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安岭1984:从赶山开始养家》 第一章 重生1984,一家八口 1984年10月下旬,兴安岭老黑山,榆树沟,九曲屯,一座很偏僻的东北农家院里。 “爸爸,快起来吃饭呀。” “吃饭~吃饭~” 两道软糯糯的奶音在陈卫东的耳边响起。 “爸爸?!” “哪里来的小女娃找爸爸?要知道他今年都六十八了,爷爷辈了,不过这声音……” 陈卫东猛然惊醒,双眼四顾。 入眼是破破烂烂的土房子,灰色的墙壁,墙缝处糊着大量的旧报纸,左边炕头有着一个炕琴,炕琴上摞着补丁被子,枕头之类的。 地面也是泥土的,视线往左移动,只见门口,有两个四岁左右的小女娃,扎着羊角辫,穿着打满补丁的破旧衣服,枯黄的头发,模样十分惹人心疼, 此刻,她俩正趴在门口,探了四只圆溜溜的大眼睛出来,正畏畏缩缩的看着他。 “这是……,这是……” ~ “嘻嘻,爸爸醒了,快告诉妈妈。” “姐姐,等等我呀。” “快跑,不然被爸爸抓住了,要打你屁股。” “呜呜呜~” 两个小女娃一看陈卫东醒来,就立刻迈着小短腿,呼哧呼哧的向外面跑去。 “三妮,四妮。” 陈卫东眼睛瞪大,嘴唇颤抖着,立刻从炕上坐了起来, 看着充满时代气息的家,他哪里还不知道自己重生了。 那,她们现在都还好好的…… 陈卫东成很想仰天狂笑,但是实际上,他没有笑,也没有喊,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默默从炕上爬起来,往房外走去。 他和妻子柳雪婷,一共有六个女儿,但是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生六个孩子并不是都能养活。 都说七八十年代东北是全国的大粮仓,支援全国,土地肥沃,粮食富裕,很多人往东北逃荒。 虽然事实上也是如此,但是东北却也不是所有地方都是如此,也有不少穷乡僻壤。 九曲屯就是在荒山野岭之中,当地生活原本穷苦, 大包干之后,村里不少人家日子虽好上不少,只是陈卫东家遭不住养了那么多孩子,分的那些地,除了交公粮,剩下粮食根本不够吃,因此家里甚至有时候时不时的断粮。 妻子柳雪婷也并不是北方人,而是南方来的知青,但是和南方的小土豆不同,柳雪婷一米七的个头, 不比北方姑娘矮,而且长得十分漂亮,性格温柔,一看和北方虎娘们,就天差地别。 只是柳雪婷出身不好,要不然当初她一个南方小姑娘,也不可能被发配到这种偏僻的地方, 当初两人在林场干活认识的,当时柳雪婷不过十六岁的年纪,长的不仅十分漂亮,而且性格温柔,陈卫东第一眼,便见色起意了。 而陈卫东二十岁,在那个年代,早到了说媳妇的年纪,只是家里条件不好,一直说不上。 没想到让他遇到了柳雪婷,那个年代的女孩单纯好骗,再加上陈卫东长的也不差, 经过他一番“努力”,孤苦无依的柳雪婷上了贼船。 于是两人很快就结婚了,同年大女儿陈妮妮(大妮)出生了。 第二年年末女儿二妮也出生了。 第四年,生了个双胞胎,结果又都是女娃。 “……” 在这个年代,又是在农村,重男轻女的思想非常重! 全村都这样。 陈卫东也不例外,虽然他对媳妇不错,但是他也想要个儿子,传宗接代。 于是一连生了六个。 但是没见一个带把的,没少被人闲言碎语。 陈卫东脸面无光,虽然不喜欢这些女孩,但他也算是一个有责任的男人,是自己的骨肉,该养还是养着,不过生了六个孩子,那就是六张嘴。 本来陈卫东家里就穷,更不用说养这么多孩子,根本养不起, 于是陈卫东就和柳雪婷考虑再三,想要把三妮,四妮这对双胞胎,送给乡里一个稍微好的的人家。 结果柳雪婷送孩子的路上,遇到了砖窑厂一辆拉砖的汽车,等陈卫东见到的时候只有三具尸体, 妻子死后让这个家更加支离破碎,剩下的四个孩子,没过多久,最个小的小六也夭折,剩下的三个陈卫东虽然养大了,但是一直对他也不亲。 这些事,一直让陈卫东活在自责和痛苦之中。 “三妮,四妮你爸醒了没?” 厨房内,看着两个屁颠屁颠跑过来的两个小家伙,柳雪婷温声问道。 “醒了,醒了,四妮和姐姐把爸爸喊醒了!!”四妮奶声奶气的说道。 “不过,爸爸还没起床呢!” 三妮奶声奶气的补充道。 “妈妈,我饿了!想吃饭~” 四妮又摸了摸自己咕咕叫的小肚子,天真的说道。 “四妮乖,咱等爸爸起来,就可以吃了。” 柳雪婷心中一酸,看着土灶旁帮忙烧锅的四个女儿,又看了看眼前的两个小家伙, 心中想起了陈卫东和她商量的要把三妮和四妮这对双胞胎送人送走的事。 柳雪婷红着眼眶,蹲下身子,纤细的手在两个小家伙脑袋上摸了摸满脸不舍, 但是这么多孩子,家里真的养不起,如果有办法,她哪里舍得把女儿送人。 不过六个女儿,一年到头也尝不到一点油水,一个个的头发黄的像是一盆枯草,又经常生病,这样下去,只怕…… 她不敢想。 “妈妈,你怎么突然哭了呀,” “妈妈别哭呀!哭了就不是好孩子了。” “不哭~” “……” 女儿的声音又软又糯,却懂事的让柳雪婷心疼。 “傻丫头,妈妈没哭,三妮,四妮等等会吃完饭,妈妈送你王婶家,以后你们就能吃饱饭了,” 一听妈妈要给她们送走,已经略微有些懂事的两个小家伙,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妈妈,我不饿了,不饿,我想和妈妈和姐姐妹妹在一起。” “四妮,想和妈妈在一起!” “妈妈,别把妹妹送走~” 大妮,和二妮,也连忙说道,至于小五,和小六根本听不懂,只是看见姐姐们哭,她们也跟着哇哇哭。 柳雪婷摸着女儿们的小脑袋瓜,心中一酸,看着一群小家伙,只能无奈道: “妈,也是为了你们好!” 第二章 六个小萝卜头 这会来到堂屋的陈卫东,听到声音,就往厨房走了过去。 踏入厨房的那一刻,他猛地停了下来。 看着面前一大六小七道身影 “雪婷,大妮,二妮……六妮!” 陈卫东的脑海中早已回忆千遍万遍的身影,就这样真实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雪婷!” 陈卫东叹了一口气,他最对不起就是自己的妻子,嫁给自己这么多年,为其生儿育女,任劳任怨,却一天福都没享受过! 这会,柳雪婷看见陈卫东走了过来,她连忙擦了擦眼泪道:“卫东,你起来了,饭已经做好了我先把碗端屋里去。” 陈卫东还没有来得及跟柳雪婷说上话,她便端着灶台上饭菜, 已经匆匆走了出去,只留下六个女儿大眼瞪小眼。 “爸!” “爸!” “爸!” … 一圈的小萝卜头,怯生生的喊道。 最大的大妮只有七岁,最小的六妮只有一岁,才刚会走路, 看着陈卫东往她们走过来,一个个急忙站了起来,躲到了角落里。 小六被大姐抱着,小五还想追着妈妈出去,但是赶紧被老二老三拉走,岁数大的则心里很清楚,陈卫东不喜欢她们,这是所有孩子心里都很清楚的事情。 脾气不好,说不定要打她们屁股。 一看到他,就像是老鼠看到猫一样,恨不得立即躲起来, 此刻,一个个都害怕地看着陈卫东。 陈卫东看见这一幕,内心不由一阵苦涩,在这个年代,他身为一个家的顶梁柱,哪里顾得上孩子,尤其是常年干的苦力活,导致他的脾气并不好, 对这些孩子,要是惹着他,肯定少不了打一顿。 他看着六个女儿想着该从谁开始,慢慢让她接纳自己。 就在陈卫东观察女儿的同时,女儿们也在观察他。 随着他的走动,女儿们的目光也随着转动,年纪大点的女儿有些畏惧他,不敢一直盯着陈卫东,但是年纪小的,像小五,小六两个却没有这个顾虑。 她们黑漆漆的眼珠一直好奇地盯着陈卫东, 陈卫东往东,她们的眼珠就转到东,陈卫东往西,她们的眼珠又唰的一下,都瞧向了西。 陈卫东往前走,她们立刻躲进姐姐的怀里, 看的陈卫东既哭笑不得,又有些心疼…… 很快一家八口人,就围坐在一张地桌上吃饭。 其实,在东北,在八十年代,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在炕上吃饭的习惯,只是陈卫东孩子太多,上炕吃饭很不方便,因此都在地桌上吃,只有家里来客人了,才会上炕桌。 不过,看着一家八口吃的饭菜,陈卫东说不出的心酸。 哪有什么饭菜,一点腌制的酸白菜,还有一锅大碴子粥,只是大碴子粥没有多少颗玉米粒,完全是清汤寡水。 唯一能管饿的,就是一块苞米面大饼子, 几个小家伙看着大碴子粥,肚肚不争气的咕咕叫。 三妮,四妮,五妮,看着大饼子更是馋的擦了擦口水。 柳雪婷是先是给几个小家伙和陈卫东盛了一碗大碴子粥,然后又把拿苞米面的大饼子,放到他的面前。 最后才给自己碗里才盛上一点粥,然而就是这一点,哪能填饱肚子。 ‘这个傻丫头。” 一想到如今柳雪婷二十四岁 当初知青回城的时候更放弃回城,跟着他受苦,陈卫东心中一阵心疼。 “你把饼子都给我吃了,你和孩子吃什么?” 陈卫东道,但是说完他就后悔了,他想起他一直是这种待遇,因为他是家里的顶梁柱, 每天还要去乡里找活干,所谓的活也只是干苦力,一天工钱只有几毛钱,甚至有时候会给上一点粮食充当工钱,要不然光靠种的那点粮食,哪里够吃, 不过干苦力得要一把子力气,这年头肚子没有一点油水,如果再不吃的好一点,哪能干的动,只是就算这种没有工钱的苦力活也不是每天都有。 “我们喝粥就行了。” 柳雪婷回道。 “你们也一起吃吧,我不饿,喝一点大大碴子粥就行。” 陈卫东笑着说道,他说的是实话,不过要是什么都不吃,按照柳雪婷的性子,肯定不放心。 “可是你等下还要去乡里干活,吃不饱哪里有力气。” “今天,没有事。” 陈卫东说道。 “今天又没活?”柳雪婷看着两个女儿可爱的面容,她擦了擦眼泪对陈卫东说道:“卫东,家里的粮食不多了,不能让她一直跟着我们饿着,你之前和我说把三妮,四妮送给王婶,我……” “妈妈!不要把妹妹人送人。” 大妮和二妮哀求道。 “爸爸,三妮不想去!” “四妮,想和妈妈在一起!” 三妮和四妮顿时大声的哭了起来,苞米面的饼子也不香了。 而一旁的陈卫东闻言,此时身体不由一激灵, 他,这是重生到了媳妇孩子出事那天了。 “孩子咱们不送了!” 陈卫东连忙说道。 “可是,家里快断粮了,到时候……” “你放心,听我的你好好在家里带着孩子,哪都不要去,孩子我们自己养。” 陈卫东不容置疑道。 “嗯。” 柳雪婷诧异的看了陈卫东,因为这事原本是陈卫东提出来的,她一直不舍得, 现在她终于松口了,怎么?陈卫东改变了主意,不过陈卫东是一家之主,而且她打心里舍不得两个小奶团子,于是柳雪婷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而一旁的三妮和四妮,听到爸爸不把她送人了,也不哭了,更不用人哄,高兴的擦了擦眼泪,又呜啊呜啊吃了起来,小孩子的快乐就这么简单。 看的陈卫东既哭笑不得,又有些心疼,都把孩子都饿成什么样了,以前自己真他么废物。 陈卫东吃完饭,然后屋里翻找了起来,在榆树沟九曲屯这个偏僻的屯子,想要让媳妇孩子吃饱饭,陈卫东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上山打猎, 九曲屯位于兴安岭老黑山,要知道兴安岭可是横跨几个省份的原始森林, 老黑山虽然位置比较偏,但是山里有不少野生动物,而且这个时候,不限枪,不限猎,只要有本事拿出来,就可以换成钱。 当然打猎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不是谁都能吃着碗饭的,要不然靠近大山,家家户户也不会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第三章 汉阳造 尤其是现在的人肚子没什么油水,进到大山里,不是打猎,就是被猎打。 要知道山里不仅有狼群,更是有猛虎,熊瞎子等猛兽,稍微不小心,就容易葬身大山,因此九曲屯虽然有打猎的人,但是却也不多,而且每年都能听到有人葬生大山的人。 陈卫东之所以选择进山打猎,一是,上辈子陈卫东做过山货生意,也跟着山里的猎户,在山里打过猎,也算经验丰富。 二是,这年代凡事挣钱的生意,基本都跟投机倒把粘边, 一不小心就容易进去,更不用说九曲屯位置偏僻, 上辈子,他他走南闯北 也投过机倒过拔,对里面的门门道道清楚,而想要进山打猎,首先要有趁手的家。 这个年代不禁枪,虽然谈不上家家户户都有,但是陈卫东记得他家里倒是有一把老枪, 只是长久不用了,忘记扔那了。 “大姐,爸爸在干什么呢,。” 三妮歪着小脑袋,有些疑惑看向一旁的大妮。 “不知道呀!” 大妮摇了摇头。 四妮胳膊拽了拽柳雪婷的衣摆,声音奶声奶气, “爸爸说不把四妮送人了,想帮爸爸,但是四妮怕爸爸打屁屁。” “傻丫头,妈妈去洗碗了。” 柳雪婷摸了摸四妮的小脑袋。 她期望陈卫东有什么方法!但是可能吗?? 看到柳雪婷起身。 几个小萝卜头,连忙跟在妈妈屁股后面。 终于废了就牛二虎之力,陈卫东在一个破旧小箱子下面找到了老枪——这是国家成立前后几十年时间内立下赫赫战功的,在清朝末期就已经诞生的汉阳造,用的是7.92毫米的圆头子弹,能一次装填五发子弹,三百米内,威力很大, 这是一把有些年头的枪了,枪身上遍布的划痕和裂纹,尽显沧桑。 作为早已经停产并被部队淘汰的老枪,这枪一直用到了七零年代中期,民兵的训练中都还能时不时地看到其身影。 箱子里还有十二颗的黄灿灿的子弹,陈卫东将子弹都揣进兜里,然后开始检查汉阳造,这玩意长久没有使用过了了,如果不检查清理,很容易走火。 陈卫东先把汉阳造拿出来,拉了拉枪栓,检查了一下,确认没有问题之后。 然后便把裤腿用布条绑起来。 进山要扎绑腿,不仅仅是因为扎了绑腿爬山不容易累,还能避免一些小虫子或者蛇、蝎子之类的顺着裤腿往上爬。 这才背着枪,顺手从门口拿了一个麻袋,便走出院门, ~ 九曲屯大概有四五十户人家,他刚走出门外,就看到一个五十来岁的妇女迎面走来。 “卫东,你怎么还没去乡里干活?还有你背着枪干嘛?” “三婶,我去山上打猎。” 陈卫东笑着回道,眼前的妇女是他三叔的媳妇李桂芬,陈卫东爷爷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陈卫东父亲排行老大, 三婶是个热心肠的人, 只是她的日子也不好过,早些年三叔就是吃打猎这口饭,结果弄个半身不遂。 当初三叔进山打猎,遇到到了炮婪子,下山把三叔霍霍了,命虽然保住了,但是人残了。 炮婪子,东北方言,指带着母猪和猪崽的大公野猪,身体巨大,一对睾丸像是两个桃子, 野猪不比其他动物,除了吃,它还要在田里打滚,拱地,一窝野猪在炮婪子的带领下,一晚上就能祸祸十来亩地,是农民最讨厌的动物,没有之一, 结果那只炮婪子很不一般,凶的厉害,三叔就是被它啃掉了半张脸,咬成了终生残废。 “打猎!卫东你这是不务正业,打猎那是你能打的啊!不说你三叔,就是最近王家屯的王老三,四十多年的老猎手了,就前两天被野猪给挑了,肠子都拖了二里地,老惨了!你还是好好去找活干!” 李桂芬不由劝道。 虽然这些都是赤裸裸的例子,但是陈卫东当然不会因为李桂芬三言两语而退缩!! 不过他瞅了一眼李桂芬,然后想到了什么,立刻回家里,然后把侵刀给带上。 然后这才往山里走去。 半个小时,陈卫东顺着毛路小道,进入遮天蔽日的林海。 秋时节,漫山黄草枯叶,人畜途经,脚踩枯叶而过,都会发出清脆不绝的响声。 在东北,这叫响叶子!! 一进大山,陈卫东就将枪里压上了一颗子弹,虽然这只是最外围, 但是小心无大错,不过为了防止走火,陈卫东并没有打开枪的保险。 不过一会番过了几道山脊,在一座小山岗上,他看上岗上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屯子,这里便是王家屯。 陈卫东绕开屯子,继续朝着林间深入,一路上他都仔细的盯着周围, 背着枪,走在林海里,陈卫东一时间感慨万千。 “人在辽阔的大自然面前,真的是像蚂蚁一样啊,在森林里,景色真美。” 不过陈卫东没有心思欣赏这些景色,刚进入林子没多久, 陈卫东看到了一只在枝头拖着长长大尾巴跳动的灰狗子。 灰狗子,是东北灰松鼠的俗称,在后世,这种松鼠也叫做魔王松鼠,被当成宠物来养,售价不低。 灰狗子肉虽然没什么人吃,但是皮毛在县里皮毛站收购价格也不低。 这林木茂密,灰狗子所在的位置较高,有不少枝叶阻挡,必须得避让开来。 这山中精灵般存在的小玩意儿,非常警觉,轻微的响动都能被它注意到, 在树干上一动不动地趴着,但凡有任何风吹草动, 立刻在枝头飞窜逃跑,不过,通常不会跑多远,蹦蹦跳跳地观察一下,确认是否安全,才又继续下一步动作。 可惜,陈卫东手里没有弹弓,用猎枪的话威力太大,整只灰狗子都会被打碎的,皮子也就不值钱的。 两小时后。 一路上一无所获,山里动物虽然不少,一路上他也听到不少动静,但是只是还没来得及看见什么东西, 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陈卫东看见一只四五斤左右的野兔只是来不及子弹上膛,就跑了。 山里动物是非常机灵的,不是那么容易打的, 更何况陈卫东一个人,连一只狗都没有,想碰到什么猎物,完全是靠运气。 第四章 进山打猎 过了一会,陈卫东在发现有一个山泉,说是山泉,不准确,这地方是一个水潭。 四季不断有山泉水从山岗的石壁上渗出来,然后流到下面的水潭里。 这个小水潭充分验证了水滴石穿的道理,这应该是不知道多少年, 山岩石缝里渗出来的水滴落山崖,任何慢慢敲打出来的一个小水潭。 这种小水潭在老黑山非常常见,一般水潭是山里动物们饮水的地方,说不定有什么猎物。 要是旁边有一头母野猪就好了,他手中的枪早就饥渴难耐了。 陈卫东心里想着,然后拿着枪,悄悄的摸了过去。 可惜,和陈卫东想的不一样,水潭处并没有什么大的猎物,只有在水潭旁边的草甸处发现了一只野兔子, 不仅如此,在前面一点还有三只组成的小野兔群体在里面悠哉地吃着的枝叶, 陈卫东不由心中一喜,他在山里兜兜转转,遇到的动物他还没看到,就被动物发现。 这回,这群兔子,终于是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果然想要上山打猎,还是要当老六…… 陈卫东抬起枪口,瞄准最肥的那只兔子, 目测大概有四斤左右。 要知道在九曲屯有句俗话,鸡不过三,兔不过五。 四斤左右的兔子,已经算是非常肥的了。 打开保险,深呼一口气, 仔细细瞄准,找回当初打枪的感觉。 要知道以前生产队还没解散的时候,那是全民皆兵,村里经常组织村里的人打靶, 就连柳雪婷这样的女人都会打枪,陈卫东的枪法更在村里是名列前茅,更何况之后陈卫东做山货生意,跟着山里的猎户打过枪。 扣动扳机, “砰!!” 一声枪响,子弹却是射在野兔左边的脚下,野兔这时候才发现陈卫东这个老六。 顿时惊吓的跳了起来,四散而逃。 ‘艹!就差一点,这枪准头有问题!” 饶是陈卫东也忍不住爆出粗口,要知道他距离这群兔子不过十几米的距离,更何况还是兔子没有跑动的情况下。 哪怕是他长时间不不碰枪,也不该这么没准头, 因此一开抢,陈卫东就发现了问题, 这柄老枪,枪的蹚线都快磨平了,已经没有什么准头了,不过他也发现子弹发射稍微偏左了一些。 枪声一响,吓得兔子乱窜。 等陈卫东刻拉动枪栓把子弹壳退掉,然后再重新填完子弹瞄准,水潭旁边的兔子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陈卫东不禁叹了一口气,虽说他的老套筒一次能装五发子弹,但是没有摸过这种老版汉阳造的枪的人不知道, 那是因为老套筒有五发弹夹,也叫“一排子火!” 发射过程是装弹夹、上膛、击发、拉栓、退弹壳,然后进行下一轮射击。 没有弹夹,就需要发一发装填,装一发,打一发。 像陈卫东手中的汉阳造,还是陈卫东爷爷活着的时候买来的旧枪,那有什么弹夹,一直都是装一发打一发。 当然一些汉阳造也有没有弹夹就能打五发子弹的,不过这是一种土造枪,模仿的是汉阳造步枪。 外形与制式步枪一样,区别是枪筒钢料差,无膛线,射程近,易炸膛,既可以发射七九圆头弹,也可以发射尖头弹。 因此汉阳造有两种说法, “单打一”和“土打五” 不过用“土打五”射击时,打二,三发要停一下,不可连续射击,要让枪筒冷却一下。不然的话,枪筒热得烫手,再打就可能炸膛。 ………… 陈卫东也不再气馁,他开始慢慢在搜寻着猎物,老黑山虽然经常有猛兽出没, 但是一般在深处,在外围还是很少见到的,甚至不少村里人到附近山头上挖野菜。 陈卫东不打算深入,毕竟他孤身一人,漫无目的,就算他有枪防身,也容易出事。 而且他刚重生,家里还有老婆孩子等他,犯不上上来就冒险。 就在陈卫东漫无目的的搜寻猎物,半道上惊起一只拖着长长尾羽的野鸡,也没飞多远,就落在前方不远处的树枝上。 陈卫东当即就笑了, “我就说,运气不会那么差,终于有猎物送上门来了。” 这只野鸡没发现陈卫东,这给了他很好的瞄准时间, 这次陈卫东学聪明了,既然子弹稍微偏左,他便将枪口往右移动一点。 “砰!” 一声枪响,野鸡顿时从树干上掉落,连扑腾都没扑腾,就倒地不起。 果然。 可惜,就是子弹的威力对于野鸡来说还是太大了,一部分肉都打烂了,只能留下自己吃了。 这让陈卫东不由打算做个弹弓,一路上他看到不少灰狗子,这远比打野鸡野兔划算多了, 先打些小猎物,养家糊口,毕竟他手里连只猎狗都没有, 一人一枪,在山里去打那些野猪,熊瞎子,根本不现实。 随即陈卫东直走到旁边,将野鸡捡拾起来,将腰间的刀拔出来挑破野鸡喉咙放血。 这只野鸡肯定是活不成了,然而他还要继续打猎。 如果时间久了,不仅血淤在肉里,而且容易臭膛。 装好野鸡之后,陈卫东气喘吁吁。 累,是真的累。 要知道这年头为了节省,村里人一天不过吃两顿饭,他吃完早饭发出大概已经是十点左右, 此时距离他上山不过两三个小时,哪怕是他经常干苦力活,真值壮年,肚子没有油水,在上山呆上几个小时就累了。 又在山里兜兜转转了一会,一无所获之后,陈卫东在一棵大树下休息了一会。 然而,就在陈卫东屁股刚着地,就看见前面灌木丛有动静,伴随着“嘎!嘎!”的声音。 “又是!野鸡!” 其实野鸡的叫声很容易分辨出来,野鸡叫声类似公鸡,但更尖细,好像一个人被扼住了喉咙, 陈卫东虽然没看见灌木丛中的情况,但是野鸡的声音一听就能分辨的出来。 他面色一喜,手不自觉握紧了猎枪,枪里也早就被他装填上了子弹。 前面全是杂草灌木丛,一踩上去就发出响声,因此陈卫东并没有选择直接摸上去。 第三十五章 去县城 小家委屈的揉了揉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看了一眼陈卫东, 见陈卫东不说话,又偷偷瞅了瞅二妮,然后乖乖的坐在水盆里,也不敢向一旁的陈卫东告状。 “爸爸在这里都看到了,我又没欺负你,不要哭了!” 二妮看到五妮可怜兮兮的样子,摄于一旁陈卫东的威严,还是给五妮解释了一句。 “二姐,我没哭,嘻嘻。” 五妮不仅没哭,还勉强对二妮挤出一个难看笑脸。 陈卫东不得不感叹,血脉压制啊!怪不得四妮说二姐最厉害, 大妮虽然年纪最大,但是性格上像柳雪婷,二妮虽然也听话,但是屯子有孩子欺负妹妹们,她是真上,当然有时候揍妹妹也是顺带的,小家伙们对她很佩服。 接着,陈卫东和柳雪婷挨个将小家伙们洗完抱上炕。 她们在炕上打打闹闹一会,不过一会,就安静了下来, 陈卫东走进来瞅一瞅,原来是六妮已经睡着了,大妮和二妮怕吵醒小家伙没说话, 三妮,四妮和五妮很乖地趴在六妮,旁边,逗弄她的脸蛋和鼻子, 六妮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嘴巴努了努,然后伸了个懒腰,哼了两声,又睡了。 “别把妹妹弄醒了,你们也快睡吧!” 陈卫东提醒一声,然后回到厨房,柳雪婷还在厨房里忙着烧水,小家们虽然都洗了澡,但是他俩还没洗。 眼见四下无人,小家伙们都在炕上,这回没人打扰,看着媳妇年轻漂亮的脸蛋。 陈卫东忍不住低头,然后靠了过去,直勾勾地看着她。 “你,你要死啊!这是在厨房呢。” 柳雪婷脸红了,慌忙往后躲。 “都老夫老妻了,你躲什么?”看到柳雪婷这样,陈卫东心中一乐。 “你,你,你浑身脏兮兮的,先去洗洗吧。” 柳雪婷的脸更红了,她以为陈卫东想要了,所以,说话的声音都变小了。 “呃?” 陈卫东愣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连忙笑道:“好,你男人在就去洗干净,然后陪你一起睡。” 睡字咬得很重,柳雪婷羞得赶紧把头埋下去,都不敢看他了。 心里则很奇怪,陈卫东成这段时间怎么那么想要? 隔以前,一个月最多一次, 甚至两个月一次。 这才几天? 而且每天进山打猎,那么累,还有精力想着这事? 殊不知,空旷了四十多年的陈卫东,要不是家里穷,几个女儿要养活,他现在恨不得一直跟柳雪婷腻歪在一起。 两人洗完澡,炕上的小家伙们都睡着了,柳雪婷刚给小家伙们掖好被子,陈卫东就忍不住扑了上去。 “轻点,别吵到孩子。” 柳雪婷娇嗔道。 “好,我轻点!” 陈卫东嘿嘿一笑。 这会小家伙们睡的死死的,没有再捣乱,一番荒唐之后,陈卫东神清气爽。 柳雪婷幽幽的横了他一眼,随后就沉沉的睡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陈卫东就醒了。 柳雪婷知道陈卫东去县城,居然比他还早,等他起床洗漱的时候,柳雪婷忙活半天,把早饭都弄好了。 这丫头,昨晚都这么累了,还起来这么早给他做饭,这年头的女人真是贤惠。 陈卫东越来越感受到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好, 简直是幸福满满啊! 吃完早饭,陈卫东跟柳雪婷又交代了一句,带着侵刀,背着装着獾子油,獾子皮,还有灰狗子皮的麻袋出发了。 ~ 陈卫东所在的县城,为浑江市黑松县。 从九曲屯到黑松县城有四五十多里路,走路的话,至少四五个小时,这还是脚程比较快的,要是稍微慢一点,就要六七个小时。 一来一回,就要一整天。 陈卫东背着东西顺着大道一路向前走着,可惜路上连一辆驴车都没遇到,一直到十点多,他才气喘吁吁的走到县城。 八十年代的黑松县,还是一个充满生活气息和朴素的地方, 非常的小,也很破旧,但比较干净整洁。 街道上没有什么车,也没有多少行人,不过,街边已经有摆摊的小摊贩了,修鞋的,修自行车的,卖包子的,最多的是卖菜的。 “鸡毛鸭毛换糖嘞!” 还有走街串巷收鸡毛鸭毛的,以及各种吆喝声。 陈卫东一路往收购站方向走,收购站位于县城西边,这年头收购站不少人都是卖野生动物皮子的, 要知道八四年,政府是鼓励村民们狩猎的!像野猪群,黑瞎子等等经常下山祸害农民的庄稼,狩猎不仅可以减少农民的损失,还能让农民们补充肉食。 专门成立收购站,可以用这些动物的毛皮赚取宝贵的外汇!有了外汇就可以买国家急需的机器设备,生产线啥的了,这个年代的国家是非常缺外汇。 不一会就到了收购站的门口, 收购站并不大,比后世那种普通的门店还破旧许多,在门外更是能闻到从里面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陈卫东刚准备进去,就看到一个年轻人骂骂咧咧的从里面走出来。 陈卫东当即拦住了他,问道:“兄弟咋的?” 这年头的人热情,连忙对陈卫东道:“兄弟,你是不知道,我卖的皮子,明明是甲等,收购站那些狗娘养的,非要说是乙等,害我亏了好几块钱!” 这年头,收皮子,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好的自然贵。 简单聊了两句后,陈卫东当即走了进去,只见收购站里有还有不少人卖一些动物的皮毛,大多数都是兔子,灰狗子这些,小动物的,当然也有一些傻狍子,山羊的皮, 不过这些价格,明显都是收购站的人说的算。 陈卫东一番观察发现,同种毛皮,有的人质量差,价格却比质量好的人高。 其中的门道,不难想象,陈卫东是个老江湖了,知道这是个人情社会,想要卖上价格,还是要看这些收购员。 忽然想到口袋里还有兵子昨晚给的六毛钱,因此他并没有着急售卖,而是先离开了收购站。 不一会,陈卫东来到了一个巷子处,上辈子,陈卫东曾在县城呆过一段时间,他知道这个巷子是县城一个小黑市, 第三十六章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巷子口。 两个身穿麻布衣服的中年人,双手抄在袖子里,蹲在一旁。 一看陈卫东进来,两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后便鬼鬼祟祟的向陈卫东靠近了过去。 “几个意思?” 陈卫东伸手握住腰间那把侵刀,冷声问道。 “爷们,别紧张。” 两个男人见状,面色微微一变,后退几步,双手也放了出来伸在胸前示意自己没有恶意,赔笑道:“我们兄弟俩看你脸生,就是想过来问问要换票?” “我们这里有粮票,油票,……要是有需要我们兄弟俩甚至缝纫机,电视机票都能给你搞到手!价格也好商量。” “暂时不需要,有需要的我会来找你们的。” 陈卫东淡淡道,不过也不怪他们卖个票都鬼鬼祟祟的,这年头管的严,和这些票贩子打交道,基本像是搞地下交易一样。 陈卫东之所以如此警惕,也只不过是因为这年头世道乱,像这种小黑市,里面人也是三道九流, 在这个地界,人不能太客气,不然强买强卖都可能,其实这两个人看起来还挺面善的。 “好,要是有需要一定找我们兄弟。”那两人也没多说什么,就退到刚才的位置蹲下, 接着,陈卫东继续往巷子里走着, 时不时的遇到一些上前搭讪的,大多数都是一些粮票肉票贩子, 在这个几乎什么都要票的年代,各种票需求量是最大的,像这种票贩子,基本在全国各地随处可见。 ………… 很快就到了巷子的出口,在拐角处。 陈卫东看到了一家录像厅,往里面瞧了瞧,嘴角露出一个笑容。 接着,走了过去。 录像厅前,几个年轻人在抽烟。 一个穿着黑色长外套的人形麻杆,站在最外面。 头发很长,时下最流行的甩发。 脸很瘦,看起来却格外的精神,尤其是一双眼睛,贼大。 这会儿骨碌碌的四处转着,似乎在四处打量。 陈卫东走过去,停在了这人的面前,笑了笑。 “猴子,货还有没有得卖?” 被称作猴子的人形麻杆一愣。 狐疑的打量了一眼面前的陈卫东。 “咱两认识?” “慕名来的,上次在录像厅,看见你有货,别人告诉我这块儿就你猴子最厉害,啥货都能搞到。” 陈卫东当然是扯谎的。 这人叫做猴子。 是贩卖烟的。 陈卫东说货,他自然听的懂,如果刚才陈卫东要是直接说买烟,对方估计要么直接跑,要么根本不搭理他, 这年头,很多人为了挣钱,做的就是倒卖香烟这档子事儿。不过贩烟要是被公安抓了,运气不好一点那就是奖励一颗花生米。 陈卫东上辈子做山货生意,也是经常和这些三道九流打交代,所以知道猴子这么个人。 不过结局不太好。 听说是倒卖被发现了,进去了。 至于有没有吃花生米,陈卫东就不知道了! 陈卫东这一次来,是来买烟的。 八四年,要说什么最难买,烟绝对算一个。 买烟需要指标,他们这些土里扒粮食的泥腿子,别说是指标了,那就是真正的香烟都少见。 基本上都是自家拿着木头做的烟杆,往里面塞一点土烟草。 火一点,来一口能把你的肺辣痛了。 香烟是个高档货。 有些贵一点的烟,多少人搞不到。 陈卫东刚才去了一趟收购站,就知道这钱肯定是省不了了。 毕竟八十年代,社会气息还是很浓的,两手空空去,还是个半点关系都没有的泥腿子,说不定就叼难。 先前遇到那个从收购出来的年轻人,就是前车之鉴。 毕竟就算是同一种野生动物的毛皮也是没有一个统一的价格, 而且动物皮不是每一张都完美无缺,有的皮子割的时候有一点点损伤,甚至残缺,或者没风干,这都是很正常的事,价格也会随之上下浮动, 如果收购站的收购员看你不顺眼,就可能给挑挑刺给你压低价格降低档次 尤其是这次陈卫东还混水摸鱼,往里藏了几张没晾干的皮子。 真要给个低价,陈卫东还真没那说理去。 这年头是人情社会, 买包烟,好办事,舍不了孩子套不了狼。 更何况,陈卫东以后还要和收购站常打交道,身上带包烟, 有可能就能避免很多麻烦,陈卫东虽然不怕麻烦,但是也不是想白白吃亏。 猴子原本还在狐疑的打量着陈卫东。 这会儿听见对方给自己一阵吹,他顿时有些飘飘然。 “嘿嘿,这你可算是说对了,这县城啊,就我手里货最多最全!要是我这里没有,我敢说像城里别家肯定也找不到!” 猴子说着,撩了撩自己的一头甩发,一脸得意。 “说吧兄弟,你要什么牌子的?我这里有金葫芦香烟,供销社卖九分,我这里只卖五分还不要票。” 猴子说道。 金葫芦香烟人称“九分损”,就是因为供销社卖九分钱一盒。 陈卫东:“还有什么牌子的?” “兄弟你看看就知道了。”只见猴子靠近陈卫东,将小心翼翼地旋开他的黑大衣,顿时一排排香烟挂在黑色大衣里面。 “金葫芦,长白山,堀手烟,大建设,新吉林……还有一包三五” 陈卫东知道他们这些烟贩子,天南地北的烟都能搞到一些,但没想到这么全乎,估计这些烟是猴子大半的身家。 “兄弟怎么样?在整个县城里,就我手上的货最全,要是我这里没有,我敢说像城里别方肯定也找不到。” “兄弟,你想要什么烟?”随后猴子更是客气的问道。 “都什么价格啊?” 陈卫东问道。 “像堀手烟一毛四,长白八九分钱一包,这卖的最多!迎春两毛,新吉林四毛八,我这里最贵的是三五两块三!” 这年代头在东北抽烟流行的顺口溜:““穷长白,富三五,王八毒子抽蝙蝠, 三五烟他自然买不起,不过他记得现在流行的一款香烟,新吉林香烟,价格不便宜,自己的钱也刚好。 陈卫东心中一动,要知道八十年代生活困难,烟可正儿八经是奢侈品,尤其是四五毛的烟更不算便宜,放在在供销社更贵,尤其是没有烟票,有钱也买不到。 第三十七章 你小子,会来事 “给我一包新吉林吧!” 陈卫东想了想,指着猴子衣服上的吉林牌香烟道。 “这烟可不便宜,确定要吗?” “要。” 闻言,猴子难免多看了他几眼。 这人,穿的破衣破鞋,竟然要抽吉林牌烟, 其实在他这里买烟的,大多数都是附近这些抽烟的年轻人,绝大部分都是一根一根买的。 兜里没啥钱。 但是在录像厅这地方耍朋友,不少年轻人为了充面子,就在自己这里买散烟,甚至几个人抽一根烟的。 当然猴子也只是看着陈卫东的打扮微微有些诧异: “新吉林四毛八,我卖你四毛五,我这里最便宜,别的地儿都要五毛多,兄弟下回要是还需要烟,一定要来找我。” 陈卫东笑着道:“没问题。” 陈卫东说完,从口袋里摸出了准备好钱递了过去。 猴子也爽快。 将兜里的新吉林山来。 “呐,拿好了,”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陈卫东将烟放进了口袋,又听猴子吹了几句,这才离开。 收购站平时三个人负责,一个负责记账,两个收购员负责收购。 一个姓许,一个姓王,年纪都在四五十岁左右。 这会已经中午了,陈卫东来收购站,已经没卖货的人了,收购站里也只有那个姓王的师傅在。 “都是些什么皮子啊?” 陈卫东刚一进来,王师傅便坐在椅子上不耐烦的问道,他倒没有特意针对谁, 一般看到过来卖货的他都这个态度,而且这会他刚忙完,正想休息会,结果又有人来,哪有什么好脸色。 “是一些猪獾皮,和灰狗子皮!” 陈卫东心里已经虽然骂骂咧咧,但是面上还是客气的走过去把麻袋打开。 “都是一些小玩意啊!” 王师傅不情不愿的从椅子上起来,随意的看了看不禁摇了摇头:“獾子皮品相一般,一块三一张, 还有你这些灰狗子皮,还有几张没风干的,我就算你六毛四一张。” “艹,骗谁呢?” 陈卫东不由在心中暗骂一声,那些灰狗子皮不说,就那四张獾子皮,品相绝对没问题, 要知道这些猪獾都是他挖的,皮子没有一点损害,刚才过来有人卖的同样的猪獾,品相还不如他,一块五一张,怎么到他这里只给一块二。” 要是不知道的人,被王师傅这一唬就卖了,而且就算不卖,也没办法…… 但是陈卫东既然看到了,可不会干亏本的买卖。 ‘’王师傅,你在仔细看看,你肯定看错了!” 陈卫东着就从怀里掏出一根吉林牌香烟递了过去。 “我还看什么!不卖你……。” 王师傅想把人打走,没想到陈卫东递了烟,他瞅了两眼没想到,这人的是他平时都舍不得抽的好烟。 吉林牌香烟,味道香!好抽,他平时抽的都是几分钱的经济烟, 偶尔他才舍的买一盒,一两毛的,就这样回家一趟,少不了婆娘的叨叨。 看着陈卫东会来事,王师傅接过烟,心情爽了很多,然后连带着看陈卫东都顺眼许多:“算你小子上道,刚才是我看错了,獾子皮不错,一块六一张,你这灰狗子皮七毛三一张。” 王师傅给了一个很中肯定的价格,陈卫东心中一喜,果然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一根烟,光是四张猪獾皮的卖的钱都多了一块多,这买卖划算。 陈卫东也比较满意,随后为了和王师傅打好关系,他将剩下的烟都塞进王师傅的手中。 “小兄弟,这这……” 王师傅目瞪口呆,他愣了半天才道:“这……你全给我。” 要知道这年头的人都啥没钱,更何况是来卖动物皮子的,基本都是一些没正经工作,或者县城周围的猎人,在山里刨食,那里舍得抽什么烟,大多数都是自己卷的。 就算偶尔有人给他烟,也都是一些便宜的烟,而且都是一根根的,像这种一包,还是头一次,更何况还是吉林牌的香烟。 瞬间他看陈卫东的眼神都亲切了许多, “那是当然,以后还要多多麻烦王师傅,你要是喜欢抽,下次我在给你带一包。” 陈卫东先画着饼。 “不麻烦,不麻烦,你小子,真会来事,这样我都按甲等皮子给你算,我们这边獾子皮甲等一块八一张,灰狗子皮八毛一张,这是我能给的最高价了,你看看行不行。” 王师傅高兴的说道,拿着这包吉林牌在几个朋友面前抽起来那是倍有面子,而且这些钱都是公家的,又不是他的钱, 至于被别人现,那更不可能,要知道平时他一般收购别人都是按照低价收, 其中不乏有质量好的,只要数量对的上就没什么大问题。 俗话说吃人嘴短,那人手短,王师傅拿了陈卫东的烟明显客气许多, “行,实在是太行了!” 陈卫东心里一乐。 “四十七条灰狗子皮,一共三十七块六。” “四张猪獾皮,一共七块二。” “一共,四十四块八。” 接着王师傅更是替陈卫东将会计喊来计账结钱。 一共四张大团结,剩下的都是零钱,这年头最大面值就是十块的大团结。 陈卫东欣喜的接过钱,然后脸上更是挤出一副笑容:“多谢了,王师傅。” 哎!还客气啥?你小子很上道,我喜欢下次过来卖什么皮子,过来找我。”王师傅摸着兜里的烟,一脸真诚的说道。 陈卫东的就是这句话,不过他看的出来王师傅很高兴。 拿了钱, 从收购站出来,陈卫东如法炮制,又找猴子买了两包吉林牌的烟,顺便又在黑市买了三十发汉阳造的子弹,子弹一毛钱一颗,一共花了三块钱。 这年头买子弹,比买烟简单的多,其实在一些供销社,都有卖枪卖子弹的,不过价格贵,在黑市里比较便宜。 从巷子出来,陈卫东又去了一趟国营中药店,塞了一包烟后,獾子油很顺利的就卖了,五斤的獾子油一共卖了十五块。 这次来一趟县城,陈卫东一共赚了将近六十块钱。 第三十八章 买狗 陈卫东清点了一下,扣除买子弹买烟的钱,他全身上下就剩下五十五块三毛二。 这个数目,在这个年代也算是一笔不小的巨款。 陈卫东打算去县城南大街瞧一瞧,然后顺势在南大街的供销社,给媳妇和小家伙们扯布买棉花做棉袄。 从收购站顺着街道往南走,在岔路口往左拐就到南大街。 南大街是黑松县县城最大的集市,陈卫东记得那里有不少狗贩子卖狗。 现在手里有钱了,陈卫东当然想给自己物色一条猎狗,要知道猎狗在狩猎中起着非常关键的作用, 一个猎人没有猎狗简直就是没有牙的老虎,好的猎狗能够帮助主人,发现猎物,警示危险,保护主人。 陈卫东穿梭在县里的街道上,很快就来到了南大街。 这个时间段南大街上的人已经非常少了,不少人已经开始收拾摊位。 陈卫东记得卖狗的常在街尾,随即陈卫东来到街尾, 可能是因为来的太迟的原因,这会只有两三家卖狗的摊位。 在最前面的一家,摊位主人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 也不吆喝着叫卖,但是前面放个背篓,旁边还蹲了三只大黄狗, 眼前的这三只是东北猎犬,又称黑龙江猎犬,俗称大笨狗(大笨狗是相对于野狼、野鸡、山鸡而说的,并非是它真的“笨”,大笨狗属于中华田园犬的一种,因所在地域不同,在体型上略有差异。) 东北猎犬体型庞大、性情凶猛、忠诚憨厚、适应性强,牙齿与狼的相似,体型较大,体毛较厚, 而且聪明、安静、有獒犬特征,东北猎犬的团队作战能力非常强, 三只猎犬可以驱除黑熊或小规模狼群,是团队作战狩猎的极好品种。 这三只东北大笨狗,每只狗身上都有大小伤痕,还有结痂的新伤!不经意的看陈卫东一眼, 都感觉特别凶厉,给人一种随时要掏(咬)自己一口的感觉! 陈卫东断定,这仨狗,绝对都是专门赶山打猎的,主要跟同屯子里几个猎户养的猎狗太相似了! 其实这些日子,陈卫东不是没打算从屯子里的猎户手里买到一条猎狗。 只是一般的猎人最多也就是养一至三条,而且专门赶山的猎人很少有卖猎狗的, 因为猎狗的淘汰率非常快,赶上倒霉的话,遇上大爪子或者土豹子,那真的是一帮狗直接全没了!! 其实在东北打猎正常一个狗帮有四到六条狗,四条是最低要求,不然定不住猎物!一般猎人都是养一条到三条, 不是不想多养,而是根本养不起!猎狗的食量跟猪差不多!是很能吃的! 只有在所有猎人之中,都能称之为炮手的或者是有钱人,有一定的经济实力和能力,才能独自养一个狗帮!! 当然炮手不是谁都能当的,只有最顶级的猎人,才会被尊称为炮手。 张炮、李炮,王炮,这都是对猎人的尊称,是一种荣誉。 猎人要卖自己的猎狗,除非是不想进山了,要知道进山就代表着可能有危险, 猎狗是猎人的伙伴,关键时刻同样能够救命,这是每个猎人的基本认知。 像陈卫东的三叔原本家里就养了一头大狼青, 三叔被野猪霍霍能够保命,就是因为狼青的忠心救主,不过三叔虽然活下来了,狼青狗却葬身大山了。 陈卫东有些心动,当即走到跟前儿。 “大姐,你这仨狗是卖的吗?” 看到有人过来询问,这女人似乎很高兴,指着背篓说道:“大兄弟,卖,三只狗都卖。” “多少钱?” “我男人说,这个个头最大的狗是头狗,那俩小点的都听它的!大的卖八十,小的六十。” “你要哪个?” 在东北黑松县这一块,猎狗的价格确实不低,从小几十到几百都有。 这三只东北猎犬,也确实值这个钱! 不过这个价格,陈卫东现在买不起。 “大姐,我诚心要,你再便宜一些?” “大兄弟,我男人说了这三只狗可是正儿八紧的好狗,你是不知道,我现在急用钱, 我男人进山掏黑瞎子仓了嘛!那子弹哑火了,黑瞎子跑出来了,把腿咬坏了,身上挠稀烂,狗还死了两条狗,要不然我才不会来卖!” 陈卫东后心里不免唏嘘!但是同情归同情,他家里还有六个孩子要养,该砍价也得砍, 原本陈卫东知道了女人缺钱,以为可以很好拿捏,可是讲了半天价,这女的只愿意便宜个几块。 没办法,陈卫东只能放弃!狗虽然重要, 但是媳妇孩子更重要。 他手里虽然有五十多块,但是要买的东西不少。 接着,在女人失望的目光下,陈卫东继续看向一个摊位。 这个几个摊主,手里也都有一些好的猎狗, 不过他们也都是明白人,好的猎狗,价格不便宜, 陈卫东也没有捡漏的机会,只能下次攒够了钱再来了。 …… 陈卫东往回走,朝着街道尽头走去。 只是刚刚过了拐弯处,就听见嘈杂的声音传来。 “来一碗面!” “我要加葱花的啊!” “辣椒少一点!吃不了辣!” …… 随着这些声音一起挟裹而来的,还有直直的朝着自己鼻尖钻进来的浓烈面香。 他眼睛顿时亮了。 原本一直压抑着饥饿也被唤醒。 这年头,肚子太多没油水,不管吃多少蔬菜米饭都觉得饿得不行。 早上虽然吃了饭,但是走了一上午走了五十多里地,人是铁打的也吃不消。 接着,陈卫东于是就转头愉悦的坐在了旁边的摊位上,叫了一碗面。 一大碗面,一毛钱不便宜,但是分量也足, 陈卫东加完葱花香菜,夹起一大筷子,呼呼吹了两口,之后迫不及待的送进嘴里。 呼! 烫! 但是随之而来的,却是精细粮在嘴里奔涌的香气和满足感。 爽! 这一瞬间只觉得自己的心灵都被慰藉了。 这年头,不管男人女人,饭量都比几十年后大上不少。 因为常年从事体力劳动。 很多女人的饭量和男人都不遑多让。 说实话。 这样的一碗面。 陈卫东觉得还能来两碗。 第三十九章 糟子糕 吃完面。陈卫东便来到了街道旁的供销社。 县城里的供销社足足比乡里的供销社大了好几倍,里面的售货员多出三四个,货也很齐全,大到农具,小到布料,棉花、玩具、油盐酱醋,糖块…… 应有尽有。 陈卫东随即买了布料和棉花,考虑到每次进山喝水太麻烦了,又买了一个背带式的老款绿色军用水壶, 还有钉子,铁丝,等工具,因为家里的桌椅有些破损了,猎物皮用钉子固定方便一些,价格也便宜,陈卫东也都买了一些。 米和面由于回去的路太远,陈卫东打算在屯子里找人买。 想到家里的六个女儿,现在嗷嗷待哺的等他回去,于是陈卫东买了半斤糖果,又要五毛钱的糟子糕,五毛钱的糟子糕,足足有一大袋子。 糟子糕,其实也就是鸡蛋糕,是陈卫东记忆中最深刻的美味,家里的小家伙们都还从来没尝过。 等陈卫东从供销社出来原本五十多块钱已经缩水到三十二块二毛。 正欲离开时, 陈卫东忽然看到对面一个卖菜的中年男子,正垂头丧气在收拾着菜摊, 中年男子约摸四十来岁,胡子拉碴,菜摊旁边栓着一条老狗,狗上还挂了一个木牌子——卖狗。 陈卫东当即一亮,刚才去街尾时这狗躲在菜摊后面,他并没有看见。 “你这狗是要卖?” 陈卫东走上前看了看菜,似无意的又问了一句。 听到陈卫东问话,旁边闷头收拾菜摊子的男人叹口气,叼着老烟枪,缓缓站起来,伸出手在老狗的头顶上轻轻抚摸了几下。 老狗似乎也预感到了什么,呜呜咽咽的匍匐在男人脚边,一边使劲摇尾巴,一边用一种极其卑微、可怜、讨好的目光看着男人。 男人不忍的别过头,深吸口气,道: “卖!” “卖多少钱?” 男人看着陈卫东试探的道:“三十块?” 陈卫东扭头就走,这狗品看起来不错,但是年纪太大了, 陈卫东之所以愿意买,也是看在这头狗看起来挺健硕的,一看没少在山上活动, 也可以凑活用来打猎,要知道虽然猎狗的价格确实不低,从小几十到上百块的都有。 但那些狗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品相好,能力强,还被调教的很听话, 养段时间稍微熟悉熟悉就能带进山里,帮猎户们赶兔撵猪。 其他的残次品,要么钱便宜处理了,还有一部分更是直接变成了盘中餐。 像男人的这条狗,首先是年纪不小了,已经能看出来老态,这就是最影响狗价格的因素。 陈卫东过来之前,不是没有人问,可人家一瞧这狗的年纪,就直接摇头走了。 花大价钱买条老狗图啥? 图它年龄大,图它吃得多? 再者这狗的鼻头有些泛白,这可不是个好信号,说不准是不是生病了,别再花钱买回去,没养几天就没了。 至于说这条狗脊背弯,那到是陈卫东瞎编的,单纯是为了压价钱。 虽说老狗会驼背,但那得上了十岁以后才会出现,这条狗纯属是因为太紧张,把背毛和后脊背给拱起来了。 “别,别啊!” 男人说眼见陈卫东要走,赶紧拉住他的手,尴尬的笑了两声,道:“兄弟,人家那做买卖都是要讨价还价的,你倒是还个价啊!” 陈卫东玩味的看着中年人,没有说话。 中年人咽了口唾沫,赶紧道:“兄弟,哥不骗你,我这狗老有灵性了,教东西一学就会,跑的也快,撵兔子更是一绝!经常自己跑到后山捉兔子,还敢和野猪干架。” “而且就这手,你一指,它就能明白你要让它干嘛。” “今天我刚把它牵到南大街口,它就知道自己要被卖了,梗着脖子死活不肯进去!就有这么聪明!” 陈卫东撇撇嘴,一副信你有鬼的表情。 “二十五,真不能再低了兄弟!” “这条狗可是我从小养到大,最挚爱的一条好狗!” “价格真不能再低了!” 男人眼见陈卫东油盐不进,当即就有些急眼了,拽着他的胳膊死活不让他走。 陈卫东转过头来,指了指趴在男人脚边的老狗,好整以暇的道: “人家那专门用来打猎的好狗,个个年轻力壮生猛强健的,也才卖三四十。” “你这条狗,毛泛白,鼻头浅,脊背还弯,起码也有七八岁了吧,敢卖二十五块。” “当我是冤大头吗!” 中年男子没敢再继续掰扯,赔着笑道:“那要不兄弟你说个数呗?” 陈卫东想了想,伸出两根手指。 “最多二十块。” “你愿意卖就卖,不卖拉倒。” “你好好合计合......” 陈卫东还没说完,男人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解开拴狗的绳子,放在陈卫东的手中。 “成交!” 陈卫东:“……” 陈卫东数出两张大团结递给男人,男人收了后,依依不舍的看了老狗几眼,转头对着陈卫东道: “小兄弟,之前跟你说的那些可不是假话。” “到底是怎么个灵性法儿,我没文化,形容不上来,你自己养段儿时间就知道了。” “说句实话,要不是家里那彪老娘们天天搁家里跟我闹,非不让我养,我才舍不得把它卖掉。” 男人叹口气,想要再摸摸老狗的头,但手刚抬起,就又收了回去。 钱货两清,从他拿了钱开始,这条狗就和他没任何关系了,这是东北大集的规矩。 “这狗在我身边净遭罪了,一天到晚吃的是剩饭剩汤,住的是漏风的破棚子,就这还天天死心塌地的跟着我。” “还搁别人那儿夸它聪明呢,就是个笨狗!” 男人咧开嘴苦涩的笑了笑,叹口气一边收拾摊子, “年轻人,收你二十块,不贵。” “除了你,没人识货啊。” 男人长叹一声,摇摇头,收拾完摊主落寞的消失在了集市的拐角处。 老狗呜呜咽咽的追过去,直到被绷直的狗绳猛的勒住。 若是别的大狗,眼看主人越走越远,此刻要么着急的汪汪大叫,要么牟足劲儿硬拽着狗绳要追过去。 第四十章 二姐,你把四妮敲傻了 这条狗却不一样,感受到拖拽的力量以后就立刻扭头,看了看身旁的陈卫东一眼, 没有挣扎,也没有叫,而是就那么蹲在原地,目送老主人离开。 片刻之后,大狗才回过头,走到陈卫东边卧下。 陈卫东走过来半蹲下,把手伸到大狗的面前, 看到大狗闻了几遍自己的手后,非常听话老实,才尝试着去轻轻摸了摸它的头。 狗毛的质量不是很好,显然是吃的不咋地,没有猎犬该有的油光水滑。 大狗往他身边靠了靠,没有任何过激反应,只是看起来情绪不是太好,有些低落,脑袋伏在两只前爪上,肉眼可见的伤心。 不过陈卫东突然发现这只狗和常见的东北大笨狗体大、耳垂、毛厚的特征不同,这只狗的犬嘴细长,耳朵直竖, 面部特征和狼很像,体型没有大笨狗那么壮实,要稍小一些,呈瘦长形,毛发细密,体态和狼青颇为相似。 陈卫东的心中顿时一喜,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一只罕见的鄂伦春猎犬! 很简单,这狗身上狼的特征太多太明显了! 一看就有狼血! 其实所谓鄂伦春猎犬,就是鄂伦春人专门挑凶狗和东北狼混血出来的产物,专门用以打猎。 一代鄂伦春犬极凶,人降不住,只能用来下崽子,隔两三代以后狼血没那么重了,才可以慢慢训练成猎犬。 而鄂伦春猎犬中,又以背黑,吻白,腹黄为最佳。 其次取性格,不爱叫,但警惕性高,人性,悟性强的最受欢迎。 鄂伦春猎犬的嗅觉非常灵敏,有着超强的追踪能力,甚至可作为警犬来追踪犯人。 而且鄂伦春犬极具狩猎天赋,它的团队作战能力非常强, 三四只鄂伦春猎犬就可以驱除黑熊或五六只的小规模狼群,是作团队战斗的极好犬种。 “可惜,白白糟蹋了这只狗的天赋,”看着这是一头鄂伦春猎犬,陈卫东也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目前这只狗最直观的缺点,就是吃的不好,体格不壮。 之前陈卫东就说过,好的猎狗不光天赋好,吃的也要好, 猎狗吃的好那是非常重要的,最直观的感受就是——耐力, 猎狗运动量非常大,这只狗平日里吃剩饭剩菜,就算天赋再好,耐力肯定受很大影响, 一般要是天赋差的猎狗,又吃的差,那就是家里的土狗,捉一只兔子,都能把自己累的半死。 还有就是和野兽搏杀强壮的体格,在东北兴安岭这一块不同于其他地方,山里猛兽很多,体格弱,很吃亏。 不过能得到这样一只鄂伦春猎犬,也算超出陈卫东的预期了。 要是这只猎狗都具有,估计价格最少也要翻个几番,更不会便宜他了。 而且后面要是喂的好,激发一下潜力,也是一条好的猎狗! 至于通人性,这方面陈卫东还没有直观的感受到。 聪明倒是聪明,不过一般的老狗都十分聪明。 总体来说, 陈卫东非常满意,毕竟二十块钱!能买到什么好的猎狗,这属实捡漏了。 接着,陈卫东牵着狗,往家里赶去。 回去的路,还有五十里路,一想到这,陈卫东的腿就忍不住打颤。 路上,通过一段时间观察后。 和陈卫东所想的一样,这狗耐力和寻常进山的猎狗确实差了一些。 不过也有一些意外之喜,这只狗身形相当灵活,服从性也超强, 松了狗绳后不会乱跑,只要他稍微一喊,这狗就会立刻停下来歪着脑袋看他。 最难得的是它明明是头公狗,性格却比一般的母狗还要稳定, 这一路上没吃没喝没歇息,也没表现出任何的不耐和焦躁。 这才是陈卫东最最在意的点。 有一些捕猎经验,性格还稳定,他只需要稍加培养, 再用这只优秀的鄂伦春猎犬去带其他的狗,不用多长时间,陈卫东就能带出一批强力的猎狗来! 到时候众狗齐出,就是莽莽山林,他也有资本闯上一闯! “好狗!不愧是鄂伦春猎犬!” “以后就叫你黑虎吧!” 陈卫东高兴极了,搓搓狗头,直接定了名字。 老狗似乎是听懂了,呜烟的回应了两声。 …… 九曲屯。 柳雪婷正在院子里坐着纳鞋底,大妮正在照顾六妮,这小家伙一转眼,就喜欢在地上爬,爬的还贼快,必须要人看着。 其余几个小家伙都在外面玩,柳雪婷刚想去看看小家伙们回来没,就听见屋外响起了几个女儿的声音。 “二姐,狗蛋太好笑了,他说他家的大黄狗差点咬了他的蛋蛋,哈哈哈,笑死我了。” “四妮,你是个女孩子,作为女孩子,不能说蛋蛋!” “为什么不能说?奶奶就经常说,屯子里的婶婶也说!” “呃……她们是大人了可以说,你是小孩子就不能说。” “你也是小孩子,你也不能说。” “四妮,你敢不听我的!” “不敢,我最喜欢二姐了。” 柳雪婷:“……” “妈,爸爸还没回来吗?天都快黑了。” 一进院子,三妮奶声奶气的问道。 “嗯嗯,爸爸好慢,四妮想爸爸了!” “五妮也想~” “……” “你爸爸,去县城了,路太远了回家晚。”柳雪婷笑着道。 “妈妈县城比去姑姑家还远?” “妈妈,县城里有好吃的麻?” “……” 几个小奶团子,奶声奶气的问来问去。 不一会,四妮摸了摸自己的小肚肚,奶声奶气的说道: “妈妈,我饿了,啥时候吃饭啊?” “就知道吃,爸爸还没回家呢,你刚不喝了一碗蜂蜜水吗?” 二妮敲了敲四妮的小脑袋瓜, “二姐,你要把四妮敲傻了,”四妮连忙跑到大妮身后。 接着院子里传来几个小家伙们的打闹声,柳雪婷纳着鞋底,却发现五妮这小家伙不一会就往往院子外瞅一瞅,不由觉得好笑:“五妮,你在干什么?” “妈妈,五妮看爸爸回来没~” 五妮一边奶声奶气说着,一边迈着小短腿外往跑去,等到院子门口,由于怕黑,就不敢走了,然后就见她探出小脑袋,一双水旺旺的大眼睛往外面瞅去。 第四十一章 爸爸回来了! 陈卫东到了屯子口,已是六点多,紧赶慢赶,总算紧着天黑到了家门口。 刚准备进屋,陈卫东就看到院门外五妮的小脑袋探出来。 “爸爸!” 一看到陈卫东,五妮立刻迈着小短腿屁颠屁颠的朝他扑过来,然而刚跑到一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突然看到了陈卫东身后跟着的黑虎。 “大狗!” 五妮顿时小屁股一扭,吓得转头就往屋里跑去。 一边跑一边还边奶声喊着:“妈妈,姐姐,爸爸牵了一条狗。” 小家伙这会说话很利索,跑的也很利索。 陈卫东也是哭笑不得,跟在她屁股后面走进了院子。 “爸,你怎么牵了一条回来啊!” “爸爸,这狗咬不咬人。 “爸爸……” “……” 一进院子,小家伙们都围了上来,叽叽喳喳问个不停,不过畏于黑虎,不敢靠近。 “卫东,回来了!你从哪里弄来了一条狗?” 柳雪婷这时候问道。 “买的!我想着带着狗,好打猎些!”陈卫东一边和媳妇说着一边将黑虎栓在院子树旁。 “嗯,饿了吧!你从县城回来还没吃饭,你先坐着休息会,我去把饭热一热。” 柳雪婷也没多问,她挺喜欢狗的,而且自己自己男人上山打猎,充满危险,带着狗安全一些。 “真是贤惠的媳妇!”陈卫东心里感慨一番,然后指着旁边道:“雪婷,我给小家伙们都扯了布和棉花都在麻袋里了,这下小家伙们的棉袄算是有着落了!今年不用都躺在炕上过冬了。” “爸爸,我们有新衣服穿了吗?”三妮一脸兴奋的问道。 “是的,你们都有,” “哇!” 不管年纪大还是年纪小的小家伙们此刻一个个脸上都露出高兴的神色,马上有新鞋子,又有新衣服,她们比过年还高兴。 “爸爸,有好吃吗?” 四妮这时候奶声奶气问道。 “当然有,爸爸买了糖还有鸡蛋糕!” 陈卫东捏了捏四妮的小脸蛋。这回四妮看在有吃的份上,也没在跑了! “吃完饭再吃,上次你们就是吃饭前吃了东西,不好好吃饭。” 然而几个小奶团子还没高兴的冲向陈卫东装东西的麻袋,柳雪婷走上前将整个麻袋拿进屋里了。 “好!” 小家伙们,无可奈何,只能听妈妈的话。 “爸爸,抱抱!四妮喜欢爸爸。” “喜欢,抱抱!” 这回见吃也吃不着,又见黑虎在一旁栓着,四妮五妮小身影,像一阵风一样朝着陈卫东飞奔了过来。 “这俩妮子!” 陈卫东现在那里还有精力去抱着两个小家伙,此时他全凭借一口气吊着, 要知道从家到县城,从县城在回家,足足走了一天,中间几乎没什么休息的时间。 这会,他就如同断了线的蚂蚱,真是想一屁股坐在地上。 看着冲来的两个奶团子,赶紧伸出手,将两个推开了一点,此刻他是真的抱不动这俩小家伙了! 然而。 这个举动,顿时让两个小奶团子愣住了。又大又黑的眼睛, 一瞬间蒙上了两团水雾,雾蒙蒙的,可怜兮兮的,委屈巴巴。 一眨眼,晶莹剔透的泪珠子就滚了下来。 “爸爸,爸爸不抱四妮了,哇呜爸爸不喜欢四妮……” “不喜欢……” 这一下,简直就是爆哭二重奏。 “呜呜呜~” 六妮看着姐姐哭也跟着哭。 陈卫东无语了,关这小家伙什么事,好在大妮二妮三妮都比较懂事…… 不过看着两个糯米团子,闭着眼,哇哇直哭,眼泪不要钱似的豆子往下掉,一刹那额头上的汗直冒,简直比他从县城到家还虚。 “怎么了?” 柳雪婷刚从厨房里出来,听见奶团子一哭,她有些不解,刚才三个小家伙还好好的,好 不过当柳雪婷看着陈卫东手无举措的样子,顿时没忍住笑了,她走过去,没等开口问呢,两个小家伙就委屈巴巴的来告状了。 “妈妈,爸爸不抱四妮,爸爸不喜欢,不喜欢四妮了……” “五妮也要爸爸抱抱,爸爸不抱抱,呜…… 两个小家伙简直是越想越难过。 越哭越伤心。 当下,伸出手,抓着的手就要躲到她身后去。 而一旁的六妮就是单纯的哭, 不过被大妮一抱,二妮和三妮哄一哄,就又咯咯的奶笑起来。 柳雪婷曦先是安抚了两个小家伙的情绪 而后,疑惑的朝着陈卫东看去 “怎么了?” 柳雪婷轻声道,指了指两个孩子,“怎么哭得这么伤心?” 陈卫东站起身,无奈的道:“我刚从县城回来,两个孩子要抱我,我没答应。” 他说着,摊了摊手,“然后就哭了。” 他要是知道两个小家伙会哭成这样。 他肯定不会推开。 柳雪婷这会真是既心疼陈卫东,又有些哭笑不得。 她顿了顿,伸出手在两个小家伙的脸蛋上摸了摸,将泪珠儿擦去, 耐心哄道:“爸爸不是不抱四妮五妮,爸爸刚从县里回来,这么远的路爸爸还没好好休息,你看爸爸不也没有抱姐姐?” 两个小家伙哭声缓了缓,但还是在抽噎! 不过两个小家伙好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连忙跑到陈卫东的身边。 “四妮不哭了,爸爸,等会四妮给你捶背!” “对吧!五妹!” “嗯嗯。” 两个小家伙的变脸的速度不可谓不快。 休息了一会, 陈卫东拿了两只灰狗子剁成肉块,又混合了早晨吃剩下的一点粥,放在在一个小破盆里,端到黑虎的面前。 黑虎吃的很香! 三下五除二,破盆里的肉和饭都吃完了, 狗的胃口很大,而且黑虎大概很久没吃了。 接着陈卫东又拿了两只灰狗子剁碎喂给黑虎,家里别的肉不多,但是灰狗子还有几十只,足够喂上一段时间了。 “黑虎,跟着我,保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陈卫东军上前,试探着捋了捋黑虎脖颈的毛。 “汪汪汪!” 黑虎朝陈卫东叫了两声,吐了吐舌头,才低头继续吃了起来。 看到黑虎继续进食,陈卫东这才转身,去陪着他的宝贝女儿们了。 第四十二章 小六,不是姐姐不给你 “哇……好香好吃!” “嗯,三妮还是第一次到这么好吃的东西!比糖还好吃。” “姐姐,我也是,我也是。” “妈妈,啊!张嘴,给你也尝一尝,” “爸爸……” “大妮,二妮真乖……” “……” 陈卫东一家八口刚吃完晚饭没多久,五个小家伙们一人一块抱着糟子糕乐呵呵的吃了起来, 尤其是四妮这个贪吃货,本来晚饭吃的就多,现在肚子鼓鼓的也要硬塞进去,吃着糟子糕一双大眼睛眯眯的,露出一脸的满足的可爱模样。 柳雪婷不由白了陈卫东一眼:“你看看都怪你,小家伙们刚吃完饭你就给她们吃,别撑坏的肚子。” 陈卫东无奈的摊了摊手,这也不能怪他,谁让这些小家伙太粘人了,他实在是受不了几个小家伙缠着他,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一人只能吃一块,糖一天只能一颗。” 柳雪婷说道。 “爸爸~” 三妮和四妮同时看向陈卫东,瞅他眨了眨眼,那意思在明确不过了。 “听你妈的!” “看你爸也没用,赶紧吃完洗洗睡觉……” 一向温柔的柳雪婷这次难得严厉,几个小家伙只能乖乖的点了点头,四妮更是跑到柳雪婷怀里奶声奶气道: “妈妈别生气,四妮听妈妈的话。” 面对这个喜欢撒娇的小家伙,柳雪婷也是没办法。 “姐姐~姐姐~” 此刻,只有在柳雪婷怀里的六妮最急,大眼睛圆溜溜的,盯着旁边四妮手中的鸡蛋糕,瞅中机会伸头就咬。 不过四妮眼疾手快,将糟子糕举的高高的。 “小六,不是姐姐不给你,妈妈说了不能乱给你东西吃,呜哇,好吃!” 四妮一本正经的摸了摸六妮的小脑袋,然后一口将剩下的糟子糕塞进嘴里,小嘴塞的鼓鼓的。 六妮:“……” 陈卫东哭笑不得,找谁不好,非要找最贪吃的四妮,一旁的大姐姐们,也不敢给六妮吃,急的她哇哇大叫。 “雪婷,看把孩子急的,六妮吃一点这个没事!” 陈卫东笑了笑顺势将六妮抱在怀里,看着小六粉嫩的小脸,陈卫东内心都萌化了。 “爸爸,吃~” “???” “爸爸?” 这突如其来奶音,硬控了陈卫东三秒,他这才反应了过来。 “媳妇,我刚才没听错吧!小六会叫爸爸了!” “哈哈,会叫爸爸了。” 柳雪婷看着陈卫东激动的模样,嘴角也挂着笑容, 这一刻,她感觉只要自己男人喜欢,生了六个女儿又何妨!外人说就让她们去说吧! “五妮,也会叫爸爸!”一旁的五妮也奶声奶气道。 “好,爸爸知道,”陈卫东哭笑不得的捏了捏五妮的小脸蛋,随后让柳雪婷拿来一块糟子糕,掰了一小块,喂进六妮的嘴里。 “咯咯咯~” 陈卫东一喂六妮,她就发出咯咯咯的笑容。 “在叫一声爸爸,爸爸!” “叫爸爸!” 陈卫东逗弄这小家伙。 六妮这小家为了吃,也慢慢会叫了两声,可把陈卫东乐坏了。 “……” 吃完糟子糕几个小家伙一会跑到炕屋,一会跑到院子里打闹。 “大妮,看着点妹妹,别让她们去碰黑虎!”陈卫东提醒了一声。 黑虎虽然很听话,但是毕竟是买到刚到家,小心点没错,家里六个孩子。 “嗯,我们在这边玩。” 大妮说道。 “对了,雪婷,家里粮食快吃完了,狗吃的也多,估计明天不够吃,我现在去一趟国福叔家一趟,换一些粮食,一会就回来,你在家带着孩子。” 把六妮放进柳雪婷的怀里,陈卫东这时候想起来家里粮食这几天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在加一条狗,明天最多只能吃一顿。 “都这么晚了,国福叔肯定睡下了,明天在去啊!” 陈卫东口中的国福叔是九曲屯村长王国福,是屯子里最富裕的的几户人家之一, 不仅养了几只老母鸡,还有一头老母猪,家里还有一头驴,当然这头驴是屯里十几户人家合伙的, 其实这头驴原本是生产队的驴,生产队分家时,家家户户都分了一些东西,像驴这种大物件,手里没钱卖不起也分不开就合伙分, 而陈卫东家里当初也分了几只鸡,一些农具等,只是这么多孩子,吃饭生病,鸡也都卖完了。 王国福在这个肚子没有油水的年代,穷乡僻壤的九曲屯甚至一个月能吃三四顿猪肉,之所以和屯子里的人拉开这么大差距,除了他是村长之外, 也是因为家里藏了一张豹子皮,去年卖给过来收山货的人,卖了钱,抓了两头猪仔,一头猪卖了年前卖了不少钱,又养了鸡,日子算是越过越好了,让屯子里的人羡慕不已。 陈卫东知道屯子里其他人可能没有多余的粮食,但是村长家肯定少不了。 “雪婷,你又不是不知道,国福叔每天都喜欢去外面溜达,我还是现在去吧,现在去他肯定在。” 