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之太阳熄灭后》 第1章 初始 室外天气格外的热，热浪冲刷着大地上的每一寸土地，太阳发威一般，好似要燃尽它所有的能量，炙烤着大地。空气被烧的扭曲摇曳，柏油马路被烤的软乎乎，直流黑油。马路两边绿化带上的树木，在骄阳的暴晒下，叶子呈卷曲状，隐隐冒着白烟，感觉下一刻，就要自燃。 马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外面实在太热。现在的太阳，紫外线辐射几十倍与以前，无法脱离肉体局限的物种，均无法直视。白晃晃的天空，蓝天早已被强劲的日光，强制染成白色。若是没有保护装备，直接暴露在阳光下，不消一刻钟，皮肤被灼伤，毛发烧着的味道会提醒你，此时间段，不适合生命活动。人们对太阳又爱又恨，却又无法拒绝，只能委曲求全。如今的地球环境，根本没有人，敢在大白天出门。 待在屋子里，也是一种煎熬，空气中的热量，充斥了所有空间。不开空调和风扇，根本就没法待人。 家家24小时空调不断，国家电网超负荷运转，显然，国家电网无法支撑，如此庞大的电量输出，屡屡跳闸，线路总被烧坏。电路工人冒着被烧伤的风险抢修，也赶不上不断攀升的损毁基数。 实在没办法，政府发下指令，每个城市，按照自己的地区管理模式，采取阶段式，划片供电政策。 实际实施起来就是，一个城市分很多区，今天这个区用，明天那个区用。隔的时间还不能太长了，太长有些人受不住，是要热死的。尤其是老人小孩，还有患病的弱势群体。 所以，一天又分三个时间段轮换，跟上班一样，时一换，算是缓解了用电压力，带来的一系列不良后果。 这要是轮到晚上还能忍，可要是轮到白天，简直要把人蒸熟了。得人手一把扇子，不停的扇，才能稍稍缓解一下热气。这个轮班用电措施，到逼出了一些人才，为了摇扇子而不用累手，人们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最大限度的挖掘自身所有的智慧，解放双手，成效显著。 今天，刚好轮到柳絮家这片，白天停电，亲身体验，糟透了。 太热了，褥子早就被卷起来，束之高阁。整个凉席铺在地板上，比床上凉快，如今，大家都在地上睡。即使这样，她还是热的汗流浃背，衣服全湿透了，贴在身上很难受。就算房子里只有柳絮一个人，她也不敢裸奔。 当下，男的啥时候都只着一条短裤。女的还比较矜持，最夸张，就是运动背心加短裤。再热，你也不能不着寸缕，那是要被抓起来的。最起码的羞耻心还是要的。 现如今，所有动物的作息时间表，转成白天休息，晚上活动。人类也是如此。白天根本出不了门，谁也顶不住，挂在天上跟火球一样的太阳的炙烤，只能换到晚上。 最近一段时间，柳絮总是心绪不宁，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就是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她躺在地上边流汗假寐，边琢磨究竟会发生什么事？好早日找到应对之法。思来想去，想的脑袋都大了，也没啥头绪，想着想着，便睡了过去。 柳絮如今住的这间小公寓，房子是她花了半辈子积蓄贷款买的，现在还在还房贷。今年32岁的她，已然是个大龄剩女，她也没有找个男人结婚，过日子的打算。其实，以前也谈过几个，后来，莫名其妙都以分手告终。 看着身边女的陆续结婚，生子，刚开始甜蜜，渐渐被生活琐碎磨灭了激情，最后，只剩下互相指责，互相伤害。慢慢的，柳絮对爱情，婚姻，便看淡了，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一个人过日子更自在，找个男人，还得给他洗衣服，做饭，生孩子，处理婆媳关系。最重要的是，搞不好被家务累成黄脸婆，两人没了新鲜感，分分钟会被绿，最后弄个人财两空的风险，不值当。 绝不像现在，自己挣钱，自己花，所有事情，自己说了算，逍遥自在。她脑子被驴踢了，去找个男人，给自己堵心。 因为，是一个人生活，任何事都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没有假手他人的条件。像马桶堵了，自己通；灯泡坏了，自己换；生病了，自己去医院打吊针。所以，她比一般女人更加独立，却也更加自私，冷情。能自己做的，就自己做，不能做的，想办法自己解决，以不给人添麻烦为最高标准。 她将来的目标是趁年轻，体力跟的上，努力挣钱把房贷还清，然后存够养老金，就去乡下买个小院，安度晚年。 计划赶不上变化，也不知道怎么了，今年的冬天，比任何一年都要热，一场雪都没下。夏天更是热的要命。太阳毒辣的曝晒，使空气中的水汽，根本无法凝结，除了南方有少量降雨以外，北方大部分地区，很久没有下雨了。没有雨水补充，再加上蒸发的太快，很多河水均已干涸，露出板结的河床。 听说农村好多地方，井都有100米深，就这，也挖不到水。饥渴比饥饿来的更早。城市里，超市里的矿泉水早已卖脱销，自来水也开始限制供给。 分两个时段供水，晚八点和早八点各一小时。 这个规定从昨日起，又改了。 缩短成一天供水一次，每晚八点，供水时间一小时。 这个规定刚出来，所有人都不淡定了，纷纷扰扰的开始闹起来，要求政府出来，给说法。可是国情如此，刚组织起来，就被分别劝回家。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当下的形势，是个有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来，管它是不是真的末日，人们的情绪是真的很不稳定。要是再这么晒下去，很快就要引起民变。 其实当局者应该更心焦，民可载舟，亦可覆舟的道理，只要念过书的人都知道。局势一旦失控，他们可就是国家的罪人啊！ 第2章 储备 因为一个人住，没有倾诉对象，又没有人可依靠，所以，大多数时候，柳絮会自动进入脑补，和杞人忧天模式。 自从，年初，电视上报道，各处干旱，粮食大面积绝收，山火频发，她就感觉很不好，忧心自己的未来。 每日回家，她都会习惯性的去粮油市场，买上点东西回家。柳絮的思想就是，啥时候，都要有备无患，尽量做到不求人。 分量不大，就一，二，三斤的包装。那种超小袋装的米面，五谷杂粮，盐，菜干，果干等等，全部只买真空包装的。散装的，天太热，容易坏掉。回家时，整个大纸袋子提着，没人知道她提的是啥？再加上，她很少跟小区里的人交往，也就没人主动找她搭讪，倒省去了很多麻烦。 柳絮专门选了一天，大家都去上班的时间段，去市场批发了50件小瓶矿泉水，50件2升装矿泉水。顺手买了几个装水的空桶。让他们用箱式货车给她拉到家里。进小区大门时，保安也没看出来是啥。 限水令刚出，别人咋想的，她不知道，柳絮自己先沉不住气了。赶紧去市场抢购了两个大号的储水桶。本来50元一个的桶，去了才知道，大家都在买，导致桶全部买空了。第二波到货，一下涨了一倍，100元一个。这东西平时生意冷清，现在成了炙手可热的紧俏货，可不得趁势赚一笔，不想赚钱的是王八蛋。 还好柳絮去的比较早，也才赶上第二波涨价。 有句话不是说了吗？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可紧接着一句就是：不管你起的有多早，总有人起的比你早。 就是有人比她还警觉。柳絮赶去时，店家只剩两个，她就全给买了。还顺手将店里的几个小桶，也一并买了回家。 柳絮的房子本就不大，当时想着，反正一个人住，太大没必要，再加上经济有限，斟酌再三，选了这个离市中心比较远，价格便宜的小套房。这房子有个好处是，最顶层送顶楼花园，7楼有点高，爬楼梯真心要命。可为了多出来的几十平面积，柳絮果断买了。 房子有80平米，两室一厅，一厨一卫，柳絮自己住，绰绰有余。 大卧室自己住，小卧室作为储藏室，放杂物。楼顶也有一个小卧室，她在小院里，放了一个秋千沙发，偶尔在小院里睡觉也很惬意。自从，今年进入夏天，楼顶太热，菜也种不成，她就很少上去了，一般都待在七楼房间。 现在家里要为储水腾出地方，一些不太重要的东西便挪到了顶楼卧室。 柳絮将瓶装水靠左边墙码上去。房间只有十几平，放不了多少东西，她还要储备其他物资，要最大化的利用起来。瓶装水看着很多，三米的宽度，才放了一排，看来还可以多储备一些。 接着是两个大桶推进去，也靠左边放好。桶高有一米二，一次放满水，盖好盖子。在上面架块木板，所有脸盆装满水放一排，正好，上面的空间也不浪费。 右边是各种食物，也是一袋一袋铺一层，上面架一层木板，继续铺一层，再架木板，增加稳定性，这样就不会忽然塌了。 食物，每次买一点，隔一个月买两个大袋装，她每天还要消耗，所以，并没有攒多少。放了才两层，就没有了。蔬菜干她很早就晒了三袋，一袋萝卜干，一袋白菜干，一袋豆角干，陆续还入手了其他蘑菇干。天天大太阳，就算蔬菜很贵，柳絮也买了好些，才晒了这些。 电力不稳定，冷柜现在根本用不了，冷藏食物，不现实。本来看太阳那么大，电力跟不上，想着装个太阳能。谁知，一问厂家，因为装的人太多，她的单子，要排到半年以后。算了吧！半年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货，好几万的票子要先交给他们，这种不确定的事儿，柳絮是不干的。 商家这两天打折出售棉服，冬季用品，大家都快热死了，谁会买这些？价格降到冰点，也没人光顾。 柳絮以前很想买的，太贵了，总也舍不得，当知道现在是跳楼价时，也不管以后用不用的到，一顿疯狂大采购。 内胆带兔毛的派克服一件，带狐狸毛的一件，羽绒服长短各一件。轻巧的羽绒裤两条，内胆带兔毛的皮裤两条，带狐狸毛和兔毛的，可以遮住耳朵的**帽两顶。各种款式，保暖又舒适的打底裤，买了四条。纯羊毛的雪地靴长中短四双，加棉的马丁靴一双。两床上好的羽绒被，四个羽绒枕头。商家还送了两双内胆带柔软兔毛的皮手套，和两条兔毛围巾，柳絮非常喜欢。 还有低价处理，暖宝宝，热水袋，电褥子，发热腰带，各种保暖用品的。光那种一次性发热12小时的暖宝宝，一箱100个，一箱才19元，柳絮就买了10箱，10箱也才190元，还送一箱，太值了。这要按正常价格，一包10个，就得20元，这就是捡了个大便宜。暖手宝她也买了好几款。连棉絮都低价出售，她买了两床，外加一个褥子。 买了那么多，才花了几千块，刘絮感觉自己做了件非常自豪的事儿。 这些东西不是一次买的，柳絮回家，每次都要路过那家店，那家店的东西质量好，样子还好看，总也控制不住剁手的冲动，隔三差五就买一些，这东西很占地方，所有柜子都塞满了。其他人看她大包小包的，花钱买这些用不着的东西，总是调侃她傻。她才不管别人怎么说呢？自己开心最重要，这就是一个人过日子的好处，自己怎么开心怎么来，谁都管不着。 刚开始屯东西时，她还觉得自己有些神经质。直到后来，随着天气一日热过一日，几个月见不到一滴雨。人心就像煮开水一样，不断升温，沸腾是早晚。 人心惶惶，抢购大潮一发不可收拾，先是食物、盐一类。限水令一出，水又被加入抢购单。 其实，买东西的人去超市，只是想买一点，安安心。可当看到大家都在拿，从众心理作祟，不买的也买，本来不想买的人，也被影响着，也开始买。最后，就像一股龙卷风刮过，货架上只剩下，寥寥无几的物品。没有及时补充货品的空货架，使看到的人，更加紧张。恐慌就像传染病，一发不可收拾。 这种风刚起两天，就被掐灭在摇篮里。 柳絮从来没觉得自己有这么睿智过，提前做了准备。可惜，还是太少了。她算过了，这要是真有啥？最多撑几个月，就弹尽粮绝了。 在高压政策下，谁也不敢顶风作案，柳絮只能一点一点的储。半年过去，还真让她存了不少。每次看到小半卧室的物资，她就无比满足。 第3章 破产 满身大汗的醒来，太阳西斜，大概再过1小时，就要落山了。就算是斜阳，威力也很灼人。必得等到太阳完全落山，才能活动。 实在热的没胃口，可又不得不吃。不吃，就没力气出门上班。为了补充能量，她硬是塞了一个大饼，一碗干白菜汤。 现在，菜贵的出奇，水果更是卖出了黄金的价格，还蔫了吧唧，买回来，没电保存，两三个小时就烂了。她也舍不得浪费这个钱，能吃饱就行，她要求不高。 补充完能量，准备出门要带的东西。 拉过双肩包，装上两瓶矿泉水，一把遮阳伞，一袋饼干，外加一个超大遮阳斗篷。(这是防备，万一没有在太阳升起前回到家，至少能缓解一二。) 柳絮有时候调侃，人们现在活的跟中古世纪的吸血鬼一样，见不得太阳，人类，一旦被阳光照到，就会灼烧的灰飞烟灭。 化妆品是一件都没有带，大家都是晚上出门，黑灯瞎火的。就算到有光的地方，一直在出汗，还没走几步，妆已经糊化了，真心惨不忍睹，还不如素着。不过，化妆的人还是有的，她也好奇，究竟她们是怎么做到，泡在水里，还不花妆的。 最后，从厨房拿了一根最短的擀面杖塞进包里。一把小巧的瑞士军刀，只有大拇指长，她别到了裤兜上面的装饰小口袋里。顺手，将桌子上自制的防狼喷雾，(配料：辣椒粉，胡椒粉，芥末膏，高度酒精)，揣兜里，齐活。 再多，也装不下了。当下出门，个个搞的跟野营似的，全副武装。 柳絮将途中可能发生的所有事件都做了预案。 不能及时回家，遇上歹人，抢劫，强奸，甚至杀人，总有一款适合你。 现在的环境，大家大都选择夜里出行，所以，为了城市的运转，路灯和公共设施的电力照常使用。可总有光照不到的地方，犯罪便油然而生。 国家对打击犯罪，可谓是全力以赴，可总有人，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魔鬼。 不想变成明日的头条，只能自己多多警醒。 柳絮，这辈子从没跟人打过架，吵架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过来。因为胆小，她会主动规避，对自己不利的各种风险。 推开门的瞬间，热浪差点将她掀翻。 站在原地，适应了许久，才抬腿出门。 出小区，路上行人开始多起来，柳絮从不会让自己落单，她只走大道，这样可以降低被盯上的风险。 柳絮紧跟着众人，混在人群中，快速来到地铁站。地铁坐八站，再走二十分钟来到公司。 平时热闹的会展大厅，今天气氛很是压抑，连个打招呼的人都没有。有的两人凑一块儿，悄悄咬耳朵。有的则一个人，坐在蹬子上发呆，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有的则很愤慨，有种，你别拉着我，让我干死他的架势。 柳絮换好工作服，正准备找人问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主管过来喊到：“开会了开会了！” “今天所有人都去。”刚喊完，又回头补充道。她只好压下心中的疑虑，先去开会，等会议结束再问。 公司的超级会议室，平时开会就坐几个人，最多二十几个顶天了，从来没坐满过。 众人围着会议桌坐了三圈，还有几个没椅子的，就在后面站着。她从来不知道，公司里竟然有这么多人，今天真是开了眼。 所有人到齐，过了几分钟，公司的主事人，大区总经理徐振兴，和他的秘书陈焕，快步进到会议室。 自打坐定，便不发一言，自顾自的翻动着手里的一沓文件。整个空间，落针可闻。本来还在窃窃私语，交头接耳的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大气不出，没人敢做出半分动作，引起他人注意。 过了几分钟，徐振兴转头用眼睛询问，坐在他左手边的秘书陈焕。陈秘书从他的眼神里，读懂了他的意思，于是点头低声回道：“到齐了”。 徐振兴转头，用目光扫视了在坐的所有人。当扫过柳絮时，她汗毛都要竖起来了。还好，这目光很快就离开了她，要再多盯一会儿，她铁定得内伤。 “嗯哼！”徐振兴先轻咳了一声。 “大家可能已经收到消息！”正题来了。 徐振兴停顿了两秒，继续道：“我们的公司，华阳汽车销售，今日正式宣布——破产！” 消息刚公布完，下面就炸开了锅。 “怎么会这样？” “好好的，咋就破产了？” “那我们岂不是，失业了？” “…………” 甚至有人站起来，激愤的吼道：“我在公司干了十几年，你们说破产就破产，那我以后怎么办？” “现在工作那么难找，我老婆下岗了，家里人都靠我一个吃饭，我要是也下岗了，我们全家都喝西北风啊？