是上一世,大冬天的,被林凤凰罚站在雪地里,站了一整天,全身是雪,冻得瑟瑟发抖。 回到自己的小房间,就病倒了,差点一命呜呼。 被罚原因是不小心穿了一件和她相似颜色的衣服,撞衫了。 问题是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 林凤凰就是那个丑的人,就拿软柿子捏,找原主麻烦。 事后,林凤凰还嘲笑:“差一点,怎么就没冻死呢!” 想到上一世的过往,苏瓷恨得牙痒痒。 所过之处,如秋风扫落叶,毫不手软。 无暇细看这些东西,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 穿过林凤凰的院子,附近还有三个侯府小姐的院子,苏瓷顺手牵羊,一扫而空。 一路急走,把各个院子里的东西全部扫空,甚至在路过粮仓时,把粮食也全收了。 简直犹如蝗虫过境,寸草不留。 厨房里人头攒动,人多眼杂,苏瓷不敢下手,就算了。 厨房的小库房里有各种鱼、虾、猪肉、羊肉等,应有尽有。米面粮油和调料等,也放得满满当当,估计是因为宴席,东西充足又丰富。 苏瓷不客气地全部笑纳,反正她的空间够大,还能保鲜。 苏瓷最惦记的是大库房和林老夫人的院子,这两处里面的东西会比较有价值。 苏瓷先去了大库房,门口守着六个孔武有力的大汉,看到苏瓷靠近,他们全部警惕起来,见是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又放松下来。 一个男子凶恶地说:“库房重地,速速离开。” 苏瓷又靠近几分,距离差不多时才停下来:“这位大哥,我迷路了,要去老夫人的院子。” 转瞬间,就把大库房扫得空空如也。 男子指了指右边最庄严的建筑:“那是祠堂,穿过去,就能看到一个大院子,那里就是。” 收完大库房,苏瓷没有逗留,又毫不手软地收了老夫人院子里的宝贝。 这一路下来,几乎搬空了清平侯府的所有财物,空间里的各种宝贝,堆得犹如小山,看着就让人心情愉悦。 感觉自己布局的好戏也该上演了,这才马不停蹄地向西院奔去。 路上,苏瓷查看空间内的东西,发现奇珍异宝真不少。不过,一个侯府有这么多好东西,实在出乎意料。 林家祖辈曾跟太祖皇帝开疆拓土,建树颇大,被分封侯府,但后面两代,虽然人丁旺盛,但大都不学无术,并没有优秀的子弟,只有几个闲职小官,维持体面。 侯府却拥有这么庞大的财物,一定有什么原因。 难道侯府有矿?还是贪赃枉法?还是赚钱有道?就不得而知了。 *** 半个时辰后,长风来报:“爷,那边闹起来了。” “那个腹黑的丫头呢?” “暗卫报,她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跑,这里看看,那里看看,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现在正赶往西院。” “别让不长眼的伤了她。” 长风连连点头,心里却在八卦:刚才还喊打喊杀的,现在又护上了,王爷难道感情真的开窍了?那是不是王府很快会有女主人呀? 百里宸收起书,“去看看,估计那丫头正兴奋着。” *** 此时西院正房的院子里,宾客齐聚一堂。 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之声不绝于耳。 一个男子兴奋地说:“我看到了,里面有三人,两女一男,玩得可真花!” “在人家宴会上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可真够丢人现眼的,不知是哪家的姑娘,这么不要脸,真给她的列祖列宗抹黑的。” “是哪家姑娘,我也很好奇,那声声浪叫,真带劲。” ”不知道怎么回事,还请了杏林堂的老中医进去,是不是太激烈,那里伤到了。” 林老夫人看到场面难看,议论声露骨得不像话,宴会办成这样,实在难堪得很,没有继续的必要。她高声说:“宴会就先到这里结束,今日招待不周,诸位海涵。眼下府中有要事需处理,就不留各位了。” 主人撵客,识相的自然不会再逗留,纷纷告辞离去。 “告辞!” “我们就先走了!” “下次再聚,就先走了!” 留下的除了林家、苏家,还有急匆匆赶来的朱家人。 个别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只当没听到,仍无动于衷,不肯离去。 林老夫人又说:“来人,恭送诸位贵客离府。” 那几位客人仍纹丝不动,林老夫人眼皮跳了跳,有些无奈,总不能拿棍棒把人打出去吧!今日之事,纸包不住火,被最早闯进去捉奸的几人看得一清二白,早传扬出去了。 这时,从房间拖出来一男一女,还有一个女人用担架抬过来的。 在场人这才看清,原来竟是苏含月、林凤凰和朱林。三人都是衣冠不整,头发凌乱。苏含月躺在担架上,身上浸出不少血,好不凄惨。 在场一男子恍然大悟:“我就说刚才听到一个声音尤为熟悉嘹亮,原来竟是大才女苏含月!好好的女神不做,偏要做荡妇。”失望地摇头离去。 苏大夫人看到女儿的惨样,立刻冲过去,无比伤痛地问:“含月,到底怎么回事?”看到女儿衣服上血红一片,就像在剜她的肉,让她心疼不已。 林大夫人尖声怒骂:“林凤凰,你怎么会在这里?还干出这么伤风败俗的事,你可是有婚约的人,以后还怎么嫁人?你想过将来没有?你以后的日子将会多么艰难?遭到多少嗤笑和谩骂?我的儿,你糊涂呀!” 朱林趴在地上装鹌鹑,一声不吭。他并不想睡这两个凶恶的女人,可偏偏还睡了两个,以后他的日子可怎么过呀?心中一阵哀叹。 苏含月忍着浑身剧痛,虚弱地说:“苏瓷,她害我们。” 第四章 丑事曝光 苏含月忍着浑身剧痛,虚弱地说,“苏瓷,她害我们。” 一石激起千层浪,不信有之,怀疑有之,嗤笑有之,但几乎无人相信这个说法。 “怎么可能!那个胆小怯懦的受气包,怎么敢做这种胆大包天的事?”苏家二房嫡女苏惜,禁不住脱口而出。 苏老夫人面露疑惑,苏瓷是什么样的人,她最清楚,难道她一直在伪装自己,扮猪吃虎? 她疑惑地问:“苏瓷是怎么害你的?祖母给你做主。” “是她把我打伤,扔到那个房间里,后来又有人把林凤凰和朱林弄了进来,我们全部是被陷害的。” 一个贵公子仗义执言道:“宴会刚开始,我看到你躲在角落里指着鼻子骂苏瓷,骂得可脏了,看到我们路过,才停了口。” “对,我也看见了,对自己的妹妹张口闭口就是贱人,真让人对苏府的家教汗颜。” 苏含月当场被打脸,气得差点晕厥,歇斯底里道:“你们胡说,我一向对苏瓷亲厚照拂,但却惨遭她的毒手。” 林老夫人问道:“苏瓷呢?” “我来了。”收获满满的苏瓷,迈着轻快的步子走来。 苏老夫人看到她如新生一样,浑身散发着灵动的活力,背着日光,好像全身都被暖阳包裹着,如圣光沐浴。那娇美容颜,更是让人羡慕得移不开眼。 苏老夫人轻蹙眉头,怒声呵斥:“含月说你害她,可有此事?” “当然没有。平时都是姐姐欺负我,祖母又不是不知道。就比如说,这次出门,姐妹们都有新衣服新首饰,我这身衣服不但不合身,还是姐姐施舍的旧衣,我刚来到宴会,姐姐说我不够稳重,把我叫到角落里狠狠责骂一通。” “我在姐姐面前只有受气,被欺负的份,哪敢反抗?哪敢陷害她呢?姐姐是天上的云,我就像地上的泥,姐姐是家里的团宠,我却无人心疼。姐姐却还不满意,这次居然诬告我。大庭广众之下,明明是堂姐和人苟且,做出伤风败俗,有损家族颜面的事,怎么就能推到我身上呢?祖母,您一定要给我主持公道,不能再这么偏心呀!我也是您的孙女,是苏家嫡女呀!呜呜呜......” 一席话,如水滴入油锅,瞬间沸腾起来。 大家都用怪异又不赞同的眼神看着苏老夫人。 苏瓷仍不解恨,用帕子压了压眼角,继续口无遮拦:“姐姐每月二十两银子的月钱,庶女每月是三两,我一个嫡女也是三两。姐姐每季十二套新衣,庶女也有四套,而我两套新衣是用大家挑剩下的布做的,两套是姐姐不要的旧衣,为什么呢?我也是您的孙女呀!您说怜星姐姐是天生凤命,贵不可言,我也信了,含月姐姐我也不和她攀比,可我连庶女的待遇也不如,这又是为什么?呜呜呜......” “堂姐们个个才貌双全,受人追捧,名满京城。而坊间却传闻我空有容貌,无才无德,平时蛮横骄纵,不懂礼数。我到底得罪了谁,这般无端诋毁我。呜呜呜....” 字字泣血,字字诛心,句句控诉。 她今天就是要闹个天翻地覆,让苏家的丑事闹得满京皆知,把苏家人丑恶的面皮扒下来,展示在大家的面前,一步一步让那些作恶的人踏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众人万分震惊,原来大家族也有如此丑陋的一面。 “还有,还有......” “住口!”苏老夫人面皮抖动,青筋暴起,大声呵止:“我问你陷害含月的事,你胡说八道什么?” 大家一看老夫人的气势,就知道她想欲盖弥彰,也都猜测苏瓷所说的话估计都是事实。 议论起来更是不留情面。 “唉,大家族的龌龊事,可真多!苏瓷小姐真可怜!” “是呀?小可怜怎会陷害堂姐?” “苏怜星真是天生凤命吗?今天怎么没看到她?” “苏含月如一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自己做了龌龊事,还诬陷堂妹,真恶毒!” “是不是因为苏怜星是凤命,她妹妹才如此嚣张?以前一直羡慕这对姐妹花,现在才发现看走了眼。” “反正我是不信什么天生凤命。” “我也不信。” “就因为凤命,就厚此薄彼,苛待苏瓷小姐,苏老夫人真是老糊涂,又蠢又毒。” 苏老夫人见大家关注点全部被转移,不能为自己疼宠的孙女讨回公道,让苏瓷受到惩罚,气得一口血直冲咽喉,差点晕厥过去。 完了,完了,这回苏府名声全完了,苏瓷这个死丫头什么话都说,天生凤命这个事,对苏家,是福更是祸呀! 她知不知道,祸从口出,这下要给苏家招来大麻烦了,这个死丫头,真想掐死她算了。 苏家苛待三房嫡女的名声传出去,大家会如何看待苏府?苏瓷言词凿凿地说她这个祖母完全知情,却听之任之,也坐实了她这个祖母不仁不慈。 这个杀千刀的小畜生,她怎么敢?怎么敢? 一口热血再次往上翻涌,怎么也压不下去,如喷涌的泉水,喷薄而出,全部喷在前面苏含月身上,使她更加狼狈凄惨几分。 气得苏含月哇哇大叫,她怒视苏瓷,气急败坏地说,“苏瓷,你这个小贱人,敢做不敢说,明明就是你伤得我,还毁了我的清白,你不得好死!” 苏瓷一脸委屈:“大家看到了吧,我堂姐平时就是这样喊打喊杀,口出恶言,甚至还会打我耳光,可是老夫人和大夫人却视而不见,听之任之。今天侯府的宴席上,仍然没有半分收敛。祖母,大夫人,你们都看到、听到了吧?” 苏大夫人略带歉意地道:“小瓷,别和你堂姐一般见识,她是受了伤,心情不好,才会说话口无遮拦的。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和她计较,我们都是一家人。” 看着眼前佛口蛇心的大夫人,那虚伪狠毒的嘴脸,苏瓷冷冷地注视着她,仇恨几乎喷薄而出。 苏大夫人上一世就是这样,表面和气,背地里坏事做尽,为了她的几个儿女前程,不知道戕害了多少无辜的生命,更是用无比残忍血腥的手段。比起老夫人那种明晃晃的阴毒,大夫人的口碑一向很好,堪称夫人中的楷模,是大家争相学习和效仿的典范。 苏老夫人缓了一下,不死心地追问:“你到底有没有陷害含月?” 苏瓷眯了眯眼,漫不经心地说:“我后来在宴会上没有看到堂姐,就想去禀告祖母和大夫人,去找你们了,但我没有方向感,迷路了,一直找到现在才千方百计地找到,我可真是辛苦呀!” 林大夫人不怀好意地说:“是呀,苏姑娘真是厉害,把我们整个侯府逛了个遍,甚至连厨房、仓库和净房都进去寻过。” 苏瓷憨憨地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我以为祖母年纪大了,怕她掉进净房里了。” 众人听完,哈哈哈地大笑起来,经久不止。 苏老夫人面容扭曲,在心里不断暗骂:这个小贱蹄子,这是反了天了,什么恶心人的话都能说。 苏大夫人看着林凤凰和朱林:“你们可有什么说的?” “我,我也不知道,正在走路,突然就眼前黑影飞过,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林凤凰低低回应。 “我也是,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我什么也不知道。”朱林怯怯地说。 苏瓷不禁暗笑,秦王身边的顶级侍卫,古武高手,岂是你们这些宵小之辈能知道的。 第五章 清平侯府乱了 苏大夫人又怒声责问苏瓷:“你说没有陷害含月,可有证人?” 苏瓷笑眯眯地说:“有呀,可多了,很多人见过我,他们都可以为我作证,随便找一下,就有一大堆呢!清平侯府的丫鬟,侍卫,嬷嬷很多都见过我。还有,大夫人不会以为我可以对付他们三个人吧?我可只是一个弱势女流,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苏瓷小姐瘦得一阵风都能吹倒了,肯定不是她。” “是呀,我也不相信!” “不要说三个人了,一个人她都办不到。而且听说,林凤凰和朱林晕倒的地方离这里有点远呢!” “是呀,那么远,一个成年男人,也不一定可以把人背过来。” 苏老夫人怒视苏瓷,“说不定是你陷害含月后,故意到处跑,让大家不会怀疑你,还可以为你做证。” 苏瓷不禁暗叹,老太太不好糊弄,有点智商在线呀! “我能做证。”一个磁性的声音响起。 循着声音大家看去,居然是秦王百里宸从门口踏着光影缓缓走来,犹如谪仙降临。 只见他俊美无俦,表情淡漠至极,身上的尊贵气度倾泻而出,让人不敢直视。 林老夫人赶紧让小厮在主位放置新的座椅。 在场原来哭泣,议论之声戛然而止,变得端严肃穆,鸦雀无声。 谁也没想到这位“阎王”会来作证,这简直是天下奇闻。 百里宸十分自然地走过去端坐主位,不怒自威,气势逼人。 身边的长风朗声道:“今天抓到一个大楚奸细,正在邻院审问,苏瓷小姐误闯,被殿下责问许久才放过,她根本没有时间,更没有那个能力。” 这时,满院落枕可闻,秦王殿下作证,谁敢有异议?谁又敢质疑?还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除非是不要命了,不想活了。 再说,秦王向来冷漠,不近女色,拒人千里之外,能这么好心为人作证?必然是有很深奥的原因。 说不定是实在看不惯苏家人诬陷欺负苏瓷小姐,才会出言作证。 也或许,苏家做了什么事,得罪了秦王,让他借机敲打一番。再说,被秦王殿下揪到“小辫子”,上了他的黑名单的人,还想有前途,那简直是痴人做梦! 甚至有人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切不可与苏家来往过密,尤其是苏家大房这边,更要退避三舍。 不知不觉间,苏家大房面临了人际关系危机。 众人纷纷各种猜测。 小桃从外面快步进来,扑通一声跪到苏老夫人面前,大声哭道:“老夫人,我家小姐胆小怕事,性格软弱可欺,平时府里的公子小姐欺负她,她都不敢吭声,默默承受,绝对不会陷害含月小姐的。” “宴会刚开始,我们小姐就被含月小姐劈头盖脸臭骂了一顿,心情很不好,我陪她排解忧烦,没想到惊扰了秦王殿下,我......我被长风侍卫关到柴房里审了许久,刚.....刚才被放出来,听说小姐在这里,我就来了。”边说边颤颤惊惊地抬头偷看秦王殿下,看来是十分惧怕说错话,小命呜呼。 林老夫人一看这场面,再抓着苏瓷不放,肯定不行,更怕得罪秦王殿下,给侯府招来祸端, 放软了声音,打圆场道:“秦王殿下最是公正严明,这件事现在看来和苏瓷小姐扯不上关系的,凶手肯定另有其人。” 百里宸淡漠开口:“既然三家闹了这么一出,就赶紧商定个周全的处置方法,婚姻嫁娶也是刻不容缓,该定下个章程和日期才是。” 林凤凰和朱林跪伏于地面上,头也不敢抬一下,只会一味点头,如两只木偶般。 苏含月听到后,面露绝望之色,面容狰狞地看向苏瓷,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她两只眼睛几乎瞪出眼眶,里面血红一片,十分不甘。 百里宸突然厉声逼问苏含月:“怎么,你不服?不想活了?本王可以好心帮你!” 苏瓷心里不断叫嚣:暴君,杀了她!快杀了她...... 苏大夫人立刻跪倒,无比虔诚地说:“殿下,小女不懂事,她年纪小,自然是想活的,我们和朱府尽快商量嫁娶章程,不教殿下心烦。” 林大夫人也连声附和:“这个事不算光彩,我们定会好好处理。” 林侯爷和林老侯爷闻声匆匆赶来,见礼后,更是郑重保证:“尽快让孩子们完婚,不教丑闻持续发酵,污了贵人的耳朵。”姿态放得极低。 百里宸喝了杯茶,就站起身要走。临行前突然道:“如果有时间,婚宴时我会来讨杯喜酒,沾沾喜气。” “是,是,请帖我会亲自送去王府。”苏老侯爷点头哈腰地应承。 林家人、苏家人和朱家人也点头如捣蒜,连声附和,只盼望能尽快把这尊“大神”安抚住,赶紧送走。 百里宸在即将转身之际,眼神瞟了一眼苏瓷,正巧她也看过来,眼神碰撞,撞出点点火花,苏瓷看到他那深邃又带有侵略性的目光,顿感似被野兽盯上的感觉,浑身不禁战栗,迅速低下头,掩盖自己的情绪。 直到百里宸走得再也看不到人影,她还如受惊的小鹿,陷在自己的思绪中无法自拔。 这时,林府的管家踉踉跄跄地跑进来,一边跑一边叫:“老夫人,不好了,出大事了!” 众人齐齐扭头看过去。 老管家喘匀了气,才急促地说:“老夫人,大库房的东西全部失窃了。” “什么?”林老夫人惊呼一声,热血上涌,头重脚轻,几乎晕倒。 身边的老嬷嬷赶紧上去给她顺气,一边轻轻抚着她的背,一边不停安慰:“老夫人,别生气,注意身体!” “老夫人,不好了!您的房间和小库房内的宝贝也都不见了!” 林老夫人终于气急攻心,一口血喷出来,彻底晕了过去。 顿时,一阵兵荒马乱,整个西院骚乱热闹起来。 看到林老夫人晕倒,林府乱作一团,苏瓷不禁冷笑。 上一世,在林府受到的屈辱,总算抚平了一些。 苏含月躺在担架上,痛得满头大汗,痛哭不止。 刚才府医只是简单地给她包扎止血,经过此前一通激烈挣扎,包扎好的布上渗出了很多血,连担架上面都血红一片。 她再也挺不住,痛呼出声:“娘亲,我痛,胳膊和大腿都很痛,我受不了了,快请医师,快,娘亲,好痛......好痛呀!” 只见苏含月脸上大粒的汗水,如小溪般顺着脸颊往下流,痛得脸几乎痉挛,根根青筋暴突出来。 大夫人焦急地冲过去询问:“刚才不是包扎过了吗?” 医师还未离去,上前回话:“姑娘右胳膊和右腿各有一个血洞,不知道何种利器所伤,刚才只做了简单包扎,还需要进一步的治疗才行。” 苏大夫人走到老夫人面前,拉着她的手,悲悲切切地说:“母亲,我们赶紧回苏府,给含月请医师治疗,她一直喊痛,伤得好像很严重,绝不能让她出事呀!还有,母亲,我们一定要请宫里的太医,赶紧前往苏府,含月伤得这么重,只有医术精湛的太医才行。” 老夫人稍微定了定神,道:“先让你夫君去请太医,如果请不到,我再想办法吧!” 看到林家乱作一团,苏老夫人只好带着苏家人先离开,毕竟苏含月的伤势刻不容缓。 第六章 母女谈话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回到苏府。 早有小厮提前将清平侯府发生的事传递回了苏府。 二夫人和三夫人带着一众人站在门口候着。 刚到府门口,苏大夫人就急急下车,命人将苏含月抬进揽月居,并不断急声催促:“太医呢?太医来了吗?大老爷在不在府里?.....” 看到浑身是血,要用担架抬进去的苏含月,吓得一众小姐花容失色,甚至还有人捂着眼睛不敢直视,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 苏府人丁旺盛,尤其是大房,妾室多,庶子女一大堆,二房和三房各有六七个孩子,四房是庶子,一家人全部在外地任上。 门口乌泱泱一大堆人,委实壮观。 众人很难想到,早上趾高气扬、兴高采烈,打扮得高贵优雅,艳绝无双的五小姐,现在这么凄惨地抬进大门。 苏瓷下了马车,走到门口,看到急切等待的三夫人华福音时,眼里顿时热泪盈眶,在这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就是原主,她和原主在这一瞬间合二为一了。 眼前的三夫人和她现代的母亲长的一模一样,甚至连神情和动作,都达到完美的一致,尤其是那看向自己孩子的眼神,能让人如浑身浸在暖阳中,浑身舒服,让人感觉暖暖的母爱。 苏瓷和现代的母亲感情一向深厚,也成为彼此最亲密的依靠。可是在她刚满二十岁时,在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大雨滂沱,雷声轰轰,一场大水带走了她亲爱的母亲,至此,她再也没有见过她。 她噩梦连连,常常梦见那可怕的分离场面。 母亲在被大水卷走时,满目通红,那一声声凄厉无比的叫喊,“瓷儿,孩子,好好活下去......” 她不吃不喝找了好多天,也没有找回母亲,她曾经伤痛和绝望的想了结生命,追随母亲而去...... 她拼命的练水性,拼命的赚钱,凝聚实力,企图哪一日奇迹发生,可以让她重新回到母亲温暖的怀抱中。 无数次的失望中,她坚持了三十多年的牵绊和寻找,如“小蝌蚪找妈妈”一样,坚持不懈。 甚至为了一点点可能的消息,跋山涉水,不辞奔波数千里。 终于在又一次彻底失望中,她失魂落魄地行走在大街上,被急速飞驰的车撞倒...... 苏瓷满脸泪痕,眼泪迷蒙了她的双眼,她使劲眨了眨眼,循着有点模糊的身影,带着无比雀跃的心情,一头扎进了母亲的怀抱。 她把华福音抱得紧紧的,口里喃喃道:“母亲,我想你了,我好想好想你......” 这一声一声呢喃和满脸的泪痕,让人动容和心疼。 世界怎会如此巧合,她和原主同名,她们的母亲同名,且长得一模一样,这难道仅仅单纯是巧合? 不过,在现代,她母亲只有她一个孩子,在这里,母亲却有七个孩子。 大哥苏辙18岁,二哥苏常青17岁,三哥苏柏和姐姐苏姿是龙凤胎,都是16岁,弟弟苏枫11岁,妹妹苏媛6岁。 父亲苏玉楼和母亲感情不错,没有纳妾,更没有庶子女。三房算是简单又和睦,虽常年受到大房和二房的排挤和打压,日子过得清苦了些,倒是一团温馨。 华福音轻轻拍着女儿的背,一下又一下地安抚:“我家小瓷都是大孩子了,怎么出去了一趟,变得这么粘人?” 苏瓷暗暗发誓:母亲,再续前缘,我要粘您一辈子,也要护您一辈子,不会再让上辈子的惨剧发生。 华福音是既高兴又心酸,高兴女儿亲近、依恋她,又隐隐感觉哪里不对,猜测是不是女儿在外面受了委屈,才会这般抱着她不肯放,还哭得汹涌澎湃的,似要把她这个娘给冲走了才肯罢休。 二夫人阴阳怪气地说:“听闻今天九丫头在清平侯府大杀四方,可威风了。” 苏瓷在苏家排行第九,苏含月排行第五。 苏瓷一边用帕子抹着眼泪,一边哭诉:“我在清平侯府遇了大罪了,先是被秦王殿下抓住,差点死在他的刀下,吓得半条命都快没了。最后,又被五姐姐误会,我真是太倒霉了!” “二婶,我好不容易回到家,没有得到您的半分关爱,却迎来您的冷嘲热讽,太令人心寒了,二婶怎么能只心疼五姐姐,不心疼我呢?嘤嘤嘤......” 她觉得自己也可以茶里茶气,茶艺也能练得炉火纯青。 虽然对这些手段有些不耻,但有时,绿茶的手段还是很好用的。 一个软糯糯的声音,扯着苏瓷的袖子,奶声奶气地说,“九姐姐,快别哭了,我长大了保护你!” 苏瓷低头看着精致绝伦,软糯可爱的妹妹,正睁着水旺旺的大眼睛,萌死人地看着她。 这个萌宝就是苏瓷的小妹妹苏媛,长得也太“卡哇伊”了,简直萌翻一众人。 苏瓷顾不得献茶艺了,抱着妹妹就和母亲一起回了他们的落叶居。 母亲让她先回房梳洗一番,再过来找她说话。 现在是二月,刚有春的讯息,天气还没有放暖,风中时常裹胁着阴寒之气,薄冬衣还是需要穿的。 苏颜穿着半旧的薄冬衣,还是去年的旧衣,不太合身,还稍微有点短,抱着暖手炉,就迫不及待地往母亲的房间里钻,她想和她亲近,每时每刻也不分开。 华福音看她进来,放下手里锈的衣衫,满脸堆笑地拉着苏瓷,柔声问:“瓷儿,听说五丫头这次伤得很严重,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瓷打发了所有的丫鬟嬷嬷出去,让小桃和姚嬷嬷守在门口,才走到华福音面前,扑进她的怀里,用低柔的声音,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 至于空间搜刮物资,还有用枪伤了苏含月的事,就没有提。 听完后,华福音的理智全无,她气愤地说:“果然,崔氏生的女儿就没一个好东西,跟她娘一样人面兽心,恶毒至极。这次,幸亏我儿聪明,逃过一劫。” “她们也真是无休无止,上次妄想把你姐姐嫁给一个老鳏夫,给她儿子铺路,我和你姐姐誓死不从,你父亲也一直不肯松口,让他们愿望落空,你姐姐和三哥也被迫送到城外的庄子上。” “这次居然又算计你,他们可真过分的。” “娘亲,我们不能每次被动挨打,次次被他们算计。我们应该主动还击他们,他们伸爪子,就剁了爪子;他们伸腿,就打断狗腿;敢口吐恶言,就拔了她们的舌头。绝不能再被他们欺负了去。” “孩子,你说得简单,有你祖母在上面压着,就足以让我和你父亲投鼠忌器,毫无还手之力,一个‘孝道’这座大山,就能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 “你大哥早产,身子孱弱,常年汤药不断,读书虽好,但一直受到打压;你二哥、三哥习武,年岁也还不大,以后看看吧!你姐姐性格太软,毫无自保之力,现在让你三哥陪她住在庄子里,保护她。你弟弟妹妹年纪小,根本不懂事。” “能好好地把你们几个养大,在夹缝中生存下来,已经用尽了我和你父亲所有的力量。你们不要怪我们,我们已经很努力了。” 说着说着,华福音掩面痛哭起来,应该是这么多年,也受了不少磋摩和委屈,终于在这一刻向女儿敞开心扉,全部诉之于口。 刚开始还是小声地哭泣,后来就一发不可收拾,如大水冲了过来,眼泪像不要钱似的。 想想也是,外祖家也没有助力,父母亲在苏家这个群狼环伺的狼窝里,日子过得定是十分艰难。仅是银钱方面,就把三房困得死死的,无法动弹。 苏瓷从袖子里拿出三百两银票递给华福音:“母亲,这是我这几年存的,您先拿着用,我知道您和父亲手头都不宽裕,女儿也长大了,日后我会想办法赚很多银子给您花,再也不让你熬夜绣花,赚取微薄的工钱。” 华福音推拒不成,只好收下,心情也显而易见地愉悦起来。 第七章 搜刮苏府财物 华福音摸着女儿娇美的容颜,无比动容地说,“傻孩子,你想得简单了,银子哪是那么容易赚的?我们没有本钱,娘亲手里只有两个小铺子,地段也不好,只能赚一点钱补贴家用。” “母亲,相信我,我可以的。我会赚很多很多钱,让你到时伤脑筋花钱的事。” 华福音疼爱地摸了摸了苏瓷的头,心里无比熨帖,只当是小孩子哄她开心,说些让人高兴的话而已。 岂不知,在不久后,她手握大把银票,绞尽脑汁地发愁怎么才能花出去?要买什么东西?甚至还去找人帮她花银子。 在母亲那里呆了很久,连晚饭都是在她房里蹭完,苏瓷才依依不舍地回了自己的闺房。 苏瓷寻思着,要想办法做点什么营生,赚钱改善三房的生活水平,这样也可以顺理成章把空间里的钱财和宝贝拿出来用。 躺在床上,苏瓷久久不能寐,从记忆中,苏瓷知道,大哥苏辙的病很蹊跷。她记得上一世,她死后,大哥拖着病体,苟延残喘了好几年,和二哥、三哥企图为她报仇。 大哥最后全身溃烂而死,痛苦异常。 三哥被废掉双腿后,又艰难苦撑了几年,仍不死心,想要报仇。在一个寒冷的冬天,被人打断双手,挖去双眼,割掉舌头和耳朵,扒光衣服扔到雪地里,活活冻死。 而二哥投入燕王门下,助其造反,失败后尝遍酷刑,含恨而终,死不瞑目。 想到那些惨烈的一幕幕,苏瓷仿佛亲身经历,痛彻心扉。眼泪像决堤的水,一直不停地往外涌。 这一世,她一定要让那些害他们三房的人,全都不得好死,死无葬身之地,她还要护好前世为了她飞蛾扑火般复仇的亲人们。 苏瓷半夜时分醒来。 里面套上保暖内衣,又穿了一件薄羽绒服,外面套上黑色的夜行衣。 头发盘起来,脸上蒙了个黑色的面巾,只露出一双勾人摄魄的眼睛,清灵灵的异常灵动惑人。 打开后窗,苏瓷紧了紧了衣衫,冲入了夜色中。 晚上比白天更冷几分,阴寒的风无孔不入地往人的身上钻,苏瓷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看了看方向,苏瓷径自往苏含月的揽月居而去。 揽月居在苏府的东面。 苏家共四房。 大房在东面,占地面积最大,大伯苏玉坤妻妾多,子女多,官位也最高。 二房在北面,二伯苏玉义颇有经商天分,再加上有大伯的支持,官商结合,生意做得自然是风生水起,最是富足,院子装饰得最精致。 三房和四房都比较寒酸,各占西、南一个小角落,面积也小,四叔苏玉亭是庶子,和三房一样被排挤,也是被忽视的存在。 揽月居外,还有人头攒动,甚至房内还传来女子歇斯底里的痛叫和怒骂声。 苏瓷透过窗缝,偷听里面的动静。 大夫人边哭边说:“到底怎么回事?伤口为什么还没有止血,你们是想活活把我儿痛死吗?你们这些庸医,是想害死人吗?”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医师被骂得满脸通红,无比气愤地说,“我下午就已仔细包扎过伤口了,用了最好的伤药。伤口肯定是会痛的,怎么可能一下子就不痛了呢?老夫我治病救人数十载,不说医术十分精湛,总不至于被人半夜揪过来骂庸医。如果你们实在信不过在下的医术,就请另请高明吧!” 说完背起药箱,气呼呼地大步离去。 大夫人满脸疲惫的倦容,砸碎了手里的精美茶盏,仍是郁气难消,气呼呼地吩咐,“今天几个相熟的太医都有事无法前来,明天再去请,一定要给我请来,我就不信含月的伤治不好。” 站起身,踱来踱去好几圈。 又走到苏含月面前,用手抚上她的额头,滚烫得不行,她又心疼又气愤:“为什么一直高热不退,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样一直热下去,人可怎么受得了?现在都热糊涂了,还一直不停地叫着痛?......” 接着就是一阵歇斯底里的咒骂:“苏瓷那个小贱人,让我儿受了这么大罪,我一定不会放过她,我一定要把她千刀万剐!” 对于大夫人的无能怒骂,苏瓷完全不放在心上。 看到仇人不痛快,苏瓷感觉很痛快。 又听了一小会,就失了兴趣。 看来苏含月的枪伤还是没有得到很好的治疗,子弹不取出来,高热很难退下去,伤口也没办法愈合,还很快就会感染发炎,再持续下去,说不定能要了她的“狗命”。 这个时代的医学还是比较落后的,医师看到伤口只知道上药包扎,没想到伤口内有异物需要取出,更没有良好的降热手段,很多时候,患者只能听天由命。 这也是为什么在古代医学条件落后的情况下,一场小小的风寒,就可以轻松地夺人性命的原因。 想到苏含月现在痛苦地躺在床上,烧得人事不知,受着伤痛的折磨,苏瓷感觉无比畅快。 她要把上辈子这些人加诸到她身上的痛苦折磨,一点一滴全部还回去,现在还只是开始而已。 她灵巧地窜到苏含月的小库房,把里面的东西搬空,又去大夫人、二夫人和苏怜星,以及其它小姐的房间,把他们的宝贝全部轻松扫空。 因为天气寒冷,各个小库房都没什么人看守,要么跑到房里躲着偷懒,要么靠在房外,裹着厚衣服不住地打盹。 苏瓷不费吹灰之力,轻松地就把大房和二房女眷房里摆放的宝贝和他们的小库房全部搜刮一空。 到老夫人的院子时,没想到里面居然有两个健壮的婆子和两个丫鬟严防死守,不敢懈怠。 看来老夫人御下有方,同时也可以看出,老夫人的院子里,珍贵的宝贝肯定不少。 发财了!发财了! 婆子和丫鬟全部集中在院中和库房正门,苏瓷拐了个弯,转到库房背面,隔空轻松把宝贝收走,又绕着院子转了一圈,把每个房间里摆放的字画和精美首饰、摆件等贵重物品,也全部收入空间。 趁着夜色,又往大库房奔去。 大库房在外院,靠近大老爷的碧云居,库房外安排侍卫巡查,据说,暗处还藏有武艺高超的暗卫。 苏瓷躲在不远处,观察了好一会,还是没有下手的机会,只好无功而返,打道回府。 苏瓷之所以一回到苏府,就迫不及待在第一晚就搬空大房和二房的财物是有原因的。 她记得上一世,在不久后,大房花大笔银子请杀手追杀三哥苏柏和表哥华云,致使三哥重伤,卧床数月,表哥还残疾了一条腿。 现在先断了她们的银钱,让他们手头拮据,看他们还有什么阴招,还会不会舍得花那么多的钱去买凶害人? 既然知道前世很多事情,有先知的好处,就要把仇人的暗算扼杀在摇篮里,不能让他们有作恶的机会。 甚至抓到机会,苏瓷还会对这些仇人下死手,让他们尝尽痛苦折磨。 回到自己的房间,钻进温暖的被窝,苏瓷很快进入梦乡。 第八章 再次发难 翌日,苏瓷还在房间内酣睡,就被一阵吵闹声唤醒。 “你们不能进,我们家小姐昨天受了惊吓,还在休息。” “快让开,老夫人有令,即刻请九小姐去寿安堂。” “有什么大事不能等小姐起床再去吗?这么火急火燎的,有什么紧急的事情?” “老夫人一大早就发了大火,怒摔了两只茶盏,我们也是奉命办事,还请不要让我们为难。” “你们等一下。” “小桃,快进来帮我梳洗!”房间里传来苏瓷的声音。 小丫鬟听到声音,舒了口气。 *** 刚踏进寿安堂正屋,老夫人就扔过来一只茶盏,摔到苏瓷的脚边,瓷片飞溅,满地碎瓷。 看到那只破碎的茶盏,苏瓷陷入沉思。 没想到,老夫人居然还有茶盏可以摔,她记得明明昨天收刮得一干二净呀!难道还有漏网之鱼?下次收东西要更严谨更仔细些。 “跪下!”一声苍老的低吼,打断了孙瓷的思绪。 她抬起头,一副纯真无害,不解地问:“大清早,谁惹祖母生气了?” “小畜生,你五姐姐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伤口无法止血?还持续高烧不退?到底是不是你搞的鬼?” “祖母,我又不是医师,我又不会治伤,你问我,不是对牛弹琴吗?” “你怎么会不知道?昨天含月一直说是你伤的她。” “祖母,我怎么伤她?拿什么伤她?五姐姐好生奇怪,什么都能赖到我身上。在清平侯府,非说是我陷害她,后来秦王殿下现身说法,证明不是我干的。现在又说伤也是我弄的,我哪来那么大本事?我都有不在场证人,怎么还能伤五姐姐呢?这不是胡编乱造吗?祖母活了这么大年纪,不会想不明白这里面的关窍吧?不要动不动就冤枉我,这样有损祖母公正慈和的形象。” 顿了顿,接着道:“是不是五姐姐发热脑子糊涂了,才口无遮拦,胡说八道?祖母,您看我多可怜,动不动就被五姐姐欺负,泼脏水,您是我们的大家长,要公平,一视同仁,一碗水端平才好。” 周围一众夫人小姐,看苏瓷不但没被老夫人的气势吓到,反而口齿伶俐地辩解,一点也不吃亏的架势,都感觉十分诧异。 不但把老夫人的话都呛了回去,还指桑骂槐地说了苏含月诬陷,影射老夫人偏心,处世不公,这可是吃了熊心豹胆才敢做的事呀! 原来的苏瓷明明胆小懦弱,温婉娴静,就是个“软柿子”,谁都能过去捏几下,怎么去了一趟清平侯府变化如此之大,瞧瞧现在泼辣精明的模样,完全像变了个人似的。 难道真的脱胎换骨了? 有人昨天听说苏瓷还惊扰了“活阎王”百里宸,并且能从他的手里死里逃生,完好无损,更是震惊不已。 而且,后来秦王还去给苏瓷作证,才让她在清平侯府逃过几方人马的逼问和围追堵截,实在让人难以相信。 老夫人气得咬牙切齿,但又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毕竟昨天秦王已经做过证,她再一直揪着不放,也不是那个道理,万一事情传到秦王殿下耳朵里,被他嫉恨上,报复苏府,影响她儿子和孙子的仕途,那就更得不偿失了。 二夫人赶紧上前解围:“九丫头,主要是你五姐姐伤口一直处理不好,你祖母着急上火,说话急了些,就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些重要信息,对她的伤口治疗是有用的?” “你看看,你们姐妹几个年纪相仿,都是一起长大的,总会有些磕磕碰碰的,就好像牙齿打架一样不可避免。你五姐姐还那么年轻,万一胳膊和腿伤一直治不好,这样的花季年华,岂不是可惜?你也不想看到她这样,对吧?” 苏瓷找了个空位置,若无其事地坐下。 然后一声不吭地低着头,似乎根本没把二夫人的话听进耳朵里。 二夫人也是被狠狠气了一下。 她没想到苏瓷这么大逆不道,对她这个长辈爱答不理的。苦口婆心说了这么多,她却完全油盐不进,简直是目中无人,完全不把她这个二婶放在眼里。 她心里对苏瓷的厌恶,又增加了几分,很想冲上去给她几个耳光。但是理智还在,她只能偷偷想想。 满堂陷入一阵诡异的安静。 “母亲,昨天晚上,我院里的东西,不知道被哪个小贼全部偷光了,早上起来,我连个像样的首饰都找不到,还有那些刚做的新衣,也全不见了,您看,我这身上穿的还是在角落里找到了旧衣。”二房的一个小姐忧伤地说。 “昨天我听说清平侯府里的财物,光天化日之下凭空消失,还很不相信,没想到晚上就轮到了我们苏府。幸亏只是搬空了各院的小库房,大库房的东西都在,不然我们以后可怎么办呀!” “我刚买的首饰还没来得及戴,就被偷了,实在心疼。” 几个小姐不住哭诉东西丢失,一副十分肉疼的样子。 苏瓷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坐在那里不动声色。 “九妹妹,你们三房可有东西丢失?”六小姐苏惜问道。 苏瓷摸了摸鼻子,淡淡地说:“三房没有小库房,也没有昂贵的首饰,更没有漂亮的衣服,还没有珍贵的字画,盗贼来了都嫌穷,他怎么会看上我们三房呢?所以,有些时候,穷也有穷的好处,至少贼就不会惦记。” 众人被苏瓷呛得一时无语。 一向看不惯苏瓷的苏瑶怒声骂道:“难怪大家都看不惯你,就你这阴阳怪气的样子,就极让人不喜。” 苏瓷也不惯着她,回击道:“平时装乖巧,扮柔弱,好不容易得到的几件像样的首饰不见了,心里不痛快,就想在我这里找存在感是吗?把你以前的那些手段使出来,不愁没有首饰的,继续努力。” 苏瑶气得满脸通红,捂着脸就哭了起来,“九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太伤人了!” 唉,说不过就哭,一点不讲武德,没劲。 这时,一个小厮来报,沈太医已经去了揽月居。 老夫人驱散了众人,只让二夫人留了下来。 卸去了众人面前的伪装,老夫人面容狰狞可怖,她对二夫人道:“小畜生这两日中了邪,猖狂得很,不治治她,我咽不下这口气。总要给三房找些不痛快,才能顺了我这口气。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二夫人阴恻恻地说:“城内不好动手,城外庄子上不是还有两个吗?就先动那两个吧!他们两个还是龙凤双生胎,或生或死,都可以有个伴,也不孤单。” 老夫人沉思片刻,点了点头。 最后交代:“不必留情,可以下死手。我难受,就让她更难受,我痛苦就让她更痛苦。敢伤含月,毁苏府声誉,就送他们上路吧!反正早晚都是要处理干净的。” 二夫人应承后离去。 老夫人如一个濒死的鱼,斜躺在软榻上,眼神里迸射出恶毒的光,她绝不允许这个死丫头猖狂下去,她这个祖母一定会教她好好做人。 不知道什么原因,从昨天开始,一切都失控了,苏瓷如一个冲破障碍的疯马,横冲直撞,再也难以掌控。 刚发生了苏含月的事,还没来得及处理,昨天居然各院神不知鬼不觉财物被盗。那么多东西如果运出去,肯定会留下痕迹,可那些东西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没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 想到从昨天到今天的事事不如意,还有那丢失的满院的宝贝,老夫人的脑袋就一阵阵的抽痛,她本来就年纪大了,睡眠不太好,时不时会头痛,家里常年备着药,早上一起来,她就吃了药,可是却无济于事,没有一点效果。 老夫人痛得几乎发狂,甚至想将头往墙上狠狠撞去。 第九章 再次搜刮苏府财物 从寿安堂出来,苏瓷的眼神变得犀利冰冷,简直要冻死人。 她知道,只搜刮苏府女眷的财物和宝贝,根本没有让苏府伤筋动骨,以至于老夫人一大早就叫嚣、发难,像个恶狼一样,企图咬下她的血肉。 只有真正让大房和二房感觉到财政危机,他们才会肉痛,也才能困住他们,让他们老实些,给三房的亲人留有足够的准备和喘息时间。 一不做,二不休,苏瓷决定大胆地再搞一波。为了阻止不久大房对三哥的追杀,她决定放手一搏。 她先去了大库房,库房门口居然有好几个大房和二房的小姐,她们正在排队领首饰和布料。作为苏府的小姐们,没有漂亮的首饰和衣服,如何能维持基本的体面?那简直比要了他们的命还要难受。 想想三房,她们兄妹几人,这么多年没有像样的首饰和衣服,还不是在他们的鄙视和冷脸下长大了。 就算三房在这样的困境中,老夫人和大房、二房还是没有打算放过他们,实在可恨。 看到苏瓷过来,有两位小姐不屑地扭过脸,鼻子里轻轻发出“哼”。 六小姐苏惜,面露不解地问:“小九也来领东西吗?” 苏瓷伸出衣袖给大家看,“我的衣服短了,可以领布料吗?” 大家看到她袖子短的那一大截,有人不禁捂嘴偷笑:“这种衣服你怎么还穿?也不怕丢了苏府的颜面?” 苏瓷耸了耸肩,无奈地说:“我们三房日子一向过得拮据又清苦,大家应该知道吧?这件已经是我最体面的衣服了。没有体面的衣服,我又拿什么维护苏府的体面呢?” 众人沉默不言,她们就算同情,也只是寥寥,总不能拿自己的东西补贴给三房吧?那岂不是得罪老夫人和大夫人?在自己的利益面前,当然是保护好自己,那点同情很快会被冷漠取代。 苏瓷站在各位小姐后面,安安静静地排队,就像准备领东西一样。 等到最后一个苏瓷时,管事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九小姐,领东西要经过大夫人批准的。” 说完,当着苏瓷的面,毫不留情地关紧了库房的大门,上了锁。 看着库房门口的几个守卫,大声吩咐:“看好了,不要让什么阿猫阿狗都来领东西。” 苏瓷握紧了拳头,心里暗暗为这个管事记了一笔。 她只用片刻,就把大库房里的东西也一扫而空,里面不仅有金银珠宝、字画、布料、摆件...... 一墙之隔就是粮仓,简直太完美了,省了她的功夫。 一起把所有的粮食也给收了。 苏瓷假装受了委屈,就对管事道:“你这样处世不公,我要去找大伯评理。”然后头也不回往苏玉坤的院子里奔。 刚进院子,就被一个中年男子挡住,苏瓷首先发难,“我要找大伯。” “九小姐,大老爷上朝去了,还没有回来。” “我可以在这里等他吗?我有重要的事。” 中年人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不留情面地说:“不可以,大老爷的院子,闲杂人等一律不许停留。” “我可是苏府的小姐,怎么能是闲杂人呢?”苏瓷继续争辩。 “九小姐还是速速离去,不要让我等为难。” 语气已经十分不耐烦。 苏瓷只好悻悻离去,离去前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 临走前还叫嚣一句:“我去找二伯。” 苏瓷到了二伯苏长义的院子,院里修得极精致,还单独建了个小亭子,亭子周围摆着各种名贵的花卉。 院子人来人往,看起来形形色色,行色匆匆。 据说二伯手里握着大量铺面,大把银钱进进出出,平时,各铺里的掌柜,南来北往的,要见的人特别多。 一个小厮把苏瓷拦在院中,轻蔑地看着她身上半旧又短了一大截的衣衫,十分不屑。 其实来之前,苏瓷已经打听清楚了,二伯也不在府里,她才来的,这样才有作案机会。 小厮不客气地问:“九小姐来做什么?” “我来找二伯.” “二爷不在,一大早就出门了。” 苏瓷踌躇了好一会,才弱弱地问:“我可以在这里等二伯吗?我有事。” “九小姐还是回去吧!二爷很忙的,些许小事就不要麻烦他了!”小厮警告道。 接着苏瓷又去各位公子院子周围转了一圈,没有惊动任何人,就隔空把里面的东西搜刮而空。 一下子收获满满,心情十分美丽。 回到落叶居时,苏瓷又去了母亲的房里,把上午的事又和她说了一遍。 华福音沉默无言,从她握紧的拳头,可以看出她内心是多么气愤。 “母亲,我们能脱离苏府,自立门户吗?这样一直受轻视,打压,也不是长久之计。” “你父亲这次外面公干,还有半个月才回来,等他回来,我们好好合计一下吧!到那时,你二哥也会一起回来,他这次随身保护你父亲,很是辛苦。” “好的,母亲。我下午想出府一趟,去街上逛逛。” “好,你去吧!”华福音很轻快地答应了。 女儿昨天受了委屈,今天又受了一肚子的气,心里应该很难受,出去逛逛也好。 苏瓷从母亲那里出来,就钻进自己的房间,还命令小桃在门口守着。 她急急地想出门上街,是有很重要的事,那就是销赃。 她从清平侯府和苏府搜来很多房契,地契。这些东西要赶紧处理。 这些东西如果他们补办手续,虽然费些功夫和时间,也不是不行的。 那她岂不是瞎忙活一场? 她希望这些东西能赶紧变现处理。 把空间里的各种房契,地契整理了两堆,一堆清平侯府,一堆苏府的。 两个府都比较多。苏府二房经商的,铺面,和庄子比较多,田地也有一部分。 清平侯府曾战功不凡,皇帝赏了不少良田和财物。铺子也有不少,比起苏府还是少了些。 整理完,苏瓷找了个箱子,把东西全部塞了进去。 手里抱着个一模一样的空箱子,带着小桃就出府了。 到了府门口,丫鬟嬷嬷忙忙碌碌,进进出出,小桃去找马本,根本没有搭理他们主仆,完全没把她们放在眼里。 苏瓷深深地叹了口气,看来只能步行了。 估计这肯定是大夫人的刁难,以后只会更恶劣。 一大早,净是看这些下人的白眼和冷脸,苏瓷也是厌恶异常。 小桃受了一肚子的气,一路都愤愤不平地念叨:“太过分了,实在是太过分了,他们怎么能这样呢?这样折辱我们,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呢?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实在太气人了!” 苏瓷看着这个单纯的丫头,一阵无语。 两人一边聊,一边慢悠悠地走着。 *** 一个黑衣侍卫跪在矜贵无双的男人面前。 “主子,苏九小姐出门了。她和丫鬟说要去珍宝楼。” 男人淡漠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轻轻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嗯”。 侍卫继续禀报:“昨天苏府大房和二房的后院也被偷窃一空。前院和大库房估计因为守卫比较严,窃贼没敢动手。” “九小姐身上的衣服短了一大截,去大库房,却被管事看不起地拒绝了,又去找了苏大老爷和苏二老爷说情,又被他们的下人驱赶。” 侍卫把看到的一切和每个人说的话,都一字不落地详细说了一遍。 听完后,百里宸面无表情的脸更加冷沉,阴寒无比。 他的目光从面前的公务上抬起来,冷锐的目光射向前方的侍卫,气势瞬间增强,威压倾泻而出,让人臣服。 那张千年面无表情的脸,蕴上淡淡的薄怒。 低沉的声音淡漠道,“继续派人盯着,不要让人伤到她。” “是。” 第十章 珍宝楼销脏 到了珍宝楼,那是京城最高耸的建筑,远远就能看到,毫不费力就可以找到。 苏瓷在快到珍宝楼时,递给小桃五十两银子,交代道:“去把清平侯府和苏府这两天发生的事找人宣扬一下,让他们都名声远扬。” 支开小桃,苏瓷找个偏僻的地方,就带上了个蓝色的面纱,又拿出一个宽大的斗篷,穿在身上,这才径直走向珍宝楼大门。 门口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看到面前的小姑娘,一个中年男子热情上前招呼。 能被殿下暗卫特意来交代的人,自然要好好招待。 “请问,姑娘有什么需要?” “我有一样东西想要出售。” “好,请跟在下进去面谈。”说完就在前面引路。 苏瓷不禁感叹,难怪珍宝楼的生意如此红火,光看这管事的素质,就让人高看一眼呀! 一路上到三楼,被领进一间厢房。 苏瓷从袖中拿出一对通透的玻璃高脚杯,摆在桌上。 管事靠近细看了几眼,连声赞叹。 就说要去请掌柜的前来。 很快就有丫鬟上了茶水点心。 苏瓷一个人尝了尝点心,味道甜而不腻,清香爽口,她一连吃了好几块,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 掀开面纱,一块接一块往嘴里送,一刻也停不下来。 百里宸透过窗户,看着里面少女贪吃的小模样,不禁觉得好笑,又觉得可爱,一点也不做作扭捏。 就是吃得也不算少,怎么就长得那么瘦呢? 百里宸用目光一寸一寸扫视女孩的脸庞,脖子,胸口..... 赶紧收回了视线,脸上瞬间浮现一层薄薄的红晕,一下蔓延到耳根。 冷沉的眸子闪着异样的光,更加深邃沉郁,深不见底。 一盘点心吃完,苏瓷唇齿留香,回味无穷,尤觉遗憾。 这时,门开了,一个高大又矜贵的紫袍男人走了进来,后面跟着长风。 看到百里宸的刹那,苏瓷只想找个地缝躲起来。 她赶紧摘掉面纱,站起来规规矩矩地行了礼。 百里宸走到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拿起玻璃杯端详起来,喉咙里轻轻吐出一个字,“坐。” 苏次小心谨慎地坐在他的对面,如坐针毡,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低着头,怂得不行。 百里宸抬头扫了她一眼,淡淡地问:“害怕本王?” “谁不怕王爷?”不动脑子的话脱口而出。 “都怎么怕本王的?” “王爷跺一脚,京城抖三抖,当然怕殿下呀!“ “你既然怕本王,还敢在本王面前放肆,又活得不耐烦了,想找死?” 苏瓷立刻把手指在嘴上做了个从左到右拉上噤声的动作,再不敢多言语。 室内寂静无声,让人感觉窒息,苏瓷大气也不敢喘。 长风看到苏瓷怂成鹌鹑的样子,不禁觉得十分好笑,他隐隐觉得殿下看到苏九小姐其实心情是很好的,嘴上虽然毒舌,但实质对她却隐隐有着宠溺和纵容,典型的口是心非。 苏九小姐看似很怂,很怕他们家主子,却又不像其它人那般真的怕他,还敢在殿下面前耍花枪,有点逗趣和调笑的意思,真是又怂又好玩。 过了一会,百里宸才出声询问:“你是想出售这一对杯子?” 对面悄无声息。 百里宸抬头看了看她,她裂着嘴角,眨着纯真的眼睛,指了指自己的嘴,意思说您不让我说话,嘴封上了。 两只眼睛滴溜溜直转,灵动又狡黠。 百里宸厉声威胁:“再不说话,拉出去剥皮抽筋!” 苏瓷脸上瞬间惊恐出现。 心里不禁腹诽:真是权势滔天,喜怒无常的男人。 她笑得一脸灿烂,无比讨好地说:“殿下,我想出售。” “一口价,十万两。” 声音落下,惊得苏瓷瞪大双眼,下巴都快惊掉了。 看苏瓷不作声,百里宸以为她嫌少,再次开口:“十五万应该也可以。” 看在小姑娘手头拮据的份上,就多给她些吧! 这下苏瓷更不知道说什么了,两只眼都停止了转动,怔愣在当场。 过了几息,她才使劲地点了点头,满脸都是喜悦的笑容。 百里宸看到小姑娘丰富多彩的表情,终于深深领略了她的与众不同,古灵精怪的样子让人见之难忘。 他淡漠开口:“长风,去取银票。” 长风抽身离去。 百里宸喝了口茶,又逼视苏瓷,“可还有其它事情?” 苏瓷看了百里宸一眼,低下头嗫嚅道:“殿下,我还有事,说错了或是做错了,您能不能恕我无罪呀?” 苏瓷心一横,还是想把地契,田契和房契都在这里处理干净。不然,她实在找不到更有实力的地方可以接手。 再说,她怕再不及时处理,那些东西会变成一堆废纸,那她就亏大了,还不肉疼死。 “有话就说,你的小命,本王想要,什么时候都能取,你躲得掉吗?” 苏瓷深吸了口气,暗暗给自己加油打气。 “昨天晚上,苏府后院被偷了个精光。我猜想那些盗贼肯定也来过三房,可能看三房太穷了,连个老鼠都养不活,就放过我们。今天早上我一觉醒来,发现房间里多了个箱子,打开一看,里面全是契书。” 苏瓷脑洞大开,一通乱编乱造,希望秦王殿下能够相信吧! 百里宸打开箱子,里面两堆契书码得整整齐齐。 他随手翻了一下,并没有对苏瓷的说法深究,淡淡出声:“没想到清平侯府还有妓院和赌场,苏府也不遑多让,不仅有妓院,还和番邦有贸易。” 苏瓷没有详细看过,她只睁着清灵灵的大眼睛问:“殿下可否将这些东西换成现银。” 百里宸微微抬了抬下巴,淡淡开口:“你不想留些铺面自己经营?全部出售岂不可惜?清平侯府在东大街有整条街的铺面,那是先皇赏的,地段极好,可是寸土寸金,花钱也买不到。苏府也有不少铺面地段都不错的。” 这小姑娘看来是什么也不懂,百里宸提点她一下。 苏瓷犹豫不决,最后献媚地问:“殿下,能不能把地段最好的铺子给我置换一下。” “怎么置换?什么意思?” “就是用同样地段,价格相似的铺子置换这些铺子。庄子和良田,也给我置换一些,其它的就换成现银,救济一下我贫穷的荷包。” “那两个杯子不是卖了十五万两,还在本王这里苦穷?” 接着又道:“倒是个聪明的好脑子。我让长风给你办,你要置换多少?有什么要求?” “契书有两种,红契和白契。红契是经过官府的签订的,他们可以补办。白契是私下个人签订的,只认契书不认人。” 苏瓷笑容可掬地说:“全凭殿下做主,多多益善!还有南大街,靠近‘如意茶楼’附近的店铺我想多要一些,庄子的话,我想要风景好,里面有果树和鲜花的最好,并且适合种植果树和鲜花的更好;良田要近一些地,也是多多益善。” 百里宸把长风叫进来,不避讳苏瓷,交代一番,长风抱着箱子出去了。 苏瓷内心无比激动,欢心雀跃。 实在没想到秦王殿下这么给力,把她的问题轻轻松松全解决了,真是好人呀! 虽然人凶了些,嘴毒了些,但耐不住人长得帅,能力超群,简直是救苦救难的大英雄呀! 苏瓷站起身,郑重地向他施了一礼,“殿下,太感谢您雪中送炭了,您真是大好人。” 百里宸盯着她,还是一副面无表情:“你对着别的男人,也是笑得这般妖娆灿烂?” 听了这句话,苏瓷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瞬间觉得他的脑子又抽了,只做了三秒的好人,就被她否定了。 见她不回答,百里宸更觉得烦躁,气闷。 想到她也会这么殷勤灿烂地对着别的男人,就气恼不已。 他沉了脸色,满身寒气,没再看苏瓷一眼,郁气难消,开门就走了出去。 苏瓷看他阴沉着脸离去,更是莫名其妙。 不禁嘀咕道:“老男人,性格多变,喜怒无常,就像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习武的人,耳聪目明。 百里宸又推开门,一脸怒气地盯着她,“本王很老吗?” 百里宸一步一步靠近苏瓷,威压十足。 苏瓷顿感浑身像压了一座大山,喘不过气来。 百里宸走到她面前,低头俯身逼视她,手指捏着她的下巴,咬牙切齿地问:“本王真的很老吗?” 苏瓷自知言失,赶紧献媚:“谁这么没眼光?殿下光风霁月、天人之姿、英俊潇洒、风度翩翩、武功盖世、英武不凡、人中龙凤、风流倜傥.....” 一直绞尽脑汁地说了一大堆,百里宸才冷冷开口:“管好你的舌头,本王怕忍不住割了它。” 说完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苏瓷吐了吐舌头,虚惊一场,好险呀! 第十一章 保护母亲 大胆还击 百里宸在珍宝楼的书房。 长风上前请示:“殿下,咱们秦王府有些铺子可以置换给九小姐,还有上个月抄家的朱府,有几家铺子也可以进行置换,就是清平侯府那整条街的铺子比较难处理。” “那条街铺子最多的是长公主、诚亲王、齐王和宋国公,要想置换只能找这几家了。” “给宋国公下帖子!我明天过去。” “是。” 看长风还没有退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说,怎么回事?” “殿下,您为什么总是吓唬九小姐,总是要杀要刮的。她毕竟是姑娘,年纪又小。” “她会害怕吗?她刚才还说本王坏话,本王都没和她计较。” 长风十分好奇,九小姐这么大胆子吗?不是见到殿下都战战兢兢的吗? “那她说殿下什么坏话了?殿下好像很在意。” 百里宸瞪了他一眼,没有回答,明显感觉他心情阴郁,和刚才去见苏瓷时的晴朗天空比,现在就是阴云密布。 九小姐果然是神人,能把殿下的心情瞬间从高空拉入深渊中。 长风简直好奇死了。虽说好奇害死猫,他就是十分好奇。 过了好一会,百里宸才淡淡地问:“好奇?” “是,殿下,属下太好奇了!” 看到长风那难掩的好奇和幸灾乐祸,百里宸更郁闷了。 “你可想好了,本王可以满足你的好奇,但要挨二十板子,还想知道吗?” “想啊!”长风毫不犹豫地答应。 他太好奇了,怕晚上想得会睡不着。 百里宸更气了。这个侍卫,宁愿挨二十板子也想知道,这样的侍卫还能要吗? 又过了好一会,长风以为殿下不会再说时,百里宸悠悠的声音响起:“他说本王是易怒的老男人!” 长风听完后,憋着笑,赶紧道:“殿下,属下去领罚。” 说完就一溜烟地跑没影了。 一直跑出老远,长风才忍不住笑出声。 难怪,难怪殿下郁闷成那样。 哈哈哈..... 九小姐果然胆大,这不是老虎屁股上拔毛吗?殿下自诩风流倜傥,位高权重,谁敢招惹? 好不容易对一个女子有好感,还主动帮忙,主动往上凑,人家却嫌他是“易怒的老男人。” 难怪殿下这么郁闷,这么在意呢? 哈哈哈!九小姐太有趣了,什么都敢说。 殿下以前都是一张面无表情的死人脸,现在都会郁闷生气了。 果然还是九小姐厉害! *** 出了珍宝楼,苏瓷在门口看到了等着的小桃。 她兴奋地冲过来,“小姐,我把消息都传出去了,很快就让清平侯府和苏府的事流传出去,弄得人尽皆知。让苏含月、林凤凰和朱林三人,美名远扬。” “嗯,干得不错。” “小姐,我买了两套衣服,还余了三十两。” “留着吧!以后需要什么东西自己买。” “多谢小姐!” 小桃满脸感激之情,她发誓以后一定照顾好小姐,办好小姐交代的每件差使。 门口的管事,走过来殷勤地问:“九小姐,要不要马车送您回去?” 这么好的吗?还包送回家。 苏瓷眼睛瞬间晶晶闪亮。 她急忙点头:“能不能送我的丫鬟去城外?” 想了想,苏瓷不好意思地又提出诉求:“你们这里有没有武功高手,借给我几人?” 管事毫不犹豫应下,又问:“小姐需要几人?” 苏瓷沉思片刻,笑眯眯道:“就六个吧!六六大顺。我想借这几人,这段时间保护城外庄子上的三哥苏柏和姐姐苏姿。” “好,九小姐稍等,我这就去安排!” 刚走两步,管事又折回来:“九小姐,我安排两辆马车,一辆送您回苏府,一辆去城外庄子吧!” 贴心,太贴心了!这个管事真是大好人呀! 苏瓷连连点头,“那就劳烦你辛苦安排!” “不辛苦!不辛苦!” 看到管事离去,苏瓷把怀里一模一样的箱子递给小桃,“这个箱子,你交给三哥,叮嘱他最近小心些,谨防大夫人他们使坏。还有,把这两天发生的事,也讲给哥哥他们听,让他们看清楚祖母和大房、二房的真面目。和你一起去的六个护卫,让哥哥安排好,王府的高手,不要亏待了!” “好,小姐放心,我一定带到!” *** 到了离苏府不远,苏瓷就叫停了马车,然后告辞,徒步离去。 她不想让苏府的人知道她的事,更不想让他们知道她和秦王殿下或珍宝楼有什么牵扯。 这都是她手里的底牌。 关键时候会成为对敌的杀手锏。 苏瓷走到大门口,门口的婆子和守卫,都当没看到她,不管不问。 苏瓷也不理会他们,径直走进去。 走出很远,身后的婆子小声嘀咕:“还嫡小姐呢,连个马车都没有,走着来走着去,真够没脸的!” 一个黑脸的守卫低声斥责:“她毕竟是小姐,别的小姐可以欺负她,我们只是下人,卖身契都在人家手里,你是不想活了,乱嚼舌根。” 婆子闭紧嘴巴,不敢再言语。 苏瓷走进落叶居的院子,却看到了令人目眦欲裂的一幕。 只见院子里,老夫人坐在中间的椅子上,大夫人和二夫人趾高气扬地站在她的两侧。 两个婆子押着华福音跪在院中,脸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辨,脸颊已经红肿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苏瓷瞬间失控。 她趁大家还没有发现她,从空间里拿出“保命神器”。 一根外观看起来十分普通,像一个其貌不扬的棍子,甚至有些寒碜。 但这是一只电棍。 苏瓷打开电源,冲过去,对着两个婆子,每人抡了一棍子。 只见两个婆子身子一软,两眼一翻,就如一滩软泥一般,全部躺到地上,甚至还有一个婆子,口吐白沫。 看到发疯似的苏瓷,老夫人大吃一惊。 没想到苏瓷如此大胆,居然敢当着她的面,说动手就动手,且手段狠辣,一棍子打倒一个婆子。 眼看着苏瓷拿着黑棍子不管不顾地朝她走来,老夫人大声喝骂:“小畜生,你大胆!给我跪下......” 看到老夫人虚张声势,苏瓷冷笑一声,继续逼向老夫人。 老夫人一阵心慌,赶紧拉着大夫人挡在她的面前,怂得不行,脸色白得像纸一样,躲在大夫人身后。 苏瓷怒声质问:“为什么欺负我娘亲?” 大夫人一副慈和模样,如一只奸诈的“笑面狐”,她尴尬地笑着解释:“你母亲不敬尊长,说了不该说的话。” “说了什么?”苏瓷如一只发怒的小兽,发出低吼。 大夫人嗫嚅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气氛冷凝得可怕,剑拔弩张之势一触即发。 苏瓷再次逼近,声音冰寒彻骨。 “我娘亲善良温柔,温婉娴淑。对长辈孝顺恭谨,对哥嫂谦和有礼,对晚辈疼爱照拂。这么好的女子,又怎么让三位看不过眼,在丫鬟婆子面前羞辱责打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今天我撂下狠话,今天你们要不给我一个信服的说法,在场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别想走出这落叶居。” 苏瓷往束缚华福音身边贴身嬷嬷的两个婆子狠瞪一眼,“怎么,你们还不松手?也想躺地上舒服舒服?” 那两个婆子只被看了一眼,就浑身冰冷,赶紧松开了钳制的手。 姚嬷嬷得了自由,赶紧去搀扶华福音,一脸心疼地看着她越来越肿的脸。 “到底怎么回事?姚嬷嬷你来说,我倒要听听她们又想做什么缺德冒烟、丧尽天良的事。” 姚嬷嬷情绪激动,颤抖着声音说:“老夫人想把苏姿小姐从庄子上接回来,要嫁给大夫人娘家的侄子为妾,她那个侄子自小不学无术,除了只会在女人肚皮上耍横,一无是处,后院里没有正妻,妾室已有十几房,庶子女都有五六个了。” “我们夫人坚决不同意这门亲事,她们就说要打到夫人同意为止,还把夫人身上三百两银票也抢了去。说是夫人偷了她们的银子。” 苏瓷怒目而视,“银票呢?” 姚嬷嬷枯瘦的手指着大夫人,眼神骇人。 第十二章 老夫人吓破胆子 大夫人赶紧从衣袖中拿出银票,递给苏瓷,“既然搞错了,那就全是误会,还给你!” 眼神还偷偷瞟了一眼苏瓷手中的黑棍子,生怕她不管不顾的给她也来一棍子,那她可就难堪死了。 苏瓷接过银票,冲上去一把将老夫人从后面扯出来,恶狠狠地对着她的脸骂:“我姐姐挖你家祖坟了吗?你这么一次又一次地将她往火坑里推?” “你不孝,你敢这么对长辈,我是你祖母!” 老夫人仍幻想用孝道压倒苏瓷。 华福音在边上听到这句,脸色变得一片惨白。 苏瓷冷冷还击,没有一丝温度:“我认你是祖母,你才是长辈,我若不认你,你什么也不是,人在做,天在看,你这样丧尽天良,不怕遭到报应吗?” “还有,祖母年纪大了,好好在院子里颐养晚年不好吗?非要老了还要恶事做尽,不怕死了下十八层地狱吗?” “祖母,你知道十八层地狱都有什么刑法吗?拔舌,剪掉十指,吊于利刃树上,下油锅,投入蒸笼蒸煮,绑在铜柱上炙烤......” “祖母和两位伯母做了这么多坏事,你们觉得你们会去多少层受罚呢?会受刑多少年呢?生生世世可能赎了你们那一身的污浊和罪恶?” 老夫人颤抖着嘴唇,吓破了胆子,几乎失声,身体摇摇欲坠,有些站立不稳。 二夫人上前扶着她,她还是吓晕过去,身体的重量连带着二夫人,几乎坠到地上。 二夫人大声疾呼:“母亲,你怎么样?母亲,母亲......” 苏瓷冷冷看着他们,无一丝紧张和动容。 二夫人放低姿态,放缓声音:“这次是我们考虑不周,现在你祖母晕倒,需要找医师,就不在落叶居呆了,我们马上离开!” 说完就示意身边的婆子,想抬着老夫人走。 苏瓷把黑棍子高高举起,如英勇的战神,她双目赤红,嘴角一抹邪笑,说出来的话毫无温度,“冤枉了我娘亲,还打了她耳光,更想将我亲姐姐推入火坑,这个账可不能这么算。你们想轻飘飘地揭过,我可是不愿意的。” “那你想如何?难道还想对长辈动手不行?你这可是以下犯上,忤逆不孝......”大夫人厉言指责。 “总要赔偿我母亲损失,这事才能了结,不然,你们就别想离开落叶居。” 二夫人急切地问:“你说吧,怎么了结?” “二位伯母也看到了,三房实在日子过得艰难,两位伯母慷慨解囊,以解我们燃眉之急,就先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留下吧!” “然后,每人再写一张十万两的欠款,我便放了你们。祖母的那份,就由大伯母帮忙一起写了吧!” “至于来了落叶居的丫鬟婆子,每人拿出一千两,我就放人。” “不可能!” “你这是抢啊!” 大夫人和二夫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苏瓷浑不在意。 到底救不救老夫人?到底给不给钱? 只等她们自己抉择。 大夫人一看苏瓷寸步不让,放软声音商量:“我可以把身上的首饰和银票给你,至于十万两银子,就免了吧!” 苏瓷嗤笑一声,“四姐姐苏怜星从小金娇玉贵的养着,吃穿用度都是按最高标准,一套头面几千两,随便一身行头出门,没有个几千上万两,你们都不会让她穿戴,你们欺辱了我娘亲,我要这么点赔偿还觉得少了呢!要不再给大伯母抬高些价码?” “十万两既对不起您四品官眷的身份,也寒碜了你永平侯嫡姐的身份,也侮辱了您高高鼓起的荷包。” 大夫人眼神慌乱,急忙辩解:“你休要胡说!家里失窃,银钱还没找回,我们哪有那么多银子给你?” “写借条,那不是有手就能做的事吗?” 大夫人和二夫人踌躇不定,互相对视一眼。 二夫人又纠缠道:“九丫头,现在苏府哪还有什么银子?我们都是一家人,这次是我们考虑不周,做得不对,我和你大伯母每人写一万两的借条,这样总可以了吧?” “二伯母不愧是皇商出身,脑子果然聪明会算计,可是我也不是傻子呀?二伯母的娘家据说银子多的铺地,金子多的垒墙,十万两对于你们李家,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就不必再哭穷做戏了!” 突然,大夫人看着华福音,眼前一亮。 冲过去拉着她的手,眼神温柔又热切地说:“三弟妹,这次是我们唐突了你,我们不对,你看母亲昏迷不醒,急需救治,快劝劝九丫头,她这样油盐不进,一意孤行,也不是个办法呀!你快劝劝她!” 华福音冷漠地看了她一眼,淡漠地把手抽出,还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犹如碰了脏东西一样嫌弃和厌恶。 大夫人看她这举动,怒火中烧,简直气到极点,但又无奈至极,无法发泄,脸憋得通红。 不知是气还是羞的?或许二者皆有之。 苏瓷这时又给了她们重拳一击。“如果祖母和两位伯母不想私了也行,那我们就去见官,到衙门里把今天的事摆到明面上,讲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我和母亲一定奉陪到底!” 说话声铿锵有力,字字诛心。 大夫人和二夫人瞠目结舌,不敢置信。 这句话简直打在了她们的七寸上,让他们怕到极点。 最后大夫人拉着二夫人走到一边,嘀嘀咕咕商量了好一会,才最后举手投降,签下了两张借条。 两人都不愿意吃亏,不愿意帮老夫人多签十万两借条。 最后无奈,两人平分,一人十五万两。 说实在的,十五万两要是在平时,她们自是没那么肉疼的,如今却十分窘迫,毕竟苏府被盗得一光二净,她们已是穷光蛋,都只能厚着脸皮去娘家寻求帮助。 嫁出去几十年的老闺女还回娘家要钱,这个事说到哪里都是极不好听的。 官家夫人最是要脸面,她们走了这一步,以后脸面就相当于扒了一层展示给人看,将会无地自容。 如果不写借条,苏瓷那个死丫头一根筋,软硬不吃,硬刚到底,她们也是没有办法的。 总不能像苏瓷说的那样去见官,把今天的事在官府丁是丁,卯是卯的说清楚吧!那样苏家将会名声扫地,再难有前程可言。 她们有错在先,落到了三房的手里,只能任其摆布。 想想,大夫人和二夫人郁闷又无奈。 真要彻底撕破脸面,大家都不好看,那是鱼死网破的后果,她们更不愿看到。 她们自认为自己是那珍稀的美玉,三房不过是又臭又硬的石头。美玉虽然值钱,但真刀真枪和石头拼起来,她们是没有一点胜算的。 最后只能自认倒霉。 看着大夫人和二夫人头对头,趴在桌子上气哼哼地写借据,苏瓷站在边上,露出恶魔般的恶劣笑容。 又是收获满满的一天,真开心! 只是想到母亲脸上的巴掌印,还是让她心疼得不行。 她吩咐姚嬷嬷去找医师。 华福音有点口齿不清地说:“不用找医师,过两天自己就会好了。不用花那个冤枉钱了。” 在处处打压的苏府,抚养七个孩子长大,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手头拮据让她这么多年养成了勤俭持家的本领,也让她赚不到更多钱时,只会在自己身上不遗余力地省钱,总是苦自己,累自己,委屈和责任全部往肩上扛。 想到这些,苏瓷瞬间泪目,太心疼娘亲了。 以后,一定让她过自己喜欢的日子,过得舒舒坦坦的。 丫鬟婆子们也都排队写了借条,限时三日内结清,不然将翻倍。 听到最后的要求,那些人气得脸红脖子粗,还想强辩几句,看到苏瓷手里晃来晃去的黑棍子,只好垂头丧气,自认倒霉! 灰溜溜全跑了,赶紧抓紧时间去筹钱还债。 第十三章 苏府乱作一团 送走那一堆坏人,落叶居的空间也清新美好了许多。 苏瓷还是坚持请了医师给华福音治脸,苏媛看到母亲红肿的脸,狠狠哭了一场,毕竟年纪小,哭一场,吃饱肚子,就回去睡觉了。 果然小孩子就是快乐无忧的。 让人羡慕不已。 华福音一直嗔怪苏瓷请医师多花钱,但脸上的笑也是掩不住的,她是真的高兴。 女儿对她的心疼和维护,她都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 她没想到女儿在她的眼皮底下,突然有一天成长为她最大的依靠,让她安心、欣慰。 在华福音的房里吃了晚饭,把安排小桃去城外庄子的事,也说给她听,甚至还借了六个武功高手去庄子上保护哥哥、姐姐的事,也都交代了一遍。 华福音听说女儿连城外的孩子都考虑和照顾到了,更觉得欣慰,心更放宽了不少。 也提出心中的疑问,“珍宝楼何故会帮我们呢?” 苏瓷只随口编了个借口,搪塞回去。 母亲可能相信她,也可能不愿多问,就不了了之。 刚吃过晚饭,听姚嬷嬷进来禀报,老夫人已经醒了。 听说大夫人和二夫人在我们这里签了借条,对着她们二人就破口大骂,说她们愚蠢,无能,蠢笨如猪。 说家里现在根本没有银钱,如何还银子。还说不是她签的借条,和她没有任何关系,让大夫人和二夫人自己想办法筹银子。 气的大夫人和二夫人与她据理力争了半个时辰,她也没有半分松口。 老夫人在厚脸皮和不讲道理这方面,实在无人能及。 都说人要脸,树要皮。 老夫人有时候是一点脸皮也不要,耍起赖来,不管不顾。 据说老夫人曾是农家女,读书也不多。大多数农家女的勤劳淳朴没学多少,但泼妇的撒泼打滚却是学到了精髓。 这几十年成了官夫人虽说收敛不少,一旦耍起赖来,一般人还是招架不住。 大老爷和二老爷知道母亲向来不讲理,当这个不讲理对准他们时,还是摇头叹息,无可奈何。 听说大老爷今天先去报案失窃,折腾了一个时辰,又和二老爷一起去申请补办契书。 后来发现仅限于“红契”,办理起来也是繁琐又费时。 契书有两种,一种是“白契”,一种是“红契”,“红契”是经过官府认证的,“白契”是私下订立的契书,没有经过官府认证,一般只认契书不认人。 当初为了省掉大量的契税,苏府基本上都是立的“白契”,只有极个别的才在明面上立的是“红契”。 “红契"数量占有所有契书数量不足四分之一。 而苏府最赚钱的铺面和庄子基本都是白契。 “白契”一旦丢失,或被偷,后果将非常严重,很大可能易主。 这是把赚钱的营生全部拱手送人了呀! 尤其是东大街的那两间旺铺和青楼,更是日进斗金。 想到这里,兄弟两人几乎郁闷地吐血。 这次的损失是巨大的,几乎一夜之间回到了解放前。 大老爷和二老爷在外奔波一天回到苏府,几乎累瘫倒,还没喘口气,就听说老夫人和两个儿媳闹了起来。 两人又在母亲和媳妇面前一边苦劝,一边游说,周旋半天,身体累,心也累,几乎丢了半条命。 看起来两人一下子都苍老了不少。 今天中午,终于请来了太医院的“外伤圣手”唐玉柳,他倒真有两把刷子,居然从苏含月的两个伤口里,各挖出来一个金属异物。 异物挖出来后,又上了最好的伤药,苏含月总算是止了血,退了热。 这才让老夫人、大夫人和二夫人大大松了一口气。 松了口气后,三人坐在一起又想算计三房,这才有了苏瓷看到她们来找华福音麻烦的那一幕。 没想到,这次让苏含月逃过了一劫。 还以为这次可以要了她的“狗命”呢! 算了,一次玩不死,以后再玩吧!总会玩死的,她总不会像猫一样,有九条命吧! *** 小桃坐着马车,一路飞奔驶向城外玉龙山下的庄子。 到了庄子上,由看门小厮引着,小桃很快见到了苏七公子苏柏和苏三小姐苏姿。 两人是双胞胎,长得极为相似,都是极为出挑的样貌。