陈卫东道。 “嗯,那你快去吧!”柳雪婷也没再多说什么。 “爸,你去干什么?” 还没走出院子,大妮就问道。 “爸爸去你们国福爷爷那里,一会就回来!”陈卫东笑道。 “爸爸,这么晚了你要去光头爷爷哪里去干什么?” “爸爸,你从县里回来累~要好好休息!” 三妮和四妮两个小家伙倒是一听爸爸又要出去,又想到刚才妈妈说县城很远,便像个小大人一样。 “怎么你们也想跟爸爸一起去吗?” 陈卫东笑着看着两个小奶团子, “爸爸,三妮不敢。” “四妮,还要陪妈妈呢!” 一听陈卫东要带她们去,两个小家伙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陈卫东不由笑了起来,王国福在五十多岁平时挺个光脑袋,样子挺凶的,屯子里的小家伙们害怕。 “那你们在家,乖乖听妈妈的话。” 陈卫东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二妮道:爸爸,二妮不怕!” “哈哈,不用你们都乖乖在家,爸爸等会就回来。”陈卫东笑了笑道。 第四十三章 带着猎狗进山 “爸爸,早点回来。” 小家伙们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陈卫东,然后摆了摆自己的小手。 “好!” 陈卫东刚从屋里出来,这会夜里已经开始吹着冷风,让他不禁缩了缩脖子。 天上挂着月亮,外面并不算太黑,很快陈卫东来到村长王国福院子门口。他手里现在还有十二块二毛,陈卫东打算买十块钱的,剩下留下备用。 万一,小家伙们哪个生病,也好应急。 看着屋里面的煤油灯还亮着,连忙敲了了敲门。 在陈卫东的印象中村长王国福是一个很扣的人,但是人不坏,爱钱,如果想找他借粮食那肯定是老费劲了,但是花钱买问题不大。 “谁啊!这大晚上的,什么事不能明天再来啊?” 王国福着头躺在炕上,抽血旱烟旁边煤油灯闪闪照在头上闪闪光,旁边的媳妇已经睡着了,听到外面的敲门声,他不情愿的从床上爬起来,搭上大衣。 王国福打开门,当他看清楚门外的人后愣住了,这不是卫东那小子吗?这么大半夜的找他: “是卫东啊,这么晚了找我干什么?” “国福叔,我想找你买几十斤粮食?有没有?” “几十斤粮食?” 闻言,王国福皱了皱头,他知道陈卫东家里情况,六个孩子,哪有那什么钱来买粮食?要是借的话,咋能好意思借这么多? 王国福也听到陈卫东打猎的事,当然不认为陈卫东能靠这个挣钱,在他看来陈卫东这是不务正业, 毕竟猎物那是那么的好打的,是个人都可以进山打猎?要知道整个九曲屯才几个猎人啊!不是谁都能吃这碗饭的。 “卫东,不是叔说你,好好的去乡里找活干不好嘛?你……” 见王国福还欲要再说下去,陈卫东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张大团结。 “叔,你就说能不能买吧!” 王国福瞬间呆住了,没想到陈卫东手里还真有不少钱,难道卫东这小子真的吃上这碗饭了? “能,太能了,” 王国福丝毫没有犹豫。 “卫东,不是叔说你,有钱早点拿出来啊,叔以为你拿国福叔寻开心呢!” 王国福干笑两声后拉着陈卫东道:“卫东还愣着干什么?外面多冷,快进屋。” “嗯,叔我买十块钱的粗粮,按一毛钱一斤你看怎么样?” 陈卫东直接说道,在屯子里买,自然不能和粮站一个价格。 王国福闻言,心里的账已经算出来了,一般带壳的粗粮卖给粮站也就七八分左右,再算上其他的,一毛钱一斤,他怎么也都赚上一点。 “卫东这孩子,给的这个价格很地道,”王国福也不多说什么,连忙答应了下来。 十块钱,一百斤粗粮!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很快陈卫东便扛着粮食回到了家。 这会柳雪婷在煤油灯下做棉鞋,而六个小家伙都在炕上躺着, 五妮这孩子一见到到陈卫东回来,连忙光着屁股从被窝里爬出来。 “别着凉,” 陈卫东往她屁股拍了拍,又给她塞了进去。 “爸爸,一起睡呀!” “等会,爸爸还没忙完呢!” 接着陈卫东又到门口抱了一团稻草铺堂屋门角,打算暂时给黑虎当狗窝,明天在给黑虎在院子里盖个狗窝。 毕竟东北这天,说了冷就冷,再过一段时间,那都是零下四五十度。 “雪婷,还不睡啊?”陈卫东忙完后,凑到柳雪婷面前。 “等会我忙完,卫东你看鞋做的怎么样?这是六妮的刚做好一只。” 柳雪婷忽然拿着一只只做好非常可爱的小鞋子,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陈卫东,等待着他的答案, 那神情简直就和小家伙们一个模子刻出来,简直是太可爱了! “好看~” 陈卫东答的并不是鞋子,毕竟此时的他的注意力完全被柳雪婷吸引。 听到陈卫东的答案,柳雪婷也十分开心,那淡淡明黄色的小雏菊,用做鞋布,实在是好看极了。 自从有了孩子开始,给小家伙们做鞋的布都是从旧衣服上裁下来的,就算她手工再好,又能好看到哪里去,那个做妈妈的不想让孩子开心? 但是看到看到陈卫东那直勾勾的样子, 她不禁咳嗽一声:“卫东,在看啥呢,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没有,” “你刚才问啥?” “我问你鞋好不好看~”柳雪婷无语道,难道刚才不是说她做的鞋。 “哦,原来是问鞋,我以为还是问……好看,好看。” 柳雪婷:“……” ~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吃完饭,喂完狗之后,陈卫东便开始给老黑盖狗窝,几个小家伙也帮忙打着下手。 砍树,打桩,狗窝不用盖的多大,家里有钉子,有铁丝,盖起来也方便。 一直到晚上,陈卫东才将简单的木制狗窝就盖好了,在里面在铺上一层稻草,黑虎当晚就可以入住了。 接着,一晃三天过去了。 这几天陈卫东并没有带着黑虎上山打猎,要知道新买来的狗,最好在家养上几天, 熟悉环境,培养一下感情,然后在进行一点简单的训练, 陈卫东下一些命令,黑虎都能立刻执行,这让他十分满意。 不过让陈卫东出乎意外的是,黑虎挺喜欢小孩子的,这几天时间小家伙们也都几乎接受了这个家庭新成员,经常和黑虎一起玩。 “四妮,不要骑狗,骑狗拦裤裆。” 陈卫东正想着,就看到女儿骑着黑虎,不禁一阵无语。 吃过早饭后, 这次,陈卫东打算带着黑虎进山里溜一溜, 进山之前,把裤腿用布条绑起来。然后在弹仓里装上子弹,拉了一下枪栓,再次检查了一下手里的枪, 检查完毕,腰上跨着弹弓,以及侵刀,然后又往小布袋里塞上二十发子弹,以及泥丸等。 收拾利索,牵着狗绳就发出了。 狗绳在没进山之前,或者没有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不能把狗松开。 不然,很容易被狗带偏。 陈卫东牵着黑虎往村外走,很快就出了屯子,进入山林中。 第四十四章 飞龙(求明天的追读) 接着陈卫东一人,一狗,漫步在山林之中。 这次陈卫东并没有在松树林过多逗留,用弹弓打死了一只送上门来的灰狗子后,便直接来到了小山谷。 一路上陈卫东发现,黑虎这条狗在家里老老实实,任由小家伙骑着它,但是一进入山里,就表现的异常活跃,一路上这里闻闻那里嗅嗅,精神抖擞。 索性一到小山谷,陈卫东就给他脖子上的狗绳给解了下来,通过这几天观察,像黑虎这种老狗确实十分有灵性而且不会乱跑,也不会乱咬,因此这两天黑虎在家里也没栓狗绳。 此刻,见黑虎这么兴奋,而且听卖黑虎的中年人说,这狗撵兔子一绝。 陈卫东正想试试真假,其次这次带黑虎上山,陈卫东的目的就是和黑虎磨合磨合,毕竟他是第一次带黑虎进山打猎。 这小山谷上次陈卫东来过,发现了这里的灌木丛中经常藏有一些兔子,不过由于兔子洞四通八达,非常不好抓。 正好,让黑虎试一试。 陈卫东一解开黑虎狗绳,只见它就如同脱缰的野马,立刻朝山谷下面冲去。 山谷下的灌木丛,最容易藏兔子,只见黑虎一到山谷下,便停下的脚步,开始往地上嗅着, 突然,黑虎好像发现了什么,径直走向右边的灌木丛,黑虎好像明白它自己的耐力不行,因此快到灌木丛的时候才猛然窜了进去。 顿时,两三只兔子惊吓之下,从灌木丛中窜出,黑虎瞅中一只,立刻一扑,直接将其咬住。 快准狠! 陈卫东也没想到黑虎的耐力不行,但是这突然的爆发速度,却也一点不弱。 陈卫东心里不由惊喜,怪不得那中年人说黑虎撵兔子更是一绝! 看来,是一只经常在山上狩猎兔子的老狗。 经验老道,突然袭击的速度也快,这要是没一点经验,猛然冲过去,兔子早跑了! “汪!汪!汪!” 黑虎叼着野兔子,快速的跑过来放到陈卫东面前, 然后盘坐着身子,看着他。 果然是条聪明的好狗!知道要把猎物交给主人。 陈卫东欣喜的摸了摸黑虎的头,黑虎也呜咽的回应两声。 接着,陈卫东也加入了进去,黑虎负责撵兔子陈卫东负责射, 不一会,一人一狗,又捉了三只野兔子。 秋天的兔子,又肥,又大。 四只兔子差不多十六七斤,让陈卫东高兴不已。 果然,还得是有猎狗,这一会打的兔子,比之前那么多天加起来都打得都多。 不过经过这一会捉兔子,整个山谷都安静,野兔子基本都跑进洞里了。 陈卫东见此,也不多做逗留,他牵着狗翻过小山谷,并没有往之前发现熊仓子的地方前进,而是往南方向最近的一座小山走去。 陈卫东牵着黑虎在山林之中,不一会又射到一只野鸡。 接着一人,一狗盘旋在小山之上。 突然,黑虎朝着陈卫东叫了两声,陈卫东知道黑虎又发现了猎物,于是松开狗绳,接着黑虎立刻窜出山路,往山坡下跑去。 陈卫东也快速沿着山梁往前跑,在大山里,像这种地形,不要想着像狗一样,可以顺着山坡下山抄近路,那样可能会更麻烦,而且还会带来很多未知的危险。 最好最省力的办法就是顺着山梁跑,到了位置在顺坡下。 不一会,陈卫东来到黑虎跟前,这时候陈卫东他也看到前面的情况。 好家伙! 竟然是四五只飞龙,在不远处的灌木丛树枝上趴着。 飞龙可是好东西啊!虽然长得像野鸡但是比野鸡贵多了! 飞龙其实是花尾榛鸡,由于它们树上的种子和嫩牙为食,因此在东北又叫树鸡,它们个头不大,大概只有普通鸡的一半大小,但是它肉质鲜嫩,名气很大,所谓的天上龙肉,地上驴肉,龙肉指的就是飞龙, 黑虎也极为聪明知道自己捉不住这些会飞的飞龙,因此没有发出什么声响,而是等陈卫东的到来。 要知道飞龙非常机警,通常情况下猎人见到飞龙就开一枪,就是因为飞龙见人就飞,洋炮只能打一枪,第二枪就是树。 而且猎人在狩猎飞龙时,一般也是用特制的哨子引诱,才能使它们现身, 陈卫东小心翼翼地靠过去,选好位置,保证弹丸威力的射程范围,动作轻缓地拉开弹弓,瞄准了最近的一只。 啪…… 一声轻响,弹丸飞射而出,精准地命中警惕地趴在灌木丛小树枝上的飞龙。 毫无意外,一发命中,其他的飞龙,见此动静,也扑通扑通的飞走了,见此陈卫东也没有什么办法, 而被他射中的飞龙,陈卫东还没来过去捡,便被黑虎叼着过来了。 “真是一条,有眼力劲的好狗!”陈卫东不禁感叹。 接着,便继续向前狩猎。过了一个多小时,没有遇到什么猎物, 不过当陈卫东带着黑虎进入小山山头没多久,忽然,黑虎停了下来,抬起后准备迈出去的右前脚也一下子悬着不动,转头看向左前方。 陈卫东一看黑虎就知道又发现猎物,不得不说有猎狗和没猎狗就是不同,之前陈卫东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山里搜寻,遇到一些动物全靠运气。 见此,陈卫东也立马停下脚步,朝着黑虎查看的方向看去。 “呼……” 黑虎发出轻轻的叫声。 声音不大,陈卫东将挎在肩上的枪枪取了出来,小心察看着缓步摸了过去。 一直走了三四十米,陈卫东忽然听到了前方传来的响动,是什么鸟类扑腾翅膀发出的声音。 又往前靠近了二十多米,他看到前方略显稀疏的林木间,有几块零散分布的石头,其间一蓬灌木正在轻微的晃动。 那是一只黄鼠狼正在咬着一只卡在灌木丛中偶尔还扑腾一下翅膀的野鸡脖子,朝着外面奋力拖拽。 这还是陈卫东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黄皮子!要知道成年黄皮子一般也就是一斤到两斤重左右, 然而这只黄鼠狼个头非常大,足足有六七斤左右,大概只有像兴安岭这种深山老林才能遇到。 第四十五章 真他娘的,太臭了!(求明天的追读) 不得不不说,这么大一个黄皮子,尤其是那一身黄生生的皮毛,可真是漂亮,这要是剥下来,拿到收购站估计能值不少钱。 说起黄皮子,其实很多人都认为黄皮子是夜行动物,白天不会出来,其实黄皮子白天也会出来,只是出来的少,这家伙平时怕人怕狗怕鹅!白天人们平常看不到。 这时候听到陈卫东过来时不小心踩断树枝地发出的声音,黄皮子明显被惊动, 它放下嘴里那只奄奄一息的野鸡,立起身子朝着陈卫东这边张望了一下,然后警觉地跳上旁边的石头,随时准备开溜。 陈卫东此刻离黄皮子还隔着三四十米远,又有林木遮挡,他也没把握用弹弓打中, 要是用枪的话,这个距离枪打中打不中不说,但是黄皮子一身皮毛肯定是得毁了。 通常对付这些东西,最好的手段还是用夹子诱捕或者弹弓,不能破坏皮子,不然价格就大打折扣。 看着黄皮子似乎不肯抛下刚猎杀的野鸡赶紧逃跑的样子,陈卫东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这年头黄皮子虽然在东北被当作保家仙很多人都迷信,但是陈卫东可没有什么避讳,而且这玩意在后世都被捉的被列入保护动物名录,吃它的人也不少。 既然弹弓射不到,陈卫东手中还有黑虎。 “黑虎,上!” 陈卫东朝着黑虎发出命令,黑虎立刻朝着黄皮子冲了出去,速度比拼上,黄皮子不是猎狗的对手。 黑虎冲扑出去,快速拉近和黄皮子的距离。 黄皮子也发现了黑虎,顾不上口中的野鸡,拔腿就跑,但是根本跑不过追上来的黑虎,眼看着黑虎快要扑过来, 它突然前脚倒立,小眼睛瞄准,屁股上朝着老黑向喷出一蓬细雾,然后换了个方向逃遁。 被这细雾一激,黑虎明显僵了一下,猛打两个喷嚏后,才继续朝着又跑出去老远的黄皮子追去。 第二次追赶上去的时候,别看这头黄皮子眼看逃避不及,跐溜几下窜上一棵松树上,在树枝间快速奔跑纵跃,想要逃过一劫。 黑虎吠着,朝前拦截,虽然黑虎无法上树,但这黄皮子也知道黑虎的厉害不敢下来。 不过黄皮子很狡猾,每每黑虎赶超到了它前方的树下一叫,它必然立马掉头,或是改变方向朝着别的树上逃窜。 好在这片地方林木稀疏,林木间的枝条隔得较远,这只黄皮子想要逃跑只能下树, 接连被黑虎堵了几次后,黄皮子被圈在几棵和周边树木相隔较远的松树上,小范围往来反复横跳。 “汪!汪!汪” 黑虎在下方叫着,渐渐地,黄皮子干脆不跑了,就爬在枝头上不动。 想是这连番折腾,费了不少力气,也意识到在树上只要待在树上,树下的黑虎拿它没办法,干脆停下来休息,等待逃跑的时机。 这是个比拼耐性的过程,往往很多狩猎的动物,在将猎物蹲守一阵子,意识到没办法抓捕到以后,会选择放弃。 不得不说黄皮子很聪明,要是只有黑虎,只怕拿这只黄皮子无可奈何。但是却忽略了陈卫东,此刻正在赶来的路上。 由于黑虎追着黄皮子在乱林穿梭,这林子有很多带刺的荆棘,陈卫东只能饶道,因此落后一大截,远远听到黑虎叫声, 就在一个地方没怎么走动,他就知道,那黄皮子被撵上树暂时圈住了,他立马加快脚步追了过去。 只是陈卫东刚到,就见皮子屁股喷出细雾,陈卫东就忍不住骂了一句:“艹!” 瞬间这片林子中,此时弥漫着一股子腥臭无比的味道。 陈卫东只闻到一些,就忍不住一阵干呕,脑袋都有些眩晕, 太臭太难闻了! 这还是陈卫东一次试图抓捕黄皮子,他清楚黄皮子会释放臭气,只是没想到这种大号的黄皮子放的这么臭。 陈卫东都觉得十分臭,更不用说对于于嗅觉比人类发达了不知多少倍的猎狗而言,这味道绝对不好受。 黑虎在第一次扑咬的时候,动作一僵,打喷嚏,就是受到这种强烈刺激性的气味干扰。 陈卫东使劲地憋着口气,快速冲过这片林子,赶上黑虎很快寻到黄皮子的位置,举起手中的弹弓,装上泥丸,瞄准头部。 黄皮子此时贴趴在树枝上警惕的看着黑虎,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旁的陈卫东, 黄皮子的视野全部暴露在陈卫东的眼中,这位置完全就是活靶子。 啪…… 弹弓击发弹丸发出啪破空音,直奔黄皮子脑袋,精准命中黄皮子的脑袋。 黄皮子被力量弹丸击中,脑袋一甩,连带着身体抛飞,从枝头掉落下来。 黑虎冲扑过去要咬,只是一闻到它身上散发的臭味,掉头就让到一旁,黑虎都不下口。 被击中之际,这黄皮子又喷了那种细雾,陈卫东赶忙憋了一口气快步上前,一刀将其了击杀。 接着陈卫东招呼黑虎离开,路上又将刚才黄皮子抓的野鸡收入麻袋之中。 黄皮子则是被他提在手中,一直跑出去几十米,陈卫东才停下来,大口的换气。 以后不能干这种放猎狗追黄皮子的事了。 不但人遭罪,狗也受不了。 陈卫东算是长了教训了。 稍作休息后,陈卫东带着黑虎,翻过这座山头,而到了山这一面,因为地势的原因,几乎全是灌木丛斤,没有什么大树,从山上几乎一眼能望到远处山下。 只是黑虎受黄皮子的影响,使得它嗅觉大大下降,下山的路一只猎物都没碰到。 又往前走了一会,前面山下有一条小河,在兴安岭大山里水资源丰富,不乏有这种小河, 要知道整个兴安岭有黑龙江、嫩江、呼玛河、额木尔河、西尔根气河、多布库尔河、甘河、等二百多条大小河流穿境而过, 当然在老黑山地界,只有一些小支流,或者由于山洪冲出的河沟。 这时候已经到了中午,陈卫东打算吃点东西填饱肚子,看到这条小河,他也不用回松树林的水潭。 第四十六章 勾引我?(求今天的追读) 陈卫东径直来到小河边,轻车路熟的将野鸡和灰狗子处理干净,接着生火, 将野鸡和灰狗子撒上一些盐,架上火上烤至金黄。 烤熟后,轻轻撕下一块放入口中,一股子烤肉的香味,弥漫开来,外焦里嫩,陈卫东现在烤动物手法越来越熟! 看着一旁气喘吁吁的黑虎,正眼巴巴望着他手里的烤野鸡,陈卫东也不吝啬,这家伙今天立了不少功。 扔了一个鸡腿过去,又将烤的灰狗子扔了过去,黑虎汪汪叫了两声,高兴兴的吃了起来。 吃完后,陈卫东决定还是就地在河边将黄皮子进行剥皮,不过剥黄皮子的时候,可不能像灰狗子那样剥。 陈卫东选择从嘴边动刀,划出皮毛剥口,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黄皮子像脱衣服似地脱了下来, 黄皮子的肉陈卫东打算当作黑虎的狗粮,陈卫东虽然不忌讳黄皮子,但是也不太想吃这玩意。 忙完后,接下来走到那块最大的石头旁边正准备坐下休息一会时,却被旁边另一块河滩石上的一团东西吸引。 他走了过去,蹲下来仔细查看,那是一团细长的比拇指还小一些的黑绿色粪便, 里面夹杂着些小鱼的骨刺,伴随着浓重的鱼腥味儿,水分在石头上浸湿一小片,很新鲜的样子。 “这是一坨动物粪便,很新鲜,应该是刚拉没多久” “好东西啊!” 陈卫东认出这玩意儿的时候,神色变得惊喜,因为这是水狗子的粪便。 水狗子学名叫水獭,民间也将其称为“水狗”东北的水狗子,比别的地方要大得多。 陈卫东上辈子做山货,没少接触水狗子,对它了如指掌。 水狗子皮毛美丽,有着稠密的底绒,手感细腻,质地丰富均匀,并且不易被水浸透。 正是这些特点,让它的皮毛变得非常昂贵。这还没完,水獭肝是珍贵的药材,就连它的肉也是能入药的。蒙医中大名鼎鼎的“萨日玛莎”就是这肉。 就连这粪便,也是极好的东西,因为总有些动物喜欢寻找食用,比如赤狐、豹猫等,是天然的诱饵。 有着新鲜粪便,就说明这附近的河边,住着有水狗子。 要是搞到手,再加上今天抓的黄皮子,估计能卖上百十块,不比干一头野猪便宜。 陈卫东心里一下子变得火热。 要知道陈卫东现在手里十分缺钱,家里的媳妇孩子也刚吃上饱饭, 尤其是老大老二也早就到了上学的年纪,之前没有条件,一直也没有和孩子们提上学的事, 陈卫东记得上辈子孩子们看别人上学,一脸羡慕的样子,他心里就一阵愧疚, 不过陈卫东早就在心里计划者着明年开学一定要让孩子上学。 不说媳妇孩子,就拿陈卫东自己进山打猎,同样需要钱, 毕竟在山里打猎备也是重中之重,很多老猎人就是不明白这一点,舍不得花钱,白白丢了性命。 就拿他的汉阳造来说枪太老了,没准头不说又是单发,要是能换个五六半那就相当于鸟枪换大炮,进山的安全大大提升。 这一项项的都需要钱,陈卫东立刻眼睛在周边扫视好一会儿,然后拿又带着黑虎搜寻了起来, 在河流上方,有一处河弯, 陈卫东远远地看到稍微平缓的水流中荡漾的水波那里, 一只水狗子仰面浮在水面上,正用小短腿抱着一条鱼啃着。 勾引我? 陈卫东眼睛定定的看着它,这只水狗子大概六七十厘米左右, 头部宽而略扁,吻短,下颚有须,眼略突出,耳短小而圆,体背灰褐,胸腹颜色灰褐,喉部、颈下灰白色, 长得萌萌的,那身皮毛更是漂亮。 对付水狗子,手中的弹弓就没了什么用武之地,因为弹弓的威力根本不够, 这河水也不深,大概两米左右,但是陈卫东可不敢下去抓, 别看这水狗子长的萌萌的,那干起架来一点也不怂,就拿陈卫东这个体格的东北爷们,在水里不一定能把这玩意弄上来。 水狗子不仅在水里那是如鱼得水,在陆地上也不孬,别看腿短,行动那是相当敏捷, 加上锋利的爪子和牙齿,遭到攻击,那是敢跟比它大许多的动物对抗的,性格很凶猛。 陈卫东曾听说,有人带狗打围,几条狗围住一只水狗子,还有猎狗被反咬致死的记录。 眼下只有用枪了,不到实在没办法,说实在陈卫东并不愿意用枪,水狗子那身皮毛,越完好,价格越高,多弄破一点都是损失。 不过陈卫东秉承打到手里,才是自己的原则,当然不会就这么白白的放跑! 陈卫东立刻将背上的枪拿出来, 打开保险,扣动扳机, 瞄准! “砰!” 一枪下去,河面上那里还有半点水狗子的踪迹,这小东西还真是聪明,跑的真快。 等了一会,半天不露头了。 看来只能智取啊。 而捕捉水狗子,最好的办法就是用不伤皮毛的木板夹子了。 三叔以前进山打猎,家里应该有一些板夹子,等会回家,一趟三叔家,问问有没有木板夹子,借几个回来!” 他稍稍收心,又在河滩上搜寻了一会,重新回到发现水狗子粪便地方, 陈卫东目光落到那石头上的粪便,在周围转了一会儿,又找到了几处水狗子的粪便痕迹,然后在旁边数米处的一个枯木桩子下,看到了一个洞穴,还有经常走动在潮湿的泥地上留下的密密麻麻的爪痕。 陈卫东立刻有了计较,忍不住笑了起来:“跑掉和尚还能跑得了庙?你是我的了……” 这林子的河边,能遇到水狗子,对于陈卫东来说,是很大的惊喜。 通常在更大的江河边,数量会稍微多一点点,在这种山中河流也有分布,但数量极少,主要是这些年,为用皮毛出口创汇,被猎杀了不少。在这水域范围,也算是顶级猎食者了,非常难得。 陈卫东此刻也没了心思继续狩猎,还是尽管去三叔家,借上几个夹板子, 把陷阱布上,这地方离李家屯挺近的,可别让附近的猎人捷足先登了。 第四十七章 瞅什么瞅?连你爸都不认识了 接着陈卫东便牵着黑虎返回九曲屯。 …… “爸,你回来了!” 陈卫东刚牵着黑虎回到家门口,就看到院门外大妮正带着六妮在玩。 此刻,六妮步履蹒跚,追这大妮屁股后面。 “嗯,你们慢一点,别摔倒了。”陈卫东提醒道。 “爸爸~” “爸爸~” 六妮咿咿喊道,然后迈着小短腿摇摇晃晃的向陈卫东走来, 陈卫东看到不由一乐,这小家伙现在不仅会叫爸爸,更是会主动投怀送抱了,之前陈卫东抱六妮的时候,她老是哭! 只是这小家伙走到一半,可能感觉速度太慢,也可能是感觉自己要摔倒,立刻双手往地上一趴,就要使出自己的绝技——爬, 还好大妮眼疾手快,将她给提了起来! “六妹,不能爬,衣服弄脏了妈妈又要洗。” 大妮拍了拍六妮的裤子。 “姐姐~” “姐姐~” 六妮被提着,傻乎乎的看着大妮,也不哭也不闹,就姐姐,姐姐的奶叫着。 “实在是太可爱了!” 看到这一幕,陈卫东走上前,顺手就将两个小家伙都抱在怀里:“大妮家里就你俩吗?你妹妹们呢?” “妹妹都在外面玩,妈妈在屋里忙,我在家里照顾六妹。” 大妮被陈卫东抱的少,此刻还有点羞涩。 “大妮真懂事!” 陈卫东夸赞道,上辈子也是大妮照顾妹妹们,尤其是六妮夭折前,也是大妮照顾,给这个孩子造成太大的伤害,他亏欠大妮实在是太多了。 “爸,你今天又打到什么了?”大妮开心的问道。 “兔子,野鸡,灰狗子……” “这么多啊,爸,你真厉害!” 被女儿这么一夸,饶是陈卫东上辈子经历那么多风风雨雨,那心里跟吃了蜜一样甜。 “卫东,你今天怎么回的这么早,没吃吧?我去给你热点饭。” 柳雪婷听到声音,放下手中的针线,走到门外,看到了狩猎回来的陈卫东关心道。 “不用了,在山里吃过了,等下我要去三叔家一趟,借点东西。对了!我今天打了一只飞龙,你给处理一下,晚上我们吃飞龙,” 陈卫东放下怀里两个小家伙,走上前说道。飞龙虽然值钱,但是这玩意已经死了, 恐怕放不到明天,还不如拿来给媳妇孩子们吃,尤其是飞龙营养价值高,用飞龙吊汤,更是一绝! “嗯,” 柳雪婷点了点头,也没多说什么,接过陈卫东递过来装猎物的麻袋,就开始忙活,那些活得兔子都要养好,死的也需要处理。 陈卫东来到堂屋,先将枪放好,其他东西倒没有放下,毕竟等一会还要进山。 “把这只野鸡带上,你去找三叔借东西,哪能不带点东西?” 柳雪婷看着陈卫东着急忙慌的准备离开,赶忙喊住了他。 “差点忘了!” 陈卫东提着野鸡就出了门。 三叔陈广坤家在屯子的南边,等陈卫东刚到就看到三婶李桂芳正准备出门。 “三婶!你这是去哪?” 陈卫东喊了一声。 “是卫东啊,我出去闲逛,你是来找兵子的?他还在外面没回来。” 李桂芳笑着说道。 “不是,我是找三叔的,他身体还好?对了这个野鸡你拿着。” ‘你这孩子,来三婶家还这么客气干什么?快收起来了,给大妮她们吃。” “三婶,你就收下吧,她们有的吃,这个还是炖给三叔吃,补补身体。” “哪个死鬼,还吃什么吃,还不如死了算了!”李桂芳说着,不过手上还是接过了野鸡。 “卫东你找你三叔干什么?” 李桂芳问道。 “我是来找三叔借几个夹板用一用。” “你三叔一天到晚喝酒,早就睡了,他那些破玩意,我扔了扔,还剩下都在箱子里,我去给你拿来。” 李桂芳叹了一口, 自从陈广坤,被野猪给拱了之后,只能躺在床上,一天到晚借酒消愁。 “嗯。” 陈卫东点了点头,也没多说什么,三叔的情况他知道,要不然家里就兵子一个儿子,也不至于打了一辈子光棍。 很快,李桂芳从屋里搬出来一个破旧箱子放到陈卫东面前。 “你叔的东西都在这里,我也不懂,你看有没有,你这孩子不喜欢我说什么,不过可千万小心,别像你三叔……你看上啥,就拿走吧!这些东西留在我家也没啥用!” “三婶,我知道!”陈卫东点了点头。 打开箱子,里面一堆的东西,有刀,弓箭,猎枪(老洋炮),还有飞镖,飞镖这玩意陈卫东使不好,老洋炮还不如他的汉阳造。 有四个“踩夹”倒是用的上,踩夹这玩意也叫陷阱夹,通常由于带锯齿的铁皮和弹簧组成,将其隐秘的放置在地上,一旦有猎物踩在上面触发机关, 弹簧就会立马收缩带动铁皮夹住猎物的腿。此外,踩夹也有不同的种类, 在作用上大同小异,但主要区别在于它们大小不一样,最小的就如同手掌一般, 这四个踩夹三个都是小号的,一个中号的,除此之外, 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的东西,其中不乏有些对陈卫东有用,陈卫东也顺利从中找到了两个夹板。 接着陈卫东也没客气,将一些有用的工具都拿上了。 “三婶,这东西我都拿回去了,你要是要用的话,告诉我一声。” “你拿走吧!我要哪玩意干嘛?” 李桂芳摆了摆手。 接着陈卫东拿着东西离开,走到前面岔道口就见四个小丫头扑扑通往前跑, 其中一个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跑!还有个头最小的一个瞅了瞅陈卫东继续往前跑,跑了两步后又扭头往后瞅了瞅陈卫东。 “瞅什么瞅,连你亲爸都不认识?” 陈卫东哭笑不得,瞅他的是五妮,这小家伙还怀疑认错人了,其他小家伙们只顾往前跑了!没注意到从南边岔道走出来的陈卫东。 “爸!” “爸!你怎么在这里呀?” 四个小家伙,闻声停了下来。 “四妮,怎么哭了?”陈卫东走上前好奇的问道,哭的是四妮,这小家伙捂着眼睛,不停的擦着眼泪,哭的老伤心了,哪可可怜兮兮的样子着实让陈卫东心疼。 “爸爸,铁蛋欺负四姐!” 五妮跑到陈卫东跟前,奶声奶气的告状道。 第四十八章 姐姐别哭了,五妮的糖给你吃 “咋回事?” “铁蛋把四妹的糖给抢了!”三妮这时候说道。 “四妮乖,不哭了,爸爸下次见到铁蛋揍一顿好不好。” “乖……” 陈卫东不停哄着四妮这个小奶团子,然而对这小家伙一点效果也没有,四妮一边摇头,一边不停的掉这小眼泪珠子。 “爸爸,二姐已经揍过了铁蛋了,还把铁蛋揍哭了!” 三妮举着小拳头奶声奶气说道,那奶凶奶凶的小模样显然对二妮十分钦佩。 “呃……” 怪不得自己说揍铁蛋的时候,这四妮还一直摇头,原来是二妮已经替四妮揍过了,不过这小家伙怎么还哭? “二妮咋回事?” 陈卫东看向二妮,后者有些担心的瞅了一眼陈卫东,才通通吐吐吐的说出来。 接着从二妮口中,在结合陈卫东的猜测才大概清楚了事情起末。 原来是一大早几个小家伙都从柳雪婷手中领到了糖块,然而四妮没有舍得吃,和姐姐妹妹出去玩时候结果被六岁的铁蛋看到了。 要知道这年头糖块对孩子的诱惑力,毫无疑问,四妮手中的糖块最后铁蛋给抢了! 面对六岁的铁蛋,四妮只能哇哇的大哭,二妮看到后给铁蛋揍了一顿,结果这铁蛋头也硬, 被打了也硬不交出糖,更是一口将糖给塞进一嘴里,之后铁蛋被二妮打的要哭着找妈妈! 二妮意识到自己闯祸后,果断的带着妹妹们跑了,她虽然不怕小孩,但是怕大人。 这才发生陈卫东开始看到的一幕,几个小家伙扑哧扑哧的往家里跑! 二妮之所以一开始不敢说,也是因为这孩子没少打哭过屯子里的同龄小孩子甚至大一小两岁的都打过,结果那些大人过来告状,二妮少不了挨一顿, “爸爸,是铁蛋欺负妹妹……二姐才打他的!” 三妮奶声奶说道。 “嗯。” 五妮也点着头,最让陈卫东无语的是四妮这个小家伙哭着还不忘跟着点头。 “好,爸爸知道了,保护妹妹打的好,爸爸不会怪你的!” 陈卫东摸了摸二妮小脑袋瓜。 “爸爸,要是翠花婶子找过来,怎么办?”二妮有些担心的问道。 “放心,爸爸会替你做主的!你奶奶找过来爸爸都不怕,难道她有你奶可怕?” “没有……” 这次陈卫东也知道四妮为啥一直哭了,这个小贪吃鬼,肯定是自己的糖块还没吃上就被抢了,能不哭吗?毕竟柳雪婷限制她们一天只能吃一块。 陈卫东正准备哄着,就见一旁五妮依依不舍从自己小口袋拿出糖块,举着糖块来到四妮面前奶声奶气道: “姐姐别哭了,五妮的糖给你吃!” 一看见糖,四妮立刻擦了擦眼泪,哽咽道:“我不要你的,你是妹妹,妈妈知道了肯定打四妮屁股的!” 陈卫东看了一眼四妮不由一乐,这小家伙还挺有原则。 “五妮不告诉妈妈~” “五妹你真好!我们一人一半好不好。” 四妮奶声奶道。 陈卫东:“呃……这小家伙有原则,但是原则不高!” “好” 五妮开心的点了点头。 四妮也擦了擦眼泪,不哭了,高高兴兴的拿着糖,往家里跑去。 小孩子伤心来的快,走得也快…… 不过这个小吃货,还真想分妹妹的糖块呀!陈卫东哭笑不得。 ………… “铁蛋,怎么哭哭啼啼的,谁又欺负你了?” 杨翠花看着儿子全身脏兮兮的,心疼问道。 “妈,陈二妮打我!” “你这孩子,她打你,你不会打她啊?她一个女娃,你还打不过她啊?” “妈,我打不过……” 铁蛋擦着眼泪。 杨翠花:“……” “孩他爸,你待内嘎达寻思啥呢,你倒是说句话啊?你看看铁蛋被打成什么样了, 你还不去找陈卫东说道说道,让他好好管教管教自己的女儿,小小年纪这么凶,长大了还不翻天了!” 杨翠花看着一旁坐在石凳子上的抽着旱烟的李大海,没好气的说道。 “瞅你把铁蛋宠成什么熊样,连个女娃子都打不过,我不去,我丢不起那人。” “李大海,儿子被打了你都不管,有你这个当爹的吗?你不去我去……” 杨翠花没有理会李大海拉着铁蛋就出了门。 另一边。 “卫东,你要糖干什么?”柳雪婷疑惑的看着陈卫东。 “四妮的糖刚刚被铁蛋抢了,我给她们人人一颗。” “我说四妮眼睛怎么红彤彤的,等下我去问问,不过给一颗给四妮就好了,人人一颗,没两天就吃完了……” “好了媳妇,听我的!不然……” 看着柳雪婷还欲在说下去,陈卫东直接来到她的面前,然后瞅了一眼还在玩的小家伙们正在和黑虎玩,于是猛然朝着她的脸蛋亲了过去。 “卫东,你干什么?孩子们都在呢!