公司得给我们个交代。” “对，要给我们交代。” “各位冷静一下！”徐振兴看局势马上要失控，赶紧站起来安抚。 “我也很无奈。大家都知道，现在的形势是，我们公司今年来，一辆车都没有买出去。”咽了口唾沫，接着道：“公司的运营，全靠贷款在支撑，如今，已到无以为继的地步。” 徐振兴情绪激动，满脸通红的吼道：“公司破产，我比你们都心痛。我半生都在这个公司打拼，好不容易才坐到今天的位子。可现在算什么？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谁又能理解我的痛。”一时没忍住，眼泪夺眶而出，吼完，泄气的一屁股做回椅子上，神经质的笑起来。嘲讽自己的可笑，他用一生去努力的事，人家只要一个破产，就给他划上了休止符。 本来大家都挺激动，隐隐有暴动的事态，可看到坐在最上面的那位，比他们还惨，一时唏嘘不已。 人心便是如此，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本来觉得自己已经挺惨了，可当知道有人比自己更惨。心里就会得到安慰，反而同情起他人。 有那憨直善良的，便放下自己的苦楚，上前拍着经理的肩膀，安慰道：“哎！已经这样了，就放宽心，你能力那么强，到哪儿都能发光” “对！别难过，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怕啥？” 平时那么高冷的一个人，此时脆弱的跟普通人没两样。现在，没有权利的制约，大家处在一个平等阶级，同病相怜的感触，反倒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安慰发自肺腑真情。 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公司的苦楚，还有一部分刁钻的人，不依不饶的闹着讨要说法，他身边的陈秘书站出来解释道歉，处理后续工作。 柳絮比任何人都震惊。 她在这个公司已经五年了，刚混到销售主管的位置。打算好好努力，徐振兴的位置，便是她为之奋斗的目标。 这个消息，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昭示着，她所有的努力皆为浮云，跟徐振兴一样惨。 其实，自打今年开春，随着气温持续加热，人们出行不便。除了快递公司，和生活刚需类，其他奢侈品，副产业类都不景气。 饭店，没水洗碗，没电保存原材料，咋开？这么热的天，烤串，火锅，也没人吃。 花鸟鱼虫市场门可罗雀。 房地产公司，都这样了，谁还操心房子。 马路被晒的都融化了，汽车动不动就自燃，爆炸。就算能坚持上路，没走一会儿，轮胎先就报废了，举步维艰，谁还买车干嘛？ 现在最忙，最有前途的工作，就是消防员。也是最辛苦，折损率最高的岗位。要不是工资提了几番，那简直不是人能干的事？着火的地方到处都是，无论白天黑夜，就算穿了加强版的防护服，也受不了太阳加火焰的双重灼烤。每天英勇就义的消防员不计其数。对这些出生入死的人，她是很敬重的，也心痛，每一个可爱的人的生命的逝去，但是，无论如何，总得有人去干不是。 她们公司已经连续半年，没有一辆车出库。公司这么多员工，每日领着保底工资。在没有任何收入的情况下，店面租金，税金，员工工资，广告费，展费，都是照常出，能挺半年，实属不易。 这半年，柳絮一直处在焦躁不安中，她想到最坏的情况，就是裁员。她的业绩一直都不错，名单里应该不会有她。 谁知，人家直接就宣布破产了，一个都不留。 自打听到总经理徐振兴，宣布公司破产，柳絮的脑子就当机了。哪怕其他人群情激愤，她一个字都再听不见。啥时候回的家，怎么躺在床上的，都没印象。 身心疲惫，饭也没吃，直接昏睡了过去。 第4章 彷徨 柳絮是被热醒的，很长时间没有进食和补充水分，她有些脱力。 窗外太阳高悬，墙上的钟表显示，这会儿一点多。 拖着软软的身子，煮了碗泡面，味同嚼蜡般吃完，总算是缓过来了。 今天，白天，柳絮家这个区供电，她早早就开了空调，有了食物慰藉，感觉好了很多。 就说为啥最近心慌，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唉！”柳絮无奈的长叹一口气。 公司倒闭，从今天开始，她就是无业游民了。 她得想想接下来怎么办？ 柳絮为了还房贷，生活很俭省，从不乱花钱。 能走路，绝不做公交，不到万不得已，绝不打车。东西没坏之前，决计不买新的，坏了，也要修好接着用，直到真的不能用了为止。吃饭，尽量自己做，出门自带口粮。 所以，柳絮的被褥，洗漱用具，厨房用具，卫生间用具，桌子等，几乎这么多年，就没换过。 看到人家大减价，她才豪狠的剁了回手。花最少的钱，买最好的东西。一度还沾沾自喜，自己做出的英明决断。这会儿到后悔起来，太冲动了。 现在断了经济来源，还房贷就是个大问题。她现在的储蓄，最多撑半年，就要弹尽粮绝。所以，在花光钱之前，她要赶紧再找个工作。 柳絮怕一个没注意，把钱花光了，就先还上半年的房贷，让自己无后顾之忧，再想别的。 而今，环境恶劣，大家几乎都失业了，每家的情况都不好。好的，还有一个人有收入，差的，便是一家子全失业，在家里吃老本，或啃老。 现在的老人，大多有养老保险，反倒老人比年轻人活的更好。小辈儿为了蹭饭，前所未有的孝顺听话，再也不像以前那般针锋相对，一副天底下老子最牛逼的屌样。 俗话咋说来着，谁拿住经济命脉，谁就有话语权。正所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你吃我的，就得听我的。社会，反而更加和谐起来。 柳絮上面还有一个姐姐和哥哥，柳絮是最小的。她的出生，纯属意外，再加上计划生育管的紧，差点没把她家罚破产。当得知，付出如此大代价，生出来的是个女孩时，家里就被阴云笼罩了。 取名字更是敷衍。那时正是春天，柳絮漫天，跟下雪一样，便叫柳絮。 柳絮的出生，直接降低了家里人的生活质量，所以，对于她的存在，全家人都是不喜。 哥哥姐姐总指着她的鼻子骂她，“要不是因为你，我们家。。。。。。。”父母更是忽略了她的存在。 柳絮便在这种尴尬的家庭氛围中，一点点长大了。 她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够离开这个家，去过自己的日子。读书是她唯一的出路，柳絮比任何人都用功。可惜，智商在哪儿摆着，最后也只考了个三流大学。好歹靠着这一纸文凭离开了那个压抑的家。 上大学开始，她就到处打零工，给自己赚生活费。这些，家里是不会给的，是她闹了一场才同意她来上大学，能给她出学费就已经很不错了，多的就不要太奢望。 读书的缘由，她留在这个城市，工作，安家。这里成了她的第二故乡。 这么多年过去她早已扎根在这里。柳絮的兄姐比她大十几岁。在她还没成年时，就已经结婚生子。自打嫂子进门，她就成了家里最多余的那个。老实说，她能搬出去自立门户，没谁不高兴。 若说，现在有困难，向父母兄姐伸手寻求帮助，首先她的自尊受不了，再者，也不会有什么回应。就不自取其辱了，还是想办法自救比较靠谱。 反正以后都不用上班，就乘此在家休息一段时间，工作慢慢找，总能找到。想通这一点，柳絮便不再纠结，打开电视，翻看最近电视上都放些什么？由于要上班，早出晚归，她几乎没有多余的娱乐时间，电视安装到现在，就没打开过几回。 翻了几个频道，全是各种电视剧，再翻一个，ZJCCTV新闻联播，她一个女人，不爱看新闻，刚准备划过去，就听漂亮的女主持人道： “据天文台最新消息称，近10日内，太阳黑子异常活跃，原因不明，它的每一次核聚变，将向周边释放比以往多十倍的能量，照这样继续下去，温度还会持续升高。预计最高会升到80度，紫外线强度超过历史最大值。被阳光直接照射，极易烧伤，所以，专家建议，民众白天尽量呆在，有遮挡物的建筑物里。最后，希望民众们能够保护好自己和家人，安全出行！这里是ZJCCTV，我是主持人乔麟，欢迎观众朋友们，继续收听，本台其他节目，下期再会。” 听着主持人的官方标配结束语，柳絮显得很迷茫。她的消息网很闭塞，又不关心国家大事，脑子里除了赚钱还房贷，就没别的欲望。自然是啥都不知道？ 这条新闻勾起了她的兴趣。 她便认真翻看起新闻，想看看还有没有其他消息。 有两条是讲，前天中午，因气温太高，市区的生态公园，和郊外的大环山被点着，出动了所有消防人员灭火。因为水源紧缺，为了第一时间保障灭火，整个市区都停水了。 就说，总看到远处黑烟滚滚，原来火还在烧。 还有几条是讲，一天内，有几辆汽车，电动车自燃，爆炸。 其中有几条奖罚新闻。某某明星偷税漏税，被抓，家产全部被征收拍卖。某某食品公司被举报，所制食品存在安全隐患，所有产品均被扣押收缴。还有几个矿泉水公司，也在整治范围中。 也太多了吧？她以前咋不知道，世界上有这么多坏人？这就不关她事了，反正不管罚多少？她又分不到一分钱。 接着就是表扬几个有名的大公司，捐出大量物资，赈济灾民。对这些具备高尚品德的人和公司，颁发好市民荣誉奖章。 看着这些大公无私的人，赚那么多钱，还知道救济需要帮助的人，柳絮也跟着被感动了一把。 有几个小新闻，报道最近几天的晒伤人口数量。 就说她是个小女人，世界新闻，国家政治，柳絮是从来不看的。反正，打不打仗，人家又不会听你的，也轮不到她指手画脚。真心是，闲吃萝卜淡操心。 柳絮觉得吧，她只要遵纪守法，不给国家添乱，就是为国做贡献。她也一直秉持着这个原则，活到现在，半辈子过去了，老实说，她很好奇，警察局的拘留所到底长啥样？至今，还未开阔眼界。 又划过去几条，千篇一律，说的无外乎还是那些事儿，看的她十分无聊。 供水时间要到了，柳絮本打算关掉电视，去接水。电视上，忽然弹出一条公告。内容如下： 公告 因天气酷热，资源紧缺，人们在地表建筑，生活艰难。为解决当下困局，经科学院众科研人员研究提议，在全国各地修筑地下城。修筑地下城的规模，选址，用工等，均由各省市根据自身环境，地貌，因地制宜。 现向社会，招募大量务工人员，以确保地下城，尽快完成。 招募条件，请在自己所属城市服务网站查看。 科学院特发此函 某某年某某月某某日 此公告轮番滚动播放，其中透露的意思很多，稍微有点头脑的人，能由这条公告联想到更多。 可是，以柳絮的情商，只看到——招工俩字。能当上销售主管，绝对是她熬资历熬出来的，跟智商无关。 第5章 招工 这条公告，直接治愈了柳絮这两天来的郁闷。 急吼吼的打开电脑，上网查阅了有关信息。 她所在的武兴市，虽说是二线城市，但是，面积真心不大。被划分为九个区，人口密度全省最大，几百万人口。平时堵车堵到晕车，便可见一斑。 城市的地形结构是长条状，依流沙江两侧不断延伸向四周辐射。根据武兴市研究所报告，最后选址，在流沙江西面，离市区两公里的牛蒡山下面开挖。 如此庞大的工程，所需物料，施工人员，数量之众，前所未有。刚好，解决了当下一部分失业人员的吃饭问题。 光岗位名目就有五页纸。 具体施工人员，农民工优先。 除去，对体力，技术，专业有一定要求的实际操作工人以外，还有关于调度，协调，接洽一类的办公岗位。 办公人员需求量，虽然没有实际操作工多，岗位数量也有千人之数。 正式面试时间从后天开始，连续三天，招满为止。 柳絮扫到用工数量时，也很激动，要这么多人，自己闭着眼睛也能录上。 随即，将她能胜任的岗位名称，列个名单出来，有三十几个，她可以择优选择。 心中最大的石头放下，柳絮开始享受起，这么多年来为数不多的休闲时光。 先是将所有的储水器皿装满，再把捂了一天的马桶冲洗一遍，厨房积了几顿的锅碗瓢盆洗干净。 自来水管里流的水流，今天好像又变小了。柳絮忧心，搞不好那天，就真不出水了。到那时，人类又该如何自处。 没理由的无病呻吟一番，为了安慰自己伤感的小心灵，柳絮打开衣柜，将前些天抢购的打折衣物被褥，一件件拆开，抚摸感受购物所带来的满足和欣喜。说她变态也好，神经病也罢，购物的愉悦，男人是永远无法理解的。 想要整理一下储藏室，推开门，看到码的整整齐齐的物资，虽然不是很多，但是安全感满满。她要再接再厉，争取填满整个屋子。 接下来的两日，柳絮除了出门购买食材和水，就是窝在家里，准备后天的面试。 以前没注意，菜市场，有好多家最近关门歇业了，超市的很多货架总摆着“补货中”的牌子。 矿泉水限购，凭身份证每人每天最多只能购买两瓶。主食一类，每人每天限购两斤。饼干，方便面等副食，每样只能买一袋。强行遏制住物价飞涨。 柳絮觉得这样挺好，要是不管，都叫有钱人包圆了，穷人吃啥？ 就算各样拿一包，也买了两大包，比她以前张扬多了。一天只能买一次，为了填满小仓库，柳絮决定每天都去。 其实，柳絮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市民，她的想法影射出多数人的想法，于是，家家都这么干。 超市很快就不堪重负，货源跟不上，无以为继。以前是送货的跟孙子似的，如今反过来，要货的变成孙子。 一些小超市，小卖部，便利店纷纷关门歇业。 政府再次加大限购力度，每人每天，只能购买两瓶矿泉水，最多只能买100元的东西。才叫摇摇欲坠的大型超市，免力支撑住。 人这个物种，能延续到现在，适应环境的能力，是动物界的王者。 要是一下就限到位，大家接受不了，可能会因抵触而发生暴动。但，要是一寸一寸的来，使用温水煮青蛙的慢动作，渐渐的，人在调整的过程中，就会适应这一切。 昨天晚上去她家附近的超市，购物模式已经发生改变。 只见人头攒动，队伍分四排排队等候在外，超市大门口立着两个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士。超市保安人员分散站成一排维持秩序。超市广播滚动播放着购物须知： 尊敬的顾客朋友们，您好！ 为了提高广大顾客的购物体验，方便您的购物需求，进入超市选购物品时，请牢记以下几点要求。 1、请按照先后次序，配合安保人员检查后，排队等候，依次进入超市。 2、为了维护其他顾客与您的人生安全，请勿携带易燃，易爆，杀伤力大，等危险物品进入超市。不便携带物品，请交由前台帮您保管 3、为了不引起混抢，保证其他人都能够买到所需物资。每次每队限制进入五人，每人限购时间五分钟，限购金额为100元。 4、为了不耽误大家的时间，请将您要买的物资列出清单，以便进入超市后，能够快速而准确的找到您所需要的物品，为后面的顾客提供方便。 5、请拿够您需要购买的物品即可，请勿多拿。物品总价格超出100元，会被随机直接扣除。为了减轻收银员的工作量，为他人提供更多的购物时间，请慎重选择购物数量。 6、购物结束时，请按照安保人员的指示，沿指引带，依次快速离开超市门口，不得逗留。请为自己和他人的安全，恪守本分，遵纪守法。 感谢您的配合，祝您购物愉快！ 甜美的女声，不断在广播里重复播放着，这几条须知。 要不怎么说人家是老板呢？ 听听，想让你听话，还狠狠的限制你的自由，措辞刚柔并济，“为了你和其他人”，人家说了是为你考虑，还有什么不满的。 这就是语言的魅力，连柳絮这种低情商的二愣子，听完也连连称是。 柳絮是21：00左右出的门，按说算早的，可到现场时，已是四条长龙望不到头。她纠结了很久，要不要排这个队，最后，她认命的排在了队伍的末尾。 随着队伍按照五分钟，向前推进两米的速度。 一个小时过去，柳絮没看到超市的大门。 既烦躁又无聊的又过去一小时，柳絮依旧没看到大门。 大家腿站麻了，不动了就蹲着，动了就向前挪几步。蹲蹲站站无数次，终于看到了超市大门，似乎希望就在眼前。 离天亮没多少时间了。回头看到身后蜿蜒的购物大军，她瞬间就觉得，一晚上的等待不算什么了？ 心理学家说过，这个人自己生活的不好，如果，有一个生活更不好的人，对比着，他认为，只要自己过得比他人好，就会增加幸福感。 比起这些排一晚上，都没结果的人，她确实幸福多了。 在离天亮还有30分钟的时候，终于轮到了柳絮。 保安先让她站在一个一平米的台面上，跟过飞机安检一样，拿着仪器飞快的刷过，示意她通过。柳絮早早的，将身上的瑞士小刀连同钥匙，包括背包，连身上的辣椒水都掏出来，交到前台，提着购物篮，跑着进入超市。 进门前，柳絮便开启了五分钟倒计时。手机上的计算器，同时保持在界面。 快步来到主食区，拿起早就分装好的大米，白面，玉米面。手底下飞快的计算着价格，到蔬菜区，提起一袋分装好的三个土豆，一小袋粉条。 总价已经超过80元。