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同人】我在夷陵养阿婴》 第1章 绝望 黑凉的天幕上悬挂着几颗寥落的星子,裹挟着透骨寒意的夜风仓惶地蹒跚在不大的村里,留下串串细碎的若幼鸟失亲的呜咽啼鸣。 这分外凄凉无助的夜景正是村内一日之间父母同殇的女孩魏朝颜的内心写照。 穿着麻衣的魏朝颜悲凉地跪在大堂内,一边麻木地为逝去的父母烧纸守灵,一边在心里痛骂穿越大神的不负责任“穿越大神,我哪里得罪你了??呜呜~(>_<)~,我前世活得好好的,你突然不打招呼地把我丢到古代来!丢到古代也就算了,这古代还是个变异的,有无数大大小小能死人的特产邪祟!!就这样的烂条件,还让我穿到没地位、没金钱、没力量的贫民家里!!!” “这也就算了,你是大神你了不起!金手指没有也就算了,你他妈的还让我失去记忆的胎穿!!现在我才十岁,一下子家里父母就没了,还有一个不到两岁的弟弟,这以后该怎么办啊?○| ̄|_ =3” 是的,此刻正在内心激情痛骂所谓的穿越大神的女孩正是一个现代穿越女。魏朝颜,前世地球中国江西吉安人,将将二十二岁的她正在为考进心怡的大学而高兴的时候,因为救助一个幼童而被马路上一辆失控的汽车撞死。死后本该无意识的她不知是不是因为所谓的穿越大神的恶作剧而失去前世记忆地穿进魏家村魏竹之妻林向晴的肚子里,作为魏竹长女降生在这个陌生的变异架空古代世界。 虽然是日子不太富裕,但是父母恩爱,把她当掌中宝呵护,尽自己最大努力给她最好的生活,且她没有前世记忆没有强烈的对比,今生的她也还是一个在父母呵护下无忧无虑的孩子。 而今,一朝梦碎,既要面对今生父母骤然身亡的悲伤,又回想到前世父母亲友面对自己的死亡该何等悲痛欲绝,就不觉得心中痛苦更重几分。 魏朝颜挪了挪跪得有点酸痛的膝盖,一只手继续机械地往火盆里添纸钱,一边抬起一只手揉了揉因为过于悲痛而肿胀疼痛的额角。然后深深叹了口气,停止了心中对所谓穿越大神的无端谩骂以及对前世亲人的追忆,开始冷静地一点点盘算明天父母葬礼后将会面对的事。 她今生投胎于夷陵附近较为偏远靠近深山的一个小村子,这个村子约有三十来户人家,因大多数村民都姓魏故村子名为魏村。顾名思义,村里村民之间大多数也是沾亲带故的,所以有很多事情都不是很好处理。虽然村子里的人都较为勤劳,但是因地处夷陵受夷陵乱葬岗影响,土地较为贫瘠,村民再如何勤奋土地的产出也是不甚理想。与此同时,村子附近大大小小的邪祟不仅多还层出不穷,又没有修仙者常来除祟,所以大多数村人的日子也只是维持在不会饿死的程度上。 而在这种情况下,她们家以前就有点扎眼了。她父亲魏竹,长相憨厚明朗,身材高大,有一手打猎的好手艺。魏竹是村里村长魏大柱的三儿子,上有倍受父母看重的双胞胎兄长,下有备受父母宠爱的幺女,他夹在中间不上不下。虽说不曾短了吃穿,但在家就是个小透明,毫无存在感。 本来,像她爹这样家中不受重视的孩子一般都是沉默寡言、软弱平庸之辈。奈何魏爹自小心有成算且敢想敢做,凭借着敏锐的观察能力、善于总结思考的学习能力以及超强的动手能力和奇大的胆子,硬是自小一个人在村后深山里趟出了一身厉害的打猎手艺,虽说不是什么正经路子,但是却着实有效。 如此一来,正逢十五岁的魏爹就一举成为了村中大有出息的少年,备受村民的赞誉。而这风头一出就压了头上两个哥哥一头,令他们心中有些许不快。这是人之常情,两个哥哥对这个异军突起、野蛮生长的弟弟只是略有些吃味,并没有起什么不好的心思。真正令他们心有芥蒂的是他们倾慕的姑娘都对魏爹芳心暗许对他们则不屑一顾,这事一出他们对魏竹爹那薄弱的兄弟之情就此荡然无存。 而这也影响了魏村长夫妻对魏爹的印象,村长媳妇为了不影响几个儿子之间的感情,就想赶快给她这受人欢迎的三儿娶一个她满意的新媳妇回来,以此断了村中其余姑娘的念想,也好让其余两个儿子能如愿以偿地娶到自己心怡的媳妇。 这厢村长媳妇的算盘打得好好的,正准备找媒婆寻摸寻摸人选。