被看到了像什么话?” 柳雪婷被突然亲,吓了一跳,立刻看向几个小家伙。 “没事,孩子们都在玩呢,快把糖块拿过来吧!听我的……” “给你给你,别到时候把孩子宠坏了。” “不会的,不是还有你吗?” 柳雪婷白了陈卫东一眼,然后放下手中的针线,走进堂屋里了。 “妈妈又给你们拿糖了,一人一颗,四妮你的那颗被抢了,爸爸在补你一颗。” 接着,陈卫东给五个小家伙人人一颗,给四妮两颗。 “快把这颗还给妹妹!以后不吃的话,藏紧点,别又被抢了。” 陈卫东敲了敲四妮的脑壳。 “爸爸,你真好。” 四妮一下得了两颗糖,开心不已,立刻就将手里的糖还给了五妮的。 “爸爸~” “爸爸~” 六妮不知道何时,已经抱住陈卫东的大腿,指着装糖块的纸袋子,急的哇哇大叫。 “你可不能吃~” “哇哇哇~” “雪婷快来帮我哄哄她啊!” 柳雪婷:“你自己惹出来的,你自己哄~” “……” 最终还是柳雪婷把六妮给哄好,陈卫东正准备收拾收拾进山下夹子呢,就见杨翠花领着铁蛋来到了院子门外。 一看见杨翠花,四个参与打人的小家伙们顿时吓得躲在柳雪婷身后。 第四十九章 下夹子 “翠花嫂子……” “雪婷你照顾孩子,我来和翠花嫂子唠一唠。” 柳雪婷正欲打着呼,陈卫东拦住了柳雪婷,他知道杨翠花带着铁蛋过来,肯定不会是为了感谢二妮揍了铁蛋。 而自己的媳妇的性格他非常清楚,在九曲杨翠花的彪悍也是有名的,柳雪婷肯定在杨翠花面前讨不了好。 随即陈卫东走上前问道:“翠花嫂子,你怎么来了?” “卫东啊,你在的正好,你看看你家二妮把我家铁蛋打的?……” 杨翠花一上来便愤怒的对着陈卫东数落着二妮。 “小孩子打架不是很正常?咱们大人管小孩子什么事?再说你儿子先抢我闺女的糖,” 陈卫东神色微冷,两世为人按理来说他本来是个十分冷静的人,但是听着别人说自己闺女,他非常不爽。 “正常?是你家丫头打了我家铁蛋,你看看都打成什么样了?“ “你家二妮年纪这么小,下手这么狠以后还得了~” “你说的我家铁蛋抢你闺女的糖,瞅瞅你那损出,你家那条件有那个闲钱买糖吗?大家伙都评评理。” 杨翠花越骂越凶,不得不说东北老娘们骂人这一块,真有一手。 尤其是杨翠花一路上都是骂骂咧咧的过来,这会陈卫东家门口已经聚集了七八个看热闹的人,一个个指着陈卫东和杨翠花议论纷纷的。 “杨翠花,别逼我揍你,赶紧滚。”陈卫东也没了之前的客气。 “咋的你还想打我啊?大家伙都来看看陈卫东要打人了,自己家家婆娘不争气,生了六个女儿,就过来打我儿子?现在还想打我!大海啊,快过来看看,有人要打你媳妇了!” 杨翠花顺势就在陈卫东家门口撒起泼来。 “他娘的杨翠花,真当我是这么好说话的?” 陈卫东看着杨翠花正欲动手,就见吴秀芹从外面走过来, 看到不少人都围在陈卫东成家门口,顿时快步走过来,双手叉腰,护在陈卫东面前指着众人道:“你们想干什么?” “秀芹婶子……”当下有人把刚才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出来。 “杨翠花你个~我家卫东运气好,在上山捉了一窝猪獾,给孩子买糖怎么了,你眼红啊?” “我家卫东六个女儿怎么了,吃你家饭了?” “欺负我家卫东没有儿子,我告诉你们,我家卫东是没有儿子,但有大哥,有侄子,我和他爸都在呢,杨翠花你跑到这里撒泼,是不是掂量一下?” “瞎瞅什么热闹,赶紧都散了……” 随着吴秀芹的大喊大叫,看热闹的人都怕殃及鱼池慢慢散了,吴秀芹有多厉害他们都清楚, 那是能和人家吵三天,一喷三都不带输的主,在九曲屯,也只有那两三个能与之一吵高下,杨翠花虽然凶悍,但眼下还比不上。 而且知道了陈卫东在山上捉了一窝猪獾,除了羡慕还能说啥,陈卫东除了生不了儿子之外,人在屯子里还是不错的……八成就是铁蛋抢了人家女儿的糖。 看着众人散去,杨翠花被骂的还不了嘴,见此也只能带着铁蛋灰溜溜离开。 “妈,你怎么来了?” 看着众人离开,陈卫东的着吴秀芹问道。 “我来看看你,没想到遇到杨翠花过来闹事,真当我们家没人了啊?不行这事没完……” 吴秀芹骂骂咧咧的说完,便想离开。 “妈,算了!都是一个屯子的,低头不见抬头见。” 柳雪婷这时候说道。 “不行,我们家的人,哪能让别人欺负!” 吴秀芹骂骂咧咧就离开了。 “妈……” “雪婷,我妈就这样,别管她了,吃不了亏!” “奶奶,真厉害!” 三妮奶声奶气感叹道,其他几个小家伙也连忙点了点头。 ………… 安抚好柳雪婷和几个小奶团子,陈卫东便牵着黑虎背着枪,拿上两个夹子,四个踩夹也都带上,带上一截上次买的铁丝,继续上山了。 一个多小时后,来到发现水狗子的小河摊, 陈卫东到了河边,他先是看了看周围,没在河里发现水狗子的踪迹,水狗子粪便的石块周围倒没有在发现新鲜的粪便。 水狗子喜欢独居,雌性哺育还能有个固定居所,雄性往往只在一个地方停留几天,又换一个,行踪不定。 水狗子的皮毛非常珍贵,陈卫东曾经做山货生意,跟一个老猎人放夹子擒过水狗子。 根据老猎人所说,水狗子住在旱地,在水里捕食鱼虾,白天到河里觅食,傍晚回到巢穴。 在这一点上,其实陈卫东前世了解资料也有的一些专家说水狗子是夜行性动物,喜欢夜里活动,白天藏在洞里休息。 老猎人的经验和专家研究的说法,是矛盾的,但看过动物世界水狗子白天的活动也不少, 此时洞里也没有在,陈卫东还是选择相信老猎人的经验,毕竟,老猎人下的夹子很成功。 水狗子还有一个非常致命的习性,晚上回洞穴的时候,是踩着清晨出去的爪印认路返回。 出路即归途! 只要爪痕辨认得准,下好木板夹子,只要那水狗子没换地方,就能轻松抓获。 而现在,陈卫东已经知道它巢穴的位置了,都不用辨认爪印,直接下木板夹子就行,入洞,必然要经过夹子上面,陈卫东有十足的把握能逮到这只水狗子。 他径直来到水狗子筑在河岸边树桩下的洞穴,那里邻水,土壤潮湿,一看就知道这水狗子经常进出,尖锐锋利的小爪子在已经被踩得光滑的泥土上,留下密密麻麻的爪痕。 进出挺频繁! 下夹子前,陈卫东还是观察了一下,辨认出最新鲜的爪痕方向,是朝着河流下游出去的。 他先是用侵刀砍了一段木桩,从河里拿了块石头,在洞口一侧,将木桩打进土里,然后取了钢丝细绳,一头捆绑在木桩上,另一头则拴住木板夹子。 确定绑牢靠后,陈卫东使劲将木板夹子打开,轻轻放置在洞口,调整方向,对着出去的新鲜爪痕。 东北的水狗子比别的地方要大一些,细长成流线型的身体有六七十厘米,粗壮的尾巴能达到五十多厘米,体型可比貂类的动物要大得多。 好在从三叔那里拿的夹板子,都是大号木板夹子,弹力惊人,只要被踩到,夹住水狗子没问题。 第五十章 水老鼠 布置好之后,现在所要做的,就是等着水狗子上勾了。 希望这水狗子没有挪窝, 至于另外一个木板夹子,则被陈卫东安置在水狗子经常方便的地方, 为此,他还特意将周围水狗子鱼腥味极重的粪便收集起来,放在夹子上。 水狗子的粪便,是好几种动物非常钟情的食物,用来作诱饵非常不错。 收集到的粪便不少,陈卫东相信,会有动物上钩,至于能弄到什么,得看运气。 至于那四个踩夹,陈卫东来的路上,已经将其全部布置在小山谷的灌木丛中,用来捉兔子。 有水源的地方,猎物们的活动往往更为频繁。 接着陈卫东干脆就顺着河流河滩边,领着黑虎一路往上游走。 这会黑虎的嗅觉算是恢复了一些,有黑虎在,陈卫东发现目标的几率一向不低。 深入两三里地,他就打到了三只灰狗子。 眼看天色已晚,陈卫东打算折返回家,顺便看自己下的夹子和踩夹,正准备招呼黑虎回家,黑虎就在这时,发出呜呜声。 陈卫东知道黑虎又发现了小动物了,朝着黑虎注视的方向看去。 这河流,水流量不少,但在这一段,山石冲淤的缘故,显得非常平缓,就在河流右边不远处,靠山脚的位置,形成了一个面积不过二三十来平米的小水泡子。 肥沃的淤泥砂石间,长着不少水草,靠山的一边则是一片榛柴灌木林,枝条交错,密密麻麻的,他看了一会儿,始终没发现什么异常。 既然有目标,怎能错过,万一是啥好东西! “黑虎!” 陈卫东再一次冲黑虎发出追捕的命令。 这种情况,他自己先行,很有可能惊动小动物,让其先一步逃跑,还不如黑虎上,这狗聪明,从狩猎兔子的时候陈卫东就看出来了。 听到陈卫东的指令,黑虎刻绕过小水泡子,从榛柴灌木林缝隙中钻了进去。 在榛柴林里? 陈卫东微微皱了下眉头。 就是这种榛柴灌木林,太过细密,并不适合黑虎奔跑穿行、搏杀,想要抓到猎物,很难。 总之,先惊出来看看,陈卫东经没多大指望了。 如陈卫东所想的那样,黑虎钻进灌木林,但被枝条所挡,进不去,绕着往上边走了一段,才找到个大点的缝隙,弓着腰,钻到了一蓬距离水泡子不过一米左右的不知名小灌木丛旁边。 它一边冲着灌木丛狂叫,一边伸脚进灌木丛中扒拉。 陈卫东没见它惊出什么小动物,反倒扒拉出一大团枯草,接下来就是奋力地刨土。 只是刨着刨着,黑虎停了下来,连叫都不叫了。 陈卫东愣了下,黑虎不叫不动,那就是说,连它都失去目标了。 有些奇怪! 取了侵刀,砍掉些枝条,陈卫东也绕到了黑虎身边,看到黑虎扒拉的地方露出一个朝下深入的洞口,他又抓起那团枯草看了看,略微想了下,立马知道找到的是什么玩意了——水老鼠 他一下子来了兴趣。 提到老鼠,很多人是常常恨得牙痒痒,这种动物确实非常让人讨厌,它们不仅偷吃农民种植的粮食和庄稼,而且还会咬坏家具、衣物等,关键是一分钱不值! 但是在兴安岭中,还有一种老鼠,人称“水老鼠”, 长得和老鼠十分的相似,在以前数量十分多,同样也是让农民很头疼的害兽。然而这种动物也并非一无是处,它的皮毛很值钱,同时它的分泌物还能替代麝香。 这种水老鼠的学名叫麝鼠,有些地方也叫它麝香鼠,青根貂等, 它的皮毛,底绒丰厚,针锋较亮,皮板结实、坚韧,是制作高档皮草大衣的好东西,在裘皮市场,有软黄金之称。 雄性水老鼠,在繁殖期,还会分泌有浓烈香味的麝鼠香, 跟林麝所产的麝香成分差不多,在后世还用来代替麝香入药或是用来制作高级香水,只是在这年头,还没被认可,主要还是为了皮毛。 它的皮毛在收购站上,一样能卖出好价钱。 黑虎所扒拉的洞口,就是水老鼠露出水面的洞口。 通常在水浅下去,洞口露出水面的时候,它会用杂草将洞口堵塞。 秋冬会拖拽不少杂草盖在洞口,为了防御冬季到来,起到保暖的作用。 黑虎现在不刨不叫,说明水老鼠已经没在洞里,应该是沿着另外的出口入水暂避了。 陈卫东想到这里,立刻将弹弓取了出来,弹兜装上泥丸,缓缓起身,目光在水泡子的水面和周边扫视。 这货可是潜水高手, 别看它长得很像老鼠,但是个头比田鼠还要稍微大一点,一般有一斤多重一只,个头大的甚至能长到两斤以上, 算得上是加大号的田鼠。并且这种动物有一个特性,喜欢游泳,也很擅长潜水,一般能潜水三到五分钟,在遇到危险的情况下还能潜水七分钟以上,因此才得名“水老鼠”。 不过这个地方特殊,水老鼠没那地方能跑的,只需要静静等待便可, 于是陈卫东等了六分钟左右,忽然注意到水泡子边缘有水纹波动,水老鼠子身体在浅水中的杂草中探了出来。 早有准备的陈卫东当即拉开弓皮打了出去。 相距不过数米远,这距离对陈卫东来说,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啪地一声过后,水老鼠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只能在水中微微挣扎扭动了。 黑虎一听到弹弓响,立马窜进水泡子中,朝着水老鼠游去, 他绕出榛柴林,朝对面水泡子走去。 黑虎很快游到水老鼠旁边,将它叼住,几下蹿出水泡子,欢快地朝着陈卫东跑了过来,到了陈卫东面前,将水老鼠吐出放在地上。 陈卫东提着水老鼠的尾巴将它提了起来,好家伙,肉嘟嘟地,这重量不低于两斤, 算是水老鼠中,比较大的了,而且,是只雄性水老鼠。 黑虎只是将它叼了回来,并没有进行撕咬,这让陈卫东稍稍松了口气。 要是多了几个齿洞,这本就不大的皮毛,怕是要大大折扣。 第五十一章 飞龙炖榛蘑 不过,这也从另一面再次说黑虎的难得。 聪明的猎狗就是这样,如果不是猎杀,只是在帮主人捡拾猎物,不会乱咬破坏想着吃肉,而是叼回来交给主人。 陈卫东揉了揉黑虎的脑袋:“干的好。”养狗跟养小孩一样,平时也要多夸奖,这样它们干活才更卖力。 像是听到了陈卫东的话,黑虎轻哼了声,猛地甩动身体,水珠子四散飞溅, 这一功夫,捉了三只灰狗子,还有一只水老鼠,这样的收获,陈卫东已经很满意了。 提着猎物不再逗留,陈卫东领着黑虎返回,瞅了一眼两个木板夹子并没有没有收获,只能等明天了再过来看一看。 不过当陈卫东来到小山谷,却发现四个陷阱夹子,竟然触发了一个,走进一看,他原本用来捉兔子的踩夹,竟然夹了一只野鸡,这野鸡此刻腿也被夹断了,正在扑通扑通的挣扎着。 陈卫东将野鸡装进麻袋,又从新将踩夹布置好,继续往回走,没过多久看到旁边小山坡上有两颗野生蘑菇,陈卫东估摸着往上应该还有,不过需要爬上去才能看的见。 于是陈卫东让黑虎警戒,他爬上小山坡开始采摘, 其实在东北大山里这种野生蘑菇很多,大约能有几十种。 有的生长在山林空地之中,有的生长在树上,还有的生长在田间地头,草丛路边。 凡是有空地的地方,都有可能生长着各式各样的蘑菇。 而陈卫东采摘的这种是榛蘑,是东北最为出名的野生蘑菇之一,很多灌木之中,或柞树林中都有榛蘑。 之前在山边上遇到几个小家伙摘的蘑菇就是榛蘑,陈卫东也是想起今天捉了一只飞龙,用飞龙炖榛蘑想必更是美味。 陈卫东采了十几颗榛蘑,差不多一小把,感觉差不多了,抬起头, 突然,前面不远处一棵柞树的根部,一丛橘红色,颜色鲜艳夺目,片片相叠,猛一看上去,很像公鸡鸡冠子的东西,吸引了陈卫东的注意。 这是一丛树鸡蘑,很大的一丛树鸡蘑。 树鸡蘑算是东北山上的特产,一种很珍贵的山珍。 因为很像公鸡的“鸡冠子”,吃起来又很像鸡胸脯肉,所以当地的人称之为树鸡蘑。 用树鸡蘑炖飞龙那味道更不用说,随即陈卫东又苦笑起来。 树鸡蘑最佳采摘时间是四五月份,现在这个时间段,已经有些晚了,兴安岭已经进入深秋。 这个时候的树鸡蘑,已经变得很柴,没办法入口。 最终,陈卫东还是放弃了这株树鸡蘑,因为在柞树旁边,陈卫东又发现了几颗榛蘑采摘后,便带着黑虎离开, 这一块虽然还有不少榛蘑,但是零零散散陈卫东也没时间将其全部采摘玩,只有等有空闲再过来采摘。 …… “呜呜呜~” “爸爸,回来喽! “爸爸,好大一只老鼠啊!你抓老鼠干什么?” “四妮可不吃老鼠~” “放心,不给你吃!” 六个小丫头,一看到陈卫东回家,便立刻蹦蹦跳跳的来到他的身边。 “五妮爸爸现在没时间抱你!”陈卫东捏了捏朝他扑来的五妮小脸蛋。 “五妮,等爸爸忙完!”五妮奶声奶气道。 “嗯,真乖~” 随即陈卫东和柳雪婷招呼一声,将身上的枪和其他装备都放好后,又打了一盆水,开始处理灰狗子和水老鼠。 灰狗子,陈卫东已经轻车熟路,水老鼠和黄皮子是一样的剥皮操作, 至于水老鼠的香囊,也被陈卫东小心地像剥下,用铁丝挂起来,等风干好。 考虑到一只飞龙不够吃,陈卫东又将那只被夹断腿的野鸡,以及一只野兔给杀了,现在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再加上养了一头黑虎,家里根本不愁有什么剩饭剩菜。 “你们四个都蹲在这看什么?快帮爸爸把那地上的蘑菇都洗一洗。” 陈卫东看着旁边大眼瞪小眼的三妮,四妮五妮,以及学着姐姐傻傻蹲着的六妮不由笑道。 “好!” 三个小丫头,立刻呼哧呼哧去忙乎了起来,跑在最前头的三妮感觉不对劲, 往后瞅了一瞅发现六妮还傻乎乎的在蹲着,于是三妮回到六妮身边,连抱带拖的将六妮抱走。 “小心点!” 陈卫东提醒一声,不过六妮好像早就适应了姐姐带娃的暴力,被三妮连抱带拖的,一点声音都不吭,一副傻乎乎的可爱模样,可把一旁的陈卫东整笑了。 柳雪婷也没闲着,这时候已经将饭蒸上了,大妮和二妮在厨房里帮忙烧锅。 看到陈卫东杀了你一只野鸡,柳雪婷走了过来,又忙着处理野鸡。 而且陈卫东熟练将兔子剥完皮,又铲了几张小皮毛上的油皮,清洗干净后, 陈卫东将灰狗子皮晾上,兔子皮,黄皮子和水老鼠皮则被他找来些稻草塞进去绷紧, 挂在院子树上风干。这一忙活,天已经擦黑了,接着陈卫东就开始做饭了。 飞龙也已经被柳雪婷处理干净,陈卫东看了一眼,拿起飞龙用刀剁成小块,泡进水里。 然后又去把小家伙们洗干净的榛蘑拿过来, 炖飞龙汤,用蘑菇炖是最佳搭配,做出来的汤也是最鲜美。 像陈卫东这种刚摘的榛蘑要简单的焯一下水,如果是晒干的榛蘑,正常情况下,用温水的话,需要泡上两个小时,才能完全泡发。 榛蘑炒完水后,陈卫东将锅刷一刷,又从水缸里舀出一些水,等水开了之后,把飞龙捞出来,倒进锅里,焯一下,然后捞出来备用。 接着他刷完锅之后,加上大油,等油热了之后,加入葱姜蒜,然后开始煸炒,煸炒出香味之后,加入飞龙肉,继续煸炒至变色。 然后加入水,开始炖汤,等到锅开之后,把焯水的榛蘑放进去, “大妮,二妮你们俩可以去玩了,剩下的交给爸爸!” 陈卫东把锅底的火撤了一些,继续小火慢炖。 过了一会,柳雪婷提着野鸡走过来道:“卫东,野鸡毛拔干净了!” “爸爸,四妮也帮妈妈拔了野鸡毛了!” “五妮,也干活了!” 两个小家伙骄傲的奶声道。 第五十二章 媳妇,你笑起来真好看 “好的,爸爸看见了!就是你们俩下次要多干点。” 陈卫东哭笑不得,这俩小机灵鬼拔两根野鸡毛就来给自己邀功,刚才他看的清清楚楚除了走路都困难的小六,就数她俩干的最少。 “快带着妹妹去院子里玩,别捣乱你爸还要做饭呢!” 柳雪婷这时候一边对两个小家伙说着,一边从水缸里舀了一盆水,接着将处理好的野鸡,和剥了皮的野兔洗一遍,然后递到陈卫东手中。 “好的,妹妹走,我们去找黑虎玩~” 四妮很干脆,牵着五妮的小手,两个小奶娃一蹦一跳乐呵呵的朝着黑虎方向跑去。 “呃~” 陈卫东闻言顿时脑壳冒黑线,接着他对着院子里的大妮喊道:“大妮,看着你妹妹点,别让他们又骑狗!” 话音刚落,一旁的柳雪婷忍不住扑笑了笑,平时都是她带孩子,看着陈卫东一个大男人照顾小家伙,提醒她们不要骑狗,突然莫名戳中她的笑点。 然而当柳雪婷回过神来,却发现陈卫东正直勾勾的看着她。 “怎么了?我我脸上有东西吗?” “媳妇,你笑起来真好看!” 陈卫东看着媳妇的笑容,眼神不由直了,柳雪婷本来长的就很美,然而笑起来更美。 “你又说什么胡话,大妮都七岁了,还看不够啊!”柳雪婷娇嗔了一句。 “看不够,一辈子都看不够,媳妇你要多笑笑。” 陈卫东笑着道。 “我还能一直笑啊!我来帮你,吃完了我还要忙。” 看着柳雪婷白里透红的脸蛋,陈卫东不由一笑,这丫头明显后受不了他这种直来直去不要脸手段, 不过这都六个孩子她妈了!在炕上倒也没像这样!陈卫东不由得在心中想起,那一幅幅不堪描述的画面。 “还愣这干啥……” 柳雪婷白了陈卫东一眼。 “咳~咳~不用了,烧的都是柴火,小家伙们的鞋子你不是还没做完吗?忙活你的去吧,别晚上又要熬夜。” 陈卫东关心道,这些日子柳雪婷是家里最忙的,又要做鞋,又要给小家伙做棉袄, 针线活陈卫东也帮不上忙,只能和大妮二妮她们帮忙裁一裁布,打一打下手, 陈卫东不是不想想让柳雪婷多休息,不过她却忙的不亦乐乎,丝毫不领情。 “那好~” 夫妻俩都一个炕上睡了那么多年了,干活自然没有啥客气的,柳雪婷接着就出了厨房。 接着陈卫东开始剁野鸡野兔,秋天的野鸡野兔是最肥的, 这只野鸡拔毛去掉内脏之后,一只都还有两斤多,野兔扒皮去掉内脏之后,更是足有三四斤重。 陈卫东打算野鸡野兔一起炖,要知道兔肉是一种非常神奇的肉,它本身除了土腥气之外,没有别的味道。 但是,它的神奇之处就在于,和什么肉一起炖,就是什么味。 和野鸡一起炖,那么吃到嘴里,就是野鸡肉的味道,不多大一会功夫,就全部剁成了三四公分大小的肉块。 放到盆里加上水,一遍遍的清洗。 看了一眼,另一口铁锅里的饭甑,打开顿时一股高粱米的清香扑面而来,这会里面的高粱米已经熟了。 这种饭甑在九曲屯也不常用,一般是人多时候做饭用的, 平时直接在锅里蒸就好了,这次使用,为了腾锅炖野鸡野兔。 将饭甑拿出来,又把锅刷干净, 倒入清水,把水烧开,然后把野鸡肉和野兔肉放到水里,焯了一下,然后捞出来,放在一边备用。 把锅刷干净之后,把野鸡油放进锅里煸炒。熬出鸡油之后,把油渣捞出来。 加入辣椒、葱姜蒜炒香,然后把野鸡肉和野兔肉全部倒进去,煸炒至变色之后,加上水,大火烧开,然后小火慢炖。 接下来,就没有什么事了,等着一会吃饭就行,陈卫东在院子和小家伙玩了一会。 过了一会后,走进厨房,掀开锅盖看了一眼,一股香味扑面而来, 陈卫东拿筷子试了一下,野鸡炖野兔已经好了,野鸡肉很烂,用筷子一戳,骨头上的肉就脱落下来。 再试试野兔肉,也挺烂糊。 找了一个盆,把所有的野鸡炖野兔肉盛进盆里。 “卫东,给我吧!” 刚准备把野鸡炖兔肉端进屋里,柳雪婷走过来说道。 “好,小心一点,烫!” 陈卫东也没有客气,只是提醒了一声。 “没事!” 柳雪婷应了一声,端着盆子离开了厨房。 “爸爸,爸爸!四妮的力气很大!” 四妮举着小手。 “你这个小家伙,又逞能!” 陈卫东一手将四妮提了起来,往她屁股拍了两下。 “快带着妹妹出去玩,不然爸爸打你屁股!” 四妮别看平时傻乎乎的,但是有时候还是非常机灵的。 一被放下来,立刻拉着五妮的小手,就往外面跑!看着两个捣乱的小家伙离开, 陈卫东又掀开锅盖,看了一眼里面的飞龙榛蘑汤, 也已经炖好,锅盖一掀,立马有一股鲜香之气扑鼻而来。 陈卫东和柳雪婷将饭菜都端到地桌上,这才对小家伙们喊道:“吃饭了!” 接着,小家伙们扑哧扑哧迈着小短腿,跑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小六够不上,柳雪婷将她抱起来 ~ “爸爸,好香啊!” 四妮奶声奶气道。 “你这个小吃货,只要有肉,吃啥不香啊!” 陈卫东给小家伙们,一人先盛了一碗飞龙汤。 小家伙抱着碗呼哧呼哧的喝了起来。 “怎么样?好不好吃?” 几个小家伙一听,顿时齐刷刷猛点小脑袋! “好吃!好好吃!” 四妮舔了舔嘴唇,又猛地咽了口口水。 巴巴的朝着桌子上菜盆看了一眼,看到这么多肉,一时之间,又舔了舔嘴。 “爸爸,四妮喜欢吃肉,啊呜!啊呜!” 四妮说着,张了张嘴,做了个吃空气的可爱动作。 柳雪婷也没忍住跟着笑了。 “盆里这么多肉,还少的了你肉吃啊,” 陈卫东笑了笑,这小家伙不知道飞龙汤才是精髓,光想着吃肉了。 柳雪婷看着孩子们的吃一脸幸福的神情,她的心也跟着暖了起来。 “妈妈,吃~吃~” “好吃,好吃!” 第五十三章 收夹子,枪声 “雪婷,孩子交给我照顾,你先吃!”陈卫东笑着从柳雪婷怀里接过六妮。 柳雪婷也没客气。 当下。 她拿起勺子,勺了一勺飞龙汤,送进嘴里。 下一秒,一股鲜美的香味在口中弥漫开。 “好吃吗?” 陈卫东笑着问道。 柳雪婷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 “好吃。” “爸爸,爸爸!吃~” 感觉到有人在扯自己衣服,陈卫东低头一看,就看到六妮奶里奶急的样子,他笑了笑:“差点把你忘了,小六,爸爸这就喂你!” 飞龙汤十分有营养,适合小孩子吃,尤其是六妮,这小家伙先天的营养不足,现在已经改善不少,让陈卫东一直悬着的心,放下了不少。 看着六妮粉嫩的小脸蛋,陈卫东一边逗弄着,一边一口一口的喂着。 接着一众小家伙们,又是一番夸赞,夸陈卫东烧的飞龙汤好喝。 对于一众小奶团子的夸奖,陈卫东欣然接受,在孩子面前树立高大的形象,他这个当爹的当仁不让。 不过这其实还真不是陈卫东的厨艺好,而是食材好,飞龙那可是顶级食材,顶级食材,只需要最简单烹饪方法。 接着一家八口,把飞龙汤被吃的干干净净,兔子和野鸡肉还剩下一些,陈卫东拌了拌饭,全部喂给了黑虎。 ………… 翌日。 由于要收昨天布置的夹子,陈卫东天色蒙蒙亮,便起床了。 陈卫东简单的做了早饭,吃完后,便背着枪,带着装备,牵着黑虎,出门进山。 先来到小山谷,把四个踩夹收一收。四个踩夹一共,只触发两个,但是陈卫东只捉一只兔子,另一个只剩下一地兔子毛,也不知道被什么玩意吃了。 收完踩夹,很快陈卫东就到了那条河,踩着河面上架着的大树过到对岸,陈卫东远远地就听到了水狗子洞口附近传来的凄厉叫声,他不由心头一喜:“上货了!” 水狗子,在后世被不少人当做宠物养,喜欢它萌萌的样子,还有那嘤嘤嘤的叫声,但对陈卫东来说,就是钱。 此时听到的凄厉叫声,正是水狗子被夹住发出的怪叫,陈卫东甚至能听到它拖着着木板夹子在河滩石块上挣扎碰撞的声音。 紧赶几步来到水狗子洞口,陈卫东,看到木板夹子夹着水狗子脖子往后的位置,连着短小的前肢一起被夹住。 强力的夹子夹住长条状滑溜柔软的身体,可不容易挣脱,它已经有些筋疲力尽。 可木板夹子和深深打入土中的木桩有结实的铁丝相连,它也只能围桩子周边绕圈,没有足够力量挣脱,只能不断地嘶吼。 黑虎见了,立马叫着冲扑上去。 听到声响,水狗子奋力拖着木板夹子,蹿跳起来,迎着黑虎张口就咬,却因为连带着的铁丝细绳,绳不够长,绷拽之下,跌落地面,重又人立而起,朝着扑来的黑虎嘶吼。 别看着不大,小东西凶着呢,尤其是嘴巴中的锋利的牙齿,不容小觑。 “黑虎!” 陈卫东赶忙出声叫住。 完好的皮毛,不能因为黑虎一口下去多上几个洞。 陈卫东靠近些,为了防止自己被咬,他取出随身带着的弹弓,近距离照着它脑袋狠狠地来了一下。 水狗子凄厉地叫了一声,歪倒在地,四条腿哆嗦着,尾巴在地上来回扫动。 现在,这个距离,弹弓的威力,命中脑袋,已经足以致命。 水狗子很快没了动静。 陈卫东上前,扳开木板夹子,将水狗子取了下来。 伸手一撸皮毛,水滑柔软,舒服! 将木夹子和铁丝细绳收起来,陈卫东领着黑虎朝另一个放了水狗子粪便诱饵的木板夹子走去。 对水狗子粪便情有独钟的动物不少,有大有小,碰到大点的,那木板夹子不够看,所以陈卫东也没抱太大希望。 只是到了近前,出乎意料地看到,木板夹子上竟然有货。 那是一只身上有着铜钱斑纹,家猫大小的小动物。 略一辨认,陈卫东心头大喜。这分明是山山狸子,又叫豹猫、金钱猫。 又是一张值钱的好皮啊,这儿真是一块风水宝地呀, 这山狸子比较倒霉,伸头去吃木板夹子上放置的水狗子粪便,触动夹子,直接被夹在脖子上,生生窒息。 这倒省了陈卫东一番手脚。 他直接扳开夹子,将山狸子取出,和水狗子一样装进袋子里。 那些水狗子的粪便,这山狸子都没吃到,夹子弹起,又给崩散了, 陈卫东干脆重新将这些粪便收集回来,再次将木板夹子原地支好。 接着,陈卫东便提着枪,继续顺着河流往前探。 不过接下来,到没有遇到什么值钱的猎物,只是在黑虎的协助下,打了两个灰狗子,顺便掏了一个灰狗子的窝,挖到了一些,山核桃之类的,接着陈卫东顺着河水,他翻过两道山梁。 “嘭!嘭,嘭!” “什么动静,是枪声。” 陈卫东原本打算,顺着河流翻过这个小山坡,要是还是没什么收获,就往右边山岗狩猎,可还未走到山坡听到了左边传来了枪声。 “间隔时间有些久,所料不差,应该是老洋炮。” 老洋炮不像是步枪,他需要装填火药和铁砂,放钢珠也可以,但有些猎舍不得用钢珠,而是用碎铁渣代替。 哪怕是老猎人,每次打完重新装弹也需要最少三十秒时间,而刚刚响了三枪,听间隔时间就可以判断,老洋炮无疑。 陈卫东原本知道是附近屯子里进山打猎的猎户,本来不想凑这个热闹,然而片刻之后又断断续续响了两道枪声,让陈卫东立刻决定去瞅一瞅, 毕竟稍微有些经验的猎人都知道,老洋炮打完就要跑,除非跑不掉, 否则一般不会开第二枪,刚刚很明显是间隔时间不长就响起了,说明对方很快装弹了,这意味着对方可能遇到了麻烦。 这地方虽然猛兽比较少,但是时不时的会跑来一些野猪群,偶尔深山里也会有猛兽窜入! 当然陈卫东之所以决定去瞅一瞅,绝对不是去做什么帮人解决麻烦的好人,毕竟家里有媳妇和六个女儿要养,真要遇到什么危险,他肯定第一个跑! 第五十四章 炮卵子 而眼下,这枪声已经说明一切,有猎物,而且不小,最起码对方一个人可能无法解决! 这就给了陈卫东一个很好的捡漏机会,要知道那野兽目前可能还被猎人吸引着, 他只要稍稍摸过去,当个老六,瞅准机会说不定一枪就给干了, 至于那个打枪的猎人,陈卫东并不多在乎,在大山里凭本事吃饭,谁打到归谁, 而且说不定对方还会感谢他一番,当然前提是在陈卫东到达之前那猎人还活着。 “黑虎,走!” 陈卫东牵着黑虎立刻朝着枪声方向跑去,前进进过程中, 又响了一枪, 只是接着,枪声彻底停了,陈卫东还以为白跑一趟,突然一道叫声响起来。 “威儿~” “威儿~” 这是野猪的叫声,看来是遇到成年大野猪了!不过虽然声音听起来很近, 但是只要在大山待过都知道,在山里声音听起来近,真要赶过去,那可是一点也不近。 前面是一座小山,陈卫东快速朝山脊爬去,在这山里,顺着山脊走,比起横趟林子要省力要快。 陈卫东猜测野猪的位置应该是在小山前面山沟,当地人叫做楸子沟,那里长了一些核桃树, 这树木长到一定年份会结果,就是东北鼎鼎有名的山核桃。 到了秋冬季,山核桃从树上掉下,腐叶枯枝间, 但是,也正因为山核桃,时常会有野猪群到到哪里刨食,甚至早些年楸子沟的野猪很多,只是近些年才少了一些。 陈卫东记得生产队没解散的时候,附近几个屯子经常组织人手去楸子沟打野猪,一些赶山老手,特别喜欢去哪里下钢丝绳套。 当然了,以前赶山人下绳套,主要针对的是黄毛或是母猪。 野猪肉以黄毛猪肉最好吃,母猪其次,那些动辄几百斤有了些年头的炮卵子就不一样了,肉质柴不说,还腥臊无比。 这年头肉油匮乏,没太多选择,不然还真没多少人愿意吃,当然这只是对于缺少调料舍不得用油的村民来说, 毕竟野猪肉也是肉,如果捉到拿到国营饭店去卖,也能卖上不少钱。 不过炮卵子,那是老猎人也不愿轻易面对的存在,尤其是被激怒的炮卵子,狂躁凶猛得不得了。 而眼下,听着野猪的叫声,陈卫东估摸着十有八九就是炮卵子。 如果是正面遇到炮卵子,就凭借陈卫东手中的一把汉阳造和黑虎,那也只有逃的份。 如果是偷袭,那就不同了,要是一个残血的野猪,那就更好了! 陈卫东一路赶得很急,但也在有意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尽可能地保持着特定的节奏。 呼吸一乱,身上的血气运行节奏也乱。 就像跑步一样,气息的调整很重要。 赶路,可不能一时图快,保持一定速度,能持久才是最重要的。 要知道,弄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也是人反应和气力最差的时候。 他考虑到自己这趟去了,可能面对的是炮卵子,奔跑起来如同坦克,轻易就能要命的玩意儿,可不能到了地头,乱了体能上的分寸,打野猪不成,反倒成了送菜的。 一路紧赶,花了差不多大半个小时,陈卫东一样选择往山脊走,深入两百来米,黑虎出声了。 看了看黑虎所面对的方向,陈卫东将背上枪拿在手中,打开保险,顺着山坡,快速朝斜里的山沟摸了进去。 一直深入三四百米远陈卫东远远地就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大叫声! 明显这个猎人,还活着,其实枪声过了这么久了,如果遇到大炮卵子还活着挺不容易。 陈卫东轻轻拍了拍黑虎,作出指令后,便端枪上脸,一人一狗,轻缓地朝着里面摸进去 在这种时候,黑虎的灵性的好处就显现出来了,在陈卫东指令下,黑虎并没有叫!要是一发现猎物踪迹就叫,必然第一时间惊动猎物。 此时正气血上头的炮卵子很有可能在听到狗叫时,立马变得非常警惕,以至于在看到陈卫东的时候,立马就狂冲攻击过来。 没有出声,那么,就能摸得更近些,有了好好瞄准的机会。 若是能一枪命中要害,事情就简单了。 就这么轻缓地下到靠近山沟的地方,陈卫东隔着老远,看到了那边的情形。 一个中年男人,爬在一棵水桶粗的核桃楸树上,双手紧紧搂着树干站在距离地面两米多高的枝桠上,手中的枪此时也不知道丢哪了! 树下,一头獠牙最起码也有三十公分长的野猪,正在疯狂地翻拱泥土,撕扯树根,大半个身体已经被刨出的深坑挡住,只有时不时地抬头或是疯狂撕扯,能看到脑袋。 东北的野猪,和其他地区的野猪不同。一些山区的野猪吃土豆、苞米、红薯。 东北深山的野猪,毫不夸张地说,会吃人。 大山里,多土狼、老虎、豹子、黑熊、野猪、毒蜂、野鸡脖子,这些东西,可不是闹着玩的,碰着了就要见血,要人命! 所以说,猎人在大山里打猎,还真不是浪漫。 老林里什么野物最危险?老辈猎人口口相传:一猪二熊三老虎,这里的猪,指的就是野猪。 