时间过去了两分多。 马不停蹄奔到副食区，也不管啥牌子，提起一瓶一升装矿泉水，跑着来到收银台，顺手拔了一根旁边摆着的棒棒糖，她算过了，刚好100元。 收银员业务熟练的快速为她结算账单。等下一个人结账时，她的计时器才发出“哔！哔！哔！哔”的提示声。 柳絮擦了一把额头着急跑出来的汗。超市太大，她已经是高效完成，要是稍微磨叽一点的，啥都没买，就要被拉出来。柳絮自我感觉挺优秀。 抬头发现，阳光马上就要冲破天际，升起来，拎着东西，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发足狂奔。关门的当下，阳光便照到了她的身上，一股毛发烧着的味道冲进鼻息。“好险！”柳絮拍着胸脯摊坐在地上，大口喘气，疏解着这场惊险之旅，带来的晕眩。 站了一晚上，脚都麻了，再来这么一番操作，整个人差点虚脱。 中间尿急，她也不敢去解决，生怕，再回来位置给别人占去。一直憋到现在，坐在马桶上那一刻，她才觉得重新活过来。 饼子就咸菜，凑合填饱肚子，实在没力气干别的，柳絮一头载到地铺上，睡了过去。 第6章 面试 面试的地方设在人民广场，赶早不赶晚，这种事情迟到不好。柳絮早早来到这里，出门前还将自己好好捯饬了一番。 自从白天无法出门，公共娱乐场所便荒废了，平时基本没人来。 可现在是什么情况？ 一脚踏进人民广场，柳絮被眼前的场面惊呆了。 四周的照明聚光灯亮的刺眼，将整个广场照得灯火通明。广场上乌泱泱全是人，用人山人海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这是万人过独木桥啊！柳絮忽然有点心虚。 十步一岗，五步一哨，到处都能看到站岗的的武警战士。一个个跟标枪一样矗立在哪儿，即使他们什么动作都没有，威严的气势，就已经对所有人起到震慑作用。性格暴躁的，想浑水摸鱼的，想搞事儿的均歇了心思，此时，乖顺无比。 让柳絮这样武力值不达标的弱势群体，安全感倍增。 一般这种大型工程，基础建设施工，会直接招标，包给承包公司做。承包公司有自己的施工团队，这个工程量大，可能会划分给多个承包公司，同时施工，能提高施工效率，缩短工期。所有承包公司加起来，人手肯定不够。技术工人自带，零散的农民工，被招进去，应该是要负责机器办不到的，最辛苦的挖掘开山工作，同时也是最危险的工种。 虽说，所有工作都是平等的，凭本事吃饭，谁也不会低人一等。 可人这个物种，自从有了智慧，能用智慧解决问题的人，做着最轻松的活，而只用身体本能做的工作，却是最累最脏，工作环境也最差。人类进化的最终目的，就是摆脱双手，成为脑域发达的文明存在。农民工便被划在了末端，虽然工资是坐办公室的两倍，还是不能略去他们身体的辛苦，和工作环境的艰难。人们嘴上说着平等，可心里的抵触只有自己明白。 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拿着大喇叭大声喊道：“所有面试人员听着，具体施工人员面试在左边。四个一排，开始排队，依次进入。” 喊的太大声，嗓子有些不舒服，清了清嗓子，继续喊话：“行政办公人员面试在右边儿。每个面试官前面只允许站一个人，记住，只准站一个人，其他人在线外等候。请准备好你们的简历表，自觉排队依次面试。” 一看这哥们就是个养尊处优的主儿，光瞅那一身肥肉，平时就没干过这么费劲的事儿。用力过猛，喊完以后，好似抻着了，咳个没完，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这位大哥声音刚落，人群形成的海洋便开始来回流动。很快，人潮就列出了十几条长龙，随着时间的推移，长龙不断蜿蜒，一点儿也没有要停止的势头。 柳絮好不容易挤进队伍，期间，差点被人推到。这要是被撞倒，还不得被踩肉泥。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冒出来的虚汗，柳絮不仅一阵后怕。 为了排的更前，人们虽然不敢硬干，可凭身体优势硬挤还是可行的。跟生存抗争，这时候谁要是讲女士优先，男女平等，绅士风度，那谁就是傻叉。 经过短暂的混乱，大家迅速的排好队，等待接下来的面试。 这时候，柳絮才发现，她根本不知道，她排的这一队，面试的是什么岗位。(人太多了，柳絮完全没有挤到前台咨询的机会。) 观摩到，前面看不到头，后面望不到尾，的面试大军。估计，多数人跟她一样，处在茫然无措中。柳絮脑补出这个结果，心里一下就平衡了。 起初，是一个一个往前挪，30分钟后，变成五个五个往前挪，速度快上好多。 就这样跟毛毛虫蠕动一样，轮到柳絮，已是四个小时以后。 当队伍移动到，目力能够看清面试牌上的字时，柳絮尴尬的发现，她所在的这个队伍，面试的岗位是——食堂炊事员及助手(白话就是——食堂大妈)。 怪不得这个摊位，紧邻着施工人员面试官。柳絮囧囧的，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 换到其他岗位再重新排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搞不好，还没轮到，岗位就已经满员了。 一路纠结，排到最后也没想出个对策，只好硬着头皮上。 简历提前被工作人员收取，做了简单登记。 在面试官的示意下，柳絮做了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只不过，工作经历是公司食堂掌勺。面试岗位临时改成——食堂炊事员助手。 她也很无奈，没看见前面大哥都已经给她做了示范吗？ 一身西装领带，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还用发蜡做了造型。清秀的五官，配上一副无框眼镜，精神而又不失书卷气。可他恁说自己以前是在公司食堂打杂的。那真诚的眼神，昭示着，你不信，就是在欺负他一样。 柳絮听他说，自己是食堂里的杂工时，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 高手，绝对是高手。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可是俊杰中的俊杰，前辈级人物。柳絮当时佩服的是满眼冒星星。 也不知道是这位大哥的真诚打动了他，还是面试官看多了，早已了然。 面试官大人，大方的给了他一张录取通知书，大哥千恩万谢的离开！前后不到两分钟，这比买东西，效率高多了。 面试官抬眼倪了她一眼道“多大了？” 柳絮：“32” 面试官点头道：“这个年纪比较稳重，可以，通过！” 就这样？这就好了？ 不再问点啥？考察考察？ 这也太草率了吧？ 柳絮拿到通知单惊喜又惊异，赶紧鞠躬道谢！ 面试官几个小时看多了这种情形，都麻木了，懒的回应，摆手示意“下一个！” 柳絮也是个有眼色的，看面试官大人不耐烦，拿着通知单赶紧走人。 她不是很满意这份工作，但是有总比没有的强。 刚才，工作人员用喇叭喊过了，“每人只能投一次简历，不能重复应聘！”预示着，每人只有一次机会，没有通过，就只能回家吃老本儿，继续失业。想想都绝望。 欣慰的是，她遇上的这个面试官，比较善良，愿意给渴望需要这份工作的人一次机会。 柳絮一路挤出人群，看到那些武警战士，衣衫被汗水浸湿，贴在身上，依旧跟标枪一样站的笔直。几个小时过去，她自己都要废了，他们却依旧纹丝不动。心中既感动又心疼。 急匆匆回到家，先解决生理问题，再解决肚子问题。 把自己打理清楚，在沙发上来个葛优瘫，柳絮才有空看那张通知单上面的细则。大意是： 尊敬的_____柳絮先生或女士： 您应聘本公司的_____职，经考核面试合格。 恭喜您！通过初步面试筛选。 请您于年月日时，携带以下证件。准时到本公司报道。 1、身份证。 2、毕业证。 3、学位证。 4、暂住证。 5、务工证。 6、健康证。 7、体检表。 8、职称资格证。 9、彩色半身二寸照片6张。 以国家相关规定，新进员工试用期为一个月，试用合格后转为正式员工。 祝您在本公司工作愉快。 国健委武山省武兴市 某年某月某日 当时，面试时间很短，一个人连两分钟都不到，测试结果全凭面试官心情。柳絮想不通，那位面试官为什么会录用她，包括站在她前面的那位老兄。 其实，柳絮今天算运气爆棚。 食堂大妈的工作没啥技术含量，那位面试官人本就老实。当他和其他面试组人员收到消息，所有参与建设地下城工作，和对建设地下城做出贡献的人或团队，均可以得到一张地下城入住门票。 其他有心思的，脑子不知道已经转了多少个弯。名额就这么多，上面一再强调，不得徇私舞弊，要做到公平公正，但是想怎么操作，还不是看他们自己。 面试她的那位，意识到每一个岗位的珍贵，便一直惴惴不安。可当看到面试的场面时，被人们渴望得到工作机会的热切打动了。他又是个心软的，看到那些，明明以前做着人上人的工作，现在却愿意区就自己，干这丢面子的活儿。只为了给家里人挣口饭吃。于是，柳絮这种看着老实，又没啥花花肠子，诚恳求职的人，便得到了这个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这其中的曲折，利弊，或许有人已经收到消息，可是，以柳絮这种朋友圈匮乏，又不擅长交际的人士，是绝对不知道的。只能说，她走了狗屎运。 第7章 打劫 通知，一星期后的傍晚20：30，所有录取人员，自己搭乘交通工具，到牛蒡山下芙蓉镇街道办事处报道。 想着，还要面试两天，每天都有那么多人，第三天去的，估计已经满额，她就会再次庆幸，自己这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接下来，只需要等待开工即可。 无事可做的柳絮，再次开启屯粮模式。 现在，大家的运动轨迹几乎差不多。谁也不是傻瓜，天气都这样了，历史上也没有这样的记载。后羿射日的神话故事，每个国人都知道，不知道的肯定是智障。 故事里大地被十个太阳烤，估计，都没现在这个效果。何况，人家还有后羿这个大英雄来拯救。柳絮坏坏的想，要真有大英雄，站在太阳地下，怕是还没搭起弓，就先被烤的冒油了。“嘿嘿嘿！”脑补到这个场景，柳絮自己先把自己给搞笑了。 为了能站个靠前的位置，阳光才褪去，柳絮就顶着沸腾的热浪出门了。 那感觉就跟，大火蒸馒头，伸手揭开锅盖的瞬间，手被水蒸气烫伤，火辣辣的疼。幸好，她出门前，将自己裹的跟***教徒似的，就露俩眼睛，隔住了热气的进一步侵入，才敢这么勇敢。 大概是没啥烦心事，太兴奋，柳絮整个人都飘了。 处在幸福和快乐中的人，智商严重掉线，她早已没了平时的小心谨慎，什么顾及都忘了，咋高兴咋来？ 柳絮没有发现，这个点儿，路上半个人也无。 兀自走在路灯的暖光晕染下的寂静街道上，她居然生出韩剧女主角的浪漫情怀。 工作解决了，命运的齿轮沿着原来的轨迹继续向前，此时，她心里只有满足。 俗语里老说，人心不足蛇吞象，欲壑难平。她就搞不明白，人哪有那么多欲望可填，想要的太多，不得把自己个儿给压死。其实柳絮不知道的是，不是别人想法太多，而是她的愿望太小，太少，简单的条件就能满足。这也算是，柳絮的一个不算优点的优点吧。 知足常乐的性格，搭配单纯的冷漠女汉子一条，得出个结论——注孤生。 满满的幸福能量，似乎要溢出胸腔，柳絮不自觉的哼起歌来。路上就她一个人，平时，女孩子的害羞与矜持直接忽略。歌儿唱到动情处，随着节奏不由自主轻轻摆动腰肢，踮起脚尖，旋转向前，一个不规范的芭蕾一字马跳跃，继续旋转，跳跃。无限宣誓着她现在的好心情。 啥叫乐极生悲。 柳絮觉得，说的就是她这种不知天高地厚，得意忘形的。 又唱又跳的，才要路过一个窄巷子，冷不丁，从里面窜出一个人来。 “打劫！” 太突然，一点准备都没有，吓的她心脏好悬没跳出来。 狠命捶了几下胸口，才缓过气。 这时，柳絮才有余暇打量面前这位——劫匪。 和她一个装扮，包的只剩一对儿眼睛，能证明这是个人，不是啥异种。 那声“打劫！”暴露了他是个男人，且个子不高。柳絮自己就有170，看那人时，还要收下巴，可想而知这劫匪有多矬。(在柳絮眼里，只要比自己矮，那就是小个子。) 高下立判的身高，再加上这劫匪，也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干这行，拿着西瓜刀的手不停的抖，几欲脱手。很明显，劫匪比自己这个被劫的还害怕。 这才开始乱，法律的威慑力并没有消失，警察和军队到处都在巡逻，站岗，维持治安。一旦被抓，判刑之后，也不知道会被发配到哪个坑洞劳改。 不到万不得已，他也没那个勇气。 “把，把身上的，食物，都都掏出来！”这个劫匪实在太紧张，说话都不能利索。好容易，结巴着将重点说完，狠命咽了口唾沫。把手里的刀向前递了一些，离柳絮的脖子更近。 柳絮已经被吓蒙了，脑子里一片空白，连喊救命都没想起来。 以前，总在脑海里模拟，遇到各种危险时该如何应对，连御敌武器都准备了。可是真遇上事，即使这个劫匪不专业，还是个新人。本能的恐惧，使她除了照他说的去做，也想不出其他法子解围。 柳絮赶紧将背包从后背取下，抱在怀里，掏，出门备的干粮。 一包梳打饼干，一块自己烙的大饼，一瓶矿泉水，连小口袋里藏的一根棒棒糖，柳絮都掏出来了。并示意这位劫匪看包里，真的没有了。 “还有钱？”劫匪挥刀示意她，还有现金没拿出来。 现在，每天只能买一百元的东西，钱带多了也没用。柳絮赶紧将背包小袋里装的一百元大钞，掏出来给劫匪，然后，将所有的袋子拉出来给他看，示意，她只有这么多。 柳絮希望，他拿了东西赶紧走人，就算破财免灾了。 她才32岁，真当壮年，大好年华才开始，好容易才有自己的房子，她可不愿意自己的心血落到别人手里，亲爹也不行。 比起她的命，那一点吃的，和少的可怜的100元钱！算个啥？ 将那些物资给劫匪，她一点儿心理负担都没有。 劫匪再次，将她上下扫了一遍，发现，确实没什么可劫的，转身打算离开。 柳絮刚准备松口气，忽然，一道强光照在俩人身上，柳絮瞬间被刺的睁不开眼。她和劫匪本能的举起胳膊挡住眼睛。就听一声大喝： “干什么呢？” 紧接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快速向她们靠近。 柳絮觉得，她一定是，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这马上要脱险了，正庆幸，这位大哥只劫财，不劫色。没想到，这又杀出个程咬金来，她这是得多招狠那？ 正在柳絮心灰意冷，放弃求生时。也不知道那位大哥，受了什么刺激。一把将她拽到身边，左胳膊紧紧的勒住她的脖子，右手西瓜刀，顺势抵上她的颈部大动脉。 柳絮没注意，忽然被勒住脖子，有些气闷，本能的挣扎反抗。 这个劫匪看着矮小，力气奇大，任柳絮如何拍打挣扎，劫匪的胳膊，依旧牢牢锁死她的脖颈，没有任何要松开的意思。 渐渐的，氧气不足，眼前直冒星星。柳絮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劫匪太紧张，没注意看，柳絮的脸都快憋成紫色。拍打的动作越来越小，呼吸也越来越弱，眼白都露出来了，柳絮的身子软软的，靠着他的身子往下滑。 在最后失去意识前，柳絮凭感觉，场面非常混乱，有人一直在她耳边说什么？可她就是听不清，有人在摇她，摇着摇着，她便彻底没了意识，昏死过去。 第8章 获救 柳絮是在一阵颠簸中被晃醒的，有人在背着她急行。空气本就热的要死，两个人的体温靠在一起，再加上，这人背着她，也不知道走了多远，负重前行，已是汗流浃背。 柳絮的脑袋，搁在这人肩膀上，醒转过来。第一眼，刚好看到，如注的汗水，沿着此人鼓胀的喉结，滴落在胸前。视线下移，军绿色的汗衫几乎全湿了。 ————这是个男人，很强壮的男人。因为，背着她这一百来斤的重量，又走那么快，几乎用小跑的，这个男人除了疯狂流汗，并没有呼吸不畅，喘不上气的征兆。 壮汉是没啥？可柳絮受不了了，他跑的太快，颠簸的又厉害，要再这么颠下去，出门刚吃的饭，都要吐出来了。 柳絮赶紧示意壮汉，把她放下。 脚才沾地，可能是才醒，身体里的氧气还没循环到每个细胞，脚一软，就要跌倒。 后面伸出一只大手，稳稳的将她拦腰扶住。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呢？