这边魏爹就因为这些不好言说的事提前实行了自己的想法趁着自己年轻,出去村子外面闯一闯,看一看。 就这样,魏爹留了一句“我去外面闯闯”的话就背着包裹走了,这一走就走了整整五年。这五年没有任何消息送回来,一回来就带了一个怀有身孕将将快生且半边脸都是伤痕的新妇——李向晴。 而这就给魏村长夫妻心中落下了好几个结,在之后又发现这新妇身体病弱要经常吃药,性子虽说温婉但是不做家务、不下田劳作,连下厨煮饭洗衣服都是魏爹做的,这就令村长夫妻两十分不快了。魏村长作为公爹不好怎么说,于是村长媳妇就来说了说自己的不满,而这都被魏爹不轻不重地挡了回去,这令他们对魏爹更加不满。 导致他们和魏爹一家近乎撕破脸皮的是魏娘在当年生下一个病弱的女孩以后整整今八年没有生育,他们怕三儿没有儿子会绝后打算休了这个他们不满意的媳妇再给他说一个好的新媳妇。 哪知他们自认为的一番好意惹来了魏爹的强烈反对,这使得他们深觉自己大失颜面,于是他们就对魏爹这个从小就不重视长大后又身有反骨的儿子生疏起来。他们连带着两个儿子两家及出嫁的幼女一家不再与魏爹往来,就是逢年过节也不许魏爹进他们的家门。 就这样双方冷漠地过了十年,而今魏爹夫妻身亡,留下的不讨喜的女孩魏朝颜及将满一岁的幼子魏青岩又怎能奢望他们多加照拂? 而且魏爹夫妻生前,因为魏爹打猎是一把好手,常常能从后山打来好东西;魏娘刺绣不错,做出的作品能卖不少钱。所以虽然魏娘时不时地要耗费不少金钱去抓调理身体的药喝,但是他们一家的生活不算特别拮据。起码住的是当年魏爹回村时请人起的宽敞砖房,三不五时有肉吃,身上穿的衣服少有补丁,魏娘还有闲工夫教魏朝颜认字、刺绣等。 这样格格不入的好生活早就惹了村里不少人的红眼,只是魏爹在时无人敢诈刺。而今魏爹已去,想必有不少人蠢蠢欲动地想要落井下石一番以泄长久以来心中的愤恨。更别说还有魏爹留下的这套砖房、没有用完的银钱、未来得及卖的刺绣成品等等,都引得村内所有人垂涎欲滴。 魏朝颜就算没有恢复前世记忆,也知道自己这算是小儿抱金于闹市,周围群狼环伺无依靠,还要养一个将满一岁的幼弟及半年魏爹去深山深处为魏娘采药材时捡回的一个四岁失忆男孩,自己才将将十岁还是个女孩,这满级深渊地狱的难度让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第2章 决定 心中哀嚎了半天以后,魏朝颜用空着的手摸了一把脸,强行冷静下来。然后神色平静地摸了摸胸前的衣襟,仿佛在抚摸藏于衣内的一枚香囊,心里暗下决心,决定等处理完父母的丧事就立刻收拾东西带着幼弟和捡回来的男孩七夜去夷陵镇生活。 不是她魏朝颜阴暗,把魏村所有人都往坏处想,而是世情如此,人性如此。虽然带着两个幼童去夷陵镇生活也有一定危险,但是离开了村子就可以远离所有来自血缘辈分上的莫名要求(比如父母遗产保不住,要吃得最少做得最多住的最差还要被嫌弃,不过十四五的年纪就要听从长辈的要求嫁人换嫁妆,还无法照顾到自己的弟弟,更别说魏爹捡回来的七夜等)。 而且到了夷陵镇,自己的刺绣一绣好就可以找到买家,要知道魏家村到夷陵镇走路最少要八个小时,驴车也要五六个小时,而且路上也有不少危险,如果在村里的话她的刺绣就不能及时换回银钱了。 况且在镇上居住也安全不少,至少野兽和邪祟比村子附近的少。只是去镇上居住需要不少的花费,魏朝颜咽了咽口水,心里再次飞快地盘算一下自己的私房钱以及爹妈暗藏的钱够不够。对于她家明面上的财产她知道自己分不到多少,不说爹娘丧事前前后后的花费不小,就是剩余的大部分也是被魏村长他们收着,自己能分到极少的一部分已经是他们大发善心的结果了。 魏朝颜在心底默算了几遍,得出自己手中约有十一两左右的银子,应该够自己一家人在夷陵镇暂住一段时间,如果爷奶能够在分爹娘的遗产时多分几两自己就更有把握了。 于是魏朝颜咬咬牙,先向灵堂内的爹娘告了一下罪,再手伏地艰难站起来。她要趁着夜色无人去爷奶家说服他们放她带着两个孩子去夷陵镇生活,为此她愿意代替弟弟放弃继承爹娘的遗产,任由爷奶分配。 