当然不是说野猪比熊和老虎厉害,之所以人们之所以把野猪的危害排在第一位, 除了野猪本身也有着非常大的破坏力,经常破坏庄稼之外, 更多的是因为野猪数量多,容易被人碰到,就算一些有经验猎户的老手,通常也都佘在野猪手里, 而且东北的野猪,喜欢在老松树皮上使劲地蹭痒,哼哧哼哧,哗哗哗地,蹭痒都能摇得老松树狂摇不止。 老松树皮上裹着一层松脂,野猪在蹭痒的时候,松脂就黏在猪皮上。 野猪在蹭痒后,会在地上不停地打滚,将碎石子、树叶、松塔壳等东西黏在自己身上,时间长了,像披了一层厚厚的铠甲,老猎人们所用的火枪,根本就打不透。 正是有此依仗,野猪敢搏虎、战熊,这也是使用老洋炮的猎人不敢轻易面对的原因。 第五十五章 猎杀 眼下这头炮卵子有三百多斤,獠牙得有三十多公分,呈弯月形,这块头,发起怒来,一头能撞断碗口粗的松树, 不过此时野猪,身上此时也流了不少血,想来也挨了几枪,这才让野猪发狂! 那男人也聪明,知道爬树,要不然早就被野猪活活拱死了。 不过被激怒的野猪明显不想放过他,要知道发怒的野猪也会刨出树根,将其啃断,直到大树倒下。 而中年男人,面对的就是这种情况。 此时,大树周围被野猪刨了一圈坑,树根也早已经被扯断不少,大树都已经有些倾斜了。 男人手身上的武器也丢了,这种情况,哪怕是老猎人,生死之间也不得不慌,中年男人在树上大吼,希望能吓退野猪。 陈卫东看他双腿不停地颤抖,有不少血液从着腿脚流下,显然是受了伤! 可是,这声音对于发狂的野猪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挑衅激怒, 陈卫东瞅准机会,顺着山坡,找了偏上一些的位置继续靠近,试图寻找好的射击位置。 他手中的汉阳造威力也不小,别说三百斤的炮卵子,就是四五百斤, 只要命中脑袋,一枪毙命没问题,可前提是得能打中,现在距离还太远,陈卫东只能尽可能地靠近。 不多时,陈卫东进到一百米范围内,进入汉阳造的的有效射程。 但是,这还不够,必须得靠得更近些才行。 他小心翼翼地走着,一边提防着野猪,一边注意脚下,一点点地缓慢靠近。 终于拉近到五十米范围,藏身野猪后面山坡上的一棵大树旁。 那头野猪似乎也有了发现,突然停止对那棵核桃树的翻拱。 可是树上男人的嚎叫很快又引起了它的注意,继续疯狂地翻拱撕扯。 它埋头翻拱,前身大半在坑里,撅着腚,大卵子随着身体的扭动,招摇地晃着。 陈卫东观察过,就自己所处的地方是最好的射击位置,能打能逃,方便施展,别的地儿要么有林木遮挡不好射击,要么就是地形太陡,面对紧急情况,不好腾挪躲闪。 可这个好的射击位置,偏偏对着自己的又是这野猪的腚。 想要把握它抬头或是疯狂甩头的瞬间,太难。 而且,他的汉阳造又没什么准头,想要瞄准,更多的时候,考验的是猎手自己的枪感。 这些天陈卫东由于为了节省子弹,最近没有舍得开过枪,能不能打中,还真不好说! 原本最好的办法,是能一枪打断野猪的一条后腿,让其丧失一定的行动能力,接下来就即使遭到攻击,也能有很大的回旋余地。 不过,陈卫东没这把握,只能瞅着它的大卵子下手。 那里,目标最大,也是野猪身上最柔弱的地方。 以子弹的威力,只要命中,必然洞穿入体,对其内脏也会造成严重破坏,继而致命。 陈卫东靠在身旁的树干上,然后端枪,开始瞄准,寻找着熟悉的枪感,希望能一枪命中。 “砰!” 在确定自己瞄准后,陈卫东果断开枪,然而打枪现在了没有他玩弹弓那种精准了,子弹没能打中那一大团招摇的卵子,偏了一些,打中野猪的左半边的屁股上,爆出一团血雾。 陈卫东不免有些失望,这一枪虽然在炮卵子留下一个不小的伤口!鲜血哗哗的流着,看起来非常凄惨,但是对野猪来说更本没有造成致命的伤害! “吩儿!!” 陡然吃痛的野猪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嚎,这时候野猪也发现了偷袭的陈卫东,此时恨不得把他用獠牙攮死。 顾不上树上的人,野猪猛然从土坑中窜了出来, 一瘸一拐地朝着陈卫东这边狂冲而来,陈卫东眼前一亮,这个野猪腿伤的很严重,看来之前被打中腿了! 此时,黑虎在听到枪声的时候原本想要冲过去,但是被陈卫东制止了。 这时候黑虎冲过去,面对三百多斤的炮卵子,只怕一下子就被怼飞了,毕竟黑虎还是一只老狗,而且如果黑虎和野猪混战在一起, 影响他开枪,眼下还有几十米的距离,真要是野猪冲过来,在让黑虎上也不迟…… 陈卫东面容冷酷,退弹壳,装子弹,瞄准,再次扣下扳机, 这一次子弹直接擦着猪脸而过,野猪的脸上顿时被子弹擦出一道血痕。 他娘的,就差一点!这野猪关键时刻瘸腿让它歪了一下。 此刻炮卵子彻底怒了,并没有逃跑,反而是微微低着头,朝着陈卫东冲了过来! 几十米的距离眨眼便到了跟前儿,一时间生死攸关,情况万分危急。 大野猪发起了死亡冲锋,直接不顾性命的冲向了陈卫东。 速度极快!似乎是要和后者同归于尽! 陈卫东倒是十分冷静,固定位置打尚且还打不准,更不用说跑动中的野猪了。 这是陈卫东早已经预料到的情形,他倒没有什么惊慌。面对猛兽,只有冷静,不然枪法越来越差,而且他摸到了这里选定位置的时候, 就已经想好了退路,到时候只要往山上退,直接爬树,居高临下,身上带的子弹也不少,总能干死。 不过等这次干了野猪,陈卫东打算要多买点子弹来练枪,毕竟枪法都是喂出来的,要是刚才两枪打中也没这么多事了。 接着看着越来越近的野猪,陈卫东拔腿就往山上跑,同时招呼着黑虎跟着。 陈卫东边跑边拉动枪栓,退壳,装子弹,准备开第三枪, “威儿!!” 突然第三枪打中大野猪的右眼眶了,骨头碎裂,鲜血流进了眼里,使得大野猪视线受阻失去了平衡直接往山下里滚去。 “威儿!” 咣当咣当~ 大野猪滚了十几米后,在一棵大松树上撞了一下子,最后被一块半人高的石砬子挡住了。 “黑虎,上” 瞅准时机,陈卫东立刻命令着。 这头炮卵子也是坚挺,摇摇晃晃还想爬起来,一旁伺机而动的黑虎见状朝着野猪下双腿间晃荡的大卵子咬去,野猪吃痛之下突然直接摔倒在地。 其实野猪此刻也就是拼着一口气罢了,现在被黑虎一咬,那口气泄了,全身伤痛显现出来,大野猪拼死挣扎但是却站不起来了。 第五十六章 李家屯 野猪此刻只能哼哼的无力叫着,腿脚不断地在地上踢蹬,黑虎没有就此放过,跳转上来,死命地咬着它脖子位置,猛力撕扯。 这种地方可没挂甲,顿时被下口极狠开一个血口,血液喷涌出来,染红黑虎大半边脑袋,让它看上去跟多了许多凶煞的味道。 陈卫东快速给枪里装上子弹,提防着走到炮卵子旁边, 见它头上脑浆都被崩出来,确定活不了,才长长舒了口气。 他没有去打扰黑虎,任凭它撕咬。如果此时干涉,会让黑虎认为不能咬,下次就可能不再这样了, 对于很多野物,没死透的,就有潜在危险。 尤其野猪、熊之类,濒死的一个爆发,都可能是要命的。 黑虎此举,并不多余。 身为猎狗,它们有着自己的猎杀本能,知道只有猎物死了,才是最安全的。 直到炮卵子的腿脚不再踢蹬,变得僵直,猪蹄都跟着张开, 黑虎渐渐松开口,回头朝着陈卫东汪汪叫了两声。 “黑虎,干的好!” 陈卫东摸了摸黑虎背上的皮毛,这个举动,是对猎狗们最好的安抚。 在农村,参与过杀年猪的人都知道,在猪的四脚绷直,蹄壳张开,是一种气绝的表现。 今天陈卫东猎杀这头炮卵子的事情看着简单,但其实是个非常考验心性的过程, 他刚才的操作,可谓实在大胆,别说普通人,就连一些有经验的猎人,也未必敢这么做。 那种看着野猪如同装甲车般朝自己碾压过来,数秒内分出生死,给心里造成的冲击和压力,不是轻易能承受的。 老辈猎人单枪匹马遭遇野猪,手中火枪只能放一发还未必能给野猪造成重创的情况下, 他们通常的做法,转身直面野猪,对着它大吼大叫,彻底将它激怒。 野猪暴怒后,会大张着嘴,吼叫着朝人冲过来。 这种时候,猎人得站稳了,瞄准野猪嘴放一枪,打准了,一枪就能将野猪放翻。 当然,猎人也只有放一枪的机会,若是打不死它,剩下的就是生死搏杀了, 这种情况下,猎人很少能赢。这是搏命的做法,不到绝路,不会那么做。 和陈卫东现在的情况,没有可比性,他手中的汉阳造无论是威力还是方便程度,都不是老洋炮能比的, 这是他敢直面,并且敢将上树当成退路的原因之一。 陈卫东接着取出侵刀,走到这大炮卵子旁边,伸手摸了摸它脖子,找准位置,一刀捅入,直达心脏,进行开膛放血。 野猪死了之后,必须快点进行开膛,不然时间久了,容易臭膛。 接着用刀将那一笼心肝肺取了出来。割下心脏,切成几块,将守在一旁的黑虎招来,一块块地喂给它。 又挑选了一些好肉割下,让它吃个饱。 不过随后头疼的问题来了,想把这么大的野猪运回去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事! 三百多斤的野猪如果是在屯子里,陈卫东使出吃奶的劲,倒是能搬运的动, 但是这是在大山里面,一路上要翻山越岭,想把三百多斤的大野猪运回家,靠他一个人实在是太难了。 但让陈卫东只带走一部分野猪肉,又实在是不甘心…… 然而野猪开膛,这林子里,血气散开,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吸引一些野兽过来! ~ “这是那个屯的猎人?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一人一狗,竟然这么把大炮卵子给干死了!” 另一边的李胜利在树上看的真切,看到大炮卵子死了才松了一口气,接着从树上艰难爬了下来, 剧烈的疼痛,让李胜利这才注意到自己腿不知何时被划了一个大口子,里面鲜血直流, 李胜利心有余悸,这次要不是家里两条猎犬起央子,只带了一条出来,他也不至于差点丢了性命。 李胜利今天一早带着猎狗进山,结果突然从前面冲出来一个大炮卵子, 虽然有猎狗的警示,但是奈何大炮卵速度太快,他连忙开枪,猎狗为了救主也连忙冲了上去, 李胜利也经验也丰富,在猎狗的帮助下,边开枪边拉扯, 然而靠一只猎狗跟本定不住大炮卵,没两下,就被野猪撞飞了出去,瘫痪在地上。 李胜利的枪打在野猪身上,也没杀死,炮卵子三下两来到身边,关键时刻李胜利跌入山沟之中, 李胜利很是幸运,这核桃楸林子下,土壤还算酥松,又有厚厚一层腐叶, 有了很好的缓冲,又幸运地有了这么一颗够粗的树并成功爬了上去,坚持到陈卫东赶来。 李胜利用布条捆住自己腿上的伤,从树下捡起自己丢的枪,这才一瘸一拐的来到陈卫东身边感谢道: “多谢兄弟救了我,要不然只怕我今天就要葬生猪口了!” “不用客气,不管是谁我都会救的!”陈卫东这才想起自己还救了一个人。 “兄弟你可真是个大好人,你是那个屯的,看你有点面熟!改天我一定去你家感谢你。”李胜利感激的说道。 “我是九曲屯的陈卫东,你的伤还好吧!” “陈卫东,你就是有六个女儿的陈卫东,你也进山打猎?” 李胜利惊疑一声,然后顿时感觉自己说话了。“兄弟别怪大哥嘴笨,我是李家屯的李胜利,伤不碍事就是腿被划伤了!我刚才已经包扎好了,休息两天估计就好了。” 九曲屯和李家屯相巨不算太远,陈卫东有六个女儿,又娶了南方的女知青,这都是饭后闲谈津津乐道的事,就算不熟,也听说过。 “原来是李家屯的胜利大哥啊,既然不碍事,能不能帮我把野猪抬回去,我家有六个女儿还要养,这么多的肉丢在山里实在浪费!” 陈卫东打起李胜利的主意。 “呃……” 李胜利一愣,看着自己有些一瘸一拐的腿。 “卫东兄弟不是我不想帮你,我这条命都是你救的,你看我这腿,虽说走路没什么大碍,但是抬野猪恐怕是抬不动了!” “这样,这里离李家屯比较近,我去喊两个人过来帮你抬。” 第五十七章 爸爸真厉害,打了一头大野猪 “那行!” 陈卫东也没客气,自己对李家屯不熟悉,而且野猪留给李胜利看着也不放心,眼下现在只有靠李胜利去喊人妥当。 接着陈卫东和黑虎,一人一狗,守在野猪旁边, 不过这血腥味实在是太重了!好在,这地方不算什么深山,要不然陈卫东直接带着一百多斤肉回家。 眼看快两个小时,还没有看到李胜利身影,陈卫东心里打算再过半个小时,要是李胜利还未过来,他便打算能拿多就拿多少,先回去再说。 “汪!汪!汪!” 突然黑虎大叫,陈卫东心动时提了起来!接着“刺啦!”突然一声轻响从不远处的传来! “不会这么倒霉吧!!” 陈卫东立刻将背上的枪拿在手中,转头张望,便发现不远处三双黄褐色的眼睛正盯着他! “狼!” 这些狼!明显是被野猪的鲜血吸引而来!不过此时却一个个贪婪的望着他。 “嗷~” 陈卫东赶紧扫视着周围!要知道狼是群居动物,一般一个狼群由七到十只组成, 而在寒冷的冬天最多可达三四十只。而且这些狼非常狡猾,特别喜欢合围猎物,如果发现了一只狼, 可能已经有狼出现在身后,如果稍微露出破绽,它们便会同时冲上来。 这些山里的动物非常机灵,就算是有枪,一个不注意,就可能栽在它们手中,成为食物。 等陈卫东看完周围,他这才不由松了一口气,这里毕竟不是深山,平时狼都少见,更别说大规模的狼群,眼下只有这三只零散野狼, 陈卫东手中有枪,又有黑虎,只有三只野狼,他倒不是很怕!不过狼很记仇,现在又守着野猪,只要吓跑就行, “砰!” 陈卫东果断的朝天开了一枪,巨大的响声,让这些三只原本蠢蠢欲动的野狼停下了向前脚步。 “真不怕死!” 见它们还不想走,陈卫东一枪朝一只野狼射去,子弹打中旁边的树,发出哐当一声, 这下好像才看出陈卫东不好欺负,这几只狼这才就灰溜溜的跑了。 过了一会,远处终于出现三道人影,其中一人正是李胜利, 陈卫东看到李胜利不由松了一口气,再等一会,他也不确定还有没有其他野兽过来。 李胜利带的两人,都是他的亲兄弟,二人并不是猎人,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这俩人在乡里干活的的时候陈卫东还见过,只是没什么交流。 一见到陈卫东,三人便再次感谢,接着在李胜利招呼下,两人将三百多斤野猪抬起来,往九曲屯赶。 十一点多的时候,陈卫东带李胜利三扛着野猪走到了自家小院门口,陈卫东本来想邀请三人进屋, 不过李胜利担心那条被野猪霍霍的伤狗,客套两句之后,便将野猪放到院子门口,带着人匆忙的走了,只是为了感激陈卫东的救命,让陈卫东有空到他家去做客。 陈卫东也没客气,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推开门。 院子里,大妮带着五个小家伙原本正蹲在地上玩儿抛石子。 听见开门的声音,当下几个小家伙的眼睛一亮,齐刷刷的抬头朝着门口看去。 “爸爸!” “爸爸回来喽!” 陈卫东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四妮,五妮个小团子直直的朝着自己怀里扑了过来,其他小家伙屁颠屁颠向他跑来,就连六妮也是摇摇晃晃的跟在后面。 他赶紧手忙脚脚乱蹲下身子,一左一右将前面小家伙揽在怀里,不是陈卫东偏心,实在是孩子多了揽不住。 “爸爸,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呀?” “怎么不想爸爸回来?” “想~” 几个小家伙异口同声道,陈卫东不由心中一乐。 “二妮想和爸爸一起上山打猎,” “四妮也想~四妮要多吃点,好快快长大~” “呃……” “四妮就想着吃,” “四妮才没有,爸爸,”四妮伙毛茸茸的脑袋在陈卫东的颈项里蹭了蹭,痒痒的有些扎人。 五妮则是歪着脑袋,又大又圆的眼睛水雾蒙蒙,可怜兮兮,扁着嘴, 看着陈卫东奶声奶气带着鼻音道:“等五妮长大了,也要和爸爸一起!” “爸爸~” “爸爸~” 六妮也咿咿呀呀的奶叫着。 “……” “雪婷,大妮,二妮……看看我打到啥了!”和小家伙腻歪完, 陈卫东想起了院子门口的野猪,不管啥时候能单枪匹马的杀了一头野猪,那肯定是一件长脸的事, “咣当~” 小家伙们个小家伙鱼贯而出,柳雪婷也跟着来到门口。 “你,你打到一头野猪。” 柳雪婷惊讶的同时,连忙走上前关心的问道:“没受伤吧!” 陈卫东的呼吸有点粗重,一路上都是三人轮换着抬,三百多斤的野猪,抬着也够呛。 “怎么样,你男人厉害不!” 陈卫东打趣道。 “好,你厉害!不过下次遇到野猪还是躲远点。” 柳雪婷见陈卫东没事,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看着这么大一只野猪也是开心不已。 几个小家伙都围在野猪面前一脸兴奋,只有五妮和六妮有些害怕的躲在陈卫东身后,偷偷的打量着野猪。 “爸爸真厉害,打了这么大一头野猪!” “爸爸,肯定是厉害的!” “爸爸,快洗脸!” 这时候大妮这丫头,端来一盆热水! “好的。” 陈卫东摸了摸个大妮小丫头的脑袋,看着懂事女儿让他感觉非常幸福。 “你们不是想吃猪肉吗?等卖了野猪,咱就买猪肉吃!吃大块儿滴!” “四妮,想吃猪肉炖粉条!” 小家伙奶声奶气说道, 三妮也可爱的点点头,然后又好奇的道: “爸爸为啥要卖了野猪啊,咱不能直接吃它吗?” “哈哈,野猪肉不好吃,没有土猪肉香。” 陈卫东洗完脸之后,从屋里拿了一个兔子,他便马不停蹄的出去了,几个小团子想跟着他,被陈卫东打发了! 这会虽然是在秋天,野猪肉也保存不了两天,最好要尽快出手,这头野猪三百多斤,虽然野猪肉比不上猪肉,但是值上几毛钱,算了来最少也值上百块。 第五十八章 借驴车 陈卫东提着兔子刚走到村长王国福的家门,就看见王国福的媳妇刘秀英从院子里走出来。 “秀英婶子,国福叔在家吗?” 陈卫东走上前问道,他这次是提着兔子前来是为了找王国福借驴车的, 要知道王国福家的驴虽然说是和人合伙的,但是王国福占了大头,再加上王国福是村长,平时怎么使用都是王国福说的算。 陈卫东借驴车,是为了拉着野猪去县里卖,之所以不去乡里卖给吴根生,也是考虑到着乡里吴根生那一个小国营饭店, 这年头有没有冰箱保存,最多能买个百十来斤的野猪肉就算不错了。 而且去乡里和县里不顺路,避免浪费会时间他只能去县里,但是把三百多斤的大野猪运到县里,用人力去拉,只怕半夜都回不到家,于是陈卫东惦记上了王国福家的驴车。 不过王国福的秉性,陈卫东也清楚,自己要是光这手前来借驴车,王国福九成九不会借! “是卫东啊,你国福叔在家呢!”刘秀英说着便朝屋里吼道:“孩他爹,卫东来了,你快出来啊,我还有事呢!” “来了!来了!” “卫东,你们爷俩聊,婶子要出去一趟!” “好的婶子。” 刘秀英说完就离开了。 “卫东来了啊!找叔有啥事啊?是又要买粮食?” 王国福抽了一口烟枪,然后看着陈卫东一脸笑意的说道。 “不是,国福叔,我想借你家驴用一下。”陈卫东直接表明来意。 “咳咳~借驴?!” 王国福差点被烟呛到。 好家伙! 这小子怎么敢过来借驴的?前些日子他亲侄子过来借,王国福都没同意,驴多金贵啊!那能是随便借出去的吗? “卫东,不是叔说你,你知道那驴不是我一个人的,不是叔不借,关键……” “国福叔,我不白借,你看看这个兔子怎么样?我借一天就行!” 陈卫东拿出手中肥兔子。 “乖乖,这兔子有四五斤了吧!”王国福眼前一亮。 “卫东不是叔说你,都是一个屯的子的,不就借驴用一天!叔还能不借给你?” 王国福干脆的从陈卫东手中接过兔子,都是一个屯子的,知根知底,王国福也不怕陈卫东把驴偷卖掉! 接着,王国福带着陈卫东来到院子里,只见院子一角有个驴棚,拴着一头小黄驴, “啊——呃——” “啊啊啊——呃——” 小黄驴扯着嗓子叫,就露出两排牙,这会儿看见王国福,走了过来,当下叫得越发欢。 王国福又拉来板车,以及护脖,套项,护脖里边是麦草和棕,外边是帆布,是使牲口的时候不至于勒着生口的脖子! 东北把套项叫做套包子,是牛,马,驴,拉车时先套在脖子后两前腿的肩处,起保护作用同时拉时能用上力。 接着陈卫东把驴套上,一辆驴车就算完成了! “对了,卫东,你会赶驴不!”王国福问道。 “会。” 陈卫东笑了笑,上辈子走南闯北,没少赶过驴,陈卫东说着就干脆的接过王国福手中的驴绳,拉着驴车匆匆就往家赶。 王国福:“……慢点!记得早点还回来” “别忘了喂点草料,我都放在车上了!” “四妹,五妹,你们在路口看什么呢?爸爸回来了?” 大妮站在野猪面前,六妮正抱着她的大腿,有些害怕的瞅了瞅大野猪, 二妮,三妮,不知道从捡了一个小棍,正戳着大野猪的尸体。 “大姐,爸爸去了光头爷爷家了,还没回来呢!” 四妮转过头奶声奶气汇报情况。 “姐姐快看,爸爸回来了!还赶着一头小毛驴!” 五妮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到赶驴车的陈卫东,四妮闻言扭头一看,果然看到了赶驴车的爸爸。 两个小家伙呲熘一下,迈着小短腿往屋里跑去。 边跑去边跑还边奶声喊着:“妈妈,爸爸带回来一头小毛驴。” 大妮闻言,抱着六妹,然后和二妮三妮好奇的朝路口跑了过去。 “大姐,这不是光头爷爷家的小毛驴吗?”三妮奶声奶气的问道。 “嗯嗯,就是光头爷爷的,不过光头爷爷家的驴最宝贵了,爸爸怎么把它牵回来了?” “上次,狗剩想骑驴,都被光头爷爷骂了一顿!” “……” 大妮抱着六妮带着二妮三妮兴冲冲向陈卫东的驴车跑去! “吁!” 陈卫东叫停了驴,看着大眼瞪小眼的几个小家伙们,不由一笑。 “都上来吧!” 陈卫东挨个给她们抱上驴车,小家伙们第一次坐驴车,一脸兴奋。 “卫东,你怎么把国福叔家的驴牵回来了?” 到了家门口,柳雪婷这时候抱着两个告状的小家伙,走了出来。 “刚才找国福叔家借的,等会我打算去一趟县里,把野猪卖掉!” “去县城?怎么不早说,我赶紧去把菜炒一炒!” 柳雪婷听到陈卫东要去县里,立刻将两个小奶团子放下,去厨房忙活了。 “爸爸,爸爸!四妮也想和姐姐们一起坐驴车!” 一被柳雪婷放下,四妮五妮兴冲冲的跑了过来,不过她俩此刻的心显然不在陈卫东身上,两双大大的眼睛都盯在驴车上。 “爸爸,快抱五妮过去!”五妮伸出小手。 陈卫东心中一乐,这俩小家伙怕驴不敢自己过去,但是看着姐姐们都坐在驴车上,也想去。 “好,爸爸抱你们过去。” 陈卫东把两个小家伙抱上驴车,六个奶团子顿时在驴车上蹦蹦跳跳的玩了起来,黑虎凑热闹的也跟着蹦了上去。 “大妮,二妮,你们看着妹妹不要下车了,也别靠近驴。”陈卫东提醒道。 “好的。” 大妮二妮应了一声。 趁这会功夫,陈卫东拿出侵刀,将这次收获的的猎物进行剥。 忙完后,陈卫东来到小家伙们的面前笑着问道:“你们想不想骑毛驴?” “想~” “四妮也想,但是毛驴会不会咬四妮呀。” 四妮奶萌奶萌的问道,显然还是有点担心驴会不会咬人。 第五十九章 赶驴车,带着两个丫头进城 “放心吧,它要是敢咬,我们今天就吃驴肉。” 陈卫东笑着说道。 “爸爸不行,它是光头爷爷家的驴,要是吃驴肉的话,光头爷爷会找妈妈赔钱的!” 三妮一本正经的说道。 “哈哈~这小家伙!爸爸在吓唬它,没事!谁也不会让咱家赔钱的。” “哦~” 三妮松了一口。 这一幕,可把陈卫东乐到了,怎么三妮这是四岁的奶娃开始替家里操心了。 不过陈卫东的话,一旁的四妮明显是听进去了,只见四妮立刻迈着小短腿,将黑虎牵过来,指着黑虎对着小毛驴威胁了起来。 “小驴驴不准咬四妮,不然四妮放狗咬你!” “汪!汪!汪!” 黑虎竟然跟着叫了两声,然后卧在四妮身旁。 驴:“……” 陈卫东:“……” 接着,小家伙们都是跃跃欲试,陈卫东也挨个将她们抱上驴背上,骑着毛驴玩。 出乎陈卫东的意料,小毛驴这次出奇听话,要知道陈卫东刚才从王国福家刚出来,这毛驴不听话,陈卫东使劲抽了几驴鞭,这才动了起来。 “难道小家伙的威胁,真有用?” 不过看着小毛驴,乖乖让孩子们骑,这让陈卫东一只手拿着的驴鞭也没了用武之地。 大妮二妮……六妮挨个在驴身上开心的玩了一会。 这些小家伙们把驴车上的草料也拿出来一些,一个个伸着那可爱的小手就开始喂起小毛驴。 “小驴驴,五妮喂你吃的~” “吃胖胖!” 见到小家伙们递过来的食物小毛驴发出“啊——呃!啊——呃!”的兴奋叫声来。 这声音逗得几个奶团子咯咯咯的笑, 陈卫东在一旁无奈的盯着这一幕,尤其刚才四妮,五妮还很害怕,现在倒也是敢喂驴了,只有六妮正抱着陈卫东大腿,咿咿呀呀的说着他听不懂的话。 不过这头驴是头聪明的驴,一直也没并没向小家伙动手动脚, 驴子乖乖的吃着小家伙们小手递过来的草料,六个奶团子喂得不亦乐乎,直到柳雪婷喊着吃饭,这才作罢! “卫东等你从县城回来,天都黑了,我还是陪你一起去吧,也好有个伴!” 一家八口刚吃完饭,柳雪婷突然说道。 “雪婷你还是在家里,家里没个大人我也不放心,还是让大妮二妮陪着我一起去吧!她们还没去过县城呢,顺便带她俩看看!” 陈卫东说道,随后看着两个小丫头:“大妮,二妮,想不想和爸爸一起进城卖野猪。” 大妮,二妮,两个小家伙一个七岁,一个六岁,还从来没出过远门, 陈卫东带她们多去见见世面,如果不是驴车已经装了一头野猪,陈卫东都想带着媳妇孩子一起去! “想~” 两人都一愣,随即面喽喜色,她们俩长这么大还没进过城呢!更别说还是坐驴车去县城。 “爸爸,我也想去?” 三妮奶声奶气说道。 这话一出,四妮,五妮两个小奶娃纷纷响应,一个个就往陈卫东怀里扑!陈卫东手无举措,准备先哄着她们。 就听二妮指着三个小家伙,奶凶奶凶的说道:“你们去干什么?我和大姐是帮爸爸卖野猪,你们乖乖在家听妈妈的话!谁不听话,我在也不带你们出去玩了~” “二姐,别生气,我们听你的!” 面对二姐的威严,几个小家伙只能乖乖的听话。 陈卫东笑了笑,这群小家伙,平时都靠二妮帮她们在外面撑腰,二妮又敢揍她们,那敢不听。 不过有时间了,在带她们出去。 接着,将野猪装上驴车,大妮,二妮也兴奋的坐上驴车。 在柳雪婷和小家伙的目光下,陈卫东赶着驴车,载着大妮,二妮向县城出发。 “卫东你咋把王国福家的宝贝驴赶出来了!” “卫东,带着两个女儿干啥呀?” “哎呦!我没看错吧!卫东你在那打了一头大野猪!” “肯定是运气好捡的,看那獠牙,那可是大炮卵子,老猎人见到也要绕道走!” “……” 从屯子里的路过的时候,一些屯子里的人,有的打招呼,有的看到驴车上的野猪一时间议论纷纷。 陈卫东并没有怎么理会,客套的打了声招呼,便赶着驴车离开。 “驾!驾!” 陈卫东熟练的赶着毛驴,其实赶毛驴跟吆喝马差不多, 让它往前走,都是喊“驾”!当然也有很多不同的地方 陈卫东是连打带吆喝,看着简单,但是一般人还真赶不好,赶驴也是个技术活,这年头在黑松县会赶驴的,还有“驴把式”之称。 毕竟驴的脾气犟,不是什么人都能赶得了的,尤其是让驴后退的时候,好多人都拗不过驴,只有好的驴把式才能把驴赶得左右逢源,进退自如。 在陈卫东赶驴鞭下,毛驴拉着板车就往县城走了, 两个小丫头,第一次坐驴车去县城,显然很开心! 赶驴车那真是又快又不累,比之前走着去县城那真是爽太多了, 陈卫东打算等他手里有钱了,也买一头驴!不然老从王国福手里借,还不知道要搭上多少只兔子。 大概三点多左右,陈卫东就带着大妮二妮来到了县城,比之前步行,节省了一半的时间, 这个时间县城里街道上人还有不少,大妮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热闹的景象,也从来没有看到这多新奇的玩意, 水汪汪的大眼睛既好奇又有点担心,她俩把陈卫东的衣服拽的紧紧,二妮是家里最胆大的,这会也跟个乖宝宝一样。 接着陈卫东朝着往县城往最近的国营饭店方向赶去。 陈卫东赶着驴车走在县里的街道上,在这个年代在县城里拉着一头野猪也是显眼的事,更别说带着两个可爱的女娃,时不时路过的行人朝他们看去。 陈卫东赶着驴车走在路上,突然一个骑着自行车的中年男人停在驴车的面前。 “同志,这是进城卖野猪?这头野猪是你打的?” 中年人只是打量陈卫东父女三人一眼便问道。 “嗯,你有事?” 陈卫东点了点头。 第六十章 卖野猪,赚了一百二十块! “没什么事,就是刚好路上看到你驴车拉着一头野猪,就过来问问,你车上野猪要是卖,直接跟着我拉到前面的红旗国营饭店,我是红旗饭店的经理。” 杨海青热情的笑道。在杨海青眼中,陈卫东是一个身高一米八身强体壮,约莫二十七八的地道农民, 车上两个小丫头也都是乖乖巧巧的模样,有些胆怯的拽着衣服,一看就是从乡下进城来的,看着两个孩子可爱, 在加上他的饭店收野货,尤其是野鸡野兔野猪啥的,价格便宜,比较实惠,处理好了味道也不错,不少人喜欢吃,于是就过来问一嘴。 陈卫东上下打量杨海青,如果是三四十年之后遇到这种主动搭话的,十有八九就是骗子无疑了! 但是这年头可不一样,当然陈卫东也不会直接信,毕竟带着两个丫头,这年头拐卖孩子很猖獗。 眼前中年人骑着一辆“飞鸽”牌自行车,吃的肥肥胖胖! 能在这个年代能吃的肥肥胖胖也是一种身份,再加上说话处事,陈卫东估摸着没有问题。 “我的名字叫杨海青,你要是不信可以打听打听!” “信,不过价格怎么样?如果太便宜我还是想去其他国营饭店瞅一瞅。” 陈卫东没有犹豫的点了点头,能碰巧在这儿遇到国营饭店经理,不仅能帮他省不少麻烦,更能省上不少根烟。 要知道上来县城卖货,没少给人塞烟,这次进城陈卫东更是将还剩下的一包吉林牌的香烟都带在身上了。 “这个还需要我们饭店师傅看一看你的野猪新不新鲜,不过你可以放心,在黑松县我们红旗国营饭店虽然不是最大的,但是是经营最好的,卖给我绝对不会让你吃亏~你现在跟我到我店里看看就知道了。” “那好,这野猪是我今天才打的,保证新鲜!” 陈卫东笑着从怀里把那一包香烟拿了出来,给杨海青散了一根。 “呃……你们现在都抽,这个?” 杨海青诧异的看着陈卫东递过来的“吉林”牌”香烟。 “咳~” 陈卫东看着杨海青胜诧异的表情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毕竟自己穿的都是充满补丁的麻布衣服,抽这烟明显和自己的的身份不符,不过陈卫东笑了笑,也没过多解释。 这年头很多人都还是朴实的,再加上陈卫东为人处事老道,考虑到以后卖野货方便,很快就和杨海青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 “这是你家的两个闺女?”杨海青指着大妮二妮笑着问道。 陈卫东笑道:“对,我的大女儿,二女儿。大妮,二妮叫杨叔叔。” “杨叔叔!” 两个女儿都很乖巧。 “诶,乖孩子!真乖,不像我那小女儿和她们差不多大,但是一点都不会叫人,真是被她妈给宠坏了!” “孩子小,像我家老四老五就很皮!”陈卫东笑着道。 “你家几个孩子?” “六个?” “你年纪也不大,怎么那么能生!一连生了六个,啧啧,厉害!不过你们六个孩子养活不那么容易的。”杨海青道:“我这才四个,就已经感觉很有压力了。” “……” 红旗国营饭店一共两层,大门还立着的两个石狮子,乡里的的国营饭店,和这里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陈卫东赶着驴车很快就到了红旗国营饭店,将驴车拴好,看了一眼车上两个小丫头笑道:“你们俩怎么不下来?” “爸爸,我们要看着咱家的野猪,”这会大妮胆大多了,二妮终究是妹妹,别看在屯子里很凶,但是现在却把姐姐的手牵的紧紧的。 “放心丢不了,有人看着呢?”杨海青笑着道。 “听到没!” 陈卫东将两个小丫头抱了下来,接着带着孩子跟着杨海青进了饭店,饭店一层类似是一个大食堂,能坐十七八桌,这年头的国营饭店都这样,不过这里比较大,而且里面的布置在八四年也算不错。 “爸爸,这里好大啊!”两个小丫头惊讶道。 听着两个小丫头的话,杨海青很满意,然而再看一眼陈卫东却发现对方面无表情,不由有些诧异,平时店里来一些卖野货的乡下人,走进饭店,那基本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这人,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 陈卫东不知道杨海青想些什么,如果知道,他恐怕会哭笑不得,毕竟在他眼里,这饭店甚至不如后世的一些路边随处可见的饭馆。 “杨经理,这位是?” 杨海青刚把陈卫东三人带到后厨,就见这时候一个五十多岁模样精瘦的男子急忙跑了过来。 “刘师傅,这是乡下过来卖野猪的,我刚才回来的路上碰到,你去看一看那野猪怎么样!在找个人给野猪过称。” 杨海青对着刘师傅傅吩咐道。 “杨经理,先别急啊!咱们还没谈好价格呢?”陈卫东阻止道。 “你这同志,还真挺精明的!”杨海青笑着道,随后沉默了几秒钟,举起四根手指,“你这野猪要是没问题,我按四毛一斤!” 杨海青道。 “好!” 