就是被呵护，被保护着的温暖，白话就是满满的安全感。 很久没有接触过异性的她，羞囧不已。 柳絮站着很费力，本想，蹲下去缓缓神，可那人就这么托着，她蹲不下去。 这时，有好些人围过来，看她的情况。 托着她的这人出声了：“你怎么样？好些了吗？”声音浑厚，却又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生怕吓着她一样。 为了不继续这么尴尬下去，柳絮急忙回道： “嗯！好多了，就是没力气，我坐下休息一下就好了！”才出声，便发现声音嘶哑的厉害，好容易把话说完，嗓子火辣辣的，感觉要废了。 那人出声制止她继续开口：“休息一下，先不要说话。” 伸手从伙伴那里要了一瓶水给她。 “喝点水，润润嗓子，会好一些。”语气关切，让柳絮犹如沐浴在春风里，心都要融化了。 柳絮听话的接过水，轻轻抿了几口，闭上眼睛。试着调整呼吸，把拳头攥紧，又松开，反复几次，终于感觉手脚不再麻木，力气恢复了几分。 站起来还有些困难，就只能用不太费力的眼睛，去了解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眼睛随着脑袋旋转一圈，就看到，五个男人，齐刷刷盯着她。 他们个个皮肤黝黑，身材健硕，跟健身房教练有的一拼。身上的统一迷彩裤，配军绿汗衫，昭示着他们的身份是军人。 被这么多男人围着，强大的雄性荷尔蒙包围住她，柳絮的毛都要竖起来了。 以前，看电视，人们总会飙一句“有杀气！”谁知道杀气是个嘛东西？可她此时，就是有种窒息感。 能看出来，他们对她并无恶意。她这是被救了。 经过开始的炸毛，到现在被温柔关心暖化，才想起之前的惊心动魄。 柳絮长这么大，第一次遇上这么刺激的事儿，差点儿就去见佛祖，心中的恐惧和委屈，这会儿一股脑的发作出来。 “哇。。。。。。呜呜呜呜呜呜呜！。。。。” 她也不明白，当时为啥要哭，(只能用女人是感性的来解释)还哭的那么没有形象，后来每每想起，都觉得很丢脸。 刚开始是柳絮被惊着了，现在，纯粹是汉子们被惊着了。 听到这个女人哭的如此凄惨，五个男人都有些束手无策。有人小声安慰，她也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几人被折磨了足足二十分钟，魔音穿耳，己经崩溃。 还好，这个女人终于住嘴了。再不住嘴，他们都有打晕她的冲动。 安静的空间里，只有柳絮抽泣打嗝的声音。大家都不敢出声，生怕惊醒她，再来那么一波。 女人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发泄完心中的郁结，刘絮才记想起来，还没跟兵哥哥道谢。这可是救命之恩，重如山。 她是知道感恩的，现在，也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她大概知道当时的情况。 劫匪刚抢完东西，正打算跑路，那知，被几个巡逻士兵给撞上，劫匪知道自己跑不掉，便拉她当人质，险些把自己给捂死。救援过程应该很激烈，谁叫她不争气的晕了，这么刺激的事儿，还是她亲身经历过得，却啥也没看见。只看到个结果。老实说，有那么点小失望。 折腾了有快一个小时，柳絮的身体恢复了支配能力，情绪稳定很多。便起身，向拯救她于危难之中的五位兵哥哥，一一鞠躬道谢！ 几个军人敬礼向柳絮回礼，搞得柳絮很不好意思，也学着他们的样子，回敬礼。 可能是她挺胸脯的样子太正式，有人没憋住“噗嗤！”其他人也都笑起来，柳絮憋的脸通红，也打趣的跟着笑，“第一次，做的不标准！呵呵！” 有人看不下去了，给柳絮找了个台阶：“嗯哼！大妹子，能说说之前发生的事儿吗？回去，我们要向上面汇报。” “嗯，可以” 柳絮便将自己出门较早，被人打劫，继而遭人劫持，最后被他们所救的全过程，一字不落的细说出来。 最后，她才记起，劫匪呢？劫匪去哪里了？ 听她问劫匪的去向，几个人同时转身，看向身后。柳絮跟着抬眼望过去，才看到，还有一名士兵。劫匪正一脸生无可恋的蹲在地上。手被他自己的衣服缠的紧紧的，裤子被扒下来，圈在脚踝处，样子十分狼狈。 柳絮来到这人身边。本来，还挺恨，这个差点让她重新投胎的家伙，这会儿，看到他的颓败不堪，尽恨不起来。 难道，她天生就是个圣母体质，“咦！”一阵恶寒。 “你为什么要抢我？”柳絮觉得自己就是个二傻子，抢你，不就是，你比较好抢么？这还用问，连接下来的台词，她都接好了。 果然，就听劫匪非常粉刺的说：“整条街，就你一个，不抢你，抢谁？” 后面那位兵大哥喝到：“老实点！” 这人立马就怂了，耷拉个脑袋，自言自语道：“要不是没办法，我会抢你？”“你就是个扫把星，我才第一次干，就被抓，谁有我倒霉！”说的痛处，恶狠狠的剜她一眼。 柳絮觉得，自己脑壳出问题了，她咋就会觉得，这人可怜呢？ 再困难，你也不能干伤害他人，满足自己的事儿。 这你是得到你需要的，那失去的人呢？谁不是拼了命才得到的报酬，最后便宜了你这样的人。那大家都去打劫好了，那么努力干啥？ 柳絮看他都这样了，还如此冥顽不灵，摇摇头，留下一句“没救了！”便不再看他。 柳絮跟着几位兵哥哥，来到最近的派出所，配合警察录完口供，天也快亮了。 本来想问问，几位恩人的姓名，好有空去感谢人家。 可出来时，连警察局都要下班了，哪儿还有兵哥哥的影子。 购物是来不及了，她再次来了个千里狂奔。 家，是最安全，最温暖的地方。 柳絮现在完全能理解其中包含的意思。 第9章 混乱 自从失业以后，柳絮感觉，她就没有正常回过家。每天，搞得跟身后，有百万丧尸在追一样，要多刺激有多刺激。 她也发现，这极限奔跑次数多了，好像身体素质，比以前好了不少。没有开始那么喘，速度也快上许多。算是近期最大的收获。 自打上次大意，险些丢了小命，被吓的不轻，柳絮的警觉意识再次提高。 她仔细想过，上次那人说，他是迫不得已，第一次干。 什么迫不得已？ 再联想到，他只拿了食物和水，其他东西没动。难到他家没吃的，他要饿死了？ 不得不说，柳絮真相了。 柳絮的朋友圈很小，消息网自然是，不怎么灵通。 柳絮的性格决定，她没办法为了利用别人，而去主动结识他人。所以，她的生活中，几乎没有人脉，这种东西。渐渐的，便有一点自闭，她不喜欢喧哗，人多也会令她心烦意乱。 一个人待在自己买的，自己装饰布局，自己打扫整理的房子里，欣赏着自己亲手创造的一切。便是她最大的幸福。 灾难自开春就开始了，一天天的加剧。断水，断电，白天无法出门，这就是信号，表示国家已经不能硬抗，需要民众自救。 只要是稍微有点脑子，关系活络的，早就从各种小道消息，环境变化得出结果——大灾难即将来临。 现在，多的人没有工作，甚至好多人家，全家都在吃余粮，只出不进，加上涨价潮，几家能撑到年底。 最先饿肚子的，就是那些没有储蓄，平时胡吃海喝的月光族。 即使，政府限制了物价，打击屯粮，让人每天，都能花100元买到足够的物资，可你没钱，人家又不会白给你。就只能另寻它法。打劫便是最快捷的方法。 国家能让你肆无忌惮的破坏社会秩序，养那么多兵，是吃干饭的？ 严厉打击犯罪，倡导社会稳定和谐，是现在最重要的任务。 如果只是偷盗抢劫，按照犯罪数额大小，发配到基础采矿工地劳改。要是犯了强奸杀人罪，直接枪毙，也不用浪费粮食。(照这么算，上次打劫她的那个人，劳改些日子，就放出来了，也解决了当前吃饭问题。希望他，自此能够洗心革面，以后别再干傻事。) 干旱，导致所有长在地表的植物，全部枯死。大型食草动物死亡殆尽，食肉动物便断了粮，屡屡有动物抵不住饥饿，跑到人类活动区寻找食物。食物没找到，自己倒变成了一盘菜。没工作，饿肚子的人，组团捕杀动物，用来裹腹。 可能政府也看出来，连人类自己都已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能保护的了谁？便听之任之，不再管束。社会上竟生出一种新型职业，名字起的非常玄幻——“猎魔者”。 这些人里面，不乏人高艺胆大的高手，不过，多的是些被逼无奈，求生存的平凡之人。 丛林法则便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要么我吃了你，要么被你吃掉，必定，是要有一个成为那盘菜。 经过一轮轮的，生死搏杀淘汰赛，最后剩下的便是顶级猎杀者。 参与捕猎的人员，几乎一半会交代在那里。 野生动物的食物链循环，已经崩塌。 人类是这个星球上唯一的智慧生物，站在食物链的顶端。 植物——食草动物——肉食动物——人类(杂食动物) 前面两种几乎死绝，(除去长期生活在地下的小型动物)，人类拥有先进的武器和无披的智谋诡计。再顶级的猛兽，它也是未开化凭本能肉搏的动物。哪怕死伤几个人，也必能将其猎杀。 由于动物间的自相残杀，和人类的大规模捕杀，最后的食肉动物数量急剧减少，马上也要灭种了。 只不知，下一层食物链消失，人类，准备吃什么？ 这个问题细思极恐，不敢细想。 现在，家里没存粮的，要么去打劫，要么去做“猎魔者”，用生命去博。实在不行，便只能申请国家救济了，可是，这个的门道最是复杂。 现在，物资匮乏，人口数量历史新高，失业率达到空前，(已经没啥工作可做)大多赋闲在家，几乎都在等救济。 那里有多余的物资，养这么多只消耗无产出的闲人。现在，就是拼谁的关系多，谁的后台硬的时候了。 柳絮由于，比其他人警醒，再加上一个人生活，又没有安全感。她怕发生任何不可控因素，早早的准备着。 有备无患——是她的座右铭，哪怕是多了，都不打紧，但绝对不能缺。生活中需要用到的，小到螺丝钉，大到被褥，必须随时都有多余的，备着替换，她才不会心焦。 父母兄姐，在乡下，肯定比她过的好。农村家家都有储备三年粮食的风俗，她只要不向他们伸手借粮，估计他们就会感谢她了。 所以，柳絮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一个女人能吃多少？ 女人本就比男人精打细算，会过日子。 每天购买的100元食物，若是一个单身男人三顿就没了；若是一个五口之家便是一顿；照她那个吃法，再省些，吃一周，都没问题。 经此一役，柳絮的被害妄想症又犯了。 她有这么多物资，有没有被人盯上？ 闹饥荒，地主家就是第一个被抢的对象。 柳絮想想，她一直很谨慎，应该没有露富嫌疑。看来，以后要更低调，才对。 看着半个房间的物资，柳絮还是忧心忡忡。要真有人抢到她家，她一个弱女子，又能做什么？估计最坏就是人财两空，还得把自己搭上。越想越害怕。 这要是有个传说中的空间戒指啊，玉佩啥的？就完美了。 谁都知道，那种稀有物件，只有主角才配拥有。她这种既没美貌智慧，又没技能传承，最重要的是，她已是32岁的中年妇女，真要开光，怕是有点晚吧？ 没看，里的主角(不管男女)小的十几岁，最大也不会超过二十三，这时，才是最能召唤神龙，吸引配角的最佳年龄。到她这个年纪，怕是打怪升级完毕，已经封神登顶，和另一个主角在城堡里，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唉！别做梦了，还是想点实际的，怎么保住这些物资最为要紧。 想的脑袋发胀，也没想出啥有用的法子，就先不管了，反正打劫的又不会明天就上门，还专挑她家劫。抱着侥幸心理，柳絮出门继续她的购买物资事业。 这次，她是等大家络绎出门，有十分钟，才动身。沿街边花坛，(里面现在只有干草)向前走五分钟，过马路，(晚上的汽车依旧川流不息，只是没有以前那样堵车)向东再走20分钟，左手边的琉璃广场便是。 爱家超市，是这附近最大的一家连锁超市。物资齐全，生活中需要的所有物资，在这里几乎都能买到。 今天出来时间晚了那么一丢丢，这长龙比上次长多了。不敢犹豫，赶紧找个队伍排上，等待队伍推进。 现在，到哪儿都要排队，大家都已经是经验老到。人手一个折叠小凳子，往地上一放，动了往前挪一下，不动了就坐下来聊会天。有人在打毛衣，有人在看书，尽然还有大妈在纳鞋底儿。总之得找点事儿做，打发时间，不然，漫漫长夜太难熬了。 柳絮正打算打开记事本，查缺补漏，研究一下，今天的购物清单，广播里响起女播音员甜美的声音： 亲爱的顾客朋友们，你们好！ 近日，因天气原因，原材料短缺，运输空难，所有超市均供货不足，经过上层人员，与政府行政人员深层交流，最后决定： 在不影响人们正常生活的前提下，所有连锁门店，自今日起，实行配给制。具体实施方案如下： 1.请无犯罪记录的，本市市民，携带户口本，省份证，前往各大超市营业点领取生活补助物资。 2.若非户口为本市市民，请返回户口所在地领取，此政令全国通用。 3.规定，每人，每天，仅可购买领取，一斤大米，两瓶水。主粮可适当调配，列如：大米，白面，玉米面，谷类，豆类，等。定价为：30元。 4.适当增加其他生活物资配给，限定20元。 5.规定：每人只可领取一次，不可代领，冒领，本人不能到场者视为放弃。 6.对身体残疾，行动不便者，请向居委会递交申请，考核通过，由居委会派人上门派发。 7.群众互相监督，若发现私自扣发，徇私舞弊。代领，冒领者，均予以严惩。对真实举报有功者，予以奖励。 武兴市政务局特此申明，此规定，自即日起生效。 望光大顾客严于律己，克己守法，为社会的和谐稳定，增添力量。 欢迎光临爱家超市，祝您购物愉快！ 不知道为啥？这个让人飚血的规定，由甜美的女播音员缓缓道出，极大的降低了杀伤力。 那么多人，却只有寥寥几人在那里叫嚣不公， “这是不叫人活了啊？” “天杀的，只这么点儿，够谁吃啊？这是要饿死人啊？”有几个大妈，开始坐地哭嚎。作为第一波挑衅队伍，柳絮还是挺佩服的。 “超市的负责人出来说话，一定要给我们一个解释？” “对！要解释！” “我在这里工作了十年了，只因为我没有本市户口，就不给我发粮，你们这是歧视。” 第二波测试底线的“勇士”跳出来，要说法。 随机得到女播音员的回应： “请对此规定，有异议的市民，排队前往，西侧政务管理中心，那里有专业的工作人员，为您答疑。 请勿打扰他人购物，感谢您的配合，欢迎下次光临！” 女播音员，将语言的感情节奏，拿捏的非常好。这要搁一般人说出来，准得挨揍。可从人家嘴里说出来，非常受用。 这绝对是这家店的“镇店之宝。” 由保安及工作人员开出一条道，引着这些群情激奋的人们，到超市指定的地方去“解释”。 柳絮环顾四周，今天还增加了不少配枪的武警战士。不过，至今他们都没有动过。 第10章 交换 离开的人只一小撮，大多数人还是冷静居多。 柳絮觉的吧，只要每天发，管他限购多少？都不会影响她的生活。柳絮户口在买房时，就已经是本市户口。她也没啥犯罪记录，唯一一次进派出所，就是被人打劫，录口供那次。所以，不存在领取限制。 既然没有损害她的利益，她干嘛去搞事？吃饱了撑得！ 她这种就叫作：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看来，以后大家只有争做五好市民，才有前途可言啊！ 配给制，省去了逛超市这个环节，模式升级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很是快捷。 每个窗口，一个收银员(跟电影院卖票一样。)，后面再添一个配货员。品种单一，主食只有那几样。水，要么一升大瓶装，要么两小瓶。人只要站在窗口，付钱，说出你的要求，不消两秒钟，熟练的配货员，就能将你要的物资堆在你面前。(现在，没有塑料袋配发，都是自带，没带的自己抱着。) 速度飞快，几秒钟一挪，今天带的板凳都没用上。才两小时不到，就轮到柳絮。 大米家里最多，柳絮要了一斤红豆，两小瓶水。还有二十元的生活用品限额，她要了一大包卫生巾。 这个她家里有备，可是，都限购到这份上了，她又不是个傻缺，还不明白现在的局势，将来这东西可能很难找到了。 有一包，算一包。 算算，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东西，她至少还要用二十年。男人不抽烟，不会死，女人要没有这个，真不行。所以多存点，没错。 按照规定，领到物资，不得逗留，迅速离开。 柳絮也不想多生事端，拿到物资，头也不回的朝回家的路上赶。 刚拐出琉璃广场，便被人从后面叫住。 正所谓一招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柳絮的警觉性，现在，可谓空前的高。 