快步走了一段路程来到了魏村长家,魏朝颜看到村长屋里还有灯光未熄灭便知道有人还没有入睡,于是便轻手轻脚地绕过门前院子里精神抖擞的大狗来到村长屋前。深吸一口气,脑中再快速地过了一遍准备说服他们的说词,感觉无甚差漏,便凑近木门轻声唤了唤“爷,奶,我是阿颜,有点事找你们商量,可以开开门让我进去吗?” 听到魏朝颜的话,屋内响起村长媳妇一声模糊的斥骂声,然后响起细细碎碎的起床声。过了一会儿村长媳妇黑着脸打开屋门让魏朝颜进去。 进去关好门以后,魏朝颜一个扑通跪倒在地,把披着衣服的村长夫妻吓了一大跳。“你个死妮子不在灵堂替你爹娘守灵,大半夜来我们这干什么?”村长媳妇粗声道。 “爷,奶,等爹娘丧事办完,我想带弟弟去夷陵镇。”魏朝颜低眉顺眼地说出自己的盘算。 “什么?!” “你一个死丫头片子怎么这么胆大妄为?!” 魏村长夫妻两人同时震惊得吼道。 “爷,奶,不是孙女迷了心胡言乱语,孙女只问你们一句话,”魏朝颜顿了顿继续一针见血道,“如果孙女带着弟弟不走,你们甚至村里人能允许我们姐弟二人带着那么大一笔遗产平安长大吗?” 如此诛心之言狠狠撕开了魏村长夫妻企图掩盖的现实他们无力护住魏朝颜姐弟平安长大在他们拥有老三夫妻遗留下的所有财产的前提下,甚至他们也不想去护。这一想法令他们饱经风霜的脸红了又青、青了又黑,抖了抖唇说不出半句话来。 “爷爷,我家那套砖房又宽敞又结实,建了不到十年还算很新;我爹生前还未花费的银钱约有三十两十二钱七文钱,家里还有两幅我娘绣的刺绣没有卖。这些我都可以代替我弟弟放弃,只希望爷爷能够分给我们姐弟二两碎银并把我们送到镇上就可以了。”去了夷陵镇以后魏朝颜他们该怎么活就不关他们的事了。 魏朝颜膝盖向前挪了挪,仰起头盯着魏村长浑浊的老眼哀求着“爷爷,看在我爹的面子上,求您了。”魏村长盯着魏朝颜红肿的双眼,似乎看到了她未说明的话她不想带着弟弟在村里如履薄冰地活着,不愿她年幼的弟弟活在大多数村里人的恶意里,不愿日后的每一天都担心自己无法保护幼弟平安长大……她宁愿用命去博一个出路! 虽然魏村长不想承认,但这是无法否认的现实。自古以来,在农村寡妇带孩子都很难生存,更何况魏朝颜只是一个刚满十岁的女孩还带着一个将满一岁的弟弟,而且他们爹娘还给他们留了那么多令人眼红的东西。如此一来,魏朝颜求去夷陵镇的要求虽有些异想天开但也不失为一个破局的好办法,况且这丫头继承了他娘的刺绣手艺在镇上的日子应当也不难过。 魏村长仔细想了想,终究不愿亲眼看见骨肉相残的局面出现(虽然魏朝颜没有表现出来,但他打心底知道这是一个狠丫头,如果强留她在村里而村里人对她姐弟欺迫太甚,谁也不知道这丫头能干出些什么来。特指他大儿一家,二儿一家及他家的老婆子。),“算了算了,终究是老三留下的儿女,帮一把也算全了我们这一世的父子情。” 于是魏村长皱了皱眉,语气沉缓地说“好了,颜丫头,你先回去继续守灵,”挥了挥手制止旁边村长媳妇欲说的话,“等老三夫妻的丧事办完后,再来说这些事。” 闻言魏朝颜知道魏村长是同意了她的要求,于是利索地从地上站起来说“那爷奶我就不打扰你们睡觉了。”说完就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走了。 看着魏朝颜离去的背影,村长媳妇张了张嘴“老头子,你怎么就同意了这野丫头的话?” “难道你想和她鱼死网破?” “怎么会?” “如果颜丫头姐弟留在村里,肯定要选一家抚养他们,你觉得你两个儿子哪个会善待他们?还是说你打算自己收留他们?”魏村长凉凉地道。 “这……”村长媳妇为难了。 “还是让村里其他人家收养,你和你儿子舍得老三留下的东西?” “……” “这颜丫头不愧是老三的女儿,胆大敢搏,作为爷爷就帮她这一把,以后是龙是虫且看她自己的造化了。”魏村长摇摇头说,“好了,老婆子,夜深了早点睡吧,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