苏姿则有女子的温柔恬静,而苏柏则阳光俊朗。 小桃上前给两人见了礼后,就将盒子递给了苏柏,并将带去的六名护卫一起引见给他。 苏柏听说是妹妹从珍宝楼借来的护卫,保护他们的,更是客气有礼,让庄子的管事先带他们去休息。 等只剩下苏柏,苏姿和小桃时,苏柏兴奋地问:“母亲和妹妹还好吗?妹妹让你给我带了什么东西?” “这么神神秘秘的!” 当箱子打开的一刹那,苏柏震惊在当场。 只见盒子里并排放着两个小巧精致的连发弩,那是用现代先进加工工艺制成的。不但外观精美,杀伤力也很强。 在古代这种武器,简直先进地炫花人的眼睛。 苏柏小心翼翼从里面捧出来一个,拿到眼前仔细观看,眼睛瞪得大大的,欣喜之色溢于脸上。 震惊,开心,爱不释手! “这是妹妹送给我的吗?太漂亮了,太棒了,我太喜欢了......它叫什么名字?” “太好了,我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妹妹呢!我想小瓷了!你回去问问小瓷,我和姿儿要不过几天就回苏府,好不好?” “小姐让我告诉你,她过几天会来看你们,还有,让你带着这些护卫,把要害你们的凶手抓住,送官处理。” “小瓷怎么这么肯定会有人来害我们呢?” 然后小桃又绘声绘色,滔滔不绝地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苏柏和苏姿像听故事一样,感觉精彩极了。 同时,对苏老夫人和大房、二房的恶毒又有了新的认识。 真是没有狠毒,只有更毒,她们的毒刷新了大家的认知下线。 第十四章 夜探闺房 苏柏把弩箭拿出来,下面整整齐齐摆着六千两银票。 他惊诧地问:“妹妹怎么会有这么多银票?” 苏柏和苏姿对视一眼。 他们觉得妹妹太能干,让他们这些姐姐哥哥自惭形秽。 在小桃要回城时,苏姿拿出一个包裹,递给她,“里面是我给母亲和妹妹做的春衫,你带回去给她们吧!” 苏柏则提了几只野味,包括山鸡,兔子等。 眼睁睁看着小桃的马车走远. 苏姿感叹道:“我家小瓷太能干了。我没想到她一次性可以拿出这么多银票,我还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呢!” 苏柏把胸脯拍得砰砰响,像发誓一样,大声道:“以后我一定做个好哥哥,对我们家小瓷关心宠爱。” 苏姿眼神坚定地说:“我也一定要对妹妹好!” *** 小桃急匆匆赶回苏府,天色已经有点晚了。 小桃很兴奋。 把庄子上事的事津津有味地讲给苏瓷听。 苏瓷听说苏柏收到连发弩很开心,她早早猜到了。 她的三哥喜欢舞枪弄棒,对新奇厉害的武器尤其钟爱,她记得三哥是用刀的,现在还没有趁手的兵器。 她的空间里有质量很不错的唐刀,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 等以后有机会给他一把,再次将他的兴奋点燃。 看到带回来的肥美的野鸡和野兔,苏瓷馋得吞了好几下口水。 她觉得犒劳一下自己。 晚上搞点好吃的宵夜,荼毒一下母亲、妹妹和小桃他们。 也适时地需要露一手,让大家瞧瞧她的厨艺,一点一点在大家心目中改变原有的形象。 苏瓷让小桃和姚嬷嬷把野兔和野鸡各宰杀了两只,清洗干净,切成不大不小的块状。 然后她把大家全部赶出小厨房,自己走了进去。 从空间里拿出各种现代的调味料,都已换成了古代的罐子盛放。 趁他们宰杀清洗野味时,她就在倒腾这个。 在厨房里,苏瓷忙了一刻钟,先做了个麻辣兔肉,因为不知道大家对辣味的承受能力,分了微辣和中辣两种。 野鸡苏瓷直接做了红烧的,简单又好吃。 很快就做好,出锅端上桌。 华福音看着女儿做的菜,卖相还是很不错的。 以前没见女儿做过菜,她也摸不准味道如何? 华福音拿着筷子挨个尝了下味道,惊喜不已。 大家都等着三夫人动了筷子后,在她一声令下:“大家都快尝尝吧!味道真的很不错!” 小桃早就急不可待了。 三房后院本来人就少,苏三小姐不在,院子里人更少了,除了小桃和姚嬷嬷,还有两个嬷嬷照顾苏媛,一个丫鬟春香跟在华福音身边,苏瓷身边除了小桃,还有一个丫鬟叫寒雪。 全部凑在一起,也不过才九个人,也没有讲究主仆尊卑,大家齐聚一桌,和乐融融,倒也无比惬意。 小桃一边往嘴里不住地塞,一边赞不绝口:“小姐,你太棒了,好吃得我差点连舌头都要吞掉了!” 苏瓷故意逗她:“有这么好吃吗?” “是呀,是呀,有生以来吃的最美味的东西了。” 寒雪也夸赞道:“小姐好厉害,看书上写的做法,就能做出这么好吃的东西,太不简单了!” 其实,并不是苏瓷的厨艺水平多么出色,她做饭只能说还不错,倒不至于过分夸张。 最关键的是,苏瓷在里面放了少量的灵泉水。 这可是个好东西,它能让味道提升一大截,增加食物的美味,同时,常吃加了灵泉水的饭菜,可以强身健体,改善人的体质。 苏瓷想让身边的人都越来越好起来。 除了母亲和妹妹,那些丫鬟嬷嬷,虽是下人,但苏瓷还是会对他们照顾几分。 这是在现代社会,对人权的尊重早已根深蒂固的原因。 其它几个嬷嬷也不吝夸赞,吃得是心满意足。 在一片热闹嬉笑的气氛中,完美地结束了这顿夜宵。 华福音看起来最开心,女儿被夸的时候,她的心里也像吃了甜美的蜂蜜一样,欣喜不已。 夜宵结束,洗漱一番,苏瓷躺在床上练瑜伽。 床很小,练不开,苏瓷很苦恼。 又翻出原主以前看过的书,随意地翻阅。 大周朝的方字,和现代还是不一样的,很多字和繁体字是一样的,但也有小部分也是不同的。 看来认字的问题,苏瓷也需要提上日程。 总不能变成个连字都认不全,信也看不懂的文盲吧! 慢慢地适应这个朝代,对苏瓷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但这也是必须的过程。 毛笔字,苏瓷倒是会写的,在现代她有练字的兴趣爱好,尤其喜欢赵孟頫的字,潇洒秀美,虽说没有达到专家水平,倒也练出几分神韵,应该还是可以拿得出手的。 苏瓷思绪万千地打算着以后的事,在心里规划着。 突然听到门外有响动,还不待苏瓷询问。 踏着月光,一个俊美无俦的男人,一脸淡漠地走进房间。 苏瓷震惊的石化当场。 百里宸走到她面前,看她傻愣愣的样子,并未理睬。 朝屋内唯一的一张凳子走去,端端正正地坐下。 苏瓷震惊一刹回过神来,赶紧给他倒茶,笑着问道:“殿下这么晚来访,可是有什么事吗?” 百里宸看了她一眼,没回话,往房间里扫视一圈。 苏瓷十分不解,这位爷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试探性地问:“殿下不高兴?” 没想到获得意外的答案,百里宸居然低低地“嗯”了声。 “那殿下为什么不高兴呢?” 百里宸直视着她,没有说话,眼睛里带着点意味不明和幽怨。 这,这难道和自己有关? 又试着问:“殿下不高兴和臣女有关?” 又是一声“嗯”。 老男人的心思可真难猜,跟猜谜语一样。 为什么会和自己有关呢? 自己明明没有招惹他呀! 苏瓷仔细回想。 难道是因为那句话? 不会吧?苏瓷感觉不可思议。 这么强大的男人,这么脆弱的心灵,一下就被自己伤到了? 苏瓷又问:“殿下是因为我白天说的那句话?” 又是一声“嗯”的回应。 苏瓷简直无语死了。 怎么会有这种男人呢?也太好笑了。 第15章 初露心意 苏瓷换了个郑重的表情,“我惹殿下不高兴,我向您道歉!殿下这两天帮我良多,我却不识好歹,说了让您不开心的话,我以后痛改前非,绝不再犯......” 苏瓷连连保证,就差赌咒发誓了。 百里宸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无比认真地问:“本王真的老吗?” 果然是因为这句话。 苏瓷讪讪地笑了笑,“我白天不是说了很多美好的词语赞美您吗?您怎么不记住那些话,只记得这句呢?” 看百里宸皱着眉,定定地盯着她,她简直头皮发麻。 “殿下,您不老,一点也不老,您才二十二岁,正是青春年少,正值青春年华,也就比我大了八岁而已。” 百里宸瞬间变脸,由面无表情,脸色变得更加阴沉起来,似乎暗藏着薄怒。 苏瓷没想到把人惹得更狠了,真是有点麻烦! “殿下您放过我吧!我说错了一句话,道歉也道了,也纠正了,您怎么还更生气了呢?要不您告诉我,您希望我怎么做,您教教我。” 百里宸冷冷地问道:“就因为本王比你大几岁,你就觉得本王是老男人,对不对?” 怎么又绕回来了呢?越解释还越乱了。 “不是,殿下,您真不老,大八岁根本不算什么,八岁最多高一辈,怕什么?高一辈不是更好吗?站得高看得远!” 百里宸瞬间脸黑如煤炭。 他一把拦过苏瓷的腰,把人几乎提起,一双铁钳的手如老虎抓到了小动物,随时可以将锋利的爪子,剖开猎物的皮肉,吃光抹净。 咬牙切齿地问:“你很想让本王当你的长辈?” “你愿意当我的长辈也可以,不愿意就当别人的长辈也行。您是王爷,您做主。” “好,我现在郑重地告诉你,我不愿当你的长辈,听到了吗?傻子!” 不愿意就不愿意,怎么还骂人呢?太莫名其妙了! 百里宸双眼和她对视,眼里不知名的情意在里面跳动,苏宸并不懂那是什么。 看着眼前娇嫩美好的脸庞,甜美可爱的笑容,百里宸想占有这一些,想藏起来独自观赏。 他知道,他有点动心了! 从昨天她扑进他怀里,她没有推开她,还帮她解了软筋散毒的那一刻。 他就长了情根,他想贪心一点,把她占为己有,留在身边。 他去为她作证,高价购入那两个杯子,还想尽办法帮她处理契书,又因为她的一句“老男人”,就深夜闯入闺房,明知道这完全不合规矩,他还是这么做了。 多年的成熟稳重,在她面前瞬间瓦解。 感情不在认识长短,或许一眼就够万年。 他不懂迂回,不喜欢暧昧,他喜欢她,想要占有她,独享她,这就是事实。 他就告诉她,直接表达出来。 他把嘴唇凑近她的耳朵,声音低沉沙哑得要命,能让人的耳朵怀孕,“本王看上你了,就算你嫌本王老也无用,你注定只能是本王的,我可以给你一个月时间考虑,你再给我答复。” 说完,轻轻在她的额头蜻蜓点水,落下一吻。 趁她还怔愣没有回神,以快如闪电的速度,消失得无影无踪。 过了好一会,苏瓷才从怔愣中回过神来。 她现在也终于明白百里宸为何会因为那一句“老男人”,而气恼,当她指出两人年龄相差八岁时,他黑如锅底的脸,更明白她说可以做长辈,他气急败坏的原因了。 他是因为看上了自己,所以才会那么在意年龄,担心自己嫌他老吗? 呵呵,真是个可爱的“老男人”! 如果和这个位高权重,又俊美不凡的男人,发展一段旷世恋情,她肯定是愿意的,她也知道每当自己看到他时,时常不安分,砰砰乱跳的心意味着什么,她对他也是有好感的,非常有好感。 她本来就是个颜控,对他那张仙姿玉貌,如神祇降临的容颜是毫无招架之力的,举手投降是早晚的事。 何况还有前世敛尸之恩,更是需要报答。 很多人不太相信一见钟情,可是在古代,只能信。 在现代,人们有机会和双方相识,相处,甚至试婚同居,有一个很长的了解和培养感情的过程,甚至好多人同居多年,也不结婚的,也不会有很多人诟病。 在古代,男女双方很难见上一面,大家都是盲婚哑嫁,有很多人结婚之前,连面也没有见过,也是大有人在。这种时候完全是靠感觉,第一印象就非常重要,一眼定终身非常有可能。 只因身份悬殊,让苏瓷不敢过多奢望罢了。 却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他也动了心,还先表白了心意。 她不敢表露的感情,他勇敢地宣之于口,给了她惊喜,也给了她勇气。 她对感情往往是被动型。 想到那个别扭又淡漠的男人,没想到他的感情却来势汹汹,苏瓷不禁哑然失笑。 她很开心,瞬间心间如万千烟花绽放,灿烂夺目。 想到前世敛尸之恩,换回两人今生相识,这也算是天定的缘分吧!或许他们可以走得更远。 苏瓷不是对感情拖拖拉拉的性子,喜欢就喜欢,那就大胆接受。 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考虑,她可以更多地了解他。 躺在床上想了好多,久久不能入睡。 最后不知辗转反侧多久,才迷迷糊糊睡去。 睡梦中,她和一个俊美无俦的男人,并排站在热闹的高堂里,拜堂成亲,大红的喜纸,晃花了苏瓷的眼,四周热闹的祝福声,此起彼伏。苏瓷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翌日起床晚了。窗外斑驳的树影已经闯入房中,把房内映照得分外明亮,苏瓷才从美梦中醒来。 清平侯府宴会上发生的事,已经在京城各个角落流传。 一大早,苏府门前围满了好事的百姓,站在不远处,不停地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老夫人昨天请了太医,虽然醒了,但头疼的老毛病,却越发的严重。 年纪大了,又受了惊吓,一大早就头痛眼花,病歪歪地躺在床上起不来。 苏大老爷只好又去请太医。 苏含月昨晚一夜倒是安生,没有发热,也没有再出什么幺蛾子。 早上醒来,听说她的右手以后握笔可能会有碍,右腿虽然走路无碍,但再难像以前那样身轻如燕,翩翩起舞。 她气得鬼哭狼嚎一通。 坊间现在关于她和林凤凰、朱林的各种不雅的言论也是甚嚣尘上,来势凶猛,甚至如飓风之势席卷,似要将三人吞没,才肯罢休。 苏含月听说坊间对她的恶意传言,知道自己从前塑造的冰清玉洁的才女形象不复存在,如今她就如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名声已经臭大街了。 再也别想让俊美非凡的齐王殿下多看她一眼,她就绝望痛哭。 一大早,就要死要活的,又叫又骂,闹得鸡犬不宁。 苏瓷听说老夫人病倒了,苏含月正在院子里又哭又闹,感觉心情无比美妙。 第16章 筹备做生意 翌日,刚吃过早餐,长风就从墙头飞身而下,将一个红木箱子,交到苏瓷手里。 “九小姐,这是殿下让我交给您的,只是部分,其它的还在处理中。” 苏瓷笑颜如花,她自然知道这里面是什么。 无比真诚地道:“帮我谢谢殿下!” 长风踌躇几息,挠着头发,不好意思地问:“九小姐,有没有什么礼物之类的,要带给殿下?” 这是暗示着要给回礼吗?苏瓷瞬间了然。 想想这次百里宸确实帮了很大的忙,谢礼也是必要的,有来有回,关系才能持久。 “稍等!” 摞下这两个字,苏瓷就抱着盒子进了房间。 很快,抱着一个小盒子出来了,然后递给长风,“把这个带给殿下吧!” 殿下应该会感兴趣的吧? 长风看着这个不起眼的小盒子,有些犹豫不决,最后还是接了过去。 聊胜于无,总算可以回去交差了。 送走了长风,苏瓷就在屋子里清点契书,里面有四个非常不错的庄子。 第一个庄子是南山的玉桃庄,据说这个庄子在一个神秘人手里,庄子里种满了桃树,每当桃花盛开的季节,整个庄子都掩映在桃林中。庄子周围都是迷人的花香,吸引人远远地驻足观望。 庄子看管异常严格,从来没有人可以进去。 也是最神秘的庄子之一。 第二个庄子也很有名。它在出名的观音山上,那里有三个庄子连在一起,都是朝中老牌勋贵的囊中之物。没有显赫的权势地位,有钱也是办不到的。 第三个庄子就在京郊,据说是一个种满各种奇珍异花的园子。上一世,有一次听人提到过,说那个花园里百花齐放时,漂亮的犹如仙境一般让人神往。每年春天,百花绽放的季节,公主、贵女们争相去那里踏青寻友。 第四个庄子离观音山很近,涵盖整个山,庄子非常大,里面空间极为开阔,可以说有山有水,有花有草,还有一部分良田。 看到这些庄子,苏瓷就知道欠了百里宸很大的人情。 这几个庄子她非常满意。 昨天她还在寻思,是不是找个山庄建个游乐,休闲一体的游乐场,没想到瞌睡就有人送枕头,现在不是正好吗?第四个庄子就最合心意,让她难掩欣喜之色。 又数了一下铺子,有十几间,其中东大街有一间,繁华的朱雀街有八间,还有南大街有八间。 现在南大街的铺子还不值钱,可是还有几个月,那里的铺面价格就会连连往上翻,只因那里会建京城最大的酒楼——满香楼,原主曾经去过一次,酒楼的菜色倒没有什么记忆,但那豪华的装修,却是让人过目不忘。 酒楼占地面积很大,上下三层,连起来一共有三幢,边上还建了很大的客栈。 落成之后,南大街便人声鼎沸,络绎不绝。 俨然成了京城数一数二的销金窟,官?人家的子弟皆以去那里大餐一顿,感觉十分荣幸。 后来,周围又出现了茶馆和雅集,各种文人雅士也常常汇聚一堂。 整个南大街的繁荣甚至隐隐有超过东大街和朱雀街的势头,可见当时繁荣的盛况。 趁着那里的铺面现在还不值钱,苏瓷决定再多收购几间铺面,就选在满香楼的附近。 她发现还有一个十分大的难题,她空有大量钱财,好的资源和项目,却没有优秀的人才,光她和母亲身边几个丫鬟和嬷嬷,根本什么事情也做不了。 看来,是需要找些人才一边培养,一边做事。 对了,她想起了,华云,那个远房的表哥。 她虽然读书不多,但头脑却极为灵活,一直做些倒买倒卖的小生意。 上一世他和苏柏一起被追杀,断了一条腿,妻子嫌弃他没用,从废物变成了残废,偷偷跟人家跑了,一直过着穷困潦倒的日子。 虽然自己处境艰难,还是偷偷地帮助苏柏躲避过齐王无止境的追杀。 算是她们家亲戚里,少有的良善之人。 除了庄子和铺子的契书外,还有六百亩良田的契书。 另外还有厚厚一叠银票,苏瓷粗略数了下,足足有近十五万两。 好家伙,又发财了! 说干就干,苏瓷决定下午再去街上转一下,寻找人才和商机。 苏瓷到华福音房里时,她又在飞针走线地绣着屏风,面容恬静,光阴洒在脸上,透着无尽的认真和温柔。 苏瓷站在门口真不愿意去打扰她,静静地看着。 过了好一会,华福音抬起头揉眼睛的时候,才看到门口的苏瓷。 脸上堆着笑叫道:“小瓷,快进来!” 苏瓷走进去,递给她一张契书,是城郊一处二十亩的良田,还有五百两银子。 “娘,这个给您,送给外公外婆吧!他们年纪大了,生活本来就不宽裕,这么多年,还一直帮衬我们。” 华福音拿到手一看,大吃一惊。 拉着苏瓷的手,诧异地问:“你怎么会有这些的?” “娘亲,我和人一起合伙做了点小买卖,赚了一点钱,过段时间,可能生意上还要母亲帮忙,您一定要支持呀!” “好,你需要娘亲做什么,只管说,你年纪这么小,却要为了我们这个家,为了哥哥姐姐操心,都是我和你父亲不顶用。” 说着说着,两眼泛起了晶莹的水花。 苏瓷故作轻松地说:“娘,我们是一家人。您把我养这么大,我对自己的父母亲人好,不是应该的吗?娘,快去吧!您也好久没有见到外祖母了!” 华福音擦干了眼泪,从床上跳下来,就去梳妆打扮,准备出门。 苏瓷领着小桃先出了门,门口刚好停下来一辆马车,二伯苏玉义从里面下来。 苏瓷走过去见礼:“二伯,安好!” 苏玉义虚伪地笑:“小瓷,这是要出门呀?” “是呀,没有马车,正发愁呢!昨天我出门都是走着来回,实在是辛苦!府里连个马车也不肯派,二伯,您知道原因吗?” 说话的时候,苏瓷故意提高了音量。 苏玉义怕苏府闹出更多丑闻,连忙道:“那些不长眼的狗奴才,估计又是偷懒了。放心,二伯一定帮他们紧紧皮子。我的马车给你用,快上街去吧!”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朝门里走去。 第17章 买铺子 马车很快到了南大街。 苏瓷带着小桃,先将整个南大街逛了一遍。 这里稍偏离市中心,消费水平也偏低,都是些低价商品。 苏瓷从原主的记忆中找到满香楼的具体位置,发现周围很多小铺面,价格都是非常低的。 刚好遇到好几家在出售,苏瓷全部豪气地买了下来,让小桃去官府办理过户手续。 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在靠近街尾的一间卖布匹的店里,看到了华云,店里只有一个小伙计,客人也不多,只有三三两两,他正在和客人介绍布匹的花色、颜色和质量。 华云个子并不高,但相貌却非常出众,眼睛很大,像会说话一样。 他口齿伶俐,讲起话来妙语连珠,逗得和她谈话的妇人喜笑颜开,买下了好几匹布,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送走客人,华云才看到了门口的苏瓷,快步走了过来,欣喜地问:“妹妹今日怎么有空?” “我特意来找表哥,可有空?有些事要和你谈。” “有,肯定有,妹妹都找上门了,没有也要有空呀!” 说完,交代小伙计一声,带着苏瓷就出门了。 两人出了南大街,来到朱雀街,找了一个很安静的酒楼,要了间厢房。 华云点了好几个店里的招牌菜和点心,一副很大方的样子。 苏瓷知道他这个表哥,爱交朋友,对朋友大方又讲义气,同时,也是个非常好面子的人。 两人落座后,苏瓷拿出一张朱雀街店铺的契书,递给他:“表哥,这个给你,听说表嫂前不久刚生了二胎,这是贺礼。” 华云看了一眼,推了回去。 “妹妹,哥虽然没有什么本事,还是可以养活一家的,这个太贵重,你收回去吧!” 苏瓷把契书推回去,又递过去五百两银票。 “表哥,这些你都收起来,我后面会有很多事请你帮忙,你不收的话,以后我就没办法找你帮忙了!” 华云推拒不掉,只好收了下来。 苏瓷又道,“我想在南大街再多买些铺子,表哥最近帮我留意下,就以如意茶楼为中心,它周围的铺子只要诚心卖,全部买下来。” “这是买铺子的银子,表哥先拿着,不够再来找我拿!” 说完,递过去一万两银票。 “这,这会不会太多了,南大街的铺子现在可不值钱。” 看到这么大额的银票,华云都不敢收下,说话也不自觉结巴起来。 “没关系,表哥先收着,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很多。还有,我需要店铺的掌柜和伙计,有合适的人就推荐给我。” “好,我明天带两三个人去苏府,都是我们的远方亲戚,日子过得不太好,妹妹看一下,合适就留下用。” “好。” 两人一边吃,一边谈,倒是相谈甚欢,好像认识很久一样的熟稔。 *** 宋国公门口,一大早就做好了迎接贵客的准备。 大门被擦了好几遍,连门口的地面,都扫了一遍又一遍。 昨天传来消息,说秦王殿下要来府上。 整个宋国公府从前院,到后院,全部忙碌起来,大肆打扫和装扮,宋国公连夜从库房找出几件高雅的摆件,摆到书房里,甚至连老国公最珍贵的字画,也拿出来挂上。 当一辆宽大低调的黑色马车停在宋国公府门口时,宋国公赶紧迎了上来。 倾身行礼:“恭迎秦王殿下!” 百里宸面无表情地从车上下来,对着宋国公微微颔首。 面对众人的热情,百里宸也并无动容,仍然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进了书房,本来宋国公还想套下近乎,没想到百里宸开门见山地说:“我来主要是两件事,一件就是下个月老国公七十寿辰,我已去信到边关,让宋将军回来贺寿。” 想到三年未见的儿子,宋国公激动得满脸盈泪。 百里宸轻轻拍了下他的肩。 “第二件事,我想知道宋国公府在东大街有几间铺子?我手里有几间铺子,想和你置换一下。” 宋国公立刻差人取来东大街铺子的契书,共有六间。 百里宸从袖子里拿出契书,递给宋国公,“这是九间铺子的契书,我和你换一下。手续方面,我让人去办,保管让人查不出任何问题,也不会和宋国公府扯上任何关系。” 宋国公看到契书,什么也没有说,满口答应下来,赚便宜,又让秦王殿下欠人情的事,不干才是傻子。 正经事谈完,百里宸又和宋国公在书房里摆上围棋,两人棋逢对手,战得酣畅淋漓,都觉得无比尽兴。 从宋国公府出来,百里宸刚上马车就问:“九小姐在哪里?” 长风赶紧回应:“暗卫来报,她在朱雀街,和一个远房表哥谈事情。” “远房表哥?” “对,他叫华云,在南大街开了一间小铺子,九小姐去那里找到他的。据说华云和苏常青、苏柏都关系亲近,和苏家三房的关系一直很不错。” “他可成家了?” 长风憋着笑,又回道:“华云比九小姐大了将近十岁,已经结婚了,目前有两个孩子。” 这时,长风递进马车一个小盒子:“这是早上送契书时,九小姐给您的谢礼。” 百里宸接过盒子,嘴角微微上扬。 当打开盒子时,里面一个黑色的东西,有两个筒,筒上还有透明的玻璃。 对,就是玻璃,他听苏瓷说过,那杯子的材质就是玻璃,这两个圆筒上的就也是玻璃。 然后,看到盒子里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这个东西叫望远镜,还有详细的使用方法。 百里宸看完后,拿着望远镜,透过车窗往外望,穿过人群,他居然望到了很远处山上的树木,甚至连半山腰的小亭子,都看得十分清楚,亭子里坐着一老一少两个男子,正在交谈。 百里宸放下望远镜,震惊不已。 这可真是个好东西。 如果用在战场上,那用处可太大了! 斥候探查敌情,有了这个“神器”,肯定可以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对于敌情的掌握和敌人兵力部署,都十分有用。 可以使战争的胜算加大很多,也能减少更多的士兵伤亡。 思绪回笼,百里宸大声吩咐:“去朱雀街!” 第18章 马车惊魂 大清早,大夫人崔淑静就心气不顺。 老夫人又叫了太医,她和苏玉坤在床边侍疾,老夫人骂她废物,苏玉坤说她后院管理得一塌糊涂,苏府的名声更是跌至谷底。 母子两人全把气往她身上撒,把她当成“出气筒”。 她简直郁闷到极点。 刚出了寿安堂,丫鬟来报苏含月闹腾得厉害,一直在床上又哭又闹,叫骂不止,一直不停诅咒苏瓷。 崔淑静过来时,一个枕头扔出来,她没来得及完全避开,肩膀砸得生疼。 她忍着怒气,好言相劝:“含月,你的伤势才刚刚稳定,切不可乱动,伤口崩开,受罪的还是你自己。” “娘亲,我咽不下这口气,苏瓷不死,我就不活了!” “傻孩子,净说胡话,她的命算什么?哪有你的命金贵?她也就那张脸能看罢了。这么多年,三房不是一直被我们踩在脚下毫无喘息之机吗?以前可以,以后也可以。” “可是,娘亲,现在都变了,我的清白没了,还受了这么重的伤,我还有将来吗?齐王还会多看我一眼吗?呜呜呜.....” “怕什么,你的身体先由唐玉柳看顾着,我已经写了信给怜星,让她尽快赶回来,不要忘了,她背后可是有鬼医谷这个强大的后盾。” “至于齐王,只要你足够出色,足够有价值,男人自然会拜服于你的石榴裙下。你几个舅舅怎么会眼睁睁看着你被人欺负?放心吧!” 是呀,她还有四个舅舅,十几个如儿郎似虎的表哥,他们一定会帮她报仇的。 “娘亲,我要苏瓷死,她毁了我,我要她的命。娘亲,我知道你最厉害了,帮我弄死她,好不好?” “好,娘答应你。听说她又出门了,遇到什么事都是有可能的。” 一个恶毒的计谋悄悄向苏瓷伸出了恶魔的尖爪。 *** 饭桌上,苏瓷针对今后做生意的详细规划,也向华云透了个底。 华云听后大喜过望,激情澎湃,甚至提出把他自己的铺子交给夫人打理,他愿意一心一意追随苏瓷,给她打下手经营酒楼和游乐场的生意。 苏瓷略一思忖,欣然同意。毕竟她现在太缺人手了。 酒楼命名为“天下第一楼”,苏瓷决定选址就在南大街,定在了离“满香楼”有半条街的距离,几乎形成一种打擂台之势。 苏瓷让华云最近几日,尽快把南大街的铺子能买下的,全部买下来,甚至包括“满香楼”所处位置的商铺,她倒要看看,“满香楼”的东家是选择换地方开酒楼,还是会从她手里买地皮后,再重建。 如果是第一种,那么她可以把整个南大街的地界,全部开发成一个商业街,如果是后一种,那么对方只能从她手上买铺子,她转手就可以大赚一笔,又何乐而不为呢? 不管是哪种形式,对她只有好处,没有任何损失。 上一世,苏怜星经常出入“满香楼”,似乎和它的东家关系密切,到底东家是何人,苏瓷却是不知。 她有这个自信,用现代的商业经营模式,肯定可以在古代立于不败之地,一鸣惊人,甚至她可以和“满香楼”一较高下。 命名“天下第一楼”,也昭示了她的勃勃野心。 两人分工合作,华云负责购买南大街的铺子,苏瓷负责绘制“天下第一楼”的建造图纸和装修图纸。 敲定完大致规划后,两人就分头行动。 出了酒楼,苏瓷还有点恍惚。 一顿饭的功夫,她就和表哥定下酒楼和游乐场两个大项目,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表哥确实是个经商奇才,不光脑子转得快,对新事物、新知识十分好学,且能举一反三。 对于机遇,更是有着商人的敏锐和决断,毅然放弃自己的铺子,要跟随她一起创业,这份气魄和心性,就让人高看一眼。 上了马车,苏瓷一直在脑子里不停地规划着她的商业帝国,并拿着本子不停地写写画画。 并不知道马车悄悄转了个方向,稍加快了速度往城外而去。 等苏瓷察觉周围越来越安静,再不像原先一样马车周围时不时传来路人的说话声和叫卖声时,马车刚出了城,车速已经快得像一阵风。 苏瓷在车厢内被颠簸得七昏八素,头昏脑涨,她想站起来出去看看怎么回事,但车厢晃得厉害,根本做不到。 苏瓷脑中警铃大作,今天是她得意忘形,太大意了,才会着了别人的道。 现在后悔已来不及,只能想办法自救。 她拼命扶着车厢内壁,企图稳定身形,可是颠簸剧烈,只好趴在马车底,匍匐着向车门口一点点爬去。 这时,突然一声高昂的马声嘶吼,马车剧烈掀起,又重重落下,慢慢的马车停了下来。 苏瓷刚稳定心神,就听见马车外响起一个男声:“九小姐,你还好吗?” 苏瓷爬到车厢门口,伸出头,看到外面两个黑衣劲装的年轻男子。 他们的穿着和长风一模一样。 两人立刻单膝跪地,“九小姐,我们是殿下派来保护你的暗卫,这里不安全,现在请下车随我们离开!” 苏瓷看到马已死了,齐头斩杀,地面一大滩血。 苏瓷抱着个红木箱子,跟着两人往右面走去。 其中一个暗卫边走边解释:“就怕他们还有后手,如果我们现在回城反而危险,先找个地方躲起来。这边过去树木多,可以遮挡,再往前走就进入玉龙山了,更方便躲藏。” “车夫呢?” “被我砍掉了一只手臂,逃跑了,没想到功夫倒也不俗。我怕你们有事,就没有再追他。” “小姐,别怕,我刚才已发出求救信号,很快会有人来接应我们。” 另一个暗卫道:“我总预感没有那么简单,他们必有后招。这个马车是苏二爷的,车夫难道不怕追责苏二爷吗?可是他们还是这么胆大地干了。” “那必是料想我不可能活着回去。”苏瓷幽幽地道。 胆子倒是不小,光天化日之下都敢行凶杀人,倒是有恃无恐,胆大包天。 只是这背后的黑手到底是谁呢?如果说是苏家人,估计他们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和能量。 苏瓷陷入了深思。 此时的京城,一座高高的瞭望台上,一个癫狂的锦衣少年,举着酒杯,眺望远方。 低沉的声音犹如恶魔的低吟,“人手都派出去了吗?” “是!八十个精英侍卫。” 少年大声狂笑,“猎杀行动开始了!” 第19章 猎杀行动 苏瓷跟着两名暗卫,一路向玉龙山奔去。 身上在马车上撞出的外伤也没空包扎,跌跌撞撞地一头往深山里扎去。 跑了大半个时辰,苏瓷的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再也跑不动了。 三人停在一棵大树下休息。 早春天气微凉,苏瓷却跑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两名暗卫警觉地观察着四周。 她以处理手掌上的伤口为由,躲到大树背后。 先从空间里拿出一壶灵泉水,咕嘟咕嘟喝了半壶,又用灵泉水清洗了手掌上的擦伤,涂了些药膏。 额头上也磕破了一大块皮,清洗后,贴上创可贴。 处理完伤口,苏瓷才从树后走出来,打开箱子,里面放着三个连发弩。 苏瓷把两个暗卫叫过来,每人给了一个,箭矢每人发了五十支。 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追杀?又有多少人?所以有备无患。 两名暗卫将连发弩紧紧握到手里,简直爱不释手,脸上喜悦之色难以掩饰。 “先试试,看看准头,找下感觉!”苏瓷淡声提醒。 两名暗卫闻言,各自找准目标,开始射击。 咻咻咻....连着好几声,只见箭矢全部命中目标,且都插入树上,树皮表面爆开,箭矢大部分钻进树里,只露出个小箭头。 看到威力巨大,射程足有超百米的“神兵利器”,两名暗卫睁大了震惊的双眼,几乎忘了呼吸。 许久之后,一名暗卫孩子气地说:“哪个王八蛋敢来招惹我们,简直找死,睁大他们的狗眼看看,小爷手里这玩意,送他们统统上西天拜见佛祖!” 另一名暗卫也是一脸兴奋,“就是,谁来谁死!这下不用逃亡了,咱们等着他们来,欢迎他们来!” 苏瓷淡淡出声,“我们找个有利的位置隐藏起来,静等猎物上门!” “等一下,我观察一下四周,选个有利地势。” 声音刚落,暗卫如一只飞鸟,凌空而起,几个起落,不见踪影。 另一暗卫仍警惕地守在苏瓷身边。 半刻钟后,那名暗卫回来,手指右边的石壁:“那边地势高,且有几块大石头摆在洞口,山洞里不大,且很干燥,可在里面歇脚。” 三人达成一致。 苏瓷攀着石壁,慢慢往上爬,一个暗卫在边上护着她,另一个暗卫则去清理山洞。 苏瓷很快就攀了上去。 站到洞口往下看,这里简直是易守难攻,且是伏击敌人的绝佳好地方。 望着远方,苏瓷目光冷沉,里面如霜雪般冰冷。 这次不管是谁暗算她,她都要扒掉对方一层皮。 不派人来还好,不管来多少,都让他们有去无回,曝尸荒野。 至于那个背后之人,她也一定不会放过。 想想这个时辰,也不知道娘亲回苏府了没有?回去晚了,她肯定会提心吊胆。 想到这些,苏瓷的眼神更加狠厉凛冽,如蓄势待发的老虎,寻找着猎杀目标。 一阵风吹过,似有风尘混在风里。 暗七眼中暗芒一闪,低声提醒:“小姐,来了,还不少,至少好几十人。” 倒是下了血本,杀她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居然派出这么多高手,看来是非要她的命不可。 没想到她的命会这么受人重视。 苏瓷眼中迸射出兴奋又弑杀的光,她淡漠开口:“把他们的命全留下吧!” “是。”两个暗卫低声应道。 杀人者,人恒杀之。 很快,从树林里窜出一队人马,全部身着黑衣,黑巾蒙面,只露出一双双凶残的眼睛。 “射!” 苏瓷一声令下,三人齐齐发箭。 接连不断有黑衣人射中,从高空坠下,有的直接命丧当场。 打了那些黑衣人一个措手不及,当发现情况不对时,有些黑衣人开始撤退,也有些人顺势找棵大树躲藏起来。 看到身边同伴的尸体,有人不解问道:“哪里来的箭矢?谁在射?我怎么没有看到人?” “是呀,我也没有看到,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已经死伤了三分之一,却是没有发现敌人在哪里,带头的黑衣人目露惊恐之色。 以他的功夫,百米内,有什么风吹草动,他都可以第一时间察觉。可是现在,已死伤数十名兄弟,他却连敌人的鬼影也没有看见,实在不可思议! 他给身边的几人使了眼色,几人手执刀、剑,蓄势待发,背对背从树后走出来。 几人刚走出大树的遮掩,咻咻咻,几只箭射过来,几人倒地不起,只有一个重伤没死,在地上翻滚低吼,赶紧往树后滚去。 看到这一幕后,躲在树后的同伴吓得胆战心惊,瑟瑟发抖。 这到底是什么人?他们躲在哪里?没有人给他们答案。 黑衣人夹紧尾巴,躲在各种遮挡物后,不敢动弹,生怕被发现,丢了小命。 双方僵持不下。 又等了一盏茶,黑衣人仍是不敢动弹,屏住呼吸。 暗七等的有些焦急,压低音量,“小姐,我下去把前面那十几个干掉可好?” 苏瓷盯着他,轻轻地问:“你有多少把握?不要逞强,不要让自己受伤了。” 暗七轻拍胸口,低声道:“小姐,别担心!我的轻功和功夫都在他们之上,且有连发弩在手。” 苏瓷轻轻点了点头,提醒暗八随时接应。 暗七飞身而下,落于大树杆上,举起连发弩,对准黑衣人开始射击。 瞬时,十几个黑衣人全部被射杀,个个死不瞑目。 首领看着站在树顶,手握连发弩的暗七,目眦欲裂。 从身边黑衣人手里抢过弓箭,就欲搭箭,一只箭矢却已穿透了他的胸膛,他瞪着双目,口吐鲜血,倒地而亡。 看到连头领都瞬间毙命,其它黑衣人不管不顾就往后撤退,使出最厉害的逃跑手段。 苏瓷见黑衣人心绪大乱,崩溃之势已显,对暗八说,“快去帮忙,一个不留!” 暗八精神大振,飞身而下,追踪着逃跑的黑衣人。 苏瓷不敢下去添乱,怕遇到武功高手,她只有挨打的份,躲在高处,观察四周,精神高度紧张。 过了约半个时辰,传来一个轻快的声音,“小姐,人都死了,留了两个活口。” 第20章 猎杀第二波 看到两名暗卫安全回来,苏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提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暗七兴奋地说:“只留下两个活口,其它全部诛杀了。没死透的还都补了刀,让他们全部死得透透的。” 暗八提着两个黑衣人,丢在地上。两人的手脚筋全部挑断了,蓬头垢面,衣服凌乱,身上还有不少脚印,肯定是两名暗卫干的。 苏瓷看着他们痛苦、凄惨的神态,没有半分同情。 “暗七,这次来了多少人?” “小姐,一共三十五人。” 苏瓷微微皱了一下眉,对着地上的两名侍卫道:“你们是谁派来的?一共派了多少人? 侍卫双眼赤红,虽然害怕,但仍梗着脖子说:“我不知道,你们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说的。” “倒是个嘴硬的!”苏瓷轻悠悠地道。 “如果我让你们每天都生不如死,再活个二三十年,受尽这世间所有的酷刑,你们可愿意?” 听到苏瓷的话,两人吓得浑身战栗,一个侍卫怒骂:“你个狠毒的女人,不得好死!” “呵呵,狠毒,我和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什么追杀我?既然你们先下了手,就不该怨你们种的果,我怎么对你们,都是你们咎由自取罢了。” 那个侍卫仍嘴硬道:“我们只是接了任务。” 苏瓷怒视着他,对暗七说:“把他的右手砍了!” “你这是恼羞成怒了,你这个可恶的女人!” “再砍他一只脚。” 暗七手起刀落,先砍了那侍卫一只手,又砍了一只脚。 那侍卫痛得痉挛,双眼暴突,身体蜷缩在一起,犹如一只濒死的虾米,嘴里不停发出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惊得林中的鸟儿四散逃窜,无影无踪。 苏瓷看向另一个侍卫,无情地问:“你也和他一样嘴硬吗?也想试试自己的承受力吗?” 那个侍卫看着眼前容貌倾城,年纪不大的恶魔,嘴唇抖动,惊恐无比,他缩着脖子道,“是崔七公子,他是无情阁的阁主,她听说你欺负苏含月,才会命令我们追杀你。” 苏瓷终于知道,原来是大夫人的娘家人。 暗七解释道:“崔七公子崔渊是嫡子,是崔家二房的公子,为人张狂,手段狠辣,且武功很高,是十八郎里的狠角色。” 没想到这群“恶狼”这么快就开始对她动手,倒是她太大意了,更大的原因是她没有人手,没有足够的人帮她收集敌人的信息。 对崔家,苏瓷还是了解的,崔家人丁兴旺,崔大夫人有三位兄长和一个幼弟,一个妹妹嫁到诚王府做侧妃,一个妹妹在宫里做嫔妃。 崔家在子侄辈更是人丁繁茂,据说总共有十八个男丁,号称“十八郎”,且据说十八郎有文有武,个个相貌堂堂,才华横溢,如狼似虎,后来大家就称赞为“十八狼”。 尤其是以嫡出的八只“狼”更加出众,让人称道。 现任永平侯是大夫人的大哥崔浩,而永平侯夫人据说只是一个平民女子,不仅长相不俗,且颇有贤名,不仅不会强势欺压妾室,甚至主动给夫君纳了好几房良妾。对三个小叔子,也是娴慧知礼,为他们也纳了好几房美妾,才使永平侯府人丁旺盛,子孙满堂。 永平侯夫人不仅对妾室的孩子视如己出,对子侄也是疼宠有加,倾尽全力培养他们。 “十八狼”,呵呵,很好! 狼有何怕?照样宰了。 那么,下一步,她可以制订一个“屠狼行动”。 既然敢招惹她,那就等着她的报复吧! 苏瓷眼波流转,眼里蕴含着骇人的冷芒,幽深的眸子掩藏着深深的算计。 “小姐,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既然有那么多头狼,不可能只有一只动作,我们以静制动,再等等看吧!说不定还能宰只狼回去呢!”苏瓷脸上一片漠然。 *** 此时,苏瓷那辆毁坏的马车旁,站着三个年轻俊美的贵公子。 蓝袍公子说:“没想到那丫头身边居然有暗卫!” 另一人不屑地说:“有暗卫怕什么?两个暗卫,能顶什么事?上去十个高手,不消一盏茶就能解决了。” “是呀,就解决一个小丫头,还让我们兄弟亲自出马,真是小题大做。我们随便一人都能轻松碾死她,如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七哥派的人进去足有一个时辰了,估计很快就能抬着尸体出来了。” “我们再等等好消息吧!” 三兄弟找了三棵树,悠闲自得地躺在树上,嘻嘻哈哈聊着天,消磨时光。 又等了一刻钟,蓝袍少年有点不耐地道:“王三,带几个人进去看看,怎么这么久还没有好消息传来?” “是,公子。” 蓝袍少年看着他们的背影,眼睛眯了眯,他总感觉情况有些不对,但具体又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他不解地说:“两位哥哥,这情况和我们设想的不一样呀?我们派进去的可都是精锐,还有七哥的杀手,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不是应该手到擒来吗?是不是太久了点?” 另一个有点骚包的红衣少年,眉头轻挑,浑不在意地道:“十四弟是等烦了吧?怕耽误你和百合姑娘相会?再过半个时辰,如果还没消息,咱们兄弟就一起进玉龙山。” 说完,轻浮张狂地哈哈大笑,完全没将苏瓷放在眼里。 另外两人交换了下眼神,也都同意了这个决定。 很快半个时辰过去,仍无半点消息。 除了王三几人,又派了十几个人,也都是有去无回,石沉大海。 “十四狼”满脸不耐,怒骂道:“这群废物,办这么点小事也办不好,白养了这么多年!” “我们还是赶紧把事情办完吧!再等下去,天都要黑了,到时黑灯瞎火的,更不容易找人。” 达成一致意见。 三兄弟一起趾高气扬地往山里走去,前面还有十几个侍卫开路,后面还有二十几个殿后,把他们三人牢牢护在中间。 蓝袍少年提议,“我们三兄弟比试下吧!谁先得手,谁就算赢,赢的一方可以向另两人提出一个要求。” “好,哥哥应了。”红袍少年答完,放声大笑。 殊不知,危险正悄悄来临。 第21章 追杀三只“狼” 此时的苏瓷和两名暗卫,倒是适应了这种猎杀游戏,三人一副轻松惬意的享受模样。 中间,暗七和暗八又下去杀了两波仇敌,就跟猎杀小动物一样轻松。 箭头他们都是回收的,损耗也不大,目前箭头每人各还有三十多支,苏瓷怕出意外,每人又给他们补了二十支。 三人轮流警戒四周,另外两人可以稍微休息,养精蓄锐,等待下一场战役的到来。 暗七刚才说,听见前面杀的两波侍卫说,他们的公子也来了,还一次来了三个。 呵呵,可真看得起她! 今天幸亏有暗七暗八一路护着她,不然她现在的尸体怕是早就凉透了。 眼神扫过两名暗卫时,她的眼神不自觉地温和许多。 又过了半个时辰,暗七支起耳朵,神情严肃地说:“小姐,来了!” 暗八年纪比较小,霎时娃娃脸上也凝重肃穆几分,低声道:“小姐,你要小心,这次来的可能是那三只狼,他们的武功比我们高些,而且人又多,小姐躲好,千万别被发现,我和暗七誓死都会保护好你。” 苏瓷有些感动,脸上阴寒一片,她看了看暗七和暗八,郑重又认真地说:“你们不会死,我们都会好好地活着。” 两名暗卫看到苏瓷眼里的坚定,不免心里稍微安定下来。 很快,那些侍卫小心翼翼地向他们的方向冲来。 接着出现了紧紧护在中间的三名华服少年。 他们看到了地面上大量的血迹,这一路走来,却没有发现一具尸体。 实在让他们费解。 派了那么多人进山里,现在却一个人影也没有看到,完全杳无音信。 十四“狼”面露凶光,残忍地道:“抓到那个小贱人,我必将她碎尸万段,装神弄鬼的,到底怎么回事?这么多人,一个也没看到,真是活见鬼!” 红袍少年道:“确实有点邪门,总感觉不太对劲,我们还是小心些!” 三人都稍微收敛了之前的不可一世,变得小心谨慎起来。 苏瓷看到三个少年时,脸上露出嗜血的狠厉,对着两名暗卫下令:“先在上面射杀,不准下去。” 一声令下,三人齐齐发射,很快就有十几人倒下。 侍卫们也都警觉地找到藏身处躲了起来。 十四狼胳膊上中了一箭,痛得面容扭曲,脸上霎时失了血色。 隐忍着剧痛,他低骂道:“妈的,使阴招,暗害小爷!等小爷抓到人,不把她扒皮抽筋,碎尸万段,誓不罢休。” 说完,还从嘴里吐出一口血来。 红衣少年仔细察看四周,手放在嘴边,轻吁一声。 他侧耳倾听,却并没有可疑的声音,表情也越发冷凝起来,以他的武功,少有对手,可是他们一进来死了十几个人,却还是没有发现敌人是谁? 他心里忐忑不安,这一刻也凝重地感觉到了危险的逼近。 但他又十分不甘这种被动的境遇,眼珠子一转,立刻来了主意。 红衣少年突然如大鹏一般展翅高飞,连跳两下,就站到最高树的枝头上。 趁对方尚未站稳,没有稳住心神之际,苏瓷无情下令:“射他!” 三人齐齐把红衣少年当成靶子射击。 十几只箭齐齐向他一人射出,根本没有给他缓冲的机会。 他轻功极好,极速躲避,但还是有一只箭射到了他的大腿,还有一只箭深深扎进后肩。 又有几只箭疾速而来,其中一只射中了他的胸膛,他的脸色巨变,鲜血大口大口地喷出,在空中如下起了血雨。接着身体就失重地下坠,重重地摔到地面上,嘴里连续喷出几大口血,就头一歪,再也没有任何声息,一动不动了。 “狼”十四怒不可遏,咬牙切齿,他死死地攥紧拳头,咆哮地喊到:“十二哥......” 他实在没想到,他们兄弟十八个里面,武功数一数二高强的十二哥,就这么转瞬间变成了死尸。 他的眼泪毫不争气地大滴大滴落下,他恨得发疯,几乎想冲出去找敌人拼命。 可是,连十二哥都死了,身中数箭,死不瞑目,他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他双眼喷火,对着另一少年道:“九哥,我不甘心!我一定要杀了她。” “狼”九也是心中骇然,没想到小十二会死得这么凄惨。 那么他自己呢?还能走出这片树林,还能活着回到永平侯府吗? 他开始紧张起来,惶惶不安。 他对着身边的侍卫下命令:“你们给我找,找到对方的藏身之处,杀了他们!” 侍卫无奈,只好胆战心惊地四处搜寻。 一旦他们脱离掩体,苏瓷三人就继续射击。 很快,又干掉了十几个侍卫。 这时,只剩下两只“狼”和五六个侍卫了。 “狼”九终于绷不住神经,信念彻底崩塌,他开始后悔自己的自大和自告奋勇来这里杀苏瓷。 他满脸惊恐,泪流满面,对狼十四道:“小十四,我们撤退吧!我不想死!” “狼”十四捂着胳膊上的伤口,满脸悲伤和痛苦,不假思索道:“好,我们先撤退,再搬救兵前来,定可以杀了那个丫头。” “那小十二怎么办?” “我们先回去,搬来援军再来给他收尸厚葬。” “好。” 眼看着下面的两只“狼”准备逃跑,暗七有些着急。 “小姐,他们想逃!” 苏瓷面容冷峻,也不想错过这个杀“狼”的机会。 “你们两个和他们的功夫比,如何?” 暗八道:“有一个受伤了,不足为虑,另一个,我们两个联手应对应该没有问题。” “好,小心些,我会找机会下黑手,给你们争取更多的机会。” 两名暗卫飞身而下,很快下面传来打斗声和痛苦的嘶吼声。 苏瓷心里有些不安。 两名暗卫一直护着他,她也要护着他们。 坚定了想法,苏瓷毅然走出掩体,快速下了山坡,向打斗的声音冲去。 她慢慢地靠近打斗的地方,只见一个蓝衣少年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身边还有两个侍卫搀扶着他,身上也都有受伤。 蓝衣少年对身边的侍卫大声嚎叫:“快放箭,给我杀了那两个人!快,快放箭!” 苏瓷趁其不备,举起消音手枪,对着三人连放数枪,三人全部应声倒下,死的悄无声息。 苏瓷不想让他们的枪伤被崔家人察觉,留下不必要的麻烦,把三具尸体收入空间里面。 第22章 幕后真凶 苏瓷仰起头,看着在树枝间,打了天昏地暗的三人。 暗七和暗八两人联手和一个紫衣少年你来我往,打得不可开交。 三个都受了些伤,但那少年似乎伤得更重,力有不逮。 苏瓷举着连发弩,躲在茂密的树丛中,寻找偷袭的机会。 暗七一脚踹在少年胸口,少年从半空坠落,苏瓷趁机射出箭矢,其中一箭射中少年腹部,少年落地时,在树枝上缓冲了一下,落地时并未摔倒,但也踉踉跄跄,有些站立不稳。 他用手捂着伤口,手上沾满了血,血还汩汩地不停流,难忍疼痛,低吼出声,如一只困兽,欲挣脱困境。 握着软剑的手,微微颤抖。 他双眼通红,低声吼道:“什么人?站出来!只敢背后偷偷地放冷箭的小人。” 苏瓷从树丛中缓缓走出,一张绝色惊艳的小脸,冷艳中布满寒霜。 吐出的声音冰冷无情:“不是你们一直在找我吗?怎么?现在看到我,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你就是苏瓷?” “呵呵,所以,你现在可以瞑目了。” “我可是永平侯府九公子,你胆大包天,居然敢杀我?” “你们能杀别人,别人就不能杀你们吗?难道不知道‘杀人者,人恒杀之’吗?” 苏瓷失去了再和他说话的兴趣,崔家这些人自大又视人命如草芥,还是早早送上路的好。 看到已经站到自己身边的暗七和暗八,苏瓷轻描淡写道:“把他也杀了吧!” 轻轻的声音,一阵风就吹散了。 看着并排死在一起的两只“狼”,暗八不解地问:“还有一只‘狼’呢?难道跑了?” 苏瓷淡笑不语,也不解释。 *** 一个妙龄少女,身姿翩然,如仙女落入凡尘。她玉指轻握茶杯,优雅地抿了一小口。 她绝色倾城,面若桃腮,云鬓斜挽,肤如凝脂,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而眼角那个小黑痣,更给她的好颜色增添了几分妩媚和神秘。 女子的声音娇滴滴的,如鸟鹊般婉转动听。 她朱唇轻启:“表哥这么晚来这里,可是有好消息?” “尽管放心,七哥亲自出马,还有小九,小十二和小十四压阵,自不会教妹妹失望的。” 这个女子就是拥有凤命的苏怜星。 大家都以为她此时正在江南看望生病的小姑姑,殊不知她早在半月前就回到了京城,一直躲在观音山的庄子里改良毒药,增强其毒性。 此处宅子,在观音山深处,守卫严密,没有任何人知道它是苏怜星的秘密私宅。 表面上这个宅子是燕王殿下的,但在三年前,就送给了鬼医谷,转到了苏怜星名下。 盛传鬼医谷圣女绝世无双,医术和毒术都造诣颇深,可生死人,肉白骨;她研制的毒药可以让人肠穿肚烂,生不如死。 求医者甚众,一颗药丸就是价值千金,仍惹人追捧。 能见圣女一面,得其亲自治病者,都是各国皇室勋贵,个个身份不凡。 崔渊无比专注地看着眼前貌若天仙的女子,眼里的痴迷之色难以掩饰。 平时性格乖戾的男子,用无比温柔的声音哄着女子,她的一颦一笑都让他着迷,让他觉得赏心悦目,甚至为了眼前的女子,不要说杀人放火了,就算是要他的命,他也会虔诚的双手奉上。 又有谁会想到,那个残暴弑杀的无情阁阁主,在一个女子面前时,一副痴汉脸的样子?她在一个女子面前,如一只乖顺的狗狗一样点头哈腰呢? 苏怜星掩唇轻笑,嘴角梨涡更深了些,崔渊看得更加着迷,几乎迷乱当场。 看到他那傻呼呼的样子,靠近他,轻点他的额头,故意嗔怒道:“哥哥和我说话还不专心,在想什么呢?” “在想你!” “哥哥又说笑,将来嫂子可要恼了我的。” “不会有其它女人,我心里只有妹妹一人。” 说完抓住苏怜星的手,脸上流露出癫狂的表情,一把将人拉入怀中,低头就含住了樱桃小唇,辗转撕咬...... *** 三人正在打扫战场,将尸体全部丢在一起,居然有七十八具。 这时一队兵马疾驰而来。 领头的骏马上一个俊美无俦的男子,脸上弥漫着铺天盖地的阴寒。 当他看见远处的少女,脸上的阴寒瞬间收敛,似有温情浮上脸颊。 他弃马腾空而起,几个起跳就到了苏瓷面前,还不待苏瓷反应,就一把将人揽入怀中,抱得紧紧的,似担心最珍贵的宝贝丢失。 用无比沙哑的声音急切地说:“抱歉,我来晚了,你可有受伤?” 苏瓷被抱得紧紧的,有点喘不过气,她轻轻推搡男人,“我没有受伤,不要紧张!松开一些,我要被勒死了!” 百里宸将手稍微松开一些,眼神扫过地上如小山一样的尸体,脸上变得冰冷似霜寒。 他压抑着暴怒的气息,淡漠开口:“到底是谁派的人?” 身边的暗七暗八看到秦王殿下,早就溜走避开了,给两人留下独处的空间。 苏瓷闷闷地说:“是永平侯府崔家人,崔七,崔九,崔十二和崔十四。” 百里宸阴恻恻地说:“崔家人这是安稳日子过久了,找死呢!居然将十八只‘狼’派出四个,这是非要置人于死地呢!” 抱着怀中的人深吸了口气,再次出声:“我将影三和影四也派到你的身边,他们两个的功夫更胜一筹,鲜少有人是他们的对手。另外,我再找两个女暗卫给你做丫鬟,有什么事,更方便保护和照顾你。” 苏瓷轻轻靠在他的怀里,听了他妥帖的安排,内心有些触动,“好,都听殿下的安排!” 听到小姑娘欣然接受自己的安排,百里宸那颗暴躁的心也一寸一寸被安抚下来。 他像对待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将人抱在怀里,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他的那颗心也不再冰冷无情。 自从年幼时母妃去世后,他在波谲云诡的后宫中,艰难长大,一颗心也越来越冰冷,可是每每看到怀里的小姑娘,他却总是被牵动心魂,他的心结一点点打开,内心一点一点温暖起来,他对她的渴求也越来越浓烈。 两人相拥了好一会,苏瓷才道:“我要去姐姐和哥哥的庄子,我担心他们那里也会有‘狼’闯入。” 百里宸轻轻劝慰:“我会派人去庄子,你先回苏府。” 苏瓷想了想,觉得这样更妥当,于是满口答应。 第23章 永平侯府大乱 苏瓷赶回苏府,已近黄昏,淡淡的斜阳普照大地,却仍驱不尽世间的寒气和邪恶。 紧赶慢赶,到华福音的院子时,她正满脸笑意地张罗晚餐,看到她的那一刻,苏瓷悬着的心,才安定下来。 她稳定了下心神,笑着问:“娘亲,可见到外祖母了?聊得可开心?” “开心!你外公外祖母的身体也还好。这些年我常常愧对他们,他们日子本来就过得清苦,还要省吃俭用,偷偷接济我们。要不是他们,我们的日子真不知道要过成什么样子,这些年让他们操了不少心。” 说完捂着脸伤感起来,不时传来低低的抽泣声。 “娘亲,快别伤心了,好日子正在向我们招手呢!” 母女两个其乐融融,苏瓷把下午和华云谈的欲创建“天下第一楼”和游乐场的事,都和母亲详细说了一遍,并将自己后面的计划,也都说了,对于下午被追杀的事,却只字未提。 在母亲那里吃过晚餐回到闺房,苏瓷却没有心思考虑生意的事。 她心绪不宁,既担心哥哥和姐姐,也心里愤恨不已,实在不甘心。 她不开心的时候,就想让仇人更加不痛快。 一个人在房里像个无头苍蝇一样,转来转去。 脑中猛然灵光一闪,想起了上一世的一件事。 她记得四年后,清平侯府没落了,全家都被流放,流放原因竟是因为私采银矿。 大周国把金矿,银矿和铁矿全部收归国家,禁止私人开采。 她拍着脑门,使劲地想,具体还有什么呢? 对了,银矿在米罗山。据说矿藏非常丰富,足足开采了十年还未开采完,当时搜出来的白银足足近千万两。 她想起来了,铸好的白银全部藏在观音山。 似乎这件事还牵涉了永平侯府,但因为苏怜星与齐王的包庇,使永平侯府逃过一劫。 还有,还有什么呢? 苏瓷绞尽脑汁地想着,差点把额头拍烂了,只希望能找到更多的有用信息。 如果现在把清平侯府私采银矿,这个事翻出来,让清平侯府翻车,顺便也能让永平侯府跟着摔一跤。 苏瓷现在脑中有个疯狂的想法,一直叫嚣着让她绝不能放过他们。 又过了好一会,苏瓷才渐渐冷静下来。 这件事她可以慢慢实施,也不必操之过急。 静下心来,她开始在屋里写写划划,设计“天下第一楼”的建造图纸和装修图纸。 “小姐,有人找你!”小桃在外面轻唤。 苏瓷推门出来,就看到门口单膝跪着几个黑衣人。 两个少年朗声道:”属下影三,属下影四,参见九小姐!“ 又有四人朗声道:“属下暗五、暗六,暗十五,暗十六,参见小姐!” 苏瓷淡淡道:“起来吧,不必多礼!” 影三再次开口:“小姐还需要什么人手,可以告诉属下,人牙那里都是可以买到的。” 苏瓷听音知雅意,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样也好,明面上到她身边的人都可以通过人牙过个明路。 暗卫平时不出现,就不必要了。 “好,我知道了!对了,那些尸体怎么处理的?” 影三回道:“殿下已命人全部送回崔家,近十辆马车整齐排列在崔家门口,把大门都给堵住了,据说崔家人悲痛欲绝,门口已经挂起了白帆。” “另外,殿下也已通知了京兆府。” 听到这些,苏瓷只感觉无比痛快!心里的郁气淡了一些。 或许明天消息就会传遍整个京城,她就等着明天各方势力的动静,应该会有好戏上演。 看着面前的六名高手,苏瓷终于松了口气,她再也不用担心被那些“狼”追杀了。 回到房间,苏瓷干劲十足,画图一直到深夜。 *** 暮色沉沉,刚从观音山回来的崔渊,策马奔腾,飞奔到永平侯府门口,飞身下马,一口气也没喘,就疾奔入大厅。 看着面前堆积如小山似的尸体,他双目通红,脸上充满了不可置信,看到最前面锦衣华服的两个少年,全身都是窟窿,鲜血沾满衣襟,衣服上到处都是刺目的血红。 他肝胆俱裂,跪伏地上,耷拉着脑袋,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这怎么可能?是谁干的?” 一直到现在,他仍然没有将苏瓷放在眼里。 他仍然不相信这些人的死是苏瓷猎杀的。 崔九和崔十二的姨娘哭得泣不成声,伏在尸体上悲痛不已。 崔十四的姨娘飞扑到崔渊身边,摇着他的肩膀高声质问:“小十四呢?是死是活?你到底让他们去做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永平侯崔浩深深看了一眼崔渊,什么也没有说。 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人带进了书房。 一踏进书房,永平侯就厉声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派这么多人手?还全部都死了!” 深吸口气,崔渊收起悲伤,将下午他们算计苏瓷,企图把她带出城,准备杀死的事说了一遍。 崔浩听了,倒没有责备他们做得不对,只是提出疑问:“那现在苏瓷怎么样了?” “刚才听到暗卫来报,她已安全回了苏府。” 二老爷崔海疑惑不解:“这怎么可能?她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么可能还活着?” 几人都是无法理解,室内陷入一片诡异的静谧。 三老爷崔阳道:“会不会是秦王殿下,他手里有令人闻风丧胆的‘龙虎卫’,如果是他的话,我们根本就毫无招架之力。” 永平侯摇了摇头,不赞同地道:“应该不是他,秦王殿下晚出城了一个多时辰,如果正常的话,苏瓷已经早被杀死了,他根本来不及救人,更不可能是他杀了我们的人。” “还有,这些尸体上我让人检查过了,几乎全部死于箭伤,找不到刀和剑造成的伤。这也不是秦王杀人的风格,‘龙虎卫’一般都是用刀或剑,极少会用弓箭射杀。” 几人正在分析,听到屋外“砰砰”两声巨响。 全部涌出书房,只见门口躺着两具年轻的尸体,全都是让人一剑割喉而死,脖子里的鲜血还在汩汩地流着,应该是刚死不久。 崔二爷大声哭嚎:“小四,我的小四!啊......还有小十一,啊.....我的儿呀!.....” 第24章 苏瓷是讨债的 永平侯崔浩满脸惶恐,警惕地四处张望。 要知道府内戒备森严,有无数暗卫藏于暗处。 现在居然有人来无影去无踪,如入无人之境,那他这侯府以后岂不是后患无穷? 他大声叫来暗卫首领,查看书房周围的守卫情况,居然发现那些暗卫,全部悄无声息被人割喉而死,七八个暗卫找到的时候,全部变成了死尸,脖子上冒着血,身体还是温的,说明刚死不久。 崔二爷、崔三爷和崔四爷也是一片骇然,甚至连崔渊这位自认为武功一流的高手,也是大惊失色,感觉匪夷所思。 几人忘记了悲伤,几乎惊得魂飞魄散! 他们永平侯府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呢?一天之内折进去四只“狼”,还有一个生死不知。 而且这四只“狼”在武功方面都造诣颇深,受过名家指点,崔十二更是他们中的翘楚,能杀死他,绝非易事。 崔浩命人立刻去查崔四和崔十一晚上去了哪里?怎么被杀的?可有人看到? 并派人去京兆府报案。 很快,又有两位公子被杀死的消息传遍整个侯府,一下子府内人心惶惶,如惊弓之鸟。 陆陆续续又有三位嫡公子被叫进书房议事。 重新回到书房的几人,脸上的表情越发凝重,崔浩率先开口:“你们可有在外面得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众人纷纷摇头否认。 崔阳不确定地开口:“会不会和苏瓷有关?就是因为下午去杀她,才会使小十二和小九被杀,小十四失踪。而现在小四和小十一的死,会不会是她的报复手段?” 崔渊首先不赞同这种说法,他不屑地道:“苏瓷只是个闺阁女子,年纪又小,她怎么可能有这个本事?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被大姑姑收拾得服服帖帖,默默无闻这么多年。” 崔海道:“我听大姐和含月说过,那丫头以前胆小怕事,一天到晚躲在院子里不敢出门,就算现在胆子大些敢反抗了,又能有多大能耐呢?” 崔阳猜测道:“会不会是她背后有什么厉害的角色给她撑腰?” “这个更不可能?有人撑腰,他们三房又怎会被欺压那么多年?” “那有没有可能是苏瓷的哥哥?” 崔渊冷静分析道:“她的大哥苏澈自幼身体不好,只会三脚猫的功夫,还在江南求学;二哥苏常青功夫不错,并不在京城。三哥苏柏在城外的庄子上,以他的功夫,对付三四个高手,都吃不消,更不可能杀我们那么多人。” 几人在书房里反复讨论了一个时辰,也没有得出结论。 最后,个个满脸哀恸和郁闷地走出书房。 这一晚,对于永平侯府,注定是个悲伤的不眠之夜。 在临时布置的灵堂内,不时传来撕心裂肺的哭泣声。 *** 翌日,苏瓷起床更晚了。 小桃进来给他梳头发的时候,滔滔不绝将外面发生的事,一件一件讲给她听。 “昨天晚上,永平侯府哭声震天。又被杀了两个少爷,还将尸体扔进院子里。据说一个是去青楼失踪后被杀的,一个是和友人吃酒,去净房时失踪被杀的。” 苏瓷略一思索,就知道这是百里宸的手笔,肯定是因为她昨天被追杀,心里气愤难消,就杀两个狼仔子泄愤,同时,也是对崔家人的警告。 果然是个睚眦必报的男人,不过,这做派,甚合她的心意。 “永平侯府一大早就派人来给大夫人传了信,大夫人听说死了四个少爷,失踪了一个,伤心得痛哭流涕。” “老夫人躺在床上,一直喊着:‘家门不幸,家门不幸!’二老爷天天往衙门跑,刚才气急败坏地回来,正在院子里发火。” 洗漱完毕,苏瓷带着小桃就往苏玉义的院子里去。 刚到院子门口,就听到院子里苏玉义气急败坏的声音:“我的产业怎么就成了瑞郡王的了?这帮强盗,这是趁火打劫呀!这个该死的小贼,真是害人不浅!” 苏瓷假装咳嗽两声,苏玉义扭头看见是她,收了脾气,停了叫骂声,一脸不善地看着她。 苏瓷浑不在意,对他行了一礼,笑着道:“二伯,我昨天坐你的马车,被你的车夫暗算,带出了城,他欲暗害我性命,后来诡计暴露,被砍掉一只胳膊逃了,我想问问二伯,车夫所为,你可知晓?” 苏玉义怔愣片刻,不解地问:“竟有这种事?我并不知道呀?这个车夫是两年前进府的,平时倒也老实规矩,没发现他有何异常。从昨天到现在,也没有见他回来过。” “那就奇怪了,我和他无仇无怨,他却要害我性命,实在让人费解,我还是去京兆府走一趟,说说清楚的好。” 苏玉义不动声色道:“侄女此番受此大难,应该受惊不小?二伯实在歉意得很!” 说完还安抚地摸了摸苏瓷的头。 苏瓷强忍着嫌恶,与他虚与委蛇一番,观察着他那心虚的表情,心里已经有了定论。 这件事就算二伯没有直接参与,他也是知情人。 表面看他这位二伯一脸和善,为人风趣幽默,好打交道,倒也是个表里不一,面甜心苦的虚伪之辈。 眼见苏瓷离去,苏玉义不雅地轻呸了一口,嘴里嘀咕道:“倒是个命大的,看你以后还能这么幸运?哼!敢讹十五万两银子,也不怕撑死你!” 从二伯的院子里出来,苏瓷又去了大夫人的院子。 院里的丫鬟进去通报,大夫人出来得很快。 看到苏瓷时,她脸上的狰狞之色几乎藏不住,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一脸和善地道:“小瓷,这么早找大伯母可是有什么事?” 苏瓷一副纯真模样,说出的话却让人恨不得给她几巴掌。 “我来找大伯母拿银票的,那十五万两不知道大伯母准备好了没有?我怕大伯母亲自送过去辛苦,就自己来了!” 大夫人恨得牙根几乎咬断,还是保持冷静,轻笑着道:“大伯母岂是那种不守信之人,香草,快把银票给九丫头奉上。” 看她这么爽快给了银票,苏瓷猜测肯定有猫腻。 果然,就听大夫人道:“明天,我回永平侯府吊唁,你和我一起去吧!” 第25章 再被盯上 苏瓷一脸关切地问:“永平侯府可是出了什么事?怎么会办丧事?” 大夫人哀伤地叹了口气,拿帕子揉着红肿的双眼,悲痛欲绝地说,“我那几个侄儿个个聪明伶俐,才华横溢,却不知被谁暗害了性命,真是个杀千刀的贱人!” 说完还偷偷观察苏瓷的表情。 苏瓷故作哀恸,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的吃惊之色。 还假模假样地安慰了大夫人一番,并欣然答应去永平侯府吊唁。 她倒要看看,永平侯府搭戏台子,想怎么唱戏?那就拭目以待! 苏瓷又到了二夫人的院子,二夫人李玉兰倒是爽快,毫不含糊就奉上银票。 苏瓷猜测二夫人给银票这么痛快,肯定和昨天马夫害她的事有关系,他们心虚了。 也让苏瓷清晰地感觉到,李家财力的雄厚,或许根本不把这点钱放在眼里。 勾起了苏瓷对李家财富的深厚兴趣和觊觎之心。 等着吧!那些财富迟早都是她的! 空间里又进了三十万两银票,苏瓷的小身板挺得更直了,心情也舒畅了不少。 她去了华福音的院子,往她的手里塞了三千两银票,并告诉她是大夫人的赔偿,让她安心使用。 又和华福音说了一声,要去人牙那里买些人手,就带着小桃出门了。 昨天交代姚嬷嬷买的马车,此时已静静等在大门口,苏瓷让暗五临时给她驾马车。 苏瓷也没有耽搁时间,选了两个丫鬟,两个嬷嬷,五个管事,一个车夫,痛快地付了钱。 留下两个丫鬟和车夫,其它人让小桃带去添置些衣物,直接带回苏府。 苏瓷坐上马车,准备出城。 街对面不远的茶楼上,一个颀长的身影,鹰隼一样的眼睛紧紧盯着下方娇俏的女子,脸上阴狠的表情可怖至极。 他凶神恶煞地对身边的副阁主道:“昨天行动失败,死伤无数,今天万不可再失手!” 男子浑身一颤,“是,属下今日亲自带队,必万无一失。” 崔渊冷漠无情地说:“任务失败,以死谢罪!” “是!属下定不辱使命!” 说完带着一众高手尾随马车而去。 马车上,两个丫鬟跪伏车内,恭敬道:“属下半月,属下摇光,见过小姐!” “免礼吧!” 苏瓷从袖中拿出观音山那个庄子的地契,轻声道:“我想去这个庄子,要多久可以到?” 两人看了一眼这个庄子,互相对视一眼,眼里流露出震惊之色。 苏瓷淡声问:“这个庄子可有不妥?” 半月赶紧回应:“这个庄子原来在殿下名下,现在转到小姐名下,属下只是一时吃惊。” “原来如此!” 没想到百里宸把他名下的庄子也置换给了她,倒是让她意想不到。短短数日,她受百里宸的恩惠颇多,看来欠他的恩情是越来越多了。 同时,心里还有淡淡的喜悦涌上心头,能有一个倾心相付的男人,如此用心地对自己,让她不自觉地心花怒放,笑逐颜开。 马车出了城,行了约一个时辰到了观音山下。 苏瓷指着另一座山最高的地方,“我们不去庄子,去那座山的山顶。” 半月和摇光十分顺从,苏瓷对他俩十分满意。 半月抱着苏瓷,一路借力,轻功运到极致,约一刻钟,就到了半山腰,歇息片刻,又一鼓作气,将苏瓷带到了山顶。 苏瓷站在高高的山顶,凉风冷冽,风吹得头发不停飘扬。 看着下方,有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站在这里,对面整个观音山上可以俯瞰全貌。 苏瓷从衣袖中拿出望远镜,仔细观察对面。 倏然,苏瓷眼睛瞪得大大的,她居然在一处隐蔽又精致的宅院里,看到了苏怜星,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还以为她在江南呢,没想到已经回来了,居然藏在这里,她到底在这里干什么呢?为什么不回苏府? 除非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或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要做。 想到她是毒医谷谷主的传人,就不难猜到,她在做什么了。 肯定是又在研究害人的玩意了吧! 苏瓷决定要把她的东西全部收了,看她还怎么害人。 还有那院子里大片的药田,也不能放过,说不定还有大量珍贵的药材藏在宅子里呢! 来找清平侯府那些现银,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居然找到了苏怜月的巢穴。 那么昨天崔家对她的追杀,到底是大夫人指使,还是苏怜星呢? 苏瓷”嘿嘿“奸笑:想害她,就先捣毁你的老巢! 此时暗七来报,“小姐,有人追上来了,和昨天无情阁的杀手是一伙的。” “来得好!全给我留下吧!” 苏瓷从身边的箱子里拿出三只连发弩,和上百支箭矢,里面还有三把锋利无比的唐刀,一起交给暗七:“给大家发一下,不需要硬拼武功,不需要无为的受伤,直接放箭!” 说话时,脸上面无表情,说出的话更是毫无温度。 暗七带着武器下去后,苏瓷继续观察对面。 她记得银子藏在瀑布后面的山洞里。 最关键是找到瀑布。 她用望远镜把对面一寸一寸巡视了两三遍也没有找到其所在地。 放下望远镜,问半月两人,“观音山你们可熟悉?可知道哪里有瀑布?” 半月想了想,对苏瓷指着对面的一处庄子,“我记得在那个庄子后边,有一个小瀑布,比较隐蔽。” “只有一处瀑布吗?” 半月十分肯定地说,“我确定,只有那一处。” 苏瓷可以肯定,那些银子很有可能就藏在此处。 她把望远镜递给两个丫鬟,教她们使用方法。 两人发现,原本渺小的几乎看不清的事物,此时在这个所谓的望远镜下,全部清晰可见,看得一清二楚。 苏瓷道:“等会,我们就去瀑布那里,然后,再去那个宅子。” 顺着苏瓷手指的方面,两个丫鬟点了点头。 很快暗七来报,人已经全部解决了,一共三十多人。 据活口交代,全部是无情阁的杀手,他们的副阁主也已经死了。 苏瓷说:“那些武器你们自己留着用。还有,可知道无情阁的老巢在哪里?” “不知道。不过,可以派人去查。” “好,找到了我们就去端了它!” 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决定了一个一流江湖门派的命运。 第26章 搜刮山洞宝物 苏瓷被半月带着,落到伏击杀手的地方,看到满地的尸体,她感觉十分厌恶,这些没完没了的追杀,让她的心情很糟糕。 她生长在法律完善的现代,对于杀人是深恶痛绝的厌恶,但现在为了活命,为了自保,却不得不为之。 崔七公子,绝世高手。呵,那就看鹿死谁手了! 穿过血染的脏污之地,苏瓷没有任何停留,带着两个丫鬟向观音山走去。 瀑布在半山腰,半月带着她几个起落就到了附近,摇光紧随其后。 半月在前面领路,沿着崎岖小径,穿过一片茂密的小丛林,苏瓷终于看到了那一帘瀑布。 瀑布从十数米的高处骤然冲下,发出哗哗的响声,仿佛大自然在奏乐。 除了水声,环境清幽美好,让人向往。 瀑布三面都是岩石峭壁,把它掩藏在山坳之间,前面还有一个小密林,如果不是熟悉地形的人,还真是很难找到此处。 苏瓷冷笑一声,慢慢靠近瀑布。 仔细聆听,除了可以听到哗哗的水声,还能听到缥缈的说话声。 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好似近在眼前,时断时续,很不真切。 仔细辨别一番,苏瓷可以确定说话声是从瀑布后面传来。 她知道半月武功极好,鲜少有对手。 吩咐半月:“你穿过水帘,我感觉后面应该是空的,或许里面有人。” 半月看了一眼瀑布,应道:“属下试试!” 说完纵身一跃,冲向水帘。 果然,半月冲进去不见了。 苏瓷屏着呼吸,紧盯着瀑布,耳朵更是仔细倾听着动静,生怕有一点错漏。 半盏茶后,半月飞跃而出,一脸冷肃,“禀报小姐,里面有二三十个侍卫。” 苏瓷淡声吩咐:“影三,带人去射杀,一个不留!” “是,小姐。” 嗖嗖嗖几道身影掠过,冲进水帘,苏瓷怕他们人少吃亏,让半月和摇光也进去帮忙。 不消片刻功夫,几人就回到了她身边。 苏瓷对影三几人道:“你们藏在暗处,小心些,这里离苏怜星的庄子不远,她身边定有绝顶高手,切勿轻举妄动。” “半月,你把我送进去后,出来和摇光一起守在外面。” “是,谨遵小姐吩咐!” 半月把苏瓷送进瀑布后的洞穴,有些担心地问:“小姐,可需留属下保护你?” “不用,你出去吧!在外面等我即可!” 半月虽有些担心,还是乖顺地退出了洞穴。 苏瓷从空间里拿出电筒和无声手枪,一手一个,慢慢往里面摸索。 地面上横七竖八躺着刚杀死的侍卫,个个死相凄惨。四周点着油灯,闪着幽幽的冷光。 如果是胆子小的,在这样的环境里,肯定可以吓掉半条命。 苏瓷拿出手电筒,照亮洞内的空间。 四周除了岩石和油灯,倒也没有发现其它东西,甚至蜘蛛、蝙蝠之类的也没看到。 或许因为这里长期有人呆的缘故吧! 