她没有理会后面的喊声，继续快步向前，不经意间，掏出藏在口袋里的防狼喷雾，握在手里。 “等等，姑娘！小姑娘，等等！” 当听到，发出声音的是个老奶奶时，柳絮圣母心发作，不由自主停住脚步。 转身，看到身后不远出，一个老太太，被一个小男孩扶着，跌跌撞撞的向她行来。一边走，还一边招手，示意她停下来等等。 柳絮迅速的扫了一眼四周，并无异样，目测这俩人的武力值在她之下，便放下戒备，站在原地等她们过来。 孩子只有七八岁，掺着年迈的老人，走的很吃力。来到柳絮面前时，已经喘的不行。 “我不急，您慢慢来。”柳絮有些不忍，赶紧上前扶住老人的胳膊。 好一会儿，老人才呼吸平稳。眼睛渴望的看着柳絮，想说又不想说的样子。狠狠的闭了闭眼，开口道： “姑娘，老人家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够帮帮我。” 老太太刚说完，柳絮便觉得不妙，“我谁也帮不了，你找别人吧！” 抛下这句话，转身便欲离开。 可是，老太太竟然拽着她的胳膊不撒手，力气大的出奇，挣了几次，都没挣脱。柳絮怀疑，刚才那样虚弱，是她装的吧？ “撒手！”柳絮怒了。 “姑娘，你听我说，我没有恶意，我真是没办法了，我只求你，把今天你的份额换给我，好吗？” 老太太开始哭求，柳絮有些抓狂。 “好孩子，奶奶家里儿媳妇刚生完孩子，儿子又是个不着调的，也不知道死哪儿去了，留下我们这一家子老弱，昨天，连下锅的米都没有了。”老太太边哭诉，边抹泪儿。 柳絮听的有些心烦。 “在这里，我们全家都没有户口，现在领不到粮，我一个老东西饿死，没关系，可怜我那孝顺的儿媳妇，和两个乖孙，要跟着我挨饿。我怎么忍心。呜呜呜呜” 这老太太一哭，她身边的孙子也跟着嚎起来。声音那个大呀？惊天动地，不知实情的人，还以为，是她打劫了她们。 “闺女啊！你就行行好，把你那点粮食给我们吧？我在你后面排队好几天了，看的出，你不缺这点粮食。我知道我的要求很过分，我们明天就回老家去，回老家，就有救了。就这一次，请你帮帮大妈，呜呜呜呜呜呜呜” 柳絮深吸口气，她感觉自己要疯了。 老人哭求了半天，看柳絮一直绷着脸，默不作声。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便撸起袖子，给柳絮看。 “我不白拿你的，你看，这个镯子是我祖上传下来的，也算是个古物了，我拿它跟你换。” 借着昏黄的路灯，柳絮好奇啥传家宝，目光不由瞄向老人手腕上的红玉镯，可能是戴的太久，显得十分老旧，还有几个磕伤的小坑。柳絮只扫了一眼，便没什么兴趣。 也不知道，是不是古董，她又没有识物的本事。光看那样子，就像农村老太太戴的地摊假货，柳絮可不认为，她能够人品爆发，捡个宝。 柳絮的耐心快没了，她们动静闹得实在太大，有那好事的，已经往她们这边开始移动。再这么僵持下去，招来警察，或让有心之人盯上，就不妙了。 算了，损失一点粮食，就当她今天当回真圣母，给自己积德行善了。 柳絮很不甘心的将今天的所得掏出来，递给老太太。 刚伸到她眼前，又迅速收回。抬起下巴，努了努嘴，伸出另外一只手，掌心向上，示意老太太，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柳絮可不想做傻瓜圣母，利息还是要收的。 一天一个人，就领那么多，没户口，还领不着。这得多精贵，她能答应给她们，已经是发了善心。白给是不可能的。 老太太看到她伸出来的手，秒懂。知道她的苦情戏码奏效，赶紧从手腕上褪下镯子，很是不情愿的握在手里摩挲。 柳絮可受不了这磨叽，是你求着我换，又不是我强迫你，搞得跟她要逼良为娼一样。 “爱换不换，不换拉到！” 柳絮连一秒钟，都不想搁这儿待了。 “换，换，现在就换。”老人看柳絮要反悔，赶紧将镯子塞到她怀里，一把抢过她手里的粮食袋，激动又宝贝的抱在胸前，一叠声的感谢： “谢谢！谢谢你！我们一家都会感谢你的！”老人眼眶都红了。 看到旁边，拉着老人衣襟抽噎的孩子，柳絮有些不忍，便掏出包里备着的一个棒棒糖，塞到孩子手里。 “你那个镯子太贵重了，我再搭跟棒棒糖。”刘絮有些肉疼的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好了，粮食你们也拿到了，赶紧回家去吧！路上小心点，现在不太平。”柳絮仔细叮嘱道。 “晓得，晓得，谢谢姑娘，我们这就回了。” 老人也觉得继续在外面逗留，引起注意，要是生出啥子事端，就得不偿失了。再次感谢，拉着小孙子急急的走了。 柳絮也不耽搁，今天的份额，已经领过，再去排队冒领，抓住了，是要重罚的。她可不会，为了这点东西，把自己给交代了。 怕摔了，柳絮将那个镯子套在手腕上，转身回家。 路过，平时经常光顾的一家小卖部。 以前生意还不错，后来整条街都关门歇业了，因为货源中断，水电拉闸，她也开不下去，就一并关了。一般都是大门紧闭。 突然从门里冒出个脑袋。 “呀！” 吓的刘絮，一个蹦子跳的老高，心脏好悬没从胸口跳出来，魂儿都要给吓没了。 柳絮站在原地，捂着狂跳的胸口，仔细看，究竟是谁，这么没道德，大半夜跑出来扮真子吓人。 第11章 换盐 只见一头金毛，大波浪卷儿的老板娘，将脑袋夹在门中间，一脸讨好的努着她的烈焰红唇冲她笑。 “咦！” 柳絮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很是无语。 “妹子，到姐这儿来，姐这儿有好东西。”边说便招手，示意柳絮近前说话。 这也算熟人了，柳絮压住心跳，走过去笑骂道： “你不知道，人吓人要吓死人的？妹子我差点让你吓死。” 柳絮还是不能释怀，刚才她吓自己那一遭。 嗔怒道：“啥事啊？赶紧说，天快亮了。” 老板娘将门推开一条缝，“妹子，进来说，外面人来人往的不方便。” 柳絮有些犹豫，她并不是很放心，怕里面有埋伏。这世道，人心不古啊！太相信人，会要了你的命。 “姐在这条街都多少年了，我还能害你不成？”柳絮一个没留意，就被这人拽了进去。 现在的人都这么大力的吗？搞了半天，她才是那个一推就倒的弱鸡。连个老太太都能把她制住，对面这位，更厉害，一条胳膊就能干倒她。 柳絮被打击的，都忘了这会儿的处境。任凭老板娘拉着她的手，往二楼上走。 “妹子，姐不瞒你，前一阵子，盐的价格跌的很厉害，本来想着屯点，等价格涨了，赚一笔。”老板娘开始诉苦。 “可谁成想，天气一天热过一天，价格越跌越惨，别说赚钱了，连回本都做不到啊！”感觉是挺惨的，连柳絮听的都有些动容。 天气酷热，所有的江河大川，包括，占地球总面积70%的海洋，均在烈日的曝晒之下。没有雨水补充，有些小湖泊，直接从地球上消失了。大型的河流缩水严重。海洋亦不例外，每日比前一日，露出的海床都要大。 以前，专门有晒盐的场所，现在，露出的海床上，全是水分蒸发后，留下的大片大片白花花的盐和干死的海产品。海水浓度升高，表面温度跟煮沸了一般，好多鱼虾无法生存，翻着肚皮飘在海上。 盐湖，快晒干了，地上全是晶莹剔透的盐，跟不要钱的沙子一样。现在黑市上的水，能换几箱子盐。价格自然是提不上去。 柳絮很理解老板娘的苦衷，可她又能做什么呢？柳絮很纳闷，老板娘拉她进来的意图。 “妹子，姐也不跟你绕弯子了。”老板娘盯着柳絮的眼睛，继续道：“姐只是在这边打工，户口并不在这里。现在啥都要限制，从今天开始，若我不回老家，就要饿死了。” 老板娘很是神伤“可是这一库的盐和物资，我又带不走，虽然，这些现在不值几个钱，可这也是我拿辛苦钱换的呀？” 铺垫这么久，终于要到重点了。 “姐也不求换多少钱？就想换个回家的路费，你能帮帮姐吗？”说完，就眼巴巴的看着她，期待柳絮能够回应一二。 柳絮听出来了，她的意思，就是要把这些用不着，卖不出去的杂物，让她消化了。 她脸上写着傻瓜，看起来很好骗吗？怎么人人都要拿她开刀。 柳絮这会儿明白了老板娘的意图，感叹自己的智商。 假装没有get到老板娘的深意，只是，一个劲儿的点头，表达对老板娘想法的支持。 老板娘等了半天，也不见她接茬，有些着急。 “妹子，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姐也不跟你绕弯子。我找不到合适的人接手。姐天天站在窗口观察，发现，你每次回家，都背的鼓鼓囊囊。” 原来如此，柳絮觉得自己很低调，低调到，很少人发现她的存在。谁成想，她的这种低调在别人眼里，就是无害，没有危险，等于接近绝对安全。无心伤害她的人，也就罢了，这要是专门针对她，那就是妥妥的战武渣，被秒杀的命。想到此，柳絮不禁后背一阵发凉。看来，以后还得更低调仔细些才行。 老板娘继续掰扯，对柳絮实力的猜想。 “你肯定有不少存货。”说着，还向柳絮丢了个，你懂的眼神。 柳絮继续装傻。 “姐也知道，现在水和食物才最珍贵，我这点东西不值当多少？你看这样，姐明天就要回老家，我也不要多的，你给点路费，这些全部归你，怎么样？”她一口气阐明心意，便站在一边，惴惴的等待柳絮，做出回应。 柳絮很是郁闷：我能吃下，就让我吃，有没有考虑清楚，她愿不愿意吃。用她的生存物资，换这些当下没有用的东西，哪怕价格公道，也不值当。 “姐，我看你是谍战片看多了。你我都是普通人，你的智商肯定大于我，你有的我不一定有，你没有的，我肯定是没有的。最多，就是我一个人，吃的少，多少能省一点。那有你说的那么夸张。”边说还一边撇嘴“让你一说，感觉自己像暴发户一样。你不知道，我前些日子失业了吗？现在就是个无业游民，连吃饭都是问题，我拿啥盘你的货呀？” 嗔怪的语气，真假难辨，老板娘也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管她真的假的，今天的主要目的，是忽悠这个大傻妞，把这些物资转手。买多少？无所谓，总比烂在手里强。 “看妹子说的，咋们都是实诚人，姐也不赚你钱，你看，”说着，还拉着柳絮到货架前，翻动货架上的物品给她看“这些袜子啊，毛巾，还有手套，全是纯棉的。质量很好的。” 又拉她到另外一头“你看这个，这几个棉絮，是纯棉花的，一个就有七八斤，都是新疆的好棉花，一点儿不掺假，我自己回家拿了两床，剩下的就都留给你。”那棉絮看着，着实不错，用手摸摸，很软和。 “这几个珍珠棉的大被子，两米乘两米，料用的足足的。以后，要是结婚，这颜色都不用买了。”可真能扯，就算结婚，谁会用那么柴的花色。不过，被子的内芯，摸着丝滑柔软，手感可以媲美蚕丝被确实不错。 看到柳絮露出满意的笑容，老板娘再接再厉。 “你再看看这个，这些脸盆，垃圾桶，扫帚，塑料凳子，皮手套，热水壶，还有保温杯。奥，这几箱子里面是电池，啥型号都有。连货架，收款机，都给你，只要你能搬走的，全给你。” 她打算先用最好的质量，赢取柳絮的好感，再用数量，吊起她的贪心。老板娘做了这么多年生意，将人心把控的死死的。 柳絮真的有些动心了。那几个棉絮，棉被，质量真好，和前几天她买的，那几个促销产品，不相上下。 “老妹儿，你过来，姐有好东西留给你。”老板娘神秘兮兮的拉着柳絮到角落，给她看，码在墙边到几个大箱子——这是最后的杀手锏——卫生巾。 “看，这些，现在，超市里都限购了，轻易买不到，要是万一没有了，可咋整。”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平时我们去超市，买一大包方便面，觉得太多，又贵，只想买小包。可若是，搭一个小篮子，或者瓷碗，“买一赠一”，大家就更愿意买大包，白得一个碗，谁会不愿意。 老板娘可以说，把这个促销手段，用到了极致。 先说那些积压品是买给她，再将柳絮最需要的卫生巾，拿出来当赠品。果然高手过招，只在一念之间。 柳絮一下就被征服了。 老板娘，直接略过了，那几麻袋盐。就当花钱买个教训。 “那，姐，你啥想法啊？”柳絮已经被成功忽悠。 “这满屋子，包括那几袋盐，算了，不提那盐了，提了我就心口疼。”说着捂住胸，还捶了几下。柳絮看她捶胸的力道，有些替她疼的慌。 “你看着给吧，多少都成。姐不嫌少。”她把皮球踢给柳絮。 柳絮不知道她的心里价，把话题，交还给她。 “你说嘛？我不知道？合适我们就继续，不合适，你再找人就是，咱们不搞虚的。报实际价。” 老板娘估摸了一会，狮子大开口道：“三千，你给三千，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你的。” 柳絮感觉自己的同情是多余的，老板娘不需要。 “不好意思，姐，要不你买给别人吧。”柳絮微怒道：“我现在失业了，刚交完半年的房贷，你说我手里还有多少钱？” “妹子，别急啊！买卖买卖，商量着才叫买卖，你还个价。”老板娘也看出来，自己可能过分了，软语哄道。 “你说你要的那个价，别说三千，三百我都没有。”柳絮也放狠话，既然你无情，就别怪我无意。 “妹子，价不能这样砍啊！你再加点，三百，连一床被子的钱，都不够啊？”老板娘再次使用哀兵政策。她发现，这妮子，就吃这一套。 柳絮心虚道：“再加二百，这是极限，多一分，我都没有，买了你这些，以后，我都不用吃饭了。” 老板娘急了：“老妹儿，你看是这样，姐回老家，火车票是1080元，大家都不容易，你把姐的路费掏了就行，成不？” 五百元买这么多东西，确实有点心虚，柳絮松口道：“八百元，不能再多了，再多，我就要喝西北风了，这些东西，又不能当饭吃。你见谁，能靠吃塑料盆活着？” 老板娘继续游说：“妹子啊，这点钱，真买不了这么多物资，再加点。”叹口气又补充道：“要不，这样，你再出50斤大米，咋们成交，如何？” 谈判进入拉锯战。最后，以八百元现金，加30斤大米5斤玉米面成交。 柳絮真心佩服，老板娘的谈判口才。每回，她都要放弃了，老板娘总能把她拉回来，继续。感觉谈完了，她总能找到理由加码。 这是她见过最厉害的女人。在这儿开小卖铺，真是屈才了。 柳絮身上已经没有钱了，要回家拿。老板娘主动提出，给她用自家的三轮车，免费送货到家。这可把柳絮乐坏了。 两个人上下几十趟，才把这许多东西搬到顶楼。 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柳絮可不敢，让她去七楼她的房子，只和她一起搬到顶楼天台。 在老板娘搬最后一趟时，柳絮乘机到七楼，把钱和大米准备好，多拿了四瓶水，自己先灌了一瓶，在阳台等她。 老板娘放下最后一摞小凳子，累的摊坐在秋千沙发上，憋的满脸通红，汗水泡花了状容，惨不忍睹。 柳絮赶紧将一瓶水递过去，咕嘟咕嘟，老板娘先灌了半瓶，喘着气，说到“哎吆，妈呀！可累死老娘了，要知道你家住这么高，还没电梯，我一定不来。可累死我了。” 柳絮也觉的怪不好意思的，一直赔着小心。把两瓶水递到她手里。 “给，这是搬运费，”顺便，将之前谈好的货款一并给她。 老板娘看到，还有额外收入，也不喘了，高兴的收下。 “妹儿啊，你看啊，我就要回老家了，房子一退，啥我都带不走，那个三轮车，要不，你随便出点啥？给你得了？”老板娘就是老板娘，这会儿了，还不忘，榨干她最后一丝价值。 第12章 整理 柳絮已经不知道说啥好了，她也明白，以老板娘的口才，就算她现在不要，最后还是会要。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以三斤玉米面儿成交，三轮车归了柳絮。 天真的要亮了，老板娘也不敢多耽搁，抱着她的收获，急匆匆的走了。 柳絮赶在太阳出来前，将三轮车推到，专门放自行车的车棚里锁好。拆了几个纸箱子，把阳台上的物品盖好，不至于被太阳晒坏。等有空了，再拾掇。 回到七楼，汗水和着尘土，裹在身上十分难受，先搞一盆水，好好的把自己擦洗干净。洗过的水用来淘拖把，淘完拖把的水，最后，留着冲马桶。现在水如此精贵，可不敢浪费。 其实市场上，已经有最新发明的，二次水循环处理系统。不过这个系统唯一的弊端，便是，二次处理的水不能饮用，最多就是洗碗，洗菜，洗衣服，或者洗澡。而且，再循环时，损耗极大。柳絮，现在也没那个财力。 一个普通民众，用的水非常有限，喝的水直接变成尿液，不用处理。 洗澡水，每次就擦擦，谁敢像以前那样洗两个小时。水压现在很小，试想，除了露，能从喷莲头喷出来，才出鬼了！所有用的水也不多，最后，留着冲马桶。 现在，淘米这个步骤，已经普遍被省去，用一盆水，洗所有现做的菜。现在几乎没有菜吃，那里有菜可洗？有几粒干菜蘑菇，就不错了，用过的水也要留着冲马桶。 洗脸水和洗澡水，可以用来淘拖把，再冲马桶。 