陈卫东点了点头,杨海青能做上经理,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毕竟是炮卵子,这个价格比陈卫东想的还要高一些,因此他也没有像之前那般讨价还价, 过了一会,刘师傅刘师傅匆忙的跑了过来:“经理,这野猪是新鲜的,一共三百斤不多也不少!” 陈卫东闻言点了点头,这野猪开膛了,现在能有三百斤不错了! 嗯~我知道了。”杨海青说完,然后转头问大妮和二妮:“你们算一算,三百斤,四毛钱一斤,一共多少钱?” 二妮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大妮想了想才说道:“一百二十块!” “真聪明,上几年级了?” 大妮摇了摇头,:“没上学,都是妈妈教的!” “她们没读书?” 陈卫东有些惭愧道:“等开年了,再送她们去学校读书识字。” 杨海青没有再多问,乡下的人都重男轻女,这一点,杨海青很清楚。 第六十一章 爸爸,我也要! 杨海青也只是随口问问,这年头没上学的孩子挺多。 “同志你和孩子先和我办公室等一下,刘师傅按我说的你把王会计叫过来。” 杨海青吩咐道,一百二十块钱不少,自己虽是国营饭店经理,也是每个月拿工资的,饭店开支收支,都要签字。 “爸爸,为啥要送我和妹妹上学呀?”大妮这时候好奇的问道,在她的记忆中,爸爸从来没说过上学的事,平时看着屯子里有些同龄小孩上学,她和妹妹只有羡慕的份。 “怎么了?不想上学吗?”陈卫东笑着问道。 “想呀?可是我和二妹还要帮妈妈干活,照顾妹妹!”大妮有些担忧道。 “嗯嗯。” 二妮也点了点头。 “小傻瓜,还有爸爸呢?到时候你们俩好好上学就行!” 陈卫东摸了摸两个丫头的脑袋,然后牵着两个小丫头跟着杨海青来到二楼,二楼空间就小了很多, 陈卫东到了办公室之后,不一会,王会计就拿着一叠钱和一张账单走了过了,他数了数交到了杨海青的手中。 杨海青拿了钱,签了字,王会计这才离开。 杨海青拿了钱之后朝陈卫东递给了过来,接过杨海青过来的钱后,陈卫东看了一眼,直接揣到口袋里。 “你不数数?一百二十块可不是小钱,到时候少了我可不负责。” 看到陈卫东直接接过钱就收起,杨海青不禁有些好奇。以往有人来卖野货的,就是只有几块钱,那也是数了一遍又一遍,生怕算差了一分钱。 “杨经理,你这么大一个国营饭店经理,怎么可能骗我一个小老百姓?” 陈卫东莞尔一笑,然后在嘴上吹捧着,只是刚才会计给钱的时候,都已经数的清清楚楚, 他又不是看不见,而且就十几张大团结,这还用数?又不是没见过钱,看不起谁呢? “哈哈~你这同志,说话真好听。”杨海青笑道。说完又继续补充道:“以后,再打到什么野货,尽管到这里来找刚才那位刘师傅就可以,我会交代他的。” “好的。” …… 陈卫东带着女儿从红旗国营饭店离开后,就赶着驴车驴不停蹄去了小黑市。 花了三块钱换了一些票,陈卫东打算练练枪法,于是掏钱买了一百发子弹。 又花了十五块钱买了两个汉阳造弹夹,这种弹夹又称为漏匣“汉阳漏夹”,有了这玩意,一次就能打五发子弹, 其实漏匣,漏(夹)本质上属于枪支零件的一部分,压弹时漏夹与子弹一同压入弹仓, 子弹打完后从抛壳口或弹仓底部漏洞弹出或漏出,漏夹供弹的步枪,如果没有漏夹,那么子弹是无法在弹仓中定位的 不过也有缺点,无法在子弹没有打完的情况下重新装填,以至于在以后这种漏夹基本被淘汰。 接着陈卫东带着大妮二妮前往了供销社,陈卫东打算采购一番,这次有了驴车,在县城里买东西就少了许多顾忌。 “同志,你要点什么?” 供销社的职员坐在椅子上,看到陈卫东进来,站都没有站一下,就只是下巴一抬,很是冷淡地问了。 陈卫东也不以为意,这个时候的供销社职员就这个德性。 “这种小孩穿的袜子给我来十二双,大人穿的四双,” 陈卫东买的袜子是尼龙袜子,这袜子非常结实,穿起来保暖。 随后陈卫东又买了一个铁皮手电,这玩意不仅等会回家用的上,以后在山里打猎也迟早用的上! 不一会陈卫东又买了黄酒,糖,等做菜的调味品,以及锅碗瓢盆,牙粉,牙刷,又买了五斤猪肉,粉丝,一些菜。 看的大妮皱了皱小眉头:“爸,买的太多了,回家妈妈肯定说的!” 这小丫头,越来越像她妈了…… “买东西爸爸说的算,”陈卫东笑着捏了捏两个小丫头的脸蛋。 随后满满当当一大堆东西,堆放在柜台上,这可把把供销社的售货员都看呆了, 就连一旁的年轻女柜员都忍不住朝着陈卫东看了几眼。 供销社里的顾客,也都齐刷刷的看着他,露出羡慕的目光, “不过年不过节的,一口气买这么多东西,这是我们县里,那个千元户吧!这出手太阔了,” “不会吧!看他穿的破破烂烂!不像啊?” “谁知道呢?估计人家喜欢。” “……” “你们俩看什么呢?想买什么爸爸给你们买!” 陈卫东瞧了瞧两个小家伙,看到她们一直趴在柜台往里瞅,不由笑着问道。 “我和妹妹就看看~”大妮说道,二妮也点着头。 这俩丫头真是想替他省钱,陈卫东顺着大妮二妮的眼神看了过去, 原来是柜台里,那一排金色点缀着细小塑料珠子的蝴蝶发夹。 “小女孩子都喜欢这个?”陈卫东想了想对着女售货员:“这种发夹给我来五个。” 既然打算给两个小丫头买,其他小家伙也是不能少,不然肯定得委屈巴巴找自己闹。 买了发夹,陈卫东自然也想到了自己媳妇,她和小家伙一样,扎头发都用的绳子, 这会陈卫东也注意到柜台后面挂着的绸子头花,当即决定买下来。 这种绸子头花八十年代风靡一时,大街上很多大姑娘小媳妇都会在头发上扎一个这样的头花。 就算十一二岁小女孩,能有这么一个头花,可以显摆好几天。 “一共多少钱?” 陈卫东把绸子头花拿了过来,然后指着柜台上的东西说道。 “嗯,同志你等下我给你算算。” 这年头的售货员吃的都是公家饭,金饭碗是人人都羡慕的行业,平时都是鼻孔看人,此时面对出手阔绰的陈卫东不禁客气许多。 见陈卫东买的多,售货员又从柜台下面拿出了一个算盘, “一共五十块七毛。”售货员熟练得打着算盘。 陈卫东点了点头,结了账,看着两个兴奋的小丫头,他随即将两个发夹递了过去。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这俩丫头虽然嘴上虽然不舍得,但是真当陈卫东买下来后,那开心的表情,一下子就露出来了。 “爸,帮我带上。”大妮兴奋说道,一双水汪汪大眼睛,紧盯着陈卫东。二妮也高兴的道:“爸爸,我也要。” 第六十二章 委屈,特别委屈 “好,爸爸给你们带上。”陈卫东笑着挨个给她们戴上发夹。 “爸爸,发夹好看吗?” 大妮开心的抬起头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陈卫东,二妮也凑了过来。 陈卫东竖起大拇指。 “好看!不光发夹好看,我家大妮二妮也漂亮!” 两只小丫头闻言顿时捂住脸,露出害羞的小神情来。 “哈哈,忘记这俩小丫头懂事了,要是这么夸四妮五妮,估计能找柳雪婷炫耀去!”看着女儿害羞的神情,陈卫东心中不由一乐。 接着陈卫东和两丫头一起把东西都搬上的驴车,足足一小半车,这这些钱这要是放在四十年后,肯定是连那五斤土猪肉都买不到。 出了供销社,陈卫东赶着驴车载着女儿,朝着街道尽头走去,只是刚刚过了拐弯处,就看到路旁支起来的面铺。 “饿不饿?” 陈卫东看着两个小丫头,这会已经快五点了,等回家差不多夜里八九点了,陈卫东忙活到现在肚子已经开始开始饿了,更不用说两个小丫头了。 “有点饿了,爸爸快点回家,天快黑了!”二妮催促道。 “嗯嗯,等回家就能吃到饭了。”大妮也点了点头。 两个小丫头,对于在外面吃没什么概念。 “现在回去怎么都天黑了,爸爸带你们先吃饭。” “哦~” 两个小丫头点了点头。 把驴车栓在面铺的一旁,陈卫东拉着两个小丫头走过去,然后对着正在忙活的老板道:“师傅,来三碗肉丝面,多加点肉!” “肉丝面一碗一毛五!”面铺老板话音刚落,就见大妮说道:“爸太贵了,两碗就够了,我和二妹一碗!” 她没说完,就对上了陈卫东笑吟吟的眼。 “你们俩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再说爸爸刚卖的野猪,有钱!” 大妮这丫头,啥都好,就是太懂事!懂事的让陈卫东心疼。 “好嘞!您的三碗肉丝面!” “葱花和香菜还有辣油醋都在桌子上,您自己加!” 老板忙得像陀螺,飞快的先端了三碗肉丝面面过来,放在了陈卫东和两个小丫头的面前。 方方正正的桌子上,放着三碗热气腾腾的肉丝面,陈卫东饥肠辘辘。 他拿起筷子,挨个递了过去。 “面很烫,大妮和二妮要吹一吹再吃,知道吗?” “爸爸,我们又不是小孩子……” 两女这才唏哩呼噜地吃了起来,眼中异彩连连,显然,这面太好好吃了,是她们从未吃过的美食。 陈卫东笑了笑,这年头像这种铺子,都是有几分本事的,要么是祖传的,要么手艺都不差,上次陈卫东在南大街吃的那家面铺,也也十分不错! 一边吃,两女还忍不住一边偷偷观看她们的爸爸,以前爸爸很凶,而现在爸爸一脸慈爱的微笑,温暖,很亲切,还经常给她们买吃的,不仅能吃饱饭了,而且还有肉吃!爸爸对她们真好! 大妮夹起一块肉“爸爸,吃一块肉。” “好,谢谢大妮!” 陈卫东没有拒绝,而是爽快地张口吃了。 “爸爸,我也给你喂一块。” 二妮,也夹起一块肉,陈卫东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开心道:“好啊,真好吃!” “爸爸,你再吃一块。” 大妮又夹了一块。 陈卫东连忙道:“你们吃,我够了。” 然而却坚持把肉喂进了陈卫东,的嘴里,然后,二妮又喂,陈卫东就躲,二妮却坚持,三人都笑成了一团。 这一幕,把所有食客都看酸了。 玛德,这俩孩子也太懂事了! 吃了饭,陈卫东赶着驴车,带着两个丫头往家里赶。 没走一会,天就暗了下来。 陈卫东将手电筒打开,夜里的风很冷,两个丫头都靠在陈卫东身后 “天黑了,你俩怕不怕?” “不怕!” ………… 九曲屯。 堂屋内,煤油灯下,柳雪婷正在做着针线活,三妮四妮两个小家伙正傻乎乎的看着。 不一会,三妮打了个哈欠,四妮也困得耷拉着小脑袋。 “妹妹都睡了,你俩困了怎么还不上炕睡觉?” 柳雪婷看到哈欠连天的两个奶团子不由笑道,这俩小奶团子为了等爸爸和姐姐,一直不去睡觉。 “不睡,爸爸回来,肯定又买好东西,四妮才不睡~”四妮奶声道。 “你就想着吃~”柳雪婷笑了笑,又过了一会,四妮眯了眯眼睛:“妈妈,爸爸和姐姐怎么还没回来?四妮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嗯嗯!天都黑了好久了。”三妮也奶声奶气道。 ~ “妈,开门……” “妈,我们回来了~” 突然门外传来敲门,以及大妮二妮的声音,两个小奶团子一下子就清醒了。 “姐姐和爸爸回来喽!” 两个小奶团子迈着小短腿朝着外面跑去,来到院门前, 她俩身高不够,开不了门,只能趴在门缝中往里看着!奶里奶急的。 柳雪婷这时候来到身后,将门打开,两个小奶团子朝着陈卫东跑过来,咧嘴露出大大的笑容,四妮更是撒着娇,毛茸茸的脑袋就在陈卫东的胳膊上蹭。 “爸爸,你怎么回来这么晚呀?”四妮歪着小脑袋看着爸爸问道。 “县城多远啊,爸爸还要收拾东西呢,快过来。”二妮这时候走上前把四妮拽了过去。 接着两个奶团子逮着大妮二妮问东问西,陈卫东也和柳雪婷收拾着驴车上的东西。 “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要花多少钱?有些东西家里不都有?” 柳雪婷皱了皱眉头。 陈卫东还没开口,就听见大妮突然道:“爸爸一共花了六十八块七毛!” 陈卫东:“呃……这小丫头一直搁着给他算账呢!” 柳雪婷:“……” …… 陈卫东好不容易说通柳雪婷,转眼就看到三妮四妮两个奶团子,突然站在自己身后,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 委屈。 特别委屈。 三妮指委屈的看着他,四妮就干脆多了。“爸爸,不给四妮买东西,四妮不高兴了!” “四妮要哭了,呜呜,爸爸,坏,坏~” “姐姐都有发夹!” 第六十三章 爸爸羞羞! “呃~” 陈卫东刚才忙的忘了,这才想起来买的蝴蝶发夹还没给两个小家伙,怪不得这么委屈啊! 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奶团子。 在自己面前落泪。 谁顶得住? 还好五妮在睡觉,不然一准三个奶娃都要扑过来! 陈卫东赶紧伸出手,给两个小家伙擦眼泪,又从袋子里,将给两个小家伙买的小蝴蝶发夹拿了出来。 “你们看,这是什么?” 两个小奶团子眼睛一亮。 “发夹!和姐姐的一样!” “是蝴蝶!” 两个小奶团子费劲儿的伸出小胳膊,想要扒拉陈卫东手里的发夹。 陈卫东笑着挨个给她们戴上。 一人一个。 两个小奶团子,带好后立刻朝堂屋里的姐姐,妈妈跑去,小蝴蝶都跟着一颤一颤的。 “爸爸也给四妮买了,真好看!妈妈你看!” “妈妈,你看三妮带着好不好看~” “……” 陈卫东看着手中最后一个发夹,不由笑了笑,这个是给五妮的,至于六妮太小了,让她带着估计没两天就丢了,这种蝴蝶一个发夹一个几毛钱不便宜,陈卫东虽说赚了钱,但是一通花销还就剩下五十多块, 而且陈卫东也不敢给她带,别被她给吃了,这小家伙什么都敢往嘴里塞。 过了一会,大妮二妮洗完后,带着三妮,四妮也都上炕了睡觉了。 “卫东,今天爸妈,大哥大嫂过来了!”柳雪婷向陈卫东走了过来。 “嗯,我买了五斤的肉,明天给爸妈,还有大哥嫂子送过去一些。” 陈卫东缓缓道,大哥大嫂还有爸妈以前都没少帮忙。 “嗯,”柳雪婷点了点头继续道:“水没有了,我去给你烧点水!” 等一下 “怎么了?” 陈卫东双手环着胸,站在她身边,看着柳雪婷用布绳扎起来的辫子,他忽然伸出了手。 “嗯?怎么了?” “别动,我给你绑头发。” 陈卫东阻止了她的动作,柳雪婷当下乖乖的坐着,她知道陈卫东说一不二,毕竟自己让他少花钱,一次都没听! 她僵住身子,任由陈卫东将自己扎好的辫子拆了。 头发散落,不得不说柳雪婷头发披散更加好看,只是这些年代扎起头发,方便干活。 头发穿过指缝,柔软又顺滑 陈卫东从口袋里摸出从供销社买的绸子头花,想要将柳雪婷的头发给绾起来。 然而…… 梦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对于陈卫东来说前世活了六十多岁,但是这方面他好像从来没给别人做过,哪怕是柳雪婷也是。 别说是用绸子头花将她头发盘起来,就是拿着一根皮筋让他直接扎,估计都够呛。 陈卫东笨手笨脚,绸子头花拿在手里,放在柳雪婷的头发间扭了半天,虽然是成功了,但是扎的很松,轻轻一碰就全都散了。 陈卫东不信邪,结果倒是将她头发拽下来几根,疼得柳雪婷一缩。 “那个……”柳雪婷转头,黑白分明的杏眸看着陈卫东,轻声道:“不然,我自己来?” 陈卫东:“……” 尴尬。 着实是尴尬。 陈卫东伸手握拳,假装咳嗽了两声,而后将另一只手里拿着的绸子头花递到了柳雪婷的面前。 “呐,你看看怎么回事,怎么弄不上去……” 上辈子,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他看到别人直接拿起头花就轻松扎好了。 有样学样。 然而事实证明,这些东西真不是有手就行。 柳雪婷接过绸子头花,她没想到陈卫东的眼光这么好,这头花颜色款式都很好看,她的眼睛微微一亮。 “喜欢么?”陈卫东问道, 他假装不经意道,“我看着好看,就顺手买的。” “顺手买的?”柳雪婷没忍住笑了。 她细细抚摸着头花,而后双手举起,穿过头发,稍微扭了一下,换了个方向,直接将头发稍微扭了一下,换了个方向,直接将头发盘起来了。 一头黑发就被盘起来了。 光洁的颈项,细腻修长 穿堂风轻柔吹过,发丝微微拂动, 柳雪婷会儿忽然有些紧张。 她低着头,没敢抬头去瞧陈卫东只是轻声问道:“怎么不说话?不好看吗?” 陈卫东顿了顿。 “不,很好看。” 他说着,补充了一句,“是真的很好看。” 重生回来。 入眼的全都是大麻花辫。 看久了就容易审美疲劳,自家媳妇儿模样漂亮,但是扎着麻花辫的时候,总是让陈卫东有一种时代的疏离感。 甚至于恍惚之间,他会将上辈子的柳雪婷和面前的女人重叠。 如今她换了一款, 柔美又有气质。 低头浅笑的时候,让人简直移不开眼。 “我去烧水去了!”柳雪婷轻声道。 实在是陈卫东看着自己的视线太过于炙热。 她有些不自在,耳垂都泛起了一层细密的粉色。 正低头的瞬间,陈卫东忽然俯身,伸手落在了她的肩上。 “嗯?” 柳雪婷一愣,抬头看他。 这一看,却撞进了他幽深的眸子里。 “怎么……?” 话没说完。 陈卫东的吻就落了下来。 细密,温柔,一点点的吻住她的嘴唇。 柳雪婷整个人都懵了,浑身僵硬,她想要推开陈卫东受到他内心炽烈的爱意,便不忍心将他推开,慢慢的甚至还在回应陈卫东的索取,她内心深处对这种感觉也很迷恋。 “哇,爸爸羞羞脸,居然吃妈妈的口水!” 正当陈卫东想要有进一步动作的时候,四妮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擦了擦迷糊的眼睛奶声奶气说道。 关键说完,还朝屋里喊道:“姐姐,快来看啊!” 柳雪婷羞得连忙将陈卫东推开,俏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陈卫东那个郁闷啊! 一把将四妮抱起,虎着脸道:“再胡说八道,打你屁股!” “我没胡说八道,爸爸就是……” “你还说,还说!” 说着,把头埋进四妮的怀里,蹭来蹭去,把她逗得咯咯大笑,再也说不出话来。 “好了你们父女俩别闹了,别把小五,小六吵醒了!” 柳雪婷说完随即看着四妮:“不去睡觉了?刚才眼都睁不开,怎么下来了?” “四妮想尿尿!” 第六十四章 你这孩子,现在咋这么虎呢? 翌日。 陈卫东睡了一个懒觉,突然一睁开眼睛,一张奶娃脸就印入眼帘。 只见五妮正趴在陈卫东的脸上,眨了眨她的大眼睛盯着他。 这奶娃子是过来盯梢的?这一睁眼…… “爸爸醒了,发夹~发夹~” 小家伙奶声奶喊道。 “你的!下次可别这样吓你爹了!” 陈卫东从炕上坐起来,将一旁衣服兜里的蝴蝶发夹递了了过去。 “妈妈说,让爸爸多睡会,不让五妮喊爸爸。” 五妮拿到发夹后,口齿不清的解释完,才高兴的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 陈卫东起床后,开始教这几个小家伙们刷牙,接着牵着驴车,去村长王国福家还驴车, 几个小奶团子原本是想跟着一起去,但是一听是去王国福家,小脑袋摇的很拨浪鼓一样。 ~ 王国福蹲在门槛上,抽着旱烟,看见陈卫东他赶紧站起身,将烟杆子里的烟渣敲了敲。 “卫东,听屯子里人说你打了一头炮卵子,你小子真是有本事!” 王国福一脸羡慕道。 “运气好而已。”陈卫东笑了笑:“国福叔,我是还驴车的。” “好,好,下次要是借驴车,尽管找你国福叔。” 王国福笑着道,一个兔子用一天,这比买卖很划算。 从王国福家离开过后,柳雪婷的早饭也做好了,接着一家八口吃过饭后, 陈卫东切了两块肉,和柳雪婷交代一声便出门了,这次三妮四妮五妮三小家伙以及黑虎也都屁颠屁颠跟在他的身后。 陈卫东把一块肉给了老妈吴秀芹,被问候了半天之后,这才来到大哥陈卫海家。 陈卫东刚准备进屋,就见杨雪花带着大飞小飞从屋里走出来。 “嫂子!” 陈卫东赶紧喊道,三个小奶团子也乖巧的喊着大娘。 杨雪花是陈卫海的媳妇儿。 隔壁屯子娶回来的。 比自己也大七岁。 当初真的是对自己不错。 “是卫东来了!快进屋,” 陈卫东快步走了进去,大哥嫂子一共两个孩子,大飞,小飞,两人一个十二岁,一个九岁。看到陈卫东,也都听话的打着招呼。 陈卫东:“嫂子,我给你送肉!大哥呢?” “你大哥一大早就出门了,你来了嫂子家还带什么肉呀!” “就算你打了一头野猪,也不能这么乱花钱,……” “……” 带着孩子从嫂子家离开后,陈卫东收拾收拾,便带着黑虎进山将夹子收一收, 接着又去了楸子沟,陈卫东想碰碰运气,可惜这次倒没有昨天的好运,连个野猪毛都没看到。 …… 白驹过隙,一晃五天时间匆匆而过,这些天陈卫东除了在家陪陪媳妇孩子,带着孩子在老妈,大哥家转一转,就是带着黑虎在上山练枪打鸟。 五天也耗费了四五十颗子弹,打了二十多只鸟,经过子弹的喂养,也让陈卫东准头比较之前提升了不少。 中间陈卫东又去了趟一趟县城,将风干的水狗子皮、黄鼠狼皮、等,都带到收购站, 一共卖了一百三十七块八毛,现在陈卫东手中差不多有一百八十多块,算是攒了一些家底。 今天一大早清早,陈卫东正坐木凳上,拿着一块布,擦拭着汉阳造的零件。 陈卫东擦的很仔细,一个零件一个零件的擦拭干净,然后组装起来。 把组装好之后,陈卫东拉了一下枪栓,枪托顶在肩膀上,四下瞄准,查看枪的准星。 “唉呀妈呀!” 陈卫东刚把枪往门口一瞄,就听到有人叫喊一声。 陈卫东赶紧收起枪,站起来,往门口走去。就见三婶李桂芳正坐在他家门口的地上,手里还抱着一个坛子。 “三婶,你咋来了?”陈卫东赶紧上去把对方扶起来。 “还咋来了?你这孩子,现在咋这么虎呢?拿枪能随便对着人?” “三婶,我在擦枪,里面没有子弹的!”陈卫东嘴角挂起一丝笑容,嘴上解释着。 “好生生的你擦枪干什么?差点把一坛子大酱给浪费了!” “三婶你怎么抱着一坛子大酱过来了?” 陈卫东笑着道。 “我听说你喜欢吃这个,正好家里有多的,给你送过来一小坛子,对了孩她娘在干嘛?” 李桂芳将手中的坛子递了过去。 “她去给孩子穿衣服了!一会就出来了。” 陈卫东也没客气的从李桂芳手中接过坛子,大酱可是好东西,他就好这一口。 正说着,几个小家伙呼哧呼哧的从屋里跑出来。 “三奶奶来了!” “三奶奶~” 大妮带着小家伙们连忙打着招呼! “三奶奶,四妮的新棉鞋好看吗?”四妮这小家伙跑到李桂芳身边奶声奶道。 陈卫东在一旁无语,昨天柳雪婷终于是将六个小家伙的鞋给做好了,四妮穿上后那是非常炫耀。 “好看,四妮鞋子真漂亮!”李桂芳笑了笑。 “是妈妈做的新鞋,四妮第一次穿新鞋呢!还有爸爸买的……” 四妮还想炫耀她的发夹,这时候柳雪婷走了出来。 “三婶!你来了,快进屋坐啊!” “不坐了,就是过来送酱,我还要回家给你三叔做妮!” 李桂芳刚准备离开。 “三婶,等一下。” 陈卫东说完,走进屋里,从屋里拿了一个剥了皮熏好的兔子,交给三婶。 这些天,陈卫东打了七八只兔子,一半卖了,一半剥了皮,熏一熏,留下来吃! “三婶,拿着。” “你这孩子~” “三婶就不和你客气了,回头我让你兵子给你送几个红鸡蛋来。” 李桂芳接过兔子,转身快步离开了小院。 送走桂芳婶子后,陈卫东和柳雪婷开始做饭。 早晨吃的面条。 柳雪婷煮好了面条后,陈卫东又切了一点碎肉沫,一点干香菇丁,直接做了个香菇肉酱。 喷喷香,油滋滋的香菇肉酱,用勺子勺一勺起来,盖在青菜面上。 在加上一点东北大酱。 顿时。 这一碗面都变得有滋有味起来。 小家伙们已经饿的不行。 开开心心的坐在了桌子旁,盯着面前的香菇肉酱面,馋的不行。 “快吃吧。” 陈卫东抱着六妮笑着道。 他说完,五个小丫头顿时拿起小筷子,吸溜吸溜的吃起面来。 第六十五章 老峪沟 小六看着姐姐们吃,在陈卫东怀里急的哇哇叫! 不过陈卫东现在顾不上她,这几个小丫头都没吃过拌面,大妮二妮倒还好, 陈卫东让她们拌,她们学的很快,但是三妮,四妮,五妮这个三个小不点可拌不好。 只见她们三个奶团子嗦了一口面条,又用筷子沾了一点点香菇肉酱沫沫放进嘴里舔了舔,只是鲜美的滋味,已经让三只奶团子高兴得不得了。 陈卫东觉得好笑。 将急的哇哇叫的六妮放在地上,又把五妮的饭碗端过来,拿着她的筷子,挨个将三个奶团子的面条搅拌均匀,而后这才将面条递了过去。 “要像姐姐那样,拌均匀一点吃。” 陈卫东:“三妮,四妮,五妮尝尝看。” 三个小奶团子眨了眨眼。 碗里面的面条已经均匀地裹上了香菇肉酱的汁儿在拌上一点东北大酱。 油滋滋,亮汪汪的,看着诱人极了。 三个奶团子咽了咽口水。 挨个用筷子夹了一点面条起来,送进嘴里。 这一刹那。 精细粮面条的香味儿,混合着均匀的香菇和肉香,在小家伙的嘴里弥漫开。 三个奶团子的眼睛顿时就亮了! “好吃!香香!香香!” 三妮大口的吃了一口。 四妮甚至含糊不清的塞了满嘴,吸溜吸溜的吃了一大口。 五妮和四妮一样,大妮二妮就文静许多。 “大妮,二妮好吃吗?”陈卫东问道。 “好吃!” “四妮喜欢,好吃,喜欢!” “爸爸,五妮也喜欢!” 陈卫东哭笑不得,看着小丫头们都吃的很开心,他将正在着急扒拉着大妮衣服的六妮抱了起来。 “爸爸~” 六妮急的团团转。 “别急,等妈妈端来面条,爸爸喂你!” 陈卫东笑道,六妮面条是可以吃的,不一会,看着柳雪婷端来面前这满满一大碗,和小山似的,他有些哭笑不得。 “雪婷,这个面条~” 陈卫东刚开口。 柳雪婷就朝着他看了过来。 秀眉一挑,认真的看着他:“少了吗?我再去给你下点。” 陈卫东:“……” “够了够了。” 陈卫东赶紧拒绝。 他一边将面条拌匀,柳雪婷这时候也端着碗进来:“卫东,你今天还进山?” “进山,等会胜利大哥过来,我们昨天约好了今天进山。” 陈卫东缓缓道。他所说的胜利大哥,就是李家屯的李胜利, 因为陈卫东救了他的命,前几天,提着两只野鸡,带着媳妇孩子过来感谢,陈卫东和柳雪婷招待他们一顿, 结果第二天,李胜利就硬拉着陈卫东去他家吃一顿,一来二去,两人又都是猎人,算是熟络了起来。 昨天晚上李胜利过来找陈卫东,说是在老峪沟发现了小型野猪群的踪迹,于是打算和陈卫东联手。 要知道老峪沟的位置虽然不在老黑山范围的最深处,但是也不近,尤其是发现野猪群的踪迹,狩猎野猪是有危险的,一般都会几个猎人一起进山,因此李胜利这才找上陈卫东,陈卫东想了想也同意了下来。 吃完饭之后,陈卫东把裤腿用布条绑起来,弹夹里装上子弹, 两个捣蛋鬼都没缠着陈卫东,倒不是她们听话,因为二妮懂事知道爸爸要忙,四妮,五妮要是捣乱,二妮肯定揍她们屁股! 拉了一下枪栓,再次检查了一下手里的枪,然后又往布袋塞上三十发子弹。 这时候就听大妮跑了过来:“爸,胜利叔来了!” “爸爸知道了,你们去玩吧!” “胜利大哥!你吃饭了吗?”陈卫东刚走到门口,就看见李胜利带着自家的两条狗,站在自家的门口。 “吃过了!咱们走吧?抓紧时间进山!”李胜利上下打量了一下陈卫东,然后笑着说道。 “嗯,好的。” 陈卫东唤来了黑虎,将狗绳栓上。 “爸爸,早点回家。” 几个奶团子朝着陈卫东摆了摆手,六妮被大妮抱着,也学着姐姐摆手,那傻乎乎的样子,真是想让陈卫东抱着亲两口。 “好的。” 陈卫东最终还是忍住了,他牵着一条狗,李胜利牵着两条狗,往屯子外走。 很快就出了屯子,进入山林中。 之前陈卫东就说过,没到达目之前,不能把狗松开。 不然,很容易被狗带偏,本来是奔着老峪沟野猪去的,狗冲着兔子去了,你是跟还是不跟?打还不打? 所以,有目标的进山,都是用绳子拴着,一直到目的地附近再松开。 “胜利大哥,你家这两条狗真不错,精气神好!骨架子也大!”路上陈卫东看中了李胜利家的狗。 “那是,我这头狗可是蒙细,另外两条帮狗,也都是正宗蒙细串子!那天要不是大财二财都在家里,这三条狗一起出马,就算定不住那头炮卵子,也不至于让三财残了!” 说到自己的狗,李胜利有些得意,但是一想起那条受伤的狗,李胜利心里又有些难受,三财虽然没死,但是被炮卵子那么一拱,这辈子都进不了山了。 陈卫东到没关注李胜利的神情,只是听了李胜利的话,他不住嘴角上扬,想要笑。都是蒙细串子了,还说什么正宗不正宗? “胜利大哥,等你家的狗生了,给我抱几只吧!”陈卫东笑着说道。 李胜利这两头狗真的不错,每一条肩高都超过了七十厘米,体重都在七八十斤左右,骨架宽大,四蹄粗壮,嘴宽牙利。 从和李胜利汇合到现在,一声都没叫过。 自己的黑虎毕虽然不错,但毕竟是老狗,而且培养一个好的猎犬,最好是从小培养, 陈卫东现在手里有些存款了,自然不满足只有黑虎一只狗,想要在大山中打猎,狗是越多越好。 “哪还说啥叻?那天我家二财就是因为起秧子了,才没带上山,等生了狗,先让你挑两只!” “谢谢,胜利大哥。” “谢啥?” 李胜利大大咧咧的说道。 “胜利大哥,你人面熟,咱们这附近几个屯子,你知道谁家的狗要卖的?” 大的小的都行。 “买狗?我想想啊!” 第六十六章 老峪沟(二) “还真有,我们屯子下面的王家屯,王老四家的狗刚刚生了一窝狗, 他那个是狼青的串子,等回去,我给你问问!”李胜利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开口说道。 “那可太好了!麻烦胜利大哥了!” “卫东兄弟你就是太客气了,和你胜利大哥还客气个啥?要不是你我的小命都没了。” 李胜利说完之后,又皱着眉头看着陈卫东提醒道:“不过猎狗多了可不好养,吃得多,我养了三头狗都够呛,平时打的大多猎物都喂进它们肚子里了,更何况你家里还有六个孩子!” “胜利大哥,我心里有数。”陈卫东笑了笑,并没有解释。 接着,二人一路上,翻山越岭。 通往老峪沟,有一段山路非常不好走,尤其是在山坡时候有不少碎石,一不小心踩空了,就要滑下去,就算没什么大碍,但是要耽搁不少时间。 李胜利牵着两条狗走在前面,陈卫东牵着黑虎跟在后面, 一路上,黑虎叫了好几次,陈卫东没有理会。 黑虎肯定是发现了猎物,但是陈卫东并不确定猎物是什么,如果是一些不值钱的猎物,太浪费时间! 李胜利那边也同样如此,说话间,两个人已经上了一道山梁。 “前面就是老峪沟!那边有一片杂木林,我就是在那边发现野猪群,大约有六七头左右,两头母猪,其他的都是小猪。” 站在山岗上,李胜利指着远处的一个山沟说道。不过李胜利没和陈卫东没说的是,当时由于杂木林很茂密,当时没有看见野猪群里有没有炮卵子, 所以没敢贸然过去,要不然也不会找上陈卫东,直接自己干了, 那野猪群,如果没有炮卵子威胁小很多,甚至枪一开,这群野猪就撒丫子跑!只要干一头就赚大了。 老峪沟,就是很早以前山里行洪的山沟。 老峪沟里还有一条小河。 现在正是水大的时候,小河大约有三米多宽,但是不深,最深的地方也就一米深,一眼能够看到底。 “嗯!”陈卫东点点头。 秋天正是野猪长膘的时候,野猪是杂食动物,这片杂林里灌木丛生,给野猪提供了很好的食物,因此不管是野猪,还是什么遇到吃的,不吃完都不会轻易离开。 野猪通常喜欢白天睡觉,树林、灌木丛就是它休息的地方,此刻二人猜测,野猪还躲在灌木丛中睡觉! 眼下,只有放狗,将杂木林的野猪惊出来,因为这片杂林木的范围不算大,其他地方一眼望去没有野猪的藏身地。 当然陈卫东和林胜利二人可不敢贸然跟着进去,毕竟这杂木林灌木丛生,野猪要是在里面藏着,忽然窜出来,谁也吃不消! 很快三条猎狗便冲入杂木林中,李胜利和陈卫东这才提着枪跟了进去。 三只猎狗,汪汪大叫,来会在杂木林中穿梭,然而一只野猪都没惊出来。 “卫东,看来这群野猪已经离开了杂木林!” 过了一会,李胜利有些失落道,出了这片杂木林,前面树木稀松,有点打猎常识都知道野猪只可能藏身这片杂林木,眼下,只能是这群野猪多半是跑了! 李胜利要是一个过来到还好,只是喊着陈卫东一起过来,要是什么都打不到,丢面。 陈卫东闻言点了点头,李胜利说的不错,看前那片杂木林,很明显有野猪蹭过的痕迹, 还有那边的草丛,仔细看一下,这痕迹都是新鲜的,然而后面却没有痕迹,野猪不可能放弃没吃完完的食物就走, 眼下,要么是有猎人光顾,要么就是被什么野兽吓跑的!野猪受到惊吓,通常能跑半天,现在想追也来不及。 “卫东真是对不住,让你白跑一趟,估计是咋们来迟了一步。” 李胜利不好意思道。 “胜利大哥说的啥话,咱们打猎不就是这样?” 陈卫东笑了笑,倒没什么失落的,这就是进山打猎,充满未知数,那群野猪不会专门等着他。 “哈哈,卫东兄弟说的是,不过不能让你白白跑一趟,我知道几个獾子洞,等过几天咱们兄弟俩去挖!” “胜利大哥说好了,到时候我一定去。” 陈卫东毫不犹豫答应了下来,像李胜利经常在山里的猎的人,肯定知道不少好地方。 就像陈卫东之前割的蜂巢一样,只要那群蜜蜂不死完,明年还能割,这就是他知道的好地方,还有熊仓子~这也是猎人在大山中立足的保障。 “胜利大哥,既然咱们来了,也不能白来一趟,往前看一看。” “嗯。” 二人一合计,接着陈卫东开始和李胜利往前面转悠!两人一左一右,很快两人来到老峪沟最东边, “汪!汪!汪” 突然,前面的三条猎狗大叫,接着黑虎,大财,二财,往前面一个大清杨树下跑去。 陈卫东和李胜利见此,也追了上去。 