苏瓷缓慢地往洞穴深处走去,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 走了近百米左右,看到一个岔路口,苏瓷先转向右边的石道。 里面的光线更暗一些,苏瓷有手电筒照亮,完全可以看清道路。 又走了几十米,看到一个硕大的石门,厚重又坚固。 她在门的四周到处摸索,希望能找到开门的机关。 左右摸索了好一会,把上下、左右的石头全摸了个遍,也没有发现可以移动和转动的石头。 折腾了好一会,累得气喘吁吁。 难道找的方法不对?苏瓷十分不解。 她坐在门口的石头上,仔细观察,发现门侧边有一个石头的灯座,上面的灯发现淡淡的光。 苏瓷走过去,细细察看,发现灯座上十分光滑,上面更是一尘不染,似乎有经常抓握的痕迹。 她握紧灯座,用力一扭。 果然听到一阵轰隆隆的巨响声,石门缓慢打开。 透着里面昏暗的灯光,苏瓷看到里面金光闪闪,熠熠生辉,让人目不暇接。 里面摆了很多架子,分门别类,摆放得整整齐齐。 架子上,摆放着大量的各色宝石、珍珠、字画、金佛、金观音、玉佛、玉观音、屏风、红珊瑚,各种精美的首饰等,应有尽有。 这里俨然是一个硕大的藏宝库。 苏瓷看的眼花缭乱,欣喜若狂,几乎想跳起来高歌几声,表达自己的喜悦之情。 她快速把所有宝贝收进空间里。 退出这个藏宝库后,苏瓷才转到另一条石道,用同样的方法,把厚重的石门打开。 看到里面的东西,惊得苏瓷下巴都快掉到地上。 里面堆成小山一样的银锭子,苏瓷粗略估计,至少有上千万两白银。 甚至还有一小堆的金砖,苏瓷也估算了下,至少有几十万两黄金。 天呀!她这是发大财了! 好开森! 黄金白银加一起,差不多折合两千万两白银。 苏瓷猜测,这里不仅储藏那个银矿里的银子,应该还有其它地方搜集来的财富,全放置在这个藏宝库里。 苏瓷高兴得眉开眼笑,快速收光了银锭和金砖。 她不仅要收光了清平侯府的财宝,随后还要狠狠地摆他们一道,把他们私开银矿的事抖搂出去。 不知道这次,清平侯府是否还会走上一世抄家流放的老路呢? 这次她有百里宸这个最大的助力,运作得当,甚至可以把整个侯府的人送入地狱。 想想清平侯府那一家子人,表面仁义道德,背后却大胆猖狂,后代子孙个个不成器,坏事做尽,侵占良田,欺男霸女,都是稀松平常的事。 他们有权,有钱,这些事根本不放在眼里,轻松可以摆平,故而,更加有恃无恐,越发猖狂。 这才敢胆大包天地私采银矿,无视国家律法。 为了开采银矿,更是大量奴役农民,致使死伤无数。为了他们的荣华富贵,简直视人命如草芥。 这些人实在可恶! 不杀光,不足以平民愤。 只等林凤凰和朱林好事成双后,她就会捅出这个天大的窟窿,只看能把清平侯府埋进去多少人了。 顺带把永平侯府再埋进去一些人,那就更好了! 苏瓷的如意算盘打得啪啪作响。 突然从拐角的石头后面,冲出来一个精壮的侍卫,他的肚子上受了箭伤,应该是经过简单的包扎,布上面浸满了鲜血。 他拿着一把锋利的长刀,凶狠地指着她,冰冷的声音如索命的小鬼。 “小丫头,既然来了,就不要再出去了!” 第27章 偷袭别院 苏瓷看着男人眼中的凶厉之色,不躲不闪,举起消音手枪,毫不犹豫地开了几枪,然后把尸体收入了空间的角落里。 从山洞出来,苏瓷心情明显愉悦许多,完全被里面的财宝取悦了不少。 她带着丫鬟往高处的庄子攀去,她想去会会苏怜星。 快到庄子门口时,远远看到有好几个高大精壮的守卫,严阵以待。 看他们的身形和精神状态,就知道都是武功高强之辈。 用望远镜仔细巡察,庄子非常大,几乎占据观音山的三分之一面积,甚至有一部分连结到对面的山涧。 院子周围种了许多艳丽的花草,把整个院子装扮得犹如一个美丽的大花园。 中间主楼掩映在鲜花和绿色植物之间,美轮美奂,犹如世外桃源。 苏瓷叫来影三和影四,让他们进庄子去查探一番,如遇危险,迅速撤退,不可恋战。 二人领命前去。 苏瓷和两个丫鬟藏在草丛中,一直盯着庄子。 半个时辰后,影三、影四回来。 影三禀报道:“里面侍卫大约有四五十人,其中有近十个功夫比较高,苏怜星身边一个年轻男子和一个丫鬟功夫最高,与我功夫相当。还有一个老头,住在侧院,功夫在我们之上,但他似乎重伤未愈,我们联手应该可与其一搏。” 苏瓷又问:“苏怜星身边有四个贴身丫鬟,另外三个如何?可会功夫?” “另外三个丫鬟都会些功夫,两个只会些花拳绣腿,一个丫鬟是中等水平,而且会功夫那个丫鬟的功夫路数和无情阁的功夫是一样的,还有一半侍卫也是这个功夫路子。” 原来无情阁和苏怜星早就勾结在一起了,那无情阁多次追杀她,必然和苏怜星有很大关系。 她也不用对这里的人手下留情了。 苏瓷摸着下巴,沉思片刻,问道:“我们如果偷袭,胜算有多少?” “出其不意,用上弩箭,应该有很大胜算!” “好,我带半月两人,再加两名暗卫从正门,你们直接杀苏怜星身边的高手。苏怜星先别弄死,把她打晕就好。不可让她知道我们的身份,切记小心,不要受伤!” 苏瓷扯过身边的箱子,从里面又取出三只连发弩,还有上百只箭矢,转手交给暗卫们。 又拿出两瓶换了包装的云南白药递过去。 等影三几人离去。 苏瓷拿出三个面纱,三人带在脸上,遮住面容,只露出两只眼睛。 走到门口,半月客气道:“我家小姐想见你家主人,请去通报!” “可有约定?” “并无。” “那不能见,世家贵族、王侯将相,要见我家主人的人不知凡几,她可没那么多时间。”说完,一副高傲之态。 苏瓷温声笑道:“我和你家主人是旧识,你去问问她,是否见我们。” 侍卫不屑地说:“经常有人说认识我家主人,还有说是我家主人亲戚的,各种攀附交情的,不胜枚举,不过都是借口罢了。这些借口,已经不新鲜了。” 说完,几个侍卫哈哈大笑。 嘲讽之意满满。 苏瓷也不生气,继续追问:“如果我今天一定要见你家主人呢?” 侍卫们披坚执锐,目露凶光,凶神恶煞地对着苏瓷三人,一副看蝼蚁的姿态。 “半月,请他们赐教几招。” 半月抽出手里的长剑,二话不说就冲了上去,招招狠辣,不留情面。 几个侍卫也不甘示弱,招招毙命,全部冲着取人性命而来。 苏瓷这次才真正见识了半月的功夫水平,她腾挪跳跃,左挡右踢,虽是一对八人,丝毫不落下风,甚至隐隐略胜一筹。 苏瓷对着身边的摇光道:“去帮忙,杀了他们!” “是!” 摇光飞跃上前,对着一个侍卫就下了死手,一剑削掉对方一条胳膊。 又一剑砍上另一侍卫的后背。 半月趁机斩杀两人。 不消片刻,几名侍卫就被斩杀干净。 又有十几名侍卫从院子里冲出来,将两人包围起来。 苏瓷毫不迟疑,弩箭连发,有三人应声倒下。 两名暗卫也齐齐发射,对面的侍卫,接二连三倒下。 如捅了马蜂窝一样,侍卫一波又一波地往外涌。 在一片大肆猎杀之下,一共四十多名侍卫全部斩杀干净。 整个院子里堆满了侍卫的尸体,地面上都被鲜血染红了,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让人几欲作呕。 苏瓷让暗卫留下回收箭矢。 她带着两个丫鬟继续往里走。 里面很开阔,到处有鲜花点缀,环境清幽雅致。 还有亭台楼榭、假山嶙峋,甚至还建了个不小的池塘,里面养着肥美的锦鲤。 整个庄子装修得都十分有格调,犹如人间仙境一般。 苏瓷不禁暗暗赞叹苏怜星确实是非常有品味! 走到一栋精致的两层阁楼前。 此时,影三正和一青衣少年打得难解难分,一个蓝衣少女和影四也是厮杀一片。 在阁楼的楼梯上,死了两个丫鬟,还有一个受了重伤,浑身是血,痛苦呻吟。 在不远处的空地上,四个暗卫围着一个老者,拼死力搏,似乎力有不逮,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有两个暗卫似乎受了不轻的伤。 老人的胳膊上插着一只箭,否则,暗卫更加不是其对手,可见其功夫之高绝。 苏瓷冷声叫道:“半月、摇光,快去帮忙,用箭射杀!” 看到半月前去,苏瓷心稍安定。 她举起弩箭,先杀了重伤的丫鬟。 又对着和影三搏杀的少年,找准时机,就是五箭连发。 少年轻功卓绝,身手极高,腾空转身,接连躲过几只箭。影三趁机,一脚踢出,少年勉强闪开,影三第二脚再次踢出,踢中少年肩膀,少年从高空落地。 影三紧跟其后,招招紧逼,两人再次战到一起,互不相让。 苏瓷再次寻到机会偷袭,少年小腿中箭,很快落于下风。 看到影三已毫无悬念占据上风,苏瓷又偷袭和影四厮杀的蓝衣少女。 在苏瓷的助力下,影四一个胳膊受了些轻伤,将那个少女斩于刀下。 影四迅速加入影三的对战中,二打一,少年又受了伤,完全不是对手,渐渐毫无招架之力,但他誓死抵抗,坚守在阁楼附近,不肯逃跑离去。 最后在影三、影四两个绝顶高手的合力围剿之下,全身是伤,筋骨尽碎。 临死前仍拼死抵抗,用尽最后一分气力。 死前,仍双眼紧盯阁楼,死不瞑目。 苏瓷看到少年拼死护主,倒是略有几分动容。 只是各为其主,为虎作伥的人,不值得同情。 第28章 大收获 看着少年死不瞑目,无比凄惨,却未求饶,未逃跑,苏瓷不禁动容,淡声吩咐:“找个风水好的地方,把他厚葬了吧!” 她抬头一看,那位老者果然功力深厚,战斗经验丰富,以一抵八,仍在顽强抵抗,且并未落下乘。 影三和影四也加入到与老者的搏杀之中。 苏瓷站在边上,继续寻找下手的机会。 老者一看这么多人打他一个,哇哇大叫,“你们不讲武德,以多胜少,胜之不武!” 叫完,一边吹胡子瞪眼,一边加大手上的功夫,全力以赴。 眼神一瞥,看到一个小女娃还拿着弩箭准备偷袭,勃然大怒。 他大声怒骂:“你们这帮小娃子,真是欺人太甚,还想偷袭,简直太坏了。老头子我二十年不出山,没想到现在的小娃娃都坏得掉渣。” 说完突然暴吼一声,内力强劲输出,逼退众人,一个轻功飞跃,眨眼间落到苏瓷身边,一只手掐住了苏瓷的脖子。 满是皱纹的老脸凑到苏瓷面前,气呼呼地说,“小丫头,心够狠的呀!一出手就杀光一个庄子里的人。” 苏瓷虽然感觉呼吸困难,喉咙生疼,也没有求饶,只是平静地说,“是他们一直在追杀我,从昨天到今天,派出一百多人,如果不是暗卫保护,我的尸体早已经凉透了。” 老者手上松了一些,疑惑地问:“他们为何要杀你。” 苏瓷看老者并非不讲道理的坏人,解释道:“这里的主人,是我的堂姐,她的妹妹欲害我性命,毁我清白,最后自食恶果了。” “可能他们高高在上,欺负人惯了,吃点亏就忍受不了,然后就找无情阁数次对我进行追杀,我可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老者伸出手指,摸上苏瓷的脉搏。稍顷,才道:“果然是没有半分内力。” 老者又问:“那你不能让你的人再打我,我只是来求医而已,和庄子里的人可不是一伙的,你们这是误伤,是迁怒,知道吗?” 苏瓷重重地点了点头,一脸真诚地说,“好,大家都是误会,我们停战!” “好!算你这小丫头识相,如果不是老夫旧伤复发,你们这几个娃娃岂能奈何我?” 苏瓷识趣地连连称是。 感觉这个老者有点“老顽童”的感觉。 老人放过苏瓷后,又问:“你的堂姐被打晕了,在阁楼的房间里,你会杀她吗?我还指望她给我看病呢!” “老人家什么病?治疗效果如何?” 老人摇了摇头,垂头丧气地说,“来这里一个多月,天天喝药,也没有明显的好转。” 老人明显非常失望。 苏瓷诱惑道:“你如果愿意跟我回京城,我手里有一种药,一点也不苦,效果应该很不错,可以给你试试!” 她的空间里备了许多现代的伤药,效果极为显著,内服和外服的,都有不少,可以找出来给他吃些。 也算是这次误会的赔偿吧! 如果能和一个绝顶高手交好,总归是一件好事。 老者半信半疑。 苏瓷鼓动道:“你可以试别人的药,又何妨试下我的药,说不定真治好了你的陈年旧伤,岂不妙哉!” 老者有点动心,最后一脸不情愿地说,“你个小女娃,心眼太多,老夫就怕被你骗了。” 苏瓷言笑晏晏,“你是绝世高手,我只是个没有功夫傍身的小女娃,你还怕我不成?” 这倒也是。 老者略一思索,欣然答应下来。 安排了暗卫清理现场和包扎伤口后。 苏瓷又拿出一个银制的葫芦,里面装满灵泉水,对他们道:“每人倒一小茶碗喝了,有助于伤势恢复,老爷子也一定要喝一碗,不够的话,再找我要!” 暗卫们都点头答应。 百里宸训练的人手,果然很好用。 个个都武功高强,且忠诚,服从命令。 苏瓷感觉分外满意。 她先去看了苏怜星,她仍然昏迷着。 苏瓷让半月盯着,让她至少再昏迷两个时辰。 她先找到苏怜星的制药房,这是个不小的房间,一排排的柜子上,都是些瓶瓶罐罐,里面装的应该是各种成品的药。一个长柜子里摆放的应该是各种毒药,一个长柜子里应该是各种治疗的药。 尤其是毒药的柜子里,种类更加繁多,毒药瓶边上,还放着匹配的解药,每种毒药前面,还写上毒药的名称和症状。 苏瓷连药柜一起,原原本本的收入空间,单独摆在空间里。 墙角还有一个小金属柜子,上了锁,苏瓷把锁给切断,暴力开锁。 打开一看,里面是《医经》上下两册,《毒经》上中下三册,还有不少记录疑难杂症的医书,摆满整整一个柜子。 苏瓷自然看出这东西的价值,赶紧收起来。 穿过制药房,连着一个不小的药库。里面百年人参就有几十支;还有灵芝,都是品相极好的。天仙雪莲也有三朵,石斛有一柜子,何首乌也有一大柜子,三七,鹿茸..... 很多苏瓷叫不出名字的药材,都是满满药柜的。 苏瓷毫不客气,连同药柜一齐收进空间里。 又往里面走,是一个更大的仓库,里面是各种普通药材,堆满了各个凹槽,十分随意。 只要看见的,全部被苏瓷收入空间。 通过那条连着另一座山的凌空铁索桥,那边是一个人造的大山洞。 有几个侍卫守在门口。 苏瓷悄悄靠近,用无声手枪把他们挨个解决掉。 打开石门,里面堆积如山的各种珍宝,绝版字画,古籍,珍贵首饰等,应有尽有,仅仅金锭银锭,就占了三分之一个山洞,还有一大箱子的银票。 苏瓷全部收入空间。 看来这些年,苏怜星利用毒医谷圣女的身份,敛了不少财富。 不过,这些现在都是她的了。真开心! 等苏怜星发现宝贝不见时,肯定会哭死吧! 苏瓷一路走,一路收,把整个庄子里值钱的东西,全部一扫而空。 发现一个大粮仓,苏瓷也收了。 连药田里,那些新鲜的药材,苏瓷也全部收入空间。 虽说空间里不能种植,但她可以先带回京城,再考虑卖掉,也是不错的主意。 就是不能留给苏怜星这个坏女人。 东西全部收完,苏瓷召集暗卫们准备打道回府。 临走前,苏瓷走进苏怜星的房间,她还在昏迷着。 苏瓷支走半月,从空间里拿出剪刀,把她的一头秀发全部剪得坑坑洼洼,就像狗啃的一样。 最后,苏瓷还叹气道:“再漂亮的女人,没有头发以后,也丑得不堪入目!” 第29章 征 服 苏瓷带着两个小丫鬟回到苏府时,已过了晚餐时间。 华福音在院子里转来转去,焦急万分,看起来好似等了很久。 看到苏瓷回来,她喜极而泣。 把苏瓷紧紧抱进怀里,十分担忧地说,“你这孩子,怎么又这么晚才回来?” 苏瓷反手抱着母亲,在她怀里撒了会娇,就好像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 看到这一幕,身后的两个丫鬟感觉十分诧异。 这还是那个在外面狠辣果决的小主子吗?这简直就是一个不谙世事的,略带青涩的小女孩,脸上的纯洁和绝色,出奇的统一。 简直反差太强烈了。 这也让她们意识到新主子并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以后切不可轻慢。 听说苏瓷还没有吃晚饭,华福音准备让小厨房张罗。 苏瓷拦住了她,自己则走进厨房,准备亲自动手。 厨房里今天倒是肉类和菜蔬都十分齐全,尤其是肥美的鸡,居然有好几只,且都杀好清洗干净了。 可能是华福音这两日手头宽裕了不少,又心疼女儿晚回家,特意准备的吧! 母亲爱孩子的心思,就是在一点一滴的细节中表现出来。 从空间里拿出一大盘炸鸡腿,一大盘羊肉串,又将厨房里的鸡和鱼,放入空间里,换出五只烤鸡,拿出两份烤鱼,一份鱼汤,以及一大份鲜美的羊肉汤。 这些食物被苏瓷放入空间时,都是热乎乎的,拿出来还是新鲜可口的。 从空间里找出一大包干方便面,煮了很大一锅,又将猪肉切碎炒成美味的酱汁,浇在面里,简直好吃得让人直流口水,香味四溢。 又从空间里找出十几个陶瓷杯子,把空间里的珍珠奶茶和果汁倒入其中。 草草准备这些,虽然不算丰盛,也是她的一片心意。 她也想看看古人吃这些现代的食物,会不会征服他们的味蕾,让他们俯首称臣。 叫了小桃和半月进来,将所有的吃食端出去。 这两天,暗卫和丫鬟跟着她,东奔西走,以命相护,她好好地犒劳他们,也是应该的。 当吃的东西端上桌的时候,老者一看到烤鸡,眼神一亮,伸手如闪电就抢走一只,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撕扯和咀嚼声,紧接着响起。 老者边吃边连声赞叹:“好吃,太好吃了!我还没有吃过这么香喷喷的烤鸡,老夫这次京城之行真是太值了!哈哈哈......” 他直接用手抓着吃,毫无半点吃相,拿着烤鸡也不坐在凳子上,直接飞身到一棵矮树枝上,边津津有味地吃,边扫视桌上的其它吃食,眼睛像雷达一样。 半月将方便面分给大家每人一大碗。 暗卫们也都称赞不已,配着烤鸡、鱼汤、羊肉汤,吃得十分满足。 小桃已经吃过晚餐,并不是很饿,则对陶瓷杯里棕色的液体,感觉十分的新奇,她端起来,轻轻抿了一小口,顿时眼睛瞪得大大的,震惊之情溢于言表,脸上霎时绽放出可爱的笑容。 在嘴里咂摸了好一会,才惊呼道:“小姐,这个也太好喝了,我从来没有喝过这样甜甜,芳香四溢的味道,尤其是里面那黑色的圆球,软糯Q弹,嚼劲十足,太好吃了!” 众人听后,每人都去端了一杯喝起来。 接着不断响起大家的赞美声和欢乐声。 老者从树上飞身而下,抢过一杯奶茶,几口就吸溜干净,咂摸咂摸嘴,高声吆喝:“小丫头,快,快,再来一杯!” 接着又让半月给他盛了一碗方便面,也是吃得津津有味,再也不肯离开桌子半步。 这个尝尝,那个吃几口,欢快得如一只采蜜的蜂子,高兴得不亦乐乎! 很快,整张桌子上除了赞美声,就只剩下咀嚼声。 最后,每人吃得都开心又满足。 老者还一副“饿死鬼”没吃饱的样子,吵吵闹闹说还要再喝奶茶。 他的肚子就像无底洞一样,完全填不饱。 其实所有的人里,就数他抢得最厉害,吃的也最多。 苏瓷又给了他两杯珍珠奶茶,才算哄得他停止吵闹。 听说苏瓷明天要去永平侯府参加丧事,可能会有危险。 老者拍着胸脯主动请缨,他明天会暗中保护,任何人也休想伤她半分。 就冲着小姑娘能给他提供这么好吃的东西,谁敢伤她,都休想! 苏瓷也没想到一顿有点潦草的晚饭,居然收服了一个忠诚的吃货高手。 后来知道老者姓周,苏瓷就乖巧地叫他周爷爷。 已经七十多岁高龄了,却仍是精神矍铄,矫健如飞。 吃完饭,苏瓷先召见了那五个管事,其中以一个中年男人王忠为首。 苏瓷对百里宸给她送来的人莫名信任,把自己画的“天下第一楼”的建筑图交给他,并给他十万两银票,让他自明天开始可以找人动工了。 其它的一些铺子,还按原来的经营方式。 日后苏瓷再慢慢整改。 她还提出去江南进货,江南新出了一种蚕丝布,还没有传入京城。 苏瓷派另两个管事,明日可以出发购买一批。这个布运回京城时,刚好赶上天气暖和,可以大赚一笔。 她记得上一世,这个布料很快会风靡京城,一布难求。 苏瓷又拿出一大叠可爱的动物图案,全部摆到华福音和管事们的面前。 她笑着道:“这些图案非常可爱和招人喜欢,可以做到物品上面,也可以绣在衣服上面。我建议,选一个图案,作为我们的店标,以后的产品上面,都配上这个图案。” “其它的图案,你们可以应用到各种产品上面,别致新奇又可爱,会有很多孩子和妙龄女子会喜欢和追捧。” 苏瓷再次提出要建一个“娃娃屋”,以出售可爱、柔软的各种娃娃为主,由华福音和苏姿负责。 估计过不了几天,姐姐就该回来了。 苏瓷走进房间,拿出两三个可爱的现代娃娃玩偶。虽然古代没有柔软适合制作娃娃的布料,但可以寻找类似的布替代,也是可以的。 只要布够软,关键是造型独特可爱,就足以吸睛,就会有很多人追捧。 等到管事们散去。 华福音拉着苏瓷的手,小声问:“瓷儿,你哪来那么多旺铺地契?我看你手里居然有十几家铺子的契书。” 苏瓷拿出两个铺子的契书递给华福音,“娘亲精通做衣服和刺绣,可以开一间铺子,还有一间给你开‘娃娃屋’。” 华福音拿着契书,震惊又喜悦。 第30章 闹灵堂 翌日,苏瓷起床后,让小桃给她选了件素白的衣裙,极为素净,配上她那娇美润白的容颜,如出尘的仙女落入凡间,娇俏可人,让人垂涎。 她脸上未施粉黛,素面娇嫩,白皙的皮肤如婴儿般无暇粉嫩。 女要俏一身孝,果然是有几分道理的。 当苏瓷走出院子时,苏府的丫鬟都禁不住多看几眼。 两个丫鬟也把往日沉郁的深色衣裙换成了素色,她们今天将跟着一起去永平侯府。 走到苏府门口,苏大夫人已经让丫鬟催了好几次。 看来这是急不可待找死的节奏! 苏瓷不禁冷笑。 没想到在苏府门口居然看到了苏含月,她坐在轮椅上,让侍卫把她抬上马车。 看到苏瓷时,她双眼喷火,几欲发疯。 大夫人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抚,她才作罢。 真是身残志坚! 看来,今天是鸿门宴无疑了。 苏瓷和华福音坐一辆马车。 几辆马车浩浩荡荡前往永平侯府而去。 距离并不远,还没到门口,马车就走不动了。 门前车水马龙,拥堵不堪。 马车从大门口,一直排到门外数百米的地方。 看来吊唁的人非常多,毕竟永平侯府在朝中,处于举足轻重的地位,很多人都争相巴结。 很多人面容冷峻、肃穆,成群结队往侯府里去。 永平侯府大门口挂着两个硕大的白色灯笼。 苏瓷盯着看了好一会,才意味深长地笑了。 跟着大夫人,被丫鬟领着径直走进灵堂。 灵堂一片素白,充满了阴冷的氛围,每个人都脸色凝重又悲伤。 案桌两侧跪满了守灵的人,他们全身穿着白色麻衣,低着头,神情憔悴,个个掩面低泣。 几个三十几岁的娇美妇人,虽说丧服着身,仍掩不住一身风华,个个姿容不凡。 如今她们眼圈红肿,面容凄苦,伤心欲绝。 进入灵堂前,苏瓷先去洗净了手,然后一脸虔诚地上了三炷香,鞠躬行礼。 刚行完礼,一个美妇突然冲上来,就要撕扯苏瓷。 苏瓷轻巧躲过,藏在崔淑静的身后。 华福音如老譍护小鸡一样也站了出来。 在场的众人均投来不解的眼神。 苏瓷探出脑袋,故作不解地挑衅:“这位夫人,你我素不相识,突然扑过来,不怕惊扰了贵府公子的英魂?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那个美妇对着苏瓷痛心疾首地一阵哭,然后抽抽噎噎地问:“我儿是不是你害死的?” “因何怪我?你儿是谁?我又不认识。” “你,你......” 半天却说不下去了。 另一个美妇扶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劝慰道:“没有证据的事,不可瞎说!” 苏瓷从大夫人身后走出来,火上浇油地说,“夫人,你莫要看我年纪小,好欺负,就冤枉人。虽说你死了儿子很伤心,让人同情,但这也不能成为你冤枉人的理由啊!” “你儿子死了,让官府查案,我一个柔弱的闺阁女子,可不能被你们毁坏了名声。” 说完后,看着崔淑静,一脸无奈地问:“是吧?大伯母,我看在两家亲戚的份上,前来吊唁,她们这样冤枉我,实在不应该!你给评评理!” 崔淑静没想到苏瓷嘴皮子这么利索。 一下子就调过矛头把永宁侯府的错处摆到明面上,反将他们一军,也让她这个大伯母理亏,下不来台。 崔淑静换上一副温和的面容,打圆场道:“她是崔小九的姨娘,大约伤心过度,认错了人,你不要和她一般见识。我们快出去吧!” 苏瓷也不好过分计较,人家办丧事,闹得太过反而会理亏,这个度要把握好,反正已经反击回去,没有吃亏就好。 好似被人捂上嘴,传来一阵呜呜声。 呵,又是崔渊,这个天生坏种,又在背后使坏。 苏瓷对其厌恶至极。 把苏瓷安顿到休息的厢房,大夫人就不见人影。 苏瓷和华福音百无聊赖地干坐着,偶尔说几句话。 她交代姚嬷嬷和半月寸步不离地守着华福音,切记不要落单,不要乱走动,也不要随意吃东西。 二人连连应下。 这时一个丫鬟来叫苏瓷,说是永平侯几位夫人要见她。 苏瓷顿觉好笑,见她还是害她? 她很好奇这些人会怎么做? 而且她也想趁机收点永平侯府的宝贝,就很爽快跟着丫鬟前去,再见机行事。 来到一处清幽高雅的院子里,里面传来女人的说话声和低低的呜咽声。 苏瓷被丫鬟带着走了进去。 房间布置得富丽堂皇,里面的物品,个个精美,看起来都十分的贵重。 苏瓷一副没见过世面,没见过好东西的样子,逡巡四周。 可能,在她们的心目中,苏瓷是真的没见过世面的。 屋里坐了好几个贵妇人,包括大夫人在内。 她们一副严阵以待的肃穆感。 有点像三堂会审的架势。 苏瓷也不慌。 大夫人看见她进来,赶紧一副很热络的样子,对着几个夫人介绍:“这就是苏瓷,你们看看,我这侄女虽说年纪不大,却长得娇俏可人,惹人疼得很!” 苏瓷也不插话,静静看她们表演。 永平侯夫人过来拉着苏瓷,左右看看,率先开口:“果然是个水灵标致的姑娘,以前没机会见面,现在见着了,总该给见面礼。” 说完从腕间褪下一对成色不错的白玉手镯。 几位夫人也甭管认不认识,纷纷效仿,装模作样地送出见面礼。 苏瓷淡淡一笑,半分不客气,来者不拒,全部当着他们的面收入袖袋中。 几人对视一眼,眼中有凌厉的精光一闪而过。 苏瓷一直很警惕地关注着,那不怀好意的表情,尽数落入她的眼中。 她垂下眼眸,眼中寒光一片。 看来这是暗杀不成,就想其它招数来害她。武的不行,就搞后宅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可真够下作的! 永平侯府这是男女老少全上阵呀! 死了这么多只“狼”,仍无半分悔意,看来是不死不休了! 那就战吧! 她们安排了这么多把戏,苏瓷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不会只站着挨打,不反击的。 她今天也安排了一出好戏,她的暗杀将给她们莫大的惊喜。 只是会死的是在座几位夫人谁的夫君,那完全不是苏瓷关心的事情了。 就看,是他们道高一尺,还是她魔高一丈吧! 鹿死谁手,且走且看着! 第31章 被诬陷偷窃 在一处高高的阁楼上,几位风神俊朗,意气风发的少年汇聚一起,看着下方纯真无邪的少女,纷纷调侃。 “这就是那个被七哥追杀了好几次,仍安然无恙的苏瓷吗?姿容倒是不俗。只是,无情阁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无能了?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都杀不死?” “小十三,不可大意,我们已经折损四个亲兄弟了,不要被她无害单纯的外表欺骗了!” “八哥,你何时如此胆小?不过一个手无寸铁的丫头罢了!绝色美人还没被男人疼宠过,杀了倒是可惜!抓过来做个小妾,解闷倒也不错!” 说完,不怀好意地咂了咂嘴,眼中露出淫邪之色。 “我看这女子只是外貌出众,倒没有什么过人的本领,你们是不是太过耸人听闻,完全是自己吓唬自己!” “今天安排了几场好戏,且看这小丫头如何逃出我们的魔爪吧!” “七哥交代,此女可疑,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否则将会给我们侯府带来莫大的后患,大家切不可心慈手软,给侯府招灾惹祸!” ...... 几人毫不顾忌地评头论足,岂不知,在上面的房顶,一个绝世高手的老者,轻轻撇了撇嘴,心里暗骂:果然是一群卑鄙无耻的乌合之众,这么多人算计一个小女孩,难怪惹得那丫头毫不手软地杀人还击,且看这几人的小命还能活几天吧! 从厢房出来,苏瓷担心华福音被人暗算,跟着丫鬟赶回她身边。 刚坐下不消片刻,永平侯夫人就带着刚才的几个夫人,迫不及待地追过来。 一进门一个娇艳无双的夫人就冲到苏瓷面前,指着她的脸怒吼:“你这丫头,竟是如此贪心!我们看你可怜,都送了见面礼,没想到你这个眼皮子浅的东西,居然还偷了我祖传的极品暖玉玉佩,实在太过分了!” “就是!你怎么可以这样,实在太贪得无厌了!我们初次见你,动了恻隐之心,怜惜你没有个像样的首饰,于是送了昂贵的首饰给你,没想到你却贪心不足蛇吞象,居然敢偷东西!” 厢房里休息的另外三个夫人侧目而视,脸上露出鄙夷之色。 还有一个夫人趾高气扬地说:“怎么会有这种人,太丢人现眼了!” 华福音站起来,挡在苏瓷前面,斩钉截铁地说:“我的女儿性子纯善,品质高洁,绝不会做那上不得台面的事,你们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那就是污蔑!” 苏瓷不动声色,且看她们继续唱戏。 想诬陷她偷东西,那简直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不自量力! 绝对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既然他们如此盛情,她自然却之不恭,岂会不笑纳? 以为偷偷塞个玉佩到她的身上,可以抓住她的把柄? 岂不知,她有空间,再多东西也栽赃不到她的身上,谁想从她的空间里找出东西,那简直是痴心妄想! 还没有来得及收永平侯府的财物,没想到他们先陷害她偷东西,这是在逼着她尽快收宝贝的节奏呀! 她笑眯眯地站起身,轻声道,“我并没有看到夫人的玉佩。” 夫人故作伤心失望道:“你,你这孩子怎可如此抵赖?以为拒不认账,就能逃脱盗窃之罪?” “刚才那个厢房里,只有你一个外人进去过,不是你,还能是谁?” 另一个夫人附和道:“就是,我们几人只见过你一人,你去过之后,玉佩就不见了。如果是其它东西,你偷了也就罢了。你可知道那玉佩何等珍贵?它在李家传了数十代,数十万金也不换。” 好,太好了,越珍贵越好呀! 反正已经是她的了。 苏瓷不疾不徐,淡淡道:“不能因为我去过,就认定是我拿了玉佩吧?俗话说,捉贼捉赃,捉人拿双。你们说是我偷拿了玉佩可有人证?还是有物证?” “现在玉佩已经不见了,你的嫌疑最大,除非让我们搜身,才能消除对你的怀疑。” “对,必须搜身,这么珍贵的玉佩不能便宜她!” 崔淑静走上前,拉着华福音的手,柔声道:“三弟妹,你快劝劝小瓷,那玉佩实在贵重,我也不能偏袒她,你快让她交出来吧!大家都是亲戚,不要闹得太难看!” 呵呵,这是偏要将偷东西的帽子扣到她的头上吗? 华福音态度十分坚定:“我的女儿绝不可能做这么卑劣的事情,你们几个大人无凭无据,污蔑一个小姑娘,也不知道羞得慌!” 崔淑静继续挣扎,“三弟妹,你这样包庇自己的孩子,只会落人话柄,你知道吗?” “那就报官吧!请官府来处理这件事情!”苏瓷淡淡道。 听了这话,几位夫人虽然震惊,但也没有丝毫心慌。 永平侯夫人一脸和善,“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主要是丢失的东西实在贵重,我们才不得不找你要个说法。” 一个中年妇人听到侯夫人发话,附和道:“你这个小丫头,人家客客气气和你讲道理,你却咄咄逼人,毫不敬尊长,这样的人,真是少见!女儿做了这么丢人的事,母亲不教育责骂,净想着开脱和包庇,真是够极品的!” 还假模假样地对身边的女儿道:"你以后可不能像她们这样丢人现眼!偷人家东西,还蛮不讲理,骄横跋扈。” 苏瓷走过去,二话不说,对着她的脸就是“啪”的一巴掌! 那妇人捂着脸,震惊当场,指着苏瓷,“你个小贱人,大胆!你可知道我是谁?......” 大夫人站在边上心里暗暗叫好:打起来,快打起来! 她希望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苏瓷的眼神犹如利刃,似要将面前的妇人凌迟处死,“你母亲把你养这么大,除了没长脑子外,还只会仗势欺人吗?” 妇人看起来柔弱,也激起了火气,“你这个没教养的小贱人,你说谁没脑子?” 苏瓷不客气地回嘴:“你才是贱人,你全家都是贱人!你母亲给你生了脑子,就是让你冲在前头给人当枪使的?” 妇人这时也觉得自己有点冲动了,仍是不甘示弱:“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什么事实?你看见了?还是捉到了?随意乱说,就是污蔑!大家说不清楚,争论不出个结论,那就报官!” “我既然敢说报官,自然行得正,坐得端,不惧人言,你敢吗?” 第32章 陷害第二招 永宁侯夫人嘲讽道:“你当真敢报官?我们侯府也不愿冤枉人,那就报官吧!” 本来还有点胜券在握,现在看到苏瓷也是信心满满的样子,反而有些摸不到头脑了。 难道玉佩真的不在苏瓷身上?那玉佩去了哪里?如果把那么贵重的宝物弄丢了,不光二房陈夫人要受到惩罚,恐怕她也落不到半分好,少不得被一顿数落和责难。 崔四夫人道:“我刚才还在门口看到京兆府王大人,不如请他过来,当着他的面,把这件案子断个清楚明白。” 看来她们真的有点胸有成竹、理直气壮呢! 苏瓷也有点迫不及待想看到,她们偷鸡不成蚀把米的难过神情,一定非常有趣! 只是这时候,又进来了两个男子,面容都极为出众,尤其是前面的男子,给人一种风流倜傥,清隽如画之感,那尊贵的气质,使他的容貌越发鹤立鸡群。苏瓷很快认出,这个就是齐王百里丰。 他的容貌甚至站到百里宸的面前,也不会落于下风。只是,百里宸身上的硬气,刚毅,他是半分也没有的。 表面看着齐王温润如玉,潇洒风流,但其实这个男人最是腹黑狠毒,虚伪做作,只会背后做些算计人,见不得光的事情,和崔渊一般,如那阴沟里的老鼠上不得台面。 而他身后的男子,长得也是英姿勃发,丰神俊朗,在崔家儿郎里,算是最出众的一个。只是他脸上的阴鸷狠厉之色,毫不掩饰,让人看到他,就会惧怕不已。 两人皆是人中龙凤,引人注目。 他们后面还跟着几位忠诚的追随者。 两人进来后,齐王笑着说:“这里好热闹!” 众人受宠若惊,皆恭敬向齐王殿下行礼。 看到这两人,苏瓷眼里的仇恨差点掩藏不住,她垂下眼眸,把眼里想要刀了二人的疯狂,全部遮住。 很快王大人被请了过来。 听完大家对事情前因后果的讲述,王大人轻笑道:“此事确实证据不足,如果只搜查苏九小姐一人,实在说不过去,不如在座的各位夫人小姐全部搜身,以证各位清白!” 苏瓷听后,颔首赞同。 只是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如果我身上搜出来玉佩,我愿意受到任何律法规定的惩罚,但如果找不到玉佩,所有冤枉我的人,不仅要乖乖地跪下给我磕头,还必须每人赔偿我十万两银子的名誉损失费。” 崔二夫人道:“你是想钱想疯了吧!” “不是你们信誓旦旦,口口声声说我偷了东西吗?怎么,现在又没胆子了?那你们对我刚才的行为就是污蔑,我可以请求官府给我一个说法。” 几位夫人对视几眼,她们完全处在进退两难的境地,又悄悄看向齐王百里丰,齐王轻点了下头。 苏瓷注意到这个小细节,猜测这次的陷害,不仅崔家人参与了,或许齐王也是知情的,也并不无辜,他此次过来,必是永平侯府的帮凶。 最后约定由齐王和王大人作为见证者,正式生效。 苏瓷率先走到屏风后面的隔间,接受王大人指派的两位嬷嬷的搜身检查。 两位嬷嬷上下前后在她身上仔细摸索了好几遍,却一无所获。 出来后向王大人复命:“大人,苏九小姐身上没有玉佩!” 这句话如清水入了油锅,瞬间沸腾了。 永平侯府几个夫人听后,都是不可置信,苏二夫人声嘶力竭地怒吼:“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你凭什么这么肯定玉佩一定在我身上?难道是你偷偷放到我身上的,才会这么有把握?”苏瓷咄咄逼人地追问。 崔二夫人,被问得哑口无言,瞠目结舌。 崔家几个夫人也绝对不相信。 那块玉佩明明是她们偷偷塞到苏瓷腰间的。 丫鬟说,她从明心院出来,直接来了这里,且一路上也有暗卫和丫鬟盯着她,她根本没有机会转移玉佩。 那么,现在玉佩为什么不在她的身上呢? 玉佩又去了哪里?难道说真的丢了吗? 这下可就损失惨重了! 几位夫人窘迫不已,说不上话来,还气得面红耳赤。 苏瓷逼视几人,催促道:”现在轮到你们搜身,自证清白了!“ 几位夫人小姐无奈,只好接受搜查。 两个嬷嬷全部搜查完毕,丝毫没见玉佩的影子。 现在大家都十分诧异,那块玉佩到底去了哪里? 苏瓷漫不经心地淡笑道:“我现在怀疑,是你们自导自演的一出戏,自己先把玉佩偷偷藏起来,然后诬陷于我。” 字字铿锵,落地有声。 “你胡说八道,我们才不会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那可说不定,我可不相信永平侯府的人的品性。我去灵堂吊唁时,你们诬陷我一个弱女子是杀人凶手;现在又集体冤枉我偷东西。我实在不敢恭维你们的所作所为。高门大户如果都是如此阴险狠毒,谁又敢来做客?谁又敢和永平侯府交往?一不小心就被你们坑死了!” “别的什么也不说,先把我的名誉赔偿给我吧!我幼小的心灵,在侯府受到莫大的摧残,这点补偿,不足以弥补对我的伤害。” 说完,还一副痛苦地捂着胸口。 永平侯夫人一听说每人赔偿十万两白银,如割肉般痛苦不堪。 她看向齐王:“殿下,玉佩确实丢失了,我们并没有故意冤枉苏九小姐,侯府也是损失巨大,毕竟那块玉佩价值不菲。” 百里丰温声调和:“既然大家都是亲戚,又都是误会,此事就此作罢吧!” 苏瓷觉得这位齐王殿下也甚是有趣,慷他人之慨,能做得这么明目张胆,真当别人都是傻子?别人都怕他吗? 她咯咯地笑出声,嘲讽意味十分明显。 苏瓷笑完,对着齐王毫无半丝恭敬之意,“世人都说齐王殿下英明神武,诚实守信,可是今天看到殿下的所作所为,让我真是大开眼界,才知道传言误人。” 齐王瞬间被她嘲讽得面容发青,他冷眼怒视苏瓷,企图用气势压迫她,以权压人,使她屈服。 苏瓷完全不为所迫,仍然道:“人要脸,树要皮,没想到一个个都是有脸面、有身份的人,做出来的事,会这么不要脸不要皮,说话比放屁还不如。” 永平侯夫人指着苏瓷,怒目而视:“你,你粗俗不堪......” “粗俗,总比不要脸的好吧?人没有脸皮,何以为人?” 第33章 搜刮永平侯府 大家都没有想到,苏瓷这么胆大妄为,居然对着齐王殿下,也敢如此放肆,完全不留半分颜面。 给她压迫,却还不屈服,真是软硬不吃,是个非常难啃的硬骨头。 齐王收起笑容,一脸阴冷:“怎么?本王好心给你们说和,解决矛盾,还不乐意?” 苏瓷反唇相讥:“殿下慷他人之慨,把我的银子一句话就轻飘飘地抹掉了,还让那些做亏心事的夫人们都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殿下,你的算盘珠子都崩我脸上了,你真以为我是傻子吗?任人戏耍!” “而且殿下还想以权压人,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不吃这一套。你们今天敢不履行约定,我敢保证你们都会后悔自己今天的决定。” 说话铿锵有力,寸土不让。 崔渊看到苏瓷强硬的态度,又见她年纪轻轻,小小的身体里却迸发出巨大的能量,犹如英姿勃发的战士,也是感觉不可思议! 让他实在迷惑。一个胆小的闺阁少女,突然变成了胆大包天,巧言善辩之人,连齐王都敢针锋相对,毫不退让和妥协。 和他调查到的关于苏瓷的资料完全不符。 难道真因为含月在清平侯府的陷害,让她奋起反抗,性格巨变,故而脱胎换骨? 正当他陷入沉思时,又听苏瓷说:“崔家四个夫人,加上大伯母,还有刚才指责我的两位夫人,一共是七人,那就是七十万两。齐王殿下你既然口气这么大,又这么喜欢慷慨解囊,做好人好事,不如就帮帮她们,好人做到底,替她们把赔偿款还了吧!” 齐王怒不可遏,大声回击,“又不是我和你约定的,凭什么我要帮他们还银子?” “你不帮他们还银子,凭什么刚才说银子算了的话?凭你势大?还是凭你脸大?” “苏瓷,你放肆,你可知道我是谁?” “知道啊!那又如何?因为你是齐王,就可以胡作非为,说话不算话?所谓的主持公道,就可以无视律法,随口胡诌?大庭广众之下,你作为见证者,却偏袒一方,你这样不觉得可耻吗?......” 苏瓷巴拉巴拉一大堆,把齐王说得一文钱不值。 气得齐王面红耳热,暴怒道:“你就不怕本王杀了你?” “怕呀!可是我这个人要钱不要命!而且有了钱,不是还可以买命吗?你倒是提醒了我,我可以用这笔钱请大量武功高手保护我,这样命不就保住了吗?” “而且,殿下这么明目张胆地狂妄胡来,就不怕毁了自己的一世英名,使支持你的拥趸认为你是个斤斤计较,德行有亏、不堪大用之人吗?到时候全部弃你,岂不是因小失大,得不偿失吗?” 齐王面容发青,双眼发狠,几欲发狂,最后深吸几口气,才平息那份疯狂的暴怒。 临走前,还怒不可遏地怒吼:“你给本王等着!” 说完拂袖而离去。 待他走远了,苏瓷冷哼一声,轻嗔道:“小样,和我斗,还嫩了点,等着就等着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不还有百里宸这个最大的底牌吗?” 看到他们最大的依仗齐王殿下,也被苏瓷挤兑走了,再也无人撑腰,几个夫人只好乖乖地各拿出十万两银子。 那两个附和的妇人,没有现银,写了借条,才算了结了此事。 永平侯夫人还要帮崔淑静付十万两银子,更是郁闷得不行。 不仅丢了玉佩,还要赔款,想想就让她们几人差点怄死。 几个成年妇人,居然在一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面前失了手,被落了面子,狠狠地摔了一跤,实在教人不服。 更教他们气愤的是,那块极品玉佩竟然真的丢失了。 这次博弈失败后,永平侯夫人悻悻离去,虽然不甘心,也没有办法。 很快,又有一个丫鬟前来,说苏含月想请她去邀月阁,姐妹两个好好叙话。 苏瓷听到这个话,感觉太好笑了。 苏含月不是恨她入骨吗?居然还找她叙话,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不过,不管什么原因找她,她都来者不拒,正好找机会下手收财宝,根本不需要拒绝。 苏瓷跟着小丫鬟磨磨蹭蹭地走,故意走走停停,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丫鬟虽然没有催促,但也有些不耐烦。 苏瓷才不管那么多,爱怎样就怎样。 还十分好奇地这里走走,那里看看。 苏含月准备暗算她的地方,选的又远又偏僻。 这样也正合了苏瓷的心意。 越远越好,她可以好好逛逛永平侯府,越逛也越欢喜。 她还不着痕迹地问丫鬟永平侯府的布局,不经意了解到大库房和侯府几位夫人宅院的位置。 小丫鬟年纪小,纯真又不设防,问什么就答什么。 路上,苏瓷不经意路过了几位夫人的院子,还故作好奇让丫鬟带她见识侯府库房的庞大。 这样,苏瓷轻而易举将库房和几位夫人房间内的宝贝,全部收入囊中。 到邀月阁时,苏瓷早就收获满满了。 虽然后面还有暗算,但看在那么多宝贝的份上,她的心情还是愉悦的。 刚走进邀月阁,就被几个丫鬟紧紧包围住,逼至墙角。 苏瓷眼中半分不慌,只是嘲讽地看着她们。 苏含月从众人后面,被人推着轮椅走过来。 她看到苏瓷的狼狈模样,猖狂大笑:“小贱人,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你把我害成这样,我绝不会让你好过,一定让你受尽侮辱和折磨,再将你千刀万剐,不得好死!” “想法很不错!只是你要怎么折磨我呢?” “哈哈哈.....小贱人你是不是怕了?我给你准备了四个孔武有力的男人,先让你好好受尽侮辱,成为一个脏污的‘破鞋’,再将你的皮肉一点一点地削下来,让你受尽痛苦死去。” “这就是你当日毁我清白受到的报应,哈哈哈......” 说完,挥手招来四名强壮的粗汉。 呵呵,还真是狠毒呀!也还是上次的老套路。 知道她的阴谋,苏瓷就没有功夫和她继续玩了。 她从空间里拿出那根不起眼的黑色电棍,对着周围的丫鬟和粗汉,就是一通乱打。 每个被她打倒的人,都躺在地上,口吐白沫,再也起不来。 转眼间,那些围攻她的人,全部躺在地上,人事不知。 苏瓷俯视着苏含月,淡淡问:“到你了!你说后面剧情如何发展呢?” 第34章 苏瓷被掳 南宫岐给百里宸包扎好肩膀上的伤口,细心叮嘱:“殿下,这两日切忌碰水,不要动武,防止伤口裂开。” 百里宸冷声催促:“包好了就少废话,本王有要事去清平侯府,你要是不放心,就一起跟着。” 说完,大步流星地往外面走去,一副十万火急的样子。 门口早安排了马车,百里宸坐上马车,轻吼一声:“走!” 马车风驰电掣地狂奔而去。 到了永平侯府,百里宸黑着脸就往里闯。 刚才暗卫报告说,苏瓷来到永平侯府连番遭到责难和陷害,他现在只想冲到她的面前,确认她仍然安然无恙,没有受到半分伤害。 对于周遭打招呼的各色人等,他连个正眼也没给,只略微颔首示意。 刚踏进外院,就在路上遇到一个妙龄女子。 其容貌堪称一绝,正好站在一棵绽放的桃树下,映衬得其绝色的容颜如清冷出尘的仙子一般。 盈盈一握的腰身,柔媚无骨。 冰晶玉洁的皮肤,泛着莹莹的瓷光,让人见之难忘,惹人垂涎三尺! 果然是一位绝色大美人! 长风不禁深吸了口气。 这苏怜星果然不负天人之姿的美名! 长风再扭头细看百里宸的反应,见他毫不动容,才轻轻舒了口气。 “恭迎秦王殿下!” 女子声音婉转动听,如山间清泉,敲击在人的心坎上,勾魂夺魄。 百里宸轻哼一声,连个正眼也没有瞧过去,径直往前走。 苏怜星花容失色,楚楚可怜,急忙道:“殿下,舅舅命我好生招待您!” 百里宸脸上阴寒一片,双目如利刃,气势逼人,冷嘲道:“永平侯府死了那么多位公子,在丧礼上还有心思让你招待本王?不怕本王凶名在外,把你送去和那几个公子作伴?” 苏怜星脸上霎时血色褪尽,惨白一片。 她哆哆嗦嗦一副弱不禁风之态。 欲言又止,如霜打的娇花,破碎的美感,惹人怜惜。 在拿捏各色男人方面,她是自信的。 实在不明白,凭她的过人姿色,诱惑、勾引、征服男人,从来都是无往不利,从未失手,可是今天却给了她莫大的挫败感。 其实人有时就是莫名其妙的。 莫名的征服欲陡然升起,让她对百里宸反而升起了志在必得之意。 她实在太想看到这个强大、俊美、冷漠的男人在她面前动情,无法自控和欲罢不能的样子。 征服男人的快感,她想在这个男人身上试试。 想到这里,她的身上重新焕发出妖媚又自信的风采,让人移不开眼。 她悄悄地跟在百里宸的身后,向里面走去。 *** 苏含月目露惊恐,浑身不住颤抖,她完全没有想到苏瓷会这么凶残,这么短的时间就把她的人全部打趴下,她手里那个很普通的棍子,处处透着非比寻常。 自己这次陷害她,不但失败了,又落到了她的手里。 她现在肯定是在劫难逃了。 该怎么办? 她瞬间泪目,惊恐万分,哀声祈求道:“苏瓷,我刚才都是和你开玩笑的,我让丫鬟叫你过来,只是想与你说和,想与你和解罢了。我们可是一家人,是堂姐妹,你应该可以原谅我的吧?” “以前都是我的错,我太娇纵任性,不懂友爱姐妹,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欺负你了,你放过我吧?” 苏瓷听着她的忏悔,不禁气笑了。 这不是也会说人话吗?怎么平时总会像个狗一样地狂吠呢!连一句像样的人话都不会说? 看来,还是什么样的环境,造就什么样的人! 当高高在上时,趾高气扬,当落入尘埃时,摇尾乞怜。 倒也是个识时务的。 见苏瓷不搭理她。 她继续可怜兮兮地祈求:“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妹妹,肯定不会和我一般见识的,对吧?” 苏瓷冷冷地注视着她,看着她像一个狗一样的求饶和祈求,却没有一丝动容之色。 走过去对着她娇好的容颜,就是“啪啪”两个响亮的耳光。 这是一而再的陷害她的利息。 想想原主前世所受的苦难,一桩桩一件件,都和大房的陷害和打压有关,还有前世几个哥哥的惨死,都像噩梦一样缠绕着她,让她没有一刻会忘记。 她必然要将他们这些恶人全部踩进地狱才肯罢手。 正当她准备继续动手时,一阵风吹过,她就晕了过去,完全失去知觉。 躲在暗处的摇光挺身而出,和这个突然出现的颀长男子战到一起。 没想到男子功夫十分强悍,尤其是力道奇大,每一掌每一脚,都有千钧之势,震得她的骨头酥疼,但她仍顽强抵抗,誓死挡在苏瓷面前,寸步不让。 不到一刻钟,她就被男子打倒,又有两个黑衣人冲上前,点了她的穴道,让她再也无法动弹。 摇光这才看清男子,只见她肤色偏黑,脸上有火烧的痕迹,不算很严重。 容貌清绝,仍清晰可见其曾经的绝世风华。 正当他欲走向苏瓷时,影三、影四和暗卫们齐齐现身,保护在前。 男子轻笑:“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暗卫保护,倒小瞧了这小美人,手无缚鸡之力,却可以驱使这么多的高手!” 很快男子就和影三打了起来,让人吃惊的是,男子功夫居然非常高超,和他对战上百回合,丝毫不落下风。 男子内力深厚,轻功卓绝,更是力大无穷,让人招架不住。 男子带来的人也和影四几人打了起来。 很快,院子里刀光剑影,厮杀一片。 在三百招后,影三有些力有不逮,被男子抓住破绽,一脚踢飞,他趁虚飞掠到苏瓷面前,将人抱入怀中,运起轻功飞掠出院子,几个起落,就不见了踪影。 等百里宸带着侍卫到的时候,听完影三的汇报,怒视众人,眼中几欲喷火,他紧握着拳头,几乎要轰飞周围的人。 他更恨自己,来晚了一步,让苏瓷身陷囹圄。 当她身处危险时,他不能及时守候在身边。 更让他始料不及的是,他完全估错了敌人的实力,京城居然还有这样的高手,果然藏龙卧虎! 他冷声吩咐:“让永平侯崔浩和王志给我滚过来!” 话音刚落,两人跌跌撞撞冲进来,匍匐地上,“见过殿下!” 百里宸冲到崔浩面前,一脚将其踹翻,忍着身上伤口撕裂的剧痛,厉声怒吼:“永平侯府胆子倒是不小,大庭广众之下,居然就敢陷害人,谋害人命?你们是想造反?以为可以一手遮天,无法无天了?” “你们简直目无王法,不顾国家法度!” 第35章 逃出虎口 崔浩颤声狡辩:“那些黑衣人和我们侯府并无半点关系,更不知道苏九小姐是从哪里招惹来的这些厉害的角色,我们是真的不知情呀!” 百里宸逼近半步,声音冰寒彻骨,“永平侯府藏匿这么多武功高强的陌生人,你这个主人居然说完全不知情,你以为本王好骗吗?” 崔浩心里有鬼,不敢再多说什么。 百里宸大声吩咐:“长风,调‘龙虎卫’来,包围永平侯府,一只鸟也不许飞出。京兆府王志,限你一日内,给本王一个满意的结果,不然小心你的项上人头!” 长风和王志躬身应下,连连称是。 看到秦王殿下完全处在暴怒的边缘,谁也不敢触他的霉头,乖乖听令便是。 崔浩心有不服,再次辩解:“今天侯府办丧事,人多眼杂,混进诸多贼人,您也不能全怪我们!秦王殿下,我们是冤枉的,冤枉呀!......” 事情闹得这么大,一发不可收拾,这也不是他愿意看到的局面。 百里宸置若罔闻,轻手一挥,一排黑衣人跪伏身前,他冰冷的声音带着肃杀之气,“赶快给本王找人,遇到阻拦者,格杀勿论!” 众人飞身离去。 百里宸又对着身后的俊美公子道:“南宫岐,你帮本王找到她,条件由你提。” 南宫岐十分诧异,到底是何种风华的女子可以让百里宸失控到如此地步?要知道百里宸常年面无表情,如一个冷冰冰、没有感情的人,更不曾对任何女子动容半分。 是什么样的女子使钢筋铁骨的男人,化成绕指柔? 却为了一个叫苏瓷的女子,让他可以提任何条件,这可真是老天开眼,头一遭。 也让他越发好奇苏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居然有这么大的魅力! 南宫岐查看四周,放出一对追踪蹀,然后身轻如雁,随蝶而去。 百里宸握着受伤的前胸,感觉身上的疼痛,不及她心痛的万分之一。 短短时日,那个明媚娇俏的小姑娘就如一阵飓风一般,席卷他的心房,强势闯入。 他不动情则已,一旦动情将如排山倒海般,一发不可收拾。 一旦动情,则深入骨髓。 痛起来,则犹如削骨挖心,痛彻心肺。 当痛苦和自责席卷全身之时,他痛得几乎站立不稳,心里被揪得痛苦难挨,痛不欲生。 *** 一个有点邋遢的老者一路腾挪飞掠,追踪而去。 边飞还边不停地念叨:“小丫头可千万别出事!我也不是故意的!唉!我就是贪吃,去厨房偷了只鸡的功夫,你怎么就被人掳走了呢!你可千万别记恨周爷爷,以后不给我好吃的,好喝的,我可就亏大了呀!” “罪过!罪过!饶恕老夫这次的过失!怪只怪那群不干好事的小王八犊子。等老夫抓到那群小王八蛋,一定抽筋扒皮才能解了心头之恨!” 老者一路追到一个京城中的别院,才停了下来。 此时的苏瓷,已经被弄醒。 狭小的暗室内,两个英武不凡的男子,看着面前娇美弱小的女子,一脸不善。 其中一个眼睛细长的少年,眯着一双狐狸眼,“是你杀了我们的兄弟?” “我又不会功夫,如何能杀了他们?” “你不是有好几个暗卫吗?而且身边的丫鬟功夫也不错!” “那也不可能杀得了你们的兄弟?今天他们护着我,还不是被你们轻松得手了吗?” 两人想想也是。几个暗卫,根本不足挂齿,难道还能杀死那么多无情阁杀手和侯府死士? 这时又有一个少年走了进来,他色眯眯地看着苏瓷,不怀好意地说,“我也相信她根本没有那么厉害。又没有武功傍身,看这娇弱的小身板,都不够哥哥折腾的!” 又上前两步,手指捏着苏瓷的下巴,赞叹道:“常听苏含月妒忌地说你姿容不俗,娇美动人,果然名不虚传!还说你喜欢勾搭男人,现在,哥哥给你勾搭,可好?” 苏瓷几乎想跳起来呸他一脸。 但现在敌众我寡,不可轻举妄动。 她忍住想刀了他的怒火,不动声色地问:“我年纪这么小,不会勾引男人,不如你表妹苏含月,经验丰富,身经百战!” “呵呵,牙尖嘴利!哥哥就喜欢你这样的小野猫,野性难驯,惹人征服。一旦驯服,欲仙欲死都不为过!” 一个紫袍公子出去前叮嘱:“你悠着点,别弄死了!” 说完,两兄弟一起离去。 苏瓷心里不断冷笑,机会这不是就要来了吗? 呵呵,等会让你欲仙欲死个够! 想驯服她,征服她,就这么个烂人,太辣眼睛了,看着都想吐。 苏瓷假装乖顺,一声不吭。 男子等门关上后,迫不及待地想要把那张嘴往苏瓷脸上凑。 苏瓷在床上一滚躲开。 她弱弱地道:“我的手和脚都还被绑着,多无趣!” 男子转睛一想,就过来给她松了绳子。 一边松绑一边道:“我是十三公子,你可以叫我十三哥哥。” 苏瓷咬牙切齿低声应道:“好!我记住了,十三哥哥。” 那声音细听,如索命阎罗的低吟。 手脚可以自由活动后,苏瓷又道:“我口渴得厉害,有没有水喝?” 崔十三见她没有任何功夫在身,丝毫不放在心上。 当他转身的刹那,后心处被强力攻击,他立刻口吐鲜血。 当他艰难地转过身的时候,看到先前单纯无害的少女,此时一脸寒色,眼神骇人。 手里举着个不知名的东西,黑洞洞的小口子正对着他的心脏部位。 他断断续续问道:“这......这是什么?哪......哪里......来的?” 短短几句话,几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少女的声音如鬼魅幽幽传来:“去地狱,问阎王爷吧!” 毫不留情地又射出几枪。 男子身上多了几个窟窿,鲜血如小泉一样从窟窿里汩汩流出,地面很快湿了一大片。 他浑身失力,再也说不出话来,嘴里大口大口往外喷着鲜血。 不消片刻,就死得悄无声息。 苏瓷把尸体收入空间。 细细打量房间,里面很简陋,只有一张床和一张小桌,并无它物。 应该是临时把她带到这里关押和审问。 苏瓷走出房间,并无守卫。 估计是被那两个公子支开了,怕打扰了兄弟办事。 这倒给了她很好的逃跑机会。 苏瓷逃出房间,躲在一处假山后面。 就听到有两个丫鬟急匆匆跑过,边跑边喊,“有人闯进来了,见人就打,大开杀戒,快跑呀!” 很快,别院里就乱作一团。 第36章 双雄对决 苏瓷趁机从别院的一个小门逃跑了。 她并不认识这一带的路,慌不择路,看着有路,就钻进去,一路狂奔。 跑了好一段路,才停下来弯着腰大口大口地喘气,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酸疼酸疼的,再也跑不动了。 刚喘匀一口气,直起腰正准备继续往前走,看到前方站着几个黑衣人。 好似专门站在那里等着她。 这是一条小巷子,几人完全挡住了她的去路,看起来就是很不好惹的狠角色。 看来又是来者不善。 真倒霉,难道刚出狼窝,又要入虎穴?流年不利! 前方那个脸上有轻微烧伤的男子,应该是他们的领头人。 苏瓷一时不解,她真不认识这个人呀! 男子一身尊贵气度,风华无双,料想此人绝非一般人,非富即贵。 她陡然警惕起来,浑身的汗毛根根竖立起来,袖子里也握紧了连发弩。 苏瓷举起连发弩,对准领头的男子,冷声质问:“你们是何人?” 男子深深看了一眼连发弩,淡淡道:“不认识,只是路过。” 刚才,暗卫来报,说崔家公子欲对此女行不轨之事,他就有些后悔了,毕竟他再如何丧心病狂,也不会去做毁普通女子清白的事。 他不该不问青红皂白,不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就答应毒医谷去帮忙抓一个小姑娘。 幸好,他再次返回的时候,看到小姑娘自己逃出虎穴的一幕。 他实在好奇,小姑娘到底有什么本事?可以在层层防守中,没有外援就能逃出来。 还有,那个一向淡漠无情的百里宸正发了疯地找她,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他带着侍卫好奇地跟了一路。 没想到小姑娘完全没有武力,跑了一阵,就快把自己跑死了。 他还以为小姑娘很厉害,才会有劳他这么个高手出马抓人,不过是个娇娇弱弱的深闺女子罢了。 此时只见小姑娘跑得满脸通红,就像熟透的红苹果,透着无限的生机,虽然年纪不大,那张小脸已堪称绝色,尤其眼睛,纯粹又晶亮,闪着异样的光,使整张脸生动无比。 “既然不认识,请让路!“ 男人摊了摊手,闪开半臂身子,轻笑道:“好!” 侍卫也往边上躲了下,让出一条道。 苏瓷并未前行,冷声道:“后退!你们退出巷子。” 男人不解地问:“我们已让路,为何还要退出巷子,姑娘的要求似乎过分了。” “我手无缚鸡之力,从你们几个武功高手身边过,你们暗算我怎么办?我可毫无还手之力!” 她今天被暗算了一次,还是小心使得万年船。 男子心中暗叹:果然是个聪明的,想再暗算她一次可不太容易了。 男子无奈,只好缓慢后退,并寻找机会抓人。 既然知道百里宸看重此女,抓到手或许可以成为很有用的底牌。 双方僵持着,几人缓慢后退,苏瓷只略微前进一点,一直拉开与他们的距离,生怕他们出其不意地出手。 那她只有再次受困的可能。 男人眼看小姑娘和他们拉开距离,停止后退,突然如老鹰展翅高飞,向苏瓷扑来。 苏瓷举起连发弩发出几箭,都被他轻松躲过。眼看男子越来越近,苏瓷也殊死反抗,无所顾忌,换上无声手枪,接连发射。 眼看在劫难逃,苏瓷都有些绝望的时候,突然一道人影掠过,冲向男人,和他打到一起。 接着又有几个人影落下,全部守在苏瓷面前,成保护之态。 对着刚才的几个黑衣人虎视眈眈,一脸不善。 长风关切地问:“九小姐,你没事吧?” 苏瓷深吸了口气,把刚才的紧张和害怕,全部压下去。 她专注地盯着前方,没想到百里宸和男子对战上百招,还是无法胜出。 据她所知,百里宸的功夫在年轻一辈中,绝对是翘楚中的翘楚,一般人能接十几招,就已堪称武功高手了。 两人在空中打得轰轰作响,周围的房舍也坍塌了一些。 招数快得如闪电,只看到两个纠缠在一起的人影,时而分开,时而又战到一起。 又对战了一刻钟后,男人飞身撤出战场,淡声道:“秦王殿下果然武功卓绝!” 百里宸落地后,冷幽幽的话吐出,毫无温度,“彼此彼此!寒王殿下也不遑多让!只是没想到寒王殿下居然光临京城,怎么不知会我皇一声?要偷偷摸摸前来?” “还有刚才掳走苏九小姐的人,也是寒王殿下吧?” 苏瓷听到此话,眼中寒芒大盛,大有要吃人的冲动。 她从百里宸背后走出来,欺霜赛雪的面容冰寒一片。 男子双手抱拳,淡淡道:“抱歉,没有了解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帮圣女掳人,差点害了姑娘。改日必登门致歉,告辞!” 说完带着他的侍卫转眼没了踪影。 苏瓷没想到他竟然是大历国的王爷,心里思忖着,这次难道要吃了哑巴亏? 可是他这么高的功夫,连百里宸也只能打个平手,又有谁能奈何得了他? 百里宸转过身看着苏瓷,两眼绽放出惊喜的神采,眼中全是化不开的柔情。 他轻轻一揽,将苏瓷抱进怀里。 担忧的情绪毫不掩饰,紧张问道:“你被掳去了哪里?” 苏瓷就将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然后把那个别院的详细地址也告诉了他。 百里宸冷声吩咐,“你们现在去把别院里的人全部活捉,送交京兆府。” 身后的暗卫领命离去,直奔别院。 当只剩下百里宸和苏瓷时,他把小姑娘抱得更紧了几分,低着头,在她的耳边轻轻柔柔地说:“我很担心你!再找不到你,我就要急疯了!” 苏瓷仰头专注地看着百里宸,他眼里有浓得化不开的担忧和情意。 她的心一下软得一塌糊涂,双手攀上他的脖子,踮起脚尖,把自己的脸靠近他的脖颈,使劲地摩挲着。 两人亲密无间,浓浓的情愫在两人之间蔓延生长。 亲密地拥抱在一起,久久也没有分开。 在一声闷哼中,苏瓷放开了百里宸,紧张地询问:“怎么了?受伤了吗?” “不碍事,受了点小伤!” 苏瓷一脸心疼和紧张,闷闷地问:“你不要骗我,伤了哪里?怎么受伤的?” 百里宸轻描淡写地把昨天出城时,被人暗杀偷袭,肩膀受伤的事讲了一遍。 第37章 外伤缝合术 苏瓷从袖子里,拿出一颗内服伤药,直接塞到百里宸的嘴里,这颗药非常珍贵,价格不菲。 顺便塞了颗止痛药。 并轻声道:“这颗药效果很好,会让你伤口加速愈合。” 百里宸看到小姑娘很紧张他的伤势,心里泛起丝丝甜蜜来。 他喜欢苏瓷紧张他,关注他,包容他,理解他。 他希望以后,他们能携手走得更远,看到她,她就会想到未来,会想很多。 这时,巷子尽头,背着光,走过来一个潇洒不羁的身影。 人未到,声先到。 “怎么不碍事?你和人打架,伤口又崩开了吧?肩膀不想要了,以后要做个‘独臂大侠’吗?” 待到近前,苏瓷见到此人眉目清明,身材偏瘦,说话声音很好听,有点低音炮的感觉。 “秦王殿下终于找到了心心念念的女子!我这不是白忙活了一遭,追到别院也没有寻到人。不知,今晚还能不能赏我两瓶‘神仙醉’解解馋?” 百里宸指着他,对苏瓷介绍道:“南宫岐,著名的药庄神医大弟子。” 苏瓷微笑颔首,算是打了招呼,一听是神医大弟子,肃然起敬。 南宫岐又用不正经的调子,调侃道:“你就是偷走秦王殿下心的女子?果然不凡!” 苏瓷面色红晕升起,脸上热意难消,羞愧难当。 看着眼前虽稚嫩却容貌倾城的女子,南宫岐算是明白百里宸为什么会一头栽进去了。 只是这老牛吃嫩草,是明晃晃的呀! “殿下,现在回府,赶紧给你重新包扎伤口才是正事!” 苏瓷欣然同意,百里宸只好服从。 苏瓷先让百里宸派人去永平侯府,把华福音护送回苏府。 这才和百里宸共乘一辆马车前往秦王府。 马车上,苏瓷的两只柔荑一直被百里宸握在手里,还不停细细摩挲。苏瓷想抽回来,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她现在发现,百里宸虽然对外人一副冰冷无情的样子,在她面前,却有点粘人,这种反差萌,让苏瓷有点很无措,但又无可奈何。 突然想起,之前苏含月外伤时,医师治疗时,根本不得其法,连伤口内的异物也不知道取出来,还害她发热了一天一夜,急得团团转。 也不知道南宫岐的水平又如何? “南宫岐是怎么给你治疗伤口的?” 百里宸十分不解她这个问题,却也老实回答:“就是外伤上面撒上药粉,然后用布缠绕包扎就可以了。” 他也是懂医的,而且医术不错,治疗外伤不是都这样吗? 苏瓷一脸无语。 她从袖子里拿出两瓶云南白药,又拿出一瓶酒精。 想了想,又从空间里搜寻了下,找出两张纸,上面是关于外伤缝针的方法,只是一些图示,还是彩色插图,内行人一看就应该明白了。 她是从一本现代医书上裁下来的。 然后把东西全部交到百里宸手里,细细解释:“我没有学过医,不懂医术。但我曾看到一本书,记录处理外伤的更好方法。里面记载说,外伤如果伤口过大,需要先用酒精进行清洗消毒,然后缝合,这样伤口愈合更快,且不容易感染发炎。” “你可以让军医好好研究一下外伤缝合术,这个在战场上应该有很大的用处,可以减少很多伤亡。” 百里宸听了以后,心情振奋,震惊不已,如果此缝合术当真有效,并大力推广,必将减少大量士兵的伤亡。那对于边关将士来说,将是一个天大的福音。 他握着两张纸细细研究起来。 苏瓷又在空间里找到了医用的手术工具,她没有全部拿出来,只取了一把手术刀,一把缝合镊子,以及缝合针和缝合线,递给了百里宸。 苏瓷本来还等他问关于这些东西的出处时,没想到他却一声也没吭。不知是装作不知,还是对她十分信任。 这样也好,倒省了她解释。 如果编瞎话糊弄他,苏瓷自己也会于心不忍。 但现在就坦白告诉他空间的事,恐怕他也不信,还会觉得是天方夜谭。 这样他不问,苏瓷也不说,大家都留着空间,这种相处方式才最舒服。 这也是聪明人的抉择。 两人针对伤口缝合术又讨论了好一会,苏瓷对此也是一知半解,能获取的理论信息,就都照搬讲给百里宸听,但愿能对他有帮助。 进了秦王府,侍卫们均恭敬行礼问好,老管家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对她的到来,甚是欢喜! 南宫岐先把百里宸带进厢房里重新包扎伤口,苏瓷就在侧房静静等待。 老管家命人上了点心茶水,热情又小心地招待着。 苏瓷对秦王府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虽说简单又单调,但大家对她很友好。 折腾了大半天,苏瓷也确实有些累,就坐在那里静静品尝点心。 许久后,百里宸和南宫岐才从厢房内出来,脸上洋溢着兴奋之色。 南宫歧一出来,就直奔苏瓷,脸上还挂着谄媚的笑容,“九小姐,你还有缝合工具吗?我可以花钱向你买。” 苏瓷淡淡笑道:“可以拿殿下那套工具去仿造,就算是不能做到精度一样,应该也是可以用的。” “那倒也是,但想做到和他那套外观光滑,刀口锋利,还是比较困难的!” 南宫岐垂头丧气,就像一只没有讨到肉骨头的可怜大狗狗。 想想他平时还要照顾百里宸的伤势,和殿下关系也不错,最终还是不忍心。 这大约就是爱屋及乌吧! 苏瓷又拿出一把手术刀,递给他:“你照顾殿下有功,这是给你的奖励!” 南宫岐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拿着简直爱不释手,立刻就拉着管家要去找小兔子练手,学习外伤缝合术。 终于只剩下两人独处。 百里宸走过来,又将苏瓷拥进怀里。 “谢谢你!南宫岐刚才给我缝合了伤口。这项缝合术如果研究出来,推广出去,将造福万民。” “嗯!这样很好!”苏瓷轻轻地应着。 在秦王府呆了一会,苏瓷就要离开,她怕华福音担心。 百里宸把她送回苏府,直到她下马车时,还依依不舍地抱着她,“记得有事让暗卫去寻我!还有,记得有时间要多想我!” 说完后,脸就红到了脖子根。 还眨着漂亮的眼睛看着她,等她回应。 苏瓷也是有些害羞,低低应了一声就跑开了。 互相奔赴的感情,时刻都如掉进蜜罐中,甜得齁人,却又让人恋恋不舍。 情窦初开的每一刻,都是那么让人迷恋和神往。 时时如踩在云端,恍恍惚惚,迷迷茫茫,欢欢喜喜! 第38章 自 责 苏瓷是在离苏府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从百里宸的马车下来的。 从马车下来后,她提着裙子就小跑着往苏府赶。 大门口,华福音正和人说着话,仔细一看正是姐姐苏姿和哥哥苏柏。 欣喜之色溢满脸颊,如一只小鸟般快乐地飞翔。 苏柏远远看到她,就迎了上来。呲着一口大白牙,朗声喊着:“妹妹,你慢点,不要摔着了!” 也不管母亲和另一个妹妹,拉着苏瓷就往苏府去。 苏瓷一直知道这个哥哥和她最亲密,可能两人的性格最相似,开朗又外向。 回到落叶居,半月已经等在院子里,看见苏瓷,赶紧跪下来,泣不成声地说:“小姐,奴婢失职,没有保护好主子,请责罚。” “快起来,怎么说这种话?摇光呢?其它人呢,有没有受伤?” “小姐,摇光伤得有点重,她受了内伤,刚请了个郎中过来看过,不见好。” “快带我去!” 走进摇光的房间,满室全是药味。 摇光躺在床上,闭着眼,一脸痛苦,脸上一片颓败死灰之色。 苏瓷瞬间眼中盈满了热泪,她从空间里翻找,找出内伤药,还有止痛药。 又用一个大杯子装了灵泉水,和半月一起扶着她,哽咽着轻唤:“摇光,很痛吧?快醒醒,快起来把药吃了!” 摇光睁开迷蒙的双眼,泄气地说,“小姐,我伤得很重,你不用再费心思了!” 想到这个忠心耿耿的丫鬟,为了挡在她面前,被寒王伤成这样,她几乎泣不成声,这个仇不能不报,摇光受到的伤害,她一定会讨回来。 这一刻看到姐姐哥哥的喜悦,被见到摇光的重伤,全部冲淡了。 “别说傻话,多重的伤,我都会想办法让你好起来,别担心,先把药吃了!” 两人喂摇光吃了药。苏瓷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她不是医师,吩咐半月去把南宫岐叫过来。 半月迟疑了一会才道:“南宫神医不会来的,他一般只会给王爷和达官贵人看病,其它人都是请府医或外面的郎中看的。” 苏瓷毫不迟疑地说:“你去叫他,他会来的,说不定会跑得比兔子还快呢!” 半月只好快速离去请人。 苏瓷又问候了所有的暗卫,其它人都是外伤,不算严重,只有影三和暗八比较严重些,内伤和外伤都有。 苏瓷拿出三瓶云南白药,又让每人喝了一大杯灵泉水,还给影三和暗八吃了内伤药和止痛药。 等一切忙完,已经过了半个多时辰。 可是她的心里还是有点难受。 他们仅仅跟了她短短时日,却赤胆忠心,而她希望自己也可以为他们付出更多,才不枉费他们以命相护之情。 她跑回自己的房里,在空间里一阵翻找,找出十把特制的匕首,给他们防身用。 华福音看到这些暗卫和丫鬟,为了女儿受了这么多伤,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更痛恨大房和永平侯府了。 看到女儿忙完,华福音就追问今天在永平侯府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瓷就把苏含月陷害她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几人听得惊心动魄,心惊肉跳。 华福音气得额头青筋突起。 她愤怒地骂着大房一家人和崔家人都是吐着信子的毒蛇,一个比一个可恶,尤其是苏含月,腿都走不了路,还一肚子的坏水。 又听说大历的寒王就是掳走苏瓷,打伤摇光的人,苏柏更是气得头顶冒烟,恨不能把人拉来打一顿。 苏瓷看到他义愤填膺的样子,警告道:“寒王陈谨龙和百里宸对战两百招,还不分胜负,功夫极为上乘,哥哥不可轻举妄动,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苏柏听后才压住怒火,偃旗息鼓,打消了有机会干一架的打算,也下定决心以后要更加勤奋地练武。 一家人又聊了好一会,似乎在一起有很多话要说,想想那些糟心的仇家,个个心事重重的。 晚餐的时候,苏瓷去了一趟杂物间,出来找到苏柏,拉着他的袖子,压低声音道:“哥哥,帮我个忙!” “只管说,什么事哥哥都帮你!” “帮我割两个人头,我不太敢动手!” 苏柏摸了摸她的脑袋,疼爱地说,“是哥哥不好,才会让我的小妹妹操心这么多,担负这么多!” 说完冲进杂物间,干脆利落地动手,砍头如切瓜。 苏瓷给他解释道:“这两个人,一个是崔十四,一个是崔十三。两人的身上都是用比较特殊的武器造成的。我不想让更多人看到他们的伤口。头颅就让影四丢去永平侯府。身体哥哥想办法处理一下,不要让人找到和看到。” 苏柏爽快应下,也没有多问什么,对她的维护之意非常明显,似乎只要是妹妹想做的,让他上刀山,下火海,也完全不在话下。 这么好的哥哥,真好! 今天永平侯府敢暗算她,她就再送他们两个头颅,以作回礼。 让他们今天办丧事,明天继续办,今天没哭够,明天继续哭,看他们能有多少眼泪流。 不过,以后哭的日子还在后面呢!多的是机会! 她的报复才刚刚开始,她会把“十八狼”一只只杀死,让他们去地府开茶话会。 尤其是追逐在苏怜星背后,舔狗一样的崔七郎,将是她的重点狙击目标。 哥哥今天送到京兆府去了一只“狼”,已经杀死了七只“狼”,还有两只在别院也被抓去了京兆府,总共已经基本上废掉了十只“狼”。 就算崔家“狼”再多,也经不过这么造,很快崔家就会知道痛苦的滋味,如附骨之蛆般,让他们痛彻心扉。 她不会心慈手软,会拼尽一切的手段对付他们,不然死的就是她的亲人和她身边在乎的人。 今天寒王的事,也给她提了个醒。毒医谷曾经救治了无数人,也和他们之间形成紧密的关系。 这个关系网是强大的,如果毒医谷利用这些关系,想要对她不利,还是会有很多势力,争先恐后地会被他们驱使,寒王不过是马前卒罢了。 以后定然还会有其它势力帮着苏怜星来对付她,她必须要小心谨慎,切不可以为自己有空间,就盲目自大,否则必将摔得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今天被暗算,就是过分自信的原因,幸亏有惊无险。 苏瓷不断反思自己。 这时小桃轻敲门,说道:“小姐,苏怜星来了!” 想到曹操,曹操就到,果然心有灵犀。 且看她又耍什么花招。 第39章 姐妹交锋 苏瓷走出闺房,就看到袅袅婷婷站在光影下的苏怜星。 她确实明媚灿烂,堪称绝色美人,让人着迷。 仅仅是那清绝的面庞,和高雅端庄的气度,再加上毒医谷圣女和凤女的身份,都会使她光芒四射,光彩照人,引得无数皇权贵胄引为座上宾,争相追捧。 