全天留下冲马桶的废水，也不过才一桶两桶，循环系统也要电，损耗一半，最后就剩不到一桶。装这个设备，光金额，就不是一笔小数目。普通人家，谁愿意为那点不能喝的水，劳民伤财。 当然，有钱人，另当别论。有句话这么说：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是的，因为自己没那么多钱奢侈，所以，完全想不出，富人咋奢侈的用水。 回头再想想，我们这么省，都省给谁了？难道，人家在用大家省出来的水——游泳？？？或者泡澡？？？再或者养宠物鲸鱼？？？ 咦，再想，都要魔障了，终于明白，为啥有人仇富了。不平衡呀？这谁能平衡。 柳絮对现在的用水不便，没啥不适应。以前在农村，从井里打一桶水可费劲了，所以，每家用的都很节省，没谁会有心浪费。要是没井的地方，天上下一次雨，流到地窖里存起来，若是几个月，不下雨，就只能靠这点雨水生活，比她们更困难。反倒是城里人用自来水的行为，让她很困惑。 记得，第一次来到城里上大学，到水房洗衣服。本来洗衣服的步骤是，洗衣粉洗干净，再清水过一遍，就可以了。 谁知道，这里的孩子不知道是不会洗，还是家里本来就那么干。就见好多城里孩子，把洗衣盆放在水龙头下，就一件衣服，放满满一盆水，边翻腾衣服，使水自然溅出，继续开着水龙头，任凭水哗哗的流。看的柳絮是心疼不亦。更夸张的是，她还要淘洗两边，甚至三遍，直到满意为止。你要是指出太浪费了，把龙头关了。城里孩子的骄傲，就会立马怼回来“关你屁事，水又不是你家的，我怎么用，你管得着吗？”还记得当时她羞愤的样子。 柳絮觉得，现在的用水节奏才是正常的，没有了，不用说，自然就节省了。 搬了那么多东西，累惨了，随便搞了一碗牛奶泡大饼，填饱肚子，便去休息了。 对于手腕上，今天才得来的镯子，早就抛诸脑后了。 美美的一觉醒来，手脚胳膊酸痛不已，可能是昨天的运动量有点大，导致的后遗症发作。 柳絮都习惯了，一个人生活，就要有一个人的自觉。 记得小时候看过《动物世界》里的一集，记录一只母花豹的故事。 所有花豹成年后都会离开母亲，独自生活。发情期到了，雄花豹找到母花豹交配，母花豹成功受孕后，雄花豹便离开了。由母花豹独自孕育生产，养育后代。 母花豹在怀孕初期，还能正常捕猎，越到后期，因怀孕对身体的受限，降低了母花豹的狩猎成功率。母花豹甚至几周，都不能捕获猎物，直到生下小花豹，母花豹已经精疲力尽。没有奶水，小花豹饿的嗷嗷直叫。恢复一日，母花豹坚持去捕猎。连续三天，它一无所获。实在无法，母花豹只好去掏老鼠洞，再找几只大昆虫，垫垫肚子。在它不懈的努力下，终于捕获了一只小羚羊。捕猎的地方，离栖息地有些远，母花豹拖着猎物，走了几公里才回到家。回家后，它第一件事，就是先检查孩子们是否安全？等孩子们吃完奶，自己才开始进食。 当时，柳絮都看哭了。 雄性天生强大，只负责交配，将繁衍生息，最困难的事都留给了雌性，却不愿意给雌性，配备优越的体质，上天何其不公。 而生育下一代，幼崽会带走母亲身上的，智慧，生命力，优良基因。这就是为什么，生完孩子的女人，会变笨，运动细胞差，老的更快的原因。 《新仙剑奇侠传》里有个桥段，女娲后人子萱，生下后人后，将其封印，不敢让她长大。因为，一旦解封，孩子开始生长，就要抽走她的生命力，圣女很快会变老，死去。 女人生育繁衍，是天性，无法违背。但是，柳絮觉得她还没有做好准备，她还不想变成，那只可怜的母花豹。本来可以独霸一方，最后搞得狼狈不堪。何况她这战武渣的身体，估计，到时候活的还不如母花豹。 所以，现在的情形，便是柳絮的最佳状态，无需改变。 昨天领的红豆和水，全部给了那祖孙俩，晚上又损失了一笔，对柳絮来说的“巨款”。以后，可不能再偷懒，否则，怕是真的要喝西北风了。 今天，出现在广场的人数，少了很多。可能是因为没有户口的人，被限制了领取资格，好多人选择，立即返乡。被拿住了命脉，不听话，就不要吃饭了。对于这个命题，人们的选择非常的统一。 柳絮领了红豆和两小瓶水，这回她没要卫生巾，已经有那么多了，暂时够用。她要了两小包湿纸巾，这东西，哪怕没水也能用来清洁。 今儿个人少，回家更早。柳絮便起身整理昨天的战利品。 老板娘只给她看了个大概，除了看到的那几样，她也不知道有什么？ 箱子被一一拆开，有种挖宝的极视感。 “WOW！” 除了没有吃的，小卖铺有的，这里都有。 碗碟勺子、筷子；质量不等，各种花色的，大小毛巾；种花用的各种园艺小铲子；草帽、凉帽、遮阳帽甚至，水果摊用的大遮阳伞，也有一把(虽然有点旧)。电池、灯泡、电线，五金用品，那种全套的五金工具，就有大中小四箱。这可是老板娘一个人，扛上来的，柳絮再次佩服，老板娘的强悍体魄。家庭卫生用具若干：扫把，簸箕，马桶把子，通马桶的(没用过，不知道叫啥？)，马桶刷，脸盆，镜子，垃圾桶，塑料袋粘钩，雨伞，锁子，壁纸刀，刀片，牛皮纸，包礼物的彩纸，本子，笔墨水。。。。。。。。 我地个天哪？ 柳絮哪里见过这么多东西。她一共花了才八百块钱，(那几斤粮食，她自动忽略了。)便拥有了一个小超市，怎能不兴奋。 她现在缺啥？——啥也不缺！为了满足虚荣心，柳絮激动的自问自答。 这些东西，就这么敞着，放在天台上。不消几天，就要被烤坏，得做个棚子罩起来。 便掏出手机，找到以前给她家装修的装修公司电话，咨询，看阳台包起来要多少钱？用什么材料隔热，又结实？柳絮根据对方的要求，大概测量了长度，宽度和高度，以保证带来的材料充足。他们以前就给她干过，留有案底，这样就可以了。 聊到最后，柳絮忽然想起，自家的安全问题？想知道，经理有什么建议？ 经理给她分析，最近，大家都在装双层防盗门，窗户加装防盗网，如果柳絮想的话，他可以一并给她装上。 现在，材料稀缺，所以价格上可能会贵上那么一些？ 柳絮问贵多少？人家直接一句，两三万吧！直接打消了柳絮加装防盗门的冲动。 光顶楼，包完，就要花去她两三万，再没有收入，她真的要喝西北风了。 商量好，明天让他带人过来干活，柳絮便挂了电话，开始搬东西。人家要干活，总得给人腾出地方。 她把贵重一点的被子，电池等搬到小卧室，使那堆物资，看起来没那么夸张，包括，那几袋盐。人总要吃盐，大不了，以后不买盐，照一辈子吃，总能吃完。(呵呵，怎么说，它也是食物的一种不是？)柳絮自己安慰自己，也不免心虚。 上上下下，又是几个来回，柳絮想，要不，让他们顺便，给她在顶楼掏个洞，把两层打通？ 一晚上时间，累出一身臭汗，柳絮简单擦洗一遍，吃了些东西，十分没形象的瘫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看看近日，又发生了什么大事？她最近迷上了实事新闻。 第13章 山火 刚打开电视，便弹出一条公告，内容如下： 公告 由于，郊区大环山，山火火势严峻，已出动所有消防人员，和多名警务人员。经过多日奋战，时至今日，已经有28名消防员，和9名警务人员牺牲，还有5名救火队员失踪。大火已经燃烧11天，火势蔓延至武兴市区边缘。 1.为民众生命安全考虑，请靠近大环山，两公里内，所有民众，即刻撤离。请政府及警务人员，安排撤离及善后事宜，防止混乱踩踏。 2.武兴市军区司令部发函：武兴市第九军，全营所有在岗，现役人民子弟兵，由所辖上级军官带领，立即前往大环山，参与抢险救灾。 3.由于火势严峻，为了第一时间保证灭火需要，将在今日12：00，全市关闸蓄水。请民众提前做好储水准备。断水时间，直到大环山灭火成功。 现在到了，市区存亡的重要时刻，我们一定要众志成城，万众一心。为我们英勇牺牲的将士们祈福。 争取早日战胜火海。 武山省武兴市市政委员会宣 某某年某某月某某日。 只有这一条公告，所有台，没有其他节目。 很严重吗？——柳絮弱弱的问自己。 称天还没亮，她赶紧跑到顶楼天台，及目远眺。 现在是黎明前的黑暗，整个世界，仿佛被一块黑色幕布，包起来一样，地上星星点点的灯光，天上璀璨的星光，似发亮的宝石镶嵌其中，分不清天上地下。 极远的地方，红色的火舌，似要将这块幕布吞噬撕碎。 柳絮站在阳台，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切。时不时有烟灰飘过来，糊在她脸上，飘进眼睛里，磨的眼睛不由泛起泪花。 啥时候的事儿？昨天咋没看到。今天她也没注意到。 柳絮的心一到天台，就被眼前的物资迷住了，哪里能看到那么远，还以为是忽然烧起来的。这会儿，被惊的说不出话来。 武兴市依流沙江两侧而建，地形是拉长的一条线，样子就跟那种细长的红薯一样。柳絮的房子买在离市区比较远的江东面，不巧的是，大环山也在东面。 真糟心，在这个地方，住了这么多年，她连大环山在哪块都不知道。只听说那是个风水宝地，武兴市的墓地几乎都在哪儿，一平米炒到了10万，都可以付一个首付买个小公寓了。有时候，她就想，没挣够火化和墓地的钱，都不敢死，死了干躺在停尸间几年，那不得死不瞑目。 现在才清楚，原来她与坟场正好遥向相望。这个天杀的中介，卖房子给她时，把这里吹的天花乱坠。说的那叫一个天上有，地上无的绝佳宝地。说是，还找风水大师测过。 “去他奶奶的宝地！”柳絮被气的口不择言，一句脏话冲口而出。 三公里到底是多远？ 柳絮不会开车，对距离的感知，仅停留在，公交车一站大约多远？可用啥单位来表示，她就不知道了？ 看着挺远的， 应该…… 大概…… 或许…… 可能…… 不会到她这里……吧？ 柳絮十分不能肯定，没底气的安慰自己，不一定，刚好她家就在这两公里内吧？ 柳絮一直盯着那片火焰看，没注意天亮了。地平线上，露出火红的太阳，比那片火海，颜色还要耀眼，它给人的感受也更直观，光才照到，皮肤便被烫出了燎泡。 刺痛惊醒了柳絮，一个箭步跨进门里，才避免了进一步受伤。 柳絮也不在意，经常被烫到，这种痛，一般忍忍就不疼了，她都习惯了。 她忽然想起来，公告里说，12：00要停水，而且，要停很久，不知道那天才能来水。现在当务之急先储水，其他的，以后再说。 柳絮把能找到的，所有盆桶都接满。还把小卖部里拿回来的垃圾桶，洗脸盆，保温壶，能装的都装满。连阳台上也摆满各种盆，一个摞一个，蔚为壮观。 她不能坐以待毙，得做两手准备。 任何时候，都要做到有备无患，是她的座右铭。 一旦，要求撤离，不走也得走，她这小胳膊，绝对拧不过政府的大腿。 柳絮烧了一壶白开水，装在大号保温杯里，两小瓶矿泉水。一小桶方便面，两根火腿肠，两包蔬菜饼干，一小包红薯干儿，两根棒棒糖。 银行卡，身份证，户口本儿，各种证书，用塑料袋包好，放在包包的最里层。 其实，从拉闸限电开始，柳絮就已经把所有的钱都取出来，带在身边。她怕，电要是一直限，搞不好，她的人民币一辈子都取不出来了。 银行卡纯是交房贷用。她担心上班时，要登记银行卡，发工资，所以才带着。 现金她只拿了两千块备用，其他的，柳絮分好几个地方藏好。老话不是说：鸡蛋不要放在一个篮子里。柳絮很赞同那位大神。万一身上的钱丢了，被偷了，家里的还能用。这样做，可以将损失减到最小。 12：00水真的停了，她很庆幸，提前有蓄水，水这方面不用发愁。 折腾了一晚上，实在困的不行。搞不好，今晚就要撤离，她得赶紧补个觉先。 睡的人还迷糊着，就听到一阵警笛声大作。 “呜嗷……呜嗷” 吓的柳絮，一下就从地上弹了起来。 紧接着就是一阵喇叭声。 “山火势大，已威胁到城区安全，请周边居民，按照军务人员指引，立即撤离，立即撤离。生命至上，请不要贪恋财务，不要携带大量物资，快速，轻装，离开危险区。” 警车喇叭声音开到最大，现在就算装了隔音玻璃，估计都能听到。 柳絮这小心脏，更是无法承受，强大的音频，加上劲爆的消息。致使她的血压飙升，脑壳疼的仿佛要炸开。 好一会儿，柳絮才揉着胀痛的太阳穴，艰难起身。走到窗户边，她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外面，天色黑沉如水，已经是晚上，外面的灯光，穿透窗户玻璃，照进室内，房间里的陈设清晰可见。柳絮没有开灯。 径直朝楼下望去，只见小区里，路灯下，人头攒动。她住这么高，人们议论喧哗的嗡嗡声音，好似就在耳畔，扰的她心绪不宁。 这代表，她住的小区，在两公里危险区范围内。现在，也不用万一了，哪怕，根本烧不到你家，你也得走。这是规定，不能破。 没见有些老太太大爷，倚老卖老，哭嚎着，说就算死，也要死在家里，死也不走。板着门框，就是不撒手，好说歹说，连上面的大官都来当说客，都没用。实在无法，直接上来几个士兵，扛起就走。老太太把人家兵哥哥的脸，都挠花了，士兵也没将她放下，把老太太给气的哟！ 她又不是那没脸没皮的，上面让做啥就做啥？不反抗，不争执，啥时候她都是随大溜，反正她也是个没主意的，听上面的没错儿。 先整点吃的，补充能量，在撤离前，让身体达到最佳状态。 昨天烧的热水，这会儿已经有些凉了，重新烧了一壶。又补装了一包口罩，和一个护目镜。山火那么大，烟灰飘的到处都是，空气污染是免不了的，得做点基本防护。 水，果然停了。和面，烙了几张薄饼，切成三角形的几小份，晾凉用纸包起来，再套一层塑料袋，里面放了一包，饼干袋里拆出来的防腐剂，这样可以多保存几天。 紫菜蛋花汤，鸡蛋，现在是没有的，用料是超市里货架上那种，开水一冲就好的脱水鸡蛋。很方便，就是味精放太多，感觉，天天吃，可能就秃了。所以，柳絮只是偶尔来一碗。即使，每顿吃的不多，但是营养搭配一定要丰富，这样才有体力，一个人扛起一个家。 装备好行囊，将所有的水闸，电闸，煤气关好，两个卧室的门锁好，再次检查，所有储水器皿有无露水。顶楼阳台上的物品，能装的尽量装进小储藏室，装不下的，搬到七楼客厅堆着。做完所有准备，又累出一身汗，赶紧乘还没人上门催，简单洗了个澡。看看没啥要弄的，都这样了，估计，超市今天也不会营业，就不去凑热闹了。 想起今天要给她包阳台的装修公司，赶紧打电话通知他们，先别过来了，等啥时候消停了，再开工。经理还客套的安慰她，叫她保重。 柳絮摊在沙发上，仔细想着，还有什么遗漏。 就听，自家和对面的房门被敲的砰砰响，柳絮快速起身，开门。 物业上经常来抄水表的小张，和一个中年保安，一人负责一家。 柳絮先开门，小张看她开门如此迅速，赶紧说道：“收拾好了吗？收拾好了，就往下走，到门口的花园广场集合。”声音很急，刚要走，又回头叮嘱道：“别带太多东西，捡重要的带上，说不定，过几天就回来了。” “嗯，知道了！我就带了点吃的和水。”柳絮点头应是“我这就下去。” 在小张开口交代柳絮时，对门那家开门了。老实说，在这房子里住了这么多年，柳絮都不知道对门住的是男是女，几口人？ 现在才看清，对门邻居是一个四口之家，两个孩子加一对父母。 柳絮的生活作息一向很晚，一般，有孩子的家庭，非常规律，为了孩子也会早睡，所以，几年都没碰上过一回。 小张交代完他们，便下楼去敲其他房门。 留下他们两家，都是第一次见，尴尬的笑笑，就算认识了。男主人作为在场唯一的男人，开口打圆场，说：“收拾好了，就一起下吧？大家是邻居，待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柳絮也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她一个女人，呆在家里没什么？要是在外面，还是组个团，比较安全。便欣然接受。 各自返回房中，拿上打包好的行李，一起下楼，准备撤离。 第14章 撤离 柳絮一共就一个双肩包，对面邻居——感觉要去旅游，父母一人推一个大行李箱，背上再背俩双肩包，鼓鼓囊囊。两个小的，男孩十岁，小女孩，五六岁的样子，每人背着自己的儿童书包，还一人挎一个水壶。 哎呀！果然她这种单身狗，和人家庭装不能比。 人家那才叫生活，她这最多叫生存。 下楼梯时，那个费劲呀？还是柳絮帮他老婆扛下去的。她已经开始后悔和这一家子组团。 还不能把人家晾哪儿，自己走。这不是一般邻居，是最近的没办法回避的邻居，早晚得见面。没办法，先这样吧。 柳絮无奈的安慰自己，或许没那么糟呢？ 大家来到小区最大的公共区域——花园广场，集合。 这里，以前总是种满各种鲜花绿植，蜜蜂和蝴蝶竟相光顾，晚上虫鸣蛙叫。最中心的喷泉，会伴随着音乐的节奏翩翩起舞。 跳广场舞的大妈大爷们，风雨无阻的占领这片高地，经常与小辈们，为争场地使用权，而大大出手，最后的胜利者，提醒着诸位——你大爷还是你大爷，大妈的战斗力，已是三界无敌的存在。 小朋友们在边上的沙坑里，快乐的追逐打闹，嬉戏玩耍。