跑了跑了没多远,就看到三只狗正站在一颗歪脖大青杨下面,回头对着陈卫东和李胜利叫着。 大青杨下,还有一具尸体。 二人都是吃赶山这口饭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头鹿的尸体残骸,不知道被什么动物给啃食了,只剩下一堆残骸,而是还是被吃不久。 “卫东,是头小鹿,这地方大概有鹿群!可惜被什么猎物盯上了,不知道有没有跑远。” 李胜利说道, “胜利大哥,咋们往前看看就知道了!” 李胜利也深以为意的点了点头。 接着黑虎,大财,二财三只狗在地上东嗅嗅,西嗅嗅,往前跑。 陈卫东和李胜利也赶紧跟上,二人跟着狗子翻过了几个山坡。 三只狗突然开始加速,直朝着左边一片荆棘丛就冲了过去。 陈卫东和李胜利相视一眼,心有灵犀的同时枪准备好,迅速跟上,毕竟三只猎狗同时转道,肯定发现什么东西。 不过黑虎并没有冲进荆棘丛里,而是在外围就停了下来,嗅了几嗅后直接原地坐下,同时看向陈卫东。 陈卫东赶紧跑过去,定睛一看,却见那荆棘丛地上,竟然沾着不少的血迹。 第六十七章 豺狗子 陈卫东伸出指指沾了沾,那血迹明显是刚凝固不久,摸上去似乎还有些温热。 “卫东,你看这里还有一些毛,应该是豺狗子的。” 李胜利这时候从旁边树杈下面捡起一搓毛递到陈卫东面前。 “胜利大哥,看来多半是豺狗子盯上了这群鹿!” 陈卫东点了点头,豺狗子外型与狗、相近,身体体毛红棕色或灰棕色,杂有少量具黑褐色毛尖的针毛,腹色较浅。四肢较短。耳短,端部圆钝。 尾巴较长,额部隆起,鼻长,吻部短而宽而方,全身背毛较短,尾毛略长,尾型粗大,尾端黑色。 豺狗子是群居动物,少则两三只,一般七八只,甚至十只只或结成更多只聚合成群, 一般豺狗子和猎狗相比更强大的身体素质,更优秀的团队配合,甚至嗅觉、视力、听觉、智商、技巧等, 猎狗都完全处于劣势,没有一项能比得上豺,所以绝大多数猎狗在遇到豺群后, 都会选择踌躇不前,怪不得刚才大财二财都有些有些焦躁了,不过让陈卫东意外的是黑虎就没有这种感觉,陈卫东也只能将其归咎于老狗有灵性或者鄂伦春猎狗的血统。 “卫东,咱们现在怎么办?豺狗子可不好对付啊!” 李胜利有些担忧道,豺狗子凶残,而且十分难缠,不仅猎人都不喜欢和它们打交道,山里那些野兽也不喜欢和它们打交道。 “胜利大哥,咱们先去看一看再说!” 陈卫东当然也知道豺狗子的凶残,不过但是就这么半途而废,不看一眼就走,自己也不甘心, 更何况,陈卫东也有底气,汉阳造有两个弹夹,能快速打出十发子弹,再加上李胜利和三条狗,陈卫东现在还真不是太怕。 “好!卫东我听你的!” 李胜利也十分干脆,经过这一段时间相处,李胜利也发现了陈卫东不仅为人处事方面极为老道,而且打猎经验也十分老道。 要不是陈卫东顶着一副年轻人的面孔,李胜利恐怕都想反过来叫他一声卫东大哥,因为和陈卫东相处,他感觉自己才是个年轻人,李胜利在心里将其归咎于青年老成。 陈卫东并不知道李胜利所想,如果知道,肯定会一笑置之,毕竟重生前他已经六十八岁了,足足比李胜利大了一轮,按年纪可以当他叔了! 接着陈卫东和李胜利,立刻带着狗子追了上去。 两人三狗,一前一后,快速翻过数个山坡。正追的的浑身发热时, 突然三只狗停下了脚步,黑虎脑袋高高抬起,朝着陈卫东叫了两声, 然后身体微微前倾低伏,一动不动,警惕的看向前方不远处的山坡上。 而大财,二财则是朝前面山坡上的大叫。 “卫东,前面有只豺狗子。”李胜利提醒道。 此时不用李胜利提醒,陈卫东也看到了,只见顺着狗叫的方向,就见一头黄皮、黑尾、白腹白的豺狗子。 此时正在山坡上,警惕的看向陈卫东等人,还时不时扭过来朝它们发出一种非常尖锐的口哨声,那声音像是怪异的鸟叫,很显然,这只大豺早就已经发现了他俩。 陈卫东和李胜利发现豺狗子的同时,并没盯着山坡上的豺狗子,而是立刻警惕的看向周围, 要知道豺狗子是群居动物,而且很聪明,和狼一样,一只豺狗子的出现, 往往伴随的是一群,在山里看到一群豺狗子,要小心这玩意速度很快,但如果只看到一只那更要小心,有可能有其他豺狗子已经摸到身后了! 李胜利和陈卫东显然都明白这个道理,不过周围并没有豺狗子想过来偷袭。 而三只狗也都没有其他提示,那就说明面前只有这一只豺狗子。 “卫东,开不开抢?” 见只有一只豺狗子拦路,李胜利此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胜利大哥还是先别开枪!既然这里有豺狗子,说不定鹿群就在前面,别把它们吓跑了,咱们就得不尝失。” 陈卫东提醒道,这只豺狗子一直冲他们叫,但是不敢过来,显然是想吓退他们! 黑虎倒没表现出很害怕的样子,看着远处反复左右横跳来回挑衅的大豺,反而跃跃欲试的想要冲过去。 “嗯,既然的话,我让大财二财将它赶走!” 李胜利朝着两条狗下命令。 这时候黑虎早就蠢蠢欲动,怎么能够遏制猎犬的捕猎天性呢? 陈卫东点了点头对着黑虎道:“上。” 霎那间, 三条狗,就如同离弦之箭,嗖的一声从草丛里猛蹿了出去。 其实陈卫东和李胜利只是见到只有一条豺狗子才敢放的狗,别看豺狗子体型不大还不到大财黑虎的一半,但是打起来那是十分凶, 一对一,一对二可能没有问题,但是三对六,三对十,放狗,就是送死。 面对十几只豺狗子,连老虎都要退让。 当然老虎退让,并不是指老虎干不过豺狗子,只是豺狗子比较难缠,老虎怕受伤, 不想干它们,老虎狩猎一般都是无伤打野,除非饿急了。 紧接着陈卫东和李胜利跟着冲了过去,面对凶悍的豺狗子,猎犬出击时, 猎人一定要尽可能的跟在后面,这样一来可以给狗壮胆,二来也能保证自己的安全,以免被偷袭。 那只豺狗子也是欺软怕硬,狗吠叫两声之后,看到两人三狗来势汹汹,立刻随即就转身往山坡跑了。 “黑虎,别追了!” 陈卫东喊了一声,同时李胜利也叫停了大财二财, “卫东,翻过这坐山坡就是一个大山谷。” 李胜利提醒道。 “胜利大哥,咱们小心点!这位置估计豺狗子就在山谷下面。” 陈卫东猜测道,刚才那只豺狗子明显就是放哨的。 等陈卫东和李胜利翻过山头,在山头上停下来喘息了两口,而后向山谷看去,果然发现了一群豺狗子,不过没有发现鹿群,只有一头体型不小的梅花鹿! 此刻,一群豺狗子正将其围在一起,这头梅花鹿也正在沿着山谷来回左右奔走,试图从豺群的包围圈中冲出去,但是豺狗子早就把它围的泄不通。 第六十八章 豺狗子扒鹿 这只体型不小的梅花鹿,是一头雄性梅花鹿,大概两三百斤左右,但是面临的是十余只豺狗子的包围,左撞右撞,但是始终冲不出去。 而且豺狗子没有全部围攻梅花鹿,甚至刚才放哨的豺狗子,带着两只豺狗子,来到陈卫东和李胜利的附近,朝他们嗷嗷大叫~ 这些豺狗子非常聪明,知道人类手中烧火棍的厉害,但又舍不得到嘴的肉, 因此并没有直接攻击他们,而是派来几只警示,其余的七八只都在围着梅花鹿。 “卫东,这群豺狗子数量不少!咱们现在不好动手啊!” 李胜利缓缓道。 陈卫东点了点头,不好动手还不是重要的,这会要是开枪,要是让鹿跑了,那就得不偿失了,这次他们的目标是鹿, 豺狗子两人都没多大的兴趣,打豺狗子收益太小,豺狗子虽然是犬科,也带着一个狗字,但是他们的肉很难吃,腥臭无比。 而且皮毛也不值钱,关建是豺狗子非常记仇,不到万不得已,陈卫东也不想激怒它们, 陈卫东想了想,然后对着李胜利说道:“胜利大哥,那头鹿还活蹦乱跳的,先不急着开枪。” “卫东,你的意思是,让豺狗子先替咱们把鹿解决!然后咱们在抢?” 李胜利道。 “嗯。” 陈卫东点了点头,现在开枪容易吓到豺狗子,眼下这头梅花鹿也没受到致命的伤,因此陈卫东决定先让豺群安心狩猎。 当然如果能一枪毙了梅花鹿,到也不需要那么麻烦, 不过陈卫东虽然在子弹喂养下,枪法虽然提升不少,但也不是什么神枪手,尤其是山坡到山谷还有两三百米的距离,这个距离, 一旦开枪要是打不中鹿!反而惊吓到了豺群,让这头鹿跑了出去,追上去可就不容易。 如果是遇到鹿群,他可能会摸上去偷偷开枪,然而这是豺群围猎的鹿,相当于到嘴的肥肉,这送上门来鹿,陈卫东肯定是选择最稳妥的办法! 眼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就先让这群豺狗子先解决了鹿,自己再去抢。 接着陈卫东和李胜利静静的欣赏着豺群捕猎, 豺群的攻击很有艺术感,两只豺狗子,始终跑在梅花鹿的正面,不让它们有冲刺起来的可能,其余的则保持合围,伺机发动偷袭。 突然身后豺狗子突袭进攻,公梅花鹿焦躁的拿角去撞袭击的豺狗子。 正面的的豺狗子,却在伸角的时候被旁边合围那只迅速一口咬在了脖子上。 公梅花鹿使劲挣脱跳跃,连续躲闪攻击的豺狗子。 虽然豺狗子并没有一起攻击,但是头公梅花鹿也是猛, 但依仗着体型身高的优势,和豺狗子争斗起来一时间倒也不落下风。 当然也是因为这些豺狗子怕受伤,没有一股脑全部冲向公梅花鹿, 不过陈卫东知道,公梅花鹿被豺狗子围着,没有一下冲开豺狗子的包围,基本就是死定了。 只见一只豺狗子摇着尾巴来回跑动,一边嗷嗷嗷的叫, 一边做出各种攻击姿势,吸引公梅花鹿的注意力。 左右侧方那只则趁机绕到了,公梅花鹿的后臀处,跳将起来一口咬在了它那鲜血淋漓的菊门上。 公梅花鹿吃痛,昂的嚎叫一声,直接抬起后腿猛踹,同时愤怒的转身,试图用鹿角去撞击那只偷袭它的豺。 殊不知,豺群等的就是这一刻。 在它往右转身的瞬间,它的菊门就彻底暴露给了左侧的豺狗子。 右侧那只豺灵巧的躲开后踢,死咬梅花鹿的菊门不松口,直到梅花鹿回头要顶它时,它方才松口跑开。 一直在正面佯攻的那只大豺抓住机会,迅速跳起来死死咬住公梅花鹿的脖子。 同一时间,左侧的豺狗子已经在咬着公梅花鹿的菊门拼命撕扯了,带起一溜溜的血花,痛的公梅花鹿又蹦又跳长嚎不止。 等到正面和左侧的同伴发力,原先逃开的那只豺迅速折返回来,趁公梅花鹿低头欲撞时,狠狠一口咬在了它的眼睛上, 剩余的豺群也在此刻快速围了上来,虽也有豺狗子不时就被踢飞、撞跑,但不消片刻,那只身形颇大,这头梅花鹿就惨嚎着。 陈卫东眼见着公梅花鹿倒在地上,其他剩余的豺群也想快速围了上来,眼见梅花鹿已经跑不掉了。 他立刻朝着李胜利喊道:“胜利大哥,开枪!” “把它们吓退就行。” 陈卫东又提醒了一声,他并不是心慈手软, 要知道豺狗子报复心极强,他只想从这群豺狗子手中抢下,除非能一枪干了豺王,把头杀了就树倒树倒猢狲散。 要不然,一旦激怒豺群,这十余只豺狗子都冲过来,还真不好应对。 陈卫东还没自信到,对上这群奔跑的豺群,能一枪一个。 “卫东,我懂!” 李胜利笑道,他经常在山里打猎,对群豺狗子的习性也极为了解,这群玩意,是非常难对付,尤其是豺与豺之间那紧密的协同配合能力,这些小家伙并不大,但就是能屡屡猎杀比他们大上许多的动物。 就比如这只公梅花鹿,可以说从头到尾都被拿捏得死死的。 说话间,陈卫东也早就拿着枪开了起来, 两人就在山坡上朝这群豺狗子射去,不把豺狗子逼退,两人可不会轻易下去。 “砰!” “砰!” 两声巨大的枪声震荡整片山谷,这群豺狗子明显被着突如其来的枪声吓了一大跳, 有颗子弹打到一头豺狗子旁边,顿时把它吓得跳了起来。 整个豺群都退后了几步,不过看着眼前梅花鹿,这群豺狗子并没有逃跑, 毕竟这可是它们费尽千幸万苦打下的鹿,一口肉都没尝到,哪里舍得逃走。 其中一只体型最大的豺狗子吼了一声,所有的豺狗子都停下了脚步,朝着山坡上的陈卫东和李胜利嗷嗷嗷的叫了起来。 黑虎,大财,二财,三只狗立刻用狗叫回击,能带上山打猎的狗,尤其是有主人在一旁,一般都不太会太怂。 第六十九章 抢夺 “卫东,你看那只是豺王!咱们要是能把它给打了就好了。” 李胜利指着远处一个头稍大的豺狗子说道。 陈卫东点了点头,刚才那豺王发出叫声,他就已经看见了,豺狗子是喜欢群居的动物,豺王通常比普通的豺狗子大的多。 一般山里的老猎手把豺群分为豺王,兵豺,保姆豺,以及苦豺四种。 豺王统领整个豺群,兵豺负责追逐攻击,保姆豺照顾幼豺,也为整个群体服务,苦豺, 由豺群中的老弱病残组成,干的都是最危险的活儿,比如诱敌或者断后, 当然,这是种并不完全正确,事实上豺群之间虽然存在等级制度,但并没有那么明显,部分豺之间的分工并没有那么明确,经常“身兼数职”。 刚才过来盯梢的三头豺狗子,其中就有兵豺和苦豺,不过刚才它们枪声一响,三头豺狗子又退了不少距离。 眼下只要将豺王杀了,这群豺狗子就会溃散,不过这豺王属实狗了一点,躲在豺群最后面。 陈卫东也不敢贸然就下去,毕竟这群豺狗子十分贪婪,面对食物的诱惑,突然下去,很容易受到攻击。 陈卫东想了想,觉得就在山谷上尝试开枪击杀豺王是最好的选择。 接着,陈卫东没有犹豫,把枪托抵在肩上,将枪口对准豺群中那只体格最大,毛色鲜亮,背毛最红的豺王, “砰!” 瞄准后,果断扣动扳机,枪声响起回荡在山谷之中。 两百米的距离还是有点远,陈卫东并没有一枪打爆豺王的脑袋,不过却将豺王旁边的一个树枝打断了,砸在豺王的身上,这伤害不大,但震慑极强。 变故让豺王当场惊吓的跳了起来,连忙往后跑去,豺群见豺王后退,它们也跟着退,原本盯梢的三只豺狗子也跑了。 陈卫东一喜,这一枪虽然没打死豺王,但也震慑住了豺群。 眨眼间,豺群就全部消失在了山谷,钻入一旁荆棘中、莽林子里。 这群豺群躲入莽林子里并没有离开,一个个都在莽林子里远远的盯着二人。 不过离山谷有些距离,陈卫东也能放心下去。 “胜利大哥,咱们先下去。” 李胜利闻言,连忙招呼着两条狗下去,陈卫东也带着黑虎跟着下去。 很快它们就来到梅花鹿面前,陈卫东对准旁边腹部还在一鼓一鼓,尚有半口气的公鹿,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他这次可不是为了单纯浪费子弹,这一枪除了解决梅花鹿, 同时也是为了震慑隐藏在暗处的豺群。豺狗子不比其他动物,胆子十分的大, 就这一会的时间,已经有两头不怕死的豺狗子从莽林子里悄悄的走了出来,他这一开枪,瞬间又把它们吓进去。 接着,而李胜利拿出侵刀,开始给梅花鹿开膛放血,接着李胜利将梅花鹿的肠子内脏挑出来,挂在旁边的小树上。 这样做的原因,是为了等会离开这些鹿的内脏可以将豺狗子拖住,不然以这群豺狗子报复心,肯定会一直阴魂不散的跟着。 接着李胜利又砍了一颗小树,而陈卫东也是从袋子里拿出绳子,三条狗则是在一旁负责放哨。 陈卫东拿着绳子走到到公鹿的旁边蹲下,用绳子将鹿绑好。 这头公鹿的额部角基很浅,底座还高,是一头成年梅花鹿,看样子年龄应该有四五岁。 突然陈卫东注意到公鹿头上的鹿茸不由心中一喜,这是三杠鹿茸,鹿茸是指鹿角还没有长成而且上面有一些绒毛的鹿角包,这种鹿茸中含有一些血液和茸毛。 要知道鹿茸自古以来都是一道名贵的中药材!价值不菲,只有雄性梅花鹿才有鹿茸! 公鹿在出生后第二年由毛旋处长出突起,逐渐形成角基是生长茸角的基础。 公鹿一般从二岁开始长茸,二岁公鹿的茸角称为初角茸。 这个时候,鹿茸的质量最高,价值也最好!初角茸一般不出现分杈。梅花鹿到了时间以后鹿茸才会分杈。 这时候的鹿茸是二杠鹿茸,所谓二杠鹿茸是指鹿茸只有两个分叉,对应的往往是生长六十天以内的鹿茸。 等到鹿茸变成三个分叉时,就被称之为三杠鹿茸,品质比二杠鹿茸稍差。 而陈卫东眼前的鹿茸是二杠鹿茸,虽然比不上初角茸的价值,但是拿出去卖最少也能卖个两百多块。 这还是在黑松县,如果拿到其他地方,可能更贵,只是这年头,出趟远门十分不容易。 此时的豺狗子已经是急的嗷嗷大叫,甚至这会时间,已经有不怕死的豺狗子摸了过来。 陈卫东也李胜利也不耽搁,两人借助树棒直接就把鹿抬了起来, 然后抬着就走,陈卫东和李胜利刚走,那群豺狗子就跑了出来, 有三四只豺狗子被李胜利挂在树上的鹿肠吸引,但是剩下的却继续朝陈卫东二人追去 两人还没爬上山谷,陈卫东就听见黑虎它们的叫声。 扭头一看,下面的豺狗子就忍耐不住的追了上来。 陈卫东升抬手一枪,朝着着后面射去,此刻他和李胜利都抬着鹿,只能用这种方法吓退这些豺狗子。 接着,他换上弹夹,又立刻从怀里掏出黄灿灿的子弹,把打空弹夹里的子弹给压满。 “他奶奶的,真是阴魂不散,”李胜利也朝后开了一枪。 前面追上来的豺狗子,顿时被他一枪吓退。 这会,树上的肠子内脏已经被豺狗拽下来了一些,此时那些追上来的豺狗子,看着陈卫东和李胜利手中的烧火棍, 再看身后已经在在进食的同伴,也不追了,立刻纷纷的跑了回去吃肉。 “鹿的内脏肠子起了作用!”陈卫东和李胜利见此面色一喜,接着赶忙加快了脚步! 好在之后那群豺狗子也没在追过来,紧接着,陈卫东和李胜利一路翻山越岭,由于李家屯距离老峪沟近,两人直接抬着鹿到了李胜利院子, 接着陈卫东和李胜利的媳妇家人打了一声招呼后,便开始割鹿茸。 第七十章 爸爸,四妮生气了! 关于这头鹿的分配,陈卫东和李胜利两人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将鹿分配好了。 合伙上山打猎,自然是按照谁出力最多,分配的最多,这次陈卫东出力最多,毫无疑问拿大头。 陈卫东也没和李胜利客气,要了鹿茸,和两条鹿腿,毕竟这一个鹿茸抵得上大半头鹿, 当然陈卫东也没有太贪得无厌,鹿鞭、鹿皮、鹿肉、鹿骨、鹿筋,鹿心也都是好东西。 对于陈卫东的分配,李胜利也是十分满意,毕竟这次能打到鹿,几乎全靠陈卫东。 接着,陈卫东直接把鹿头砍了下来,然后拿起侵刀,在鹿头上比划了几下,而后就沿着鹿茸的根部开始砍,鹿茸很有韧性,使用刀的时候,必须非常小心, 采鹿茸,通常情况下分为锯茸和砍茸两种方式,在养殖的活鹿多用锯茸,即先遮了鹿眼,再把符合条件的公鹿绑离地面,用小锯子将鹿茸快速锯下,最后敷药贴油纸,放回鹿圈。 而在猎人们常用的方法则是砍伐,操作很简单,直接将鹿头整个砍下来,再把鹿茸连着脑盖骨一起锯下,刮去残肉和筋膜就可以了。 过了一会,陈卫东就把两个鹿茸给弄下来,掂了掂,一斤多不到两斤。 另一边,早在陈卫东将鹿头割掉,李胜利已经将鹿的两条腿卸了下来。 这时候李胜利的媳妇王秀丽端了两碗饭猪油拌饭过来,陈卫东和李胜利洗了洗手手,然后抱着饭就吃了起来。 吃过饭,鹿腿和鹿茸也收拾好了。 “胜利大哥,秀丽嫂子,我就先回去。”陈卫东打了个招呼。 “卫东,等一下。” 王秀丽走进厨房,不一会又拿出一块三四斤左右的鹿肉递了过来。 “秀丽嫂子不用了!” “卫东,你嫂子给你,你就拿着,我这还有这么多鹿肉呢!这次多亏了你,” 李胜利劝道。 “那行吧!” 陈卫东看着王秀丽气势汹汹,估计不拿走不了了。 ~ 回到家。 柳雪婷正在洗衣服。 六妮到处爬,衣服的脏得不像样子。 家里只有四妮五妮,其他小丫头们多半是去玩了。 “卫东,回来了,我去把饭热一热。” 柳雪婷看见陈卫东回来,就要起身。陈卫东拦住了她:“别忙了,我在胜利大哥那吃过了。” 四妮,五妮这时候向陈卫东跑了过来要个抱抱, 陈卫东身上沾了不少鹿血,顾不得上搭理她们,而是径直来到堂屋,卸下身上的枪支装备,将鹿茸拿了出来放好,然后又进屋换身干净的衣服。 四妮撅着嘴,泪眼汪汪的看着柳雪婷。 委屈。 老委屈了。 四妮撅着小屁股对着堂屋方向,趴在板凳上。 哼唧了两声,又扭了扭。 生气。 四妮生气啦! 柳雪婷失笑。 “你爸爸刚回来,还没忙完呢!” “卫东,”陈卫东换好衣服,来到院子里,柳雪婷笑着喊了一声。 两个奶团子,这段时间胖了不少,脸蛋都长肉了。 大妮,二妮,虽然也长了点肉,但是比妹妹们还差一点,尤其是四妮最能吃。 不过眼下这两小家伙,这会也不喊爸爸,两张小嘴撅着,能挂酱油瓶了。 陈卫东一愣。 下意识看向柳雪婷“生气了?” 他说的当然是两只奶团子。 四妮,五妮闻言,悄悄的朝着陈卫东看了一眼,又赶紧别开了头,不去看他。 哼。 是呀是呀! 四妮五妮生气啦! 要好好的哄一哄才能好! 柳雪婷忍住笑。 “可不是么,见你回来,没搭理她们,就生气了。” 陈卫东闻言,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四妮,五妮爸爸的气啦?” 他十分诚恳承认错误,“爸爸道歉。” 两个小家伙撅着的嘴,扁了扁。 哼哼。 道歉也不管用! 还生气,还生气呢! 陈卫东忍住笑。 他故意叹了口气,伸出手,在裤子口袋里摸了摸,故作惊喜的发出了一声“呀!”的声音。 “这是什么?” 陈卫东微微拔高了音调,道:“雪婷,你吃吗?好像是糖!” 这糖还是上次进城买的,陈卫东在口袋装几颗忘了拿出来。 好家伙。 糖! 两个小家伙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 没等陈卫东继续说话,两个奶团子就赶紧转头朝着陈卫东手上看去。 哎呀! 黄黄绿绿的,晶莹剔透的。 可不是糖块嘛! 这下好了。 气也顺了嘴也不撅了。 两个小家伙开开心心的露出笑脸,哼哧哼哧的朝着巴巴的看。 “爸爸,四妮想吃糖糖” “五妮,也想吃,甜甜,啊呜” 两个小脸蛋,红扑扑,肉乎乎,陈卫东愣是没忍住,一人捏了一把。 “姐姐都不在呢!四妮去喊她们。” 四妮这时候已经顾不得生气了,连忙屁颠屁颠的往外面跑。 “姐姐,等等我呀!”五妮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慢点!” 陈卫东提醒一声。 不一会,六个小丫头,都回来了,一个个开心的看着陈卫东。 接着,陈卫东除了老六,一个给了一颗。 随即又陪小家伙玩了一会,直到柳雪婷看着陈卫东打了个哈欠,就让他上躺炕上休息会。 这阵子陈卫东早出晚归,上山打猎,这么辛苦赚钱,柳雪婷看在眼里,她虽然帮不上忙,但也是非常心疼自己男人。 “好嘞!” 陈卫东也没客气,单身汉和家里有贤惠温柔的妻子可是不同的。 他躺在床上没多久,三妮,四妮,五妮屁颠屁颠跑过来了,钻进被窝,就缠着要给自己捶背。 面对小奶团子们的心意,陈卫东欣然接受,尤其是这三个小家伙,摸起来,软嘟嘟的非常舒服,陈卫东躺在床上享受。 “你们三个别用手了,用脚帮爸爸踩踩!” “爸爸,舒服吗” “爸爸,四妮力气大吗?” “舒服!” “大!” “……” 陈卫东笑着敷衍道,三个一边玩,一边哼哼唧唧说个不停,这些小奶团子有时说话他也听不懂。 不过三个小家伙,估计是中午吃的饱,也容易犯困,在床上玩了一会,陈卫东没睡着,她们三个倒是睡的可香了。 第七十一章 蒸包子,好吃的鹿肉包子 院子里。 大妮二妮正带着六妮玩。 陈卫东休息了一会,从炕上爬起来,看着三个奶团子可爱的睡脸,挨个亲了亲。 “爸!” “爸!” 大妮,二妮看着陈卫东走过来乖巧的喊着,旁边的六妮听见后,也咿咿呀呀的叫着:“爸爸~爸爸!” 陈卫东心喜,摸了摸两个小丫头,顺势将六妮抱了起来,六妮蹬着小腿,咿咿呀呀的奶叫着。 “卫东你怎么起来了?不多睡会?对了那三个小家伙呢?” 柳雪婷正在厨房里忙碌着,扭头看到院子外正抱着六妮的陈卫东好奇的问道。 “三个小家伙都睡着了!我就是躺下来休息会又不困。” 陈卫东缓缓说道。 “这三个说是去帮你捶背,自己倒是睡着了。”柳雪婷笑了笑。 “雪婷你在厨房里做什么?”陈卫东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柳雪婷问道。 “家里上次你买的猪肉还剩下一些,我打算做包子,小家伙们这几天一直念叨着。” 柳雪婷道。 “还用什么猪肉啊!我今天不是带回来不少鹿肉,咱们今晚吃鹿肉包子。” 陈卫东连忙说道。要知道鹿肉可是好东西可强筋壮骨,滋补五脏,补中益气,而且味道鲜美,肉质细腻,营养价值高,容易被吸收。 “大妮,二妮,想吃鹿肉包子?”随即陈卫东看着那两个小丫头问道。 “鹿肉包子,有猪肉的好吃?”二妮好奇的问道。 “当然,比猪肉好吃多了。”陈卫东笑了笑。 “想吃~” 两个丫头舔了舔嘴。 “那行,雪婷我来活面吧!”做包子揉面,可是个体力活,陈卫东心疼媳妇。 “你还是休息吧!我自己来就行。”柳雪婷拒绝道。 “没事,我刚才在床上躺一会了,现在精神十足。” 陈卫东说着将六妮,递给了大妮二妮照顾,然后来到堂屋一旁木柜子里,把一小块老面拿出来,用水泡上。 老面,通常也叫老面酵头,起头。 东北人经常用它是用来发面的,这老面前几天陈卫东用蒸馒头,专门做的,做法也十分简单, 面盆里加一碗酒,一碗面粉,倒入适量的温水搅拌均匀,再倒入一碗玉米面搅匀,然后再加两汤匙的白酒, 放在温暖地方发酵一小时,一小时后,用筷子搅拌一会儿,倒入适量的温水,再加入适量的玉米面,用筷子一直搅拌,直到变成黏稠的面糊,然后发酵至面糊里布满蜂窝状的气孔, 这一次发酵好,把盆里的面糊用手揪成小团,揉成大小一样的小面饼。放在通风透气的篦子上,放置于阴凉通风处晾干就成了,做一次,能用半年。 接着陈卫东就拿来一个刚买不久的铁盆,然后倒入面粉和水,开始揉面,再加入泡老面的酵头水,把面粉揉成一团。 而一旁的柳雪婷已经到堂屋内切了一块鹿肉,也开始剁肉馅了,她肉馅剁好后,将肉馅放在一个大盆里,撒上调味料,搅拌均匀。 随后柳雪婷走过来,“已经剁好了,你休息一会,我来吧!” “不用。” 陈卫东继续道:“肉馅剁的差不多了,你休息吧。” 柳雪婷:“……” 以前的陈卫东可是从来不进厨房,现在倒是一有时间就过来帮忙,而且做起饭菜来,手艺比她还好,柳雪婷想着,等会还要包包子,就自己去找活干了。 陈卫东麻利的将面和好后,拿着锅盖子,让面慢慢发酵。 等面发酵好,柳雪婷已经将堂屋地桌清理出来,又拿出一个洗干净的木板。 陈卫东将两个盆端了过去。夫妻俩一人一张小凳子坐下来,开始包子,大妮二妮带着六妮也凑了过来, 陈卫东有条不紊的擀皮,柳雪婷则是麻溜的包着包子,大妮一起帮着包,二妮负责带娃。 ~ 傍晚太阳落山的时候,陈卫东和柳雪婷在厨房里蒸着鹿肉包子, 三个小家伙自个就醒了,睡眼惺忪出来的时候,陈卫东和柳雪婷,已经将包子蒸的差不多。 整整两三斤面粉,一个个鹿肉包子,包的大大的,上锅一蒸,整个小院子里都是这热气氤氲的味道。 六个小丫头本来都在院子里玩,不一会就被锅里冒出来氤氲的热气儿给吸引住了,立呼哧呼哧往厨房里跑。 “大姐,好香啊?爸爸在做什么呀?”三妮奶声奶气问道。 “鹿肉包子!爸爸说比猪肉包子还好吃!” 大妮说道。 四妮指了指大柴锅,道:“烟~爸爸,锅里冒烟啦~” 五妮噔噔噔的跑了过去,嗅了嗅,小脸蛋上咧嘴露出笑脸。 “爸爸,香。” 鹿肉包子这会儿也蒸得差不多了。 陈卫东笑着道:“你们几个,过来一点,热气危险。” 小家伙们当下听话的往后退了退。 陈卫东找了个干净的瓷盆,将柴锅的锅盖一把掀开。 顿时看见白烟滚滚。 与此同时,热气挟裹着面粉和鹿肉的香味,瞬间席卷而开。 几个小丫头,看着白花花的白面鹿肉包子馋的不行。 齐刷刷站成一排,踮起脚尖朝着锅里看。 陈卫东见此将五个人的碗给拿了出来,拿起筷子,一人夹了一个包子放进碗里。 大妮,二妮可以自己端起碗吃,但是三妮四妮五妮不行,陈卫东将三个小家伙的碗端到堂屋的地桌上, 六妮看见又没她的份,顿时迈着小短腿哇哇哇跟在后面叫着,柳雪婷见此将她抱了回去。 陈卫东刚将碗放到桌子上,三只小奶团子急匆匆坐在桌子旁,探着小身子,拿着筷子,费劲儿的夹起包子,鼓起小腮帮子,呼呼的吹了几口。 而后,一口咬了下去。 热气腾腾的香味,伴随着瘦肉的鲜美汁水,一瞬间流淌了出来。 “大妮,二妮,好吃?” 陈卫东问道。 “好吃~” “好吃,唔!爸爸,香。” 四妮一边奶声说道,一边大口的吃着,小腮帮子胀鼓鼓的,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 “这个小吃货!又没问你!” 陈卫东轻轻的给了她一个脑瓜崩,但心里暖意汹涌。 对于他来说,此刻最大的幸福,莫过于孩子开心满足的笑脸。 第七十二章 吴大疤瘌 “你们五个慢慢吃,大妮二妮记得照顾一下妹妹们!” “好的,爸你也吃呀!” “包子还没蒸完,等会爸爸就吃。”陈卫东和小家伙们交代完便回到灶台。 灶台前柳雪婷一边烧着锅,一边喂着六妮,这会六妮也不哇哇叫了, 柳雪婷喂她一口包子皮,小家伙都能开心的咯咯咯笑。 陈卫东将熟了的包子用筷子夹出来,而后又继续下锅蒸,这次包的鹿肉包子不少,能下两锅。 “味道怎么样?” 陈卫东来到柳雪婷面前,摸了摸六妮粉嫩的小脸蛋问道。 “挺好吃的,剩下的包子都蒸上了,你也快尝尝。” 柳雪婷催促道。 “妈妈,吃~” 就柳雪婷这会和陈卫东说话的功夫,六妮着急的指着碗里的包子。 “雪婷,快喂小六,不然等会急哭了,你咋和你四姐一样好吃呢?!” 陈卫东捏了捏小六的脸蛋,然后也夹了一个鹿肉包子,吃了起来,鹿肉十分肉嫩香, 而且用老面发酵的白面包子,那叫一个好吃,其实这年头光是白面馒头都是好东西,更别提用鹿肉包的包子了。 吃了两个鹿肉包子,看着锅里的剩下的包子还在蒸着,柳雪婷正喂着六妮,陈卫东又去给黑虎喂一喂。 “爸,我和四妹吃完了!” 不一会,大妮一个人端了一个两个碗过来,四妮屁颠屁颠跟在后面。 “好的。” 陈卫东笑了笑,夹了两个包子放进两个碗里。 两个小丫头,拿到了包子,开开心心的往堂屋跑去。 “卫东,蒸了这么多包子,等会我拿几个给爸妈尝尝。” 柳雪婷道。 “好!” 晚上,一家八口吃完肉包子,柳雪婷抢着做了家务,五个小丫头,带着六妮,和黑虎院子里嬉闹。 转眼到了第二天。 陈卫东今天不打算进山,因此起的并不是多早,等他起床,洗漱,六个小丫头也都起了床,柳雪婷更是一大早就起来了。 柳雪婷做好了早饭,一家八口围坐在桌子前,呼哧呼哧的吃了起来。 早饭很简单,昨天吃剩的鹿肉包子,苞米查子粥,咸菜。 喝着苞米茬子粥,就着小咸菜,陈卫东一口气吃了三个鹿肉包子。 五个小丫头,也抱着抱着包子啃!吃的满嘴流油。 吃完饭,柳雪婷又麻利的去收拾碗筷,看着忙碌的柳雪婷, 陈卫东感到幸运,能娶到这样的好媳妇,值得他用一生去疼爱。 “卫东兄弟,在家吗?” 大概八九点的时候陈卫东正在院子里抱着六妮,就见李胜利急匆匆的走进陈卫东的小院。 “在家呢!胜利大哥来了?快屋里坐!” “雪婷,胜利大哥来了,快倒点水。” “不用了,不用了,我也不进去了!卫东昨天你不是跟我说想要买狗?” 李胜利说道。 “咋的,找到有人想卖狗了?”陈卫东心一喜,隐隐已经有了猜测,但是又不敢确定,试探着问道。 “哈哈,说来也巧,我昨天把你想买狗的事,在你嫂子面前提了一嘴,你嫂子告诉我,说她娘家叔伯哥哥的大舅子,就是下河屯的吴大疤瘌!” “吴大疤瘌前几天进山,让野猪给撅了,以后没办法跑山。 家里的猎犬准备出手。 这不,我今天一早还专门去吴大疤瘌问了一问。 “你要是要的话,我带你去看一看。” “那行,胜利大哥你等一下,我去看一看。” 陈卫东把六妮交给大妮,然后带上钱,便跟着李胜利前往吴大疤瘌家。 老黑山周围有七八个屯子,说近也不近,有的相互之间都隔着十好几公里,说远也不算远,有的紧挨着,下河屯离九曲屯大概七八里地。 那个吴大疤瘌陈卫东也听过,是一个好猎手,手中的猎狗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 “卫东,吴大疤瘌家的那条狗大白狗,是一条正宗蒙细!这狗出了名的趟子远,口狠!能认狼,野猪,黑瞎子,狍子,大个子,一条狗就能和野狼搏斗。” “胜利大哥,这吴大疤瘌受伤很严重?这么好的狗也舍得卖!” 陈卫东问道。 “嗯!腿折了,就算好了,以后走路也得一瘸一拐的,没办法跑山,于是想抓两头猪仔养,这才想着把手里的狗过手。”李胜利叹了口气道。 “唉!” 陈卫东叹了口气。 两人聊着天,很快就来到吴大疤瘌家的院子里。 吴大疤瘌本名叫吴有财,只不过早年进山,脸上受伤,留下来一个大疤,因此有了这个外号。 李胜利和吴大疤瘌很熟,陈卫东也见到了李胜利所说的大白狗,确实是一条好狗。 肩高足有八十多公分,能有一百来斤,胸宽背阔,四肢粗壮且修长,头不是很大, 但是嘴很大,森白的牙齿,吐着舌头,安安静静的站在那儿,安安静静的站在吴大疤瘌身旁。 这样的狗,一看就知道是条好狗,毛色光滑油亮,看得出吴大疤瘌是很用心的照顾它。 至于狗身上的那些疤痕,那都是猎犬的功勋章,尤其是毛色,是纯白色的, 陈卫东曾听说过纯白色的在内蒙那边有特殊意义,象征着祥瑞,不过他不信这个,要不要然吴大疤瘌能被野猪撅了。 “卫东兄弟考虑的怎么样?我这狗四十块,已经是够便宜的了,要不是不能进山,我才不舍得卖!” 吴大疤瘌说道。 “吴大疤瘌,四十块你也好意思说便宜?咱们认识那么多年,我带着卫东过来买你一条狗,还给我叽叽哇哇的。”李胜利说道。 