苏瓷想到她被剃得坑坑洼洼,乱七八糟的头发,猜测她现在肯定是顶着一头假发,还这么到处招摇,就禁不住偷笑。 不知道假发掉落的时候,会是什么情景呢?苏瓷非常期待。 看到苏瓷,苏怜星一脸关怀地嗔怒:“妹妹今天怎么回事?怎么跑出永平侯府也不和大家说一声,害大家都十分担心!” 看看多会睁着眼睛说瞎话!上来就给她泼脏水,说她自己跑出去的,把永平侯府的责任推得干干净净。 苏瓷不冷不淡地笑道:“这天还没有黑呢!姐姐就开始说鬼话?你的两个表兄不是进了京兆府吗?这事不是明摆着的,堂姐还想赖掉不行?你的舅舅和表兄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你没去打听清楚吗?要不然永平侯府会被包围得水泄不通吗?” 苏怜星没想到她只说了一句话,就被苏瓷“啪啪啪”扇了好几个耳光,简直打得她晕头转向,头昏眼花,脸上更是挂不住,青一阵红一阵的。 苏瓷以前不是像个哑巴一样,半天说不出几句囫囵话吗?大家闺秀不是都极为矜持,说话都只说三分,藏七分,看破不说破的吗?哪有像苏瓷这样连珠炮一样狂轰滥炸,直接上来就挑明硬刚的,一下子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难怪母亲和含月都说现在的苏瓷特别难缠,十分不好对付。 果然如此,还是她轻敌了。 “妹妹是不是误会了?永平侯府和咱们可是亲戚,自然不会做对不起咱们的事。听说......听说这都是大历国寒王所为,和永平侯府有什么关系呢?表哥和舅舅都是被冤枉的!” 看看,眼看着糊弄不过去,泼不了脏水,又拉出寒王这个替死鬼做挡箭牌,真是个有脑子的狡猾之人。 容貌,手段、人脉和才华都出类拔萃,又够心狠手辣,难怪在上一世,在苏府受尽宠爱,又深得齐王爱重,踩着无数人的尸骨,最终一步一步登上皇后宝座。 把原主一家更是踩得抬不起头来。 看来是个非常难对付的角色。 “我又不认识寒王,他有什么理由难为我呢?谁知道是哪个阴沟里的老鼠,在背后阴思鬼祟,偷偷作怪。等抓到尾巴,必将把其扒皮抽筋,千刀万剐!” 苏怜星脸上的笑容差点挂不住,就像被人扒光了身上的衣服鞭笞一样。 苏怜星忍着尴尬,又试探道:“妹妹认识秦王殿下吗?昨天你不见了,他发了好大的脾气,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怎么会认识尊贵无双的秦王殿下?他不过是忠肝义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以前一直听说他爱民如子,不过是,不忍看到子民被强权欺压,纯粹就是打抱不平!” 自己的底牌和“金大腿”,岂会这么容易交代出来? 苏怜星听后,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还是相信几分。毕竟苏瓷原来一天到晚都是躲在院子里不出门,而秦王殿下向来不近女色,或许只是碰巧吧! 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敷衍地道:“祖母说,再过两三日去青莲寺听高僧讲佛,会有很多皇家勋贵都去。家里的嫡小姐,都要一起去的,你和三妹妹好好准备一下吧!” 还对着华福音恭敬地行了福礼,甚是知书识礼的作派。 不过是一个表里不一,和她母亲一样佛口蛇心,阴私狠毒。 苏瓷送苏怜星回去时,突然问道:“我记得姐姐身边的丫鬟不是她们,姐姐的丫鬟全部换了吗?” 苏怜星斜眼瞥了一眼自己的丫鬟,遮遮掩掩地道:“从前那几个丫鬟做事不利索,总是犯错,就换了这几个机灵点的伺候。” “我记得姐姐以前的丫鬟都是才华横溢,有会医的,有会算账的,还有一个厨艺很好的,个个才貌不凡。现在这几个可有什么才艺?” 苏怜星抿着唇,用帕子掩着嘴轻笑:“不过都是下人罢了!哪有什么才艺?不过是识几个字,认几种草药,根本不值一提。” 那副高高在上,施舍人的样子,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让人唾弃不已。 是呀!这是在古代,丫鬟不过是奴才,是下人罢了,主人根本不会把他们的生死看在眼里。 死了就死了,如一条死狗一般,丢出去就算了。 想想那个为了苏怜星拼死反抗,武功卓绝的少年,真为他们感到不值。他们付出了生命,却在主人的心里不留下一点痕迹,如烟似雾般消散了。 有这样的主子,也是他们的悲哀。 可是大家立场不同,让苏瓷放过他们,让他们为虎作伥,也肯定不行的,她又不是圣母,只怨他们跟错了主子! 唉!苏瓷轻轻地叹了口气。 两人站在假山边上,互相试探,互相打着机锋。 你来我往,唇枪舌剑,过了无数招。 回到落叶居,邋里邋遢的周爷爷凑了过来,一脸歉意道:“爷爷今天失误,害你被掳,都没脸回来了,不过想想好吃的烤鸡,还有甜丝丝的奶茶,还是厚着脸皮回来认错。” 苏瓷不禁哑然失笑。 笑着问:“那爷爷下午去了哪里?” “我追去了别院,把那里闹得鸡犬不宁,天翻地覆,把地皮都快给翻过来了,也没有找到你的人影。” 苏瓷猛然想起,她趁乱逃走的那阵骚乱,应该就是周爷爷所为,他其实也算是救了自己。 又接着说,“我闹了别院后,不敢回来,就在外面逗留,没想到后来碰到个脸上有些烧伤的人,我记得影三说就是他掳走你,就和他打了一架。他不是我的对手,被我打伤后逃跑了。” 苏瓷听完,瞬间乐了。 没想到寒王这么快就得到了报应,被周爷爷给揍了,果然是天道好轮回呀! 这寒王真是“霉神”转世,先和百里宸打了一架,又被周爷爷打伤,也真够倒霉的! 想想哥哥苏柏要找寒王算账的事,陡然生出一个念头,如果让哥哥拜周爷爷为师,那离他揍寒王的日子还能远吗? 呵呵,好主意,就这么办! 她一脸讨好地说:“我给周爷爷找个好徒弟,你只要好好教他,我保证你可以吃香的,喝辣的,快活似神仙!” “好!好!小女娃,爷爷应了!” 为了一口吃的,也是够拼的,卖起自己来,也不手软。 第40章 筹建和安排 很快,苏柏被叫了过来,周爷爷对他进行一番严格的考核问询,捋着乱糟糟的胡子,开怀大笑,当即满意地收他做了徒弟。 他是个没什么讲究的人,只让苏柏在大家的见证下,敬了一杯茶,当场喝完,师徒名分就算定了下来。 苏瓷也不想太过张扬,现在仇人不少,个个虎视眈眈,就随便他们。 将来苏柏武功大成,也能给仇人出其不备的攻击。 苏柏顺利地成为周伯年的第三个徒弟。 华福音甚是开心,晚膳也准备得异常丰盛,专挑周伯年喜欢的大鱼大肉准备。 对周伯年也更敬重几分,把他住的地方安排在苏柏的院子里,方便他们师徒交流和教导学习。 南宫岐来得也很快,给几个暗卫都进行了医治,听他说摇光受的伤,还是能治好的,估计需要些时间和珍贵的药材。 苏瓷毫不犹豫地从空间里,把从苏怜星别院收集的珍贵药材取出来不少,还分出一部分用来给其它受伤的暗卫调养身体用。 连南宫岐都震惊她的大手笔,感叹她对暗卫是真的好。 几个暗卫也感动得一塌糊涂,对这个新主人也更加信服了,他们一直以为自己的命卑贱如蝼蚁,从不敢奢望什么。可苏瓷却如此珍视他们的命,这让他们开始憧憬未来。 苏瓷相信,通过南宫岐的治疗,还有她的灵泉水不断加持,摇光的身体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南宫岐还给影三和暗八进行了笨拙的伤口缝合。 后来,在暗七那里听说苏瓷给每个伤者都喝一种神奇的清水,对伤口的愈合效果极好,他就从暗五那里骗走了小半杯,飞奔回秦王府研究去了。 苏柏看师傅不修边幅,邋里邋遢的,身上的衣服又脏又破,和师傅软磨硬泡一番,和小厮一起伺候他洗澡,换了新衣服,简直焕然一新,犹如大变活人。 周伯年一下子变成了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猛一看,还真有点“老神仙”的味道,但看到他那毫不讲究的吃相,和说话时不着调的样子,形象就完全崩塌了,完全不是那回事。 果然,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翌日,晨光明朗,树叶的婆娑声从窗外传来。 斑驳的光影,透进房内,影影绰绰。 苏瓷起床时,天光大亮。 刚梳洗完,华云就来了落叶居。 看见苏瓷笑脸相迎,“这两日妹妹忙得很,一直不得闲,也见不着你的面。” 苏瓷这才想起他们的约定,这两日又是被追杀,又是去吊唁,全抛到了脑后。 华云又把那三四个老实本分的远房族兄,让苏瓷过眼,最后全部留了下来,让他们先去店铺里帮忙,做得好,再提拔起来做掌柜。 华云又从袖袋里拿出一大叠契书,递了过来:“这是这几天在南大街买的铺子,一共三十多间,花了八千多两银子。” 苏瓷又拿出五千两递给他,“继续买,能买多少就要多少,以后这些铺子肯定会升值,能赚不少银子,不要怕投资。” 华云追问她为什么时,她却故作神秘,笑而不语。 信的话,就跟着她一起赚钱,登上她这艘豪华巨轮,享受一夜暴富的快感。 又请来华福音、苏姿、苏柏、王志,以及另外三名管事,针对后面生意上的事和他们交代和分配一番。 “天下第一楼”已开始建造,估计至少需要两个月时间竣工,由华云和王忠主要负责。 “娃娃屋”则由华福音和苏姿负责,还有一个管事辅助。跑腿、招工和改造商铺的事情,都是由这位能干的管事来做。 古代的大家闺秀,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脚不沾地,手不提,走到哪里都有一大堆丫鬟和随侍。 她们不可能像现代的女子那般龙精虎猛,个个都是“女强人”、“女汉子”,干起活来,个个都可以当牛使。 她们矜持,庄重,高贵,只有小小的手拿包才适合她们,更衬托他们的气质高贵和优雅。 苏瓷准备做女子手提包的生意,布制的,皮制的,竹子编织的,这些材质,都可以制作。 大包并不适合广泛推广,只作为搭配。 苏瓷又从空间里拿出几个颜色各异,形状不同的小号手提女包,放置在桌子上,供大家观摩学习。 华福音和苏姿看到这些包,眼神痴迷,欣喜若狂。一下子打开了她们固有又陈旧的观念和思路,给她们指引了一条新的方向。 一旦打破固有的观念,思维就会开阔,创新和制造都将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 大家看着这些精致又好看的包,就像看到无数银票在向他们招手一般,这些都是商机,大大的机缘。 华云和王忠的嗅觉更是灵敏,他们对这项生意极为有信心。 苏瓷提出筹备作坊,她准备就建在“天下第一楼”的附近,几人商量定好后,准备明天就开始施工。 也不用苏瓷多交代什么,华云和三个管事已经主动各自分工。 一个姓李的管事负责建造作坊。 苏瓷准备建一个包包流水作业生产线。 分成几道工序:设计包的款式,由苏瓷提供。皮毛加工,缝制成型,制作样包,批量加工,质量检查。 整个作坊的生产管理,由王忠和华福音负责。 王忠曾经有手工编织和制作金银首饰的经验,手工制作方面根本难不倒他,一口应下这项工作。 招收工人和派人去各处收集各种动物皮毛的事宜,则由另一个管事负责。 一番安排之后,大家各自忙了起来。 苏瓷看大家都满脸喜色,干劲十足,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这时,苏怜星气势汹汹地闯进落叶居,平时的端庄优雅荡然无存,她一脸凶相,凶神恶煞地责问:“九妹妹,你怎能如此恶毒?崔十三不过是一个不成熟的大孩子,和你开玩笑如果过分,你狠狠打他一顿就可以了,怎么能害人性命呢?” 苏瓷冷眼看着苏怜星,听她鬼话连篇,胡编乱造。 仙女的面容,魔鬼的心肠。 在这个女人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让人恶心和唾弃。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在苏怜星的脸上炸开,她感觉半张脸都麻木了,顿时红肿一片。 “姐姐,我年纪比较小,和你开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你应该不会斤斤计较的吧?” 苏瓷一副纯真无害,还忽闪了下大眼睛。 简直气死人不偿命。 第41章 自取其辱 苏怜星简直气急败坏,她怒视着苏瓷,“你怎么能打人,难道我讲的不对吗?” “当然不对了!姐姐这张嘴可真不是省油的灯,黑的也能说成白的,真不负才女的盛名!原来这么多年姐姐拜名师四处求学,就学了这些颠倒黑白的本事,连基本的礼义廉耻都没有了吗?” “你也是个女子,当知道女子清白大于天,可是崔十三这么多年祸害了多少良家女子,姐姐可曾了解过?你所谓的开玩笑就是毁女子清白这等大事的话,那姐姐可真够无耻的,简直是非不分,眼盲心瞎!也希望哪一天姐姐被人毁了清白的时候,不要伤心难过才是!” 苏怜星被苏瓷骂得面红耳赤,哑口无言。 她心里自然清楚崔十三是什么德性,但她肯定不会承认的。如果认的话,那永平侯府的脸面将何存?连带着她自己也会丢尽颜面,被人鄙视! 只是这些表哥在外面再怎么蔫坏,心却都是向着她的,这些年对她的支持和帮助都不少。 昨天也是她安排表哥们对苏瓷胡作非为,现在崔十三死了,还有两个表哥在监狱里,舅舅他们肯定会对她心怀不满和责怪。 她这才冲动之下,找苏瓷兴师问罪,也是想找苏瓷的麻烦,给她更多的难堪罢了。 却不想,苏瓷不仅把她骂得狗血淋头,还动手打她耳光,她又如何能忍受? 苏怜星气得咬牙切齿,捂着越发红肿的脸,大声怒吼:“作为女子,要温顺知礼,你怎么可以动手打人呢?我是你的姐姐,说你几句怎么了?” “我是被姐姐的荒谬言论气得手滑了,一不小心就滑到了姐姐的脸上了,姐姐可别介意啊!” “至于姐姐说的温顺知礼,你看看你母亲那一天到晚‘河东狮吼’的凶恶嘴脸,还有苏含月那时不时发疯发怒,如疯狗一样,动不动责打和辱骂下人的样子。你先管好她们,再来和我说温顺知礼,不要说一套做一套,对自己人一套,对其它人又一套,糊弄谁呢?” “还有,我听说昨天晚上还从苏含月的院子里丢出来一个奄奄一息的丫鬟,事情闹大了,小心吃不完兜着走。到时,你们的脸面可就一文不值了!” 说完,苏瓷不再搭理她,忙活自己的事,她还有好多图纸需要画呢!要赶紧画出来,没有图纸,后面的很多事情都无法正常开展。 苏怜星没讨到便宜,又见自己不受三房待见,只好讪讪离去,临走前,眼睛迸发出恶毒的光,如吃人的怪兽。 等她走了,华福音笑骂道:“果然歹笋出歹竹,崔家养不出一个好东西。以前看她温温柔柔的,说话也细声细气,长得又绝色倾城,没想到还是看走了眼,原来是这么个玩意!” 苏怜星的真面目,总算是让母亲、哥哥和姐姐看清楚了,她的伪善的脸皮,总算是撕了下来。 想起从苏怜星的药园里摘的药材还没有处理,苏瓷把它们从空间里全部移出来,让华云和苏柏找了好几个大车,运出去卖掉换钱。 整一日,苏瓷都呆在落叶居,一边画图,一边和半月照看着摇光的身体,她今天在灵泉水的滋养和药物的调理下,看起来精神好了不少。 想到明天,林凤凰要出阁了,苏瓷脸上的喜悦之色简直遮掩不住,等他们成亲之后,原主和林凤凰、朱林的恩怨,也该彻底做个了结。 苏含月则以伤势严重,不宜婚嫁为由,一直拖着。 朱府不敢得罪秦王殿下,但有苏府在前面挡着,朱家势微,也不敢得罪苏府,任凭他们拖着。 苏瓷也该准备一下,明天一旦婚礼礼成,她就会派人告发清平侯府私开银矿的事,这件事,足以把清平侯府推到悬崖边上,一旦摔下去,将让他们全部尸骨无存。 想到明天的行动,苏瓷就兴奋无比。 这时,出去打听消息的小桃回来了,她悄悄地说: “听说,上午齐王进宫觐见了皇帝陛下,为永平侯府求了情,毕竟齐王是最受宠的皇子,深得皇帝的爱重和信任,很快皇帝就下了诏书,命‘龙虎卫’撤退,解了永平侯府的困局。” “被关押的三个永平侯府的公子每人被打了五十大板,又有齐王的求情,也从京兆府的监牢里放了出来!” 想到这三只“狼”这次不死,必将后患无穷,苏瓷眼中冷光毕现。 崔家对她追杀了几次,那她总要回敬几分。 昨天本来她在永平侯府安排了暗杀行动的,只是后来被掳走后,就没有机会实施,那么今天,她的计划也该实施了! 果然,丧事还要继续办,哭丧还要继续哭,都如苏瓷的预想。 苏怜星回永平侯府,肯定又是和他们一起商量阴谋诡计来算计她。 她拭目以待,鹿死谁手,就看各自的手段。 另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苏瓷也需好好计划一番。 传闻,青莲寺的得道高僧了尘方丈远游归来,好多名门望族皆慕名前往,一时,寺里香客云集。 青莲寺一直香火鼎盛,据说与了尘和尚有很大关系,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掐会算,更是各大世家,权贵们的座上之宾。 她记得前世,不仅太后去了,几个皇子也去了,世家贵女为了得到机会攀附皇权,更是全都蜂拥而至,期盼着能和天皇贵胄来次邂逅的机会,妄想一飞冲天。 据传这几天宫里会有贵人前往烧香拜佛,祈福还愿。各个勋贵府邸都闻风而动,老夫人知道后,自然也是要带着小辈们去凑个热闹的,让几个容貌出众的孙女攀上皇权,给她老脸争光,好挣个诰命回来。 老夫人突然提出去青莲寺上香祈福,其心思不言而喻。 没想到前几天还病歪歪的老夫人,又开始心思活络,谋划起前程来了。 想想她那势利又刻薄寡恩的样子,苏瓷就十分不喜。 在青莲寺中,将会发生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苏怜星在青莲寺救了大长公主唯一的女儿,自此,有大长公主的助力,她后面的皇后之路,走得更加通畅无阻。 如今老天让她重生一世,她一定要把握好机会,抢走机缘。 第42章 全侯府找衣服 当日晚上,暮色黑沉。 天空如罩了一个黑幕,所有的肮脏和阴霾都掩藏在其中。 苏瓷和半月换上永平侯府丫鬟的服饰,六名暗卫则换上小厮的,大家从一个偏僻无人的角落偷偷翻墙潜入。 重点暗杀的目标是打了板子的三只“狼”,这三只“狼”中,有两只参与谋害苏瓷,一只参与去城外别院刺杀苏柏和苏姿,他们三人下午刚放回永平侯府。 这三人在苏瓷的心中,都已判了死刑,绝不能放过。 另外崔七也是一个难缠的目标,就看运气好不好,今天能不能找到机会弄死他。 还有一个暗杀目标就是崔四爷崔固,这个人武功不错,性格阴沉狠毒,而且智谋过人,是永平侯府的智囊。 据说永平侯府能有如今的地位,全靠这位崔四爷的谋划,上一世,他最终把永平侯府推到大周国异姓王府的地位,显赫又尊崇。 但也是这位崔四爷把苏柏四肢砍掉,活活疼死的;又逼得苏常青如丧家之犬一样,无路可逃。 为了避免那么阳光开朗的哥哥再被暗害,她只能先下手为强。 除掉苏固这个智囊,永平侯府的实力将会大大削弱,如一堆散沙般,一攻即破。 把暗卫们分工安排好后,苏瓷则决定单独行动。 前天永平侯府的财物,她只收了一小部分,这次要趁机全部收入囊中。 夜间行动更加便利,苏瓷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和麻烦,就将各大小库房,内院外院,公子小姐的财物,统统收光,这次下了死手,所过之处,寸草不留,就差连房子都拆了。 当收到大房一位小姐时,她居然这么晚了还在沐浴,她眼睁睁地看着屋内的东西瞬间消失,感觉像见了鬼似的。 她吓得几乎魂飞魄散,失魂落魄地大叫:“啊......有鬼呀!快来人,有鬼呀......” 很快几个贴身的丫鬟冲进来。 她指着空无一物的房间,大声惊叫:“有鬼,刚才有鬼来了,我房间里的东西,一眨眼就被那只鬼给拿走了。肯定......肯定是因为家里最近死的人太多,才招来了鬼魂......” 丫鬟们看到空荡荡的屋子,连给小姐找件衣服穿,都办不到,但也不能一直让小姐泡在浴桶里吧? 几人一筹莫展,只好派了个丫鬟去找永平侯夫人。 此时永平侯夫人已经睡熟了,丫鬟进屋叫她时,看到她的房间也是光光净净,侯夫人躺在床上,身上连个盖的被子也没有,身体冻得缩成一团。 丫鬟过去叫醒她,她一脸不耐,正欲发火,瞥见光秃秃的房间,顿时生了怒气。 不分青红皂白,给了丫鬟一巴掌,怒骂道:“你们这帮贱蹄子,是不是趁我睡觉的时候,把房里的好物件全部偷走了,你们简直胆大包天,罪不可恕!” 丫鬟慌忙跪地,连连磕头:“夫人,奴婢没有偷东西。刚才崔嫣小姐院里的丫鬟来报,说嫣小姐房里的东西也都不翼而飞了,还说是有鬼魂作祟,说得特别玄乎。而且......而且小姐现在还在浴桶里泡着,没有衣服可穿。” 永平侯夫人这才感觉不对劲,丫鬟再大的胆子,最多小偷小摸一些不起眼的小东西,可是她这房内,除了她睡的这张床,还有笨重的柜子,所有的东西全部不见了。 一听丫鬟说,女儿还泡在浴桶内,就赶紧找衣服穿,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有衣服可穿,只有身上穿的这套里衣。 最后才命丫鬟到处找,在一堆待洗的脏衣服里,找了一套裹在身上。 披星戴月,一口气冲到女儿的房间,看到崔嫣还泡在水里,皮肤都泡得发白了,满脸泪痕。 看到她就激动地大叫:“娘亲,我看到鬼了,就在我面前一闪而过,然后房间里的东西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娘亲,我害怕......呜呜呜......咱们家死了那么多人,会不会都变成鬼魂了?他们会不会闹得侯府鸡犬不宁呀?呜呜呜......我好害怕......” 哭得满脸泪痕,抽泣不已。 侯夫人也听明白了,也有点相信女儿的说法,如果不是神鬼怪之类的作祟,谁能一下子偷走那么多东西呢? 眼下必须先度过眼前的困境,没办法,给女儿穿了一套丫鬟的衣服,才总算是把她从水里解救出来。 永平侯夫人着急忙慌地往舒姨娘的院子里跑,这阵子,永平侯都是歇在她的院子里。 当侯夫人轻车熟路地冲进舒姨娘的院子,让丫鬟进去叫永平侯。 丫鬟在门外叫了好一会,里面才传出愠怒的吼声:“进来!” 丫鬟进去后,就发出穿透耳膜的尖叫,“啊......” 叫声还没停,丫鬟捂着眼,满脸通红地跑了出来,嘴里还不停地念叨:“我没看见,我什么也没看见,不要杀我......” 侯夫人追问是什么事,丫鬟支支吾吾半天,才道:“里面......里面有舒姨娘,还有小陈姨娘,还有侯爷,全部赤身裸体,一丝不挂,现在,现在没有衣服可穿......” 一听小陈姨娘,侯夫人就脑子一阵发晕。 这可是崔三爷的心间宠呀!她怎么会在这里?要是三爷知道了,这个家还不闹起来?这么丢人的事万一传出去,可怎么办呀! 大夫人此时也不知道怎么处理此事。 只好动用丫鬟小厮都去为他们找衣服,先把基本的体面保住。 可找了半天,不要说衣服了,就连一片衣角也没找到。 只好又想办法去其它院子去找。 这边,衣服还没有找到,三爷崔阳穿着皱皱巴巴的里衣就冲来了。 进到屋里一看,顿时怒火中烧,先给永平侯的脸上来了两拳,又扯着小陈姨娘的头发,就把她扯到院子里,上去就一阵拳打脚踢,直到把人打晕死过去才停手,中间谁劝也不听。 不仅这里的丑事被曝光,如风一样传遍侯府,另一个院子里也发生了丢人现眼的事情。 在崔五公子的房内,居然发现了王姨娘,王姨娘可是他亲生父亲崔海的小妾。 儿子睡父亲的小妾,更是一个很劲爆的消息。 传播速度更是惊人,一夜之间,不仅传遍侯府,还飞出侯府,传遍了大街小巷,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下酒料。 所有人见面,都要问一句:“你听说了吗?永平侯府可劲爆了!儿子睡父亲的女人,哥哥睡弟弟的女人。” “什么?这事你不知道?你太孤陋寡闻了,不和你说了,我去找别人聊去!” 第43章 谣言四起,侯府成“鬼府” “听说了吗?永平侯府成了‘鬼府’!” “听说永平侯府一到晚上都闹鬼,有人亲眼看到鬼魂作怪了,晚上侯府就成了鬼魂们欢呼的盛宴!” “还有,还有,永平侯府里不顾人伦,到处是乱伦怪象!兄长睡弟弟的姨娘,儿子睡父亲的姨娘,难怪侯府这么多子女,就是不知道有多少是乱伦才生出来的孽种!” “永平侯府里的财物,一夜之间被鬼怪一扫而空,片甲不留。前段时间的清平侯府和苏府,会不会也都是鬼怪作祟呀?这两个府会不会也不干净呢?” “对,对,清平侯府和苏府肯定也有不干净的东西,我们以后走路都要绕远一点,不要粘了脏东西,触了霉头,到时倒霉不断。你看看永平侯府,接连死了好多人了!” ...... 一时,谣言满天飞。 一大早,苏瓷听着外面传来的各种传言,神清气爽! 昨天晚上的行动算是非常成功。 不仅收了很多财物,还杀了三只“狼”,崔固虽然没有杀死,但也重伤,如果不是他身边的暗卫拼死相救,恐怕已经成为影四的刀下亡魂。 至于崔七,可能昨天又不在侯府里面,根本没有机会对他下手。 苏瓷昨晚就交代了暗卫,能杀就杀,以自身安全为主,切不可恋战,所以一看苏固的院子里暗卫增援,就撤退了,都没有受什么伤。 意外的收获就是,把永平侯府的丑事全部曝光出来,让他们的名声彻底坏透了,已经到了臭大街的程度。 仅仅“孽种”这顶帽子,就让闻名大周的“十八郎”,变得下贱到尘埃里。 苏瓷叫来小桃,给她一百两银子,笑着吩咐:“把永平侯府的名声传得再广一些,一定要闹到妇孺皆知才好。” “是,小姐。”小桃喜滋滋地领命而去。 中午的时候,南宫岐带来另一个消息,说崔固有一处伤在膝盖处,膝盖骨碎裂了,估计以后再也无法行走,后半生只能坐在轮椅上了。苏怜星被请去了永平侯府,亲自给他治疗,还指望着能挽救一下他的腿。 他膝盖骨的伤,应该是暗七的弩箭造成的。 这可真是个令人兴奋的好消息! 午饭时,苏瓷多吃了半碗饭。 永平侯府,短短几日内,有十只“狼”,命丧黄泉,连带着崔四爷,也重伤在床,腿伤难愈。 一时间,整个永平侯府内阴云密布,一片愁云惨淡。 每隔两天就有公子丧生,家里的丧礼,一直在办,府里的白帆和白灯笼一直都没有机会撤去。 府里夫人和姨娘的哭声,越来越多,既哭孩子,又哭自己,眼前永平侯府的境况,让她们十分担忧未来的生活。 每天哭晕在灵堂里的人也越来越多,府医忙得不可开交。从府外请了好几个郎中,全天候在灵堂附近待命。 昨天晚上的丑闻曝光后,永平侯府的气氛就更加诡异了。 崔阳怨气难消,大清早就一头扎进了青楼里,温香软玉在怀,不肯再回家。 崔五公子躲了出去,不知所踪。 崔二爷把一肚子的气全撒到王姨娘的身上,一天内就打了三顿,就像一日三顿饭一样,准时在饭点,拉出来就打一顿,打完扔进柴房里,不给一口饭吃,也不给治伤。 崔海一边打,还不停地怒骂:“贱人,老子给你吃,给你喝,给你无尽的宠爱,你居然还敢偷情,偷情还偷老子的儿子,兔子还不吃窝边草,你个贱人,吃得可香?” 他就是要不断地折磨她,让其生不如死。 他可不是好说话的人,既然敢背叛他,就要承受他的雷霆之怒,折磨人的法子有很多,总会让那个贱人后悔莫及! 小陈姨娘则被崔阳打得胃出血,一直昏迷不醒,药也喂不进嘴里,几个医师摇头叹气,下了论断:“还是准备后事吧!不成了,不成了......” 比起永平侯府的愁云惨淡,悲悲惨惨戚戚,此时的苏瓷则是喜气洋洋。她正在清点空间里的物资。 看见堆积如山的各种宝物,心情激荡。 她从里面挑了五十多匹布,准备给府里三房的所有人都做几套春装和夏装。 以前三房穷困潦倒,大家都是穿旧衣。 现在有条件了,自然不能亏待大家。 小厨房里的粮食、鸡鸭鱼肉和蔬菜,苏瓷也不定时地放了一些出来,只说是自己让人去买回来的。 新被褥也拿出来了许多,让各个房间全都焕然一新。 至于摆件什么的,苏瓷选了些不太扎眼但又很适用的,让小桃和半月把房间全都布置了一番。 苏瓷还从空间里拿出几万两银票,给每个暗卫和丫鬟各发了两千两银票的零花钱,华福音、苏柏、苏姿和周伯年,则每人给了三千两银票。 周伯年拿到银票则喜极而泣,笑骂道:“你个小女娃,倒是个心眼正的,对大家真诚又贴心。没想到我收了三个徒弟,最后给我零用钱的,居然是徒弟的妹妹!” 说完,还对着苏柏冷哼两声。 苏柏闻弦歌,知雅意,立刻又奉上两千五百两银票,只给自己留了五百两。 周爷爷才算勉强满意地点了点头,把银票放整齐收入胸口的衣服内。 还嘟嘟囔囔道:“多存点钱,徒孙不孝,还有老本,嘿嘿!” 苏瓷看到这一幕也是想笑。 果然老顽童的想法理解不了,就凭哥哥那么心思纯正,赤胆忠心的徒弟,有口吃的必然不会饿着他,还担心什么? 苏瓷只好又偷偷塞了两千两银票给周爷爷,他喜欢藏,就多给些也无妨,只要他心安就好。 这一招果然把周爷爷哄得哈哈大笑。 几名暗卫拿到这么多银票,全都不可置信。 虽说以前王爷也大方,但还是远远不如苏瓷这么豪横,一出手就是两千两银票。 暗七拿着钱推拒道:“小姐,你给的太多了,我们以前在王府,拿最高的月钱,一个月才三十两。” 苏瓷笑着道:“我觉得你们很好,值得这么多,快收下吧!多存些老婆本,以后安家娶媳妇都会用到的!” 暗卫们个个感动得热泪盈眶。 欢乐的气氛一直弥漫在落叶居内。 听说三房气氛和美,很多人都添置了新衣,每个房间都布置得温馨舒服,苏含月在闺房里怒骂:“小贱人,她哪来的钱?她以前都是像乞丐一样,穿我的旧衣,吃我们剩下的残羹冷炙,如今倒是翻身了,果然小人得志!” 崔淑静劝慰道:“就让他们得意两天吧!青莲寺将是她的埋骨之地!” 她脸上阴云密布,犹如黑暗中吐着信子的毒蛇。 第44章 奸 细 这两日苏府一直风平浪静。 只有一件事,也是掀起了微微的波澜。 朱林和林凤凰成婚当天,还是有很多宾客恭贺,一切都非常顺利,甚至有人赞叹,又成就一对佳偶传奇。 没想到第二天就传出消息,朱林因为马上疯,死在了林凤凰的肚皮上。 遗憾者有之,后悔者有之,嘲讽者有之...... 更有人落井下石,曝出朱林后院小妾无数,林凤凰他们并不是什么佳偶,只是鬼混成奸,不得不成婚罢了。 一下子林凤凰和清远伯府被推上了风口浪尖,遭到大家的口诛笔伐。 曾经盛赞二人佳话的人,也只好纷纷倒戈,把林凤凰的名声踩入尘埃。 眨眼就到了去青莲寺祈福的日子。 一大早,府内的马车整齐地在门口候着,虽说苏府最近银两紧缺,大夫人和二夫人对小姐的衣服和首饰,还是下足功夫,个个打扮得娇媚无双,端庄贵气,如鲜嫩的花朵,惹人采撷。 一众小姐中,尤其以苏怜星更是让人瞩目,过目不忘,只见她眉目含情,顾盼生辉,一嗔一笑,皆惑人心神,穿着花纹繁复的罗裙,每一步都袅袅婷婷,妖娆风情,如天仙下落凡尘。 苏瓷上了自己的马车,车内苏姿温柔恬静地端坐着,手里拿着一本书翻阅,如一幅美好的美人图。 华福音、苏姿、苏柏和苏瓷几人今天都去青莲寺。 青莲寺在浮玉山顶,有一千多年历史,离京城很近,是大周国四大名寺之首,也是皇家寺庙,平时香客不绝,此时,更是人声鼎沸,香客众多。 马车来到山底下时,香客都下了马车准备乘坐软轿上山,也有少数人步行登山。 苏家女眷几乎都选择乘坐软轿。 苏瓷和苏姿则选择徒步上山,苏柏和半月充当护花使者。向老夫人禀报后,就跟着步行大军向上攀登。 一路风光极好,春暖花开,一副喜气洋洋的景象。 路边摆了许多小摊,卖各种各样的小物件,都是老百姓手工制的,十分精美,很多是女孩子用的东西,让人眼花缭乱,心生喜爱。 苏瓷在各个小摊间流转,不时买些小东西。 她选了几支漂亮的桃花簪,给姐姐和丫鬟每人一支。 又选了好几十个桃花图案的瓷瓶,让半月暗中联系商家,每种订做了五千个,这些她有特别的用处。 每个瓷瓶的容量大约是两百五十毫升,也就相当于半斤,以后用来装酒,再合适不过。 那些做生意的小摊贩,也是看中桃花盛开的季节,专门做些应景的东西来售卖,以便赚取更多的银钱。 到了寺院,由小僧指引,到了苏府的厢房。 因为香客太多,厢房紧张,苏府一共才分到六间小厢房,地理位置也极为偏远。 厢房里,几个嬷嬷和丫鬟正在清扫。 老夫人已经带着大房和二房的孙女去访亲会友。 苏瓷躲在厢房内休息,吃了些路上买的点心,先垫垫肚子。 小憩了半个时辰,小桃兴冲冲进来,兴高采烈道:“小姐,我听说寺庙后山是一大片桃树林,现在开得极盛,一片花的海洋,非常好看。好多少爷小姐都去赏花了。” 苏瓷一时勾起了浓厚的兴趣,和苏姿结伴而去。 一到后山,果然桃花开得正当时,绚丽灿烂。 少爷和小姐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赏花吟诗,好不热闹。 苏瓷一行人穿过人群,一直走到一处无人的地方,看着周围开得灿烂的桃花,心情无比愉悦! 丫鬟们拿出一块大的布毯,铺在地上,还把山下买的糕点和零嘴一起摆在上面。 大家边吃边说着话,好不开心。 苏瓷通过记忆知道,长公主的女儿是在青莲寺出事的,但具体出了什么事,在哪里出的事,出事的具体的时间,她都是不知道的。 她让小桃和寒雪一起去寺院里打听,都来了哪些人和家族,都住在什么位置?重点了解一下长公主是否来了?她都带了什么人来了? 听到吩咐,两人领命离去。 寒雪一离开了苏瓷的视线,迅速转了个方向,往另一个宽敞很多的厢房走去。 从这个厢房的规格来看,必然身份不凡。 当院门打开的时候,暗五看到正是苏怜星身边一个叫紫苏的丫鬟。 暗五冷笑一声,心想:小姐对下属那么好,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居然背叛她,真是狼心狗肺,白眼狼! 这个小丫鬟平时乖巧懂事,勤快能干,还以为是个好的,到底枉费了小姐的一片真心。 院子里似乎藏了不少高手的气息,暗五只能躲在远处监视着。 半个时辰以后,寒雪才从里面贼溜溜的出来,匆匆去做苏瓷交代的事情。 暗五啐了一口,就离去了。 回去后就将看到的一切禀报给了苏瓷。 苏瓷倒也不吃惊,其实她一直感觉寒雪不冷不淡的,有时冷眼旁观,看好戏的样子,她早就感觉寒雪和她不是一条心的,重要的事也不会让她做,看来直觉还真是准! 只等她回来,审问一番,就可以秘密处理掉了。 放一个不定时炸弹在身边,一点好处也没有,不知道何时就会爆炸,说不定会死伤无数,得不偿失。放在身边防着,更没有必要,还是杀了,一劳永逸。 一个时辰后,寒雪回来了,她走进厢房汇报结果。 苏瓷听完后没有说什么,因为苏瓷已经从百里宸那里得到了准确的名单。 寒雪故意把一些和永平侯府以及苏怜星有关的人都省略不说,可见其心思是向着苏怜星的。 苏瓷冷冷看着她,淡淡地问:“三房的主子们可有对不起你?你是谁的人?是三年前来三房前就跟了你的主子,还是后来被她收买的?” 寒雪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想想已经走到这一步也没啥好隐瞒的,就硬着头皮说:“三年前,怜星小姐救了我一命,后来就把我安排到了三房做丫鬟。” “苏怜星在青莲寺有什么计划?她想怎么害我?” “这个,我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也不会说的!” 苏瓷呵呵冷笑两声,掏出弩箭,趁其不备,将她给解决了。 苏瓷突然想起前世,原主死后,小桃也被莫名害死,而寒雪逃了出来,苏柏念在她曾是妹妹的丫鬟,就留在了身边。 正是留了这么个奸细,才一步一步害死了苏柏,还死得那么凄惨,甚至苏澈和苏常青的死,都或许与她有莫大的关系。 寒雪真该死!死一万次也不足以消她心头之恨。 把尸体收入空间中,只待日后挫骨扬灰。 第45章 再次使坏 苏瓷没想到苏怜星这么深谋远虑,居然从三年前就在三房安插了奸细。 想想三年前,苏怜星也才十三岁,就这么深谋远虑,果然不可小觑! 难怪前段时间,她突然就被无情阁追杀,一定也是苏怜星的手笔。 定是她知道了苏瓷在清平侯府的所做所为,不仅毁了苏含月的清白,还毁了苏府的声誉,连带着苏老夫人和大夫人也被人诟病,让她察觉到了不对劲。 毕竟她是苏府的嫡女,苏府名声不好了,对她的影响可是很大的,如果她的名声毁了,又怎能满足她的野心勃勃? 当她发现苏瓷这个变数,不再受到掌控,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让无情阁的杀手把她骗到城外,妄想杀死她。 只是没想到,无情阁和永平侯府都接连受到重创,苏瓷却仍然安然无恙,这才会召见寒雪,实施什么阴谋,想再次害她。 只是没想到苏瓷根本不按常理出牌,直接杀了寒雪,拔了她的暗线。 这样,很可能会让苏怜星的计划,胎死腹中。 经过暗卫确认,大长公主果然来了,带了她唯一的女儿连玉瑶和侄子连易、侄女连玉芳一起,住在半山腰的一处大院子里。 大长公主的驸马是护国公府的国公爷连国华,于六年前,在大周与大夏战役时,战死沙场,马革裹尸。 大长公主和驸马,年少夫妻,情投意合,感情深笃。国公爷并无妾室,两人只得一女连玉瑶,被封为琼华郡主,备受大长公主的宠爱,一直像眼珠子一样护在身边。 驸马还有一个义弟连国勇,他是老侯爷副将的儿子,副将战死后,老侯爷就收养了他的儿子为义子,给他同亲子一样的爱护,并抚养长大。 老侯爷的义子就是现在的连二爷,而连易和连玉芳正是连二爷的嫡出子女。 驸马在世时,对这个义弟一直爱护有加,驸马去世后,大长公主看在驸马的情分上,对连国勇一家也是多加照拂,时常把他的一双儿女带在身边提携和教养。 据传,琼华郡主自小和连易、连玉芳一起长大,如亲兄妹一般,感情十分深厚。 护国公府现如今一直没有世子,连国勇夫妻曾数次向大长公主进言,请求立连易为世子。大长公主虽对连易宠爱有加,却一直迟迟没有松口。 苏瓷觉得这个世子之位,就好比一块诱人的肉,让人垂涎,连国勇夫妻必然不可能轻意地善罢甘休。 苏瓷通过调查还发现一个十分有趣的事。连易、连玉芳和苏怜星关系甚好,甚至有传言说连易爱慕苏怜星,并声称非君不娶。 长公主只有这么一个如珠似宝的女儿,一旦琼华郡主出事,得利最多会是谁呢?不要说世子之位,如果运作得当,二房再出个郡主也是很有可能的。 细思极恐,苏瓷不禁感到背部阵阵发凉。 在权势和地位面前,亲情、恩情都将荡然无存,只剩下赤裸裸和血淋淋的背叛。 但愿不会如她猜测的那般残酷无情吧! 了解到这些信息后,苏瓷就觉得连易与连玉芳都值得重点关注,就派了两个暗卫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还派了两个暗卫盯着琼华郡主,一旦发现她出门,就立即来报。 苏瓷又派了一个暗卫去告发清平侯府私开银矿的事,这是她早就计划好的。 半日过去,琼华郡主那边也没有什么动静。 只是却迎来了急不可耐的苏怜星。 对于她的到来,苏瓷感觉有些意外,但又在意料之中。 她进入院子后,看到苏瓷正在院中翻看一本话本子,悠然自得,身边只有半月一人。 禁不住皱了皱好看的眉头,故作不经意地问:"妹妹倒是闲适会享受,怎的不出去走走,这周围风光还是很不错的!" “我啊!比较懒,喜欢安逸。” “妹妹不是带了三个丫鬟吗?还有两个呢?” 这是想打听寒雪吧?哼!很遗憾,只能去阴曹地府才能再相见了。 “不知道,那两个丫头贪玩,我也不爱拘着她们,吃完午饭就出去疯了!” “听闻后山有一处山涧小溪,鱼虾跳跃,十分有趣,四周风光也是极美的。两位妹妹和我一起去瞧瞧可好?” 苏瓷看了苏姿一眼,淡淡道:“苏姿姐姐有些不适,留在厢房里,我陪姐姐去吧!” 且看苏怜星这次又想耍什么花招。 两人并肩前行,时不时互相试探对方一番。 远远看去,倒也很像一对关系极睦的姐妹。 两人都长得明艳动人,仙姿玉貌,自是一路吸引不少人的瞩目。 穿过后山的桃花林,继续往深处走,越来越荒凉,越来越安静,几乎再也看不到人影。 苏瓷警惕心提高不少,时刻注意周围的动静。 苏瓷发现苏怜星的兴奋也越来越控制不住,得意之色盈满脸庞。 苏瓷故意害怕地道:“姐姐,这里会不会有危险?” “不会,这里可是国寺,怎么会有危险呢?”苏怜星毫不犹豫地欲打消她的害怕,妄图把她带去目的地。 苏瓷停下脚步,一脸惊恐之色:“姐姐,不要往前走了,我们两个弱女子,无力自保,绝不能铤而走险!” 说完拉着半月就快速往回走,不停四处张望,一副惊恐万状的样子。 苏怜星一看她要往回走,顿觉不好,赶紧追赶。 苏瓷一看苏怜星追来,大叫道:“姐姐,是不是有危险?快跑!快跑......” 然后加速奔跑起来,一会,就不见了踪影。 苏怜星看着转眼不见的苏瓷,莫大的挫败感涌上心头。 她从来没在一个人的身上尝到这种无助又气人的滋味。 她甚至怀疑,苏瓷是不是猜到了她的谋算,故意戏耍她一番。 实在太气人了!她恨不得将苏瓷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苏瓷简直像个泥鳅一样滑不溜手,又胆大聪慧,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让她无可奈何! 已经跑出老远的苏瓷,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笑道:“半月,你说苏怜星现在是不是气急败坏?想杀人呀?” 半月也觉得小姐这一招,估计让苏怜星哭笑不得,不知如何应对。 “影四,赶紧去查查,前方到底有什么陷阱?又有什么人与苏怜星合谋暗害我们!” “是!” 她这招虚晃一枪,引蛇出动,把苏怜星当“狗”一样溜一圈,不过是为了引出敌人罢了,否则她才不会陪苏怜星走这一遭。 不管是谁,敢和苏怜星狼狈为奸,她一定不会放过。 第46章 给慎王下毒 苏瓷回到厢房不久,影四就来报,与苏怜星合谋的就是连易和崔七。 果然和她的猜测的差不多。 据说小溪那边非常偏僻,慎王性格乖张孤僻,最喜欢在那里静静看鱼虾嬉戏,看日出日落,或看会书,喝会酒,一呆最少一两个时辰。 而苏怜星带她去的时辰,正是今天慎王在溪边的时间。 她们事先给慎王下了一种毒,这个毒会让人发疯发狂,暴躁异常,见人就想杀。 而苏怜星和她的丫鬟身上,都带了香囊,可以避开中毒者的攻击。 苏瓷听完,不禁暗叹苏怜星为了杀她,果然是煞费苦心! 这一招借刀杀人,实在是计划得不错。 这个苏怜星倒是个让人刮目相看,不可小觑的对手! 也提醒苏瓷,以后千万要小心苏怜星用毒来对付她,这样蛇蝎心肠的人,必须要谨慎。 只可惜苏怜星没想到苏瓷不按她的计划走,快走到目的地的时候,居然又跑回去了,让她的计划完全胎死腹中,没办法实施下去。 苏瓷的眼珠子转了两圈,问影四,“是谁把毒下到慎王身上的?” “是连易,连易和慎王私下有些交情,几个王爷都想和大长公主交好,对她的侄子自然高看一眼,礼遇几分。据说,慎王殿下去小溪前,连易去看过他,给他送了两瓶好酒,慎王最是喜好饮酒,故而拿到小溪边自酌自饮,自然就会中毒。” “那他们不怕慎王当场毒发,把连易也砍了?” “暗卫来报,应该是那药下的分量不重,喝得少是不会毒发的,最多只感觉头晕,就像喝醉了一样,不会惹人怀疑;喝多了自然中毒就深了,就会毒发狂暴发疯。如果这时刚好小姐过去发,必成为他攻击的对象,小姐不会功夫,肯定会吃大亏!” “而且,慎王的功夫非常不错,在皇家子弟中算是出色的!”影四又补充道。 苏瓷冷笑不止,苏怜星可真是费尽心机! “如果我们把慎王中毒的事告诉他,还告诉他,给他下毒之人,你说会如何?会不会慎王一气之下,对连易下死手呢?对了,要快点去,万一苏怜星把毒解了,再把证物毁尸灭迹,我们将失去证据和先机。” “还有,让秦王殿下和南宫岐出面,必然会有非常不错的收获。” 苏瓷犹如指点江山的女英雄,英姿飒爽,让人信服! 影四听完吩咐,赶紧去办。 *** 此时的小溪边,慎王双眼猩红,犹如暴怒的狂狮,由于毒药的加持,更是力大无穷,武力惊人,数个暗卫都无法近其身。 他处在狂暴中,见人就想杀,身边的两个近侍都已重伤昏迷,身上到处是血,流进了小溪里,溪水殷红一片,让人胆怯! 还有两个近侍功夫不错,正在左躲右闪,身上的衣服被慎王抓得破破烂烂,甚至有个近侍上身的衣服不翼而飞,赤身裸体。 这样他还不肯罢休,又把十几个暗卫撵出藏身之地,到处追杀。 林子中,他们追来赶去,躲躲藏藏,打来打去,一团混乱。 不管怎么躲避,都能被他们的主子找到撵出来。 暗卫们东躲西藏,十分狼狈。慎王是主子,他们不能还手,只能不停地躲藏,躲得慢了,就会被踹上几脚,或是打上几拳,个个都鼻青脸肿的,衣服上要么脏污不堪,要么破破烂烂,个个犹如落魄的乞丐,犹如四处逃命的小丑。 “啊啊啊......不要再追了,不要扒我裤子!” “我上衣没了,裤子也撕烂了,屁股都快露出来了!啊啊啊......饶命呀!” “殿下为什么总打我眼睛?再打下去,眼睛就要瞎了!” “我的‘小弟弟’也被踹了一脚,还能不能用呀?呜呜呜......” 山谷内,暗卫象一群猴子般,在地上跑,在树上窜,但仍无路可逃。 到处是鬼哭神嚎,哭天喊地之声。 影四带着百里宸和南宫岐过来时,看到就是一团乱七八糟又滑稽的画面,让人想捧腹大笑。 这种画面简直千年一遇。 百里宸飞身上前,冲到慎王百里荣面前,一掌将其劈晕。 被追赶的几乎力竭的侍卫和暗卫,顶着一张张青肿交加的脸,恭敬无比地跪下,“多谢秦王殿下救我等性命!” 再追打下去,他们真是小命不保。秦王的到来,简直让他们喜极而泣。 “起来吧!”百里宸强忍着笑,淡淡开口。 然后示意身边的南宫岐,“去给慎王看看,为何无故发狂伤人?” 南宫岐给慎王把了脉,朗声道:“你家王爷中了毒,我给你们开个方子,赶紧去抓药,这毒下的剂量比较大,估计要吃个几天药,才能把毒清理干净!” “且......” “且什么?南宫神医快说!”近侍焦急地催促。 “且你家主子这次中毒,会对他的身子有碍,需好好调理一番。” 南宫岐又捡起一个踢碎的酒瓶,放到鼻子下闻了闻,“这个毒就下在了酒里,这个酒是哪里来的?” 侍从咬牙切齿地说:“是连易,这两瓶‘神仙醉’是连易在我们出门前送过来的。” 说完,侍从和暗卫赶紧跪下,高声呼道:“求秦王殿下给我家王爷做主!” 他们的请求正合了百里宸的心意,立刻派出一队“龙虎卫”前去抓人。 苏怜星和崔七一直躲在不远处,等待机会救慎王一命,成为他的救命恩人,让他欠自己一份天大的恩情,顺便还可以把下毒的证据毁尸灭迹,查无可查。 可是没想到百里宸和南宫岐半路上却杀了出来。她恨恨地看着他们,眼睛几乎喷火,心里郁闷无比。 所有的一切,她都计划得天衣无缝,堪称完美。 没想到不但没有杀死苏瓷,也没能成为慎王的救命恩人,现在更面临着下毒被暴露的风险,苏怜星简直快要气疯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她实在想不通。 明明一切都计划得天衣无缝,现在什么好处也没有得到,还有可能引火上身,自身难保,实在心塞无比。 崔七看到她气急败坏的样子,柔声安慰:“这次失败了,我们还有很多机会,不要气馁,只要连易不会供出我们,我们就没有暴露的风险。” “我们快去和连易配合,想好借口,推出去一个有分量的替死鬼,这个事也不难了结。” 苏怜星听了他的话,瞬间被安慰到了。 脸上的愁云渐消,很快缓过神来,不再那么担忧。 两人迅速前往长公主的院子。 到了院子,连易居然不在,他们只好在院外不安地等候。 又过了好一阵子,突然听到一个丫鬟惊慌失措地大喊:“‘龙虎卫’把连公子抓走了!” 轰,如一道惊雷在苏怜星的脑袋上炸开,劈得她头昏脑涨,几欲裂开! 他们还来不及和连易串供,他就被抓住了,可怎么办呢? 她紧张得浑身冒出大量冷汗,身子几乎摇摇欲坠。 她开始害怕,浑身又止不住地颤抖。 谋害皇子可是大罪,一旦被查出来,砍头、死罪都是轻的,甚至可能祸及全家,全族,她将成为苏家的天大罪人! 第47章 打板子 苏怜星赶紧找到连玉芳,把“龙虎卫”抓走连易的事情告诉她,让她赶紧去找大长公主想办法。 不然,那个软骨头,说不定恐吓几声,打几板子,就可以把她这个幕后主使交代清楚。 而现在唯一能阻止事态严重发展的,就只有大长公主,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倾注到大长公主的身上。 连玉芳听到这个消息后,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六神无主,只知道哭泣不止。 苏怜星真被这一对无能的兄妹气死了,一个一个只会拖她的后腿,她十分厌恶,但又不得不提醒她,“快去找长公主殿下,只要她一声令下,什么人都会给她几分薄面,定不会让你哥哥吃苦头的。” 连玉芳瞬间有了主心骨,犹如醍醐灌顶,连连称是,忙不迭地对她千恩万谢。 赶紧就往大长公主的院子里跑,一见到大长公主,她就扑倒跪到地上,抱着她的大腿,哭得一塌糊涂。 大长公主见状,心有几分怜惜,温柔地问道:“你这丫头,这是作何?有什么事,快起来好好说与我听!” 连玉芳泣不成声,喉头哽咽不断,“公主,救......救命!‘龙虎卫’刚刚把哥哥带走了。求......求你,救救他吧!呜呜呜......你......你是知道的,哥哥最是本分的一个人,更不曾得罪‘龙虎卫’半分,他们却不分青红皂白,不顾长公主殿下的颜面,将人抓走了。” “这,这怎么可能呢?无缘无故的,百里宸抓他作甚?而且,百里宸从来都不是无的放矢的人,必有缘由。他到底做了什么?” 一脸难以置信地逼视着连玉芳,等待她给一个信服的解释。 “大长公主,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你是知道的,龙虎卫非常难缠,不知道会对哥哥用什么刑罚!哥哥,不过是一个身娇肉贵的贵公子,如何能受得了?呜呜呜......求你一定要救救他呀!” 大长公主听她哭得心烦,也没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连易毕竟是自己的侄子,也不能放任不管,否则连易的父母问起,也说不过去,人毕竟是她带出来的。 想了几息,大长公主柔声劝慰道:“好了,本公主陪你走一遭,去问问情况是怎么回事,如果没什么大事,必让百里宸把他放回来的!” 连玉芳停止了纠缠和哭泣,轻轻舒了一口气。 大长公主带着连玉芳就往外走,顺便带上了连玉瑶。 走了一刻钟,方才到了百里宸的院子。此时慎王躺在院中的小榻上,经过南宫岐的解毒汤药,他身体里的毒药已被解掉大半,人也已经清醒了过来。 此时,他盯着跪在地上的连易,面容异常寒冷,双目似利刃,双拳紧握,似乎要把眼前的仇人扒皮抽筋才能解心头之痕。 他的声音如寒冰一般冻彻心肺,让人瞬间坠入冰河,“为何要给本王下毒?你想死吗?” “我......我没有,殿下你不能因为是皇子,身份贵重,就随便诬赖别人。你知道的,我胆小如鼠,如何敢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他没想到这么快就事情败露了,吓得浑身颤抖,他的头几乎抵到地面上,不敢抬头。他实在担心,一旦他抬起头来,他的惊恐和心虚将泄露无疑,他定会禁不住两位王爷的威压,把一切都坦白交待出来,他还妄图挣扎一下。 “人证物证在此,你还敢抵赖,是觉得本王治罪不了你吗?” 说完慎王十分虚弱地靠在榻上,仅仅几句话,几乎就用尽了他身上仅存的力量,他没想到自己一直身强力壮,也会有脆弱如纸的一天。 在这一刹,他对连易生出了浓浓的杀意,他,一定不会放过连易,就算是他有大长公主撑腰,也不能阻止他的报复。 他有气无力地对不远处的百里宸道:“皇叔,不能放过他,居然敢明目张胆地给皇子下毒,不管他依仗的是什么,我都咽不下这口气!” “你有什么要求和想法,本王给你做主!” “那就先把这个混账打八十板子吧!否则我郁气难消。” “来人,先把连易按住,重打八十大板!” 很快院子里响起板子打在人身上的啪啪声,还有连易撕心裂肺、鬼哭狼嚎的喊叫和求饶声。 “殿下,饶了我吧!求求你了,我.....我是冤枉的!” 百里荣喘着粗气,嘶吼道:“打....给我重重地打......只要不打死,就给我继续狠狠地打,我看谁给他的狗胆,敢在老虎头上撒野,敢给皇子下毒?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板子扬得更高了,落下的力道更重了几分,连易的嚎叫比杀猪的声音还要凄惨,简直振聋发聩! 很快,连易的后背血糊糊一片,衣服都被鲜血浸满了,喘息声也越来越粗重,叫喊的嗓子都有些沙哑,可是侍卫还在一仗一仗地落下,丝毫不留情面。 连易感觉自己的屁股已经烂了,痛的要死,他快扛不下去了。他无比惊恐、害怕和后悔,他还这么年轻,在这一刻一切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爱情似乎也不值一提了,他本来就是个贪生怕死之辈,这一刻意志彻底崩溃。 他声音沙哑的求饶:“是苏怜星的丫鬟给我,她叫紫苏,给了我两瓶好酒,让我送给王爷,讨好你,然后我就送去了。是......是她让我做的,她......她为什么让我这么做,我......我不知道,呜呜呜......饶了我吧!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殿下了,我知道错了,呜呜呜......” 当长公主强闯进院子时,看到这一幕,正好听到连易的话,她转头看着跟着一起进来的苏怜星,两眼审视着她,眸中毫不掩饰的寒光淋淋。 她声音凛冽冰寒地责问:“苏怜星,你怎么说?” 苏怜星没想到,自己一到,就听到连易那杀头的话,几乎气晕过去。这个没用的东西,才几板子下去,就把她招了出来,这个人真是窝囊又无用。 往日都是看他好骗又好掌控,才给了几分好脸色。 没想到关键时刻,不顶用不说,还更加坏事,拖后腿,她气急败坏地辩解:“我根本没有让丫鬟做这种事,请殿下一定要调查清楚,给臣女主持公道,臣女定是被人栽脏陷害的,臣女冤枉!” 第48章 慕容复 百里宸微微蹙了下眉,对苏怜星的无耻和虚伪更觉不喜。 这个女人,比起苏瓷的真实率真,简直不堪入目。 想起苏瓷时,他的眼神不自觉地温柔起来,脸上浮上极淡的笑容。 苏怜星一副楚楚可怜之态,眼波流转,似带着小钩子,让每一个看到她的男人禁不住的沦陷、臣服。 她抬起头望去,发现秦王殿下一脸柔情似水,还以为是为自己的魅力所折服。这个淡漠无情的男人,终于也禁不住她美色的诱惑,败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心里不由有点沾沾自喜,自我陶醉。 虽说上次在永平侯府里,百里宸对她的态度有点不礼貌,但她十分大度地原谅他,他今后如果能够敬她,爱她,善待她,有她这样聪慧能干,手段不凡的凰女相助,他本身又实力不凡,手握重权,这天下对于他们而言,不过犹如探囊取物,将唾手可得! 如是想着,她心里的恐慌,也被镇定所取代,甚至不自觉地有点洋洋自得。 她十分严厉地对身侧的丫鬟道:“紫玉,你去把紫苏叫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让她最好老老实实地把知道的事情全部交代清楚!” 她和崔七商量好了,就让紫苏顶罪,她就推说不知,应该可以度过此劫。 “是,小姐!”紫玉领命离去。 百里宸不屑地看她做戏,心知这个狡猾如狐的女人,必然拼命挣扎来应该如今的局面,否则又如何会这么镇定自若呢? 而慎王虽然仍虚弱狼狈,看到这么倾城绝色的美人,还是禁不住露出呆愣的痴汉脸。 百里宸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声:蠢货,命都快被弄没了,还能被这种蛇蝎美人迷惑住。 大长公主则坐在一旁,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到了她这个年龄和身份,只有找准机会才会出手,否则坐山观虎斗才是上上之策。 很快,那个叫紫玉的丫鬟回来,命人抬进来一个还有余温的女尸,边哭边道:“小姐,紫苏去了!她......她留下了一封信。” 苏怜星接过信纸,一副很认真地看完,无比伤痛地说:“紫苏,糊涂呀!怎么能这么贪小便宜呢!吃亏上当才有这一场祸事呀!” 说完,还将书信呈送给长公主殿下。 长公主瞟了几眼,没说什么,又把书信给了百里宸。 百里宸淡淡扫了几眼,讥讽道:“给皇子下毒,这件事可不是杀一两颗人头就可以平息的,你不会想用一个丫鬟的尸体,就平息这件大事吧?谋杀皇子,可是大罪,苏小姐不会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吧?” 眼神阴寒似冰,压迫感十足,似有千钧之力向她压来,几乎让她站立不稳。 苏怜星实在搞不明白,刚进来时还柔软温和的眼神,突然又变得冷硬如铁。 让她有点摸不着头脑,猝不及防。 这时,门口闯进来一群人,有苏家人,还有连二爷夫妻,另外还有一个面容清俊,风度翩翩的男子,一身雪色长衫,干净又老练。 人群中还有崔七和崔淑静,甚至连苏瓷也混在人群中跟了进来。 她在人群中偷偷向百里宸眨了眨眼睛,调皮又灵动。 百里宸表情几乎崩坏,强自镇定,保持冰冷的表情,内心却是无比欢喜、受用。 清俊男子快步走到苏怜星身边,双手抱拳行礼:“圣女,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正准备忙完后去苏府拜访!” 听到他的话,周围人皆是十分不解,一脸迷茫,祈求解惑。 苏怜星仰了仰高傲的头,把她优美的天鹅颈露出来,摆了个无比优美诱人的弧度,娇媚笑道:“大师兄,你怎么出来了?” 一副很熟稔的样子。 男子上前轻轻揉了揉她的头,朗笑道:“谷主让我来关心关心你,给你带了几瓶最珍贵的丹药。” 又恭恭敬敬对着慎王深施一礼,“殿下可安好?似乎脸色有些不太好,可需我帮你把下脉?” 百里荣赶紧把手伸给他,一脸温笑,讨好之意不要太明显。 端看慎王对他的态度和举动,苏瓷就知道这个人一定大有来头,又是苏怜星的大师兄,必然在皇权贵胄面前叫得上名号。 看来,苏怜星很有可能逃过此劫。 男子给慎王把了脉后,调笑道:“不是什么大事,小毒而已,我手里有‘百毒丹’,一颗下去,定然明天就可以让你生龙活虎,定会半点不受影响。” 百里荣听后,一副感恩戴德。 刚服了丹药,慎王指着男子对大长公主介绍道:“这是鬼医谷的大弟子,慕容复,就是几国大名鼎鼎的慕容神医。常常神龙见首不见尾,很难得见。他手里的丹药更是异常珍贵,往往一药难求,价值万金也买不到。” 说完,一副与有荣焉之感。 慕容复连连谦虚地摆手,“过奖,过奖,都是大家给毒医谷几分薄面,都是些虚名罢了,不值一提......” 苏瓷看着此人说话举动,莫名有些违和感。要么,此人就是真谦虚,真君子;要么,他就是真小人,全部都是伪装。 不过能伪装得这么成功,自然有几分本事,也是个值得关注的人物。 再看到里里荣那一副不值钱的“迷弟”样子,苏瓷真想不管不顾地大声骂一句:活该中毒,真是个冤大头! 人家给你下毒,你还赞叹、宣扬、追捧人家,甚至还对人家感恩戴德。 唉,白瞎了那张英俊的脸,可惜没脑子,有卵用? 苏怜星这时瞅好了机会,赶紧上前撒娇道:“师兄,殿下这毒和我的丫鬟还扯上了一点关系,害殿下无故受到连累,实在是师妹的疏忽。师兄,快帮师妹和慎王好好说说情吧!” 百里荣连连摆手,看苏怜星的目光越发痴迷、深情起来:“此事既然是误会,就此作罢!” 想到眼前不仅容貌绝美,且有毒医谷、苏府、崔府做后盾,又是天生的凤命,百里荣眼里的热切也越发浓郁起来,眼中的爱慕之意,没有半分遮掩。 这时大家似乎完全忘记了连易,几十板子都快打完了,他满头大汗,眼瞳血红,青筋暴起,几乎出气多喘气少。 连国勇见缝插针道:“慎王殿下,你既然说此事就此作罢,就饶了连易吧!求求您了!” 说完,夫妻二人跪在慎王面前连连磕头求饶。 连夫人甚至对着大长公主求救:“公主,你帮连易说句话吧!他可是你最疼爱的侄子呀!” 第49章 下毒即将暴露 大长公主斜睨了连国勇一眼,仍是默不作声。 毕竟慎王和连易都是她的晚辈,且慎王还是尊贵的皇子,她现在完全没有立场去开口求情,更不会为了连易得罪有权势地位的皇子。 如果那样做了,她这几十年岂不就是白活了? 慎王满脸怒容,与对苏怜星大相径庭,郁气难消地怒吼:“我是信任连易,才会对他毫不设防,没想到她竟将有毒的酒水送给我喝,让我遭此大罪,现在仅仅打他一顿板子,如何能解我的心头之恨?” 连国勇虽畏惧皇权,还是不停为儿子求情,苦苦求饶。 苏怜星不动声色地给慕容复使了个眼色,想让他帮忙说几句好话,慕容复却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 慎王不耐烦听他们告饶,怒声道:“打!继续打!” 这是就算不打死连易,也要打掉他半条命的节奏,看来还真是恨毒了连易。 眼看着儿子即将被打死,连国勇只好趴在连易的身上,帮他挨了二三十板子,希望能保住这唯一的嫡子一条小命。 最后看到儿子浑身血淋淋地被抬下去,连二夫人终于哭晕过去。 慕容复又道:“我这里还有十瓶上好的伤药,既然王爷此次祸事与师妹有些关联,就赠于殿下,表达我们的微薄歉意,希望殿下笑纳。” 姿态放的极低,诚意也十足。 慎王自然知道这些药必价值不菲,立刻温声道谢,交好之意是显而易见的。 苏瓷徐徐走到苏怜星的面前,故作惊诧地说:“姐姐,幸亏我害怕,我们没有去小溪边,如果去了那里,遇到这么大的场面,妹妹还不是要吓死呀?” 苏怜星一听到苏瓷说话,就知道她要坏事,顿感情况不妙,苏瓷肯定要害她。 大长公主不解地问,“你这话是何意?” “刚才慎王中毒那会,姐姐特意去我的厢房约我去小溪边看鱼虾嬉戏,不知道是正好赶上那个时间段呢,还是想去看看慎王的笑话,总之,后来我看一路荒凉,胆小退怯,就折返回去了。” 苏瓷说完,不解地靠近苏怜星,抓过她腰间的香包,放到鼻下轻轻嗅了下,“真好闻!这是什么香料?我也想做一个!” 说完拿着香包就递给南宫岐:“神医,听说你医术极为高明,是你救了慎王殿下,能不能帮我看看这香包呀?需要什么药材,我也想做一个。” 苏怜星一看香包被抢,大惊失色,急忙就要伸手抢回去,苏瓷轻松躲了一下,把香包递到南宫岐的手里。还故意嗔怒道:“姐姐可真小气!” 南宫岐也极为配合,拿到香包后,退后几步,在鼻子下面轻嗅几下,笑着道:“苏小姐这个香包刚好可以使慎王中毒后,也不会攻击她。” 苏瓷的表演机会来了。 她一脸惊讶,不可思议地责问:“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呢?你带了香包不会被攻击,却把我往攻击区域里带,姐姐,你这是何意?我们可是一家人呀!你怎么可以做这种丧心病狂的事?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又扭头看着苏大夫人,一张脸花容失色,用帕子把眼睛揉红,伤心欲绝道:“大伯母,你快给我主持下公道吧!堂姐居然这样害我!以前,苏含月在清平侯府陷害我,我死里逃生。她又在永平侯府再次害我,幸好秦王殿下大义,我又侥幸逃脱了。如今怜星姐姐又做出这种不理智的恶事,你一定要给我做主呀!呜呜呜......” 她这一番哭诉,不仅把苏怜星的险恶用心定了性,更是把苏大夫人拖下水,顺便还把苏含月做的恶事抖擞了一番,让大家加深记忆,简直是一箭多雕,且箭法精准,无懈可击。 苏大夫人气急败坏地怒骂:“苏瓷,你疯了吗?害了含月不够,现在又来害怜星,你还是不是人呀?你真是我们苏家的耻辱!” “我是耻辱,那含月姐姐作为闺阁贵女,在清平侯府和朱林鬼混,失了清白又算什么?婚前失贞,礼法不容!” 一句话顶得大夫人满脸羞愤,哑口无言。 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她抵赖不了,再多的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 百里宸忍不住嘴角露出一抹淡笑,召示他现在的好心情。 大长公主听后,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这可真是巧得很,慎王中毒,苏小姐恰好带着堂妹过去,又带着不被攻击的香包,真的这么多的巧合吗?苏小姐好巧妙的心思,害人,杀人皆无形!” 这话简直说得十分清楚直白。 偏慎王那个傻子,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不解地问:“姑母是何意?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 苏怜星这时吓得脸色惨白,不知所措,躲在慕容复身后,紧抿着嘴。 慕容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安抚,淡淡笑道:“可能只是巧合罢了。天下间碰巧的事,多的不得了,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百里宸不善地看了慕容复和苏怜星一眼,冷冷地道:“巧合太多,就不是巧合了,有可能就是蓄意已久的阴谋。” “怎么会?我师妹从小乖巧善良,连一只小动物都不敢伤害。” 南宫岐不解地问:“这么胆小怎么做医者?连小动物都不敢伤害,又怎么敢救治病人?面对无数血淋淋的伤口?慕容神医可千万不能开这种玩笑。” 这时,慕容复脸上出现了些皲裂,他的那句话确实漏洞百出。但他仍强自镇定。 不动声色地说,“我的意思是师妹心思单纯,不会害人的,她这么多年,慈悲为怀,救死扶伤,救人无数,这些年一直颇受大家尊重!贤德之名远播!” 百里宸不怒自威,冷声道:“功是功,过是过。毒源来自苏怜星的丫鬟,她又刚好去慎王中毒的地方,去的时候又带着香包,在苏怜星害人之心暴露后,又企图以一具丫鬟的死尸搪塞,当无法搪塞时,大师兄又刚好登场,完全解了慎王的毒,这一环环,环环相扣,难道都是巧合吗?” 这些诛心之言,几乎扒光了苏怜星的外衣,把所谓的巧合,全部赤裸裸地剖析出来,让苏怜星和慕容复都无可辩驳,无地自容。 苏瓷对着半月耳语几句。半月走到紫玉身边,把她身上的香包也揪下来,然后递给南宫岐。 南宫岐闻了一下,道:“和苏小姐的香包一样。” 苏瓷借机继续狠踩苏怜星,“不但姐姐有香包,而且你身边一起去的丫鬟也有香包,难道这不是早就有预谋吗?难道还是巧合?再这样说,傻子都无法相信了。” 傻子慎王,目瞪口呆,终于明白了,他这个冤大头被他心仪的女子暗算了。 第50章 脱 罪 苏怜星的阴恶阴谋,简直昭然若揭。 此时,院子里已经聚满了看热闹的人。 大家开始议论纷纷。 “苏怜星可真恶毒,我看她是天使的容貌,魔鬼的心肠!” “就是,皇子也敢算计,胆真大!” “那可说不准,说不定真是她的丫鬟干的!她并不知情。” “你可拉倒吧!一个丫鬟敢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就算是丫鬟干的,她也有连带责任。” “不过一个皇子,喝到嘴里的酒,不验毒的吗?太大意了!” “据说这个酒下的分量不多,是验不出来的。喝得少也察觉不了,只有酒喝得多,才会有明显的中毒症状。慎王殿下就是把两瓶酒全部喝完了,才会中毒比较深。” 各种议论声纷纭而至。 苏瓷听着大家的议论,脸上浮起淡淡的笑容。 看这回苏怜星还能使出什么招,逃脱下毒的嫌疑。哼! 崔淑静看到这一幕,心焦如焚,可是却无招可用。 她无比怨恨地看着苏瓷,恨不得吃其内,啖其血。 慕容复却坦然应对,“我还是那句话,毒医谷向来以治病救人为己任,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绝不会害人。巧合就是巧合。也可能是师妹死去的那个小丫鬟尚存一丝良知,毕竟师妹平时对她宽厚有礼,她虽给了连易毒药,却又不忍连累了自己的主子和同伴,这才给她们准备了香包防身罢了。” 果然能言善辩,巧舌如簧,应对也是一副坦然磊落之态,还真以为他是君子之风! 慕容复那些冠冕堂皇的话,骗骗普通人也就罢了,苏瓷却是半分不信的,她似乎能看到他灵魂深处的肮脏和黑暗。 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指向苏怜星就是给慎王下毒的真凶,如果这还能被他们赖掉,这就证明他们还是很有几分本事的。 这时,有一队人匆匆赶来,苏瓷定睛一看,带头的居然是大历的寒王。 想到这厮上次掳走她之仇还没报,这次又来搅局,说不定会坏她的好事,就有点想冲过去打他一顿的冲动。 不过想想人家那出神入化的武力值,还是算了。 苏瓷也没想到,这次的事件反转、反转再反转,居然还能让苏怜星逃脱,实在心有不甘。 也怪她背后的帮手实在太多,来了一波又一波,根本没有办法把她彻底捶死。 如果寒王这次再帮助苏怜星脱罪,那他们之间的梁子就彻底结下了,再也没有半分回旋的余地。 就见寒王彬彬有礼地和大家打了招呼,又将他带来的那人押到前方,冷声道:“还不坦白交代?” 只见那男人跪地先猛磕一阵头,然后泪流满面地交代:“我是‘神仙酒’铺的掌柜,那酒本来是我店里一个伙计给他的仇人准备的,却不小心被另一个伙计拿错了。我们......不是有心的,真的是搞错了。他的仇人玷污了他妹妹的清白,他也没法报仇,这才想了个下毒的法子。” 接着小伙计也跪下砰砰地磕头,听声音就极为用力。小伙计吓得瑟瑟发抖,泣不成声地交代:“我妹妹才十四岁,被毁李柴那个畜生玷污了清白,在家里天天寻死觅活,不肯进食,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这才想到了下毒的法子。” “那你下毒的酒放在哪里了?怎么会弄混了?”百里宸问道。 “我放在休息室的房间里,本来想找个机会,给仇人送去,谁知另一个伙计偷走了那两瓶酒,刚好他们家缺钱,急于变现,就把酒便宜卖给了一个来买酒的女子。” 呵呵,还真厉害,把谎言全圆了回来。 真相一下就变成紫苏也是受害者,所有的人,都不是故意的,都是阴差阳错的误会而已。 下毒事件更不可能牵连到苏怜星。 真是妙计呀,这招金蝉脱壳,玩得可真是溜呀! “那你为什么要下发疯的药,这样又不会要你的仇人的命,何苦呢?既然仇怨这么深,不是应该下见血封喉的剧毒之药吗?”苏瓷提出她的疑问。 那小伙计倒也反应迅速,果断开口道:“他们一家子都是坏了心肝的人,我想让那仇人发疯后杀死他的家人,他的亲人,然后再羞愧得难以自恃,活不下去,最好他们全家都不得好死才好!” 果然找到了神队友,机敏善辩,还真把谎言全圆回来了,找不到明显的破绽。 在这么短的时间,崔七能找到寒王出面,又找到这几个人作证,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苏怜这时故意撒娇道:“大师兄,我说了是冤枉的,你看看,这不就洗清了冤屈吗?我也完全是无故受连累的,我们毒医谷向来光明磊落,没想到还有人相信我会下毒这种鬼话,实在令人伤心!想想这么多人救治了这么多的疑难杂症,救了这么多人,就感觉一阵心寒!” 说完,还假惺惺地低声哭泣,美女垂泪,越发让人心疼几分。 慕容复假意嗔道:“人立于天地间,岂有不被人言?又岂有不言人?但求无愧于心,无愧于人,就可以了,你不要太在意外人的说法。” “看看,我就紧信,圣女肯定是被冤枉的!”有人大声说道。 “我也相信圣女的人品,绝对是人美心善的典型。” “对,毒医谷里都是品德高尚的医者,我家的亲戚都是他们辛苦救治的,不然,坟头的草早就很高了,他们都是一群很了不起的人!” 傻子慎王连声咐和:“对对对,这件事肯定和圣女没有半分关系,圣女也是无故被人牵连的。” 这个傻子真是没救了,简直没眼看。 百里宸冷眼看了傻子百里慎一眼,十分淡漠地说,“既然下毒事件,涉及这么多人,就交给京兆府审理吧!岂能什么人说几句话,就能信以为真的?还需要仔细调查取证才算数。” 百里荣自然不敢反驳皇叔的话,又是连连点头赞同。 苏瓷算是明白了,原来慎王不仅是个傻子,还是个没主见的傻子,什么人说的话,他都相信,什么人都可以摆布他。 已经完全没救了,难怪苏怜星选择他作为下毒的目标,肯定也是看他足够傻,足够好骗吧! 第51章 卖药大赚 回到寺院的厢房里,苏瓷还是有些郁闷。 这个该死的寒王,好像和他有仇,又坏她的好事。 按今天的原有事情发展,就算不能给苏怜星实质上的打击和伤害,至少可以让她坏掉名声,甚至让她挨顿板子也是很有可能的。 没想到她就像打不死的小强一般,先是大长公主,再是丫鬟顶罪,还有大师兄保驾护航,又有寒王出面撑腰,简直没完没了的帮手蜂拥而至,简直烦死个人,愣是没有抓到她的尾巴,让她逃脱掉当场责难和刑罚。 实在让人郁闷难消! 只能再等下次整治她的机会了。 苏瓷百无聊赖地躲在房间内,就看事情后续的发展。 很快,就有消息传来,果然没有让她等太久,也没让她失望。 自从传出那位神秘莫测,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毒医谷圣女就是苏怜星以后,她和慕容复短时间内受到热烈的追捧和奉承。 苏怜星的厢房也搬去了慕容复隔壁,他们两个人的厢房附近围满了慕名而来的朝廷勋贵,有求医者,有求药者,还有攀附关系者。 他们的院外被围得水泄不通,院子里增加了几倍的护卫,担心有人硬闯或冒犯神医。 据说门口守卫,收的拜帖都是用筐装的,足足装了两大筐,还没有收完。 加上了尘大师的声望,再加上又传太后和众皇子、公主会来青莲寺烧香还愿,现在又有鬼医谷的圣女和大弟子,各种消息满天飞,慕名而来的权贵和世家更是纷纭而至。 其中,最风光无限的当属苏怜星和慕容复,一时名声大噪,风头无两。 苏怜星和慕容复造势完毕,就声称为了感谢大家的盛情和对毒医谷的多年支持,将出售一批稀奇珍贵的丹药,包括百毒丹,高级疗伤圣药,还有强身健体丹药等等。 听完小桃的汇报,苏瓷又吩咐小桃,“你去了解清楚他们丹药的售价是多少?