年轻人在运动器械上挥洒汗水，大家目的一致——减肥。 现如今，小广场昔日的荣光，早已消失殆尽。 花坛里只剩下草木灰，树上唯一的几片叶子，也快掉光了，光秃秃的立在那里，感觉就像，漫画里的修罗地狱，若是配上风和乌鸦，那就更妙了。 一路边走边聊，起码知道了对方的姓名。这家的一家之主叫赵云雷，比她大两岁，看着是个有担当的男人，最重的行李，全自己扛着。以前，在外企上班，现在也下岗了。她老婆叫王翠红，从第一个孩子出生，便全职在家带孩子，大儿子刚进幼儿园，接着二女儿又出生了，不由自主，沦为了家庭主妇。 说白了，现在全家四口在家吃老本。得亏女主人会持家，这些年倒是存了一些钱，本来是留着将来给孩子上学，娶媳妇，办嫁妆用。那些还比较遥远，当前吃饭最大，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 柳絮问赵云雷，有没有参加前几天的招工。 感觉戳中了人家的痛脚，原来，他也去面试了，面试岗位是人事部经理。第一天去，没轮上。第二天去，还是没轮上。第三天再去，这个岗位，用人不多，早已满员，(内定)还有他啥事儿？能不气吗？起早贪黑，啥也没捞着。 刘絮再次感叹自己的好运气。 她可不敢说自己比他成功，炫富是要招恨的。 柳絮只隐晦的表示，她也去了，经过千辛万苦，人家只说，让在家等消息，到现在还没消息。 邻居大哥还好心的安慰她“别着急，说不定过两天，就有消息了，你这么优秀，错过你，是他们的损失。” 柳絮纳闷了，才这么一会儿，他到底是从哪儿看出来，她的优秀。 广场上人声鼎沸，说话声音小了，都听不见。单单讨论了这一个问题，嗓子便受不了了。为了不继续自虐，后边，柳絮尽量用点头微笑，来表达自己对话题重点的认同。 女人的话题多是些生活家常，育儿经验，柳絮听着非常无聊。其实，正常女人聊天，无外乎这些。可谁叫柳絮，是那唯一不正常的。王翠红一点儿也没察觉出，柳絮的不耐烦，依旧，喋喋不休的说着，她最擅长的育儿成功史。 “我家小雷虽然是男孩，可一点儿也不闹腾，小时候就听话，长大了更是个暖男。给妹妹换尿布配奶粉，熟练的不得了，带我们家老二，不知道有多省心。”说到得意时，不由露出幸福的笑。做母亲的，只要孩子是好的，优秀的，比自己优秀还要骄傲。看的出，王崔红是个很称职的母亲。 正在柳絮百无聊赖，王翠红说的激动不已时，有一队军人踏着整齐的步伐，进入小区。 领头的一位，“咔！”立定，先向大家敬礼。然后，才从旁边人手里接过喇叭。铿锵有力的解说，撤离要遵守的秩序。这时候，小区里的人才安静下来，仔细听，看看到底说些啥？ “乡亲们！ 我是武兴市第九军三营六连一排排长张士兴，咋们小区的撤离由我们带队指挥。 一会儿撤离时，我们要有组织，有纪律，不要慌乱。以免引起踩踏，造成，不必要的伤亡。咋们小区所处，离火势比较远。所以，时间非常充足。”话由军人说出，公信力十足。 “现在，由我说一下，撤离注意事项： 首先，为了行动方便，随身物品尽量少带。生活物资，等大家到了安置点，会有政府统一配发。 再者，有不方便的，老，弱，残，障，病以及孕妇，需要帮助的，可以向我们的士兵寻求帮助，军民一家，请相信我们的战士。 最后，请排好队，跟随军队的指引，向西转移，至武兴市西南大学，安置点避难。 注意，为了人们的人身财产安全，不得有任何人员逗留。记住，任何人。一旦发现，予以严惩！” 最后一项，说的杀气腾腾，威严无比。对那些想动外心眼儿的，起到了绝对的震慑作用。 “五班班长！” “到！” “整队，准备出发！”排长张士兴发布命令。 柳絮和邻居赵云雷一家，随着人流移动，被编入撤离大军的队伍中段。 因为赵云雷一家的行李实在太多，他老婆推的有些吃力，手里还要牵个孩子。 都说少带，可是，对于已经带上的，为了不再折腾，便听之任之，随他们去。那些携带大量行李的困难户，只能辛苦兵哥哥帮忙扛着，为其减轻负担，不至于拖慢大家的行程。赵云雷一家也得到了照顾。 柳絮跟着大部队向前移动，速度跟平时走路差不多。军车一部分留下来接残障人士，一部分开赴救灾前线，来回运送土石和防火材料。 撤离人口太多，没那么多军车运送人员，只能走着去。 可把柳絮累坏了，连续走了有一个多小时。 现代人出门，不是公交地铁，就是出租车，高级点儿还有私家车，经济实惠的有自行车，摩托，电动车。代步工具是应有尽有。谁真的用腿丈量过市区。 有些人推着行李，抱着娃，背着老人，柳絮只背了一个双肩包。走这么远，压的她背都要陀了，脚疼的厉害。 看到旁边，兵哥哥肩上扛着的大包，她就气的不行。说了少带点，那里有发，带那么多，自己又不扛着，却让人家浪费兵力，帮你扛着，你脸上不骚的慌吗？ 心里腹诽了一路，终于到了安置点。 西南大学坐落在流沙江西面，离大环山有几公里远。现在，全国学校，统一停课中，让学生在家自学，恢复时间，要看天气什么时候恢复正常。这会儿，学校的教室，宿舍全部空着，设为安置点，有效利用，又不扰民，十分合理。 他们小区，和附近十几个小区，及民房住户，均被安置在此。拖家带口，人数庞大，全部要装下，着实不易。 为了方便管理，不致使入住期间，发生啥不良事件？ 划片，划区，一个小区一层教室，宿舍楼分给民宿住户。他们这儿，只住了一小部分，还有别的民众，被安置在其他空着的大学，小学，甚至体育馆，写字楼。 正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出发时没事儿，转移时也没事儿，这到地儿了，开始入住了，却为住哪儿？大大出手，争执不下。 柳絮不明白了，人家让住哪？咱就住哪儿，争来争去，闹得不可开交，到底有什么意义？ 柳絮这样冷情冷性，又没有名利之心的人，自然是不能明白，生而为人，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别人的这种快乐，她这辈子怕是都get不到。 等着小区里，最强悍的几个大妈得胜归来，她们争到了二楼。柳絮这栋楼的最强者，又抢到了靠拐角处，阳光无法直射的一件教室，作为露营地。 由此，到让她得出个结论，即便你是个没用的弱鸡，可如果你跟着的是个强者，就算你啥也不干，一样能吃到肉。 柳絮住的主楼，一共七层，一梯两户，总共十四户人家，有一家是空的，没住人。就是十三户，每户至少三个人，多的超过这个数字。所以，教室里最少要住，四十个人往上。 终于轮到了方寸之争，这回人们含蓄多了。毕竟，一栋楼住着，早晚得见面，邻里之间，闹得太难看，不好。 柳絮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下，现在物资紧缺，没办法人手一个凉席。折中考虑，最后决定，以家为单位配发一个。 别人一家五六口人，才一张席子，最多，便是全部坐在上面。而，柳絮一个人，就占了一张席子，那羡慕嫉妒恨的眼神，柳絮觉得，若眼神能杀人，她已经被扎穿了。 柳絮靠墙坐下，从背包里拿出水，抿了一口，无视其他人觊觎的眼神，躺下休息。 这还没躺几分钟，便有人不想让她清净了。 第15章 安置点 第一个试探者上线。 这人来到柳絮的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试图叫醒她。 柳絮无法，只能假装睡得很熟，任那人如何摇晃轻唤，就是不睁眼。那人也是个好面子的，看的出来，人家姑娘不愿意，便歇了心思，识趣的退了回去。 紧接着，又来两波，柳絮如法泡制。其中一个中年女人，见这人如此不给面子，还掐了她一把，碎碎念的离开了。柳絮不敢睁眼，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这么损！以后叫她知道是谁？要她好看。 心里把这个大妈诅咒了一千遍，忙了一晚上，天要亮了。柳絮累的不行，竟真的睡了过去。 柳絮是在一阵刺痛中，醒过来的。疼痛让她不由的尖叫出声，条件反射的坐起来。右手背上一个清晰的鞋印，赫然出现在眼前。手指已经红肿麻木，这人得有多狠，誓要踩断的节奏啊！ 涵着眼泪，柳絮抱着无法伸展的右手，回头怒目：“谁？” 立马，就有个中年大妈转过身，皮笑肉不笑的向她道歉：“呦！不好意思啊，没看着。让我瞧瞧，踩疼了吧？” 说着，还装模作样的抬起柳絮的手，上下摆弄，仿佛真的很关心一样。 柳絮本就是个直率的性子，十分瞧不上这种伪善之人。听声音才想起，这正是昨晚掐她之人，气不打一处来。 “滚！” 手上传来火辣辣的刺痛，柳絮狠不得将这毒妇大卸八块儿。 “怎么说话呢？我又不是故意的，我都已经道歉了，你还想咋滴？”听到柳絮如此下面子的一声喝，这人声音，倒比柳絮还强硬几分。 此时，柳絮才看清这人长相，怎一个不堪入目。一头棕色的羊毛卷，跟炸了毛的狮子狗一样，在视角上，让她的头奇大无比。吊稍三角眼，眼袋肿成了两个大眼泡。因鼻梁骨极短，只能看到两个洞，和从鼻孔里露出来的粗黑鼻毛。牙齿长的乱七八糟，有一颗向外突出的厉害，顶着嘴唇，使之无法完全闭合。最让人无法理解的是，都长这样了，她竟然还化了妆。 “呕！” 柳絮一个没忍住，差点吐出来。 唉呀妈呀！这也太吓人了。 咋能丑成这样，用一个词来形容就够了——奇丑无比。 她不敢再看第二眼，实在是太倒胃口了。柳絮忽然同情起，睡在她身边的一圈的人，感叹他们的不易，都是英雄啊！ 这惊世容颜，一下冲淡了柳絮心中的怒火。老话说，丑人多作怪，她以前是不信的。在她的认知里，心里美，才是最美。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世上，还真有人，丑的如此自信，如此跋扈。可见，这人的世界观，和她不在一个宇宙。 “算了，你走吧！希望你下次注意些脚下，不要再踩着别人。”柳絮强行压住，想吐的冲动，捂着胸口，头也不回地朝她摆手，示意她赶紧走人。 “呸！什么玩意！”临走还朝旁边啐了一口。教室里地上铺满席子，到处都是人，只留出两条，脚能过的小道。这人不管不顾，鞋子踩着别人的席子，堂而皇之地走过，留下一溜脚印及一串儿咒骂声。 感觉这个“奇物”走远，柳絮赶紧翻出水，狠灌了几口，抚着胸口，才感觉好受了许多。 现在流行的一句怼人的话，这么说：长得丑不是你的错，但是，长得丑，你还出来到处晃悠吓人，就是你的不对了。柳絮觉得，这句话用在这人身上，简直不要太合适。 又躺了一会儿，柳絮为了避免，接下来，没完没了的骚扰。她觉定，将这一米二宽的席子，让出一半，给赵云雷一家睡。 怀璧其罪的道理，柳絮懂，她一个人显得有些单薄。反正要给别人，为什么不找一个，对自己有利的？她的近邻，赵云雷一家便是最好的选择。还能让他们家，记柳絮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 赵云雷家四口人，席子只有那么大，只能紧紧的抱在一起睡，挨着睡，热的又受不了。赵云雷疼惜家人，自己一个大男人，靠墙坐着休息，让她们娘几个先睡。明知道柳絮的席子，一个人睡，他也没有主动请求帮助。不得不说，这真是个好男人。 就冲这男人的品行，刘絮愿意予他方便。 赵云雷看到柳絮主动让出自己的铺席，给自己家人，很是感动。一个劲的拍着胸脯说：“我们是邻居，远亲不如近邻，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说。”柳絮看他如此率直，不客气的答应，绝不客气，有需要一定找他。 离天黑还有两个小时。柳絮觉得，今天比哪一日都热，阳光慌眼的紧，没法抬头向天上看，忍着反光，朝地上看还是可以的。 只见土地，被烤的失去水分，有什么东西经过，便是一阵尘土飞扬。离地面十公分的空气，好似火焰一样，不停的摇曳扭曲。待在房间里的人们，就像那吐鲁番被风干的葡萄干，水分，每一刻都在被抽走。若是，不能持续补充水分，变成葡萄干，不需要多长时间。 白天，没人敢出去，只能窝在这寸许见方，不停的流汗。大家已经习惯这样的日子，没谁受不了，叫嚣的。 夜里时间很短，不能浪费在吃饭上。所以，赶黑夜来临之前，补充能量这种事，要提前搞定。 外面有人再喊：“开饭了！开饭了啊！” “排好队，一个一个来啊！”打饭人员用铁勺敲着桶边，指挥人们排队领取食物。 排队已成日常，这种事，不用说，大家非常自觉，排成一个长队，等待食物发放。 “没有碗筷，饭盒自备啊！开始打饭。”此时，柳絮才发现，自己没带饭盒，连筷子都没有带，额！现在，怎么办？ 她注意到，好些人和她一样——茫然。 主意总是比困难多。 柳絮把桶装方便面里的面掏出，装在塑料袋里，拿着空桶去打饭。有人看到了，如法泡制。还有些连这个都没有，就用水杯子。 一勺炒蘑菇，一份紫菜汤，一个馒头。紫菜汤管够，馒头和蘑菇，每人一份。 馒头就着蘑菇，还挺香，她很久没吃过蔬菜了(菜干不算)，觉得十分美味。喝了一碗紫菜汤，便饱了。有些比较壮的人，平时饭量较大，汤泡着馒头也能混个水饱。要知道，这可是免费的，没有领取限制的食物。要这还有意见，肯定是脑子有问题。 大家十分安静，而又快速的吃完自己分配到的食物，洗碗的水现在不提供，看你是添干净，还是用纸巾擦，自己解决。水要支持前线灭火，不能浪费。虽然大家很有怨言，但大多数人还是理解的，自己收拾。有不理解的，早早被请去喝茶，有专人为她作思想工作。 柳絮倒了点清水，将面桶涮了涮，直接喝了，也不浪费。放在窗户外面一会就晒干了，收起来打算明天接着用。 今天，她要去兴建地下城报道，得给领导留个好映象，绝对不能迟到。 太阳20：00才下山，只有半个小时。几经辗转，倒了三趟车，找到地方已经21：00，迟了半个小时。 柳絮以为自己是唯一迟到的人，谁成想，还有小半人没到。这里已经离开市区，几乎不再属于武兴市。人们大多数房子买在市区里，很少有人在这里购房扎根，迟到是意料之中的事儿。 柳絮去食堂报道，管事经理正在训话，分配工作。 现场，工作人员数量还是以万记，柳絮所在的食堂炊事班，应该有两三百人的样子，估计。施工人员太多，开挖面积极大，所以暂时，先设立六个食堂，后面看情况，再增补。 柳絮被分配到了二号食堂，任务是削土豆，择菜，洗菜一类的细活。男的除了掌勺的，配菜师傅们，和有关系走后门的，只要是没技能点的，全被派去干扛食材，搬物资的体力活。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工程由施工人员，最先挖出足够大，储藏食材的地窖，搭建简易食堂。采购部再将食材运到，整理入库。食堂按每天到岗的人数配额，领取食材。柳絮的工作，就是食材的最初处理。 这活看着轻松，这要是对着光还行，要是逆着光，眼前都是黑的，就只能凭感觉弄。搞不好，就把手划破了。 柳絮不知道，几十个人，给几千个人做饭。光土豆，一顿就要几麻袋，蘑菇几麻袋，葱几大捆。她们十几个女人，不停的干，才侃侃将任务完成。 听那切土豆的师傅，“嚓！嚓！嚓！嚓！”声音一起，场面十分壮观，连柳絮这个打杂的，都是热血沸腾，干劲十足！ 第16章 上班 早上5：30下班，在这里上班，包一顿饭。大家吃的都一样，比安置点的伙食，高上不止一个档次。每天，重体力的挖掘施工人员，还会配发1.5L的水，她们后勤及文职人员，配发水量为500ml。福利不是一般的好。 赶在太阳升起前，所有人员要求全部撤出工地。前期地面工程，白天无法继续动工，又要保障安全，这样安排很合理。 为了照顾距离较远的人，上班时间统一推迟到晚上21：30。柳絮举双手赞成这个规定，首先，她自己在那之前，就算坐着飞机，铁定也是到不了，何况，还有比她更远的。 顶着黎明前的黑暗，柳絮回到安置点。 在回来时，她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解决了生理需求。才一天，学校的卫生间，因为没有水冲厕所，已经是狼藉一片。有些人直接就在地上解决，现在进去，指不定会踩上啥？ 得亏，当时选了这间，离厕所较远的教室。对于住在厕所旁边的那些人，想想那画面，她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若是那些学生复课回来，看到学校，被他们这些成年人，搞成这副模样，得咋想？柳絮自己脸上都觉得挂不住，太丢人了。 不可能只有他们这里没水，全市为了救火，整体处于拉闸停水阶段，估计，大家都不好过。 没水洗漱，脚臭，汗味，放屁的臭气，使教室里的空气浑浊不堪。一直呆在里面没离开的人，已经习惯这个味儿，并没觉出什么？