陈卫东和李胜利来到吴大疤瘌,这会三人已经是讲了一会价格。 其实价格对于这头狗来说,已经算是便宜的!但是作为买家谁不想更便宜呢,陈卫东手中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正谈这价格,突然陈卫东吴大疤瘌院墙一角看见一个土篮子,只见篮子下面都是稻草,上面被一块破棉袄盖着。里面鼓鼓当当,有活物在动, 突然从篮子里面露出出两个小脑袋,好奇的打量着外面的世界。 “竟然是小狗崽子!” 陈卫东面色一喜,他最想要的还是天赋好的小狗崽子,这样从小养大的,使唤起来不仅得心应手而且更加忠诚。 第七十三章 小狗崽子 “吴大疤瘌,你这篮子里装的小狗崽子,怎么不拿出看一看?” 陈卫东指着墙角篮子说道。 “咋的,你想要啊!我都准备送人了,都是大白的的孩子,一共四条小狗崽!你要是喜欢,也挑一条回去。” 吴大疤瘌缓缓道,随后又强调道:“我这狗崽子可都是好狗,原本都是我细选留下来,准备接大白的狗,可惜出了这摊子事!要不然也不会都打算送人。”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可要好好挑一挑。”陈卫东点了点头说道。 接着陈卫东来到篮子面前,旋开上面的破棉袄,看到四只奶萌奶萌的小狗崽子,这四只小奶狗,毛色略有不同,但是长得相似,十分可爱,家里的小丫头们看到肯定喜欢。 看它们肉嘟嘟的体格,这四只小奶狗大约一个月左右,刚断奶,陈卫东伸手进去。 四只小狗崽,齐齐发出嘶鸣,先是往后退缩,然后其中一只纯白色的小狗崽,猛的一蹿,张口咬向陈卫东手掌。 纯白狗崽,一动,其他三只小狗崽,也跟着扑了上来,嘴里还发出稚嫩的叫声。 陈卫东心中一喜,看起来真是好狗。 尤其是那只白色狗崽,更是一条头狗的好苗子。 当然判断好的猎狗,不仅仅靠这些,陈卫东又系统的看一看,第一步先是看了四只狗的鼻子,一只好狗,嗅觉必须非常敏锐,好狗鼻子要长,还要软,并且深、粗、阔。 第二捏它的脖子提起来,想要挑选一只好狗,那么主人可以把狗狗的后脖紧捏住, 提起来,如果狗狗的四肢缩成一团,背弓的越狠,那么这只狗狗就越优秀。 陈卫东挨个的把小狗崽子提溜起来,又看了几个个方面,这四只狗崽子他越看越满意,尤其是那白色的狗崽子。 陈卫东原本打算只想要个一两只,毕竟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一口气养六条狗,又养六个孩子不是那么容易的。 但是这几只这四只狗崽子,他是越看越喜欢,尤其是想到以后有六条猎狗护身,他在山里打猎不说畅行无阻,但是就算遇到黑瞎子野狼群也能拼一拼。 当然最关键的是,这四只狗崽子还小,暂时还吃不了那么多,要不然他现在根本养不起,毕竟一只成年猎狗,基本就跟一头小猪一样能吃。 “怎么样?这只白色狗崽,将来绝对是一条好头狗。”吴大疤瘌咧嘴笑着说道。 “是挺好!”陈卫东点了点头。 “这样四只小狗崽子和大白我都要了!一共四十块,我也不讨价还价了,怎么样?”陈卫东缓缓道。 “卫东,你家里不是还有一只吗?这么多狗可不好养啊!”李胜利提醒道。 “胜利大哥,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那行,这几只狗崽子本来就是打算送人的,你要喜欢,就都拿去吧!” 吴大疤瘌缓缓道,随后才满脸不舍的将大白的狗绳交给了陈卫东。 这是交接,别看这简单的交接仪式,对猎狗来说,却是无比的重要。 因为和意味着换了主人。 看着吴大疤瘌不舍得也正常,换成是他,也不舍得把这么好的狗卖了。 给了钱。 陈卫东左手牵着大白,右手抱着装狗崽子的篮子和李胜利往家里赶。 大白也没有反抗,只是看了回头看了刚才离开的家,又看了看陈卫东手中的孩子,汪汪叫了两声,便跟着陈卫东走了, 路上,陈卫东看着这几只小奶狗越看越喜,伸手逗弄着,别看刚才在吴大疤瘌家,这四只小狗崽子还想咬他, 但是陈卫东抱了一会,刚才在吴大疤瘌家又挨个提溜了一顿,这小狗崽子们,可聪明了,这会,一个个好像是知道他是它们主人,舌头讨好似的舔着他的手指。 “那啥,卫东兄弟,我这顺路就直接回去了!” 半路上,李胜利缓缓道。 “哎呀!胜利大哥你看看,你帮了这么大的忙,还没到我家喝口水吃顿饭。” 陈卫东客套道。 “不用麻烦我走了!” 李胜利摆了摆手。 “胜利大哥,谢谢的话,我就不说了!咱们兄弟的日子还长着呢!以后上山打猎,缺人手,尽管知一声。” “好勒!” 陈卫东和李胜利分别后,牵着大白回到家。 家里五个小家伙在院子里玩跳皮筋,看着陈卫东又牵着一条狗回家,顿时也不跳了,跑过来问东问西, 黑虎这时候也走了过来,朝着大白汪汪汪叫了两声,然后互相闻着对方的气味,算是打招呼。 “爸,你抱的篮子里装的啥?刚才好像动了一下。” 突然装着四只小狗崽子的狗篮子上面盖着的破旧棉袄动了一下,顿时吸引了几个小家伙的注意。 话音刚落,一个可爱的小狗头,从破旧棉袄中间的缝隙中探了出来,紧接着又露出两个小脑袋。 “爸爸,小狗!小狗!” “小狗狗,好可爱。” “……” 大妮和妹妹们看着狗篮子的小狗崽子,兴奋的奶叫着。 “爸爸,三妮想抱抱!” “四妮,也想抱抱!” 几个小家伙,看着可爱的小狗崽子,一个个可开心了。 “大妮把它们拿到堂屋里去,看看行,别碰小心它们咬你。” 陈卫东把篮子交给了大妮。大妮开心的抱着小狗崽子,几个小丫头们紧紧的跟在后面。 大妮来到堂屋,将狗崽子放在地上, 几个小家伙们顿时蹲在地上,围在篮子旁,看着奶萌的小奶狗。 陈卫东没去搭理小家伙们看小狗,而是将大白拴到狗窝里, 这个狗窝住两条狗勉勉强强,看来抽空还要盖一个狗圈,毕竟家里还有四条狗崽子。 接着,陈卫东先往狗盆里倒了一点清水,然后拿了两个灰狗子,分别扔给黑虎和大白, 大白没有急着去吃,而是静静的打量着陈卫东。 “大白,认识一下,以后我就是你的主人,从今天开始,你就叫白虎,大白可配不上你的神勇!” 和黑虎一样,陈卫东先是给大白改了一个好听的名。 第七十四章 特制狗粮 “汪!汪汪!”白虎对着陈卫东叫了两声,才低头去啃灰狗子。 看到白虎,开始进食,陈卫东这才转身来到堂屋。 五个小家伙这会已经和四个小奶狗玩了起来,对于这种毛绒绒奶萌奶萌的东西,小丫头们也没什么抵抗力,因此根本没听陈卫东,一个个伸出小手对着四只小奶狗一阵抚摸。 好在这四只小狗崽子也非常懂事,知道谁是小主人,没有对小家伙们龇牙,小丫头们和小奶狗玩了一会后,很快就亲近了起来。 小奶狗舔了舔大妮她们的小手,五个小丫头被这群小舔狗,舔的发出开心的笑声。 看着小丫头们的笑容,陈卫东升心中便有一丝满足。 “怎么样,没咬你们吧!”陈卫东笑着走上前说道。 “没有,小狗不会咬人!” 大妮摸了小狗,毛茸茸的小脑袋,笑着道。 “嗯嗯~” 几个小家伙异口同声的点头。 二妮这时候已经把一个幼崽般在怀里,小狗崽子也不挣扎,可把她高兴坏了。 剩下三个奶团子也都十分喜欢,玩着地上走路都还不太利索的小狗崽子。 “对了,你妈呢?” 陈卫东发现柳雪婷和六妮不在家。 “刚才奶奶来了,妈妈抱着六妮去奶奶家了!” 大妮说道。 “嗯嗯,妈妈让五妮和姐姐看家,一会就回来,五妮很乖没有乱跑。” 五妮也跑过来,抱着陈卫东的大腿,奶声奶气道。 “呦!五妮真乖!” “爸爸……” 四妮看到这一幕,立马也跑了过来,抱着陈卫东大腿,蹭了蹭,不断撒娇。 “好了,爸爸知道四妮你也很乖~”看着也想邀功的四妮,陈卫东脑袋冒黑线, 不过,这小奶团子也挺可爱的…… 她们姐妹六个,平时大妮,二妮,三妮,六妮不怎么粘他。 但是四妮,五妮这两个小家伙,越来越粘他了,平时自己要是在家,天天在他身边撒欢,一会要骑在他身上骑大马,一会要他陪着玩捉迷藏,一会又要他一起玩过家家…… 有时陈卫东一把老骨头都差点被整散架了。 不过,他乐在其中。 前世哪有这样的体验? 今生肯定要好好体验一把,当奶爸,似乎十分不错。 五个小家伙忙着带狗崽子玩,陈卫东也没闲着,把狗窝弄一弄,暂时黑虎和白虎两只狗就住在这里面,四只狗崽子还小,先放在狗篮子里养在堂屋里。 不一会,柳雪婷抱着六妮回来了, 五个小丫头,闻声扑通扑通的从屋里跑出来,身后还跟着四只小奶狗, 四只小奶狗挺喜欢小丫头们,就这么一会时间,都会跟着她们屁股后面跑了。 “妈,爸带来四只小狗,你看!” “还有一条大狗!” “……” 几个小家伙叽叽喳喳的和柳雪婷说个不停。而柳雪婷怀里的六妮却是指着地上小狗哇哇叫! 柳雪婷打发几个小奶团子,疑惑的看着陈卫东问道:“在哪里抱来这么多小狗。” “下河屯的吴大疤瘌家,这几只小狗崽子准备送人,我看着喜欢就给抱回家了,以后进山用的上。” 陈卫东笑着道。 “可是,咱家现在养这么多狗,是不是太多了!” 柳雪婷虽然也挺喜欢这些狗的,但是是一下又养五只狗,她有些担心养不起,毕竟她们一家也没吃上多久的饱饭。 “媳妇,你就放心吧!这些小狗崽子吃的少,而且咱们家日子会越来越好!” “那好吧!” 柳雪婷点了点头。 “对了雪婷,我妈找你啥事啊!不会又是没事找事吧!有你这样儿媳妇她还有啥不满意的,我去和她说道说道。”陈卫东缓缓道。 “那有你这样夸自己媳妇的,妈找我没啥事,就是小丫头棉袄的事,妈说她闲着也是闲着,就想着一起帮忙。” 柳雪婷笑着道。 “那就好,有妈帮忙,小家伙们很快都能穿上新棉袄。” 老妈吴秀芹本来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再加上偶尔让几个小家伙送些吃的,老妈吴秀芹对柳雪婷和孩子态度好了不少。 接着,柳雪婷在屋里忙,陈卫东也没闲着,在农村只要想干,平日事还是很多,挑水,砍柴火……等。 陈卫东正在往水缸里灌水,刚抬头朝小家伙们一看,这几个小家伙正抱着小狗崽子,朝着白虎走去…… “小心点,你们干嘛呢?大妮,不是让你看着妹妹?” 陈卫东赶紧走了过去,白虎是一条好的猎狗,听话,但是小家伙们毕竟抱着狗崽子,他有些不放心, ‘’爸爸,小狗饿了,我们要喂小狗吃奶!” “呃……” 陈卫东走了过去,小家伙离白虎还是有一点距离的,只见四只狗崽子在小家伙的指引下,扑哧扑哧向白虎跑去,接着迫不及待的冲上去,一狗吊住一个,香甜吃了吃起奶了。 不过白虎这可不愿意,一口吊着一个,轻轻将小狗崽子吊到小家伙们面前。 几个小家伙傻眼了。 “爸,狗妈妈,怎么不喂小狗呀?” “这是因为小狗断奶了!” 陈卫东笑了笑,这是正常现象,因为小狗体型逐渐增大,奶量需求也越来越大, 母犬对小狗吃奶行为逐渐产生排斥情况,比如小狗过来吃奶时候,母犬出现躲避或者将小狗叼走情况。 “哦,就根六妹一样!”三妮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 “呃……” 陈卫东看了看,这几只小狗确实饿了,这些小狗刚断奶,不能吃太硬的食物, 于是陈卫东打算准备给它们制作一些特制狗粮,接着陈卫东从地窨子里拿出一根风干的狼骨,用锤子敲碎,然后放到小石磨上,磨成骨粉, 这狼骨是前几天从李胜利家里搞来的,原本是为了给黑虎改善体质的。 要知道狼骨能够强筋健骨,补骨益气,壮腰肾,通经络。 平时喂黑虎的时候会参合一点,能够让黑虎更加勇猛一些。 陈卫东准备给小狗崽们制作特制狗粮,是上一世从一个老猎人手里学来的,其中狼骨粉是主要材料之一。 第七十五章 计划 按照老猎人的说法,这四只小狗崽子从小用特制狗粮喂养, 如此,长养大之后,会比白虎更加的高大,筋骨强壮,也更加凶猛。 磨完骨粉,陈卫东刚在锅里加了一瓢水,点上火接,切上一块鹿肉和灰狗子肉,将其剁碎,在加上狼骨粉,慢慢搅拌。 这种特制棒子面糊糊狗粮也是一种药膳,不过按照特制狗粮的做法,其实还要添加两种草药,只是缺少材料,不过光是加了鹿肉,狼骨粉,这对四只小奶狗以及黑虎白虎,都有不少的好处。 直到开锅,这才撤了锅底的火。 把锅里的棒子面糊糊盛出来,放在一边,等着凉了再去喂狗。 这锅是家里做饭的,煮好狗食之后,还得把锅刷出来,一会柳雪婷还得用它做午饭呢。 等棒子面糊糊凉了之后,陈卫东把已经晾凉的狗粮一部分喂给黑虎和白虎。 剩下的端着盆,来到堂屋, 四只小狗崽子,正和小家伙们玩闹,陈卫东对着盆一敲,然后放在地上, 这四只小狗崽子非常聪明,知道这是主人给它们喂食,顿时围了上来,开始舔食吃…… “小狗,吃的真香!” 大妮带着小家伙们看着小奶狗吃饭! 小六本来蹲在旁边玩,看到这一幕,扑哧一下也爬了过去, 陈卫东和大妮她们一致目瞪口呆,这小家伙,竟然想和小狗枪食吃! 还好,大妮眼急手快,将她提了起来。 “六妹,不能吃,这是给小狗吃的。” “不能吃,不能吃!” 连四妮都知道不能吃,这小奶娃也是个狠人。不过想一想又很正常,这小奶团子还真是没有不敢吃的!以前蛤蟆都敢往嘴里塞。 “……” 中午柳雪婷用鹿肉炒了两个菜,一家八口吃完,陈卫东又开始忙活狗粮的事了,之前只养黑虎一条狗自然不需要那么麻烦, 只要喂点剩饭,在多喂点肉就行,但是现在一下多出来五条狗,自然要统一做狗食,这样才方便喂狗。 接着,陈卫东将家里风干狼骨全用小石磨全部磨成粉, 按照比例加入棒子面,骨粉,还有鹿肉,由于灰狗子肉已经喂完了,陈卫东又加了一只兔子肉,等混合剁碎搅拌之后,成棒子面糊糊状,放到锅里去干蒸。 干蒸是为了把这些掺和好的狗粮,蒸熟。 等下次再喂得时候,就不用放锅里去煮了,直接加点热水,搅拌一下,就能拿来喂狗,而且大狗小狗都能吃。 这是最方便的做法。 如果想要精细一点,可以弄模具,把狗粮和好之后,放到模具里,弄成骨头的模样或者鸡腿的模样。 就是后世的那种狗粮。 陈卫东这一次,差不多给狗子们准备三四天口粮!喂起来方便,而且好蒸熟的能保存很久。 一直忙到晚上,这四只小狗崽子陈卫东也起了名字,按照个头大小,依次,大龙,二龙,三龙,四龙! 入夜,小家伙们呼呼入睡,陈卫东躺在炕上,心里盘算着明天去哪里打猎,养了这么多条狗,自然要多打猎,才好养活。 而且买了白虎,现在陈卫东手里还剩下一百四十多块钱,家里虽然还有鹿茸,卖掉也能值不少钱,但是这些钱陈卫东计划是去买头驴,然后整辆驴车。 这样,以后不管是去乡里,还是去县里都方便多了!而且不用去找王国福借,不仅麻烦不说,每次要拿点东西过去。 而且有了驴车,啥时候都可以带着媳妇孩子一起赶县城,出门也方便。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一亮,陈卫东就从炕上爬了起来,几个小家伙还没醒,听厨房里的声音陈卫东就知道柳雪婷里做饭,篮子里的几只小奶狗!都不在窝里。 “大龙,二龙~” 陈卫东喊了一声,顿时顿时一只虎头虎脑的小奶狗率先从厨房里跑了出来。别看小狗崽子小的时候长得憨的可爱,但是聪明。 昨天给小狗子崽子起这几个名字,几个小家伙喊了不少遍了,这四个小奶狗早就知道是在叫它们了。 几只小狗陆续来到陈卫东面前摇着小尾巴。 吃过柳雪婷做的饭,喂过狗。 陈卫东开始收拾进山的东西,先拿出汉阳造拉了拉枪栓,检查了一下,确认没有问题,这才又拿出子弹,装进弹匣里。 陈卫东没有拿太多子弹,大概三十发,这次陈卫东打算去楸子沟,其实他更想去的是老峪沟, 因为在老峪沟发现了鹿群,而且有野猪群的踪迹,说不定这会都已经回来了,不管是野猪还是鹿要是打到一头,又能赚不少钱。 只是从那些豺狗子口中抢了一头鹿,陈卫东一个人实在是不敢冒险,万一被那群豺狗子盯上了可不太妙。 陈卫东把小腿绑起来,没有准备吃的东西,只是用水壶装了一壶凉白开,然后拿上火廉子,一小包食盐,以及弹弓,弹丸等。 接着,来到狗窝!看到这一身打扮,黑虎和白虎都知道这是要进山打猎,两只狗就按耐不住上蹿下跳,呜呜叫着。 好猎犬,一进山就会兴奋,哪怕白虎昨天才刚到手,对他这个主人还不熟悉。 当然陈卫东这次并没有打算带白虎,现在白虎刚刚到家里来,还不熟悉,不能松开。 和黑虎刚来时候一样,等过上个几天,彻底熟悉了,才能带上山。 安抚了一下白虎,将黑虎牵出狗窝,然后转身把想要跟着出来的狗崽子弄进屋里,和柳雪婷交代一声,陈卫东便牵着黑虎出门了。 “卫东,这是要进山啊?” “是啊!进山转转!” “……” 陈卫东一边和村里人说着话,一边牵着黑虎出了屯子。 陈卫东刚出村,后面就有人牵着狗快速追了上来。 “石头啊!跑这么快干啥?” “卫东哥,我跟着你进山吧!” 王大成跑到陈卫东身前,两手拄着膝盖,呼哧呼哧的喘着气说道。 “咋的?你今天不和兵子出去干活?” “卫东哥别提了,没活还干什么!” “石头,你跟着我进山,我是没有问题,关键是你家里能同意?” 第七十六章 狼青“大黄” “同意,我家里面同意了,我媳妇也同意。”石头急声说道。 “那行,你跟着我进山吧!进了山所有的行动都要听我的,不能擅自行动!能不能接受?” 陈卫东并没有拒绝,一个人顶多在外围打一打小的猎物,想要进入深山打一些大的猎物,不仅一个人太过危险,而且就算打到了,一个人也难以运回来, 因此,这年头凡是进山打野猪,打熊瞎子的,基本都是三四人,甚至更多人合伙。 而且石头这人,陈卫东又十分了解,不仅力气大,人也是个铁憨憨,一个人能干两个人的活,听话,正好可以用来当工具人。 “嗯呐!我都听卫东哥的。”石头一副憨厚的模样。 “既然你跟着我进山打围,我给你说说跟我进山打猎的规矩,咱们两个人进山,打到的野物,怎么分配按我说的算!” “也就是我给你多少是多少!你要是不愿意我也不勉强,当然你要是愿意我也不亏待你,有我一口肉就有你一口汤。” 陈卫东正色道。 “卫东哥我不要,我就跟着你进山,我还啥都不懂!” “懂不懂的不重要,只要你听指挥就行,不懂慢慢学, 但是,只要跟着我进山,就不可能让你白干活!打到了东西,肯定有你一份。” “卫东哥,我真的……” “这是我的规矩,放心你只要听话,多出力,我不会亏待你的。” 陈卫东一句话把石头的话堵了回去。 “嗯,我听卫东哥的。” 石头憨厚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不再争辩。 “走吧!对了石头,你这头狼青狗不错,那弄来的?我记得你家养的不是这条狗吧!” 陈卫东这才注意到石头手中的狗,而且石头还背着一把自制的土枪, 看来是早有准备! 尤其是石头牵着这条狼青,很年轻,也就一岁多点,身子骨刚刚长起来。 身高大约有六十来公分,四肢粗壮有力,两只三角形的耳朵高高竖着,尾巴拖在身后,猛一看上去,和野狼很相似。 黄色皮毛中夹杂着灰色,应该属于灰黄色,这夜是狼青最长见的颜色。 “这是我媳妇二大爷家养的,我给它起的名字叫大黄,我爹知道我进山特地要过来,卫东哥你看这狗怎么样!” 石头有问道。 “看起来还行!” 陈卫东点了点头,不过说行,只能说是从骨架上看,这大黄一直到现在,一直默不作声,这些方面看,还算是一条好狗, 而且看起来底子很好,但是具体能不能进山打猎,还得两说。狗和人一样,人有人样镴枪头,狗也有狗样镴枪头。 而且狗要从小训,像这种一岁多,没进过山的狗,还真不好说, 眼下,正好可以让黑虎,带这只狗试试活。能不能拖出来,一进山就能看出来。 真要行的话,那就更好了,多了一条好狗,进山的安全保障又增加一分。 进山之后,陈卫东解开黑虎的绳子,让它自由活动。 石头也有样学样,解开大黄的绳子。 黑虎回头看了陈卫东一眼,然后叫了两声,往前跑去。 黑虎一跑,大黄也跟在后面,顺着山路往前跑去。 陈卫东这是为了让黑虎拖狗! 拖狗是训练猎犬的术语,有人拖狗,也有狗拖狗。 人拖狗,就是猎人带着狗进山,训练它们如何追踪猎物,如何辨识猎物的气味,围猎等等。 狗进山之前,不能给它吃饱,只能半饱,这样打到猎物之后,再喂一点,每次打到猎物都喂一点,时间一长,狗就会记住,想要吃肉,就要进山,进山就能吃到肉。 进山之后,通过打猎,吃过野猪肉、傻狍子肉、大个子肉、熊瞎子肉之后,就会记住这些猎物的味道。 人拖狗,比较麻烦,狗拖狗,最为简单。 此时,陈卫东就是在用狗拖狗的方法训练大黄。 黑虎是经验丰富的老狗,有黑虎带着,大黄有样学样,很快就能学会如何打猎。 而且这些天打猎,陈卫东也早发现黑虎是一只头狗。所谓头狗其实进山之后,能够主动去搜寻猎物的狗,就是头狗。 那些喜欢跟着别的狗后面,不会自己寻找猎物的狗,头狗攻击的时候,他它们就会跟着攻击的,就是帮狗。 头狗不仅要机灵,凶狠,更重要的是香头要好,趟子要远。 香头就是狗的嗅觉,是打围的术语,香头有好坏之分,闻得远,自然是好的。 香头除了远近,又有低头香和抬头香之分。 低头香,是指猎狗通过猎物留下的脚印、刮蹭草木树条留下的气味去追击猎物。 抬头香的猎狗才是真正的牛逼。 它们抬头一闻,能够从流动的空气中,嗅到猎物的气味,进而去追击猎物。 所以,抬头香的头狗远胜于低头香,但是抬头香的头狗太稀罕,大多都是低头香。 当然香头也有长短之后,而且狗是抬头香还是低头香,这个完全就是先天天赋,不是后天能够训练出来的。 黑虎一边往前跑,一边不时的低头在四周的草丛上嗅一嗅,然后继续往前跑。由此可见,黑虎是一条低头香。 大黄则紧紧跟在黑虎的后面,学着黑虎的样子,四下嗅啊嗅。 但是,只是嗅个寂寞。 不过,从大黄始终跟在黑虎后面,就可以称得上一条好帮狗。 人有百样人,狗也有百样狗。 有的狗,进了山,乱叫乱跑,这种是蠢狗。 还有的狗,进了山之后,也不叫,也不乱跑,就是跟在主人后面,这种是笨狗。 还有一种狗,身强体壮,看上去很好,紧紧跟着头狗,就是遇到猎物的时候,只会站在旁边狂叫,死活不上去咬。 这种狗吃肉的时候,比其他狗跑的都快,就是出力的比谁站的都远,这种是滑狗。 大黄虽然很年轻,属于第一次进山,但是陈卫东还是很看好石头这条大黄。 大黄的蹄子很粗壮,比体型差不多的狗的蹄子都要大,进山后不乱跑,不乱叫,这样的狗已经具备了一条好猎狗的基本条件。 第七十七章 山里的野鸭子 之后就看大黄后面遇到猎物的时候,表现如何了。 “卫东哥,咱们现在去那嘎达?” 石头脸上带着兴奋,跟在陈卫东身后,开口问道。 “去楸子沟,我上次在那里打了一头野猪,咱们俩今天再去瞅一瞅。” 陈卫东回答道。 “我知道,前几天咱们屯子都传卫东哥你打了一头炮卵子,” “卫东哥,咱们这次是还去在打野猪?” 石头兴奋道。 陈卫东笑了笑:“石头你想的怪好的,野猪那是那么容易打的?你看咱们附近几个屯子的猎人,被野猪霍霍的还少?” “嘿嘿,那也是!” 石头憨厚的摸了摸头。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前走,前面开路的黑虎,并没有扔下陈卫东直接跑远,而是跑一段路,就会停下来等着陈卫东。 这个不是趟子不够远。 这才是真正的好猎犬,趟子远,是指发现猎物的时候,追踪的距离,好的猎狗,趟子能达到十几里路。 没发现猎物的时候,猎犬都不会距离主人太远。 突然,黑虎然后直接窜出山路,往一个山坳跑去。 这是发现了猎物。 黑虎窜出山路之后,大黄紧跟着窜出山路,紧紧跟在后面。 “卫东哥,你的黑虎发现猎物了!”石头兴奋的嚷嚷着,就要追上去。 “别急,黑虎没有发出叫声,说明这种猎物不大!它一条狗就能搞定,咱们跟着就行。” 陈卫东提醒道。 石头点了点头,果然不一会,黑虎叼着一只兔子跑了回来。 “卫东哥你说的真准!” 石头钦佩道。 “哈哈,你刚打猎不知道,等到时候和你的大黄上山次数多了,就知道了。” 接着两人路过松树林的时候,陈卫东些灰狗子又冒头了,于是又带着石头在松树林打了五六只灰狗子这才离开。 石头也没闲着,想要上山打猎,给灰狗子剥皮,挖松鼠洞,这些都是要会的,因此这些打杂的活,陈卫东也都让他干了起来, 接着陈卫东一边和石头说着,一边往小河边走去。 半路上,突然前方的黑虎呜呜呜的叫了起来,然后往左边窜了出去,大黄也学着黑虎发出叫声,然后跟着一起窜了出去。 “跟上!注意脚下!” 陈卫东招呼一声,摘下身上的弹弓,快速沿着山梁往前跑。 “嗯呐!”石头在后面大声答应着,陈卫东已经顺着山梁跑出去老远。 不一会,陈卫东来到黑虎和大黄面前。 他顺着两只狗方向看去, 好家伙! 只见前面有十几只野鸡正在刨食。 还好大黄没有发出大的叫声,看来大黄跟着黑虎学的不错,要知道一般猎狗第一次进山,见到猎物不管大小,都会叫!甚至会追…… 但是现在跟着黑虎,使得它学习黑虎,这样次数多了之后,就算大黄自己上山,遇到这种情况,也不会乱叫乱追了,也知道通知主人。 “卫东哥,好多只野鸡。” 石头兴奋道。 “我看见了!小声点。” 陈卫东瞧了瞧石头,突然他看着石头手中的土枪,不由一亮。 上次遇到野鸡群,就是没有这玩意,这种对于这种野鸡群,简直就是大杀器! 这一枪过去,散射出去的铁砂能打一片。 “石头,把你的土枪给我,带火药和铁砂了吗?”陈卫东问道。 “卫东哥,我都带了!” 石头立刻说道。 说着,石头便把土枪和火药和铁砂子都给了陈卫东。 陈卫东见此,先取出火药和铁砂子,然后把火药填进枪管,用铁杆夯实后倒入铁砂,这才对准了这几只野鸡。 “砰!” 一声枪响, 这一枪起码打死打伤了六七只野鸡,枪声一响!也是狗子们冲锋的信号。 瞬间黑虎带着大黄冲了出去, 只见一只没受伤的野鸡还想飞,黑虎一个跳跃,就把他咬了下来,大黄也有样学样,将一只受伤想飞野鸡咬了下来。 石头此时也兴冲冲的跑了上去:“卫东哥,你这一枪打了好多野鸡啊!” “快点把它们都收拾起来了,”有了石头这个工具人,不用陈卫东么都亲自动手,直接交给石头就好了。 收拾完野鸡,二人顺着河面,往前搜寻,不过两人的运气仿佛是用完了一样,接下来一直一无所获的来到了楸子沟。 到了楸子沟,随着越往山里走,山风也变得越来越大,刮过山林,发出一阵阵鬼哭狼嚎的声音,听着有些渗人。 “卫东哥,这山风好大啊!” 石头缩了缩脖子,嘟囔了一句。 踩着石头,两人已经是来到了楸子沟最南边,往前看不远处有个山崖,在山崖下面,有一个山泉水形成一个小水塘,再往前就是一片烂泥塘。 “石头,我去生火,你去前面小水塘洗三只野鸡和两只灰狗子,咱们等会烤着吃。” 这会,距离二人进山已经是四五个小时了,两人饥肠辘辘!两只狗也是累的气喘吁吁的,陈卫东打算先填饱肚子。 “好嘞!” 石头点了点头,提着野鸡和灰狗子,连忙跑了过去。 陈卫东找了一个合适的地方,开始生火,两只狗就在一旁负责警卫,然而火刚生起来,陈卫东一抬头,突然就见石头匆匆忙忙跑过来。 “咋的了?” “卫东哥,鸭子!” “前面烂泥糖,有鸭子!” 石头小声喊道。 接着陈卫东跟着石头来到烂泥糖,顺着石头的手指看过去,陈卫东也看到了石头说的鸭子。 有十来只鸭子,两两一对,正在烂泥塘上悠闲的觅食,不时的还亲昵的互动一下。 多亏陈卫东有媳妇,不然一定会骂一句。 靠!进山打个猎,还被野鸭子喂一嘴狗粮。 陈卫东眼神很好,一眼就看清了前面的野鸭子, 好家伙,这鸭子可不简单。 放后世,这一只鸭子,就值五年以上,十年以下。 这要是把这十几只鸭子全都打了,最起码也得是十年以上。 这些野鸭子是后世的一级保护动物中华秋沙鸭,兴安岭山里的野生禽类之一。 虽然后世中华秋沙鸭是一级保护动物,但是陈卫东可不会手软。 第七十八章 叫花鸭 反正到那个时候,再保护就是了,在这个年代,它们可不是一级保护动物,这就是野鸭子。 而且这中华秋沙鸭,有鸟中活化石,水中大熊猫之称,陈卫东上辈子也没吃过。 这回要可要好好尝尝,看它味道行不刑。 不过唯一可惜的就是眼前这些野鸭子没有聚在一起,要不然,拿石头的土枪,一枪下去又是一片。 “卫东哥,这野鸭子离的太散了,我没敢开枪,也没敢靠近,怕把它们吓跑了!” 石头说道。 “行啊!你小子聪明。”陈卫东拍拍石头的肩膀,夸了一句, 眼下最好是拿弹弓打,于是陈卫东拿出弹弓,从随身携带的布袋里掏出弹丸,先空拉弹弓,试了试,然后将弹丸放进弹弓的弹囊里。 对着远处的野鸭子拉开弹弓。 啪…… 陈卫东没有看结果,接着又拿出一个弹丸,继续拉开弹弓。 啪! 接着继续放弹丸,继续拉开弹弓。 陈卫东接连用弹弓打了六次,才停下。 不是不想拉,剩下的野鸭子都已经受惊,钻进了芦苇荡里。 石头已经颠颠的跑过去,找了一根长树枝把陈卫东刚刚打死的中华秋沙鸭捞了出来。 “卫东哥,你太牛逼了,弹弓也打的这么准,一下打死了四只野鸭子。” 石头对着陈卫东报喜道。 “手熟而已,等你经常上山拿弹弓打灰狗子野鸡野兔,你也能练出来。” “不过,这泥丸终究还是差一点,要是用铁弹珠的话,还能多打下来一只。” 陈卫东把弹弓塞进腰间,淡淡说道,刚才有一发泥丸打中了,但是只是打伤了,并没有打死。 下次去供销社,陈卫东打算买一些铁弹珠备用。 秋天的野鸭子最肥,这一只野鸭子足有五六斤重,一只野鸭子加上白萝卜,就够一家人急赤白脸吃一顿的。 石头拎着野鸭子,咧嘴笑的很开心。 “卫东哥,我去洗野鸡了!” 石头乐呵呵将野鸭子装进袋子里。 “算了你去找点弄点干树枝回来,我来处理野鸡吧!拿一只野鸡给我就成,今天咱们尝一尝这刚捉的鸭子,这一级保护动物我还没吃过呢!” 陈卫东笑了笑。 “卫东哥,啥是一级保护动物啊?这不就是野鸭子?”石头好奇的问道。 “哈哈,说了你也不懂,快去吧!”陈卫东交代道。 “好嘞!” 石头递给陈卫东一只野鸡,一只野鸭,其实两人一只野鸭就够吃了, 但是还有大黄和黑虎,而且狗比人吃的多,不过在山里打猎,最好不要喂的太饱,因此,一只野鸡一只野鸭,也够两人和两狗吃了。 陈卫东来到水塘边,拿出侵刀,开始收拾野鸡野鸭。 直接一刀,将鸡头鸭头剁掉,倒过来,控血。 然后把野鸡野鸭开膛破肚,清理干净内脏之后,陈卫东开始先用食盐在野鸡野鸭肚子里抹了一遍, 然后又去找了一些山里野葱,塞进野鸡野鸭的肚子里。 然后从水潭边上,挖了一些泥,把整个野鸡,野鸭包裹起来。 陈卫东打算做叫花鸡,至于野鸭子也是照葫芦画瓢。 在野外,其实真没有那么多的讲究, 更不可能像饭店里做的叫花鸡那样,有那么多的讲究, 叫花鸡,本身就是在野外生活的时候,为了方便才研究出来的一种烹饪方法。 主要是,在野外,不方便褪毛,尤其是这中华中华秋沙鸭,要是想直接烤着吃,要花一个小时褪毛,陈卫东是上山打猎的,可不是专门来吃野味的。 而用泥巴裹起来烤熟之后,泥巴能够把鸡毛鸭毛沾掉。 所以,陈卫东制作的叫花鸡相当的粗犷,但是也非常符合叫花鸡(叫花鸭)的原汁原味。 陈卫东这边准备好了,那边石头也抱着一堆干木柴回来。 陈卫东一般在山里找的生火的地方,也是有讲究的,尤其是今天山风大,选择背风地方,靠水塘也近,在山里生火,陈卫东一直是十分注意安全。 毕竟森林防火,是大山里每一个人,从小就要学习的知识。 这不是陈卫东品格有多么高尚,而是关系到每一个山里人的切身利益。 像九曲屯,在大山的屯子,以前生产队没解散,有人在山里玩火,那是要到生产队里去学习,检讨。 把包裹着野鸡,野鸭的泥团埋进火堆里,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等着。 趁着这会时间,陈卫东带着石头,黑虎和大黄,又在山里搜寻了一会,没有捉到什么猎物,这才赶了回去。 这会,篝火已经熄灭,只剩下一些火星,还冒着烟气。 陈卫东扒开火堆,然后把叫花鸡,叫花鸭的泥团扒拉出来。 挨个敲开泥团,露出里面鲜嫩的野鸡肉野鸭肉,热腾腾的野鸡野鸭冒着一股浓郁的香气。 扒开泥团之后,陈卫东转身到旁边的水塘里洗了洗手。 这个水塘是活水,山泉流入水塘,然后又从水塘流到河水, 陈卫东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把一个鸭腿腿,撕下来,递给石头。 “给,尝尝,这可是好东西,一般人可吃不上。”陈卫东笑着道。 “卫东哥,这不就野鸭子?就是长得有点奇怪,平时见不到。”石头笑呵呵的接了过去。 陈卫东,随即又撕一个鸭腿,大口咬了上去。 这秋沙鸭挺肥的,咬一口,满嘴油,只是除了肥之外,陈卫东略微有些失望中华秋沙鸭并没想象那么好吃, 可能是这叫花鸡的做法并不适合,毕竟这鸭子有点肥,好在手里还有几只,回家在试试其他做法,不过叫花鸡,确是非常好吃。 接着,两人美美的抱着野鸡野鸭吃了起来,看到黑虎和大黄,伸着舌头看着二人, 陈卫东将秋沙鸭撕了一半,扔给两狗。 “汪!汪!汪!” 黑虎和大黄朝着陈卫东叫了一声,然后吃了起来。 “卫东哥,这野鸡肉真香!”石头吃的满嘴流油,高兴的说道。 “呵呵!以后跟着哥,鸡肉让你吃到腻!”陈卫东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