都什么人买了药?买了什么?买了多少?尽量了解详尽些!” 要知道有些丹药,不仅他们有,苏瓷自己也有不少呢!她在苏怜星别院可是收了数量可观的药呢!现在都静静地躺在她的空间里。 苏瓷又让半月叫来南宫岐,此时他一脸垂头丧气的样子,早没了先前的意气风发。 南宫岐把二十万两银票放到苏瓷面前,丧气道:“这是百里荣的谢礼,还有一些药材我留下了,银票给你!” 看来,虽然南宫岐救了百里荣,帮他解了毒,他还是更推崇和信任毒医谷,仅仅用银票和药材就把南宫岐给打发了。 肯定在百里荣的心里,慕容复才是真正厉害的神医吧! 苏瓷也没有客气,直接收了银票。 然后拿出一整套的手术刀,一个强光手电筒,一些医用绷带,棉签、创可贴、无菌纱布、听诊器、放大镜、剪刀、温度计,并把各种东西的使用说明,从现代医书里抄录了一份给他。甚至连医用手套都给了好几大包。 全部给他装在一个医药箱内,装得满满当当的。 看到这些宝贝,南宫岐顿时喜笑颜开,乐得合不拢嘴。 他拿出自己雪净的帕子,一件一件地把手术刀擦拭干净,又小心地摆放整齐。又拿着手电筒摆弄一番,最后目光落到听诊器上,眼神再也移不开。 他小心地按着说明书使用,还找来半月和暗卫试验,更是发现此物的神奇和妙用,激动得简直要流下两行热泪。 他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对着苏瓷深施一礼,”多谢九小姐赐这些千金难求的工具,以后你就是我南宫岐的大恩人,只要姑娘所求,岐定鼎力相助!“ “好了,大家都是朋友,不必客气!你抽空好好练习外伤缝合术,再加上我给你的这些工具的加持,我相信你将来一定可以医术超群,重振药庄,要对自己有信心!” 苏瓷又把早就准备好的几种药丸交给南宫岐,“这些药是毒医谷制作的,苏怜星和慕容复不是在卖药吗?趁着这个机会,把它们都给卖掉吧!以你的名义,也可以增加你的声望,我也能赚钱,我们达到双赢!” 南宫岐抱着一箱药,背着医药箱,兴高采烈地离开。 到晚饭的时候,南宫岐已经把药全部一售而空,带来了一百多万两银票。苏瓷一边清点银票,一边高兴地开玩笑:“还是卖药赚钱呀!来钱又快又多!” 南宫岐兴奋地说,“你没见那些人为了买药,那巴结的嘴脸。虽说先前有秦王殿下撑腰,大家对我也没有怠慢半分,但今天,差点人人跪下叫我祖宗,个个对我阿谀奉承,俯首帖耳,不消一个时辰,就全部售空,甚至还有人想要付定金,要预定更多的药丸。” “而且,我卖的价格,是毒医谷价格的一倍半,没想到还是供不应求的。” 苏瓷想了想,她才拿出空间里不到十分之一的药丸,就卖了这么多银子。如果明天他们继续卖,岂不是会让大家对毒医谷的依赖性减弱很多?也会动摇毒医谷在大家心目中的地位? 下定了决心,苏瓷又交给南宫岐一批药丸,比今天的数量更多,让他明天继续售卖。 南宫岐收到药,屁颠颠地走了,脸上的笑容,如绽开的花朵,走路时步子轻快无比,预示着他欢快的好心情。 *** 此时苏怜星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地上,歇斯底里地怒吼:“南宫岐怎么会有我们毒医谷的药丸?卖得比我们价格还更高,居然也售空了,他到底从哪里弄到那么多的呢?” 慕容复看到她气急败坏的样子,淡声安慰:“他的药丸再多,能比得过我们毒医谷吗?这点小事有什么好生气的?我们毒医谷的地位,根本不可能被一只臭鱼烂虾影响到,更不可能被动摇。就算那些勋贵买了他的药丸,吃完后,还不是要像狗一样跟在我们身后摇尾祈怜,祈求购药吗?” “一时的得意忘形根本没有什么用,且看以后吧!” 说完,抱着苏怜星向屋内走去。 第52章 阴谋再生 翌日一大早,南宫岐又来了,带来了更多的银票,苏瓷看到这么多的银票,高兴得见眼不见眼,她完全摒弃了作为绝色美人的矜持和优雅。 南宫岐通过这段时间和她的接触,发现苏瓷对这些金银之类的俗物,特别的钟爱,和那些高门贵女视金钱如洪水猛兽的样子截然不同。 正当南宫岐又拿了一批药,准备离去的时候,苏怜星在门口堵住了他的去路,愤怒责问:“你从哪里偷的毒医谷的药?” 南宫岐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有点癫狂。 然后他歪头看着苏怜星,嘲讽地看着她:“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就是诬陷,我可以去官府告你!你昨天刚惹的官司还没有洗清,今天还想再让差爷传你去吃茶?” 南宫岐的反应如此激烈,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这些药一看就是毒医谷制作的,你怎么会有?” “我有怎么了?关你什么事?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有证据,就可以让官府的人来抓我,如果没有证据,就闭上你的臭嘴,熏死人了!” 南宫岐发现,像苏瓷这样得理不饶人,硬刚到底的说话方式,真的很爽!一点也不会让自己受气,他也越来越喜欢这种说话的风格了。 这种单刀直入,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痛快得很! 然后,南宫岐又故意显摆地颠了颠手里的药,故意大声说,“我还有很多药,现在回去准备继续卖,苏神医,你可瞧好了!实在看不惯,记得去找官爷!” 嘲讽完,得意扬扬地走了。 气得苏怜星原地使劲跺脚,愤恨地不断怒骂:“小人!就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学武的人耳聪目明,南宫岐听见了也懒得搭理她,继续回去卖药,只要能打击到毒医谷,让他们气得跳脚,他是很乐于去做的。 这么多年,药庄被毒医谷打压,只能躲在兰月谷那个方寸之地苟延残喘,一直尽力避其锋芒。 并不是药庄里医者的医术不如他们,而是没有他们那么无耻和狠毒。 凡是医术超群的医者,要么被他们收拢,要么就被他们排挤,甚至收买大量杀手,对其它有名望的医者,不愿意招揽时,就痛下杀手。 这才造成现在毒医谷一家独大的局面,其它医者都只能望其项背,或任其摆布和差遣。 而药庄因为一直不肯归顺毒医谷,被他们多次为难和追杀,这几年一直躲在兰月谷,不肯出世,也不敢轻易出来,否则必将招来杀身之祸。 苏怜星发了一通脾气后,静了一下心神,才走进苏瓷的院子。 “南宫岐售卖的药是你给他的?”苏怜星试探地问。 “姐姐何出此言?药丸还不是都长的一样?在谁手里就是谁的。你们可以卖药,人家就不能卖了吗?你们这种行为也太霸道了,是想垄断市场吗?小心被群起而攻之。” “你不要不承认,有人说,每次南宫岐从你这里回去,就会有大量的药丸售卖,你休想抵赖!” “姐姐说这话就不讲理了!我哪有那个本事弄到毒医谷最珍贵的药丸?至于南宫岐,他卖药丸怎么了?你们能卖,他当然也能卖。” 很快,苏怜星就被说得气呼呼地走了。 正待吃午饭之际,暗卫来报,琼华郡主和连玉芳出门了。所去方向,正是后山的桃花林深处。 苏瓷赶紧带着半月出门。 一路紧赶慢赶,来到桃林深处,这里有个小山洞。 连玉瑶和连玉芳追在一个小白兔后面,这只兔子十分肥胖,一身雪白的皮毛,两只大眼睛湿润惹人怜。 很多女子都对这种可爱柔软的小动物,没有抵抗力。 小兔子子一蹦一跳在前面跑,两个少女脚步放轻地在后面追。 看来连玉瑶也是非常喜欢,不然也不会一路跟踪而来。 到了洞口,小兔子就蹦了进去。 连玉瑶一看小兔子进洞了,就对连玉芳说,“你在门口守着,不要让它跑了,我进去抓兔子,抓到后我们就带回去养起来!” “是,妹妹快去吧!这个洞我们以前来过,绝对不会有危险的,我就在外面守着!” 连玉瑶提着裙摆,蹑手蹑脚地慢慢往里面走去。 天真单纯的小姑娘不知道,一场阴谋算计正如一张大网,铺天盖地地向她罩来。 岂不知,在她的后面,那个刚才还笑颜如花,一脸和气的堂姐,此时眼神变得无比阴沉,一脸的算计和狠毒。 连玉瑶走进山洞,就看到连易裸露着胸膛,上衣穿得松松夸夸,怀里正抱着那个可爱的肥兔子。 他一脸谄笑地看着连玉瑶,轻声唤道:“堂妹,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岂不知平时一脸单纯的连玉瑶,此时脸色大变,色厉内荏地道:“你为什么在这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兔子是你们的?故意引我过来吗?” 说完,从头上拔下一只尖锐的金钗,紧紧握在手里。大有一副你敢乱来,我就和你拼命的架势。 平时看惯了连玉瑶温柔似水,端庄优雅,从容有度的样子,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连易赶紧解释:“不是的,我身体疼痛难忍,就想在外面散散心!顺便想见见妹妹!” “胡说!你骗鬼呢?挨了板子身体痛,不是应该好好在床上休息吗?你穿成这副鬼样子,又跑到山洞这里等我,是想图谋不轨吗?我劝你赶紧把衣服穿好,不然后果自负!” “有什么后果?成了我俩的好事不是正好吗?我俩从小一起长大,我对你一直另眼相看,爱慕不已,你应该知道的,如今你已经及笄了,大长公主想给你选个好夫婿,可是哪有我们相配?我们一起长大,知根知底,感情深厚,应该才是天生一对!” 连玉瑶嗤笑一声,轻蔑地看着连易,“就你这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和多少女人上过床,到底有多脏自己心里没数吗?” “怎么,嫌我脏?那我今天还非要癞蛤蟆吃天鹅肉了!” 两人瞬间一副剑拔弩张之态。 第53章 谋害郡主 连易毫不怜惜地扔掉了手里的小白兔,一步一步向连玉瑶走去,犹如吃人的怪兽,面目狰狞,凶相毕露。 与平时那个表面上清风朗月的人设,完全不同,他终于露出了丑恶的真实面目。 连玉瑶抓紧了手里的簪子,故意镇定地威胁:“我可是长公主的女儿,是皇上亲封的琼华郡主!你大胆,不怕连累你的父母和家族吗?” “怕什么?我们不是同一个家族吗?等我们成了好事,不但不会连累我父母,说不定长公主还要求着我们息事宁人,家丑不可外扬,以保住你的名声呢!到时,你这个‘破鞋’还能嫁给什么人?还不是乖乖地嫁给我,任我摆布吗?” 说完更急切地向连玉瑶扑去。 连玉瑶也是发了狠,大声叫着,“秋琴、秋书!” 这是她的两个贴身丫鬟,都有不错的拳脚功夫。 可是连叫数声,却是一点回应也没有,看来是被人困住了,无法救她,她现在只能依靠自己。 连玉瑶有些绝望,但又不甘受辱,看着扑过来的连易,毫不犹豫地用簪子扎进他的肩头,顿时血流如注。 连易响起一声闷哼声。 她拔出来后,又向连易的脸上划去,连易虽是男子,但因为刚受了刑罚,身体本来就虚,行动十分缓慢,竟然没有躲开,从脸颊顺着眼角划过,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直接破了相,鲜血不断地从他的手指缝里流出。 很快,前襟就流了很多血。 连易气疯了,没想到她会这么疯狂和心狠,居然连伤了他两下,也是发了狠,抬起手狠扇了连玉瑶一巴掌。 并大声喊道:“玉芳,快进来帮忙!这个小蹄子反抗得厉害!” 当看到连玉芳也进来时,连玉瑶感觉就要窒息了,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以为连玉芳会帮助她,阻止连易作恶,这是她最后仅存的一点希望。 可是,希望彻底被击碎了。 还是她太天真了,母亲平时耳提面命,给她讲了无数后宅的阴思诡计,让她提防别人,都是她太不当回事,才会识人不清,身陷困境。 没想到人心险恶,她竟被群狼环伺,才会有现在的窘境。如果她今天可以从这兄妹手里死里逃生,必将他们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连玉芳从洞外进来,轻笑道:“哥,你不是对付女人很有手段的吗?怎么连个‘软兔子’都对付不了?真没用!” 连玉瑶怒视着两人,突然疯狂大笑,“枉我相信你们这两个畜生!这么多年,你们二房全靠我娘亲帮扶,不然你们早就流落街头去讨饭了,趴在我们家,像狗一样摇尾乞怜了多年,倒是长了熊胆,敢暗害主子!到底是谁给你们的胆子?” 连玉芳抠着涂了丹寇的指甲,嘲笑道:“自己惷,还能怨得了我们吗?不欺负你,不骗你,我们如何有更长久的荣华富贵呢?真是傻!” 然后无视连玉瑶,责备连易道:“哥,既然她敬酒不吃,吃罚酒,必不肯乖乖嫁给你为妻,将来还是会后患无穷,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弄死算了,让她赶紧给我腾位置,说不定我很快就可以代替她成为郡主了!” “可是,杀......杀郡主一旦事发,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呀!”连易胆怯地说。 “难道放她活着,让今天的事情败露吗?你不要痴心妄想了,她肯定不会乖乖就范,嫁给你这个无用的纨绔!一旦事情败露,我们还有活路吗?你不会现在还惦记着男女那点事吧?没出息的蠢货!”连玉芳继续鼓动着。 连易很快就被说动摇了,再看不肯服软的连玉瑶,他更没有信心了。 连玉瑶此时怒目而视两人,喉咙里似有极为肮脏的东西堵着,让她几欲作呕。 她完全没有想到,这两个兄妹都是包藏祸心,且一个比一个肮脏和狠毒,两人对她都存了不堪入目的坏心思,为了自己的前程,心思龌龊又狠毒。 别人都是积极向上,不断完善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来谋取一个美好的前程。 可是这一对不要脸的兄妹,却只知道用见不得光的阴思手段来算计她和母亲,甚至为了自己,不惜玷污人的清白,杀害人的性命。 她可是长公主的女儿,是身份高贵的郡主,竟然被这么两个无耻卑贱的蝼蚁欺凌,他们怎么敢的? 这么多年都是她错了,是她的心软、无知和天真几乎将自己推到了万丈深渊,她悔,她恨...... 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大颗大颗地往下掉,怎么也止不住,可是却无人同情她,可怜她,她无比的绝望。 连易终于忍不住再次开口,“你说怎么办?” 连玉芳不念半分情意,果断开口,“山洞不远处就是一处悬崖,直接把人推下去,再把她的两个丫鬟都杀死,一了百了,死无对证。谁又能知道是我们干的?只等将来我做了郡主,我们二房将会不断辉煌起来!大长公主没有子女,还能活几年,世子之位也是唾手可得,将来公主府的一切都是我们一家人的。” 这两个畜生,这是害了她,还想害母亲吗? 连玉瑶生出了无限的求生欲,她不能死,她死了母亲可怎么办?母亲不知道他们的丑恶嘴脸,如果被他们暗害可如何是好? 她突然迸发出无限的求生欲望,她一定要活下去。 这时,苏瓷带着半月从外面走了进来。 当几人看到他们二人时,连易和连玉芳的脸上立刻浮现了惊恐之色,而连玉瑶的脸上蓦然浮现了希翼的光,甚至露出浅淡的笑容。 苏瓷淡笑着向连玉瑶招了招手:“臣女救驾来迟,郡主勿怪!” 连玉瑶笑容灿烂地穿过连玉芳,赶紧躲到了苏瓷身后,甚至主动挽起她的胳膊,苏瓷淡淡笑着,接受了她的依赖。 受了惊吓和委屈,想找个依靠,都是正常的。 苏瓷又转过脸看着连家兄妹:“果然是一对心思丑陋,狼心狗肺的东西,可真让人恶心!” “半月,将人都带走,送到长公主面前受罚!” 两人一听,立刻跪下,对着连玉瑶求饶:“郡主!堂妹!我们没有害你的心思,只是开玩笑的!你饶了我们吧!你心地善良,就不要和我们计较了!” 连玉瑶怒骂道:“我的善良,就是纵容你们这些畜生吗?这次我非让你们两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得到报应!否则,我难以咽下这口气!” 第56章 墙倒众人推 苏大夫人一看到苏瓷,就挑衅道:“九丫头,你祖母给你相看了一户好人家,快来见见刘夫人和刘公子、刘小姐吧!” 苏瓷抬眸轻蔑地看了进来了一众人一眼,理都没理他们,仍是津津有味地吃着点心。 “你这个没规矩的死丫头,一点礼仪也不懂吗?” 苏怜星假惺惺地道:“妹妹,女子要知书达视,还要孝顺长辈,你怎么可以这样呢?一点也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成何体统?” 苏瓷没有搭理她们的指责,反正她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就出了。 对于这些惹人讨厌的臭苍蝇,她能忍着拍死她们的冲动,已经用了极大的耐力。 难道还要好吃好喝地招待他们,象对待客人一样吗?她是肯定办不到的。 她常常觉得自己对他们的报复还很不够,只希望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才好。 就听苏瓷轻幽幽地说:“大伯母,我刚听到一则振奋人心的消息,说清平侯府满门主子全部入狱,而且,刚下狱,就被动了酷刑!” “一起入狱的还有永平侯府的两位公子,其中一位是嫡三公子崔泽。他们入狱的原因是因为在米罗山私采银矿,国家严禁个人私开矿藏,清平侯府胆大包天,顶风作案,罪大恶极,这回不死都很难。” 听到这话,众人皆是震惊无比,难以置信。 崔淑静一听米罗山,就知大事不好,恐怕事情真的败露了。 刚进门的刘小姐听到这话,瞳孔微缩,脸色骤变,眼泪也盈满眼眶,歇斯底里地嚷道:“不可能,你胡说,泽哥哥怎么会被抓呢?......” 看来还是个痴情种呀! “是不是我胡说,赶快去打听一下吧!别到时候联姻不成,荣华富贵没沾到,还惹了一身臊,被牵连惹得全家流放,下了大狱,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说完,还幸灾乐祸地捂嘴轻笑,笑声如银铃悦耳,但对于刚进来了那一群人,却如修罗唱歌,诱人下地狱。 刘家一行人,立刻后退数步,拉开和苏老夫人和苏大夫人的距离,简直如避蛇蝎一般,翻脸立刻不认人。 人天生的趋利避害本色,暴露无遗。 刘小姐扯着母亲的袖子,小声地问:“母亲怎么办?我和崔三公子的婚约会不会给我们家带来灾祸?这可怎么办呢?......” 刘母没好气地反问:“刚才你不是还想维护他的吗?怎么现在又不心疼了?说明我家女儿不是那种光知道情爱,没脑子的蠢货,娘亲甚是欣慰!” “我们赶紧收拾一下东西,准备下山!回去就和你父亲商量一下,赶紧去崔家把亲事给退了,别到时候凭白实无故牵连!” “好,好,我们赶紧回去退亲!绝不能被永平侯府连累了!”刘小姐斩钉截铁地说,不见半分维护。 苏瓷抚额,这哪是“痴情种”,这是个冷血无情的“负心女”。 她们说话的声音虽小,周围人只要不是聋子,只要不掩耳盗铃,全部都已经听见了。 崔淑静气得面容通红,浑身颤抖,她目露凶光,大声威胁道:“你们是想落井下石吗?你们这群卑鄙无耻的小人。有好处时,就舔着脸凑上来分一杯羹;没好处时,翻脸比翻书还快,如今还想落井下石。我算是看清了你们的丑恶嘴脸!” 刘夫人自然不甘心受辱,反唇相讥:“永平侯府找死,难道我们还要陪葬不成,你们想得美,我们又不是傻子!” 说完拉着女儿,着急忙慌的就往外走。 崔淑静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狠狠啐了一口,仍觉不解恨,满脸怒容瞪着苏瓷:“你个死丫头!都是你挑拨离间,才会造成现在的局面,这么好的婚事,都被你给搅合了!” 苏瓷淡淡看了她一眼,不冷不热地说:“既然婚事好,你怎么不留给怜星姐姐?还有,含月姐姐的婚约,你们还没有履行呢!不怕秦王想起这件事,降罪于苏府吗?不怕大伯开罪了殿下,官位不保吗?......” 一连几问,问得苏老夫人和崔淑静均都哑口无言。 “你不要耸人听闻,这么一庄小事,岂会影响父亲官职?” “那你不防试试,不要等到大伯官职没有了,再追悔莫及!老夫人,你说是吧?” 老夫人又蠢又毒,说不定相信了她的挑拨离间,那就最妙了! 老夫人一听会影响大儿子的官职,更是心慌意乱,狠狠地剜了大夫人好几眼,转身气呼呼地离去。 她要好好和崔淑静商量下,赶紧把苏含月送去朱府,免得得罪了秦王殿下。现在永平侯府眼看已经日落西山,不复昨日风光,苏府完全没有必要因为一个名声尽毁的小姐,把自己拖下深渊中。 下定决心后,她立刻书信一封给苏玉楼,让他赶紧着手办理这件事情。 崔淑静想到老夫人临走前剜她的那几眼,就知道大事不好。最近一段时间,永平侯府祸事不断,霉运缠身,现在已经大不如从前的辉煌,侯府银钱尽数丢失,十八”狼“已去了十人,崔固重伤残疾,好不容易才保住一条命。 如今又有两个侄子被抓入大狱,牵涉私开银矿一案,这对永平侯府简直是雪上加霜,她甚至感觉死亡的号角,已在永平侯府吹响,他们所有人的下场都将无比凄惨。 崔淑静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浑身的血液似要凝固,让她浑身冰寒入骨。 她无心再纠缠,带着苏怜星,踉踉跄跄地准备离开。 “姐姐,上午琼华郡主被连家兄妹谋害,但幸亏福大命大,让贼人阴谋落空,现在连家全府被官府包围,连家相关人也已全部下狱了。” “只是,听说姐姐前不久刚去了郡主遇险的山洞,到底是什么原因呢?那么偏僻的地方,姐姐都能找到,真是能人呀!这次,不会又是碰巧吧!说来,姐姐身上的碰巧还真是多如牛毛呢!” 说完,苏瓷禁不住嘲笑地看着她。 让苏怜星顿觉如坠冰窖,浑身冰冷。 很快,就有更振奋人心的消息传来,不知道苏怜星她们的心脏可受得了? 第57章 太后来了 傍晚的时候,果然好消息接二连三的传来。 影四回来了,带来了一个不错的消息。 崔渊在回城的路上,被他们砍断了右胳膊,至此后,人人称颂、推崇的京城“四大贵公子”,将变成“独臂大侠”。 影四有点难为情:“小姐,这次我们办事不利,没有要了崔渊了命,让他逃过一劫,实在可惜。” 苏瓷安慰道:“也不算可惜,毕竟让他死的太快,太便宜他了,钝刀子割肉才更痛,我们也不急于一时,你们不必自责。” “如若不是恰巧碰到了一队官兵经过,刚好救了满身是血的崔渊,这次必让他死在路上,被野兽分食,死无全尸!” 还有一个不错的消息,父亲和二哥苏常青回来了。 母亲决定提前离开了青莲寺,回苏府去。临走前,苏瓷给了母亲一个红漆木的箱子,里面是她给二哥的礼物。 “娘亲,把这个箱子给二哥!” “给你二哥的礼物吗?我们家小瓷真懂事!你父亲的呢?”说完,爱怜地揉了揉了苏瓷的头。 “里面还有一些吃的,是给父亲和哥哥的。” 虽说还没有见到这个二哥,但想到上一世他为了给原主报仇,内心一辈子心里只有仇恨,只有复仇,几经被追杀,几经磨难。 在大哥和三哥相继去世后,他后来投入燕王麾下,助其造反失败后,尝遍酷刑,死的极为惨烈,临死前一刻,还一遍一遍念着苏家三房几人的名字,一直喊着要报仇。 苏瓷知道,这个哥哥,其实心里很纯粹,很简单。 当初父母收养了他,把他当成亲子一样抚养长大,他就以诚相待家里的每一个人。对父母,他尊敬、爱戴;对兄长,他敬重,扶持;对弟弟妹妹,他爱护,宠溺。 虽说,苏瓷还没有见过他,不过对他产生一种莫名的亲昵和敬重,她记得这个哥哥最喜欢练武,且武功不凡,平时研读各种兵书典籍。 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有朝一日可以驰骋沙场,保家卫国,做一方守护百姓的大将军。 这几天,苏瓷抽空从空间里找了些战略战术方面的书籍,全部摘抄了些经典内容,整理成册,一共抄了有五六本,其中就包含《孙子兵法》《三十六计》等。 又加了一把锋利的匕首,一把特制的唐刀,还有一个望远镜,全部放在箱子里,让娘亲带给他。 这次父亲外出公干,他特意以侍卫的身份随侍,一则是照顾父亲,二则是保护父亲,这一走就是两个多月,极为辛苦。 本来苏瓷也想回苏府的,可是苏老夫人只允许三夫人回去,却不让苏姿和苏瓷回去。 看到老夫人这么坚决,苏瓷猜测她一定还做着攀龙附凤的美梦,还期盼着几个孙女里,能有一人一飞冲天,给苏家带来辉煌。 在崔渊受伤的消息传回来不久,暗卫来报,慕容复要下山回城,估计是为崔渊治伤的。 暗六红着一张脸,有点难为情地说:“我用望远镜看到,慕容复和苏怜星在院子里依依惜别时,两人态度过于亲密,犹如一对情人。” 苏瓷也是被这个消息雷得外焦里嫩,还以为他们只是单纯的师兄妹关系,没想到呀!没想到!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既然苏怜星将来要嫁给百里丰,做未来的皇后,她怎么又和慕容复混在一起呢?还真是让人费解。 而且,还有一点,慕容复的年龄,少说也有三十出头,当然,年轻不是问题。问题是她好像听说过慕容复在数年前,就已经成婚了,那苏怜星算是什么!外室?见不得光的情人? 总觉得他们的关系没有那么简单和纯粹,似乎有可能里面藏着天大的秘密,让人猜不透,弄不明白。 就如隔着一层厚厚的雾气,无法参透。 苏瓷只好让半月通过百里宸的途径,搜集关于慕容复的详细资料。 翌日,一觉醒来,神清气爽。 听着外面,鸟儿欢快的鸣叫,一天的好心情也开始了。 厢房外面喧哗声顿起,隐约听见有人叫道:“太后娘娘来了,太后娘娘来了......” 苏瓷走到门口,小桃低声禀报:“听说太后来了,成年的皇子们也全部来了,很多贵女蠢蠢欲动。这两天很多贵女望穿秋水,一直期盼着,都以为太后要来青莲寺是谣传,没想到今天竟真的来了!” 难怪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外面,说话声,跑步声,大叫声,此起彼伏,时近时远。 “太后带了许多侍卫开道清场,他们这么激动地凑过去,也只能赶过去磕个头罢了。” 苏瓷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叮嘱:“这话不能在外人面前说,否则会惹来祸事。” 小桃连连点头称是。 好长一段时间的骚动结束后,寺院又重归平静。 不久,有一个身穿华服的嬷嬷来敲门,说是太后有请。 苏瓷十分不解,太后为何找她,她这种小官的女儿,丢到人堆里,也没有人多看几眼。京中权贵云集,排队到猴年马月也轮不到她才是。 苏瓷恭敬地给嬷嬷行了个礼:“不知太后请臣女有何事?还请嬷嬷指点一二。” 嬷嬷见她如些规矩懂礼,低声道:“太后娘娘带着几位皇子,正在方丈那里品酒。” 一句话,苏瓷全明白了。 昨天她悄悄从空间里取了些酒,分装到她在山下买的桃花瓷瓶内,让南宫岐带了一些给百里宸。 听说了尘方丈尤喜各种美酒,就想用它来换几个护身符,来送给家里的亲人。 毕竟上一世,她的家人都多灾多难,她求几个护身符,不过是希望他们这一世可以健康,平安,求一个心里安慰罢了。 一共带了三种酒给百里宸,分别是红葡萄酒,五粮液和二锅头。 “嬷嬷,你稍等,我去拿一下东西。” 嬷嬷微笑点头。 苏瓷进到厢房,从空间里又装了二十多个小瓷瓶的红酒,放在竹编小篮里,用一块红绸盖在上面。 又拿出化妆品,把脸涂黑了几个度,惊艳的眉眼,也化的平淡无奇。自古美人多薄命。在这群大周国食物链顶端的人面前,不能太出风头,要学会藏拙,免得无知无觉间招惹人,不是自找麻烦吗? 跟着老嬷嬷走进方丈的禅院,里面聚拢了很多人。苏瓷走上前规规矩矩向太后行礼,不卑不亢,落落大方。 太后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女子,不算十分漂亮,身材高挑,年纪还略显稚嫩,却大方知礼,进退有度。 初步印象就好了几分。 老方丈站起来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小友,叨扰了。” 第58章 第一桶金 太后坐在上首笑道:”老和尚躲在禅房里偷偷喝酒,被哀家抓个正着,他万般无奈下,供出那葡萄酒是从你那里得来的。哀家才宣你过来问一问,可还有?“ ”臣女苏瓷,拜见太后娘娘。禀娘娘,还有少量。这个红葡萄酒极为稀有,臣女也是无意中才得此佳酿。这个酒不仅男子喜欢喝,而且也适合女子饮,具有美容养颜的功效,对身体健康很有好处。” ”哀家也知这酒必然不便宜,就按两百两白银一瓶,你还有多少瓶,哀家全要了。“ “禀娘娘,还有二十五瓶红酒。” “杏儿,去取银票,并赏八宝琉璃玉簪一对,蜀锦十匹,极品翡翠手镯一对,镶宝石金手镯一对......” 听到太后娘娘的大手笔赏赐,苏瓷明白了,肯定是为了后续再次买酒,打下基础,不过,还是感谢她的慷慨大方。 这时,坐在一边的紫色锦衣华服的少年道:“听方丈说,你那里还有白酒?” “也还有一些。” “那我要二十瓶。” “三哥,你下手可真快呀!我要五十瓶。” “我也要三十瓶。” “你们不讲武德,下手太快了,我也要五十瓶。” “还有我,也要三十瓶。” 在座的几位年轻的皇子急相抢购,如抢稀世珍宝一般。 ...... 很快,众皇子和贵公子就让小厮们将银票全部硬塞到半月的手里。 银票都收了,这是强制营业,逼苏瓷送货啊! 最后,居然一下子订出去了三百六十瓶白酒,按三十两银子一瓶收费。 还有八十瓶红酒,就按太后说的,两百两银子一瓶。 苏瓷答应三天内把酒给大家送去。 一转眼就收到几万两银票进帐,实在可观! 她这两天正在筹划建一个“酒仙居”的铺子,现在铺子还在按她画的装修图纸改造,就建在“天下第一楼”不远处。 铺子还没改造好,没想到她的酒就开始在大周朝的高层销售起来,等铺子真正开起来,肯定会很火爆。 为了抱紧太后娘娘这条粗大腿,苏瓷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化妆镜:“太后娘娘,臣女初见凤颜,甚是开心,有一个小礼物呈送给娘娘,希望喜欢!” 太后听到这个嘴甜小丫头的话,心里甚是熨帖。一般的京中贵女,见了她不是小心翼翼,就是极尽讨好。似这般乖巧又落落大方的女子,真是头一份。 到了她这个年纪,这个身份,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一般的人在她面前,一眼就能望穿。 看看小姑娘清澈毫无杂念的眼睛,太后娘娘就知道这是个心思纯正,通透无比的人。 太后娘娘拿着嬷嬷呈上来的东西,只见外面金属表面图案是一朵牡丹花,金属表面流光溢彩,可以映出人模糊的轮廓。手摸上去,光滑细腻,手感极佳。 她按着前面的伸缩按钮,镜子就完全打开了,只见里面的镜面光滑明亮,清晰地照出自己的面容,简直是太神奇了。比她日常使用的铜镜,效果好太多了。甚至连脸上的皱纹都清晰可见,一下子就让她喜欢上了这个小巧又精致的镜子。 太后娘娘连连称赞:“好,好,太好了,哀家甚喜。” 说完,对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简直爱不释手。 身边的皇子还有勋贵夫人们,都凑上前,仔细品鉴这等神奇好物。 “这个镜子真清楚呀!我脸上的皱纹都无处遁形了。” “看看,你那颗美人痣,也照出来了。” “我前几天生病,脸色有些苍白,用这个镜子也能看出来。” “这个镜子,精巧可爱,拿在手里,用起来太方便了。” 大家不时发出赞叹声。 有个上了年纪的贵夫人,走到苏瓷面前,握着她的手,亲热地道:”九丫头,你还有镜子吗?老身不白要你的,多少钱,老身都花钱向你买。“ 苏瓷又拿出一个类似的,但外面图案不同的镜子。 贵夫人赶紧手快地接过,生怕别人和她抢似的。并吩咐身边的嬷嬷送上五千两银票。 天呢,发财了,一个小小的化妆镜竟卖了这么多银子,苏瓷心里快要乐疯了,表面却强装淡定。 接着又有一个老夫人来问,她照例递过去一个小镜子。一连拿出六个镜子后,苏瓷说只带了这么多,没有了。 还有三位贵夫人不肯善罢甘休,不依不饶。并让嬷嬷强行把银票塞进半月手里,完全一副不收不行的强硬态度,让人根本无法拒绝。 最后,又收了八个镜子的银票,这群人才放过苏瓷。 这样的赚钱快乐,有谁可以理解呢?她忍不住在心里偷着乐。 没想到,仅凭这些酒水和化妆镜,苏瓷就成了大周国顶级世家面前的香饽饽,打开了直通罗马的康庄大道。 摆脱了这群热情的有钱人,苏瓷才狠狠舒一口气。 半月和小桃激动得小脸通红,小桃高兴得热泪盈眶:“小姐,我们有好多银子了!” 半月把手里十万多两的银票递给苏瓷,手里还端着个托盘,里面除了太后娘娘的赏赐,还有其它贵人命妇从自己发上和腕上摘下来的手镯和钗环,甚至还有一大盒的东珠,个个颗粒圆润饱满,足足有几十颗。 这次真是赚得盆满钵满。 “半月,那些收了钱的家族,你都登记清楚了吧?” “嗯嗯,小姐,都登记清楚了。” 刚走出一段路,迎面碰到苏姿和苏柏正翘首以待。 这就是亲人,会担心、关心你,让人心里暖暖的。 苏瓷快步上前,挽着苏姿的手。怕她担忧,苏瓷主动把刚才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苏姿听后,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许久,才拍着苏瓷的手:“小九好厉害!” 到了院子里,苏怜星,苏惜和苏瓶居然聚在她的院子里。 苏瓷向三位堂姐行了礼,就进了厢房里。 三人紧跟着进了厢房,苏瓶率先咄咄逼人开口:“听说太后娘娘召见你,到底所为何事?你是不是在外面惹了什么麻烦,给家里招灾惹祸了?” 她怎么可能入了太后娘娘的眼,还得到她亲自召见,这简直天方夜谭! 小桃忍不住道:“我们小姐不仅见了太后娘娘,还见到了几位皇子殿下,还有老荣王妃,谢太夫人,蔡老夫人,还有......” 第59章 盆满钵满 小桃忍不住道:“我们小姐不仅见到了太后娘娘,还见到了五位皇子殿下,两位公主,还有老荣王妃,谢太夫人,蔡老夫人,还有......” 三个姑娘简直不可置信。 苏老夫人突然推门而入,急切地问:“你们当真见到了太后?还见到了皇子、公主和那些贵夫人?” 要知道这些人,单独一个拿出来,都是地位极为尊崇的,动一动手指头,就可以决定一个人,甚至一个家族的生死,无论孙家攀上哪个家族,都可以更上一层楼,甚至可以更创辉煌。 苏老夫人激动地追问:“太后召见你所为何事?” 苏惜忙道:“祖母,我刚才看到九妹妹还端着个托盘,上面盖着红布,我猜可能是贵人们给的赏赐,必然都是珍贵之物!”说完还瞟向桌子上的托盘,恨不得立刻抢到手里,占为己有。 苏瓶言笑晏晏:“如果太后有赏赐的话,好东西就要孝敬给祖母,这是我们做孙女都应该做的,苏九,你说不是不呀?” 慷她人之慨的时候,说得可真轻巧,苏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没想到这两位二房的嫡小姐,也不是省油的灯。 她走到托盘前,掀开了红布,里面什么也没有。 小桃禁不住想,小姐真聪明,这么快就把东西藏起来了。 苏瓷看着他们失望的神情,忍不住想笑。想占她的便宜,门都没有。那可都是她的,绝不会便宜了这帮子丑恶的人。 “堂姐,哪有什么赏赐?” “你是不是全部藏起来了。” “藏到哪里去了?你看看这间厢房里,有哪里可以藏东西?你好好找找,找到了全部给你都行!” 几人仔细打量整个厢房,根本没有藏东西的地方。 整个房间一目了然,除了床,一张小桌子,几张小方凳,啥也没有了。 苏瓶狠狠瞪了苏瓷一眼。 苏老夫人暗暗审视苏瓷好一会,再次开口:“太后娘娘为什么召见你?” 苏瓷不紧不慢地答:“上次我表哥送给我几瓶美酒,我今天送给了尘方丈,太后娘娘看到这个酒,叫我过去站在院外回了几句话罢了。那些贵人岂是我这个六品小官家的女儿能见到的?” 苏老夫人对她的话半信半疑,但仔细想想,苏瓷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能力,更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应该只是她多想了,根本没有值得太后召见的资格。 “你今天见到了尘方丈,是否有向他求取护身符?” “求了,最近一直霉运缠身,为了以后不再受小人暗算,以求平安顺遂,求了两个!” 苏怜星一听这话,就知道苏瓷在暗骂她。 气急败坏地说:“你说谁是小人?” “谁干了缺德冒烟的事,谁心里没有点数吗?” 苏老夫人的面皮使劲抖了抖,不自然地道:“那你求到了吗?” “求到了,已经差小厮送回苏府了。” 苏瓶满脸不可置信,“你知道护身符有多难求吗?你能求到,怕不是诓骗大家?” “爱信不信!反正也不是为你求的,求到求不到,也和你没有关系!再说了,你没本事,不代表别人也没有本事?” 苏瓶一时语噎。 苏老夫人不肯轻易罢休,临走前,郑重地对苏瓷道:“家族利益高于一切,你也是苏家的一份子,只有家族好了,你们三房日子才会更好过!” 这话是骗三岁小孩子的吧!她才不信老夫人的忽悠和鬼扯。苏家大房和二房什么时候善待过三房,只有一味的打压和欺凌。 不管苏府多好,三房从来也没有好过,能过上几天平静的日子,不被找麻烦,不被打压,都是一种莫大的奢望。 苏瓷看着老夫人,淡淡地道:“是,我知道了!” 等院子里安静下来,苏瓷又拿出八个化妆镜,交给半月,让她把化妆镜的订单全部交货。 黄昏时分,又来了两位夫人,一位约六十多岁,一位四十多岁,苏瓷让丫鬟把人请进厢房内。 年轻的夫人轻施一礼,“我听说小姐这里有些好东西,冒昧前来。我家梁大人是六品官职,家族里是皇商,今天是没有资格到太后面前的,所以没有机会见了苏小姐。” “我想求苏小姐,想买三个化妆镜,还有那个红酒,也想买一些,价格贵一些也是可以的。苏小姐帮我们这一次,我们梁家欠小姐一个人情,将来小姐若有差遣,我们梁家必定鼎力相助!” 一听皇商,苏瓷眼睛一亮,说不定将来在生意上还可以互助互利,这条人脉她必须要把握住,就欣然同意了。 夫人说完,从手腕上褪下一只手头极好的玉镯,戴到苏瓷的手腕上,又从老夫人手里接过一个精致的锦盒,里面是一套十分精致的红宝石头面,一看就价格不菲。又从怀里掏出一大叠银票,置于案机上,粗略一看,至少也有两三万两银票。 苏瓷浅笑道:“你们想要多少?” “三个化妆镜,二十瓶红酒。” 苏瓷走到拐角的竹篮前面,掀开红布,从里面取出三个化妆镜,还有二十五瓶红酒,另外还有十瓶白酒,算是添头。 两位夫人看到东西,自是喜不自胜,脸上的笑容也更真诚了几分。 在一番漂亮话的连番轰炸下,再次表达感激之意后,两人才兴高采烈地离去。 刚吃过晚饭,又有意想不到的人前来拜访。 没想到苏二夫人李玉兰带着李老夫人和她的两个嫂子来了。 小桃进厢房禀报的时候,苏瓷漫不经心地说:“就说我现在头痛难忍,正在睡觉,先把他们打发了吧!不管他们因何来拜访,我都暂时不想见她们。” 小桃走出院子,对李家人说:“我家小姐昨日偶感风寒,这会头痛难忍,刚喝了药睡下了。” 把李家人拦在了院子外面。 李玉兰万分不敢,疾言厉色地威胁小桃:“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家小姐根本没事,刚才我还看到梁家人来过了,临走的时候喜气洋洋,似乎满载而归!” 第60章 夜半相会 李家也是皇商,梁家也是皇商。 且据半月了解到的信息,李家是酒楼和布匹发家,而刚才梁家人说,她们主要经营的是珠宝首饰和布匹。这样看来,两家都经营布匹,是竞争关系没跑了。 李家人在院外吵吵嚷嚷不肯离去,甚至李家大嫂还耍起泼来,“苏九小姐是我们家的亲戚,怎么可以只见了梁家人?却厚此薄彼,里外不分呢!” “是呀!你家小姐怎么能这样里面不分,亲疏不辨?我们可是她的长辈呢!” 李老夫人更是倚老卖老地说:“长辈到此,不速速迎接,却还拿乔,苏家真是好家教!一点恭顺礼仪也不懂!” ...... 苏瓷听着院外的吵吵嚷嚷,实在有些厌烦! 这些人,以前对待他们三房的人,何曾看在眼里过?几乎都是鼻孔朝天,不可一世的样子。 他们和大房连成一气,对三房不屑一顾,甚至在大房打压他们时,往往助纣为虐,落井下石,甚至有时还会冷嘲热讽。 如今却犹如闻到肉香味的狗一般,循着味道,就窜了过来,还要求她以礼相待,想屁吃呢?简直莫名其妙,净想美事。 苏瓷对于苏家大房和二房的人,几乎没有任何好感,对于他们的姻亲,也是十分不屑,没有什么好感,更不要奢望把他们奉为座上宾了。 又持续了好一阵,院子里才安静下来,估计是无计可施,只好离去。 在苏瓷即将准备就寝之时,后窗突然响起轻轻的响动,窗下还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是我!百里宸!” 苏瓷打开窗户,霎时,寒冷的空气迎面灌入,她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百里宸一个轻巧的跳跃,就进了厢房,然后轻轻把窗户推上,关紧。 他扭过头来,定定地看着苏瓷,“你有两日未见到我,可想我了?” 苏瓷走近他两步,抬起头,看着他精致好看的眉眼,一身气度雍容高贵,身上平时骇人的气势尽敛无余,身上裹挟着寒气。 他有些小心地盯着苏瓷,一点也不错过她的任何一个细微的小表情,此刻,他是欣喜的,也是紧张和担心的。 苏瓷粲然一笑,如山花烂漫,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让人无限神往。 她眨巴眨巴好看的媚眼,轻轻吐气如兰:“想了,殿下这两日不是很忙吗?现在忙完了?” “嗯。”一声低沉的回应从嗓子里溢出,如山中清泉叮咚。 他一步上前,把小姑娘揽入怀中,搂得紧紧的。 过了好半晌,他才幽幽地问:“苏老夫人想要给你相看人家吗?” 说完这话,苏瓷模糊中,似乎听到耳边有咬牙切齿的声音,还有点动怒。 苏瓷赶紧笑着安抚,“事情已经过去了!” 百里宸用下巴在苏瓷的发顶蹭了蹭,有点幽怨地说:“这并非长久之计,她可以有这一次,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必不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 “那殿下想如何?” “我想了个一劳永逸的法子,只需你应允就可以了。” “什么法子?” “我去向皇兄请旨,让他给我们赐婚可好?” “这,这......” 苏瓷犹豫着,没有立即答应。 苏瓷毕竟是现代人的灵魂,虽说即将十五,可是内心里,还是觉得小了一点。 不过,毕竟这里是古代,想想历史书里面,有很多十二三岁就嫁人生子的案例。她这个年纪,倒也不能再说早了。 看来,只能入乡随俗,而且,古代可是皇权社会,万一出现重大变故,恐怕会追悔莫及! 虽说,她知道百里宸权力滔天,他的婚事必然不会轻易被左右,但上面毕竟压着皇帝这座大山,在没有清理掉之前,肯定还是会受制于人的。 百里宸见她好一会没有给出回应,有些急切地将人搂紧几分,带点压迫地问:“怎么?你不愿意?那你此前都是在戏耍本王?” 他低头轻轻亲吻着她的额头,然后又有些急切地噙住苏瓷那小巧粉嫩的樱桃小嘴。 感觉到小姑娘的默允后,百里宸的欲望也越发强烈。 苏瓷伸出两只藕臂,攀上了百里宸的脖子,小手轻轻抚上他的后脖颈。 百里宸轻轻吸吮那香甜的唇瓣,慢慢品尝,两唇碰触,贴合,摩擦,毫无章法。 两人的气息交融,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苏瓷挣扎了几次,都无法脱离他的纠缠。 苏瓷很快就被百里宸亲得晕晕呼呼,甚至有些喘不上气来。 百里宸才最终放过了她。 听着苏瓷娇喘气的声音,百里宸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笑声。 “现在,同意我们的婚事了吗?你若不同意,本王还可以继续,一直到你同意为止,招惹了本王,你以为可以逃出本王的手掌吗?你早就已经是本王盘中的珍馐佳肴。” 苏瓷没好气地娇嗔了他一眼,“真霸道!难不成,我不同意,殿下还要强人所难?” “不同意吗?本王会有很多手段的,你要不要试试?” 百里宸再次吻上那娇唇,没想到和她的亲吻会是这么美好的感觉。 过了许久,在苏瓷的推拒之下,百里宸才结束了这个美好、绵长又香甜的深吻。 把心爱的女人搂在怀里,百里宸在她的耳边无比霸道的宣示,“你,只能是我百里宸的女人,记住了!你,乖一点,可好?” “好!” 那声音透着无比的欢喜和希冀。 “我明日就会去见皇兄,请旨赐婚,你只需静候佳音!” “那皇上会同意吗?他应该不会那么容易让你如愿吧?” “放心,我自有办法。这几年,皇兄的疑心越来越重,他自然不希望我娶一个家族势力庞大的,肯定会希望我选择一个家族不显,没有什么助力的女子,对我没有任何的帮扶作用,刚好苏府地位不显,大家的目光也全部放到‘凤女’苏怜星的身上,自然不会太过于难为我们,说不定他还乐见其成!” “那样最好,我也不希望出现什么差池。” 第61章 夜话 当百里宸和苏瓷两人把婚事商定后,关系也更亲密了几分。 心与心的距离似乎也更近了,苏瓷脸上的羞色渐渐退去,和百里宸的相处,也更加甜蜜自然。 百里宸的目光中,似有火,温柔宠溺,让人沦陷。 同时,也让苏瓷的心里,幸福感胀得满满的。 “现在这么晚了,你不回京城了吗?这两天你不是在审清平侯府私开银矿的案子吗?” “清平侯府私开银矿,连审两日,牵连出永平侯府三房,三个时辰前,崔阳已服巨毒畏罪自杀!永平侯府在银矿被抓的两位公子,也在三个时辰前,在牢狱中无声无息地死了。” 永平侯府这是断尾求生,反应倒是真的快! “那永平侯府会逃脱私开银矿的罪责吗?” 苏瓷可不希望渔网里的大鱼,还能脱网而逃,以后再想找机会抓捕,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现在能够落实罪名,以免夜长梦多。 “很难逃脱,只看帝王心思。听闻宫内秦贵妃吹了枕边风,就看皇帝对秦贵妃的宠爱有多少真心了。你当知道,当今圣上,宠爱秦贵妃二十年如一日,这么多年一直圣宠不衰。” “莫非贵妃娘娘有什么过人之处?必是貌美倾城?” “那倒不是,后宫里从来不缺美人,美貌只能算是加分项,不会成为得宠的最大利器。贵妃除了和皇帝有年少暮艾的情谊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作为一个皇帝,压力可想而知,天天担心这个,怀疑那个。一个皇朝的重任扛在肩上,哪有轻松的?想把权力牢牢掌握在手里,又想长寿无疆,更想长长久久地坐在龙椅上,总之,想得多,操心得多,担心的也多......久而久之,就会失眠很严重,身心俱疲。无数个太医和神医看过,都没有很好的治疗方法。皇帝后来发现,只有在秦贵妃身边,才能好好安枕,每晚睡上两三个时辰。” 顿了顿,又接着道:“这对于一个帝王来说,是十分难得的,为了免受失眠的痛苦折磨,皇帝大部分时间都是宿在贵妃的寝宫内,这也是她常年盛宠不衰的最主要原因。” 原来是这个原因,苏瓷陷入了沉思中。 她在现代也有一个失眠的朋友,但不是特别严重,主要是因为工作压力太大造成的。 她曾自嘲地说:“我每天睡不着觉,翻来覆去的折腾,一个晚上睁着眼到天亮,真的非常痛苦。不要说数羊能有助于睡眠,我把鸡、鸭、牛、羊全部数完,反而越数越清醒,根本就睡不着。” 失眠的痛苦,好的朋友是靠服用助眠药来解决的,这个药无副作用,吃的效果也不错。 苏瓷的空间里就有一大堆的助眠药。 另外她朋友还找人特制了薰衣草香囊,时常放在枕头下面,每天晚上再喝一杯薰衣草花茶。 这一系列措施,倒也让她的失眠症变得乖乖听话起来,逐渐有了好转的迹象。 “你说,皇帝这样算不算是受制于人?难道他甘心一个帝王受嫔妃的挟制?总感觉这件事透着古怪。为什么秦贵妃可以使皇帝睡着?除非她身上佩戴着药草之类的,可以有助眠的效果!” “皇帝对贵妃自然有几分真心,再加上皇帝对齐王百里丰自小的宠爱,现在更加倚重,众多大臣都认为皇帝百年后,必是百里丰继位,明里暗里投奔他的势力非常多。如果我猜测不错,永平侯府和清平侯府都是齐王的拥趸势力。” 那她这算不算无意间瓦解了齐王的部分势力?以后,少不了要和百里丰针锋相对,正面刚上,看来要做好心理准备了。 上一世,二哥苏常青后面被追杀,都是百里丰下的命令,追杀的头号目标是燕王百里恒,第二号就是苏常青。造反失败后,百里恒早早被杀,可是苏常青誓死不肯投降,指挥着残余势力与百里丰作对。 被抓后,以无比惨烈的方式,在牢中受尽酷刑。 每当想起这些,苏瓷就忍不住的心痛,她那么好的哥哥们,却一个比一个让人心疼,这一世,所有对他们不利的人,她都会一一铲除,换她来保护家人们。 对于齐王百里丰,苏瓷也丝毫不惧。 “那清平侯府会怎么样?不可能也被贵妃和齐王保下来吧!” “那肯定不可能的,我猜测百里丰应该是弃车保帅,已经完全弃了清平侯府,妄图保下永平侯府。但因为崔泽被抓现行,永平侯府只好舍弃了三房,来保全整个侯府。最后永平侯府受到多大的处罚,端看秦贵妃枕边风的威力。” “那连府呢?” “至于连府,人证物证俱有,连易和连玉芳也都在监狱里全部交代了谋害过程。连易兄妹的谋算,也有连国勇夫妇的示意,这次连家二房估计全军覆没。” 两人又聊了很久,眼看夜深了,百里宸终于恋恋不舍地离去。 百里宸离开后,苏瓷久久无法入睡。 想到苏怜星背后错综复杂的各种势力关系,她的心里还是有些沉甸甸的。 想想她都敢暗算慎王,必然依仗不小,事发后,前赴后继跑来帮她解围的各色人等,就知道想光明正大按死她,是很不容易的。 看来,还是要徐徐图之。 为了保全自己,保全三房,保护好哥哥们,她和秦贵妃、齐王,还有毒医谷对上,那是迟早的事,她必须要做好打算,积极应对。 不仅要积累大量的财富,还要凝聚自己的势力。 *** 此时,在后山的桃林中,一对交颈人影,紧紧相依在一起。 一阵悉悉索索的亲热之后,两个身影才渐渐分开。 轻喘舒缓之后,女子娇滴滴地开口:“殿下,求你怜惜星儿,崔泽表哥被人诓骗去了米罗山,他没有参与私采银矿,都是被陷害的,崔家其它人更是无辜受累,求你一定要保全永平侯府。” “我已经和母妃说了,她一定会向父皇进言的。父皇一向公正清明,必不会冤枉永平侯府的,你放心吧!” “我就知道殿下是最厉害,一定可以保全他们安全无虞!臣女谢谢殿下!” “你要怎么谢本王?以身相许吗?” “臣女谢殿下厚爱,臣女爱慕殿下数年,自是心甘情愿的!” 男子嗓子里溢出一阵身心愉悦的低笑,然后再次向女子扑去。 很快,两人再次交缠在一起,难舍难分。 第62章 名扬 一夜恶梦,天刚刚亮,苏瓷就醒了。 苏瓷的厢房外连着山林,听着山林里雀鸟欢快的叫声,呼吸着早上的新鲜的空气,一点点治愈了她心里深处的不安与暴躁。 这一次,苏瓷把从苏怜星别院收来的药丸,全部从空间里拿了出来,只留了十分之一,万一有什么特殊用处时,可以应急。 毕竟在苏瓷看来,她空间里那些现代的药品,可比毒医谷制作的那些药效果好太多了,留多了完全没什么必要,不如趁此机会全换成银子。 她准备把这些药今天让南宫岐全部卖掉,至少短时间内,这么大的数量卖出,一定会对毒医谷产生一些负面影响,端看影响有多大而已。 南宫岐这几天也是忙得不亦乐乎,每天看病,卖药,从早上到晚上,忙得脚不沾地,有时连喝口水和如厕的时间都没有。 不过,听闻他还是很开心的,他的医术得到了更多人的认可和支持,听说从昨天开始,去他院子看病的人络绎不绝,快把他的院子都包围了。 而南宫岐也成了这两日的热门话题,得到许多的赞誉,有人甚至把他的外伤缝合术,讲的神乎其神的,甚至有人偷偷把他奉为”第一神医。“ 事情起因是昨天早上,据说一个香客不小心从后山坡摔了下去,一根树枝插入大腿内,流了好多血,伤势极为严重。 当时就有一个懂医的友人,断定他的腿伤太严重,伤口过大,流血过多,运气好的话,锯掉受伤的腿还能侥幸活下来;运气不好,甚至命都救不回来。 受伤的是吏部侍郞陈大人的嫡幼子陈洛。 当时看到儿子的伤势,陈夫人痛哭道:“啊......我的儿呀!啊......不......不能锯掉腿,他还年轻,才十八岁呀!” 撕心裂肺地哭晕过去。 陈洛的大哥,顶着巨大的压力,把弟弟送到南宫岐那里救治。本来想找慕容复,但没有找到,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南宫岐。 南宫岐仔细查看了他的伤势,提出了他的外伤缝合救治方案,虽说有人不敢苟同这种方法,但因伤势严重,又没有更好的方法,最后死马当作活马医,只好听从医生的治疗。 南宫岐先给伤者把伤口内的木屑异物清理干净,又给他的伤口仔细消毒。 然后,当着几个伤者亲戚和朋友的面,拿出锋利的针,在孙洛的伤品上穿针引线,就像女人缝衣服一样,把那个又大又长的伤口给缝合起来。另外还有两处有些大的伤口,也都缝了起来。 周围的人看到这些新奇又锋利的缝合工具,还有怪异的治疗方法,有人大开眼界,有人惊得瞠目结舌,也有的人心脏不够强大,甚至呕吐不止,当场吓晕过去。 当南宫岐把整个伤口缝合后,又洒了上好的伤药,用细白的纱布,一圈一圈地仔细包扎好。 中间,南宫岐差身边的小厮来找苏瓷,把事情的经过和她说了一遍,并讨要止痛药。 苏瓷不仅给了他一瓶止痛药,还给了他一瓶退烧药,并交代他,让南宫岐后续注意伤患,一旦发热就吃一粒退烧药。 当苏瓷带着半月和小桃到南宫岐的厢房时,院子外面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大家都在小声议论他那神奇的治疗方法。 “你听说了吗?南宫神医太厉害了,他的缝合之术非常厉害,昨天陈洛那么重的伤,有人都断定他活不了了,吓得他的母亲当然晕厥。只有他的大哥坚持,现在伤口也不痛了,能吃能睡的,一切都正常,简直不可思议!” “我也听说了,孙洛的母亲不放心,今天又请了两个医师,在换药的时候看过伤口,医师都说伤口愈合得非常好,后续只要不恶化,绝对没事了。” “是呀!以前,都没有听说过外伤缝合术,没想到这么神奇!” “这伤口,让毒医谷的人也未必可以治好,可是南宫神医却不费吹灰之力,就轻松治好了,真是太厉害了!我看他的医术比毒医谷还更胜一筹呢!” “是的!我也觉得南宫神医的医术更厉害!” “南宫神医这种神奇的医术,将来发扬起来,是我们大家的福音,可以造福多少百姓呀!” “对!对!是医学的创新,造福人类!” ...... 正说着,又有几人抬着一个受了重伤的患者,从山下疾步而来。 冲到厢房门口,把病情说了一声,病人就被抬了进去治疗。 苏瓷看着这一切,淡淡地笑了。 看来,南宫岐的外伤缝合术,将在医术上狠狠压毒医谷一头了。 她决定在空间里,再找一些先进的医治方法,抄录出来给南宫岐学习,提高他的医术。让他将来把毒医谷狠狠踩到脚下。 那么,毒医谷圣女这个身份,今后对苏怜星的加持光环将渐渐失去光芒。 南宫岐身边一个叫青竹的小厮,扭头一眼看到苏瓷,急跑过来,一脸热情洋溢,“九小姐,公子正忙着呢!加上刚才送来的那个重伤的,已经是公子今天救治的第四个伤患了。” 脸上那自豪之色,流露无遗。 苏瓷让半月将带来的药全部交给他,轻声吩咐:“这是最后的一部分药了,卖完就没有了。” 青竹连连点头,笑着全部应下。 既然南宫岐这么忙,苏瓷就不准备进去打扰他了。 正准备离开时,一阵熙熙攘攘中,苏怜星众星捧月地走过来,周围的众人看他们一行人声势浩大,个个穿着不凡,全部让出了一条道路来。 苏瓷停下脚步,驻足观看。 苏怜星听了一阵周围众人的议论,十分的不屑。 她轻轻柔柔地开口:“你们不要被人哄骗了,在四国间,毒医谷的医术和地位都是第一的。我作为毒医谷圣女,从来没有听说过伤口可以象缝衣服一样缝起来的,这简直是天方夜谭,耸人听闻!” 有人不服气地反驳:“圣女,南宫神医真的医太精湛,我亲眼看到陈公子受的伤,也亲眼看到了缝伤口的过程了。” “就是,我也看到了,可神奇了!” 赞美声一片。 苏怜星满脸灰败之色,她绝对不相信,有什么外伤缝合术,如果南宫岐真会这么厉害的治伤手段,那毒医谷的权威地位将受到巨大的威胁。 对,他要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师兄慕容复和毒医谷的谷主和各位长老。 想到这,她吩咐身边的丫鬟坚守在这里,自己匆忙去传信。 第63章 丰收 苏瓷见苏怜星神色异常,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也不知道她在搞啥名堂。 没有什么乐子可看,就往自己的厢房走。 刚走到半道上,就被苏老夫人和李玉兰带领的庞大队伍,堵在了路上。 苏瓷也是十分无奈,只好向他们行礼问安。 苏老夫人一看到苏瓷,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双眼直愣愣盯着她,不怀好意。 好一番审视,似乎想要把她的灵魂看穿一样。 受利益诱惑,十分不情愿地开口:“听说你有一些非常珍贵的好东西,快拿出来和大家分享一下吧!” 苏瓷简直被老夫人理所当然的话语,气笑了。 这个老太太到底是多厚的脸皮,多贪的心思,才能说出这样的话呢? 苏瓷懒得和这些人瞎扯,冷漠地开口:“我能有什么好东西?你们不要听风就是雨,净听人瞎说瞎传谣!” “你不要想骗我们,昨天我就听说梁家人来找你了!” “只是找我来打听些事!” “什么事?” 苏瓷:“......” 这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吗? 几个人互相对视了一下,都露出怀疑的神色。 不管他们怎么问,苏瓷就是不承认的,她相信梁家人肯定不会出卖她,只要她不承认,他们拿不出证据,说再多废话也是没有用的。 苏老夫人和李家人询问了好一会,也没问出个所以然。就算心有不甘,也只好放弃。 等苏瓷走远了,李老夫人拉着苏老夫人,亲昵地说:“老夫人,你这个孙女很不简单呀!” 苏老夫人故作不解:“何出此言?” “你这个孙女和你可不是一条心的,她肯定有好东西,只是不肯拿出来罢了!” “我觉得不太可能,昨天我去过她的厢房,厢房里什么东西也没有,不要说什么贵人们的珍贵赏赐,连一两银子也没见到。再说,她这么多年在我的眼皮子下长大,她有几斤几两,我还是很清楚的!她有什么好东西,肯定逃不过我的法眼。” 李老夫人无言以对,还是希望她的挑拨可以见效,让苏老夫人对苏瓷产生猜忌和隔阂。 谁让苏瓷不把她们李家放在眼里呢! 在青莲寺呆了几天,苏瓷想回苏府了,她有点急切想回去看看父亲和二哥。 回去前,她想去看看苏怜星,每次都是苏怜星到她的厢房来找麻烦。 俗话说:来而不往,非礼也! 走到苏怜星的厢房,果然比苏瓷住的厢房大很多,位置也非常优渥,地理正处在权贵中间的位置,左邻右舍都是位高权贵的大臣亲眷,离太后娘娘和皇子、公主们的厢房也非常接近。 看到这些,苏瓷不怀好意地轻笑出声,苏怜星果然不是省油的灯,处处都要算计,占尽好处和先机。 她刚一靠近苏怜星的厢房,门口守着的紫玉就看到了她。 紫玉似乎有点怵她,看到她就规规矩矩地行礼。 “怜星姐姐,在吗?” “小姐刚才出去了,不在厢房内,九小姐有什么事,奴婢可以帮您转告!” “不用,我下午就想回苏府了,只是和她先说一声,没有什么要紧的事。” 苏瓷聚精会神用神识把苏怜星厢房里的东西全部收进了空间里。 顺便还把隔壁慕容复房间里的东西一起收了。慕容复可能走得比较匆忙,屋子里还有很多东西,甚至医书和珍贵的药品都有很多。 慕容复一共有三间房,一间卧房,一间书房,还有一间药房。 他的院子里守着好几个护卫,几乎守得密不透风,不过,这些人对她没有任何威胁。 神不知,鬼不觉就把里面的东西全收干净了。 又找到齐王殿下的厢房,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房间里的东西全部收了再说。 一路溜溜达达,来到李家人的厢房附近。 李家人有钱,来的人多,住的厢房也多,整整一排全部是李家人住着。一溜烟过去,苏瓷把房里的东西也全收了。 刚转个弯,碰到了在永平侯府,帮着侯夫人指责她的那位官夫人,看到苏瓷时,她忍不住嘴贱,“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不敬尊长,刁蛮任性的丫头!” 苏瓷也不生气,反正当场就可以报复回来,直接用神识收东西就是了,没什么废话好说的。 苏瓷又去了尘大师那里,用红酒多换了好几个护身符。 没想到传言抠门的了尘大师,看到好酒,一切都好说,直接送了两个沉香手串,好几个玉牌,十几个铜牌,都是开过光的,可以说是满载而归。 青莲寺的护身符,分为好几种,有纸质的,金属的,玉质的,贵重木质的。 一般香客都是纸质的,包在香囊中。 达官贵人的通常都是金属的,可以包在香囊中,也可以带在脖子上。 玉制的和贵重木质的,通常比较稀少,也比较珍贵。 告别了尘大师,苏瓷想再去看看后山的桃花。 青莲寺不负皇家寺院之名,周围群山环绕,郁郁葱葱,风景还是极好的。 沐浴在花海中,闻着花香,看着绚烂的满树桃花,让人浑身陶醉,心旷神怡,极为舒适和放松。 *** 长公主府, 琼华郡主从外面小跑着冲进长公主的厢房,看着躺在锦榻上,悠闲地看书的母亲,激动地喊:“娘亲,娘亲......” “怎么了?慢点跑!”看着连玉瑶粉嘟嘟的小脸,兴奋的小表情,充满了无限的活力。 本来她还担心,亲人的背叛,会在她年幼的心灵留下阴影。 这两天看下来,似乎真的都过去了。 连玉瑶冲到长公主的怀里,开心地手舞足蹈,“娘亲,我碰到金枝公主百里冰了,她向我炫耀她的化妆镜,说是买来的,据说五千两银子一个呢!” “还有,苏瓷给我们的那两个玻璃杯,我去珍宝楼问了一下,说前不久,他们有类似的一对杯子,是十八万两银子成交的。” “苏瓷却将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我,实在是太贵重了!娘亲,是不是因为她喜欢我,愿意和我交朋友?才会送这么贵重的礼物给我?” 长公主无比怜爱地摸了摸她可爱的脸颊,那脸上的开心,分外地晃人眼。 “娘亲,快开你的私库,我要挑几件好东西让人给苏瓷送过去,她以后是我的好朋友!” 看到女儿这么开心,长公主禁不住笑了。 她对苏瓷的印象更好了几分,也高看了一眼。 第64章 报 复 此时,苏瓷的厢房内,神偷青越,眯着他那双精明的眼睛,看着一目了然的房间,简直目瞪口呆。 殿下把他千里迢迢叫过来,说是有什么很先进的武器,需要他亲自出手。 他踩点了两日,今天趁着苏瓷出门,这才悄无声息地潜了进来,可是看到苏瓷的房间,还是觉得太不可思议。 房间里一根多余的毛都没有,简直和空房间无异。 甚至连女子最常用的衣服和首饰,都没有看见一件。 这是一个京城贵女的厢房吗? 估计回去向主子汇报,他都不一定会相信。 难道说还有贵女,出门的时候把行李都随身携带在身上,或者藏起来吗? 现在只能先离开,再谋以后。 青越满怀失望地离开了。 *** 苏瓷一边赏桃花,心里却在盘算着坏主意。 她和半月转了这半日虽说收获不错,但仍有遗憾。 她一直留意观察,不知道寒王的巢穴安顿在哪里?整个贵人的厢房和别院区,她都仔细巡视了一遍,甚至还动用了望远镜,也没有发现猎物。 苏瓷一连在寒王手里吃了两次亏,一直没有机会回报几分,实在心有不甘。 谁知,想到曹操,曹操就送上门了。 只见寒王背着手,带着两个随从,穿过人群向这边大步流星地走来。 苏瓷的心里乐坏了,没想到这个家伙这么不经念,一念就到,这是给她报仇的机会呀! 寒王陈瑾龙带着两个人,在苏瓷面前五步左右站定,“苏九小姐,失敬!” 苏瓷淡淡看了他们一眼,微微颔首。 陈瑾龙面容冷峻,身姿挺拔,站在那里如一棵大树,笔直生硬,估计也和他的性格一样,冷硬又呆板。 她才不会开口,就是要让对方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她的想法,也不会想到她要做什么,什么时候出手。 在这一点上,她很稳得住。 陈瑾龙见苏瓷非常冷淡,也知道自己曾惹这小妮子不快,自觉理亏,放轻声音道:“之前对苏九小姐,多有得罪,这次,我来是特意道歉的。” 说完,挥挥手一排过来数个奴婢,手里端着各种精致的珠宝首饰。 风格与大周不太一样,更加华丽一些,有些像现代少数民族的风格,也更加的繁复,上面的图案,都十分的精美,似有很浓的历史厚重感,也有很强的地方特色。 苏瓷看了一眼,还是非常喜欢的。 她在现代,就喜欢淘那些手工的,有特色,精美的各种服饰和首饰,甚至工艺品,都是她的最爱。 现在这些东西都好好地存放在她的空间里,每次看到都会十分欢喜。 不过,莫名其妙,陈瑾龙突然跑来找她道歉,总感觉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只是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苏瓷极为冷淡地说:“我不愿意原谅你!” 听了这话,一向不善言辞的陈瑾龙更是无措和窘迫。 边上穿着青衣的中年人,讪笑道:“苏九小姐,我们是诚心道歉的,不知你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们殿下呢?正所谓,不知者无罪,我家殿下也是受了他人的蒙骗。” “第一次,寒王殿下掳我,差点使我身陷险境,还可以说是不知者无罪,那前几日,殿下又无端去帮苏怜星脱罪,又是何故?” “之前殿下受了内伤,一直是慕容复负责治疗,欠他人情,那日才会带证人前去作证。” 苏瓷听后,也完全明白了,寒王之所以帮助毒医谷,主要就是因为医术。 不管是什么时候,一个神医的分量,足以抵上千军万马,他们可以利用医术驱使强大的人和势力,帮助他们做许多事情。 明白了原因,苏瓷也就释然了许多。 对面的中年人看苏瓷的表情似有松动,连忙趁热打铁,低声询问:“苏九小姐,我们就住在后山的别院,不知可否邀请苏九小姐前去喝杯道歉茶,之前的事,我们就揭过去好了。” 苏瓷眼珠子转了两圈,果然又有机会送上门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于是,苏瓷跟着他们一行人就去了别院。 别院不大,风景怡人,胜在清幽。 苏瓷进了院子,就不愿再往里走。 深入虎穴是没错,但不能太深入,差不多可以动手就行了。 再往里深入,真把自己送入虎口,那就是找死了。 苏瓷淡淡说:“我还有事,就在这院子里喝口茶就可以了,过去的事,我便不再计较,此事翻篇。” 中年人自是乐意,兴高采烈地就命下人去端茶。 丫鬟端上来温茶水,寒王郑重地端到苏瓷面前,“苏九小姐,请吧!” 苏瓷也不客气,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然后向各位施了一礼,就带着半月准备离去。 陈瑾龙看她十分警惕,自是担心对她不利,只淡声吩咐并排站在一边的奴婢,“你们几个,把这个首饰,给苏九小姐送回厢房!” “是,奴婢遵命!”奴婢齐齐应声。 苏瓷带着一众人,浩浩荡荡往回走。 她的脸上露出得逞的笑。 只在陈瑾龙的院子里呆了片刻的功夫,她就把各个房间内的所有物品,全部扫入了好的空间中。 哼,终于大仇得报,心情舒畅不少。 回去的步伐都轻快了不少。 刚走到厢房门口,就看到苏怜星满脸泪痕,如一朵被风雨摧残过的盛世白莲花,惹人怜惜。 苏瓷故作不解地问:“姐姐,谁欺负你了?” 苏怜星停止哭泣,拉着苏瓷就往她的厢房里闯,厢房门打开,看到里面空无一物的样子,苏怜星止不住就问:“你房间里的东西也丢了吗?” 苏瓷淡淡地道:“我房间本来就没有东西,一直是这样的。” 苏怜星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哭诉道:“我房间里的东西全部不见了,还有慕容复和齐王,真是见鬼了,那个神偷又出现了,之前在京城作案,如今寺庙里也敢动手,还是大白天作案,实在胆大妄为!” 苏瓷笑笑回应:“前几天不是从永平侯府传出消息,说是鬼魂作祟吗?怎么又是神偷作案了?我也更相信是鬼魂作案,神偷也没本事这么大规模作案的,东西要放到哪里去呢?只有鬼魂,才有这等本事。” 苏怜星若有所思地想了想。 第65章 打抱不平 回到厢房内,苏瓷就躺在床上小憩,其实,她正用神识整理空间里搜刮的财物。 她把财物分门别类存放,金银珠宝一类;银票和金锭、银锭一类;书籍字画一类;药品一类...... 药品都是从慕容复那里搜刮来的,数量倒也可观。 突然,发现一些书信,里面有三封是苏怜星写给齐王百里丰的,两封是百里丰写给苏怜星的,还有四封是苏怜星写给慕容复的,一封是慕容复写给苏怜星的。 苏瓷粗略地看了一下信里的内容,这几封书信都是最近半年写的,里面的内容倒也没有提到什么重要信息。 都是三个人的爱恨情仇,感情纠葛,情呀!爱呀!花呀!念呀!.......大抵就是这些。 不过,这几封信,也足以让苏瓷好好做做文章。 思索了好一会,她脸上忍不住露出恶魔般的坏笑,心里的小算盘敲击得噼里啪啦直响。 她从空间里拿出苏怜星和百里丰的五封信,交给半月,调笑着吩咐:“这几封信,我看着非常有味道,尤其是里面的情诗,写得浓情蜜意,让人沉醉。你去找两个仿写高手,每一封写个五份,日后肯定有大用处!” “好。” 又从空间里挑出了一些药丸,让半月送去南宫岐那里继续贩卖。 中午,在寺里吃了一顿简单的素斋。 苏瓷向苏老夫人说了一声,就准备回苏府,苏老夫人这次倒没阻拦,对她也十分不待见,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样子。 苏瓷也浑不在意。 和苏姿带着丫鬟们,一路步行下山。 路过小摊贩时,苏瓷看到有些好吃的糕点,就多买一些,让半月给暗卫也送去许多。 又打包一些带给父母和哥哥们。 花钱如流水,十分大方,反正她不差钱。 一路上分外受那些摊贩的欢迎。 边吃边聊,好不欢快。 刚走到山脚,听到一个十分粗鲁的女声。 “小贱人,你现在不过是我家养的一条会话说的‘野狗’,给你一口吃的,已经是天大的恩情!怎么,还觉是我们亏欠你?不想在我家呆,你可以滚蛋!” 苏瓷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蓝裙子的少女,正被她对面的女子言语辱骂。 苏瓷扭头问半月,“可知道她们是谁?” 半月低低回应:“被骂的女子是威远将军府的小姐沈君。他的父亲在八年前战死,母亲两年后也病死,只留下这么一个孤女。至此,跟着二叔一家生活,那个黄裙子的是二房的嫡小姐沈凌,比沈君大一岁。” “站在她们两人身边的少年,是沈君父母曾给她定下的未婚夫,不过,物是人非,他看到沈君无父无母,无依无靠,就不愿意娶她,勾搭上沈凌后,一心只想娶她。” 顿了顿,有点愤愤不平地说:“这个事闹了有一阵子了。一个孤女,如何能争得过二叔那一家子?” 半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同情意味非常明显。 “说来沈家也算是满门忠烈,沈君的父亲兄弟五人,除了老二走了文臣的路子,其它几人全部阵亡,老大留下一个女儿,就是沈君,老三留下一个儿子,现在大约十岁,听说身体不好,养在城外的庄子上。老四和老五都没有留下后代。” “那现在将军府岂不是被二房一家霸占了吗?难怪这么嚣张!实在可恶!几个兄弟战场拼杀,付出一切,功名和财富却都归了二房,简直坐享其成,却还欺压忠烈遗孤,可真不是东西!”苏瓷有点愤慨。 思忖片刻,苏瓷忍不住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不愿意娶,就退婚,有什么大不了的?谁离了谁还过不下去?” 苏姿轻轻拍了下妹妹的头,“你这丫头,谁有你这么敢想?我朝退婚没有这种先例,想再嫁,更是千难万难!” “那如果男的死了呢?不可能让陪葬吧?那太没有人性了!” 半月道:“男方如果死了的话,依大周国的律法是允许再嫁的。” “把那个男人杀了,不就轻松解决了!”苏瓷漫不经心地说。 看着沈君倔强的小脸,满眼噙着要落不落的眼泪,苏瓷的心里不自觉地升起一股恼怒和心疼,很想奋不顾身地帮她一下。 忠烈遗骨却被这些可恶的人这般欺凌,实在可恶。 这时传来沈君嗫嚅的声音,“我,我什么也没有做......” 沈凌继续嘲讽:“母亲让你跟着过来,不过是可怜你,你乖乖像个‘狗’一样,跟在我们身后摇尾乞怜就可以了,不要妄想让秦哥哥会多看你一眼。” 说完,还一脸嫌恶地推了沈凌一把,然后又假惺惺用帕子使劲擦着手掌,伤害性很大,侮辱性更强。 那个祸根男主看着两个女子在他的面前争风吃醋,一脸享受,脸上绽放出迷人的笑容,沾沾自喜,如惑人的“男妖精”。 看着这个把自己打理得油光润滑的男人,苏瓷几乎想要反胃,这么个东西,太辣眼睛了。 男子轻轻拍着沈凌的后背,安抚道:“我的心里只有你,你才是我心头的朱砂痣,和她计较什么,平白损了自己的好心情。” 苏瓷听到这里,心里气得直冒烟,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真想暴打这两个无耻小人一顿。 这样想,苏瓷也英勇无畏地这样做了。 她走到沈凌面前,对着她的娇容,就是“啪啪”两巴掌,又扭头对着秦安也是“啪啪”两个耳光。 两人一下被打蒙了,不知道这个美艳的女子,到底是何人,为什么冲上来就打他们。 沈凌捂着脸,蒙了一会后,跳起来就要过来撕扯苏瓷,半月伸出手臂轻轻一挡,就把她搡了回去。 沈凌站稳脚跟,就开始破口大骂:“你个小贱人,凭什么打人?你到底是谁?” 苏瓷往沈君身边移了移,淡笑开口:“我是谁不重要,我打你就是因为想揍你,你欠揍而已。嘴巴那么脏,就像吃了几斤隔夜的大粪一样,臭不可闻,动不动就‘小贱人’地叫,我看你才是贱人,你全家都是贱人!” “而且,你这么无才无貌无德的人,凭什么可以对英烈遗孤颐指气使,就凭你的脸大,就凭你长得丑,还是凭你们一家子不要脸,侵占人家家产,还虐待人家孤女?” 听了小姐的一番话,半月不禁心里叹一声:痛快,太痛快了! 苏姿也不禁热血沸腾,有点斗志昂扬。 她这个妹妹呀!冲动又心善,感性又纯真。 “还有,你动不动就骂自己的堂妹是‘狗’,那你是什么?我看你才是‘狗’,是‘小母狗’,你母亲是‘老母狗’,你父亲是‘老公狗’,而你身边这个道貌岸然的渣男,是‘小公狗’!” 这,这,这骂得可真脏呀! 沈君看着这个就像从天而降的小仙女,手黑嘴狠,一个来回,就把对面的那两个渣男贱女给干翻了。 她太佩服小仙女了。 第66章 挺身相助 沈凌气得双眼赤红,死死咬着嘴唇,脸上青筋暴起,凶神恶煞地怒视苏瓷,看来是气狠了。 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屈辱和憋闷。 又感觉自己根本不是眼前这个女子的对手,尤其她的丫鬟,只用胳膊轻轻一挡,她就站立不稳,险些摔倒。 只好求助于身边的男人。 瞬间眼眶中蓄满泪水,一副柔弱之态。沈凌拉着秦安的袖子,抽抽噎噎地撒娇:“安哥哥,呜呜呜......我被人欺负了!快帮我讨回公道!呜呜呜......快给这个女人一点颜色瞧瞧,安哥哥可是武功超群!” 秦安看到苏瓷那完美毫无瑕疵的脸,呆愣当场,一脸痴迷之色。 看到男人那令人厌恶的目光,苏瓷恼了,“半月,把这两个恶心的玩意,给我揍一顿,什么臭鱼烂虾的无耻玩意,也敢盯着本小姐看,让人浑身不舒服!” 然后,亲热地拉起沈君的手,“君姐姐,可要和我们一起回城?” “好,听妹妹的安排!” 沈君能明显感觉到眼前女子对她释放出的浓浓善意。 三个女子相携上了同一辆马车。 进入马车,沈君看着一左一右围拢过来的两个倾城女子,眼睛湿润了。 苏瓷拿出各种好吃的点心,一股脑全部推到沈君面前,像个店员招待客人般地不停介绍,每种点心的味道和特色。甚至还挑出她自己觉得美味的,直接往沈君的嘴里投喂。 沈君起初的那点陌生和手足无措,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被苏瓷的热情似火给驱散得无影无踪。 她小口小口地品尝着各种点心,眼里泛着晶莹的泪花,一边吃一边道谢。 此时,不像往日,都是伤心的泪水,此时却是温暖的,喜极而泣的泪水。 她有点不敢相信,这么多年受到的不公和虐待,何曾有人帮助半分?可是今天,素不相识的两个女子,却帮她,心疼她,释放出浓厚的善意。 苏瓷看她这个样子,似乎受尽不少欺负和磋磨,就像一只找不到家的小兽,迷茫又无助,十分令人心酸。 苏瓷什么也不问,就只管热情地投喂,她能明显地感觉到沈君平时在吃食上必是遭受苛待,甚至连吃饱肚子都是奢望。 她的父亲是国家和百姓的大英雄,他们抛头颅,洒热血,而他们的后代却被如此苛待,上天如此不公,英魂如何能安? 倘若她的父母在天有灵,知道自己的女儿被如此欺压,恐怕会气得从棺材板里跳出来,讨个说法,一定会为自己的女儿鸣不平的。 苏瓷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 她想从此以后,做一个守护沈君的“护花使者”。 看来,这个公道,只能靠她来讨回。 她不是救世主,但她不想寒了天下将士的心,他们用自己的血泪和生命守护国家,护卫万民,他们应该得到无上的尊重,他们的家人也应该得到应有的尊重和赏赐。 她愿意为了无数死去,还有活着的英雄们摇旗呐喊,鸣报不平。 “姐姐,再给你喝个新奇的东西,你尝尝味道可好?” 沈君接过来,很自然地喝了一小口,顿时两眼发光,甚是欢喜,紧蹙的眉头都舒展开了。 嘴里不自觉地迸出:“好喝,这个味道很好喝!” 苏瓷又在旁边箱子的掩盖下,其实是从空间里拿出两杯自制的果汁,是以草莓和橙子为主材料制成,味道酸酸甜甜的,极为清爽美味。 一杯给了苏姿,一杯给了沈君。 女人的友谊其实也是非常奇妙的。一起吃吃东西,再一起骂骂仇人或臭男人,那感情立刻就可以”情比金坚“。 很快,三个少女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沈君吃饱喝足后,三人已经十分熟稔起来。 苏瓷小心翼翼地问:“君姐姐,可想过如何破局?” 沈君淡淡地笑了笑,十分沮丧地道:“现在将军府都是二叔一家掌权,圣上因对数位战死沙场的英烈的愧疚之情,把所有的荣宠和奖赏全部给了二叔。二叔在家里几个叔叔死后不久,迅速从七品闲职,一路高歌猛进,如今已是拥有实权的三品礼部侍郎,深受皇恩浩荡。” “我一个孤女,能在将军府苟延残喘多年,已属不易。三叔唯一的儿子沈苏苏,二叔怕他留在府内,影响到自己儿子的前程,远远将他打发到庄子上。他本来就因早产,身体极为虚弱,现在却还要下地干活,每日干不完活,就不给饭吃,活得也是极为艰难。” 畜生!这群畜生! 这是受尽好处,权力、地位和财富全部握进手里。吃着人血馒头,还要虐待英烈遗孤,太过分了!简直是一家子猪狗不如的东西! 苏瓷听后,简直七窍生烟,怒不可遏,想立刻将沈家二房全部掀翻在地,先狠狠揍一顿,出一口气。 马车内安静了一会,苏瓷怒声开口:“停车!” 车夫听到叫停,赶紧停了下来,轻声问询:“小姐,可要改道?” “不用!我们继续回京城!” 又轻唤:“影四,派两个暗卫把沈凌和秦安,给我打废了,让他们余生都不能下床,吃喝拉撒都在床上。还有,不要让人知道是我们干的,伪装一下。” 影四不解地问:“小姐,万一他们去官府告小姐,可怎么办?” “我只承认让半月不痛不痒地揍了他们一顿,并没有把他们揍得半身不遂,放心吧!你家小姐不会吃亏的!” “你再带两个暗卫今晚去玉龙山沈家别院,把那个叫沈苏苏的孩子接出来。庄子上,那些不长眼的人,该处理的全部清理干净。既然敢作孽,帮助恶人为虎作伥,就要想到今天的后果。传信南宫岐,让他明日回宸王府,明天好好给那个孩子看一下身体。” “是!小姐!”影四领命离去。 马车继续前行。 看着眼前杀伐果断的女子,沈君眼中的泪水,终于如决堤的洪水一样,倾泻而下。 她无比真诚地哭着说,“谢......谢谢你,让我们可以喘息,可......以有勇气活下去!可以奢望光明的到来!......” “姐姐无需客气!我只是在做我认为对的事情。本来想亲自去苏家别院,那样我让暗卫毒打沈凌和秦安那两个蠢货的事,必将暴露无遗。所以,我们只能回城,晚上让暗卫再行动。” “好,都听妹妹的!” 第67章 状告二房 “君姐姐,进了京城,我陪你去京兆府,状告沈家二房,可好?我们必须要把握先机,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才能有更大的胜算!” 沈君重重地呼了口气,似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 她渴望新生,渴望阳光,她不想再像之前几年那样,苟延残喘地活着,那就拼一把吧! 她对着苏瓷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从胸腔深处叫出来,“好!我去状告二房!劳烦妹妹费心陪我斡旋!” “姐姐放心!我挺你到底!”苏瓷紧紧握着她的手,希望能给她传送过去力量,支持她一路勇敢地向前走。 马车一路疾行,向京城驶去。 越靠近京城,沈君越发紧张,握着苏瓷的手,都不自觉地更紧了几分。 苏瓷知道她这么多年被二房欺压,已经形成了习惯性的畏惧和恐慌。这种心理,不是一时半刻可以打破的,需要不断地成长,不断地给她机会,给她勇气,让她坚强地站起来! 马车驶到京兆府门口。苏瓷扶着沈君缓慢地下车,沈君半个身子都靠在苏瓷的身上,她的内心还是很畏惧和胆怯的。 半月上前,把状纸交给门口的衙役,并将详细的情况讲述了一遍。 衙役一溜烟冲进里面去禀报。 很快几人被迎进了大堂,见到了京兆府王大人。 王大人看到苏瓷的那一刹那,瞳孔微颤,精神一下子振作起来。 不自觉地让他想起,在永平侯府,这个少女被掳时,秦王百里宸那暴怒发狂的一幕,还有秦王殿下狠踹永平侯崔浩的那一脚,看着都疼。 心里不禁下定决心:这位祖宗,可不能招惹。 不然,轻则丢官罢爵,重则性命不保,这点明哲保身的手段,他早就修炼得炉火纯青。不然在京城遍地是王公贵族的地界,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死了以后会不会暴尸荒野,就更不知道了。 立刻让侍卫端上茶水,热情招呼。 王大人一副和善的笑容,“我看了状纸,沈小姐是要状告二叔沈侍郎,对吗?” 沈君舒了口气,坦然面对,“状告二叔独吞将军府财产,并虐待我和三叔的儿子沈苏苏。” 说完,泪流满面,伤心不已。 苏瓷淡笑着帮腔:“王大人,请嬷嬷给沈小姐向上验下伤吧!她身上到处都是虐打留下的伤痕。也请大人找一位郎中,再诊断伤情,可以更好地对案子下定论!” 很快,有一个嬷嬷把沈君带去侧间检验伤情。 老嬷嬷看后,心疼不已,出来禀告时,几乎泣不成声,“大......大人,太惨了,他......他们简直畜生不如,对一个孩子从小虐待打骂,身上到处是伤。” “有棍伤、刀伤、还有烫伤,新伤和旧伤交叠,几乎遍布全身,有些老伤已经留下不小的疤痕。尤其是背上,伤口叠加,旧的还没好,又添新伤,简直触目惊心,让人心疼!” 说完捂着脸,呜呜呜地痛苦起来。 她见过了人生百态,却从来没有见过亲叔叔一家可以这个虐待哥哥留下的孩子,给她的心灵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苏瓷和苏姿听后,更是心疼又气愤。马车上只听沈君轻描淡写地说,身上有挨打的伤痕,却没想到会是这么严重的结果。 沈家二房,都该死! 接着又有一个老郎中给沈君把脉,检查身体。 老郎中的诊断结果是:“全身多处外伤,还有内伤,且长期忍饥挨饿,营养严重不良。” 王大人深深地蹙了一下眉头,也有些恼怒,冷声吩咐:“速派人去请沈侍郎、沈夫人和各位公子小姐,过府一趟!” 苏瓷悄悄地派人去秦王府,请百里宸过来给她们镇场子,她一定给忠烈遗孤讨回公道,这一仗,一定要赢,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地赢。 现在只静待沈家二房的牛鬼蛇神前来当堂对峙,辩个是非对错。 苏瓷和苏姿一直安慰沈君,不断给她打气,鼓励她坚强抗争,拿回将军府的财产,并把沈侍郎一家做的恶事公之于众,让全京城的人,都看清他们丑恶的嘴脸。 吃着人血馒头,长的膘肥体壮,却还恶贯满盈,不仁不慈,不忠不义,让他们再无立足之地。 没想到,沈家人还没到,倒是来了一些意想不到的人。 先来的是苏柏和苏常青。 他们一听说苏瓷进城后,没有回苏家,而是来了京兆府衙,惊得一身是汗,没找到马车,两人一路飞奔而来。 看着两人满头大汗的样子,苏瓷忍不住轻笑出声。 三月的天气,空气中的阴寒之气,还是有几分刺骨。 可是这两个憨哥哥,却把自己折腾得汗流浃背,也真是非常有本事。 苏瓷热泪朦胧地冲到两个哥哥的面前,两个憨傻哥哥一人抓住苏瓷的一只袖子,脸上流露出关切之色。 苏常青盯着苏瓷看了好一会,才从喉咙里吐出一句:“妹妹,你回来了!可有什么事?......” 苏柏不甘示弱地开口:“怎么来了这里?可有什么事情吩咐哥哥做?......” 苏瓷看着两个哥哥热切又紧张的神情,把他们两个拉到一个小角落里,把事情的经过简单地讲给他们听。 两个哥哥听后,也是义愤填膺,对沈家二房的行为,十分不耻,连声怒骂沈侍郎是个“老畜生”,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妹妹,沈家老夫人怎么不管管,连自己死去儿子的遗孤都护不住,这怎么可能?” “据说沈老夫人本来就是个懦弱无能的性格,压不住儿子,更压不住儿媳。二房的夫妻两人都非善类,狼狈结合,更是坏得天地不容。老夫人为了明哲保身,装聋作哑,不闻不问,啥也不管。只徒自己的日子可以过得舒坦自在。” “看来,沈家二房,没有一个好东西!” “确实!都是一群畜生!连老夫人都不是好东西!” 兄妹三个,头对着头,交头接耳,议论得非常起劲。 两个哥哥都十分支持苏瓷行侠仗义的举动。 这时,门外又进来一位妙龄女子,云髻高挽,妆容精致,服饰华丽无比。 女子巡视一圈四周,看到苏瓷,欢喜得像个雀儿一样飞过来,“苏瓷,我听说你回来了,就第一时间来了......” 小嘴叭叭叭地说个不停,那欢快的声音,就如鸟儿在歌唱。 第68章 激 辩 苏瓷看到琼华郡主,也是分外愉悦。 两人手拉着手,满脸喜色,笑颜如花。 聊起来就像十八只鸭子凑一起,压低声音,躲在角落里,呱呱呱地说个不停,哈哈哈地笑个不止...... 苏柏从来没见过妹妹这么活泼、开朗的一面,看着这个把妹妹勾走的少女,又听妹妹叫她琼华郡主,瞬间了然此女的身份。 没想到,妹妹居然短短几日,就交了个好朋友,居然还是长公主唯一的宝贝女儿,实在让人意外! 又过了一炷香,沈侍郎和夫人,带着两个儿子和两个女儿,才姗姗来迟。 当沈侍郎看到站在人群中,如众星捧月的沈君时,脸色巨变,眼睛暗沉之色不断蔓延,似要将人吞噬殆尽。 苏瓷看着这个长相普通,身材不高,肥肚溜圆,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一种厌恶感不由升起。 他常年浸染官场,一副为官的趾高气扬,春风得意之态,也掩不住身上阴郁、狠毒的气息。 第一眼,苏瓷就下了定论:就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看那小人得志的丑态,真让人恶心。 沈夫人姿容不俗,但也有点中年发福的富态,头戴昂贵的满头珠翠,生怕别人看轻了她一般,隆重中透着俗气。 身穿绫罗绸缎,高高昂着头,让一个嬷嬷搀扶着,袅袅婷婷地走进来,比电视剧里的太后娘娘,端的架子还要正。 只是那过分打扮和装饰的脸,硬生生让人觉得老了好几岁,有点不伦不类的庸俗味道。 苏瓷实在忍不住嘲笑出声。 听到笑声,沈夫人扭过头,一眼就看到了沈君,顿感情况不妙。 收起那趾高气扬的神态,变成温柔和善的面容。 “君儿,你不是和凌儿去青莲寺了吗?怎会来这里?” “疯跑了一天,饿了吧?等会婶母就命人给你做最爱吃的荷叶鸡、神仙豆腐、莲子羹和红豆糕.....这些你最爱吃的,婶母每时每刻都铭记在心里的。” 看起来倒真像一个和气、慈爱的好婶母,可谁又能想到,这副皮囊下,那颗丑陋的心灵,漆黑无比呢! 苏瓷阴阳怪气地回敬:“呦!这位夫人是唱戏的出身吧?这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这些东西沈君多少年没吃过了,还要在这里假惺惺地装腔作势,自己干的那等子龌龊事,真以为可以瞒天过海,欺瞒世人吗?” “你!你......你是谁?我沈家的事,与你何干?你个小贱人,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呦!果然是戏子出身的夫人,才一句话,鄙贱的身份就原型毕露了,粗鲁的话语顺嘴就来。 “明明是个蛇蝎妇人,却还假装慈和善良,想扮那慈悲的观音娘娘。多年不做戏子了,这演戏的功力却丝毫不减半分,沈夫人,失敬失敬!” 苏瓷还假模假样地抱紧双手,恭敬地弓了弓腰。 身边的琼华郡主看到她那搞笑的样子,简直乐疯了,一下子释放了她活泼大胆的天性。 也有样学样地道:“失敬!失敬!” 哥哥姐姐们也很上道,齐声道:“沈夫人!失敬!失敬!” 气得对面的沈夫人满脸通红,连沈侍郎的脸色,也是漆黑一片,十分难看。 王大人也算是见识了苏瓷的嘴巴,如钢刀利剑一般,刺得人脸生疼,且脸面全无。 王大人坐在堂上,正襟危坐,严肃端庄。 大声问道:“沈侍郎,沈君控告你私吞将军府的财产,且虐待她和三叔的儿子沈苏苏,可有此事?” “绝无此事!”沈侍郎毫不迟疑地回答。 站在沈侍郎身边的次子沈傲眼神微闪,不动声色地给身边的小厮递了个眼色,然后两人往旁边走了两步,压低声音,悄悄说了两句话。 苏瓷看到了这一幕,给半月使了个眼色,轻声道:“盯紧!” 王大人又道:“我已令嬷嬷和郎中给沈小姐验过伤,她浑身上下伤痕累累,又是何故?” “这,这......我平时疲于忙碌官场事宜,并不了解后宅那些小事,可能,可能是那些奴大欺主。以前不知,今后我必严格管教府中下人,以后再不会有这种事情,否则,定重责发卖!” “沈大人,你一个三品侍郎,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而且从沈君父母过世,已有七年之久。七年时间,可不是三五天,你也不聋不瞎,怎么好意思说不知道的呢?你的良心不会不安呢?你不怕哥嫂的英魂,半夜来找你索命?” “你!你是谁家的小女娃?一点家教都没有!” “沈大人不要转移话题,休想蒙混过关!” 王大人一看机会来了,大声呵道:“沈大人!请你老实回答,为什么七年时间,你没有发现异常?任凭大哥的遗孤在府里受尽委屈和凌虐?” 苏瓷立刻向王大人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 王大人扬了扬眉,挺了挺不算宽厚的胸膛。 沈侍郎思忖了好一会,才吱吱唔唔地说,“是我的疏忽,我可能一心想着报效朝廷,太过于专注官场上的事情,才会出现这种纰漏,是我对不起大哥,我该死!” 说完,还在右脸上“啪啪”自扇了两个耳光,听声音,倒也不算小。 一副痛心疾首,痛改前非的样子。 大家看着他装模作样,更加不耻和厌恶。 以为两个虚情假意的两巴掌就可以把这件事了结,真是痴心妄想! 王大人又问:“沈夫人,你管理后宅事宜,可有什么说法?” 沈大人可以拿前朝的事来推诿,她却没有办法。 只好硬着头皮道:“沈君托付给我们的时候,才只有七八岁,我们对她肯定是非常疼爱的。小孩子的性格各有不同,有安静的,有顽劣的,有温柔的,也有固执不听话的。我们也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为了让孩子长大成才,管教可能会比较严厉些,但我们肯定是疼君儿,爱君儿的。” 呕呕,苏瓷差点要吐了。 “你的意思是,沈君顽劣不听话吗?那沈凌呢?今天我在青莲寺看到她时,一副张牙舞爪,盛气凌人的样子,你是怎么管教的呢?她还张口闭口骂沈君是贱人,是野狗,这样的女儿,夫人是怎么惩治的呢?我看这种没教养的女儿,一天打她十八顿,也完全不够呢!” 沈夫人面露不悦,强撑着道:“沈凌从小乖巧懂事,知书达理,绝不是你说的那样!” “沈夫人,你睁着两只硕大的眼睛,净说瞎话的本事可真高明!那可是我亲眼所见。而且,秦安明明是沈君的未婚夫,她却和秦安旁若无人地拉拉扯扯,亲密无间,也是你们默许的吗?” “这,这......” 第70章 救人 沈夫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恨死了刚才的自己,那个舌头怎么就敢胡说八道呢? 琼华郡主端着身份,庄严肃穆地说:“都免礼吧!” 接着又道:“沈夫人!你这张嘴闭嘴就骂贱人的习惯,实在不该,先掌嘴五十,长长记性吧!” 沈夫人赶紧跪下求饶,“求郡主饶命!臣妇再也不敢了!” “王嬷嬷!掌嘴!” 接着,大堂里响起“啪啪啪”的掌嘴声. 很快,沈夫人被打得脸颊高高肿起,嘴角很快流出浓稠的血,伴着口水,呼啦啦地往下流,很快大堂的地面血染一片。 沈侍郎悄悄看了几眼,别过脸去狠狠地盯着地面,一声不吭,不知道在悄悄地盘算着什么。 沈家几位公子小姐俱是一脸阴郁,心疼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被掌掴,流露出不舍和心疼,甚至还有浓浓的恨意,不敢轻易流露出来。 掌掴完毕,沈夫人已经脸上看不出人样,脸肿成了猪头,丑陋不堪。 王大人适时开口:“此案,我会尽快安排人调查清楚,一旦查实,必上报天庭,给英烈遗孤一个交代!” 他可不想让他的府衙变成战场,让这两伙人在这里斗法,火拼。一旦出了什么事,他可是会吃不完兜着走的,还是赶紧把这两伙人请走。 如果琼华郡主对他的处理不满意,告诉长公主,再传到皇宫那些皇家贵胄的耳朵里,他的仕途也算是走到尽头了。 目前来看,他要是识实务的,只有一心为沈君讨回公道这条路,可以走了。 沈家二房的好日子也算是过到头了。 谁让他们太贪心?占尽好处,还不给人家留条活路,这次的反噬,足以断了沈侍郎的仕途。 至于将来,将来还有没有,很难说了...... 走出京兆府衙,大家站在门口依依惜别。 连玉瑶拉着苏瓷的手不肯放,最后被王嬷嬷拉走。 “郡主!时辰不早了!回去晚了,长公主该担心了!” 万般无奈,琼华郡主才恋恋不舍地回去。 苏瓷看着沈君,“你回将军府,二房的人必然会为难你,我刚才向王大人要了两个衙差,让他们保护你。你自己也要小心些,切勿着了他们的道。更要小心狗急跳墙,他们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 沈君重重地点了一下头,“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临走前,苏瓷又往她的手里塞了一千两银票。 看着手里的银票,沈君哭的越发不能自已。 兄妹四人回到家时,已接近傍晚。 华福音与苏玉楼正等得焦急万分。 亲人相见,自是一番嘘寒问暖。 苏玉楼看着出落的亭亭玉立的二女儿,两三个月的时候,简直让女儿脱胎换骨,尤其是那双灵动的眼睛,透着睿智和精明。 听了夫人讲述这段时间家里发生的事,他惊得目瞪口呆。 多年环绕着三房,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的困境,似乎在女儿面前,都迎刃而解了。 女儿现在手头似乎极为宽裕、富足,实在让人难以相信。 吃完晚饭,一家人叙完相思之情,苏瓷带着半月去看摇光。 她的气色好了很多,内伤也好了不少,已经可以下床慢慢走动,一切都在不断好转。 影三本来就没有摇光伤的重,这几天恢复得很好,伤势已经恢复了大半,完全能像正常人一般活动。 苏瓷给他们每人又留了一大杯灵泉水,又给每人分了些在青莲寺购买的糕点。 从摇光房里出来,苏瓷决定亲自走一趟玉龙山,苏柏和苏常青也踊跃参与。 很快一辆马车从苏府后门悄悄驶出,驶入浓黑的夜幕中,两匹马随驾在车子两侧,一路疾驰而去。 一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一个庄子门口。 几人换上黑色的夜行衣,悄悄潜入院子里。 前院黑呼呼的一片,只有微弱的灯光。 几个侍卫装扮的人围着桌子边吃边聊,似乎喝了不少酒,舌头都有点不灵光了。 一个壮实的汉子说:“那个小畜生,今天我让他挑大粪,他居然撒得满地都是,还要老子帮他擦屁股,恶心死了!我一生气,就踹了他好几脚,他居然敢趴在地上装死,半天不起来......” “他昨天就没有进食一粒米,只给他喝了一碗水,王哥,你别一下把人弄死了!” “弄死有什么关系?两位公子说了,弄死也没有关系,还巴不得他早点死。他活着,两位公子就膈应,还是早早死了的好,免得受更多的罪!” “王哥,不是我说你,主子们的事,我们还是少参和。万一有人追究起来,最落不到好的必然是我们,如果有人需要填命,那肯定也是我们。得饶人处且饶人!他好歹是三老爷唯一的儿子,可是将军府正统的血脉......” “别吓唬老子!老子又不是吓大的!这么多年,那小子在我们手里吃的苦头还少吗?有人管过,有人问过吗?将军府只剩下二房主子了,就算他是将军府的正统血脉又如何?是龙也要给我盘着!在这里,我们才是老大,才是祖宗!谁能奈我何?......” ...... 苏瓷听得热血上头,怒不可遏。 对半月和两个哥哥道:“先拿下这些人!” 看着暗十五背过来的少年,只见枯瘦如柴,趴在背上,呼吸清浅微弱,似乎随时都会乘风离去。 苏瓷拿出灵泉水,先给他灌了大半碗。 缓了好一会,少年才睁开微弱的眼睛,看着面前的人,眼神无波无澜,一片死气沉沉。 苏瓷柔柔地说:“小苏苏,我是沈君的朋友。我们是来救你的!你坚持住,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真的吗?是来救我的吗?”少年有气无力地问,眼里蕴藏着无尽的仇恨。 “是的!现在整个别院的人都被抓了起来,你可有什么仇要报吗?姐姐帮你,好不好?” “好!“他举起极瘦弱的手,看着被押过来的众人,指着那个姓王的侍卫,”姐姐先杀了他,要他死得痛苦些!” 指着两个侍卫,“还有这两个!” 指着一个肥胖的嬷嬷,“还有她!” “还有那个丫鬟!” 一连指出十几个人。 地上跪着一地的人,吓得哆哆嗦嗦,不断磕头求饶。 苏瓷面无表情地让哥哥和暗卫们,把指出来的人,全部拖到一边,立刻杀死。 对于沈苏苏特别提到的三个侍卫,一个嬷嬷和一个丫鬟,都是先断手、断脚。又嫌叫的太吵,又割了舌头,疼了好大一会,才给了他们个痛快。 看到那十几个人痛苦无比的死状,有人吓哭了,有人吓尿了,还有人吓晕了...... 他们的命,现在完全握在别人的手里,他们想要活命,只能不停求饶,只能听话,希望面前娇小的女子能放过他们。 可是,他们都想错了。 第71章 恶魔在人间,杀!! 看到众人跪在面前,不停地磕头求饶,苏瓷一脸冷漠,这里求饶越凶的人,越是伤天害理的事干的越多,在死亡面前,才更渴求,更恐慌。 看到沈苏苏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虚弱不堪,几乎差一点就要到阎王殿里报道的凄惨样子,苏瓷恨透了这个庄子里的人,他们都死有余辜,罪有应得! 苏瓷不会轻易松口饶恕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有资格饶恕他们的人,只有沈苏苏一个人,其它人都没有任何权力。 她让两个哥哥给这些下人全部发放了纸张,让他们把所犯罪行,全部写下“认罪书”,必须要认真、详尽、真实。 那些下人,为了自己能够活命,乖得像小绵羊一样,把自己这几年做的恶事,老老实实地全部交代清楚,甚至连偷了一个馒头的小事,都交代清楚了,不敢有半分隐瞒。 不会写字的,均由人代劳,再加盖手指印。 苏瓷给沈苏苏又喂了一些浓稠,好消化的粥。 等他吃饱后,精神也好了不少,总算可以自己站起来行走。他缓缓走到庄子里那些下人的面前,眼中的仇恨仍是没有减少多少,仍是漆黑、冰冷一片。 可见欺负、折辱他的人非常多。他在这几年,活得有多不容易和痛苦。 苏瓷站在他的身边,默默地陪着他。过了好一会,才轻轻地说:“这些人的生死,全凭你做主处理,只需要留几人可以作证,状告你二叔的罪行,就可以了。” “姐姐!能不能把这些人先全部圈禁起来,等我身体好一些后,我亲自处理,可好?姐姐,你已帮了我颇多,后面的事,我自己可以处理的!” “好!都依你!” 就让他自己和那些不堪的过去,亲自做个了结。或许,也能让他把心里的伤害和黑暗,全部拔出来,以后勇敢地追逐光明。 苏瓷带着大家正准备离开山庄时,暗卫来报,“小姐!有人来了!来了大约有几十人。” 苏瓷无比邪恶地笑了笑。 她猜到了,肯定是二房的沈傲,他白天安排小厮时,就被苏瓷注意到了,没想到他来得这么晚,都让人等的有些着急了呢! 苏瓷带领一众人全部隐藏了起来,掩在暗处,只待伺机而动,一举歼灭敌人。 沈傲带了有二三十个人,个个眼睛冰冷,凶神恶煞,如地狱里冲出来的恶鬼,冰冷、弑杀。 沈傲满脸冰寒,阴恻恻地问:“王侍卫呢?那个小畜生现在怎么样了?快死了吧?” 一个黑胖的嬷嬷,战战兢兢地说,“王侍卫下午出去了,估计是进城喝花酒了。沈小公子快饿死了,身上受了很多伤,现在不过苟延残喘,已经没有几天活头了。” 说完,偷偷看了一眼苏瓷他们藏身的地方,紧张得两手发抖,生怕说错了话,会死无全尸。 沈傲松了一大口气,漫不经心地吩咐:“把那只‘死狗’给我带过来,让小爷最后再乐呵乐呵。居然折磨了这么多年也没有死,可真够命大的,就让我送他最后一程好了!” 立刻有一个强壮的侍卫,带着三四个人往粪坑边上的小房子走去。 那里是沈苏苏平时居住的地方。 不仅臭气熏天,而且肮脏、破烂不堪。时不时,沈傲还会命令下人们,在他的房间内泼些金水,让他无法居住。 每次下人们都会争先恐后地去做,都以折辱他为乐。这样,那些下人就可以从沈傲和沈寒那里,获取丰厚的奖赏,这样更助长了他们的气焰,越发疯狂地折磨沈苏苏,不仅从身体上,还有心灵上。 让他如在地狱中,苦苦煎熬数年。 仅仅,一个破屋,一张破床,一碗猪都不愿意吃的食物,他们都不愿意施舍给沈苏苏,把他轻贱到了尘埃里。 沈苏苏这么多年,没有疯掉,都是万幸。可他内心里,怎能不恨?那滔天的仇恨,岂是用几个下人的命就能填平的? 不,肯定不可能! 苏瓷身边的少年,盯着沈傲的眼里,迸射出强烈的仇恨,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姐姐,他每个月都专程来一趟,把我折磨得死去活来,各种他听说过的酷刑,都在我身上试过,用过,我恨他,想让他不得好死.....” 苏瓷来了这么久,他都表情淡淡,没有什么情绪,不悲不喜。 此时,终于忍不住泪湿衣襟。 看到瘦弱不堪的少年,卸去坚强的伪装,流露出柔弱的情感,苏瓷的那颗心,被他哭得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霎时保护欲爆棚。 伸出手,轻轻地去拍少年的肩膀。 当手碰到肩膀上那高高凸起的骨头时,心不自觉地钝痛起来。 身上没有一丝肉,骨头外面,只包着薄薄的一层皮,用骨瘦如柴来形容,简直恰如其分! 想到少年这么多年受到的虐待,她心痛得简直无法呼吸,不自觉地哽咽起来,“好!我让暗卫给他喂软筋散,给你时间折腾他,可好?” 少年的经历,是英烈遗孤的悲哀,更是大周国的悲哀,朝廷对不起他们,合该向他们道歉,说声“对不起”。 少年声音里流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轻快,“好!谢谢姐姐!姐姐大恩,将来我定结草衔环来报答!” “你叫我姐姐,就不要说这种客气话!” 苏瓷不想和这些人周旋,给暗卫和哥哥示意,“沈傲活捉,其它人全部诛杀!” 暗卫和哥哥们听到命令,毫不犹豫动手。 一阵射杀,就死了一半人手。 余下的人企图逃跑,包括沈傲在内。 苏瓷直接给了沈傲的两条腿各射了一箭。 其它人,还没来得及跑,就被射杀在了往外逃窜的路上。 很快,到处血腥,血流满地。 庄子里剩余的人,看到苏瓷他们凶残的一面,更是吓得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全部像死尸一样。 唯一活下来的,就是沈傲,他拖行着两条血淋淋的伤腿,往别院外爬行,路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看起来好不凄惨。 他一边爬,一边哭着求饶:“求......求求你们了!放......放过我吧!不......不要杀我!不要!呜呜呜......” 苏瓷却一点也不同情他,这可是个名副其实的小恶魔! 千万不要被他相貌堂堂的外表欺骗了。 恶魔在人间,不必客气!杀!杀!杀! 第72章 杀沈傲 沈苏苏一步步跟在沈傲的身后,每一步都走得无比沉重,犹如万钧之力,那个瘦小的身驱蹒跚前行。 这么多年,杀死二房所有的杂碎,是他活下去的唯一执念。 他的每一步,都似踩在沈傲的心坎上,吓得他胆战心惊! 很快,沈苏苏追上了沈傲,拦住了他的去路。 沈傲抬起满脸泪痕、鲜血和泥土混杂的脸,脏污不堪又凄楚。 看到站在面前的羸弱少年时,万分震惊,面如土色,“怎么?怎么是你?你不是快死了吗?” “还差一点,阎王爷把我赶回来了,说我大仇未报,不收。我只好重回人间,怎么样?你是不是很失望呢?可惜,上天有好生之德,老天可怜我,让我活了下来!但未必可怜你。” “我既然活下来了,那么就会如恶魔索命,变成你的催命符!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少年脸上陡然变得狰狞可怖!犹如索命的修罗,让人生畏。 之前的乖巧纯良,也都荡然无存。 他弯下腰,裂开干裂的嘴唇,轻笑道,“堂哥,本来你是想来送我最后一程的,可惜,我这人省心,不愿劳烦堂哥。现在,就由我去送送堂哥吧!放心,我会把你们一家人一个一个送入地狱。堂哥,你先行,慢点走,等着你的父母和兄妹,很快你们一家就可以团聚了!” 沈傲吓得鬼哭狼嚎,拼命用手扒着地面,想要爬着离开。可是,好一会,才爬出了一两步距离。 沈苏苏看着地上如蛆虫一样,在地上艰难爬行的人,忍不住开怀大笑! 笑够之后,他满眼戾气地看着沈傲,阴冷无情地说,“以前你说我像条狗一样,与恶狗抢食。可是,堂哥,你看你,多像一条丑陋无比的蛆虫!在地上不停地蛄蛹......多恶心呀!” 他越说,沈傲痛哭得越厉害,犹如全家死绝了一样伤心,也算是提前为他和他的家人,都哭哭吧! 沈傲颤抖着双唇,大声嚎叫:“堂弟,以前都是哥哥不对,我不该那么对你,你饶了我吧!我们可是至亲至爱的亲人,求求你了!以后,我再也不会欺负和招惹你了!” “堂哥,我以前也是这样苦苦求你,你何曾饶过我?你何曾念着骨肉亲情,对我手下留情半分?你何曾怜悯、可怜我半分?你可曾记得,你在我身上试过多少种酷刑呢?” “那一天天难熬的日子,如噩梦萦绕在我的身上,把我困得死死的,寸步难行。不能好好地活着,也不能轻松地死去。如今,我活过来了,那么死的只能是你们了!” 沈苏苏无比悲伤地说着,令人痛彻心肺的话。 他需要发泄,需要找到一个活下去的理由,需要走向光明的契机。 突然,沈苏苏一手抓向沈傲的头发,扯着他就跌跌撞撞地往一个方向拖行。 沈傲此时已被喂了软筋散,如一滩烂泥,无法反抗半分,只能任人宰割。 沈苏苏太瘦了,力气也不大,可是他还是用尽全力拖着走,一步一步,走得又稳又沉重。 地上拖着一条长长的血迹,腥臭腥臭的。 本来大家想去帮忙,苏瓷阻止了,“让他为自己报了仇,将来他才能过得再无负担,过得松快,好好活下去!” 沈苏苏拉着沈傲,走走停停。过了很久,才来到他住处边上的刑房,那里是他每次噩梦的地方,是每次被折磨得遍体鳞伤,生不如死的地方。 那里是特意为他建造的刑房,各种残酷的刑具,应有尽有。 沈苏苏艰难地把沈傲扯进刑房,然后紧紧关上了门。 苏瓷没有去打扰他复仇,他们的恩怨,让沈苏苏自己解决。 只留了一个暗卫,在刑房门口守着。 很快,刑房里就响起无比凄厉的哀嚎,听声音是沈傲无疑。 大家对视一眼,没有什么好惊讶的,皆心照不宣。 “小妹!你去休息会吧!这里,我们看着!”苏柏关心地道。 苏瓷想了想,一时半会,估计也解决不了,总要让沈苏苏发泄一通。 她就钻进马车里,准备休息一会。 暗卫和两个哥哥则轮流眯一会,一直有人值守。 就算钻进马车里,远远也能听见沈傲凄厉无比的惨叫声,在寂静的黑夜里,分外的清晰。 还有沈苏苏和沈傲清晰无比的对话声。 “苏苏!求求你,放了我吧!我好痛,不要再折磨我了!我真的受不了了!我错了!呜呜呜......” “苏苏!我可是你的亲堂哥呀,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啊,不要,痛,痛......啊......好痛......” 断断续续,求饶和哭求声传来。 发现一直求饶无用后,沈傲开始恶毒的咒骂和诅咒。 “沈苏苏!你这个畜生,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玩意。我......啊......我早该杀了你,将......将你千刀万剐,让你和早死的爹娘在九泉之下作伴......啊,畜生,好痛......” 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弱。 最后归于平静,只有门口的暗卫听到“呜呜呜”的含糊声。 估计,那条舌头已经被剪掉,再也发不出罪恶的声音,无法扰人清梦。 苏瓷翻了个身,在铺得软软的马车厢内,沉沉地睡去。 *** 此时,青莲寺后山的别院内。 陈瑾龙的脸阴沉如墨,在暴怒的边缘,即将发作。 从苏瓷离开后,他又被齐王叫去见了一面。 不过一个时辰后,发现院子里的东西全部不翼而飞,几个房间全部变得空荡荡的。 又听青越汇报,去苏瓷的厢房去偷“神兵利器”,却一无所获。 青越迷茫地说,“我进到苏瓷的房间内,里面空无一物,就像没有人住过一样。” 陈瑾龙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难道,苏瓷的房间在青越去前,已经被贼人光顾过,才会像他这里一样,干干净净吗? 似乎只有这个说法,才能解释得通。 苏瓷并没有什么惊疑之举,也没有向人提出丢失东西。下午就和姐姐悠哉悠哉地回苏府了,听暗卫来报,她还在山脚下打抱不平,和人发生争执。 其它倒没有任何异常。 陈谨龙命人追查是什么人偷了他的财物,甚至连他最看重的配剑都一起丢失了。 那把剑吹毛可断,乃是大历国出名的绝世宝剑,跟了他十几年。如今却下落不明,还是很有几分不舍。 下午派出大量人手查找线索,发现居然整个青莲寺好几个人都发生了失窃事件。 这个贼人胆大,心也大,还真是大手笔。 可是那么多东西,又是如何运走的呢? 让人十分费解。 整个下午,各方势力联合调查失窃事件,一直忙到夜深,却还是一无所获。 赃物到底在哪里?为什么找不到? 难道真的如坊间传言,是鬼魂作祟? 第73章 卖铺子 苏瓷半夜在马车上安稳睡下,等一觉醒来时,都已经接近中午了。 她叫来半月一问,才知道大家心疼她,凌晨回来时,便没有叫醒她。 他们把别院里的人安排去了观音山,给沈苏苏安排了两个可靠的侍从和一个嬷嬷细心照看着,只待合适的时机再出现在京城,给沈侍郎一个大大的惊喜! 半月又禀报,“有一个自称何姑的中年女人,昨天下午找到王忠,说想要买南大街的铺子。” 听到这条消息,苏瓷来了兴致。 她等待的大鱼要上钩了吗?看来又可以大赚一笔了。 苏瓷记得,上一世,还要几个月后,才有人购入南大街的铺子,改建成著名的酒楼—“满香楼”。 没想到这一世,倒是提前了不少。 难道说,看她的“天下第一楼”正在建造,引起了对方的关注,蝴蝶效应,才让这件事情提前了? 苏瓷让王忠联系对方,约在南大街的“如意茶楼”见面。 然后带着华福音,两位哥哥和姐姐齐齐上阵。 对于前世能开起全京城最大酒楼的幕后东家,苏瓷还是很好奇的。想到可以狠狠赚一大笔,就暗自开心和激动。 如约来到“如意茶楼”,对方已经到了。 经王忠牵线搭桥,苏瓷见到了何姑,她是个半老徐娘的女人,长得不算特别出众,但身上自带一种妖娆妩媚之气,走路时,水蛇一样的腰身,如灵活的丝带,无比顺滑,左右摇摆的幅度特别大,是个非常与众不同,又非常有特点的女子。 她的身边,跟着两个书生打扮的男子,温润儒雅,长得极为英俊端方。 这个组合非常有意思,让苏瓷多看了两眼。 双方寒暄一番,各自落座。 何姑看着苏瓷,见到是一个年纪尚小的姑娘,颔首后,妩媚轻笑,“倒是没想到,今天要见的人,这么惊艳四座,倾城之姿,而且还这么年轻,倒是让我吃惊不小!” “姐姐,失敬!你也很有韵味呢!” “哈哈哈......”女子豪爽地狂放大笑。 接着又道:“我想买‘如意茶楼’右边的二十几间铺子,听说都在妹妹手里,不知道妹妹多少价格愿意割爱?” 苏瓷指着正在修建的“天下第一楼”,和“娃娃屋”,还有制作包包的作坊,笑得格外肆意。 “姐姐,看到这些正在修建的酒楼、商铺和作坊了吗?不消一两个月,这南大街很快可以赶超朱雀街,成为繁华的地方。 现在南大街的铺子,一天一个价,天天都在涨。我只需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做,就可以靠这些铺子赚得盆满钵满。 现在几乎南大街百分之九十的铺子,都在我的手里,大家尚未发现这里的商机,一旦回过味来,我这些铺子根本不够大家抢的。” 顿了顿,喝了几口茶,苏瓷继续说:“那个正在建的‘天下第一楼’,也是酒楼,规模很大,它一旦开始营业,我相信,这一带将会是寸土寸金,变得繁华热闹。到那时,我这铺子的价格,不知道会涨多少呢?” 说完,还一副纯真可爱地朝何姑眨了眨眼,调皮又精明,灵动又可爱。 此时,“天下第一楼”经过连日来加紧赶工,进度很快,已经可见雏形。 何姑看着“天下第一楼”,出了好一会神,才悠悠开口:“可知道‘天下第一楼’的东家是谁?妹妹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囤积了南大街这么多的商铺呢?难道有什么内部消息?” “姐姐可算是问对人了,我前几个月做了个梦,梦到一个街道的繁华盛景。醒来后,就念念不忘,不死心地到处去寻找,没想到就找到了这里。我一狠心就找人借了些银子,把这里的商铺全部买下来了。” “谁知道我运气好,刚买下没多久,那个‘天下第一楼’的东家就从我手里买了很多铺子,估计那个东家是个不差钱的主,给的价格非常美丽。姐姐,你说我的运气,是不是特别好呀?” 说完,还故作十分开心地笑起来,有点得意扬扬。 何姑笑了笑,给个赞许的表情。 “它背后的东家,妹妹可见过?” “见过啊!是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不过好像很有钱,出手极为大方。他说这里是风水宝地,很值得投资!” 苏瓷一通胡编乱造,说得忠叔和半月都是一楞一楞的,如果不是知道真相,还真被她给忽悠得找不到家了。 小姐这一张嘴,可真不是省油的灯。 看来今天不狠狠敲何姑一笔,是肯定不会罢休了! 何姑点头称是,还郑重其事是地说,“族里请了风水大师,在整个京城转了两天,点明南大街这里,风水极佳,在这里开铺子,将会财运横通,日进斗金!” 苏瓷没想到,她的胡编乱造,真的编到点子上了! 还真是风水宝地,实在不可思议! 原来,“满香楼”建在这里,真的不是无的放矢呀! 最后经过一番唇枪舌战的讨价还价,何姑从苏瓷手里买走了二十三间铺子。苏瓷买进时,只用了八千多两,转手就卖到十九万两银子。 简直是血赚呀! 看到苏瓷认真高兴地数钱的样子,大家都哑然失笑。 也算见识了苏瓷的“小财迷”本性。 华福音和苏柏、苏常青看到苏瓷的铺子,转手就赚了这么多银子,也是如做梦一般,难以置信。 他们今天才算是真正了解苏瓷的赚钱能力,太强了! “他不是在青莲寺吗?” “听说昨天晚上连夜进城,今天一大早就去报了案,据说别院里被洗劫一空。” “这个贼可真棒,太会来事了!”苏瓷暗戳戳地狠夸自己。 回到落叶居,苏瓷从房间内拿出一个箱子,递给两个哥哥,让他们把东西送到“珍宝楼”去拍卖,最好安排在这两天,价格方面,越高越好,一定要狠狠地再坑寒王一笔。 并叮嘱,如果“珍宝楼”的管事问起这把宝剑是哪里来的?就说是在“如意茶楼”不远处的街道上捡的。正好他们今天去了那里,这个谎言不会被拆穿。 “珍宝楼”必须匿名拍卖这把宝剑,不得泄露寄卖者的任何信息。 两个哥哥打开一看,宝剑寒光凛冽,刀柄和刀鞘上面刻着繁复的图案和花纹,一看就绝非凡品。 两人齐齐倒抽一口凉气。 但这把剑却无法留下,只能卖掉,否则会惹来麻烦。 只好带着宝剑离去。 苏瓷缓步向摇光的房里走去。 陈瑾龙给摇光的伤害,她都会一点一点讨回来。 第74章 册 封 “珍宝楼”的管事听说是苏九小姐委托拍卖的宝剑,立刻给安排上,当天晚上作为压轴宝贝。 一个小时以后,大街小巷就传遍了消息,晚上“珍宝楼”将会压轴拍卖一把宝剑。而且,把宝剑的长短,形状,上面的图案和花纹,都描述得极为详尽。 当暗卫听到消息,禀报给陈瑾龙时,他气得几乎发疯,一掌下去,紧固无比的桌案,“嘭”的一声碎裂,变成了一堆废木头。 那么多人遍寻不到的宝剑,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跑到了“珍宝楼”。 他堂堂寒王的佩剑,不但丢了,丢了还被拿出来拍卖! 简直奇耻大辱!简直欺人太甚。 到底,到底是什么人?竟敢如此胆大包天! 这难道是在针对寒王? 那么多仇人,到底是哪一个? 几个得力的下属,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青越看大家都面色阴郁沉沉,脸如霜寒,怒容难消。 踊跃开口:“殿下,要不我今晚去‘珍宝楼’走一趟,找机会把宝剑给”拿“回来吧!” 陈瑾龙双眼喷火,看了众人一眼,对青越说:“你不可轻举妄动!这里可是大周国,不是大历,一旦出了意外,本王也救不了你,你还是安分些!” 青越缩了缩脖子,不再吭声。 陈瑾龙又问中年人,“柏林,我们还有多少银子?” 中年人不假思索地回道:“还有二十多万两,估计不够拍下‘寒冰’!” 陈瑾龙的脸色更加阴沉密布,似狂风暴雨,即将来临。 他咬牙切齿地说:“先去借一些银子,今天晚上尽量拍回来吧!” 说完,十分丧气地离去。 最近,一桩一桩,一件一件的事情都不顺利,没有一件是称心如意的。 想想,就无比郁闷! 据说当天晚上,在拍卖会上,宝剑拍出天价,居然以八十八万两成交。 虽然宝剑重新物归原主,但想到花了那么大一笔银子,陈瑾龙还是肉疼得不行,差点气得吐血三升。 *** 翌日,苏瓷刚起床,还在吃早餐,就听到了一系列的好消息。 清平侯府的案子终于判了下来,阖府上下的主子,不论男女老少,全部十日后处斩,府内一切财物全部充公,仆从全部解散。 果然,私开银矿触了皇帝的逆鳞,让他勃然大怒。 再加上清平侯府背后没有强大的势力说情和担保,反而更多的人开始落井下石,以求自保。 永平侯府为了保住自己的清白,不被拖下水,更是联合齐王,狠踩清平侯府,把所有的罪名全部推到他们身上。 致使清平侯府各位主子都受到酷刑,差点死在狱中。 不过,这个结局全部都在苏瓷的意料之中,倒没有什么意外。 只是斩杀的日子定得这么着急,料想也是永平侯府在背后做的手脚,想尽快撇清关系,结了案子罢了。 虽说,这次永平侯府有齐王和贵妃做保,逃过一劫,但仍有几位大臣紧咬不放。 虽说在矿场的两位公子已经魂归地府,没有留下任何罪证,但他们被抓当场,这是不争的事实。 朝堂上几番唇枪舌战,皇帝最后一锤定音,“永平侯府由侯爵府降为伯爵府,世袭三代,永平侯崔浩罚俸一年,以示惩戒!” 这个惩罚几乎算是轻拿轻放,不痛不痒。 苏瓷对此十分不甘心。 不过,永平侯府的十八“狼”已经死了十二个,还剩下六人,已经所剩无几,不足为惧。 崔三爷被断尾求生,舍弃了。 崔四爷双腿尽废,无法行走。 崔七郎断了一条胳膊,如今已经成为一个废人,也不用太放在眼里。 整个永平侯府已被苏瓷给整治得七零八落,几乎处于瘫痪状态。 今后再难成为苏怜星坚强有力的后盾。 不管怎么说,目前来看,苏瓷对崔家的打击是十分有效的,取得了阶段性的绝对胜利! 刚吃完早餐。 苏大夫人派了个小丫鬟急匆匆闯进落叶居:“快,三夫人,前院来了圣旨,请各位主子速速去接旨!” 华福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仔细确认后,带着几个儿女,浩浩荡荡地向前院奔去。 等苏府众人恭恭敬敬地跪了满地,宣旨太监才扯开嗓子,高声宣唱:“太后有旨,苏府嫡女苏瓷,秀外慧中,在青莲寺解救琼华郡主有功,特册封为安平县主,食邑一千户。领旨,谢恩!” 苏府众人皆是如梦初醒,没想到,苏瓷摇身一变竟然成了尊贵的县主,还有自己的食邑。 苏含月气得咬牙切齿,真是岂有此理! 不过去了一趟青莲寺,苏瓷就逆天改命,想要腾飞了。 她不服,非常不服。 她一定要想办法,让苏瓷从云端跌落,摔得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昨晚上披星戴月赶回来的苏怜星,听到旨意,也是不敢置信,惊讶不已。 难怪那一天,她去那个山洞时,却一无所获。 原来不是她的计划失败了,而是被苏瓷这个贱人捷足先登了,她完全是抢了自己的功劳,抢了自己的县主之位。 实在可恶至极! 不过,很快她也就释然了。 区区一个县主之位,她是完全不会放在眼里的。 毕竟她可是毒医谷圣女,还有凤命在身,如今齐王对她更是宠爱有加,恨不能天天和她痴缠在一起。 她将来必是尊贵的齐王妃,还会是未来的皇后娘娘,一个区区的县主之位,她何需在意? 当苏瓷起身去接旨时,有人欢喜,有人忧愁,有人吃惊,有人愤恨...... 看着华福音满脸堆笑的样子,崔淑静气得银牙紧咬。 永平侯府昨天刚被降了爵位,今天苏瓷就被册封为县主。 这简直是鲜明的对比,把他们崔家的脸打得“啪啪”作响。 她恨,她恼,气血上涌,几乎喷薄而出,她忍了好久,才把那口血给咽回到肚子里。 内监都是极会看眼色的,对着苏瓷连连道贺。 苏瓷心情也好,塞了一张大额银票给内监。 内监的脸笑得像个菊花一般,收了银票,道别后扬长而去。 老夫人从地上爬起来,冷声对着苏瓷发难:“你什么时候救了琼华郡主,这件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苏瓷冷笑道:“祖母,在青莲寺我本来是想去禀报的,但去了两次,你都出去访亲探友了,没在厢房内。我思忖这种小事,不值一提,便没再说!” 第75章 流 放 苏老夫人那张老树皮似的脸,变得越发狰狞可怕。 她对三房这个苏瓷越来越不喜欢了,甚至到了深恶痛绝的地步。 而且,自从清平侯府宴会之后,苏瓷好似完全变了一个人,口齿伶俐,聪明睿智,对她这个祖母也不再唯唯诺诺,唯命是从,甚至狡猾如狐。 她一直想抓到把柄,拿捏住她,可是却都被她破解了,甚至隐隐有种彻底失控的感觉。 没想到,短短的时间,苏瓷居然扭转乾坤,甚至欲脱离掌控。 现在居然救了琼华郡主,攀上了大长公主的高枝,还被册封为县主,这简直是想反上天啦! 想到三房现在越来越好的日子,苏老夫人敛下眼里的阴霾和恶毒。 或许她该悄悄地联系一下那个高贵无比的人,让她想办法再次把三房踩到泥泞里面,再无翻身的机会。 不然,一旦那个天大的秘密暴露出来,可就再也没有她的好日子过了。 想到这里,她没有再多说什么,阴沉着脸,匆忙离开去给贵人传信。 苏怜星走到苏瓷面前,一脸阴鸷地说,“妹妹手段不错,运气也真的好!但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妹妹可要珍重呢!” 苏瓷淡笑着道:“姐姐,我现在比你好呢!” 想到自己最近诸事不顺,别院的财物尽数被抢走;不但没有成为慎王的救命恩人,下毒的事还差点被抖擞出来,惹上一身脏污,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以脱身。 琼华郡主的救命之恩还被苏瓷抢了过去,被封为了县主。 想到这一连串的糟心事,就郁闷得不行。 还有,她的外家,永平侯府也是麻烦缠身,死的死,伤的伤,白事一直在办,门口的白帆和白灯笼就没有摘下来过,府内时常传来鬼哭狼嚎的叫声。 尤其是到了晚上,过路的行人都要退避三舍,绕路远行,生怕沾染了晦气。 如今永平侯府还被降了爵,更是雪上加霜。 苏怜星脸上的镇定几乎维持不住,在失控的边缘。 她将来必须要坐上那高高的宝座,一定不能被眼前的挫折打倒,更不能失去信心。 眼下,她还有很多机会,还有无限的可能。她还有齐王,还有毒医谷...... 呵呵,还有很多隐形的爱慕者,都能成为她手里冲锋陷阵的棋子,她又何惧与蝼蚁争辉? 想到这里,她的心境豁然开朗,犹如拨开乌云见晴天,心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苏怜星脸色变化莫测,最终她脸上绽放出妩媚的笑容,“妹妹,前路漫漫,要小心些哦!” “好的!姐姐!你也珍重!” 苏瓷不愿再与大房和二房的人虚与委蛇,虚情假意,就回了落叶居。 临走前,她看了眼苏怜星那头漂亮的长发,不怀好意地笑了。 回到落叶居,华福音满脸喜气,兴高采烈地把册封的圣旨给高高地供了起来。 “小瓷,我儿有出息了,娘太高兴了!” 苏瓷仰起头,满脸笑意地看着她。看到母亲高兴,苏瓷的心里就像吃了蜜一样香甜。 “娘亲,我这两天想送拜帖给长公主府,去看看琼华郡主,昨天她还帮了大忙,要去谢谢!” “好好!你去长公主府可要端庄有礼,不可毛毛躁躁。” 苏瓷都点头应下。 不消一个时辰,苏瓷被册封为安平县主的事,就如一阵风,传遍了整个京城的各个角落。 同时,还传出了一个惊天的大消息。 连府二房主子谋害琼华郡主证据属实,阖府主子被判流放岭南三千里,无诏永世不得回京,府内财物俱收归国库,仆从全部发卖。 流放人员明天必须上路。 如今连家二房已被官兵团团包围,正在查抄家产。 连国勇和他的子女们已经收监多日,据说连易被折磨得进气少,出气多,几乎命丧黄泉。 两条腿也全部被砸断,两只眼睛被生生剜掉,只留两个血洞,甚是骇人。 整张脸被折磨得丑陋而可怖。 仅仅几天,连易遭遇了从天堂到地狱,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只余最后几口气,苟延残喘活着。 他这种状态,随时都能去见阎王爷。 连玉芳那天毁了容,又在牢里受了刑,没有得到医治,全身血污不堪,又脏又可怜。 她刚进来的第一天,几个狱卒看到娇滴滴的贵女,还有几分兴致,把她按在冰冷潮湿的地上,就是一番胡作非为。 几人轮番上阵,一顿乐呵! 完事后,会施舍一两个冷硬的馒头。起初她万分恼怒,一朝从云端跌落,竟是这般惨痛,还有些心有不甘。 几天下来,她的心死透了。 她已经没有将来,只有无尽的深渊,欲吞噬掉她。 母亲和她在同一个监牢里,却眼睁睁看着她被那些畜生日日折磨。 只因母亲在她第一次被欺负时,欲上前阻止,挨了一顿毒打后,就对她被欺负的事,视而不见,习以为常。 每当狱卒进来时,她都会躲在角落里,把头埋得低低的,不听不看,一动不动,根本不像个活物。 等狱卒走后,母亲还会抢走她用身体换回来的吃食,独自享用。 “为什么?娘亲,你为什么这样对我?”连玉瑶眼里流着血泪,终于问出了这句话。 “我......我帮不了你,我想活下去!我现在帮不了你什么,也不能帮你,不然,我也会死的!” “可是,我是你的女儿,你忍心这样对我吗?” “我......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我......我能怎么办?我什么也做不了,呜呜呜......” 连玉芳无比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她后悔了,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她不该贪心,不该肖想不属于自己的荣华富贵和身份,她更不该起那恶毒的害人心思。 或许,她只能在这样的花季香消玉陨,这才是她最好的归宿。 仅仅几天,她感受到了世间的人情冷暖和世态炎凉,她感受到了亲情的背叛和凉薄,感受到世间的一切黑暗和不堪,再无任何留恋。 她,也算是自作自受!罪有应得! 她的身冷,心更冷,冷得彻骨冰寒。 当天晚上,连玉芳在流放的前夜,用衣服把自己拴在牢门上,结束了自己年轻又罪恶的一生。 当凌晨第一抹光亮透进牢房时,连玉芳的身体已经凉透了。 狱卒扯着一条腿把她拉了出去,连夫人看到凄惨死去的女儿,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啊......我的孩子!我错了!不该怂恿你们肖想太多,啊......” “噗”,一大口鲜血吐出,人也彻底晕厥。 第76章 殿 审 在男子监牢里。 刚受了一顿酷刑,连国勇如一条死狗躺在潮湿的地面上,一动不动。 眼神空洞地望着破败的屋顶。 因为是得罪的大长公主,这个时候,没有任何人,任何家族,向连家二房伸出援助之手,谁也没有胆量冒着得罪皇家的胆子,做出这种蠢事。 纵使连国勇平时长袖善舞,顶着长公主和护国公府的头衔,结交了不少各方权贵和势力,他们平时也捧着他,奉承他,舔舐他的臭脚丫子。 在他入狱的那一刻,如今也全像一股轻烟,尽皆烟消云散,缥缈不见了。 他前半辈子,虽然亲生父母早死,却被老侯爷收养,享尽富贵荣华。 老侯爷厚道,对他一向疼爱,如亲子一般照顾。大哥从小对他也极为宽和,他们感情极为亲厚。 可是,从什么时候,他开始对大哥算计和提防了呢? 那时起,妒忌的种子埋下后,生根发芽,快速成长,在数年的时间里,长成参天大树。 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他开始不断地算计,计较得失,在日积月累的算计中,野心不断膨胀。 哥哥战死的时候,他本该心痛无比的,可内心深处却窃喜不已。 最后,一步一步,他和他的家人走到了今天这一步,身陷牢狱,痛苦不堪,无法自救。 凌晨惊乱的脚步声传来,还有人大声地哭嚎,以及狱卒低低的咒骂声。 接着,他看到一个狱卒拉着一个女人,从他的牢门前缓慢地经过。 他看见了,那个舌头伸出,嘴唇发紫的人,身上脏污一片,裸露在外的皮肤青紫交错。 “孩子,玉芳,我的孩子......”他喃喃道。 一双老眼睁得大大的,惊恐万分。 才短短几日,三个庶女折磨死了两个,现在嫡女也走了,儿子也快不行了。 弄到今天,家破人亡的地步,他悔恨,可是晚了。 好好的日子不过,不断折腾,不断算计的后果,他尝到了,苦涩难挨,痛苦不堪,痛彻心扉。 他哆哆嗦嗦地哭道:“父亲,我错了;母亲,我错了;大哥大嫂,我错了;孩子们,我错了,我错了呀!哈哈哈......我错了......都是我的错,老天爷惩罚我吧!” “父亲!大哥!我这就去向你认错!”说完,一头撞向牢房的墙上。 鲜血和脑浆迸溅,死不瞑目。 *** 朝堂上, 威严的皇帝端坐在龙椅上,冷眼望着下面的沈侍郎,久久沉默。 沈侍郎跪伏在地面上,战战兢兢。 他知道,他做的事情已经上达天庭,如今龙颜不悦。 “沈爱卿,何错之有?”皇帝的声音幽幽在大殿中响起。 沈侍郎是坚定的保皇派。 这几年,靠着兄弟们的功绩和余荫,再加上他能说会道,溜须拍马的功夫相当不错。 这些年,倒是深受皇帝的信任和恩泽。 如今,他独占兄弟们的功绩和赏赐,还虐待兄弟遗孤的事情已经败露出来。 他不敢辩解,只能乖乖认错,希望帝王能念在旧情,放他一马。 “陛下,都是微臣的错,微臣错信内宅妇人,以为她可以照顾好兄弟们的遗孤,没想到她表面一套,背地一套,阳奉阴违,是微臣失察,微臣有错!......” “当真如此?只是妇人失察?” “是的,臣岂敢欺瞒圣上,请圣上宽宥!” 刘御史从大臣中站出,“陛下,微臣有奏!” “讲!” “昨日微臣刚好去京兆府,看到沈侍郎和沈君、安平县主对峙的一幕。沈君在京兆府由嬷嬷验伤,嬷嬷验完伤当堂哭泣,说浑身伤痕累累,新伤旧伤不计其数,甚是可怜!” 又有一个御史走出来,“微臣还得知,沈侍郎府不仅毒打沈君,还不给东西吃,饿得皮包骨,差点死掉。还有,沈侍郎的女儿还抢夺她的姻缘。他的女儿沈凌与未婚夫秦安经常出双入对,沈侍郎视而不见。” “还有,沈家三房的忠烈遗孤被沈侍郎赶到庄子上......” 连续数人参奏,沈侍郎的心也越来越沉重。 真有一种墙倒众人推的感觉,他平时为人圆滑,从不轻易得罪人,今天接二连三跳出来这么多人,都来踩他一脚,这又是为什么呢? 他十分不解。 昨天虽然意识到了错误,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料想沈君一个小丫头,哄一哄,骗一骗,给点甜头,过两天让她把状纸撤回,一点事也不会有,更不会影响到他的官途。 可是,现在情况却越来越不妙。 刘御史又从袖子里拿出一份沈苏苏的状纸和一厚叠别庄下人的供词,双手捧起,“老臣这里还有一份状纸,是沈家三房的忠烈遗孤沈苏苏所写,里面讲述,沈侍郎为了侵吞将军府财产,把年幼的他赶到庄子上,并命人长期酷刑虐待。” 顿了顿继续道:“陛下,里面的内容实在太过血腥凄惨,请陛下主持公道,还世间清明。” 大太监王公公将状纸和供词呈上御案,庄严肃穆地站于一侧。 皇帝细细翻着状纸和证词,脸色也越来越阴沉,如狂风巨浪,即将迎面扑来。 大殿内,落针可闻,大臣们大气也不敢喘。 终于,皇帝抬起炯炯的眼睛,冷厉地看着沈侍郎。沉声吩咐:“拿去给沈侍郎和各位大臣阅览!” 沈侍郎惊恐万分地接过状纸和证词,看到一行行血淋淋的工整字迹,几乎吓得面无血色。 他只是命人把沈苏苏远远打发到庄子上,不管不问。 可是他的妻子和儿女竟然能凶残到这一步,甚至专门设立了一个刑房,以折磨人为乐。 还有,他的女儿还时常跑去观赏、侮辱。 畜生,这帮不知死活的东西,这是想害死全家吗?就算他再深受皇帝提携和器重,做下这些猪狗不如的混账事,也绝不可能被轻饶。 他的官声全完了,他的仕途没有了,他们全家也都完了。 沈侍郎看完后,吓得痛哭起来。 不是悔恨,不是哭沈苏苏,而是哭他的仕途,哭他的将来。 他痛哭流涕,呜咽出声,“臣有罪,臣失察,臣有罪,请陛下饶恕......” 许多大臣传阅后,纷纷义愤填膺,满目鄙视。 一众武将挺身而出,掷地有声,“陛下英明,请陛下为死去的英烈遗孤主持公道,以慰在天之灵......” 纷纷跪地不起,泪湿衣襟,坚强的汉子们,流血牺牲都不怕,看了这些泣血的文字,却哭得不能自已。 第77章 惩 戒 皇位上,高高在上的皇帝,冷眼看着下方接连出列,几乎跪满大半个殿堂的场面,脸色一片阴寒之色。 他没想到这件事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响和震动,几乎全朝沸腾,一边倒地要求声讨沈同书,可见他这件事做得十分不地道,惹了众怒。 尤其是武将,对他更是深恶痛绝,恨不得每人都上去捅上几刀,才能解心头之恨。 文臣更是对沈同书的行为,感到万分不耻和痛心疾首。明明好处占尽,吃着人血馒头,享尽荣华富贵,却还要赶尽杀绝,坏事做尽,不留余地,实在过分! 可见是个卑劣阴毒之人!这种人,谁敢交往?谁还敢同朝为官? 哪天阴你一把,捅你一刀,简直防不胜防! 亲贤臣,远小人。 这个道理,当官的人更加明悟。 此时的沈侍郎如在火油中煎熬,浴火焚身,痛苦难挨。 他趴在地上,膝盖跪得生疼,浑身颤抖,崩溃痛哭,以求得到大家的谅解,也希望能有平时交好的同僚,能帮忙说几句好话,开脱罪责。 宁国公站了出来,他身材高大,立于朝堂如一座小山,挺拔而坚实可靠。 他振振有声地道:“陛下!沈家满门忠烈,为了保家卫国,马革裹尸,皆是英雄!” “只余下两个年幼的骨肉幸存于世。这么多年,大家都以为有沈家二房照顾和抚养,必会得到善待。没想到,沈侍郎沐浴圣恩,受皇宠,却做出这等猪狗不如之事。欺骗圣恩,欺瞒众臣,实在可恨!” “陛下,沈侍郎所犯可是欺君之罪,简直是大逆不道呀!” 听完宁国公的话,众位大臣纷纷附和与附议。 沈书同颤抖着双唇辩解:“都是我的疏忽,我一心想着报效朝廷,才会将后宅之事全权交于家中夫人,出此纰漏,我对不起陛下的信任!对不起大哥!求陛下宽宥,下官以后定吸取教训!” 立刻有几位大臣嗤之以鼻,大骂沈同书无耻。什么事情都往夫人身上推,把自己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一个大臣出列,义正严辞,勃然怒斥:“沈侍郎什么事都推给和你成婚二十几载,为你生儿育女的夫人身上,实在卑鄙可耻!纵使恶妇做事不地道,但你这样也非君子所为!真真是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确实,怎么会有如此无耻之人!什么恶事都推托到妻儿身上,只有自己高洁,且为了朝廷大义,舍生取义。简直无稽之谈!小家都管不了,又如何能一心为国?” “就算是你妻儿之过,你也有失察之责和连带的责任!无论如何,你的罪责都是逃不掉的!” 有一位大臣弱弱地分辨:“我想沈侍郎断不会如此糊涂!做出此等不堪之事,说不定,当真是后宅无知妇人偷偷所为,他也是被欺瞒和诓骗罢了......” 他的话音还没有说完,就被众臣劫去话柄,一顿指责和抢白。 “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天天睡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夫人,是人还是鬼,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夫人做了什么事,他难道一点也不清楚?那个蛇蝎恶妇和儿女所做的丧尽天良的事,他完全不了解,骗鬼呢?” “对呀!当大家都是蠢货,骗人的吧!” 刚才分辨的蠢货,立刻紧闭了嘴巴,当鹌鹑。他敢再多说,就不是被骂蠢货那么简单,这帮如悍匪似的武将,非扒了他一层皮不可。 那群文臣,可以刨根问底,把他们家的祖宗十八代给责问一番,不得安宁。 他,惹不起,只能闭口装死,不再言语。 今天的朝堂之上,文臣和武将空前团结,口径一致,目标统一,不断声讨沈同书,似要赶尽杀绝一般! “臣奏请陛下,对沈侍郎一家从严从重处理!” “臣附议!对沈侍郎一家从严从重处理,切勿寒了英烈和众武将的心呀!他们可都是大周朝的功臣呀!” “臣附议!” “臣也附议!” ...... 民心所向,不可违。 端庄肃穆的皇帝,看着大殿上满地跪伏的众臣,努了努嘴,高声开口:“沈侍郎失察之责不可免。贬沈同书礼部侍郎官职为礼部郎中,重责三十大板,以儆效尤!沈家恶妇,罪责滔天,罪该万死,着京兆府王和兴入府立即杖毙。沈家子女,着调查清楚罪名,论罪处罚!” “吾皇圣明!” “吾皇圣明!” ...... 众臣高声呼喊,面露喜色。 可喜可贺,又一个蛀虫被他们踩下去了,真有成就! 几个有名望的老臣偷偷松了一口气。 昨晚深更半夜,秦王殿下派暗卫,去给他们传了口信。 如今,也算是不负殿下所托,圆满完成了任务,可喜可贺! 圣谕一下,立刻从大殿右侧,冲出来两名膀大腰圆的御前侍卫,架起沈同书,就往大殿外拖。 拖到大殿前方的空地上,往凳子上一扔,噼里啪啦就是一顿狠打。 丝毫不留情面,下手比平时的力道更加重了几分。 也算是沈同书倒霉,这两个侍卫家里均是武将世家。对于虐待武将遗孤的虚伪败类,更是深恶痛绝,今天落到他们手里,自然不会放过。 三十仗刑下来,沈同书被打得皮开肉绽,浑身是血,他痛得脸色苍白,青筋暴起,嘴唇都咬出血来。 御前侍卫一边打,还一边嘲弄地说,“沈大人,这身皮肉虽然矜贵,但还是挺厚实的!只是骨头弱了些,不敢上战场退兵杀敌,却如后宅妇人一般,净在窝里做些蝇营狗苟的恶事,欺负稚子孤女,真够可耻的!” 就连皇宫的侍卫,也对他十分不屑,把他的脸皮撕下来,扔到地上狠踩! 他恨死了沈君,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把沈家的丑事,闹得人尽皆知,毁了二房,毁了他的声誉,也毁了他的官途。 沈君这是害了整个将军府,大家都臭名昭著,浑身污浊,谁又能落到好呢? 她自己难道就能谋到好的姻缘和前途吗?真是个蠢货! 沈君!沈苏苏!且走且看着吧! 沈同书忍着浑身剧痛,慢慢站起身,还要笑脸相迎:“多谢两位大人指教!我回府定严格整顿将军府,不教再有恶事发生,以后严管后宅事务!” 这是他的最后体面,必须保住。 看着沈同书一瘸一拐地离去,痛得呲牙咧嘴,是不是轻哼出声。 走远了,两个侍卫看着他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完全是个人面兽心的东西!平时看着一副道貌岸然之态,没想到心却狠得如豺狼虎豹,坏得简直头顶冒烟,脚下流脓。真是看走眼了!” 第78章 哪位贵人? 沈同书一路蹒跚走着,身上剧痛难耐,走得极慢,身后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一路绵延不断。 他如暮沉老者,踽踽独行,甚有几分凄凉。 但路经各位丫鬟、嬷嬷和侍卫,俱都如躲避瘟疫般,唯恐避之不及。 甚至对他没有半分同情,还窃窃私语,咒骂不断。 沈同书对此视若罔然,装聋作哑,一路沉默不语。 他坚信,只要能躲过了这一劫,他仍有机会东山再起,现在只能暂时忍耐,绝不能再竖敌,再出错。 况且家里还有一帮子拖后腿的小畜生,需要配合王大人处置,但愿可以保下他们的小命。 回到将军府,看着巍峨庄严的大门,正欲进府时,管家急跑至身前,哀嚎出声:“大......大人!你总算回来了!夫......夫人被人拖到院子里快打死了,这,这可怎么办呀?” 沈同书面容一片冷漠,绝情的话脱口而出:“死了更好!她若不死,本大人也会送她一程!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狗东西。这么些年,只长年龄,不长脑子。坏事既然敢做,就要做绝;杀了人,就要斩草除根。就是因为她的妇人之仁,做事留下这么多尾巴,不够干净利落,才会被人抓了把柄,也害了本官受到牵连!” “这个蠢妇!真是害人不浅!自己要死,还要连累本官,连累一家老小,连累整个将军府,真是死有余辜!死不足惜!” 在自己的心腹管家面前,他卸去平日温文尔雅的伪装,露出凶残又可怕的面目来。 对自己的结发之妻,流露出满满的恶意与不满。 管家看到沈同书浑身是血,也是大吃一惊,赶紧搀扶,“大人!你受伤了?” “嗯!不打紧!你赶紧安排府中下人,闭紧嘴巴,切勿胡说八道!小心本大人扒了他们的皮!让他们的老子娘亲都不得好死!” “是!大人!” “快去安排!要快!切勿再出什么乱子,不然本大人定不饶你!” “是!是!大人,谨遵命令!” 管家也知事态严重,健步如飞地离去。 沈同书又冷声吩咐门口的侍卫:“快去请个医师来!” 正待往里走,迎面正好碰上王大人,他带领着一众侍卫,正押着府中各位公子小姐往外走。 看到沈同书被打的狼狈模样,上前挖苦道:“沈大人!可还安好?刚才衙役来报,昨天后半夜,有两个被打得血肉模糊的人,被扔在城南乞丐窝。经过仔细确认,正是你的嫡女沈凌和秦安,你要不要和本大人一起去看看?” 沈同书拱手行礼,露出惨淡的笑,“大人请先行!我需包扎伤口后,再派人去府衙查看,可好?” 王和兴看没有把沈同书惹恼,还是那副虚伪的面容,顿觉无趣,带着一众人等,叫叫嚷嚷的离去。 沈同书看着一众人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一夜之间,他似乎多了不少敌人。每个见到他的人,都充满了敌意、蔑视和不屑,甚至还有人找到机会就踩他几脚,实在可恶! *** 落叶居内。 半月匆匆靠近苏瓷耳边,轻声耳语:“小姐!暗卫发现,老夫人身边的贴身嬷嬷,今天去朱雀街的‘奇宝楼’,见了那里的管事,交给她一封密信,居然是送进宫里去的。至于是送给宫里的哪位贵人,现在还不得而知,需要时日查证!” “好,继续跟踪调查!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来的!” 苏瓷揪着一缕耳后的秀发,陷入深思。 还真是有趣呢! 没想到仅仅因为她被册封为县主,就刺激得老夫人铤而走险,居然联系了宫里的贵人。 只是这位贵人因何与苏老夫人扯上关系呢? 三房这么多年,一直默默无闻,不显山不露水,更不会引起哪位贵人的关注。 眼看着,三房一点点挣脱枷锁,苏老夫人也没有办法更好地掌控和压制住,这才使她心慌意乱,走投无路,联系了幕后之人。 苏瓷对于幕后之人的身份,十分好奇。 也明白,三房以前的窘境,说不定和宫内那人的授意和指使有莫大的关系。 看来,又有一个强大的敌人即将出现,很快就会揭开他的神秘面纱,甚至将会正面交锋。 “半月!派人查下‘奇宝楼’背后的东家是谁?还有,把‘奇宝楼’的主要客户和经营的范围详细调查清楚。” “是!小姐!” “我记得我们在朱雀街也有几间铺子,你去把忠叔叫来!” 很快忠叔赶来。 苏瓷请他坐下,柔声问道:“忠叔!你对‘奇宝楼’了解多少?” 王忠淡笑回应:“‘奇宝楼’一直挺神秘,生意也非常好,甚至可以媲美‘珍宝楼’。包括赚钱能力和规模,在京城都是数一数二的。贵妇和小姐购买首饰,首选就是‘奇宝楼’。” ”要知道,贵妇和小姐们的消费能力,非比一般。尤其是贵重的首饰,利润非常可观。甚至宫里的贵人们,也常常派人出宫,到‘奇宝楼’定制昂贵又独特的首饰,可见其实力雄厚,背后的东家,手眼通天。“ ”我记得在朱雀街,我们也有几家铺子,都是做什么营生的?哪家铺子离‘奇宝楼’最近?“ 王忠稍微想了想道:”我们有五家铺子在朱雀街。那条街都是衣服首饰为主,京中贵妇、小姐惯爱去那里逛街购物。我们有一家古玩铺,一家首饰铺,还有一家绸缎铺,一家药材铺和一家成衣铺。离得最近的是成衣铺。“ 苏瓷思索的片刻,又问:”首饰铺离‘奇宝楼’有多远?铺面有多大?生意如何?“ ”生意还不错!但比起‘奇宝楼’的收益,还是小巫见大巫,无法比拟。规模比‘奇宝楼’要小一些,离得也不算很远,刚好是斜对面,可以遥遥相望。但我们在首饰这个行业,只能堪堪挤进前三名之列!“ ”齐王名下有一个‘奇珍阁’也颇为出名,屈居‘奇宝楼’之下,生意比我们也要好上一筹。“ ”那我们就改变以前的经营方式和首饰款式,力争上游,争取在三个月后,拿下第一的头衔!我今天晚上就画一些新款的首饰图纸,明天就安排下去,优先制作新款首饰,我们要一鸣惊人,一炮而红。“ ”是,小姐。“ “还有,把首饰铺和成衣铺搭配起来卖,效果会更好!成衣铺里也放几款最经典出彩的首饰,帮忙宣传。” “至于首饰铺,可以请几个模特穿上漂亮的衣服,戴上首饰展示给大家看。” “小姐这个主意不错!我先准备起来,等新首饰出来,立刻都安排上。” “好!忠叔,有劳了!” “奇宝楼”的神秘东家,我已经出招,且看你如何接招吧!让我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第79章 夜 袭 苏瓷又从袖子里,拿出六个化妆镜,递给王忠。 “把这六个化妆镜,放到首饰铺和成衣铺里售卖,每个铺子,购买金额最高的前三位,才有机会可以购买此镜子,就按五千两银子一个吧!” 王忠早就听闻,小姐的化妆镜卖得异常火爆,成为京城中贵族小姐,竞相争抢的“稀罕物”。 不过,只卖给了大周国,最有权势的几位尊贵的女子,这几日虽然一直有人前来苏府问询,但都被小姐拒绝了。 没想到,小姐又拿出这六个化妆镜,一旦放到铺子里面,必将引起极大的轰动,对店铺的销量,将起到积极的促进作用,一定可以让销量再上一个很大的台阶。 目送着王忠兴高采烈地离去。 苏瓷钻进房里,开始画新款首饰图纸。 朝堂上对将军府二房的处罚下来时,几乎震惊四座,在人群中像炸开了锅一般,引起极大的反响。 大家口口相传,把沈同书一家做的恶事诉之于口,公之于众。 坊间对将军府二房的所作所为,都十分不满与厌恶,自发组织了一大批民众,围到将军府门口口诛笔伐。 因为臭名昭著的沈家二房,将军府几乎被围得水泄不通,密不透风。 就算大门紧闭,呆在将军府内,侍卫都能听到外面民众们的指责和咒骂声。 “平时看着沈侍郎长的人模狗样,像个正人君子,外表还总是一副笑眯眯的老好人模样,还以为是个好人,原来是个儿狼心狗肺的东西!敲骨吸髓还不够,还要残害兄弟们的后代!实在太可恶了!真是人不可貌相!” “黑心烂肺的玩意,太缺德了!” “就是,不但老得缺大德,小的也全是一群小恶魔,一家子都是天生坏种!” “他们敢出来,我就用这些臭鸡蛋、烂菜叶子招呼,这些坏人,总要恶心一下。不然,怎么对得起为了大家,誓死保家卫国的将士们?我们可不能让他们寒了心!” 所有的污言秽语和咒骂如汹涌的潮水,向沈家二房迎面扑去。 ...... 苏瓷坐在房内,认认真真地画首饰图。 外间的纷纷扰扰,是是非非,似乎都和她无关。 当最后一张图纸画完时,苏瓷脸上露出灿烂夺目的光芒,细碎的光影打到她完美无瑕的脸上,越发倾城绝色,让人过目不忘。 把图纸交给王忠后,苏瓷老老实实呆在落叶居内。 看着华福音、苏姿和姚嬷嬷,聚在一起制作各种款式的布娃娃,“娃娃居”的铺子改建和装修已经完成了一大半,只等全部竣工后,就可以把制作的各种精致可爱的布娃娃,摆到店里售卖。 目前每种布娃娃,苏瓷只建议她们每种制作五个,等出售时,看哪个款式更招人喜欢,再着重增加数量制作。 这段时间,只要有时间和精力,华福音就组织大家聚在一起做各种款式的布娃娃,家里又招了三个女红比较好的嬷嬷,六个人一起做,一天也能做将近十个。 小桃也很有兴趣,有时也会抽时间凑上来一起缝制。 苏瓷的女红一言难尽,为了不丢人现眼,从来不会主动做这些,只是从旁看看,提一些中肯的建议。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 每个人的优势不同,无须逞强。 一直到傍晚,无事发生,大房和二房也没有人来找麻烦。 偷得浮生半日闲,人生有味是清欢。 倒是难得清静一日。 半月不解地上前说道:“小姐!有点奇怪!苏大夫人带着两个女儿回了永平侯府,苏二夫人也带着两个嫡女回了李府。而且,她们是前后脚离去的,就像约好了一样!” “哦!这么巧的吗?”苏瓷的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看来,苏府今晚要有大事发生了! 不然,她们怎么会这么机警地全部躲出去? 肯定是又合谋想坑害三房。 只是,如果是一般的小事,何需躲出去?那肯定是生死攸关的大事,才会如此! 呵呵,这是不要命了,要玩一票大的吗? 那就如他们的愿好了! 只是最后惨遭屠戮的到底是谁,那就很难说了! 他们既然出了招,她接着便是,又有何惧? 苏瓷把半月叫到身边,低声吩咐:“让暗八去找两队龙虎卫’,一队守在前门,一队守在后院,让他们伪装一下,不要穿‘龙虎卫’特制的服饰。” 每队“龙虎卫”有十人,料想两队人手,应该可以护住大家。 “再安排一个暗卫,守在前门不远处,发现有什么异常,就去勾引巡城卫,把他们引来,大家一起来个瓮中捉鳖,不管来的是谁,都要让他们有去无回,全部把命留下!” “是!小姐!” 苏瓷又叫来暗七,拿出三个强光手电筒,“这个分派给大家,以便应对晚上的光亮问题。” 苏瓷又令暗卫将华福音、苏姿和几位嬷嬷,全部送出苏府,送去城外的庄子上。 一切准备就绪,只待晚上猎杀行动开始了。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只有细微的风吹起树叶的莎莎声。 苏瓷呆在房内安静地等待着。 暗卫和“龙虎卫”都已准备就绪,严阵以待。 忽然,风中一阵细微的动静,半月轻道:“小姐!来了,在前门。” 苏瓷带着半月就快速向前院靠拢,身边紧紧跟着影三和影四,苏柏和苏常青也赶了过来,紧守在妹妹的身边。 走到前院大门前,看到门口聚集了黑压压一大堆黑衣人,已经和前院的“龙虎卫”激烈地交上了手。 没想到来的人数量这么多,苏瓷大感意外。 到底是什么人?花费这么大的手笔,到底所图为何? 苏瓷对身边的暗卫吩咐:“直接射杀,不要近战,支援‘龙虎卫’。” 苏瓷发现,这群黑衣人与无情阁杀手比起来,更加强悍许多,里面居然夹杂着几十位身手极好的武功高手,和“龙虎卫”这样的悍兵对上,丝毫不落下乘,甚至有些稳操胜券的感觉,可见其身手了得。 此时,黑压压的人群中,响起一声低吼:“不要恋战!冲进去抓住苏瓷!她才是我们的目标!” 一声令下,黑衣人更是不要命地往大门内猛冲。 第80章 大杀特杀 眼看黑衣人个个凶神恶煞,招招狠辣。 如咆哮的凶猛野兽,张开血盆大口,似要将身边的人全部吞噬殆尽,一个劲凶狠地往苏府内猛闯! 苏瓷从空间里拿出连发弩,紧握在手里,又拿出强光手电筒,照亮大门外的一方天地。 看着混战的人,苏瓷冷然吩咐,“众人分散,两三人一组,射击!不留活口!” 苏瓷举起连发弩,在手电筒的助力下,找准目标,就是接连发射。 暗八几人也发现了手电筒的妙用,这个东西在黑暗中寻找猎物,简直是一找一个准。 大家对着黑衣人不断扫射。 没想到黑衣人似早有准备,居然准备了数个厚实的金属盾牌,阻止弩箭的射击。 一边打,一边往里冲,倒也让他们找到了突破方法。 虽然被苏瓷和暗卫干掉了不少黑衣人,但后面还有更多的黑衣人,源源不断地压过来,一眼望去,居然看不到头,数不清到底有多少人,实在让人胆寒。 苏瓷也不慌,藏身在大树后,不断寻找目标,不断射杀。 一时之间,黑衣人也没有办法闯进来。 很快,后院的一队“龙虎卫”也赶了过来,加入战斗中。 刀光剑影,血流成河,昏天黑地。 说话声、刀剑碰撞声、低吼声、叫骂声,混为一谈。 两队“龙虎卫”全部用的是苏瓷给的唐刀,武器的坚硬度更强,当和黑衣人的武器剧烈碰撞时,黑衣人的武器几次格挡后,就会出现断裂。 加上“龙虎卫”本身就功夫不俗,武器又给力,对黑衣人很快突显出明显的压制优势,使他们完全无力反抗。 又有苏瓷和暗卫们的弩箭从旁协助,把黑衣人打得丝毫没有还手之力,武功稍低些的黑衣人,被“龙虎卫”如切豆腐砍西瓜一般,杀掉了好几十人。 那些功夫高强的黑衣人,虽然身手不错,但也死死被弩箭压制,阻拦住他们前进的步伐。 明明苏府的大门近在咫尺,却无法冲破。 黑衣人头领怒吼,“盾牌!快把盾牌往前推进,一边躲一边往前冲。还有弓箭手,从旁配合,压下对方的攻击力。” 有一个黑衣人说道:“头领!不行!我们根本冲不过去!这些守卫不光武功高,武器也是锐不可当。我们的武器撞上去,几下就会断裂。没有了武器,还不是任他们宰割吗?” 黑衣头领不耐烦地说:“不管怎么样,也要给我冲!我们这么多人,冲不进去抓一个小姑娘,回去后,主子一定会扒了我们的皮!” 另一个黑衣人不再言语,率领众人,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往里冲。 一波又一波,冲一波,死一波。 眼看着地上黑衣人的尸体越来越多,简直血流成河。 黑衣人头领看着这个惨烈的局面,也是不敢置信。 但任务在身,他半分不敢退怯,否则后果难以想象。 他抽出腰间的佩剑,一边指挥着众人从前门冲,一边偷偷分出一部分兵力冲向侧门和后门。 今天晚上无论如何,死拼到底,不死不休! 苏瓷以为,就算今晚有人来袭击苏府,最多几十人,或上百人,却没想到,来的数量远远不止,完全超出了她的预估。 在大肆厮杀了近半个时辰后,龙虎卫在一波又一波的攻势下,力有不逮,渐渐处于劣势。 而苏瓷期盼的巡城卫救援,却迟迟未到。 周围喊杀声震天响,救援人员早就该到位,可是,至今没有看到一个鬼影。 苏瓷就知道她的计划出现了变故或纰漏,如果再想不到好的应对之策,暗卫们很快将会招架不住。 她大呵一声,“全体暗卫!后退!退进门内!” “龙虎卫”和暗卫快速后退,退至门内,不再恋战。 苏瓷再次吩咐,“继续后退!弩箭发射!” 然后,苏瓷从袖子中拿出几个燃烧瓶,递给半月和苏常青,又每人给了他们一个打火机,“快,点燃后,用力扔到门外,往黑衣人聚集的地方扔!” 半月和苏常青接过瓶子,点燃上后,用上内力,向门外的黑衣人群掷去,砸在人堆里。 “轰”的一声响,瓶子落下的地方,就起了一团大火。 接二连三的燃烧瓶掷出去,很快,门外的空地上燃起了团团大火,很多黑衣人的身上都沾染上了火,燃烧起来,烧得嗷嗷直叫。 连发弩趁乱扫射,射伤的,烧伤的,死伤无数。 空气里弥漫着人肉烧焦的糊味,恶心难闻。 有些黑衣人生了退怯之心,但有黑衣人头领逼迫着,在大火中苦苦挣扎许久,受尽折磨才丧生。 一连扔出近二十个燃烧瓶后,苏府大门外已被大火弥漫,黑衣人无法寸进,只好不甘地目露凶光,像野兽一般蛰伏着,企图再次寻找机会。 燃上大火的黑衣人,没人救助,哭嚎震天。 苏瓷透过火光冲天的大火和弥漫的硝烟,看着府外慌乱逃窜,如杀猪般哭嚎的黑衣人,眼中流露出冰冷的寒光。 今天杀了这么多人,苏瓷一点也不觉得残忍,反而觉得无比的痛快。 她一直觉得背后有一只无形的黑手,在暗算他们三房的家人。 到底是谁?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一无所知。 无所畏惧,不管是谁,她都会保护好家人,把背后之人从肮脏、腐烂的阴沟里挖出来,千刀万剐。 突然,一阵急促的风声袭来。 半月飞掠向前,与对方猛对一掌,然后迅速后退,紧紧护到苏瓷身边。 慌忙说道:“小姐!小心!此人武功颇高!” 苏常青飞身向前阻挡,“护好妹妹!” 就和黑衣人打作一团。 苏常青武功也不错,但毕竟年纪轻,经验和内力都有不抵,很快处于劣势。 苏瓷冷眼凝视黑衣人,连发弩连续射出,却无一箭射中,箭箭落空。 苏常青连续被踹了两脚,嘴角已有血迹渗出。 苏瓷的心陡然一痛,她不会让哥哥出事。 厉声吩咐,“暗卫,杀了他!” 暗卫和“龙虎卫”蜂拥而上,但没想到黑衣人后面陆续有更多的人手,飞窜出来。 和暗卫、“龙虎卫”混战在一起。 杀得昏天黑地,眼花缭乱,鲜血飞溅。 一只箭从斜后方飞来,半月拉着苏瓷躲了一下,但肩膀上还是被擦伤了一大块,痛得苏瓷冷汗直流。 若非半月机警,后果不堪设想。 苏瓷完全没有想到,京城内,居然有人动用这么多的人手,强闯官员府邸,简直胆大包天! 而且,过去了这么久,大房和二房那边一点动静也没有,全部的人像乌龟一样,躲在壳子里,不肯露头。 苏瓷气恼不已,双目赤红,怒视黑衣人。 第81章 混水摸鱼 看着哥哥和暗卫们招架不住,接连被打倒、踹翻。 苏瓷双目赤红,她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哥哥和暗卫们陷入危险中,那些都是她身边最亲近的人,是她的亲人和伙伴。 此时,看到苏常青正被刚才那个黑衣人踩在脚下,苏瓷肝肠寸断,目眦欲裂。 她不管不顾地从空间里拿出步枪,对着黑衣人瞄准,连续扫射。 她的枪法是专门训练过的,枪法极好,一连串“突突突”的疯狂扫射,不断有黑衣人缓缓地倒下。 那个踩着苏常青的黑衣人,武功非常高超,但还是躲不过疾风的子弹,双腿中了数颗子弹,站立不稳,摔倒在地上。 他实在无法想象,到底是什么人?暗器用得如此出神入化,竟然可以伤得了他?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所有进到苏府的黑衣人都中枪倒地,不断挣扎,哀嚎不断,鲜血染红了苏府的地面。 苏瓷没有对他们下死手,大部分都是打在了大腿上,让他们无法站立,失去继续战斗的能力。 在场的人,几乎都没有看到苏瓷拿出的武器,更没有看到她射杀的举动。只有随身保护的半月,对她的举动一清二楚,她知道半月的忠心,也完全相信她。 只悄声叮嘱:“半月,你什么也没有看到,对吧?” 半月眼神发亮地看着苏瓷,轻笑道:“奴婢什么也没有看到!” 苏瓷轻笑不语,不再说话。 当暗卫和“龙虎卫”看到,黑衣人被暗器所伤,一个接一个倒下,也是惊讶不已,狠狠舒了一口气,不禁感叹援兵及时。 对于补刀,他们都是非常擅长的,趁机把倒下的黑衣人废了武功,挑断筋脉,让他们再也没有逃跑和反抗的机会。 苏瓷看大家已经把苏府内的黑衣人全部解决掉,前门火光外,也再无一个黑衣人的影子。 不知道是全部逃跑掉了?还是已经钻进苏府,全部被放倒,正躺在地上。 苏瓷把半月叫到身前,咬着她的耳朵吩咐:“你去看看大房和二房,他们这么安静,一定躲得非常好,说不定正为我们的倒霉而窃喜,绝不能让他们称心如意。你带人拿着这几个燃烧瓶,去给他们添把火,让他们也热闹一下!” 他们想舒舒服服地躲起来,看三房的笑话,想要渔翁得利,也要她给机会才行。 既然想看热闹,那大家一起热闹才更有趣。 苏府闹出的动静非常大。 到处是大火、伤者、鲜血、和尸体,此时,还有好几处熊熊燃烧着大火,火光冲天,把苏府周围,都映照得分外明亮。 半月带着两个暗卫,拿着燃烧瓶向大房和二房的方向,飞掠而去。 此时,趁着官府的人还没有到来,正是浑水摸鱼,趁机作乱的好时机,苏瓷又岂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很快,苏府各处都火光冲天,大火不断蔓延,越烧越旺,也开始引起周围邻居的关注,有些人驻足观看,也有些热心人,开始召集人手,企图救火。 苏瓷又找来影四,看他没有受什么伤,交代道:“我料想,这么大规模的刺杀,一定和永平侯府有莫大的关系,就算他们不是主谋,必定也是从犯。既然他们做了初一,我们腾出手就要做十五。” 说完,又拿出好几个燃烧瓶,递给影四、暗七和暗八,眼里冒出算计的光芒,“去给永平侯府也加把火吧!把事情闹大了,看看这一回,谁吃不完兜着走?” “哦,对了,顺便有它附近的清远伯府,一起烧了吧!” 那个乌糟不堪,让上一世的原主吃尽苦头,受尽折磨的伯府,这次就一起毁了吧! 只是,闹了这么大的动静,巡城卫至今未见踪影,料想是配合那些黑衣人,想谋算他们三房。 却不想,提供了苏瓷趁乱报仇的最好机会。 苏瓷又拿出很多伤药、酒精和纱布,给大家包扎伤口用。 统计了一下,大家多多少少都负了一些皮外伤,没有严重的。 算是万幸,苏瓷当机立断做出的决定,挽救了大家,也救了自己。 苏瓷又派暗五和暗六,一人去京兆府报案,一人去寻找巡城卫,查找早先派出去的那名暗卫。 苏瓷走到两个哥哥的面前,看到他们身上新添的外伤,还是很心疼,尤其是看到二哥脸颊上青紫一片,狼狈不堪,眼中瞬间盈满泪花。 这就是刚才挺身站到自己面前,不管敌人多么强悍?是否可以打得赢?都誓死保护她的哥哥。 走到苏常青面前,往他的嘴里塞了一颗内伤药和一颗止痛药,又拿出一杯灵泉水,让他赶紧饮下。 又拿出一块洁白的丝帕,擦去他嘴角,刺目的殷红。 柔声问道:“二哥,可有哪里不舒服?你的功夫虽然不错,但还不算登峰造极。我让周爷爷也收你为徒,你和三哥一起习武,可好?反正,他教一个也是教,教两个也一样的!” 苏常青揉了揉她的头,宠溺地说,“好!都听妹妹的安排!你为了我们一家人操心和筹谋,我们都心如明镜!” 这时,大房和二房的人,全部被大火从房间里,撵了出来,边骂骂咧咧,边组织下人们,开始救火。 苏玉坤和苏玉义结伴来到前院,看到堆积如山的尸体,有些尸体甚至烧得焦黑一片,地面上到处是四溅的鲜血,忍不住干呕不断。 尤其是苏玉义,他一直是经商,根本没有见过这种场面,几乎吐得直不起腰,脸色惨白一片。 苏玉坤一副心虚之态,故作不知地问:“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闯入这么多的黑衣人?” “是呀,大伯,前院这么大动静,你们是怎么做到安然入睡?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呢?” “可......可能白天辛苦,晚上......就睡得死了些!” “那大伯可要保重好身体,刚到中年,身体就承受不住,怎堪大任?这官位万一不保,可怎么办?” “只.....只是今晚而已,完全是意外,并无大碍,不影响孝忠朝廷,尽忠陛下!” 第82章 打草惊蛇 “起火了!起火了!大家快来救火呀!......” “快来人呀!起火啦!救火啦!......” 在苏府院外,已经开始聚集越来越多的人,奔跑声,呼喊声,火烧声......混杂在一起,混乱异常。 此时,苏瓷已经带着她们三房的人和暗卫们,全部退出了苏府,站在外面的安全地带。 在退出来之前,暗卫们已经把三房,每个屋里面,很多小件的东西,都搬了出来。 苏瓷最后出来时,把各个房间的大件家具和摆件,也都一扫而空,放在了空间里。 这场刺杀和大火,没有给三房造成什么损失。 苏瓷冷眼看着越烧越旺的苏府,目光冰寒一片,但也越发的冷静下来。 虽然在这里生活了很久,但苏瓷却一点也不留恋。 这里留给苏瓷的印象并不美好。 在这里,给她的印象只有贫穷、欺压、责难、谩骂和不公平。 她的父母亲人,或许和她的感觉也是一样的,对这个地方,并没有多少留恋。 正思索间,听到有人惊呼:“大老爷!老夫人跑出来时,不小心烧伤了胳膊和腿!” 循声望去,在不远处,一片慌乱和躁动。 苏瓷冷笑一声,并未上前。 这就是典型的自作孽,不可活。 他们这些害人的,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却不知,她早已洞悉先机。 否则,现在他们三房人,早就死绝了。 这时,影四和暗卫也都悄悄回来了,禀报道:“小姐!永平侯府和清远伯府的大火,也已经燃起来了!” “好!辛苦了!赶紧去休息!” 一夜之间,在京城中,三家官员府邸突燃大火,失职官员少不了要吃一顿挂落,如果严重点,甚至可能会被罢官免职。 苏瓷叫来暗七轻声道:“让人去查一下,今天晚上执勤的巡城卫官员是谁?他又是去了哪里?在做什么呢?” “是,小姐!” 苏瓷复盘着今天晚上所有的行动,生怕出现错漏,被人查出马脚。 又过了很久,京兆府的王大人率领一众衙差,急匆匆赶来,看到眼前的熊熊大火,也是大吃一惊,再看到大火边上堆积如山的黑衣人的死尸,更是惶恐不安。 “龙虎卫”的小队上前拱手,对王大人说道:“我们今晚在附近巡查,发现有很多黑衣人鬼鬼祟祟的,欲闯入苏府行凶杀人,就和他们发生了激战。后来发现苏府着火,但因火势太大,来不及扑灭,就燃烧了起来。” 说完,又指着不远处,如烂泥一般,躺在地上的一堆黑衣人,“这些是活着的凶手,你们带回去好好审问!到底是什么人敢在京城中,肆意杀人放火,一定揪出真凶!” “放心!我们定当全力查明真相,揪出背后的凶手!”王和兴信誓旦旦地说。 这件事,既然惊动了“龙虎卫”,很快秦王殿下必然也会知晓,他还敢不尽心尽力吗?他又不是嫌命长了? 王和兴先让衙差把犯人全部带回京兆府大牢,先全部收监。 又让下属官差积极取证做笔录,甚至还组织民众救火...... 看到苏瓷和丫鬟们完好无损,走过来安慰道:“安平县主,可受到惊吓了?” “确实受了惊吓!不知何故,苏府会闯入大批黑衣人欲行凶,幸亏有‘龙虎卫’庇护,力压众敌。不然,我们就大祸临头了。只是,不知这京城的治安,何时这么差了呢?” “而且,我一发现情况不对,就让暗卫去通知巡城卫,可是,就算苏府这边喊杀声震天,火光冲天,也还是没有见到他们的前来,非常奇怪!” 听着苏瓷暗戳戳告状的话语,王和兴把这些话都记在了心里。这些都是问题的关键,也是他调查的重点方向。 “多谢安平县主的指点!”王和兴无比诚恳地道谢。 “另外,请王大人帮我查找一下,那名被我派出去,找巡城卫的暗卫,至今仍杳无音信!” “县主放心!我定当竭尽全力寻找!” 苏瓷把一切看在眼里,虽说王和兴圆滑善变,但也不失为是一个能力出众的官员,也能办一些实事。 王大人走后,苏瓷才去看了苏老夫人,她烧得不轻,尤其是腿上和手上的烧伤最为严重,皮肤上全是水泡,痛得她一直“嗷嗷”叫个不停。 这大晚上的,找郎中很不容易。 伤势没有得到处理,更是痛得死去活来。 当她看到苏瓷的一刹那,眼里迸射出不善的光。 苏瓷丝毫不惧,看着老夫人的惨状,甚至不怀好意地关切道:“祖母,一定很痛吧?现在深更半夜,一时半会找不来郎中,你且忍一忍!” “少假惺惺的,你巴不得我受伤吧?” “老夫人!你这就冤枉我了!虽说你不慈,但我不能不孝!痛在你身,却痛在我心。我一直都谨记这么多年,老夫人对我的关照和慈爱,一日也不敢忘记!” “还有,我听人说,前几天,老夫人派人去‘奇宝楼’买了漂亮的首饰,怎么没有看到你戴呢?” 一听到“奇宝楼”,老夫人瞳孔猛缩,神情有些慌乱,不自觉地面露警惕之色。 苏瓷一见她这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就知道老夫人听懂了她暗示的深意。 她就是要暗示老夫人,她已经知道,她通过“奇宝楼”与人联络的事,她就是要打草惊蛇,只有知道了敌人是谁?才不至于被暗害,也才能更好地反击。 一直被人不断暗害,却一无所知,这种被动的局面,太憋屈,太她很不喜欢。 她想通过打草惊蛇,把背后的人惊出来,摆到明面上。 只要知道敌人是谁?她就有信心,一定可以应对他的暗算。 老夫人蠕动着双唇,歇斯底里地说:“你......你到底知道了些什么?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什么也不知道呀!老夫人,你在说什么呢?” 老夫人警惕地逡巡着苏瓷的脸,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好一会,忍着满身的伤痛,闭上双眼,不再说一句话。 苏瓷的目的已经达到,也不再逗留,抬脚离去。 第83章 新 宅 “大哥,现在苏府烧成这样,肯定不能住人了,我们要去哪里歇脚?” “我记得大嫂在华定街有一个不小的宅院,那个宅子地理位置也非常好,那里是老牌勋贵和王公贵族云集之地,如果我们搬去那里更好。”苏玉义有些谄媚地说。 “那个院子太小了,我们苏府这一大家子肯定住不下的。李家宅子有不少,不知道有没有大一些的宅子,可以满足我们苏府的居住。” “大哥,李家的宅子,那是李家的,我一个女婿去李家要宅子,那算怎么回事?” “华定街那个宅子,是你嫂子的陪嫁,准备来说是属于永宁侯府的,我也不能做主!” “大哥!这......这可怎么办?总不能露宿街头吧!”苏玉义有些不满地问。 兄弟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也没有谈拢。 苏玉楼冷眼看着,他们兄弟二人争论,并没有参与,也插不上话头,更没有资格提出什么意见。他向来说话人微言轻,不被重视,他也都习以为常了。 以前他没钱、没权、没势,又比两个哥哥年纪小,一直被他们二人高高在上地压着,往往都只有他遵从命令行事。 最近听夫人说,他的女儿苏瓷手里不仅有人,还有大量钱财,铺子也有不少。 想到这些,他的腰身瞬间挺直了许多,也就没有那么担心住宿和吃饭的问题了。 三兄弟商量了半天,也没有商量出好的解决方案。 最后,苏玉坤一锤定音,“大的宅院,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不如我们三房先暂时分开居住,各自先扫门前雪,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苏玉义虽然极力反对,但最终胳膊扭不过大腿,在苏老夫人竭力支持下,他的反对显得就很可笑起来。 其实老夫人也是无奈,她虽是长辈,但多年来一直更依赖长子,也一直极力维护和支持长子的决定,不会轻易拂了他的面子,让他一直保持大家长的尊严。 当苏玉楼把商量的结果告诉苏瓷时,苏瓷忍不住轻笑出声,这个决定太合她的心意了。 其实她今天晚上让半月放火烧了苏府,一则是气不过这么被他们暗算,另一方面也是想毁了苏宅,想有机会和大房、二房分开住,没想到误打误撞的愿望成真了,真是可喜可贺。 如果最后能让苏家四房真正分家,从此分道扬镳,大家各过各的,互不相干,那就让苏瓷更满意了。 既然商定好大家分开住,苏瓷就毫不犹豫地带着一众人等离去,丝毫也不拖泥带水,走得潇洒风流。 很快,一众人来到了华定街,停在一处极为豪华的宅子门前。 半月叫开了门,管家和两个嬷嬷出来迎接,“小姐!这么晚过来,可有什么吩咐?” “你给大家安排好住处,安顿好大家就可以了!” 看到管家和嬷嬷对苏瓷熟稔的样子,苏家其它人就知道,这个宅子的主人肯定就是苏瓷。 在不知不觉间,苏瓷就拥有了大量的财富,还有这么大的宅子,简直不可思议。 这个宅子,据说以前是一个大将军的宅院,一直有人打理。 不仅宅子很大,而且里面的布局也颇为讲究。主要是因为那位大将军的夫人,她是一个非常精致、挑剔的人,对吃得、住得、穿得,方方面面,都要求非常考究。 宅子里亭台楼榭,假山嶙峋,雕梁画栋,小桥流水,绿荫环绕,应有尽有。 据说,还有一个很大的荷花池,当荷花盛开的季节,简直美不胜收。每当荷花正当时,大将军府就会举办宴会,邀请各勋贵府中的夫人和小姐,来府上品茗赏荷。 在后院最里面,还有一片不小的竹林,宁静逸人。 宅子里,小桃先前只安排了两个嬷嬷和一个管家,也一直在清扫,随时可以住人。 深更半夜,来得匆忙,大家每人分了房间,草草收拾一番,就安顿下来,各自回房安睡。 翌日,苏瓷起床的时候,照例已经很晚了。 以前在苏府,苏家三房挤在小小的落叶居。如今宅子宽敞,每位主子都可以选一个院子,单独居住。 苏瓷把最好的院子留给了华福音,她选择了右边靠近华福音的一个,命名为“凤栖阁”,已命嬷嬷去外面做牌匾。 其它的院子,只待华福音来了以后分派。 洗漱完,苏瓷就把半月叫进来,听她汇报外面的消息。 昨天晚上,永平侯府的宅子烧得也无法住人了,后半夜,就想搬到华定街大夫人陪嫁的那个宅子里,崔淑静和苏玉坤率先下手,占据了宅子。为了那个宅子,永平侯夫人还和崔淑静产生了龃龉,两人闹得不欢而散。 永定侯府只好搬到了永福路的宅子里。 苏玉义带着二房的一众人,连夜也住进了永福路的宅子里,与永平侯府离得很近,反而做了邻居。 今天朝堂上大震动,对于昨天晚上,连续三座官员府邸发生大火,且苏府被近三百名黑衣人围攻之事,引起朝堂上轩然大波! 皇帝听后,勃然大怒,命京兆府、大理寺和刑部共同审案,必须在十日内查明真相。 并将巡城卫正副统领全部罢免官职,每人仗刑五十,待查明事情真相,再行处理。 而昨天晚上的巡城卫负责人,推说他昨晚带人追击“采花大盗”,被调虎离山,有失职之责,主动请罪,又有齐王说情,只被罚了五十军棍。 听到这些,苏瓷的脸上流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果然如她猜测,巡城卫被调开了。 昨晚那么大动静,巡城卫全部被调离,这也不合理呀?肯定还有别的原因,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可有查到那些黑衣人的身份?” “昨天晚上王大人审了许久,这些黑衣人嘴巴很硬,目前,还没有审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还有,那些黑衣人是从哪里来的?如果是城外,他们是如何进城的,如果是一直在城内,他们的藏身之所又是哪里?这些都需要一一查明。” “是!小姐!昨天晚上秦王殿下命‘龙虎卫’也在查这些黑衣人的底细。” 第84章 恶有恶报 苏瓷正在和半月说话,小姚进来禀报:“小姐!夫人和苏姿小姐回来了!” 苏瓷冲出房间,就看到华福音带着苏姿,和一众仆人正站在院子里东张西望,满脸欢喜地打量着新的宅院,眉宇间的开心怎么也掩不住。 苏姿指着远处的荷花池,笑着说:“等到荷花开满池的时候,一定会非常漂亮!我们就可以从在池边品茗、下棋、看书......想想,就会感觉得非常满足!” 见到苏瓷,华福音走了过来,满脸疼惜之色。 苏瓷冲过去抱着华福音,躲在她的怀里,不肯出来,母亲的怀抱总是温暖又舒服。虽然在外人面前,她坚强、睿智,但在华福音的面前,她仍是个小姑娘。 华福音摸着她的头,担心地问:“昨晚那么惊险!可是吓到了?苏柏说你肩膀受伤了,可严重?” 苏瓷云淡风轻地说:“娘亲!没事的!只是擦破了点皮,过几天就好了!” 接着苏瓷把母亲和哥哥姐姐,全部叫到一起叮嘱:“这里的宅子,不管是谁问起来,就说是托了关系租来的,万不可说宅子是我们家的!不然苏府大房和二房要是粘上来,想甩掉就不可能了!” “听闻,现在大房和二房,以及大房和永平侯府都为了宅子的事情,闹得不欢而散。如果知道我们有这么一座新宅子,到时矛盾就会集中到我们身上了。” 听完苏瓷的一席话,华福音点头赞同,“大家都必须口径一致,对外说宅子是租来的,避免惹来麻烦!” 苏瓷问大家:“你们想不想分家?” 华福音和哥哥姐姐皆不假思索地连连点头。 苏瓷又道:“如果想分家的话,等会母亲就带着姐姐去找苏老夫人和大夫人,一直向她们苦穷,一直让她们想办法解决住房问题,一直逼他们。说不定还真可以尽快达到分家的目的!” 大家一听,就明白了苏瓷的用意,不禁心里感叹:小瓷,可真是又聪明,又腹黑呀! 刚说完,半月急匆匆来报,“小姐!失踪的暗卫找到了!不过他受了重伤!” 苏瓷听后,眼中冰寒彻骨,似要把周围的一切全部给冻住。 半月知道小姐气恼,也不敢再言语。 “小桃!让人去找南宫岐来,给暗十六治伤!” 平复了一下心情,苏瓷跟着半月,来到一处专门为暗卫们准备的院落,有两个暗卫正进进出出的忙碌。 苏瓷走进血气味十分浓重的房间,看到伤势极重的暗十六,心里很不是滋味。 昨天晚上战斗结束后,苏瓷就派出了数个暗卫去找他,甚至还拜托了京兆府的王大人,没想到这么久才找到。 看着他满身的伤势,一定是吃了不少苦。 苏瓷进来时,他立刻就要起身,却被苏瓷制止了。 倒了一大杯灵泉水,让人给他先喂下去。 “你躺着不要动,先慢慢讲,不着急!” 暗卫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才道:“我发现黑衣人来后,就照小姐的吩咐去找巡城卫,可是我一连找了苏府四周的好几条街,也没有找到人影,感到非常奇怪!” “然后,我就去了巡城卫的署衙,门口有几个士兵,我看到他们还以为遇到了救兵,没想到他们听到我说苏府被黑衣人围困,就假惺惺把我骗入衙内,几人趁我没有防备,就把我打晕后,扔到了护城河内。幸好我命大,这才捡回一条命。” “我被打晕前,一个士兵冷嘲热讽地说,没想到这么多人围杀,还有人跑出来求援。可惜,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人去救援,让我死了这条心!” “那时,我就觉得情况不妙,想要逃走,最后围困后被抓住。没有完成小姐交代的任务,还中了他们的圈套,请小姐责罚!” 苏瓷劝慰道:“你安心养伤!等会南宫神医过来给你治伤,不要担心!我一定会给你讨回公道!” 走出房间,吩咐半月:“你去把暗卫说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王大人。如果他们还有什么想问的,就请他派人过来吧!” “是!” “还有,秦王殿下出去了好几日,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我也不知道,等会派人去王府再问问!” “好!你快去吧!” 刚回到凤栖阁,摇光就过来禀报,“昨天晚上崔淑静带着苏含月和苏怜星躲回到永平侯府,谁知后半夜,永平侯府发生火灾。苏含月腿伤还未痊愈,无法走路,往外逃时,被门槛绊倒,被大火烧成重伤,经过苏怜星和慕容复救治多时,最后还是不治身亡了。” 呦呵!没想到还有这种意外收获!崔淑静和外人合谋,又为了逃避杀戮,躲回到永平侯府,却反而害了自己的宝贝女儿一条性命。 真是沧天有眼呀! 估计现在,崔淑静悔得肠子都要青了吧? 恶有恶报,害人终害己。 苏瓷有些不解地问:“苏含月身边不是有好几个丫鬟吗?怎么会没有人救她,还让她被烧死?” “听说,她的两个贴身丫鬟趁着大火乱象,卷了苏含月的贵重首饰和物品,一起逃逸了,至今还没有找到人!” “还听说,苏含月平时对于身边的丫鬟动辄打骂。尤其是她腿伤了以后,情绪更是不稳定,一不高兴,就拿东西砸她们,时不时就甩她们耳光,甚至有时,还会拿绣花针扎她们,往往扎得她们哭泣不止。她们越哭,苏含月就会越兴奋,对她们下手越狠。可以说,每个丫鬟身上都是伤痕累累!” “所以,最后大火着起来时,那些丫鬟们只管自己逃命,没有一个人去帮苏含月一把,这才会让她重伤致死。” 果然!恶有恶报! 苏含月这个祸害终于为自己做的恶事,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也算是死不足惜。 活该!真是活该! 刚才因为暗卫受伤,苏瓷心里的那些郁气,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被驱散了不少。 苏含月暗算了她几次,一直没有腾出手来收拾她,没想到这次反而无意中促成了,倒也省了她的一桩麻烦事。 第85章 谈分家 华福音和苏姿来到永定街,苏家大房的新宅时,门口乱糟糟一片,人来人往,匆匆忙忙,还有些呼五喝六的吆喝声。 仆从们搬着家具和摆件进进出出,一些家具上面还有大火烧黑的痕迹,料想这是从苏府的大火内抢救出来的,还有一些,则是重新购置的。 以往,像苏府这样的家族,绝不可能用被火烧过的旧家具,但今时不同往日,苏府自从财物被盗后,又经历此次大火,几乎处在风雨飘摇的边缘,大房一家肯定手头也很拮据,哪里还有更多的银钱,全部置办新家具? 这个宅子之前应该是一直没有人居住,也没有人打扫,墙面和地面,不仅有些脏污,墙角处,还有杂草丛生。个别地方的墙皮还有脱落的现象,墙壁上的雕梁画栋,也有不少缺损和毁坏之处,稍后肯定需要修缮一番。 整个院子,端看以前的装饰还是十分精致的,只是有一些年久失修,稍显破败之色。 宅子是三进的院子,也不算小,因为苏玉坤妻妾成群,庶子女数量众多,住起来倒也并不显得宽裕。 走进正堂,老夫人还躺在榻上,经过一场大火的洗礼,她似乎是憔悴、苍老了许多,往常还时常透着精明和算计的眼睛,越发混浊起来,眼睛里还泛着红红的血丝。 整个一副行将就木的迟暮之态。 可见被疼痛折磨得不轻,这一日夜,应该很少入眠。 此时,手和腿都被看诊过,上了药,包扎了起来。 疼痛如影随形,她的脸上时时挂着痛苦之色,牙齿缝里不时发出深深的抽气声,和低低的呻吟声。 华福音坐在不远处的方凳上,一脸关切地问:“老夫人,伤口可好些了?郎中可有什么说法?” 老夫人淡淡地斜瞅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怎么?现在才来看我?你们昨天晚上去哪里了?一群不孝子孙!” 一上来,就给华福音扣了一顶不孝的大帽子。 华福音殷殷关切之情,却表现得淋漓尽致,一脸忧愁地说,“我们差点露宿街头!一直找不到住的地方,本来想找家客栈安顿下来,后来想想,住客栈也绝非长久之计,就找了关系租了一个小院子,暂时住了下来。” 说完,还一脸可怜惜惜的。 苏姿这时也开口道:“老夫人!我们实在找不到住的地方,不如搬过来,大家一起住,还可以有个照应!不管怎么说,咱们苏家三房还没有分家,总不能分开住,这样多不合适?大家要整整齐齐住在一起才好。现在祖母受了伤,我们住过来,也方便更好地孝顺和照顾你才是!” 老夫人“呸”得啐了一口,一脸不屑和恶毒,十分刻薄地说,“你们是不是没钱又没有房子,在外面呆不下去了?所以才非要住到这里来?别以为你们的如意算盘,我看不出来,你们会有那么好心吗?我绝对不会同意你们搬回来住的!” 华福音苦苦哀求道:“老夫人,你不能把我们三房赶出去不管呀?这么多年,你也知道我们三房日子过得有多么拮据,赶出去以后,让我们可怎么过呀?” “你们日子不好过,关我和大房什么事?这么多年,大房受你们三房、四房这些不争气的东西拖累,对你们两房百般照顾,可是换来了什么?你们可有半分对大房的敬重?你们这些白眼儿狼,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尤其是你家那个苏瓷,不敬尊长,对姐妹更谈不上友善,经常恶语相向,都是被你们这对父母给惯坏了!” “老夫人教训的是!一家子磕磕碰碰,吵吵闹闹,这不是都正常的吗?以前你都是经常这样教训我的,我一直铭记于心。现在,我们四房没有分家,大家就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们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我们露宿街头吧?这样,对大哥脸上也无光。大哥在朝为官,总要顾些他的颜面才是。” 说完,还无限惆怅地抹起了眼泪。 老夫人义正严辞地拒绝华福音的请求,但华福音就是迟迟不肯离去,坐在老夫人身边喋喋不休,一直纠缠不止。 老夫人本来就身体疼痛难忍,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也没有睡多少觉,更是心绪不宁,十分暴躁。 她怒气冲冲地发火:“怎么?刚把二房安抚住,不再闹了,你们三房又来找不痛快?反正这套宅子不够住,你们再纠缠也休想住进来!” “可是老夫人,我们没有分家,都是一家人,为什么不能住进来呢?” 华福音揪住这一点不放。 最后,苏老夫人只好叫来苏玉坤、苏玉义和苏玉楼讨论。 争吵了半个多时辰,还是没有结果,主要是苏玉坤和苏玉义两兄弟,吵得不可开交,差点撕破脸皮。 老夫人万般无奈下,就让他们三兄弟写了份“分家协议”,一式三份。以后三房各过各的,互不干涉。 因为苏府已经烧毁,并没有多少财物和财产需要分割,维持现状,各顾各的。 老夫人陡然想起苏瓷曾向他们勒索的三十万两银子,还有她在永平侯府敲诈的七十万两银子,眼中瞬间冒出精明的神采。心里盘算着,总要从三房扒下来一层皮,让他们把银子拿出来,分一些给大房和二房。 不然,她可不会那么轻易松手。 苏老夫人睁着炯炯的老眼,闪着算计的光芒,看着苏玉楼说:“这次火灾,大房和二房都损失惨重,没有什么财物挽救出来。我记得苏瓷那里还有不少银票,总要拿出来分一分,这样才算真正的分家。” 苏玉楼面露尴尬,看向华福音。 华福音用帕子压了压眼角,一副悲伤之态,“苏瓷没有过来,就是正躲起来哭呢!她好不容易攒了些银子,都没舍得花用,没想到这次全部付之大火,心疼得不得了。” 老夫人听到这个解释,并不买账,也不相信,更不可能放弃从三房抠出银票的打算,对华福音所言置若罔闻。 反正,三房不拿出些真金白银的好处,想脱离她的魔爪,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这么多年,怎么拿捏三房,她比谁都清楚! 第86章 分 家 “三房要是想分出去,也可以,但就必须拿出二十万两银子!” 老夫人狮子大开口。 华福音听到这个要求,气得双眼通红,眉头紧皱,真想不管不顾冲上去,撕了这个不要脸的老妖婆,她恨透了这个不要脸的老东西,真是丑陋又恶心。 正在她左右为难,不知道怎么办之际,外面传来少女笑吟吟的声音,“娘亲!那我们就不分家了!等会就让大家赶紧都搬回来,正好在外面住得又寒碜又不舒服!” 话音刚落,苏瓷带着半月就走了进来,只见她眉眼含笑,一副轻松惬意的样子。 “这个宅子一看就不错!我们搬回来,大家挤一挤,肯定可以住得下的!” “这......这.......可怎么办?老夫人,要不......要不我们还是搬回来吧?” 娘俩一唱一和,配合十分默契! 苏玉义见缝插针,急忙接话,“如果三房搬回来的话,我们二房也必须要搬回来!这个家就不用分了,正好一家人又团聚一起了!” 苏瓷听到他的话,差点笑疯了,二伯可真是神助攻呀!这话说得太妙了! 这个傻子五伯是怎么把生意做起来?还赚了那么多钱的呢?难道靠的是运气!还是靠的李家?苏瓷无法理解。 苏老夫人听说二房和三房都要搬回来,气得差点跳起来破口大骂。可是他烧伤了腿,根本什么也做不了。 她气着怒视着二房和三房的人,喉咙里咕咕地发出气愤的声响。 苏玉坤看苏瓷来了,就笑着问:“听说你前段时间发了两笔横财。昨天着了大火,烧毁了很多东西,损失惨重。也不用多,你只要拿出二十万两银子,咱们就能顺利地分家,如何?” 苏玉义附和道:“对,你快把银子拿出来,添置所缺的一应物什,帮大家渡过危机!” 果然不要脸是一脉相传的。 苏瓷两手一摊,毫不客气地说,“我平时省吃俭用,都不舍得花,银票都藏在房间内,可是昨晚的一把大火,全部付之一炬了。我正很伤心呢!还想找老夫人、大伯和二伯找补点回来呢!没想到你们还想找我要银子,这我要上哪里去弄银子呀?” 说完放开喉咙,嚎啕大哭起来! 众人见她死活也不松口,又能怎么办呢? 苏家大房和二房烧掉了那么多东西,料想三房也一定损失不少。 可是就这样放过三房,他们又都是不愿意的。 老夫人精明的老眼珠子转了好几圈,又道:“你们说银票烧了,就烧了吗?有谁见到了?我们不信!” “凭什么你们的东西烧了,就是实事,我们三房的东西烧了,就没人信呢?你们这明显是在针对我们三房吗?”苏瓷不依不饶地叫嚣。 苏瓷又说:“昨天晚上黑衣人来犯的时候,我们都在前院应敌,根本没有机会抢救三房的财物,等发现情况不妙的时候,三房的东西都快烧没了。不像你们大房和二房,发现着火的时候,还可以及时救援,损失肯定要小得多。” “前院大敌来犯,喊杀声震天响,为什么大伯和二伯还可以安然入睡,一无所觉呢?还有,为什么大夫人和二夫人昨晚不在苏府,会提前带着孩子躲回娘家去呢?难道说她们事先知道些什么消息?” 听了苏瓷的一席话,老夫人、苏玉坤和苏玉义都哑口无言,不知道怎么回答。甚至眼神中,还流露出一些混乱。 苏瓷再次咄咄逼人地说:“这个消息太重要了!你说我要不要告诉京兆府呢?” 一听到这话,苏老夫人马上变脸,怒目而视,大声呵斥:“小畜生!你休要胡说八道!你是想害死你大伯和二伯吗?你这个狠心的小畜生,你到底想怎么样?” 苏瓷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襟,尖刀子继续刺出:“我觉得我们苏府没有分家的必要,不如我们三房搬过来住。我们一家要钱没钱,要房子没房子,要权也没权,还是和大伯家住在一起,正好大树底下好乘凉!” “你休想!这个家今天必须分!‘分家协议’就按刚才的决定拟好。但三房必须要拿出十万两银子给我。从此以后,我也不需要你们三房给赡养费,只需逢年过节,来看看我就可以了!” 苏瓷想了想,估计也只能谈到这一步了,再把老夫人逼急了,她死卡着真不分家了,也没有什么意思,于是道:“那老夫人如果生病了,怎么办?这些还是要说清楚的!” “我既然跟着老大一起生活,你和二房每年给我五千两银子的医药费,其它的任何事,都不用你们操心!” 苏瓷决定不如一次性把问题解决了,就说:“每年给医药费比较麻烦,不如二房和三房每家给五万两白银,以后所有的看病治疗就全部由大伯来处理了,和二房、三房没有关系了。老夫人不得以此为由,认为二房、三房不孝,提出无理的要求进行刁难。” 苏瓷恨不得一刀切干净,再不与这帮子人有任何牵扯才好,但想一步到位,还是很难的。 她只知道父亲并非老夫人的亲子,但却拿不出实证,这就很难处理,无法堵住悠悠众口。 另外,就算老夫人只是养母,一个“孝”字也能压得人喘不上来气。所以,有些事,还是需要一步一步来,急不得。 以后三兄弟各自有独立的家庭,只作为正常的亲戚关系维系,而苏老夫人自愿跟着苏家大房一家生活,除了年节礼物以外,没有其它任何费用。 最后,三房签订了“分家协议”,一式三份,签字画押,并送到官府备案。 苏瓷答应协议在官府备案完成后,三房立即先筹措五万两银子送过来,剩下的银子,十日内再筹措齐送过来。 苏玉义的五万两银子则答应明天就送过来。 “分家协议”签好后,苏玉楼和华福音一家人就被毫不留情地请出了宅子。 苏瓷跟着父母,高高兴兴地往自己的大宅子走去。 第87章 搅混水 苏瓷和父母刚离开苏家新宅没多久,永平侯府那边就传出苏含月重伤身亡的消息。 众人一阵唏嘘,没想到曾经的京城出名的才女、美女,在如此美好的花季,竟然就凋零了。 甚至有一些京中的贵公子,扼腕叹息,惋惜不已。 听闻,还有几个曾经爱慕她的贵公子,甚至在家中痛哭流涕,哭嚎不断,弄得家里人手足无措,无法劝止。 当苏瓷听到这些消息时,简直哭笑不得。 就苏含月那个卑鄙无耻,又凶残无度的女子,居然会成为有些人心目中,抹不去的美好,挥不去的朱砂痣,也真是让人不可思议,甚至啼笑皆非。 苏瓷叫来小桃,给了她一百两银子,“小桃,去坊间把苏含月死亡的真相,好好扩散一下,一定要闹到妇孺皆知,让大家对她有个更深刻的了解!” 既然没有送苏含月最后一程,那就把她的身后名声毁得一干二净吧!让大家认清她的丑恶嘴脸,和险恶手段!也帮那些在家痛哭的无知儿郎,止止痛哭吧!应该会有一些效果。 “还有,把苏府昨天晚上遭到大量黑衣人狙击,且罪恶滔天的连烧三府,但巡城卫士兵却到处寻不到踪影,致使黑衣人进入京城如过无人之境,肆意烧杀,京城官员府邸连烧三座,却无人阻止,更未及时救援,损失惨重,这个事情也大肆宣扬出去,看看各方势力会有何反应吧!” “是!小姐!”小桃欢欢喜喜地领命离去。 她太了解小姐的秉性了。 这一看,小姐就是要搞事情呀! 估计还是搞大事情!开心!坐等看戏!嘿嘿! 京城中防卫出现如此薄弱现象,京城中的达官贵人,必将会人心惶惶,担惊受怕。上奏章参奏的官员,也一定会增加不少,朝堂上定会出现少有的热闹盛况! 这摊水先搅混了再说,水里到底是鱼?是虾?还是水鬼?先全部撵出来再说。 至于是抓鱼?还是捞虾?再亦或抓水鬼?那就全凭心情和手段,暂时无法下定论。 至于背后使坏之人,且看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那么坐在高位之上的皇帝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在他的皇城根下,出现如此胆大包天的一群狂徒,来去自如,又出现如此明显的官员渎职现象,他焉能安枕? 他难道不怕哪一天,这群狂徒心血来潮,突然夜闯皇宫,对他不轨,危害其生命吗? 怕!皇帝肯定是非常怕的!甚至比一般人都更怕生命遭到威胁。这是在挑战皇权,挑战他这个帝王的底线,皇帝又岂能放任? 京城尚且如此,那么在他看不见的京城以外的地方,又是怎么个乱象?那些遥远的边城,又会如何? 苏瓷相信,等皇帝清晰地了解事情的严重性后,就不会只是让几个人丢官罢爵那么简单了。不砍几个人头,他恐怕会日日无法安睡,夜夜噩梦不断了。 皇帝睡不着的时候,大臣们一个也别想入睡,不掉几个脑袋,不处罚一堆人,岂能消了皇帝的怒火? 苏瓷就是要加把火,把这件事闹得越来越大,让皇帝不得不重视,也让苏瓷狠狠借他的手出一口恶气。 这招借刀杀人,端看砍了何人的脑袋。 如果能让背后人露出一点尾巴给苏瓷看看,那就更好了。 不管发现那人是?她一定掀了他的屋顶,再掀了他的饭锅。别人不让她的日子好过,她又是吃亏的性子?那肯定会让对方从此以后都没有好日子可过! 料想,很快京城的各种言论会满天飞,定会引起一阵不小的骚乱,且看着吧! 这时,半月进来禀报,“小姐,查到了何姑的一些信息。今天早上,她身边的一个书生,去见了慕容复身边贴身小厮,两人在茶楼的雅间呆了半个多时辰才出来。出来的时候,可能怕被发现踪迹,前后脚还相差了一刻钟,这明显是在掩人耳目!” 这个消息,对苏瓷的震撼还是不小的。左思右想,她从来没有把“满香楼”与“毒医谷”联系在一起,这太令人感到意外了,简直把苏瓷原来的设想,全部击得粉碎。 这么悄默默地见面,传递消息,又怕别人知道,看来“毒医谷”的势力,怕不如表面大家知道的那么简单! 但为什么要秘密行动呢?是怕大家知道他们的真正实力吗?怕因此遭到他人的觊觎和提防吗? 让大家知道“满香楼”是“毒医谷”的产业,打着“毒医谷”的响彻四国的名号和赞誉,不是更容易把“满香楼”推到一个新高度吗?也更容易打开知名度吗?对于“满香楼”的发展,不是更有利吗? 只能说明什么?说明“毒医谷”在隐藏实力,也暴露出来,“毒医谷”所图甚大。 “毒医谷”本身就地位非凡,在四国之间,拥有举足轻重又崇高的地位。但那是在医术上。没想到他们在商业上,也拥有这么多的谋划,拥有这样不凡的实力。 “满香楼”或许只是他们商业帝国的冰山一角。 仅仅一个“满地楼”,上一世就可以稳稳摘取“京城第一酒楼”的桂冠,那么,他们的商业帝国一定非常庞大,且实力非凡。 一个“毒医谷”,有地位,又有钱。且他们的圣女又和皇子关系匪浅。就很容易碰触到皇权。一个有钱,有地位,又有皇权加持的势力,那么他们图谋的是什么?就可想而知了。 参悟到这一点时,苏瓷的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在世人眼中,德高望重的“毒医谷”,大家只一味以为是一群儒雅且医术高超的郎中而已,根本没有什么太大的威胁。 可是,就是这一群世人眼中无足轻重的人,背地里却在图谋皇权,甚至更多。 至于更多的,苏瓷还完全参悟不透。 苏瓷思索了好一会,才对半月道:“让人密切地盯着何姑一行人!也让人盯紧了慕容复,他的身份看起来不简单,绝不是一个普通的神医那么简单!” “另外,和慕容复关系密切的家族,也都多加关注一下!” 第88章 监牢杀人 除了需要盯紧何姑和慕容复,苏瓷觉得她自己的商业帝国的缔造,也需要加快步伐了。 “还有,让我们的‘天下第一楼’加快一下进度!” 苏瓷要让“天下第一楼”尽早开始营业,加快前进的步伐,一定要独占鳌头,率先压“满香楼”一头。 她就是要拔得头筹,占尽优势。 至于后续的酒楼经营,她拥有后世的先进经营理念和营销手段,更难遇到对手。 “满香楼”想在她的手里讨到便宜,那就更不可能了,这个自信她还是有的。 接二连三的消息,都让人心情愉悦。 可是,很快有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让苏瓷的好心情驱散了大半。 暗卫来报,“昨天晚上被抓的那些黑衣人,在今天中午时,不声不息地全部死在狱中。从外表来看,没有任何外部伤口。如今,宫中派出多名太医去检查死亡原因。” “会不是全部是中毒死亡?” “现在太医和仵作都在检查,还没有消息传出来!” 对于这个消息,苏瓷仔细推敲一下,也就不觉得意外了。 毕竟“毒医谷”的毒术也是非常厉害的,杀人于无形,他们自然可以做到。 可见幕后之人,手伸得有多久长了。只是有时,手伸的太长,就会被人砍掉。 这件事也暴露了一个信息,那就是这些黑衣人要么和“毒医谷”有密切的关系,要么就是这些黑衣人背后的主子和“毒医谷”关系匪浅,才会出手帮忙灭口。 不管如何,“毒医谷”的又一个马脚也露出来了。 看来,这幕后之人可真不简单,京兆府守卫严密的监牢,他们却来去自如,生杀予夺,只在谈笑一瞬间。几十个黑衣人的命,在他们的眼中,完全算不得什么,说杀就杀了,完全不当回事。 而且,早朝时,皇帝刚下诏让大理寺、刑部和京兆府三个部门共同破案,才过去不过短短一两个时辰,抓住的黑衣人就全部气绝身亡。这是什么?这是明晃晃的打皇帝陛下的脸呀! 苏瓷也佩服这些人的勇气,顶风作案,丝毫不胆怯。要么就是无知者无畏,要么就是胆大妄为,猖狂无比,在挑战皇权,藐视皇权。 不管是哪一个原因,似乎都让人觉得是那么的蠢笨如猪。但真的蠢吗?或许还有其它的原因,却不能只看表面。 也或许,他们是想快刀斩乱麻,斩断一切线索,彻底让大家查不到他们的身上,这是一招破釜沉舟,有利于他们彻底隐匿身形。 看来,这次如果抓不到幕后之人的手脚,以后就更难抓到把柄了。 很快,狱中的黑衣人全部无声无息死亡的消息,传入皇宫,传入天下最有权力的帝王的耳中。 帝王勃然大怒,昂贵的镇纸和笔墨纸砚,全部被他扫落一地。 帝王双眼猩红,怒目圆瞪,犹如一头暴怒的狮子。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 估计会有很多人都担心自己人头不牢,或饭碗不保。 从旁伺候的丫鬟、侍卫和太监,呼啦啦地跪了满地,大家心惊胆颤,大气都不敢喘,只能以最标准的姿势静静跪着。 先是清平侯府私开银矿数年,获得银子数千万两,却最后找不到银子,如同凭空消失一般;接着护国公府二房企图谋害郡主,谋取更多的荣华富贵;接着将军府沈同书独霸兄弟财产,还要惨无人道地虐待忠烈遗孤。 桩桩件件都是骇人听闻的大案。 眼看即将处理完,平息民间的纷乱。 昨天又爆出惊天响雷,居然有三百名黑衣人闯入京城烧杀,却无人发现,无人阻拦,简直胆大包天,猖狂无度。 案子刚开始审理,抓到的几十个凶犯却在密不透风的监牢中,悄无声息地全死了。 京城的治安何时如此儿戏?京城的防卫何时如此松懈? 他这个帝王在位十几年,何曾在京城出现过这种耸人听闻的事情?他还如何能安稳地坐在龙椅上? 这是挑战皇权,挑战帝王的威严,如果这个事情不能查个清楚明白,他焉能安心? 注视着面前跪的一众人,皇帝怒声吩咐:“把大理寺卿、刑部尚书和京兆府的王和兴,全部给我宣进宫来!” 在大殿中来回踱步好久,才平息心中的怒火,让众人平身。 此时,大殿中的众人如惊弓之鸟,鸦雀无声,生怕触怒圣颜,明年的今天就是他们的忌日。 *** 此时,一个精致的别院内,三个年轻的男子坐在一起一边品茗,一边说着话,无比轻松惬意。 中间一身黑衣的男子,面容冷肃,说话洪亮,他失神地看着远处的假山好一会,开口道:“昨晚我们准备如此充分,没想到还是失败了,竟然无一活口逃回来,实在让人费解!” “今天中午你去京兆死牢,下毒前没有从那些死士嘴里问出一些有用的信息吗?” “问了,还一连问了好几个,他们只说当时已处于优势,压着苏瓷的暗卫打,而且,当时苏瓷也受了伤。眼看着他们就可以得手,杀死暗卫和三房所有的人,可是突然出现了一个暗器高手,把他们接连放倒。而且,速度非常快,躲也躲不过。” “几人的说法一致,料想定没有撒谎。但问他们可曾看到暗器高手时,他们全部摇头否认。而且据闻,那个暗器高手只打伤了他们的腿脚,没想伤他们的性命。只是短短的一盏茶时间,就放倒几十个高手,可见此人的暗器水平十分高超,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另一个蓝衣青年出声:“江湖上何时出现如此厉害的暗器高手?竟从没有听说此人的名号,一直未有耳闻?” 黑衣青年又道:“不管如何,这个暗器高手都不可忽视,这次坏了我们大事,以后,估计我们很长一段时间只能蛰伏起来了,有他守在苏瓷身边,我们想再下手,也很难得手。” 慕容复淡淡出声:“早朝已经惹得皇帝不悦,我们以后要收敛一些了。没想到一个苏瓷,居然折损掉我们这么多高手,还以为把她抓来,从她嘴里套出‘神兵利器’的下落,为我们以后的大业,增添助力,反而却损失惨重!” 第89章 谋 算 “少主,我们从寒王那里偷听到的‘神兵利器’,到底是什么?一个闺阁小女子又怎么会有呢?总感觉这个事,也不是那么靠谱!如果真有这种东西,寒王估计也会忍不住动手去抢才是,他又岂是那种省油的灯?可却迟迟没有进一步动作!” 慕容复嘲讽地轻笑出声,“他的佩剑在眼皮子底下,被人偷走了。不料还一转身,被人放在珍宝楼拍卖,虽说重新又买回来了,可是心里的那种膈应味,至今都驱不散,郁闷得不行。这几天看到谁都像是血海深仇的敌人,一脸仇恨与怨愤之色!” 抿了一口茶,继续道:“而且,他的财物也被人扫荡一空,还欠了齐王几十万两银子,心里最是不舒坦的时候。躲在别院里,天天也不出门,像个大姑娘躲闺房里绣花一样。这次损失惨重,又丢了脸面,估计是很有点抹不开面子吧!” 说完,还故意放声大笑,嘲笑意味浓烈。 最后,慕容复一锤定音,“最近一段时间,都不要再有什么行动,全部蛰伏起来!我会派人接近苏瓷,想办法从她那里得到“神兵利器”的信息。” “还有,以后我们改变一下战略方法。以后手段要温柔些,不要动不动就打打杀杀。我们是一群斯文有礼的君子,对女孩子要温和一些。这次虽然一无所获,但也试出了她的身浅,知道她的身边有高人护卫。你们两个,也要谨慎藏匿行踪,暂时不要再来见我,好好和何姑一起打理好京城的产业,明面上你们都只是普通的商人。何姑那边的新酒楼,你们要帮她打点好一切,尽快开起来!” “是!少主!还有那个‘天下第一楼’已经快改造好了,将来肯定是我们最大竞争对手!我们也须留意!” “少主,没想到何姑的铺子,居然是从苏瓷的手里面买来的,还真是让人十分意外!最近,好多事都或多或少和她扯上关系,我们绝不能,再以原有的印象和思维去看待她了!” “的确如此!苏瓷不仅美貌倾城,而且聪明绝顶,且有慧眼,仅凭一个莫名其妙的梦境,就敢借钱去买下南大街几乎所有的铺子,这份决断,也不是一般的女子能做的!确实值得我们重点关注!” 黑衣服的人却十分不屑地说:“再如何厉害,她也不过是个还未及笄的闺阁女子,能有多大本事?比起圣女来,还是不值一提!蝼蚁岂能撼动大树?” 慕容复看了他一眼,倒也没有说反对的话。不管怎么说,在他的心里,也是认同这个说法的。 苏瓷再怎么厉害,年龄和见识在那里放着,比起这么多年,“毒医谷”精心培养的苏怜星,那还是一个天一个地,完全无法比拟的。 只是,对待苏瓷的态度,他们或许应该采用怀柔的政策,派人到她的身边,一步一步取得她的信任,再获取有用的信息。如果能想办法,把她纳入“毒医谷”的麾下,成为他们手里最有用的棋子或傀儡,那就更好了! 想着想着,慕容复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既神秘又魅惑,还有些可怖...... 片刻后,慕容复似想起什么,冷声吩咐:“苏玉亭那边,可以考虑让他回京了,让他的女儿去接近苏瓷,取得她的信任,如果能成为好姐妹,那就更好了!” “还有,给宫里那边提个醒,不要再难为苏瓷,要搞好关系,不要结了死仇,坏了本少主的大计......” “是,属下领命!” 慕容复目光深远,那消瘦脸上,露出殷切的渴望。 想到苏瓷那张完美无瑕的小脸,他突然有种想法,如果把苏瓷收入他的后宅,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 下午的时候,暗卫得到第一手新资料,立刻来身苏瓷禀报:“有一个守城门的士兵,向大理寺官员禀报说,他昨天晚上似乎听到城门口有动静,正准备前去查看,却被身边的两个同僚给硬拉走了,还说半夜三更的,不要疑神疑鬼!” “另有一个打更的男子说,他看到好多黑衣人,从城门口飞驰进来,黑压压一大片,足有数百人。吓得他躲进了树丛中,才堪堪逃过一劫。而黑衣人疾驰而去的方向正是苏府,还隐约听到有个黑衣人下命令:杀光三房的人,只留下一个女子,抓回去交差!” 这两个人的证词,都证明了那群黑衣人,是从城外口悄悄潜入城的,而守城的士兵却被人收买,给他们大开方便之门,不仅帮他们放行,甚至还给他们打掩护,才会使那么多人顺利进入城中,为所欲为,杀人放火,胆大妄为。 守城士兵居然如此狗胆包天,肆意妄为,到底他们的长官是否知道?到底是守城的官员被人收买,还是从上到下,都被人收买? 作为京城的门户,这么重要的守城责任,却胆敢放大量悍匪进城,难道他们不知道后果严重吗? 可是他们还是做了,说明什么?说明他们不怕,他们身后有强大的依仗,或是觉得根本不可能查到他们的头上。 现在,既然守城的官兵已经露出这么大的破绽,皇帝自然不会轻饶一干涉事人等。 当即下诏:命大理寺,将昨晚的守城官兵,从上到下,所有嫌疑人,一律捉拿下狱,严格审问! 圣旨一下,人心惶惶,大街上出现了许多抓捕嫌犯的士兵。 还有几位官员的府邸,被官兵团团包围起来,一只苍蝇也再难进出。 苏瓷则呆在宅子里,和家人一起整理新的院落。 苏瓷看到在竹林的边上,居然还有一大片不小的空地。 听管家说,之前那位大将军夫人惯爱花草,这里种植了大量的名贵花草,后来将军一家搬走后,那些花草无人打理,就全部枯死了。 管家在整理院子的时候,就把这块地也给清理了出来,杂草和枯花枝,全部清理干净。 “小桃,去人牙那里买几个擅长种植的人手,把这块地赶紧好好利用起来!” 第90章 以心相交 “小姐,我们也种花草吗?” “我们主要种水果吧!你去人牙那里人买的时候,以种水果、蔬菜为主的,擅长种植花草的,也要一人。” “那太好了!以后我们这里就可以很多好吃的水果了,可以自给自足了!” 苏瓷怜爱地刮了一下,调笑道:“咱们主仆两人,再加上周爷爷,都是妥妥的吃货,肯定优先种好吃的!优先祭五脏庙才是正题!”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 看着小桃一跳一跳,欢快地离去,苏瓷的心情也飞扬了起来。 苏瓷回到房间里,从家间里找了一些种植葡萄和草莓的相关资料,挑了一些重点内容,誊抄下来,可以日后给负责种植的人学习。 然后,又从空间里找出了葡萄和草莓的种子,各取了一大包出来。 她的空间里,各种各样的种子,应有尽有,储量非常丰富。 葡萄不仅是她爱吃,更重要的是,可以酿葡萄酒,她的空间里虽然有现成的葡萄酒,但不可能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还是以后要自己制造,这才是长久之计。 至于草莓,更是她非常爱吃的水果之一。她画过草莓的图片,问过身边的人,大家都没有见过。 那如果她可以种出这种水果,必将物以稀为贵。 这个东西放到“天下第一楼”售卖,必将可以给它增加特色,吸引更多的客人。 至于空间里还有其它很多的种子。以后再说,贪多嚼不烂是一方面,现在才刚安顿下来,先种两种看看情况,等成功了再考虑其它的,什么事都不能急,慢慢来。 苏瓷把种植的资料抄写完,一个人坐在房里发了会呆。 想想最近接二连三应发生的事,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她感觉自己有点处于风口浪尖上,风头火热之上,需要平静下来。 她并不想把自己的真面目和底牌全部暴露在大家面前,引起别人的关注。 很多时候,她喜欢低调,把自己隐藏起来,喜欢给敌人出其不意的打击,让其没有还手之机。 想了想,苏瓷吩咐半月:“准备一下!我们明天出城,去观音山。” “是!小姐!” 忽然,听到外面管家禀报,说琼华郡主送来了恭贺礼物,足足装满了六个大箱子。 里面,除了精美的首饰,还有华丽的布匹,和满满一箱子的古董字画。 礼物可以说相当贵重,可见琼华郡主是用心的! 苏瓷的心里被狠狠地触动了一下,郡主的真情,她完全收到了。 最后,两个丫鬟,还奉上了两个大盒子的点心,里面发了足足的十几种。 “县主,这是长公主府最出色的点心师傅,花了半天时间,才做出来的,郡主上次听你说喜欢吃点心,就记在了在里,趁着今天送贺礼的时候,一大早就让厨房开始准备了。” 苏瓷认真地品尝了每种点心,欢喜得不得了。 她眯起漂亮的眼睛,认真地品尝,细细地回味。 嘴里不断发出:“好吃!好吃!”的赞叹声。 把点心全部品尝之后,指出她觉得最好吃的六种,告诉给丫鬟,让她们回去复命。 “你们稍等等,我去准备一些回礼,你们带回给郡主!” 她叫住长公主府的丫鬟,然后冲进闺间内,从空间拿东西出来,作为回礼。 先拿出一个硕大的毛茸茸的小熊人偶,咧着嘴在笑,表面摸着柔软舒服,造型又可爱,是女孩子都很喜欢的东西。 这个东西送出去,一则是礼物是最合适的,二则是可以为将来的娃娃屋率先打一下广告,让更多的人知道有这么可爱的东西即将面世。 又从空间里拿出一个非常精致的手提包,是粉色的,牛皮质地的。尤其是上面的铆钉和金属链条,是在古代无法加工出来的,所以她的包包生产线制作的包包,很少采用金属链条,因为在古代,金属加工管理的非常严格,而且加工水平也达不到要求。 这种稀少的款式,让郡主先用起来,也是一个活广告,为将来的包包销售先打开第一炮。 又从空间里拿出两瓶香水,一瓶里面是馥郁的玫瑰花香,一瓶是浓郁的栀子花香,都非常好闻! 又取出一叠印有可爱图案的花笺纸,上面还有淡淡的香味。 虽说在现代,电脑和手机已经完全普及,很多人都不再用笔写字。可是她却一直保留了这个习惯下来,空间里各种漂亮的纸张,也保存了不少。尤其是漂亮的花笺纸,只要是看到漂亮的,她都会大量地买,然后放在空间里,慢慢地用。 只是不知道郡主喜不喜欢,就先送她一叠看看吧! 然后又拿出三十瓶的葡萄酒。 然后唤来小桃和半月,把她准备的回礼让长公主府的小丫鬟全部带回去。 小姐妹之间,就是这样,你来我往,互相交心,互相理解,互相关心。 以势交者,势倾则绝;以利交者,利穷则散,唯有以情及心相交,方能成其久远。 琼华郡主以心和她相交,她也必以诚相待! *** 此时的百里宸,正在赶回京城的路上。 这次去剿匪,多花费了好几日时间。 他本来以为这次剿匪最多两日,加上往返,也费不上多少时间,却没想到,匪徒却好似事先知道他会来剿匪,事先准备充足。 不仅在上山的道上设了无数陷阱,武器、人手都准备得非常充足,给他的剿匪造成了非常大的困扰,使进度生生拖长了三日。 虽说,最终斩杀了匪首,大部分的匪徒都被斩杀于阵前,但二首领和三首领却从地道偷偷潜逃了。 追踪了一日夜,也没有找到逃匪半点踪影。 考虑到仅仅逃跑寥寥数人,且已找不到影子,也就只好作罢,打道回府。 在归途的路上,因为归心似箭,他并没有和剿匪的部队一起,只带了十几个暗卫随行。 却不想,路上连续遇到两波刺杀,且一波比一波凶猛,一波比一波人多。 幸好他武功高强,非等闲高手,可以阻止他回京的步伐。 那些死士都被他杀得片甲不留,落荒而逃。 第91章 遇 袭 “爷,我们休息一下,补充些食物和水吧!顺便包扎一下伤口吧!” “好!休息一下!大家伤得可严重?” “不碍事!这些死士还不能把我们怎么样?也就是受点皮外伤罢了。只是他们不断骚扰,就好比被蚊虫嗡嗡地缠绕,有些不胜其烦!” “九小姐那边,可有新的消息传来?那么多黑衣人围杀苏府,她这次应该吓得不轻,只恨这次又没能陪在她的身边!” 本来他还准备请旨赐婚的,也被耽搁了下来,想起这些,他就有些懊悔。 眼中流露出浓烈的歉疚,和心惊肉跳的冰寒。 他身姿挺拔,矗立在大树下,眺望着京城的方向,眼里有着,浓得化不开的思念和柔情。 “爷!这次,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把你支走,外去剿匪,给那些黑衣人机会,对苏家三房下手?不然,这个时机把握得也太巧了!” “还有,这群匪徒也并不是很厉害,派遣当地的官兵,完全可以解决,却突然这么劳师动众,把王爷你派过去。简直是杀鸡用牛刀,大材小用!我们一离开,九小姐那里就发生了半夜暗杀,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难道是他们采用调虎离山之计?” 百里宸其实早就回过味来,也明白他们就是调虎离山,把他调离后,再向苏瓷下手,只是他明白得太晚了。 “幸亏九小姐厉害,不然这次,要被那帮躲在阴沟里的臭老鼠得手了!” 长风一脸自豪之色。 “不管他们对苏家三房有何企图,他们都不该动苏瓷,看来本王最近的手段过于温和,才让他们滋生出了野心,让他们敢偷偷地乱伸爪子。这次回去,不管是谁和那些老鼠合谋,一旦查出来,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该罢官降爵的,也不要放过!” “是!殿下!这些人也太胆大包天了,明目张胆放匪徒进京城屠杀,这在大周朝几十年的历史上,还从没有发生过。毕竟这里可是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也真够狂妄自大的,简直不知死活!” 百里宸目光冷然地看着京城的方向,有些担忧地说:“每次想到,他们对苏瓷屡次狠下杀手,本王就恨不得把他们全扒皮抽筋,屠戮殆尽!原本以为她身边有暗卫和影卫,就可以高枕无忧,至少安全无虞。没想到还是会让人盯上,让她一次次陷入险境。你立刻传信,让龙二速回京城,让他到九小姐身边,寸步不离地保护着,绝不能让她有任何差池!” “是!殿下!” 这一日夜不曾阖眼,也是非常疲累,还受了不少外伤。 长风拿出伤药,走到百里宸的面前,“爷,我给你包扎下伤口!” 夜间的树林中,寂静中,隐藏着杀戮,透着危险的气息,让人半分不敢放松警惕! 突然,空气中一阵冷凝。 隐在不远处树枝上的暗卫,察觉情况不对,立刻发出一声鸟鸣,给大家示警。 众人立刻拿起武器,高度警觉起来。 “嗖嗖嗖......”几支利箭,裹胁着冰冷无情的杀意,从四面八方射来。 身手矫捷的暗卫们躲开利箭后,迅速找到掩藏的地方,并快速向百里宸聚拢,成保护之态。 百里宸轻松挥剑击落两只长箭,眼神淡漠地望向箭射来的方面,一脸凝重,身上的气势,让人顿感千钧威压。 在不远放哨的士兵飞掠到百里宸身边,低声禀报:“殿下,这次人手不少,后面还有几十人,骑马来的!” “准备,迎敌!” 百里宸冷声吩咐。 暗卫们纷纷手握武器,如离弦的箭一般,蓄势待发! 林中一阵急风掠过,几个蒙面黑衣人眨眼已到近前。 百里宸和暗卫们迫不得已正面迎敌。 很快,树林间飞沙走石,刀剑相碰,拳脚相加。 双方的攻击和防守都如行云流水,旗鼓相当,各种绝招层出不穷。 长风怒喝一声:“你们是何人?” 声音裹胁着内力,在静谧的夜晚,分外的清亮,也更有震慑力。 和他对战的人,发出粗嘎的老年音,低沉又雄浑,如洪钟一般,似有气吞山河之势,有几分张狂地说:“取你们性命的人!明年的今天,就是尔等的忌日!” 说完,更是张狂大笑,狂妄无比。 长风霎时心里一紧。 单从对方的声音中,判断出对方内力极为深厚,且招式极为刁钻、狠辣,招招致命,如索命的修罗。 长风应对的也更加慎重,使出全力对战。 几十招后,长风已经完全落于下风,有些招架不住,但也只能死死缠着他不肯放弃。 毕竟他瞥到,百里宸此时正被三个高手包围,联手攻击,根本无暇他顾,更不可能帮他。他只能拼死抵抗,希望给殿下减少压力。 激烈的打斗,如同猛兽之间的殊死搏斗,充满了力量和血腥,每一次碰撞、击打,都蕴含着千钧之力,势不可当,震撼人的心灵。 很快,长风被对手一脚从高空中踹下来。 老者稳立于树杆之间,双手背在身后,如看蝼蚁般看着狼狈的长风。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 长风堪堪站稳身形。 他立即从行囊中拿出连发弩,藏于袖中。 运起轻功,飞身而起,迎向老者,飞快踢出一脚。 老者轻蔑一笑,准备一只手迎击。却不想,飞掠中的长风,突然拿出连发弩,对着老人连射几箭。 老者虽然反应迅猛,如疾驰的豹子,迅速躲闪腾挪,但仍有一只箭,射穿了他的肩膀。 老者握着受伤的肩膀,一脸讶然。 长风停到树上,看着和黑衣人打作一团的暗卫们,大吼一声:“射箭!” 几个暗卫听到命令,快速拿出连发弩,对着黑衣人连续发射。 接连几个黑衣人倒下,一下子扭转了战况的颓势。 此时,百里宸正和三个“老怪物”打得难舍难分。 这三个老者,每个都功夫不俗,一人抵挡三人,也是越来越吃力。 其中一个老者,一副胜利者的口吻说:“你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不要再殊死反抗,只是徒劳无功,还是早早束手就擒!” “如果我不呢!” “那就休怪我们以大欺小,以多欺少了!” 第92章 大 战 “那就休怪我们以大欺小,以多欺少!” “以大欺小,以多欺少,不以为耻,还这么大声地叫嚷出来!果然年纪越大,脸皮也越厚!” “小子!你找死!”拳风猎猎如雷霆之力袭来。 百里宸抽出腰间的唐刀,使出八分力,迎面挥了出去。 对面的老人躲过刀锋,抽出腰间的软剑,迎面和百里宸打成一团。 两人气势如虹,身形如豹,动作迅疾,打得难解难分,不时有兵刃交击的声音响起,好不激烈。 犹如两只雄鹰在半空中,追逐厮杀,快如闪电。 另外两个老人飞身站到旁边,一边观战,一边悄悄评论一番。 百里宸和老者连打近百招,不相上下。忽然,老者的软剑从中间“咔嚓”一声巨响,出现裂开,紧接着断裂成两半。 剑头飞出时,百里宸借机用唐刀挑了一下,向老者小腹飞去,老者急速躲闪,侧腰还是被剑尖划伤,霎时伤口处血红一片。 老者双目猩红,怒吼一声:“怎么回事?我的‘冷月’宝剑,这根本不可能!” 要知道,他这一把剑可是名家铸造,跟在他的身边三十多年,从未出现分毫损坏,今天居然断成两截,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他望着百里宸,满脸不可置信地问:“你的是什么刀?何人铸造?竟然如此坚韧,能成为我这把宝剑的克星?” 站在边上观战的两个老者,此时脸上更是一脸懵逼和茫然,他们实在没搞明白,为什么老三的剑会断裂,难道是他们老眼昏花了? 观战的一位老者来了兴趣,也亮出自己的武器,一脸兴趣盎然。 原来他的武器是一把铁扇子,扇子展开后,金属上泛着幽寒的冷光,一看就锋利无比,绝非凡品。 他仍不把百里宸放在眼中,对着受伤的老者道:“老三,你先让开!让我来试试这小子的武器。我就不信,他的刀还能损坏了我的铁扇?” 很快,百里宸又和铁扇老者打作一团,难舍难分,几十招后,老者的铁扇,居然也被砍掉一小半,扇面上的金属片,四处飞溅。 百里宸轻松躲过飞来的几块金属片,站稳身形后,冷眼看着三个老者,脸上无比嘲弄。 他一直都知道苏瓷给出的武器,都坚硬异常,锋利无比。 却没想到,居然可以成为“老怪物”武器的克星,这还真是出乎预料,也让他惊喜万分。 不然,今天被这三个老东西合力围攻之下,他还真是难以脱身。 如今,有了这把克敌制胜的武器,这几个老东西又岂能奈何得了他? 正想着,那个持扇的老者发出杀猪般的怒吼:“这怎么可能?这把可是师傅的成名武器,锋利异常,采用玄铁所制,怎么也会被你的兵器给损毁?你的到底是什么‘神兵利器’,在兵器榜排行第几?叫什么名字?......” 一连发出几连问,两眼看着百里宸手里的唐刀,脸上很快露出热切又贪婪的光芒。 百里宸低头看着手里的唐刀,脸上露出浅淡的笑容,“它叫唐刀,是一个很重要的人送的,此刀名不见经传,不值一提!” “这怎么可能?一把名不见经传的刀,能削了我的宝剑,这简直太耸人听闻了!” 另外两位老者的注意力,也全部集中到那把唐刀上,只见刀身有些长,样式有点与众不同。在黑夜中,刀的表面,闪着银色的寒光,看起来锋利无比,似乎真正可以做到削铁如泥。 最后一个老者偏不信邪,也和百里宸对峙了几十个回合后,他的那把看起来霸道无比的“鬼头刀”,也宣告报废了。 这下,三人看着百里宸手里的唐刀时,眼神里的贪婪和占有欲也愈发浓烈了几分。 甚至三人同时生出了抢夺的心思。对于一个高手来说,能有一把绝顶的武器,对于他们来说,比遇到绝世美人,还让他们梦寐以求。 就算是和自己原来的武器不一样,亦或者与他们本身的武功不够契合,那也不影响他们的狂热追求,和极度占有欲。 还有许多武者,都有收集武器的嗜好。 百里宸看到他们不善的眼神,冷冷问道:“怎么?看上我的宝贝?有本事就来抢!” 他突然跃起,对着三位老者发难,连连使出最强杀招,打得老者连连败退。 三人合伙打一人的局面,瞬间扭转过来,百里宸犹如老鹰追小鸡一般,把三个老者追得到处飞,到处躲,一时之间,占足了优势。 三个老者气得嗷嗷直叫,但仍是没有办法,只能狼狈逃窜。 长风看到眼前戏剧化反转的一面,忍不住轻笑出声。 这几个不要脸的老东西,以为以老欺少,以多欺少就能占尽先机,占尽便宜,却不想,秦王殿下的武器削铁如泥,反而被打得落花流水。 这下,不仅面子没了,连命也握于殿下手中。 殿下!威武! 实在太解气了! 其它的黑衣人,看到几位长老被追着打的局面,也是心惊肉跳,气势也弱了下来,明显信心不足,渐渐开始显现颓势,无心恋战。 又过了半个时辰,在连发弩的强势反击下,黑衣人被打得完全没有还手之力,死的死,伤的伤。 整片树林都被鲜血浸染,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之气。 长风更是下手狠辣,毫不留情,把受伤的黑衣人都废武功,挑断手脚筋,让他们再也没有机会挣扎和逃跑。 几位武功高强的老者,也早被百里宸追得在树林里溜了好几圈,几乎身疲力尽,且身上还被百里宸的唐刀多多少少划了不少口子,衣服上都血迹斑斑。 最后,几位老者看实在讨不到什么便宜,只好将轻功发挥到极致,才堪堪逃出百里宸的魔爪。 第93章 逃 逸 逃出老远,四位老者无比狼狈坐在地上,大喘粗气。 “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年轻,功夫就如此了得!” “你这是轻敌了吧?他可不是一般人,年幼就开始就接受严酷的训练,九死一生才活下来。后来又在战场上历经生死磨难,而且看起来,此子天赋也很不错。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出神入化、登峰造极的功夫!也是在意料之中的!” “确实,果然英雄出少年。他现在又有‘神兵’相助,更是如虎添翼,势不可挡。作为几国中的四大战神,将来的成就更是不可估量,必将成为我们的强劲敌人!” “他现在的武功,连我们都削的到处躲,其它几个战神就更不值一提了!” “是呀!那几个战神,估计要被他削的屁滚尿流,削成人棍......哈哈哈......我等着那一天!” 几人身上都多多少少受了些外伤,浑身鲜血淋漓。 由于慌于逃命,四人的头发、胡子被夜风吹得乱糟糟,配上满脸的愁苦忧郁,加上浑身衣服破破烂烂,血迹斑斑,简直触目惊心,好不凄惨!就好似几个死里逃生的老乞丐一般。 一个老者愤愤然地说:“本来,以为取他性命,以我们四人的身手,不过是探囊取物,轻而易举的事,没想到却是被他追着打得落花流水,落荒而逃,说出去都没人信!实在晦气!” “是呀!他拿的到底是什么武器?简直犹如神助,一定要想办法弄到手才行!回去要好好合计一下!” “你没发现,除了那小子的武器非比寻常外,他手下暗卫的武器,也是非常坚韧,且锋利异常吗?我们的手下的兵器,根本抵挡不住暗卫的武器,加上又有厉害的弩箭加持,才会让我们的手下无一生还!” “许多年没有出来转转,看来我们消息还真闭塞!有这等‘神兵利器’现世,我们居然毫无所察,完全被蒙在鼓里,这次才会吃了如此大亏,回去要好好和老大说道说道此事。” “确实,看来我们对大周国的实力要重新评估,过于轻敌,是会吃亏的。不然,要想完成大业,必然在与大周国的交战中严重受挫,大周国将成为我们匡复大来的头号拦路虎。” 四位老者一副垂头丧气、失魂落魄的样子。他们实难想象,四人亲自出马,向来都是无往不利,今天居然大败而归,实在可笑至极! *** 四位老者逃跑以后,百里宸命暗卫收拾一番,速速往京城赶。 黑衣人带来的马匹足足有四五十匹之多,百里宸选出最强悍勇猛的作为坐骑后,其它的马也准备全部带回京城。 这些马匹体型较大,膘肥体壮,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良驹,日后都会大有用处。 大周国的好马,数量极少,都是从邻国买进来的,且价格昂贵,如今竟意外获得四五十匹,实在让人惊喜万分。 长风摸着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乐得合不拢嘴,”殿下,这些马匹,比起我们边关的战马,也不遑多让,真是意外收获!“ 百里宸仔细看了一会,点了点头,"全部带回京城,好好训练一下,如果不错的话,就送到边关当战马!” “是!殿下!”长风抚着枣红马油亮、光滑的鬃毛,看着它威风凛凛的样子,简直有些爱不释手。 他已经选好了这匹马,今后将是他最好的伙伴。 这次能跟在百里宸身边的人,都是身边十分得力的亲信,百里宸也十分大方,优先让他们每人选了一匹。 上路后,这些马匹,果然速度惊人,一匹匹马,像离弦的剑一样,向前方疾驰而去。 又骑行两个时辰,天已大亮了,暖阳照在人身上,温暖舒适。 此时离京城已经很近了。 “爷,九小姐的消息!” 百里宸赶紧接过来,一目十行看完。 他没想到,苏瓷今天一大早,突然决定要去观音山的庄子上,准备住上一段时间,这简直太出乎意料了。 百里宸略一思忖,就明白了苏瓷这样决定的原因。 小狐狸,这是把京城搅得乱成一团麻,不想太引起外界的关注,到外面躲清静呢! 想想小狐狸的丰功伟绩,他不禁哑然失笑。 她的那招浑水摸鱼,以及借刀杀人,这两招都运用得非常高明,简直没有人发现她出手的痕迹,更是把许多人坑的要死,耍的团团转。 更是把苏府大房和二房,永平侯府和清远伯府,这三个府邸,都坑得不轻,三把火一烧,把相关涉事的官员,全部架到烈火上烘烤,估计现在都如油锅里滚烫的热油,反反复复的煎熬。 不仅坑死了她讨厌的苏含月,更是如愿以偿的分了家,把三房从苏府的泥潭里摘了出来,以后可以逍遥自在单独过日子。 那个借刀杀人,更是利用民众的舆论力量,把老皇帝架在高台上,逼迫皇帝帮她报仇,甚至找出幕后凶手。 苏瓷虽然年轻,这反击和应变的能力,却异常果敢老辣,让人刮目相看,不敢忽视。 被坑的人都快要见到阎王爷了,却还不知道是谁干的。而苏瓷自己却以可怜惜惜的受害人姿态,显露于大家面前,惹人同情万分。 小狐狸果然聪明绝顶,果敢又睚眦必报。这种敢爱敢恨的性格,他越来越喜欢了呢!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腹黑的,看来小狐狸也不遑多让,他们简直是绝配。 想到苏瓷,百里宸脸上不禁荡漾出喜悦的浅笑,眼里有化不开的柔情和神往,简直要将人溺毙。想到前几日在青莲寺里,那香甜惑人的深吻,百里宸的脸颊不自觉地升起一抹淡淡的红晕。 他现在特别想把苏瓷拥进怀里,听她说话,看着她甜美迷人的笑容,更主要的是,听她述说这几日的思念之情,他的心,就会得到极大的满足。 当你心悦一个人时,能得到她的回应,那将是无比美好的感受。 只是,现在他还不能去观音山见苏瓷,他要先进宫把剿匪的事禀报给皇帝,还要好好和他说一说赐婚的事,先将两人的名分定下来。 他不仅想拥有苏瓷,还想光明正大地拥有她,更渴望看到她身披华丽的嫁衣,嫁他为妻的那一刻...... 每当想起苏瓷,他的心都甜甜的,暖暖的,胀胀的,喜不自胜!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也越发急切起来,“长风,速速整装待发,我们赶往皇宫!” 第94章 面 圣 “长风!速速整装待发,我们先进京城回王府!然后再进宫面圣!” “遵命!” 殿下看完信后,心情似乎非常不错,又猴急地加快进程,长风不免猜想:难道殿下想请旨赐婚?哦!那太好了!殿下的终身大事终于有着落了,他终于不用再像老妈子一样,操碎了心。 以后,有王妃,万事大吉!嘿嘿嘿...... 回到王府后,百里宸先写了一封信给苏瓷,把剿匪的事宜,以及现在准备进宫的打算,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再让暗卫速速送去。 梳洗一番,换了一身亲王的正式朝服,更加威严贵重几分。 他头戴玉冠,端庄淡漠,使他俊美无俦的脸上,更增添了几分矜贵与禁欲气息,紧抿着双唇,不苟言笑,让人不敢直视,更不敢亵渎半分。 马车疾驰到宫门口时,宫人一看是秦王殿下的马车,立即恭敬放行,眼神都不敢乱窜,规规矩矩的。 马车所过之处,众人皆是无比恭敬之色,不敢有丝毫怠慢,生怕惹到这位冷面煞神,受到严厉的惩罚。 见到皇帝时,百里宸先将关于剿匪的奏折,让公公呈上御案。 皇帝仔细看了奏折里的内容,立刻大笑开怀:“果然还是皇弟手段厉害,一出马,多年匪患立即就迎刃而解。这次,又帮皇兄解决了一桩困扰许久的麻烦事!说吧!想要什么奖赏?” 如果诚心给奖赏,自不用说,早早就会准备妥当,还要自己亲自讨赏,那其实就是不想给的意思。 “陛下过奖!这些都是臣弟的分内事!” 皇帝看着这位英武不凡的皇弟,虽然一副不苟言笑,冷漠无情的样子,但做事一丝不苟,能力超群,任劳任怨。 但凡遇到棘手、难缠、得罪人的苦差事,都会毫不犹豫交给他办理,他也每每不负所托,都会办得妥妥当当。 百里宸虽与他这位皇兄不甚亲近,对待所有的人也都一副不近人情,淡漠疏离的样子,倒是也极有分寸,极为识趣,绝不越雷池半步,让人十分放心。 虽然手握重权,也没有生出不该有的心思,一直本本分分,规规矩矩。 他把这位皇弟当作一把锋利的尖刀,让他在自己的手中所向披靡。剑指之处,皆是吃力不讨好,得罪人的苦差事。幸好,百里宸也不计较,更无所畏惧,事情都办得妥帖又周全,让人安心。 百里宸外能安邦,内又帮他震慑朝堂。 倒是一把非常好用的刀。 有时,让他这位皇兄在背后做小动作,使绊子的时候,都会有些于心不忍。 但是皇权之争,向来不择手段,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既想利用他,又怕他功高震主,威胁他的皇位,得到越来越多的民众的支持。百里宸这些年残暴弑杀,冷酷无情的坏名声,都是他的手笔,他一直在背后推波助澜。是他让人在背后泼脏水,让他的名声越来越差,无法得到民心。 看在他知情识趣,懂进退,识分寸,又帮自己办了不少实事的份上,他对这个皇弟倒也不敢做得太过分,几分面子情也还是要给的。 前几日,突然有官员上奏折说,离水一带匪患猖獗,多年未清剿干净,闹得当地民不聊生,来往商队更是苦不堪言。 又有官员举荐秦王去剿匪,他这才派百里宸前往。没想到这只震慑朝堂的大老虎刚派出去,山里的猴子竟上蹿下跳,闹出这么大动静,让人不得安宁。 让他这个皇帝既无颜面,又痛苦不堪。 如今百里宸剿匪回来了,黑衣人夜袭京城官员府邸的案子,就可以交给他去严查。这件案子得罪人,又吃力不讨好,还是丢给他去办,尽可以放心安眠。 “皇弟!对于前两日,黑衣人夜袭京城官员府邸,连烧三府的事,你有何看法?” “臣弟并无什么看法!渎职失察官员,该杀就杀,该罢官降爵的,也不要心慈手软!严律才能稳定朝堂,使朝堂一片清明,更是人心所向!” 皇帝听到百里宸简单粗暴的回答,面皮使劲抖动了几下。他这个皇弟可真敢说,可是做起来,就会困难重重,各方势力胶着,哪那么容易打杀的? 也只有百里宸才有这个魄力,才敢这么说,这么做。看来这个案子,还非交给他不可了。 “那这件事,就交给皇弟查清楚事实,酌情处理吧!” “臣弟领命,定不负皇命!” 这事,也正合百里宸的心意。 他也猜到,这种吃力不讨好,又得罪人的事,皇帝肯定会交给他来督办。他之所以这么痛快地接下这桩差使,也是想深挖一下,查出幕后的真凶到底是谁?为什么敢这么兴风作浪,胆大妄为?最可恨的是,这个人还一直在打苏瓷的主意,这一点,是他最不能容忍的! 不把这些人揪出来,他誓不罢休。 谁和苏瓷过不去,就是和他过不去,他肯定要把这些人全部找出来,扒皮抽筋,千刀万剐才行。 如今苏瓷去了观音山,她的仇,就由他来报,那些善后工作,也由他来完成,绝不教人怀疑她动了手脚。 看到百里宸接下这桩差使,皇帝暗暗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把这个烫手的山芋给扔出去了!真好!他这两天都没有睡着,今晚终于可以好好多睡一会了! 失眠,真让人痛苦! 这时,百里宸突然幽幽开口,没什么情绪地说:“上次,臣弟听暗卫来报,齐王最近和苏怜星打得异常火热。还有人看到二人在青莲寺后山,深夜幽会,搂在一起亲密无间。皇兄就算日理万机,也要多关心一下皇子们的婚姻才是,不要只忙于朝政!” “果真如此?苏怜星可是毒医谷的圣女?” “确实是她!” “倒也不错!听闻她不仅长得美貌倾城,而且医术不凡,又是天生凤命,定能好好辅佐丰儿,安定王府内宅,贤惠持家。等朕询问清楚,就尽快给他们下旨赐婚!” 眼珠子转了几圈,调笑道:“皇弟如今年岁渐长,可有心仪之人,皇兄给你赐婚,如何?” 第95章 赐 婚 眼珠子转了几圈,皇帝调笑道:“你如今年岁渐长,可有心仪之人?如果有,你告诉朕,朕给你赐婚,可好?” “我没有看得上眼的女子。在臣弟的眼中,只有打仗和杀戮。女人在我眼里,长得都差不多,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美丑倒是不打紧,只是家世还是要注重的。毕竟世家大族教养出来的贵女,总比平民女子更容易让人倾心,也更知情识趣,端庄有礼。” “听闻丞相府的嫡次女,人品相貌皆不凡,且又是适龄待嫁女;还有几位尚书府中,也都有才貌出众的女子;另外,还有太傅府上,也有适婚的女子;还有几个勋贵世家......皇兄可以帮臣弟好好斟酌,挑选一番,臣弟相信皇兄和皇嫂的眼光,一定是极好的!” “这......皇弟可有认准哪个女子?” 皇帝完全没想到,百里宸想在丞相府、尚书府以及勋贵世家的几位嫡小姐中选王妃,他可真敢想!他岂能让这些重臣贵女,给百里宸增添助力,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百里宸本来就位高权重,又有三十万兵权,还有强悍无敌的“龙虎卫”。他唯一的短板就是朝中根基尚浅,一直做些得罪人,不讨好的差使,缺少重臣人脉。 如果找一个有助力的王妃,必将可以帮助他拉拢重臣的势力,让他在朝中的势力,更加如日中天。 如果这些重臣,再被百里宸拉拢过去了,那么他的皇位,还能坐得稳吗? 但是当面不留情面的拒绝,也似有不妥。 灵机一动,皇帝轻拍了一下额头,他记得前段时间,听暗卫汇报,百里宸曾在清平侯府帮助一个女子作证,又因为那个女子的失踪,曾大发雷霆,还因此极为不待见永平侯崔浩。 想到这里,皇帝假惺惺地说:“听闻皇弟与一个女子走得颇近,且志趣相投,你还曾为了她狠踹崔浩一脚,这可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呀!那女子能得皇弟独一份的宠爱,实在荣幸至极!听闻那个小女子长得极为美貌,且端重有礼,与臣弟必是良配!” “皇兄此言差矣,不要听信外人瞎传谣言,她不过是区区六品小官家的女儿,我不过是看她被人欺负,实在可怜,才打抱不平罢了!” “你果真没有心仪人家?你可不是那种热心会打抱不平的性格!皇兄可是不会信的!皇弟的心思,朕一下就能看透。你若真是心仪人家,也不要不好意思,皇兄一定支持你,可以立刻给你们赐婚!” 说完,冲到御案前,亲自操刀,拿起笔来就奋笔疾书起来,写到一半,疑惑地问:“那女子叫什么名字?我记得好像是苏家三房的嫡次女,对吧?” 百里宸故意露出十分不情愿的表情,迟疑好一会,才面带愁容地说:“她叫苏瓷,陶瓷的瓷,是苏家三房的嫡次女。而且,她的姐姐婚事还没有着落,陛下就将她赐婚给臣弟,恐怕不妥!” “无事无事!这个好办!我会命皇后,尽快帮苏瓷的姐姐物色佳婿,绝不会影响你的婚事。而且,皇弟年纪也不小了,需尽快成亲,赶紧开枝散叶!” 说完后,又埋头继续奋笔疾书,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俨然一副关心弟弟的好兄长,只是那虚伪的嘴脸,无人知道罢了。 在他低头的时候,百里宸的脸上露出得逞的淡笑,几乎微不可察,让人很难发现。 看到皇帝虚伪又急迫的表情,百里寡内心无比欢喜雀跃,表面却不动声色,一脸淡漠又迫不得已地接过圣旨。 “臣弟,谨遵圣旨!” 看到百里宸万般无奈地接了圣旨,皇帝的内心无比痛快。 想娶高门大户的嫡女,做梦吧! 就让这个六品小官的女子,先占了秦王正妃的位置,至于那个女子能不能坐稳秦王妃的位置,就是个人的造化了,那就不是他这个帝王考虑的。 百里宸想染指那些高门贵女,简直痴心妄想!他的王妃,只能是毫无影响力的小官之女,对他无丝毫助力,在众人心目中,也无丝毫存在感。 对!就这么办! 至于百里宸提到的那几家的贵女,必须赶紧许配人家,让百里宸无法再惦记,堵死他的一切后路。 这个事让皇后赶紧办理,不能让百里宸有机会钻空子,绝不给他一点可乘之机。 春暖花开,万物复苏,正是痴男怨女踏春、游玩、联姻的好时节。 这样想着,皇帝脸上的笑容,更加藏不住了。 让皇后再举办两场赏花宴,那么该定下来的就可以定下来了,该赐婚的也赐下去吧! 当皇帝兴高采烈地把圣旨递到百里宸手里时,他踌躇了好一会,才面无表情地接了过来,满脸写着不满意、不高兴,但又只好忍气吞声地接受,实在憋屈! 皇帝看百里宸郁闷的样子,心里却越发舒坦起来。 百里宸无奈接了圣旨后,十分敷衍地和皇帝道了别,一脸阴雨密布地走出了御书房。 看着百里宸走出好远,再也看不到人影后,皇帝阴险地大笑起来,想起百里宸那心不甘,情不愿,阴寒如冰的脸,他就感觉无比高兴。 想到众臣听说堂堂亲王,竟然要娶一个六品小官之女,惊讶无比的脸,皇帝就为自己今天的机智和聪明,点一个赞。 今天又狠狠阴了百里宸一把,畅快! 很快,皇帝收敛心神,对身边的心腹太监吩咐,“命钦天监卜算良辰吉日,作为秦王殿下成亲的日子。另,吉日定下后,着礼部尽快按照流程,给秦王殿下操办成亲事宜。” “是!陛下!” “再派人禀报皇后,让她尽快准备两场宴会,把京中适龄的贵女,全部邀请过来,家世相当,才貌相配的,尽快全部赐下婚约!这件事情请皇后抓紧时间速速去办,切记!” “另外,宣齐王进宫来见朕!” ...... 此时,坐上出宫马车的百里宸,握着圣旨的手紧了又紧,一向淡漠无情的脸上,溢满喜悦之情。 第96章 去别庄 果然,百里宸猜想的没有错,皇帝是不会让她娶高门贵女的。 他只是稍微动了一下手脚,使了一下计谋,只稍微透露出要娶贵女的想法,立刻就被皇帝给驳回了,迫不及待想找一个小官之女硬塞给他。 这也正如了他的意,才使皇帝把苏瓷赐婚给他,这样正好把他心爱的女子送到他的面前。 皇帝之所以知道他和苏瓷的事,也是他早就算计好的,事先故意让人透露给皇帝知道。 果然,皇帝这么轻易就落入他的圈套,成就了他和苏瓷的美好姻缘。 他这次是算准了皇帝表面兄友弟恭,仁义道德,内心却阴暗刻薄的心思,才能得偿所愿。 一切尘埃落定,圣旨拿到手里的那一刻,他的那颗心,也安心地落回到肚子里。 取而代之的是得偿所愿的喜悦之情,溢满了整个胸腔,开心、幸福、期待、忐忑......种种情绪不断交织,不断缠绕,最终只剩下了无尽的欢喜。 他从来没有经历过,此时的感觉无比微妙又幸福,犹如踏在云端,缥缈又玄妙,令人无比向往。 苏瓷是他生命里微弱的光亮,微弱的美好,是他的渴求,是他心中唯一温柔的地方。 他必须要牢牢地抓住。 他愿以最大的真心对待苏瓷,苏瓷就只能乖乖地呆在他的身边,属于他一人所有,成为他的妻子。 这是他今生唯一的贪婪和渴求。 他可以把自己的一切都给苏瓷,包括所有的财富,整个王府,所有的荣华富贵,甚至他的性命。 但从今往后,苏瓷的余生都必须属于他百里宸,他们的喜、怒、哀、乐,都将交织在一起,世间的一切艰难险阻也要一起度过,生死与共,至死不渝。 他如今有点像个毛头小子一样的激动,有些归心似箭。他想立刻见到苏瓷,只是领了新的差使,恐怕不成。只能再写一封信,以解相思之苦,顺便把圣旨赐婚的事,也和她提前说一下,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不知道,苏瓷听说赐婚的圣旨之事后,会不会和他一样无比开心、激动呢? *** 苏瓷一大早起来,吃完早餐。 就一头扎进母亲的怀里,抱着母亲香香软软的身体,不肯再出来。 华福音抱着女儿,抚着她油黑的秀发,轻声地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和娘亲说?” 果然,是自己的娘亲,自己刚翘了翘屁股,母亲就知道有事了。 苏瓷抱着母亲,在她的耳边悄悄地说:“娘亲,我有几个庄子,要去看一下,还想在庄子里住几天。” “怎么突然想到去庄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娘亲!没有什么事,你别担心,就只是出去潇洒几天。” “要不要你哥哥陪你去?” “不用的,周爷爷出门访友快回来了,让他回来好好指导哥哥们武功吧!” “况且,我也只是出去玩耍,又没有危险,娘亲不要担心!对了,我等会把银票给你,你交给苏老夫人的时候,一定要让他们写个收据,要签字画押,留下证据,切不可让他们将来有耍赖的机会。” “我就去观音山,离得很近,想回来随时都可以回来,你如果想我的时候,也可以去看我,很方便的。” “好!娘亲听你的!你可还有什么事需要交代的?” 华福音的心里闷闷的不舍。 苏瓷岔开话题:“娘亲!把妹妹从外公家接回来吧!如果你想外公外婆的话,可以把他们接过来住段时间,好好陪陪你。反正现在我们家宽裕,他们来了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多给母亲留些银票,娘亲想给他们买东西,全凭母亲意愿。” “好!我家小瓷最贴心,最能干,也最会操心,什么事都考虑得面面俱到!” “还有,你大哥快回来了,一起回来的还有大房和二房的公子,等回来后,我就让人告诉你。” “好的!娘亲!” 是呀!这么久了,大哥是该从江南回来了。 和母亲亲热了好一会,苏瓷才带着半月和暗卫离去,把小桃留在了家里,让她收集信息,及时传递过去。 给华福音留了三十五万两银票,除了给苏老夫人十五万两外,其它的银子让她整修宅子,人情往来时用。 华福音看着苏瓷离去的方向,轻声地叹息,“孩子大了,不由娘。这孩子既聪明,又心思多,有些事憋在心里,不肯说出来,怕我们担心!” 苏瓷坐在马车里,却欢心雀跃,心情颇好。 今天的天气晴朗,万里碧空。 拿出一本游记,吃着点心,随意翻阅,倒也无比悠闲惬意。 今天苏瓷、半月和摇光都一身男子装扮。 苏瓷穿着一身月白的直襟,看起来,就是一个唇红齿白,英俊出尘的小少年。 马车刚出了城,驶入小道。 突然听到几声不合适宜的惨叫和哭嚎。 苏瓷放下手里的书,静静地倾听片刻,让车夫停下马车。 她带着半月和摇光,寻声而去。 就听到一个女人哭嚎道:“当家的,你不要赶我们离开,我们一家人就只剩下这几人了。” 男人喘着粗气,声音异常痛苦,“夫人!我不行了,伤得这么重,不可能再逃了,你带着孩子跑吧!就把我一个人,扔到这荒山野岭里自生自灭!我们柴家,只有这几个人幸存下来,你总不会让我们全家都死绝吧!” “可是,当家的,我们快逃入京城了,一旦入了京城,就可以给你请郎中治疗了,你一定会没事的!” “如果我们大大咧咧地进入京城,无异于羊入虎口,还有什么活路?更不要想报仇了!” “这里毕竟是京城,他们就算是当官的,也不可能一手遮天,草菅人命吧?” “妇人之仁,官官相护,你知不知道?” 男人说完,粗气喘得更厉害了,似乎身体也更虚弱了不少。 苏瓷带着半月慢慢走近。 这时,才看清,在一棵大树下,聚拢着七个人。 一行人身上穿得破烂伶仃,都瘦得十分吓人,浑身脏污不堪,犹如乞丐一般狼狈。 看到苏瓷和半月,两个侍卫立即冲上前,挺身挡住身后的几人。 其中一个侍卫厉喝:“你们是何人?” 第97章 救 人 几人的正中间,斜靠着一个中气男子,极为儒雅,个子挺高,大约四十岁左右,浑身都是伤,身体极为虚弱,嘴唇干裂起皮,脸色白得就像一张纸一样。离去阎王殿报道,就差临门一脚了。 他的身边是一个温婉瘦小的妇人,紧紧攥着男人的手。身边还蹲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还有两个妙龄少女,长得都极为清秀。 一看就是一家五口,外加两个护卫。 站在最前面的两个侍卫,一脸警惕之色,手里还握着长刀。 侍卫不仅穿得更破,而且浑身的衣服上血迹斑斑,但仍视死如归地挡在主子们面前,忠心护主。 其中一个侍卫厉喝:”你们是什么人?“ 苏瓷淡淡一笑,问道:“你们是否需要帮助?” 那个男子站起来,端详了一会面前的两个少年,尤其是最前方的少年,长得极为清秀俊雅,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满身洋溢着纯粹又干净的气息,让人心生好感。 男子上前拱了拱手,清润的嗓音,就像清泉,敲击在人的心扉上,声音淳厚悦耳,一幅彬彬有礼的君子之风。”小公子,我父亲受了重伤,需要郎中救治!“ 苏瓷挥了挥手,暗七从身后走出来,”小姐,属下会些医术,虽不说太过精湛,但一般的伤还是可以治的。“ ”可需要帮你们救治?”苏瓷又问。 男子看苏瓷只是轻轻挥了一下手,就叫来了医者,知道此少年身份必然不一般。 虽心生好感,但也不能百分百信任。 在这荒郊野外,求救无门,只好点头答应。何况父亲的身体实在是拖不得,他根本不可能眼睁睁看着,父亲在他的面前死去。 他又深鞠一躬,“多谢小公子!” 中年妇人欲言又止。虽说这些陌生人不可信,但也是实在没有办法。 暗七上前仔细检查后,禀报道:“公子!伤口没有及时处理,出现了溃烂现象,需先清除腐肉,再上药包扎!” 又看向男子:“清除腐肉会比较痛,是否需要救治?” 男子看了看病得越来越严重的父亲,一咬牙,拱手道:“劳烦公子帮忙救治!” 暗七看伤者家属已同意救治,又对着苏瓷道:”公子,现在赶紧处理伤口,应该还是可以救回一命,但需要公子的药丸和神水。” 一行人一听说“有救”,俱都喜极而泣。 几人急忙跪下,哀求道:“求公子救人!” 苏瓷赶紧上前扶起妇人,轻声道:“既然碰到你们有难处,自然会帮忙,否则我也不会上前搭话了!” 她从袖子拿出一个小瓷瓶,又给了他一包处理外伤的工具,“这些工具送给你,以后希望你可以用它救治更多的病人!” “谢公子!”暗七欣喜若狂。 苏瓷驱散了众人,只留年轻的公子和一个侍卫,给暗七打下手。 妇人和女儿站在一边又担心又局促不安,甚至有时会慌乱地东张西望。 苏瓷和半月也站在一边静静地等候,看他们似乎都很饥饿的样子,“半月,去将马车里的点心和粥,拿来给他们吃吧!” 妇人拿到吃食,感动不已,”多谢小公子,小公子大善!“ 两位少女也乖顺知礼,也是千恩万谢一番。 几人看起来十分饥饿,但吃东西的时候,互相谦让友爱,没有争抢或耍心眼的,看起来倒像是清正人家,孩子们教养得极好,都很懂礼。 不远处,因为要将腐肉刮掉,再包扎伤口,治疗的时候,一直听到中年男人隐忍的低呼声。 听到这些,妇人和少女心疼得直掉眼泪,但又做不了什么,只能一味地抹着眼泪,也不敢近前,怕影响到治疗。 苏瓷扭头看了几眼,对中年男人倒是有几分钦佩,一个文弱的人,能忍如此忍痛,性格也是够坚韧的。 苏瓷赶紧又拿出止痛药,递给妇人:”这个药是止痛的,吃下去半个时辰左右可以见效,你喂他吃下吧!“ 妇人又是一番千恩万谢,只是看着手里的白色小药丸,从来也没见过,也不知道效果如何。 听到不远处丈夫隐忍的痛呼,走过去,没有丝毫犹豫地给他喂了下去。 看到丈夫痛得满头大汗,脸上和手背青筋凸起,心里更是难受得不行,眼泪不要钱地往下掉,柔声安慰道:”当家的,你要挺住呀!“又轻柔地给丈夫拭去满头的汗水。 中年男人双唇都咬破了,但仍忍受着。 他颤抖着双唇,坚定地说,”我......我会坚持住,一定会......会活下去!我......我还要报仇!“ 暗八突然飞至近前,”公子!有人来了!一行大约有二三十人。“ 妇人听到有人来了,脸色瞬间变得无比惊恐。 年纪小的少女扑到母亲的怀里,惊恐地哭道:”母亲!怎么办?他们又追来了!“ 苏瓷淡声问道:”是何人追你们?“ 年长的少女跪在地上,一脸诚恳地道:”是我们的仇人!鲁阳知府赵高,他们和柴家二房狼狈为奸,里应外合,侵占了我们柴家的大量财产,还欲杀了柴家大房所有的人,最后只有我们五人,在侍卫的保护下逃了出来。但赵这个奸贼仍如疯狗一般,紧追不放,这一路上遇到我们遭遇了无数次追杀!“ ”现在他们又追来了!小公子!你们是好人!你救了我们,又帮了我们,我们不能连累你们!反而恩将仇报。我们去把那些追兵引开,你快走吧!“ 说完,站起身,脸上露出无比坚毅的神色。 苏瓷对她们一家人印象不错,既然救了人,岂能让他们再被杀了,那她岂不是白救了。 她冷声吩咐暗八:“把他们杀了,留两三个能喘气的,抓起来带走,对了,把带队的人抓了。” “是,小......公子!”差点叫错了,暗八窘迫地摸了摸鼻子。 不过,他们好喜欢!好钦佩! 第98章 审 问 一刻钟后,暗八和影三提了两个人走了过来,随手往地上狠狠一丢。 两人就地一滚,爬在地上,还是摔得不轻,痛得两人捂着屁股哀嚎,哀嚎完,两人一副惊恐害怕的样子。 没想到,今天撞了霉运,轻易就被人抓了过来,前一刻还是趾高气扬的太守府公子,转瞬间就成了阶下囚。 一个公子打扮的人,长相普通,眼神飘忽不定,滴溜溜直转,一看就是极为奸之类的人。 当他们看到柴家几人,怒目圆瞪,出口就骂:“你们几个小贱蹄子,害老子追了这么久,倒是还真能跑啊!” 暗八上前,对着骂人的男子就是“啪啪啪”几个耳光。 然后禀报道:“小姐,那些侍卫都废了武功!这两人,一个是侍卫队长,一个是赵高的庶子赵平。” 苏瓷淡淡看了他们二人一眼,轻声道:“不想死的话,从实招来,你们为何追杀柴家人?” 赵平捂着红肿的脸,轻轻吐了一口血水,口齿不是很清楚地说:“柴家人在鲁阳犯了大案,然后偷偷逃逸了,我们是官府的人,奉命追捕逃犯。” “你胡说八道,颠倒黑白!”柴夫人气急败坏地反驳。 苏瓷看了柴夫人一眼,用眼神安慰她,让她稍安勿躁。 接着问道:“柴家人犯了什么案子,可否详细说来?” 赵平继续胡编乱造:“柴家做生意不老实,坑蒙拐骗,丧尽天良,赚的都是黑心钱。自以为有几个钱,又在当地作威作福,欺压当地的百姓,为祸一方!” “因为柴家人钱多,和当地的一些官员勾结,并未及时被揭发出来。” “直到两年前,我父亲到鲁阳上任后,才发现了柴进这只当地的大蛀虫。” “但柴进极为奸诈,做事滴水不漏,我父亲迫不得已,就联合柴家二房,才搜集到有力证据,这才把柴进拉下马。” “没想到柴进的狼子野心被发现后,竟然屠杀家中不重视的妇孺,带着侍卫连伤不少官府衙差,携巨款潜逃,不知所踪。” “我父亲赵高这才迫不得已,派人缉拿朝廷重犯!” 苏瓷听完赵平的胡编乱造和颠倒黑白,也不禁咋舌。这小子可真是人才人,简直舌灿莲花。 和大中华历史上,那个臭名昭著的赵高的指鹿为马,简直一脉相传!不对,肯定是真传,甚至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都是同样的小人!同样的卑鄙无耻! 柴夫人听到赵平的一通凭空捏造、栽赃陷害、信口胡诌,气得捂着胸口,满脸怒容,“你......你这个无耻之徒,你全部是信口开河,满口胡言!” “明明是你父亲赵高贪得无厌,开口就要我们柴家八成的财富。我夫君不同意,不肯乖乖奉上,你们就栽赃陷害,找各种借口,阻挠我们家做生意。” “我夫君仍不肯屈服,赵高就背地里联合柴家二房,给我们捏造罪名,甚至准备围杀我们大房一家人。” “最后,我们一家上上下下五十多口人,只有我们几个才逃了出来。” “赵高担心我们告官,一路追杀,本来逃出来有十二个人,还有五个人走散了,如今生死不知!” 说完,捂着脸大声痛哭起来,把这些日子受到的屈辱和不公,全部发泄了出来。 看到母亲痛哭,年纪小的柴素素搀扶着母亲,一边帮她顺气,一边怒骂:“赵家一窝子,都是畜生不如的东西,不但贪财,还好色。” “赵平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还想纳我做妾,我父亲死活不同意。赵平暗算过我一次,在路上要把我抢进赵府,后来我被救了,还被我的恩人暴打了一顿。” “至此恨透了我们柴家,有事没事就故意找茬,搅黄了我们许多生意,弄得我们生意都做不成。” “后来,赵平纳了柴家二房的柴凤,两人狼狈为奸,更是和我们大房对着干,一有机会就挑事找茬,阴思手段层出不穷!” 年纪大点的柴媛媛更是满脸愤慨,冲上去对着赵高一顿拳打脚踢,一边打还一边骂:“打死你个畜生!果然是老畜生生的小畜生!没有一个好东西!一家子全是畜生!都是不要脸的玩意!谋财害命的事,干多了,连编瞎话都熟能生巧,说得炉火纯青,今天落到我们的手里,看我不打死你......” “啊......别打了!啊......你个小蹄子,别......别打了!求......求求你了!别......别打了......” 苏瓷冷淡的声音幽幽传来:“走散的五个柴家人,你们可曾找到?” 侍卫队长胆战心惊地说:“我们找了几天,也没有找到,估计是躲起来了!” “赵高一共派出来多少人马?” “派出来三拨人马。我们是第二波,其中一波已经进京城去搜查了,还有一波和我们一样,在京城周边搜查,防止他们进京城闹事!” 苏瓷想了想,问柴夫人,“既然你们有冤屈,想要如何处理?” “告官!”男子擦着手,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他双目炯炯地盯着苏瓷,深施一礼:“小公子大恩!玄机铭记于心!我想告官,柴家的冤屈必须要伸!现在有小公子仗义相助,我相信柴家的案子必能大白于天下,冤屈能平!” 苏瓷看了看这个气度不凡,性格刚正不屈的青年,心里升起几分欣赏。 “给你备笔墨纸砚,你可以先把状纸写了,然后带着这些追杀你们的侍卫去京兆府告官吧!至于你的父母妹妹,可有什么打算?” “求小公子收留!” 苏瓷略思忖片刻,轻轻颔首,算是答应了下来。 然后解释道:“我要去观音山的别庄,你父母亲人我就先带到别庄去,那里环境好,非常适合养病,如何?” 柴夫人和她的儿女们又欲要下跪感谢,苏瓷上前制止了,淡笑着道:“不必客气!” 柴夫人感激万分:“小公子!你对我们有再造之恩,你的雪中送炭之情,我们定铭感五内,牢记你的大恩大德!” 第99章 到别院 苏瓷最后犹豫了一下,还是从空间取出一张千两的银票递给柴玄机,“你身上应该没有什么财物了吧?这个先给你应急!” 苏瓷之所以犹豫,是担心这样的行为太过唐突,伤了男子的自尊心。 岂料柴玄机倒是十分坦然。 他一副受宠若惊地看着苏瓷。 羞愧万分地接过银票,脸涨得通红,不知是羞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苏瓷却并不十分在意,只是遇到他人有困难,尽心尽力帮忙罢了,毕竟每个人都不可能一帆风顺,都有人生低谷。 人生如潮水,潮起又潮落,有高潮,也有低谷。 遇到人家低谷时帮一把,说不定好人有好报,自己遇到困难时,也会有人挺身而出,给予雪中送炭。 后来听说他们是鲁阳富商,经商方面颇有才华。就起了惜才、爱才之心,想要招揽人才,收归麾下己用,毕竟她的商业帝国刚刚萌芽,正是需要大量人才的时候。 这些人撞到了她的手里,又岂能错过? 不过,还要看人家是否愿意,苏瓷并不会勉强。 但愿她能慧眼识珠,伯乐相到千里马。 柴进的伤基本上已经全部处理完毕,可能吃了止痛药的原因,也没有再呼痛,已经安然睡着。 柴夫人看到夫君憔悴、苍白的面容,终于不再深受伤痛的折磨,已然睡着,喜极而泣。 “谢小公子,不知恩人高姓大名?以后定结草衔环来报答!” “我叫苏瓷,家父是个六品芝麻小官,但我比较喜欢行侠仗义,打抱不平。今日帮你们,不过是碰巧遇到,举手之劳。” 她不喜欢高调,就喜欢扮猪吃虎,让敌人对她没有任何防范,她再趁其不备,给敌人狠狠的痛击。 赵平一听苏瓷的话,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鄙视地说:“你父亲不过是六品小官,居然敢插手我家的闲事,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苏瓷还没有发话,半月就上前踹了他两脚,赵平立刻嘴里渗出血来,趴在地上不敢再作乱。 他总算是老实了一点,不敢再口吐恶言了,但心里还是生出一丝希冀,就算这位小公子的父亲是京官,但毕竟小得可怜,他们家在京里也有庞大的人脉,踩死这么一只小蚂蚁,也不是一件很难的事。 哼哼!小子!你给老子等着! 柴夫人也是抽了一口凉气,她也没有想到这个小公子这么大胆狠辣,却又担心会连累苏瓷,迟疑了一下,开口问道:“小公子,会不会给你招来麻烦?” “放心吧!无事的!” 商量好后续事宜,已经中午了,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个不停,在唱空城计。 苏瓷派了两名暗卫,和柴玄机一起押着侍卫往京城去,顺便叮嘱暗卫将此事向百里宸也汇报一下。 说起百里宸,苏瓷突然有点很想他了。 脸颊也不自觉得染上红晕,比天上的彩霞,还要灿烂几分。 马车继续往观音山赶,车厢让给柴进躺着,苏瓷只能和半月共乘一匹白马。 一直到这个时候,苏瓷才想起来一件事,那就是她根本不会骑马。 在现代,交通工具快速便捷,且多样化。 但古代,骑马和乘坐马车,是最好的交通选择。 要不然,就只能靠两条腿丈量土地,那还不得累死人? 在这个时代,不管是弱质女流,还是闺阁少女,亦或稚子小童,但凡家境不错,有条件的,早早就开始学习骑马射箭。 再加上战争频发,骑马射箭,是君子六艺的必修课,这些学习,也成就了许多的才子才女。 苏怜星当初成为名冠京城的才女,就是因为她不仅长得美艳无双,吟诗作画,俱都非常精通,那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更是让人津津乐道。 骑马时,身姿轻盈,曼妙张扬,迷了无数儿郎的眼,入了他们的心,扰了他们的魂。 有时间,还是要好好学习骑马,补上这一课,苏瓷暗暗下定决心。 不指望成为这方面的翘楚,总不能以后拖后腿,寸步难行吧! 慢悠悠前行,又过了半个多时辰才到了观音山下。 庄子在半山腰上,大家只好步行登山。 柴进则有暗卫背着,他一直处于昏睡状态。 到庄子时,大家都已经累得两腿发软,气喘不匀了。 庄子门口,沈苏苏站在门口迎接他们。 看到苏瓷,他两眼泛光,先恭恭敬敬叫了声:“苏姐姐!”声音中透着愉悦。 苏瓷上前拍了下他的肩,关心地问:“身体可好些了?” “嗯!好多了!已无大碍了。谢姐姐关怀!南宫神医来过一次,给我治了伤,还开了补身子的药,伤口愈合得非常好!” 苏瓷一边听着他说话,跟着他往庄子里走去。 岂不知,门口的母女三个如惊雷在头顶炸开,她们真没有想到,他们的救命恩人,居然是个娇小姐,竟然是女扮男妆。 虽说是女子,却有这么厉害的侍卫。而且,还有这么庞大精致的庄子。刚才上山的路上,她们悄悄地观察过,这周围的庄子,都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绝对是达官贵人,甚至勋贵世家才可能拥有。 这点眼光,她们还是有的,毕竟她们也曾经富甲一方。 这样的庄子,他们是很难奢望的。 毕竟,不是有钱就可以买到的,除了财力外,还需要有足够的地位和人脉。 母女三人对视一眼,心里的佩服之情更甚。 暗卫已经提前通知过,午饭已经备好, 很快一顿不是很丰盛的午餐就端上桌。 沈苏苏坐在苏瓷旁边,愉快地和苏瓷说着话。 柴夫人和两个女儿有些局促不安,吃饭的时候,只吃碗里的米饭,都很少夹菜,还有些心绪不宁。 苏瓷看了她们一眼,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语气却柔和了下来,轻轻解释道:“女孩子出门不方便,我才会如此装扮,并不是有意欺瞒你们。你们安心住在这里,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母女三人均是无比动容,心存感激,柴母眼里甚至盈满了泪花,还悄悄抹了两次。 摇光上前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是京城传来的消息。 写着:苏含月因是未婚女子身故,且名声尽毁,身后名声更是不堪入耳,让苏家人丢尽脸面。 苏老太和苏玉坤竟然提出,不准她埋入苏家祖坟。 第100章 庄 子 不准苏含月埋入苏家祖坟! 哈哈哈......这真是一则好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苏瓷忍不住大笑出声。 苏老太可真是个人才呀!她这一招真是无耻又恶毒。 曾经万千宠爱的孙女,如今烧死了,之前那份宠溺和疼惜之情,都如过眼无烟,烟消云散了。 没有利用价值,再加上永平侯府也出现了败落之势,就让这老夫人迅速变脸,开始嫌弃起来。 居然不准埋入苏家祖坟,可真够翻脸无情的。 老夫人的无耻简直没有下限,不能以正常人的思维去看待她。 可以说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 看来,苏府和永平侯府这几天少不了口水战和摩擦。 先是抢华定街的宅子,永平侯府棋差一招,如今苏老夫人又不让崔家的外孙女入苏家的祖坟。 永平侯府如果这样还能忍下去,那可能真要做忍者神龟了。 苏瓷相信,崔家肯定咽不下这口气,必然强烈反击。 这件事情肯定有的闹腾。 看戏也要注意方式。离得太近了,容易被误伤,容易被人发现。 她只需要远远地吃茶看戏,乐呵乐呵就行了。 其实这件事,还是大有文章可以做。 苏瓷暗戳戳又在心里打着鬼主意。 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不要做。 但损人又利己的事情,苏瓷却十分积极踊跃。 痛打落水狗,可是机会难得! 她突然想到一个特别损的招数。 可以传信给小桃,让她花银子雇佣一帮乞儿,让他们盯着苏府,把苏含月下葬这件事的原委和苏含月生前所干的坏事,再好好宣扬一番。 苏府只要一有动静,就想办法激化和永平侯府的矛盾,把两府的人全部搞得臭名昭著,才是她最终的目的。 她要对苏府和永平侯府踩到泥里,再也抬不起头。 想想上一世,他们对自己家人犯下的罪孽,简直罄竹难书,不把他们全部送下地狱,真是难恕其罪。 苏瓷想到这里,更坚定了自己的报复。越和家里的亲人相处,她越喜欢他们,更愿意倾尽所能地保护他们,绝不让他们走上一世的老路。 她坚信只有把这些恶人全部打倒,就能保护她的亲人不再受到伤害和欺辱。 她写了一张纸条给小桃,还附带了她两百两银票,让她看着办就好。 小桃在搞事情这方面,简直堪称天才小能手,相信在她的掺和下,一定可以让事情的发展非常有趣,朝着不可控的方向,越走越远。 吃过午饭,将柴家母女安顿好后,苏瓷才跟着管事一起,细细打量这个山庄。 这个庄子以前是百里宸的,后来置换给了她,有点左手换到右手的感觉。 不过,苏瓷还是很喜欢这个庄子的,听说以前,百里宸闲暇休息时,经常会来住上几天。 庄子的管事姓张,大约有四五十多岁,是退下来的老兵,在战场上,右腿受了伤,平时走路有点跛。 张管事身上自带军人的粗狂,说话声音很大,有点直来直去,不拘一格。 他带着苏瓷、半月和摇光几人在庄子里到处闲逛,还一边口若悬河地介绍庄子的格局。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感慨:“我当时在战场上,是殿下的先锋副将,这条命就差一点就没有了。后来退下来,殿下怕我没有营生养活自己。就派我来管庄子,一管就是好多年!” “我是个粗人,哪会管什么庄子呀?” “就去问殿下,这个庄子要怎么管?有什么要求?” “你们猜殿下怎么说?” “怎么说?”摇光适时地插嘴。 殿下说,“别种些花花草草的,既费银子,又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不如搞点实际的,种点粮食和果树,还可以养点鱼啥的。不要去搞那些虚头巴脑的,净是没用的!” “后来我就让大家种了一大片的果树,还种了一片粮食,可以自给自足。” “又挖了一个大大的池塘,里面养了好多鱼。想到殿下喜欢竹子,就又在后山找了一块空地种了一大片竹林。” “总觉得庄子这样,格调不够。 在建造前面的阁楼时,请了名家画图,又请了名工巧匠,花了一番功夫,花时近一年时间,才堪堪建成!” “阁楼建好后,又在右侧,挖了个池子,养了一大群锦鲤。” “后来我又寻思着,就在阁楼附近挖了个不太大的荷花池,种了满池的荷花,花季盛开的时候,倒也芳香四溢,竞相争艳,美不胜收!总算给庄子增添了一道靓丽的风景。” “对了,后山还有一处天然温泉,我又命人在温泉边上修了五间小竹屋。每次殿下来庄子上时,都要去那里泡上一泡,去去疲累,倒也极为舒适!” “现在庄子既然已经归九小姐了,这庄子怎么管?人员怎么安排?你可以告诉我一声!” 估计这老管事是在试探她,担心庄子易主,他们是否还可以继续呆在庄子里吧! 苏瓷轻轻笑了笑,“这个庄子管得很不错!这些年辛苦你了!以后庄子你继续管着,庄子里的人,以前做什么,照旧就可以了。不用改变什么,这个庄子我很喜欢!” 听老管事滔滔不绝地讲述他这些年管庄子的事,倒也分外有趣,让苏瓷对这个庄子生出了无限情趣和好感。 再加上曾是百里宸的庄子,更有一份特别的情谊和牵绊。 庄子中间的阁楼,建的是阶梯式的,有一个很长的九曲回廊,阁楼右侧是鱼池,里面养了一池子的锦鲤,在池子里竞相追逐,好不欢乐。 后山,有一条河流,从庄子里穿过,河里有很多鱼虾。 听说,百里宸很喜欢去那里钓鱼,有时一坐就是半天,一动不动的,一条鱼也钓不到。有时心情好时,半天也能钓个十几条。 后山的果林里,种的有梨树,桃树,苹果树,还有一些枣树和葡萄,尤其以桃树居多。 百里宸以前常年呆在边关,庄子的打理都是交给管家,管家也不管什么情趣,从不养花草,就爱种果树。 整个庄园,种植了大量的果树,水果成熟的时候,自家吃不完,就分一些给军人家属,再送一些给相熟又关系不错的家族。 第101章 宋国公 现在,这个庄子落到了苏瓷手里。 水果好呀!她最喜欢。 水果可以做的东西就多了,尤其是做果汁,摆到“天下第一楼”出售,肯定可以吸引更多的客户。 这是最简单的制作方法,至于做罐头和果冻啥的,都暂时先不考虑。 人不能把盘子铺得太大,人手、项目、资金、还有精力,都要考虑进去,不能贪多嚼不烂,妄想一步登天,一口吃成个胖子,那是不可能的。 事情关键是要做得好,而不是什么都想做,却什么都做不好。 她有空间傍身,又不怕水果会坏,可以储存,还可以保鲜,以后有的是机会施展。 苏瓷如是盘算着。 自己手里还有几个庄子,她记得有个庄子离这里很近。 她之前就计划把那个庄子建成游乐场,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开始实施。明天要去考察一下,把初步方案先定下来。 古人比较优雅,讲究斯文有礼,也比较保守,放不开,不可能照搬照抄现代游乐场的项目。尤其是那些疯狂的极限游戏,完全不适合。 她设想的游乐场,只需要挑拣几个简单的项目,再增加一些趣味性,带着与众不同的吸引力,给人一种新颖又耳目一新的感觉,就一定可以吸引很多人喜欢。 参观完带个庄子。 管事给苏瓷安排房间,之前百里宸一直住在主院最大的一个房间里,里面一应物什也都没有变,还是保持原样。 苏瓷让管事给她安排百里宸旁边的房间,里面十分宽敞,房间有一个很大的窗户,站在窗口,就看到外面的荷花池,还有九曲回廊,放眼远眺,远处是苍茫高耸的大山,郁郁葱葱,连绵不绝。 清凉的风从窗外闯入,空气清新怡人。 “小姐,这里的风景真好!” “是呀!我很喜欢这里。坐在这里看着外面的群山,看着碧蓝的天空,看着池子里那些追逐的锦鲤,我可以看一天,啥也不干,就觉得很满足,是一种莫大的享受。” “听说观音山上有三个庄子,除了苏怜星那里外,还有一家是谁的?” “是宋国公府的,上次殿下就是找宋国公家换的东大街的铺子。” “殿下和宋国公府很熟吗?” “对呀!宋国公的儿子宋晏,是殿下麾下的前锋将军,武功高强,在战场上勇猛善战,现在还在边关驻守。不过,听说他快回来了,宋老国公马上要七十大寿,王爷特意向皇帝请旨,让他回来给老国公贺寿!” “宋将军和殿下年纪相仿,关系一直很好,在战场上生死与共好几年,算是殿下的莫逆之交,感情极为深厚!” 苏瓷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扰摇光的滔滔不绝。 相对于来说,摇光比半月活泼很多,性格比较外向,话也更多一些。 这次伤好后,苏瓷明显感觉到,摇光对她的态度更信服了,在她面前也不再局促,随意了很多。 苏瓷觉得这样的摇光也更鲜活了起来。 “对了,小姐,宋宴是宋国公原配所生的儿子,现在的宋国公夫人是先夫人的庶妹,但在先夫人怀上宋宴的时候,爬了宋国公的床,后来,先夫人早早就病逝了,庶妹上位成功,抬为了宋国公夫人。” “哦!有点可惜!”苏瓷有点惋惜地说。 “是呀!听说,早几年,宋宴好像和继夫人关系极为不睦,一气之下投入了军营,上了战场。一去就是两年,中间只回来一次,没呆上两天又走了,这一去又是两三年。“ “听说宋宴还有个妹妹十七岁了,身体不太好,也没有说亲事,一直病歪歪地养在宋老太夫人的院子里,很少出门。” “继夫人膝下有两儿一女。女儿叫宋凝,似乎对我们家王爷有意,只不过殿下以前不近女色,避女人如蛇蝎,又不太懂得怜香惜玉。” “大约一年前吧!有一次,宋凝故意说马车坏了,请殿下送他回国公府,殿下说不认识她,还说她莫名其妙,居然当街拦亲王车架,差点让‘龙虎卫’送她去官府,她吓得不行,拔腿就跑了。” “还有一次,她在外面和其它贵女说,和王爷关系匪浅,王爷对她态度非同一般,暗示殿下心仪于她。王爷知道后,就找了宋国公,宋国公一气之下,罚了她三个月的月钱,还禁足一个月,在家里一天到晚让她抄写‘女戒’。” 苏瓷听得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没想到百里宸这种冷如冰霜的性格,居然还有小姑娘敢往上扑,也是很新鲜的一件事。 想想自己初次遇到百里宸,也是差点被他的气势吓破了胆子。 更没有想到,百里宸却又在不知不觉间,一步一步走进了她的心里面。 说来,她现在每天想起百里宸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这才几天没有见到他,思念就如丝线般,缠绕在心间,密密麻麻的难受。 几个人正在房里聊得起劲,外面管事来敲门。 打开门,管事先鞠了躬,才笑着说道:“刚才,宋国公府的丫鬟鬼鬼祟祟来打听,是不是殿下来了,我随便找了个借口把她给打发了!” 主仆三人对视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待管事离开后,摇光笑着说:“她可真是!现在还没有死心呢!要是一般的贵女,殿下那样对她,早就躲得远远的。现在居然还敢打听殿下的行踪,也不怕惹得殿下不痛快,就算是他的父亲也保不住她?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 不过,苏瓷也真有点佩服这个姑娘,居然敢追着百里宸跑,真是找死!实在是勇气可嘉! 想到有人肖想自己的男人,苏瓷又有点烦躁不已。 这时,听到外面传来嘈杂声,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清晰。 半月静听了一下,道:“小姐!有人闯庄子!” 苏瓷勾唇浅笑,眉目舒展,“走吧!我们出去看看!说不准正是那位宋大小姐!” 走出阁楼,站在高高的台阶上,透过九曲回廊,向远处望去,正有一群人气势汹汹地走来。 站在最前面带头的女子,身穿红色的衣裙,张扬又耀眼,十分引人夺目。 远远就听到她的叫喊声:“大胆的狗奴才!为什么不让我进去?肯定是殿下来了!” 第102章 找茬的 待到近前,苏瓷才看清女子的样貌。 虽说长得不是过分出众,但也算是清秀可人,个子很高,显得有点武大三粗的感觉。 一张略带狰狞的脸,带着高傲和气愤。 当对面的女子,看到苏瓷娇好的面容,脸上的怒气更盛了几分。 她瞪圆了一双大眼,怒声责道:“你是何人?怎么会在殿下的庄子里?” 这时柴家的两个姑娘也都出来了,聚拢到苏瓷的两侧,立场十分鲜明。 苏瓷淡淡出声:“你硬闯别人的私宅,怎么还这么理直气壮的?从小你的母亲没有给你讲过规矩教养吗?还有,问别人的身份时,要先谦恭地自报家门,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宋凝杏目圆瞪,一脸娇纵任性之态,十分傲慢地说:“我乃堂堂一品国公府,宋国公的嫡女宋凝!” 说完,还又十分高傲地仰了仰有些短粗的脖子,动作十分滑稽可笑。 苏瓷忍不住轻笑出声,惊艳绝世的眉眼也越发生动起来。 “小蹄子!你笑什么?是不是听到我是宋国公府的小姐,吓得要求饶?那你快跪下来,我或许可以大发善心,饶你一条狗命!” “果然是个缺少教养的人!” 苏瓷走上前,快速地“啪啪”,扇了她两个响亮的耳光。 然后又拿出帕子,专心致志地擦拭起打人那只手的掌心,一副碰了脏东西,十分嫌恶的样子。 宋凝何时受过这种侮辱,捂着打肿的脸,歇斯底里地怒吼:“小贱人!你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打我?” “我打了你又如何?你敢来我的庄子里撒野,我就算是把你扭送官府,宋国公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你胡说八道什么?这个庄子怎么可能是你的?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这种卑贱如蝼蚁的人,怎配拥有这么好的庄子?人贵有自知之明!” “这观音山,总共有三个庄子,当初先皇赏给了三个人,一个是秦王殿下,还有一个是燕王殿下,另一个就是我们宋国公府。” “而你这种身份不明的无知鼠辈,居然敢肖想这座庄子,实在是太可笑了!” 说完,还放肆地大声嘲笑。 摇光正想开口,被苏瓷制止了。 她不紧不慢地说:“你父亲是一品国公不假,那你又是什么身份如此张狂无礼呢?” “我......我没......我不需要什么品级,单单国公府嫡女和宋将军嫡妹,这个身份就足以在京城横着走了,甚至说呼风唤雨都不为过!” “平时,京城中的贵女,除了身份尊贵的公主和郡主,哪个见了我,不是要礼让三分?我何需把你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放在眼里呢?” 这个少女果然是娇纵跋扈惯了,什么话都敢说,还呼风唤雨呢?看来是对自己的认知和定位,完全搞不清楚。 果然是不知天高地厚!无知者无畏! 岂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 这时摇光晃了晃脑袋,无比嘲笑地出声:“没有品级,没有诰命,还如高调和猖狂,也是没谁了?你没有诰命,我家小姐有呀!她可是皇帝陛下亲封的安平县主,可是正二品,食邑一千户。不知与你这个无品、无级的国公女相比,又当如何?” “按礼制,你这个眼睛长到天上的贵女,见到我家小姐,也必须要恭恭敬敬地行礼才是。没想到你竟如此目中无人,刁蛮任性,不懂礼仪规矩!” 听完摇光的一席话,宋凝的脸羞得通红一片。 她虽娇纵任性,但也懂审时度势,更懂趋利避害。 这么多年,对于比她身份贵重,家世比她尊贵的人,她从来不敢胡乱招惹,免得给自己惹来麻烦。 没想到,今天跑到这么偏远的庄子上,还能招惹一个县主,也真是老天无眼,存心给她难堪。 但转念一想,她最近似乎没有听说有什么安平县主,立刻又满脸傲气,不屑地说,“我根本没有听说过什么县主,没想到你们这帮骗子,居然骗到了我宋凝的头上,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然后,又很夸张地问身边的丫鬟:“你们听说什么安平县主了吗?又是从哪个犄角旮旯蹦出来的?” 两个丫鬟嘻嘻哈哈大笑起来,“我们小姐英明聪慧,怎么可能被这么拙劣的招数欺骗?你们这些人,还真是胆大包天!青天白日就敢在勋贵面前行骗,真是不想要命了!” “对呀!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仅私自占据秦王的庄子,还敢大白天出来行骗,不怕行踪败露,死无葬身之地吗?” 苏瓷沉默不言,从空间里拿出一张契书,纸张展开后,展示到宋凝面前,甚至还拿着转了几个方向,让大家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宋凝瞪大双眼,嘴唇紧抿,一时说不出话来。 两个丫鬟和她们身后的侍卫,也都噤若寒蝉,不敢再狡辩。 宋凝还是不甘心,扯着脸皮,强行辩解道:“就算你有庄子的契书,只能证明庄子是你的,却不能证明你是什么县主,你还是个大骗子!” 苏瓷又不紧不慢地从袖子里,拿出册封圣旨,又慢慢地展开,走到宋凝等人面前展示。 此时的宋凝直想骂娘。 哪有人随身揣着册封圣旨在身上的?可是她今天就开了眼,见到了一位,而且这个少女,还活生生站在她的面前。 这,这还怎么玩?只能赶紧认输呀! 她败得心服口服。 说来此事还真不是苏瓷故意的。只是大火那日,她收敛三房的东西时,把册封圣旨随手收入了空间里,搬新家后,一时又忘记拿出来。 今天被宋凝质疑,只好拿出来狠狠地打她的脸。 千言万语,也比不过圣旨更有说服力。 旁边的摇光看到自家小姐的行为,忍不住大笑出声,银铃般的笑声,响彻整个庄子。 这让宋凝一行人更加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 过了一会,宋凝敛起情绪,收起张牙舞爪,不情不愿地屈膝行礼:“臣女见过安平县主,臣女有眼无珠,刚才冒昧之处,还请见谅!” 苏瓷淡淡笑了下,挥了挥手,对着张管事道:“请宋小姐出去吧!以后的再有不长眼,敢来庄子上放肆,就给我打出去!” 第103章 内 战 苏瓷勾唇浅笑,挥了挥手,对着张管事道:“请宋小姐出去吧!以后再有不长眼的,敢来庄子上放肆,就给我打出去!” “是,小姐!” 要不是看在宋国公和宋将军的面子上,他们早就动手打出去了,还留着这么几个目中无人的东西,乱闯庄子? 宋凝一行人更是羞愧万分,无地自容。 她毕竟是勋贵世家教养出来的嫡小姐,今天竟被如此羞辱,还挨了耳光,说出去简直丢尽脸面,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她暗暗在心里发誓,以后一定要找机会报复回来,否则她决不会善罢甘休。 送走了宋凝,苏瓷和柴家姐妹聊了一小会,就回了自己的厢房。 大概是有些疲乏,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半月看她睡得极为香甜,就和摇光轻轻关上门,走了出去。 另一间厢房内,柴素素对着母亲讲述外面发生的一切,“娘亲!实在没有想到苏小姐居然是县主,刚才有一个疯疯癫癫的女子闯入庄子,被苏小姐狠狠地羞辱了一番,赶了出去。” “那位贵女来的时候趾高气扬,走的时候却是灰溜溜的,犹如丧家之犬,太狼狈了,简直是落荒而逃。还挨了两巴掌,简直太解气了!” “以后,我也要像苏小姐那样,硬气一些,免得到了哪里都被人欺负。” “那也是苏小姐自己有能耐,有手段,不然怎么可能压制得住那位刁蛮任性的宋小姐?”柴媛媛说道。 “反正,在我的心里,苏小姐就是最厉害的,是我的榜样,我要向她看齐。以后也不能性子绵软,随便就被人拿捏。不然,以后到了婆家,还不被人欺负死?” “小丫头已经开始为到婆家做打算,真是长进了呀!” 被打趣的柴素素满脸羞红,窘迫不已。 柴夫人抚着小女儿的脸颊,疼爱地说,“苏小姐是个顶好的人,不仅长相不俗,接人待物也都极为妥帖,为人又热心善良,我们家欠了她天大的恩情。你们以后可要心存感激,好好报答她才是!” “知道了!娘亲!” 两人双双应声。 *** 此时,华定街的苏家大房正厅内,永平侯崔浩怒声骂道:“苏玉坤!你枉为人父!苏含月可是你的嫡女,生前给苏家带来荣光,死后你竟如此待她,不怕她九泉之下,难以安眠吗?” 苏老夫人一看儿子被骂,脸上顿时不悦,眉头狠狠蹙了蹙,轻声安抚:“侯爷!我们也不是那种不近人情,自私凉薄之人。只是,她毕竟年纪轻轻就身故,且死状凄惨,我曾听老一辈人说,这种未婚惨死之人,容易造成家宅不宁,一旦葬入祖坟,将会严重影响后代子孙运势。” “你们听哪些人胡说八道?简直无稽之谈!” “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万一影响苏家后代的好运,我们岂不是对不起列祖列宗?” 这时,苏玉坤推了一把崔淑静,“你也说句话!总不能为了一个已经死了,且臭名昭著的女儿,影响我们最有出息的怜星吧!还有你两个儿子的前途,你也不顾吗?何况,死了的人,已经完全没有指望!” 崔淑静哀恸万分,她的心像被无数尖针扎过,细细密密地痛。 她万分后悔。 没想到带女儿回永平侯府,躲避灾祸,却使女儿丧生大火,尸体被从废墟内扒出来时,烧成了黑乎乎一块。只能从尸体的佩饰和腿伤,分辨出来。 可想而知,死的有多么凄惨,死前又遭受了多大的痛苦。 每当想到这些,她都心痛的无法呼吸,喘不上气来。 那是她如珠如宝疼爱了十几年的女儿,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团肉,却以那样惨烈的方式离开人世。 他们本来想害死三房一家,没想到他们大难不死,安然无恙,而她的宝贝女儿却香消玉殒,这算不算是报应?是老天对他们的惩罚呀! 从得知女儿被烧死的那一刻起,她就好像失了魂,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劲,只有无边的悲伤笼罩在她的周围,折磨着她,让她痛苦不堪。 夜夜孤枕难眠,食不下咽。 她如一个行尸走肉一般,浑浑噩噩。 当苏玉坤推她的时候,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世界中,不知今夕何夕。 崔淑静毫无防备,一个趔趄,狠狠地摔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崔浩看到这一幕,怒不可遏,火气上涌,冲上前去先把苏玉坤按到地上,照着他的面门就狠捶几拳,又在他的身上猛踢几脚。 打得苏玉坤蜷缩在一起,疼痛不已。 苏老太太一看儿子挨打,那还了得,用手捶着床榻,连声怒骂:“你个杀天刀的!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还有没有天理呀!畜生,快住手!来人,快给我拦住他!......” 永平侯夫人已经和丫鬟上前把崔淑静扶了起来,她头上鼓起了一个青色的大包,脸颊也刮破了一层皮,渗出血来。手上最严重,掌心刮掉好大一块,鲜血直流。 苏怜星上前,赶紧给她包扎治疗。 对于之前长辈们的争吵,她一直缄默不语。 主要是也不希望苏含月葬入苏家祖坟。当初苏家祖坟选的可是一块风水宝地,她也担心风水被破坏了,影响她的辉煌前途,她以后可是皇子妃,甚至还可以登上更高的位置。如果受了影响,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她心里想的,却不能说,也不能做,那样会影响她温柔善良的美好形象,她才不会那么傻。 所以,就一直沉默不言。 可没想到,事情还没解决,两家又打起来了,这是她始料不及的。 她暗自安慰自己:我并没有做错,母亲受伤只是意外,和我没有关系! 崔浩打完人,站起身,理了理衣袖,怒视着苏玉坤:“别以为崔家最近遭受了些挫折,你们就可以把我们不放在眼里,就敢折辱和欺负我妹妹和外甥女,你们妄想!” 又扭头瞥了一眼苏老夫人,眼神如刀,一脸不善地说:“老夫人!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是好好积点德!免得去到地下,阎王爷也不会放过你!” 说完,领着永平侯府一众人,抬着崔淑静离去。 第104章 英雄末路 苏瓷听说苏崔两家发生的争端后,开怀大笑,乐呵得不行。 有小桃那个煽风点火、搞事情的小能手在,事情只会演变得越来越糟糕,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她只需隔岸观火,拭目以待。 吃过晚饭,苏瓷又泡了一会温泉,精神异常饱满,焕发出无限的生机。 苏瓷找来张管事,淡笑着道:“你让人去摘些新鲜的桃花,越多越好,我有用处,另外我记得还有一个庄子里,也种了很多的桃树,也派人去采桃花,送到这里来吧!” 苏瓷拿出三个庄子的契书给张管事看,“这三个庄子,以后也全部交给你一起打理。殿下相信你,我也相信你,所有的事务,你可以全权处理,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询我。“ 张管事脸憋的通红,踌躇了好一会,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小姐!关于庄子里的下人,你可有什么要求?“ 苏瓷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料想他一定还有什么话没有说完,耐心地静等他主动说出来。 张管事挠了挠头,有点难为情地说,”小姐!我有个不情之情。早几年边关战事频发,有很多将士血洒边关,埋骨沙场。但,还有很多受伤的将士侥幸活了下来。” “他们从战场上退下来以后,由于大多数都身体残疾,无法像正常人一样劳作。有些只能靠大家的接济,再找些辛苦又低廉的工作,养家糊口,生活非常艰难;甚至有些退下来的兵,养活自己都困难,更不敢成家,怕连累他人,至今过着单身的日子,也大有人在。” “不管家里的长辈催促多少次,都无济于事。甚至有些长辈,指着鼻子大骂他们不孝,都不敢松口半分。“ 说到这里,老管事忍不住泪撒衣襟,抹着眼泪哽咽出声。 苏瓷被他说的,心情亦是非常沉重,内心无比震撼和触动。 想到那些保家卫国的真汉子,为了国家牺牲了那么多,从军队退下来后,居然过着这么凄惨的生活,实在让人难以相信,也让人感到无尽的悲凉。 苏瓷放轻声音,无比温柔地问:”那朝廷不管吗?“ ”那么多人,朝廷哪里管得过来?本来朝廷是给他们有一笔一次性的补贴,但也只是杯水车薪,根本没有多大的帮助。而且,就算是这笔银子,也会遭到各地官员的层层盘剥,到手的银子,也会寥寥无几!” “那些退下来的士兵,大多没了一条腿,或少了一条胳膊,或深受重伤,常年忍受病痛的折磨,还要买药治病,赚的钱根本不够用,生活极为穷困潦倒,都是艰难度日。” ”时不时,都会传来因为无钱医治而病死的同伴,大家都有种兔死狐悲之感,心里沉重又悲凉,生活没有指望。“ 听完这些,苏瓷心里无比震撼,更为英雄末路感到可悲,忍不住眼中盈满了泪水,心里堵得十分难受。 或许,她可以帮助他们解决生计的问题,为他们做许多力所能及地事。 苏瓷斩钉截铁地说:“以后,我的庄子和铺子,都优先起用这些退伍的军士,你可以登记造册,进行统计管理。若还有什么困难,都可以直接和我说,不要磕磕巴巴的!” 张管事立即伏身跪地,恭恭敬敬给苏瓷磕头感谢。 苏瓷赶紧上前把他扶起来,十分温和地说:“以后,我就叫你张叔吧!都是自己人,以后不要客气,有什么事,什么话都可以和我说,也不要再行如此大礼,我是晚辈,这样会折我的寿数。” 张管事想了想,又说:“我们庄子里,也用了一些士兵。王爷还有一些产业,也用了不少退伍士兵,但还是有很多没有着落的,我这才厚着脸皮向小姐提出来!” “张叔和我说这些,向我提出来,是把我当成自己人看待,我心里是非常高兴的。以后你只管大胆用他们就是,只要是认真干活就行。” “不知道,他们每个月的月钱是多少?” “二两到五两不等,他们大多数人是不识字的,只有一把子的力气,种地、种果树啥的,又脏又累的活,都是优先让他们做。” “他们也有自知之明,只要有活干,也都不挑,干活从不偷懒,个个都是干劲十足的。” “小姐,请放心,我敢担保,他们都是好样的,都是勤劳肯干的好兵,绝不让你丢脸。” 这一点,苏瓷是丝毫不会怀疑的。 “这两天,你就先去招人吧!我手里还有八百亩良田,还有二十多家铺子。明天忠叔会来这里,他那里还缺少人手,你把人都推荐给他,铺子里的人由他安排,庄子和那八百亩良田需要的人手,你来安排就好。至少需要几百人,你和忠叔商量着办。而且,我这里,凡是退伍士兵,每人每月八两银子,做得好,月钱再涨,张叔你看可好?” 张管事连连点头,口里不住地念叨着:“好,好,好......”喜悦之色溢于言表,开心得有些手足无措。 又连连向苏瓷鞠躬行礼:“我替大伙,谢谢小姐大恩!” 苏瓷亲昵地又拉着他,聊了好一会,把退伍士兵的现状,以及朝廷的政策等相关事宜,全部了解清楚后,才放他离去。 临行前,苏瓷还给了张管事十万两银票,让他先紧着家庭最困苦的士兵进行救济。 银子如果不够,再来找她拿,毕竟到底有多少士兵?需要多少?她心里一点数也没有。 张管事领命离去时,脚步异常轻快,看起来心情十分不错。 他要抓紧时间,赶紧去招人,也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传递给大家。 小姐这个举动,解了许多家庭的燃眉之急,也会让许多家庭从毫无指望,暗无天日的生活中解脱出来。 小姐简直是上天派来,解救大家于水火的大好人,就象救苦救难的菩萨娘娘。 想起明天的计划,苏瓷吩咐道:”半月,我们明天去离这里不远的那个庄子看看,你去吩咐准备一下马车,事先让大家安排一下!“ 然后,苏瓷伏案开始写写画画,规划起游乐场的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