可刚进教室的柳絮，就有些受不了。 柳絮不停的对自己，做着心理暗示，“没事！大家都一样，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工地上也不提供洗澡水，汗水干涸凝结出的盐分，刺激的皮肤又痒又疼。除了忍，没别的办法，要是用手挠，起了疹子，没水清洁，涂药也没用。 柳絮原本想，两三天就回去了，连件换洗衣服都没带。倒是邻居一家，准备齐全，那两大箱行李派上了用场。就算不能洗澡，换身干爽的衣服，还是能办到的。此时，才显出王翠红这个家庭主妇的能干之处，柳絮只有羡慕的份。 不去想身上的难受，她尽量放空自己，转移注意力。身体上的疲惫，使她很快进入了梦乡。 一觉醒来，衣服沾在身上，十分难受，头发一团糟。教室里的人，个个身上发出一股馊味儿。晚上，打呼噜的声音，此起彼伏，一声高过一声，跟打雷似的。柳絮感觉自己快疯了，睡睡醒醒中，终于熬到了天黑。醒来时，整个人都是神志不清。 脑子昏昏沉沉的排队，打饭，吃饭。眼看上班时间要到了，柳絮强打起精神，用一块手绢沾了点水，将脸，手，脖子，出汗最多的关节窝，擦拭一遍，做了简单清洁。又用手将头发抓顺，扎成丸子头，这是现在最实用的万能发型。简单，清爽，方便，扛热，抗油腻，好打理。刘絮几乎天天这么搞。 开工第二天，早上的晨会，人明显多了许多。柳絮怕自己身上的味儿，熏到别人，让彼此尴尬，刻意与别人保持一定的距离，说话也隔着一两米，引来许多探寻的目光。 柳絮也不想这样，可她的苦衷怎能说出口。 幸好干活一开始，跟流水线似的，就没有停下说话的时候。给柳絮省去很多麻烦。 果然，国家的饭最好吃，今天，竟然有肉。自打冰箱失去使用价值，肉，这个东西就绝迹了。或许，“猎魔者”打到肉，舍不得吃，会拿出来卖。可这种事又不是啥，可以光明正大干的事儿？只能私下交易，柳絮这种循规蹈矩的人，连黑市的交易场所，在哪都不知道？就算有钱，上哪儿去卖肉？ 肉不多，被切成丁，耗完油，便只剩一碗不到的样子，柳絮一直盯着锅台，看的真真的。 师傅没有偷吃，全炒菜里了。沾了荤腥的菜，闻着格外香。 一般，食堂里的人，要等大家吃完了，才能开饭。 来打饭的人一波接一波，没完没了。柳絮在等待中，被折磨的胃疼，只能靠喝水坚持。 好容易轮到他们吃饭，柳絮几乎是颤着手将碗伸出去。看到碗里油汪汪的，土豆白菜炖粉条，她眼泪差点掉下来。柳絮觉得，这不是肉，这是幸福的味道。 每个人是有定量的，师傅特意给食堂的众人，多加了半勺。可把大家感动的不行，心里发誓，以后一定要效忠大师傅。收复了一波人心，大师傅也难得和大家一起用餐。 同样受到好处的柳絮，心也默默偏向了大师傅。 回到安置点，吃肉的幸福感还在，冲淡了住宿环境带给她的郁闷。 今天，人少了很多，三分之二的人不见了，住在厕所旁边的两个教室，几乎人去楼空。好多人受不了糟糕的环境，托关系，找亲戚，哪怕是厚着脸皮蹭房子，也不愿意，再留在这里遭罪。留下的，便是像柳絮这种无依无靠的。连邻居赵云雷一家也搬走了。 现在的教室宽敞很多，只剩五家人继续坚守。饭也不限制了，想吃多少吃多少？不限量，管饱。也有多余的水洗碗，擦脸。 教室忽然变得如此清净，柳絮到有些不习惯。 接下来的日子，相比前两天，好受多了。在晚上去地下城上班，白天回安置点休息的两地奔波中，过了快十天，终于迎来了，可以回家的喜讯。 这次，连安排都不用，人们自己便迫不及待的走回家。 柳絮一路跑回家，激动的推开房门，先每个房间检查一遍，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就是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只要房子还在，这就够了，其他的可以忽略不计。 楼顶上接的水还在，就是蒸发少了一些，上面漂了一层黑色物质。柳絮找来一块废布料，将水过滤，再沉淀，到是留下不少，还能用。打扫房间，用这些水完全足够。 要不是，柳絮节省惯了，那套穿了十天，臭不可闻的衣服，恐怕这会儿早就扔了。打扫卫生还有剩的水，就将那套衣服洗了。她打算，以后再有这种事儿，就穿它。 将自己拾掇清爽，柳絮大字型躺在凉席上，开始思考起人生。 哎！生活真好！(此时，她早已忘记，才在安置点糟的罪。) 水没有来，电也没有，就这么躺着，柳絮也不害怕，家是她最安心的地方。 由于几方一起动工，机器加上上万的人力辅助，很快便挖出了避阴的防御工势，这样，白天也可以开工。 食堂也从地面搬到了地下，划分了早晚班，白班时间较长，会多发一瓶水作为补助。 当得知，可以回家，柳絮找人倒成了白班。没人愿意上白班，所以，很容易便找到愿意换班的人。晚上，她也没去安置点蹭饭，下班，直接回了家。 天然气还能用，柳絮做了一顿像样的饭，慰劳自己的五脏庙。 跟老板娘换的物资里，有好大一箱蜡烛，还有各种型号的手电筒，电池也有相配的。 紧着节省的原则，柳絮找了一截，高三厘米，直径约四厘米的蓝色小蜡烛。侧身躺在地铺上，柳絮盯着眼前烟灰缸里的蜡烛，烛光摇曳，照出一圈光晕，美好的柳絮有些醺醺然。 第17章 人心惶惶 经过十日的不懈奋战，和全城的水电支持，牺牲了无数战士的性命，大环山的山火终于扑灭。 救回来的大环山也快烧没了，一眼望去，生灵涂炭，满目疮夷，一切尽化为乌有。 自此，柳絮出门，再也没有见过任何一抹绿色。 她被放回家已经一星期，水和电一直没有来。大家之前有通知储水，所以，刚开始的几日，生活如常，该干嘛干嘛。 等一周过去，有些，储水少，用水又大手大脚的人，先撑不住了。 疯狂的屯水，导致，市场上无水可卖。一瓶500ml的纯净水，从最初的五元，变成十元，二十元，三十元，五十元，七十元，九十元，眼看就要突破一百元，涨了二十倍不止。 没有水电供应，水的涨价一发不可收拾，直接影响到货币也跟着贬值。官方的强权，再也压制不住物价飞涨。 柳絮依旧雷打不动的去超市，领取每日配额。超市只有晚上营业，所以，柳絮直接转成白班，晚上领物资，补觉，十分的辛苦。 涨价潮一起，连超市也跟风，只没有外面那么夸张。外面都涨到一百块钱的水，超市才五十元一瓶，仍旧一天两瓶，限二百元物资，至少遏制了投机倒把。 物资很少，不来又不行。蚊子腿，再小，它也是肉呀！ 还好公交车由公家管，不然，以后她怕是要徒步上班了？想想都不现实，等她到地方，人家恐怕都要下班了。 有次排队时，前面两个老太太，神神秘秘的，在她前面交流八卦信息。 老太太甲：“你听说了没？咱街对面的民宿区，有一户人家，出事儿了！” 老太太乙配合的回道：“出啥事儿啦？” 老太太甲得到应，开始说：“人家民宿不是房子多吗？一家有几层，现在租住户搬走了，房子空着。上次灭火前，最后一次储水。你猜他放了几桶？”说着，还很有意境的睁大眼，瞪了前面老太太一眼。吊起她的探索欲。 老太太乙赶紧问：“几桶？”连旁边排队的也问。 看到她的话题如此吸引人，老太太甲，更加卖弄起来。 “他放了几房间，所有房间都装了储水桶。他家小炮楼有五层，让我算算啊！每层有十几件房，一间房……”这个数字有点大，老太太算不过来，“哎呀！反正很多就是了”对于算不清楚，她有些气恼。 大家对她的具体数字，并不关心，只等着她继续把故事讲完。便催促她：“然后呢？” 老太太甲看到这么多人关注她，感觉来了，继续道：“现在不是水和黄金一个价吗？那人便在自家门口挂了一个牌子，做起了卖水的生意。” 老太太甲停下等大家回味，有人耐不住，催促道：“然后呢？然后呢？” 看这人如此迫切，老太太甲继续道： “起初，他一瓢定价10元，才两天，就涨到了20元。你说这人黑心不？这还不算完，再后来，直接一天一个价，现在都涨到了120元。”说到这儿，她愤愤的朝地上啐了一口“呸！黑了心肝的玩意儿！想钱想疯了，他竟然把瓢，换成了小一号的搪瓷缸子。” 骂完，好像好受了些，接着道：“这谁受得了啊？便有人上前跟他争执。他却说‘嫌贵，你可以不买呀。？‘当时在场的人，被激起了火儿，一股脑儿涌上去，将那人打的起不来，剩下看热闹的人，趁机一哄而上，将他家给抢了个干净。第一波人才抢了水出来，附近看没人管，都来顺手牵羊，一波接一波，最后，连一桶水，都没给他留下。”最后那句说的非常解气。 有好事儿的挑他想知道的问：“那他人呢？报警了没？警察咋说的？” “那些人下手褪狠了，打断了他两根肋骨，平时受过这人气的，看机会来了，乘人多，又给他补了几脚，这人便废了，后半辈子，怕是再也站不起来了。”说着还唏嘘的叹气，表示同情，“他家人当天就报警了，警察来勘察完现场，说他非法买卖，哄抬物价，扰乱民生，影响恶劣，应予严惩。鉴于现在事态变成这样，等他们调查后，会给出结果。就是让他们等结果，就是了！” 感觉她很是幸灾乐祸，柳絮猜想，搞不好，老太太一家也去抢了。 听完整个故事，大家自发的围绕这个话题开始讨论。 柳絮就得出一个结论，做人要低调，要是飘了，就会死的快。 今天的主粮，已经没有以前那样好，变成了陈米，柳絮也不介意，能吃就行，只要发，她就满足。 听完老太太讲的八卦新闻，柳絮感觉很不安，回家的路上总感觉有人盯着她。每次回头，后面又什么都没有？可她总有股如芒在背的错觉。 女人这个生物很细腻，如果平时注意的话，就会发现，一般打架，斗殴，滋事的多是男生，女生天生弱势，若是感觉这个男生，或女生，或者其他生物对她有威胁，便会本能的规避。第六感这个词，比较玄幻，男生是无法理解的，女生天生带有第六感，(神经大条的除外)感受到危险靠近，多会做出预判。 柳絮现在能妥妥的感受到危险，就在不远处，正在窥视她。 路上有很多人，她不能肯定是那一个。只能紧走几步，跑回家。 磕上门的那一刻，柳絮整个人都虚脱了，冷汗，顺着脊梁润湿了衣服，心脏狂跳不止，两条腿抖的站不住，身体顺着门框划到地上。 过了好久，她才强撑着站起来，趴在门上仔细听，楼外的动静。 非常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 柳絮试着将门打开一条缝，向外张望，楼道里因为没有电，黑漆漆的一片。楼下大门上的门禁，现在不用刷卡，可以随便进，安全系数降低到零。 柳絮抖着手摸出随身的小手电，照着楼梯口，什么都没有？又扫了几遍，没有发现异常。一颗心才放下，正打算关门，忽然，一只棍子卡在了门边上。 柳絮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惊吓，尖叫声冲口而出。 “啊！” 尖叫声划破夜空，估计，整栋楼，整个小区都听见了，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出来查探，究竟发生了什么？连对面邻居家，也没有半点声音。 柳絮拼了命拉住门把手，想把门关上，可是那个棍子死死的卡在门缝里，无论她怎么用力，都关不上。 拉锯战才一会儿，便高下立分。借着撬棍的使力，一个男人强行从门外挤了进来。 慌不择路，柳絮跑进厨房，抄起一把手臂长的菜刀，看也没看，直接冲那人面门，扎过去。柳絮才回到家，还没有点灯，整个城区都处在断电中，到处都黑乎乎的，啥也看不见。天上的月亮是很亮，由于是新月，亮度实在有限。恍惚间柳絮觉得，那就是脑袋。 太害怕，又没有准头，只听见 “噗！”，刀身入肉。 “啊！”男人发出惨烈的斯嚎。 吓的柳絮连连后退，刀扎在那人肩头，并没有刺中要害，反而激怒了那个男人。那人发狠般拔下他身上插着的刀，大吼着扑向柳絮。 柳絮已经吓傻了，身体一动也动不了，眼睁睁的看着，那把刀插入胸口。一阵刺痛，比小时候，铅笔刀割破手指疼多了。 男人很生气，这个女人，他盯很久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单身女人，竟然能伤到他，怎能不生气。 这一刀，他用了十乘十的力气，一刀下去，穿胸而过，透体而出。刀尖后面顶在，柳絮靠着的大理石台面。 直接扎了个对穿。 柳絮看着插在胸口的刀，不知所措。她伸手想要捂住伤口，没啥卵用，反而将伤口挤压的血流不止，搞的满手都是血。 她这是要死了吗？ 她能感受到，那颗心脏受伤了，补不好了。 本来狂跳的心脏，这会儿，越跳越慢。她最后看了那个男人一眼。 月光下，他的脸很模糊，柳絮看不太清。但是，脖子上随着喉结，不停抖动的那颗大黑痣，上面长着几根又长又粗的毛，显的格外引人注意。 随着那颗黑痣在眼前不停晃动，柳絮的意识，变得越来越模糊。 第18章 死而复生 歹徒看柳絮没了生息，便开始肆无忌惮的，在她身上翻找起值钱的东西。 脖子，手指，手腕，通通摸了一遍，这丫真穷，除了手腕上戴着的那个塑料镯子，身上再无其他首饰。 “呸！真扣！”歹徒气恼的朝柳絮吐了扣痰，捡起地上的手电筒，继续在房间里寻宝。 当他发现，小卧室里存储的大量饮用水，和食物时，喜出望外。其他被子，电池之类的，被他自动忽略了，毕竟，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水和食物。 他迫不及待的冲上去，拿起一包早餐饼干，撕开包装袋，疯狂的往嘴里塞，狠不得，连袋子一起吞入腹中。吃的太急，饼干又太干，噎的他直翻白眼。赶紧，一头扎进水桶，狂喝一气，总算是缓过劲来。 吃饱喝足，男人将柳絮的双肩包抖干净，尽量塞满食物。看着还有一屋子的东西，可惜不已。他明白，他只有这一次机会，明天，就会有警察上门，这里便暴露了。 挣扎一番，跑进卧室，一把，扯下窗户上面的大窗帘。摞上三件水，两袋大米，三袋白面，捆成一个大包袱。这一包袱，少说也有两三百斤，试了几次，怎么也背不动。没办法，只好掏出些米面，只留了两袋，才勉强扛上肩。 临出门前，男人最后看了一眼，被他杀死的女人，关上门，没有任何愧疚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那把刀，直接刺穿了柳絮的心脏，将她扎了个透心凉。是个人都会认为，她已经死了，死的不能再死。 歹徒将刀扎进柳絮身体后，并没有把它拔出来。 网上流行着一个实验：装一塑料袋水，扎一支铅笔在上面，只要铅笔不拔出来，水便不会流出。原理是，铅笔在捅入时封住了缺口。 所以，只要刀没有拔出，柳絮便不会立即血崩而亡。胸口流出的血，是她要捂伤口，硬挤压出来的。 心口的血，顺着指缝，流至手腕处的红玉手镯。 手镯被血侵染，更加鲜红透亮，灼灼生辉。 在一阵耀眼的光芒中，手镯脱离了柳絮的手腕，浮至半空。旋转间，手镯驱动空间能量，一股红色光柱打在柳絮身上，强行吸出，扎在她胸口的长刀。刀才一抽出，血便如喷泉一样，崩射而出。手镯没有让一滴血飘出它的限制，统统收归己用。喝饱血的手镯，在柳絮马上真的快嗝屁时，一头扎进了柳絮的心脏。再一阵红光闪耀，一切归于平静。 小区里的人听到有人尖叫，都知道，可能是谁家被劫了。可谁也没勇气，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一个不相干的人。对门赵云雷家，听的最是真切，吓的四个人，抱成一团，躲在卧室里。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生怕歹徒知道他们家有人，前来灭口。 直到听到柳絮家关门声，他们也不敢出来查看。没有光的黑夜，加倍了人的恐惧。赵云雷一家，胆都被吓破了。 有人看到，不知谁家窗户里透出奇异的红光，还以为他们家着火了。可这光没一秒钟就灭了，估计在修电灯吧？人们如是想。 翌日，阳光穿透玻璃，照进室内，柳絮是被极度的饥渴，逼醒的。身体的每一个细胞，皆叫嚣着，要喝水，嗓子干的快要冒烟了。 柳絮起身打算去喝水，失血过多，糟成的贫血，使她四肢酸软无力，眼前一黑，差点磕到额头，再死回去。强撑起身子，爬到水缸前，颤抖着手舀了半瓢水，一饮而尽，才好受了点。 这才想起来，昨夜，自己不是被人杀了吗？怎么还活着？ 那刀身入肉的感觉，柳絮还记忆犹新。难道，是自己精神有问题，出现幻觉了？ 柳絮有些怀疑，昨夜的遭遇是不是真的？ 她还记得，自己的血流的到处都是。可是，现在，那里有一滴血的影子。 她狐疑的拉开衣服检查，却发现，胸口位置破了个洞。柳絮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发现后面也有一个洞。 来到厨房，一把菜刀好端端的躺在地上。 发生灵异事件啦？ 玄幻了？ 摆在面前的事实证明，昨夜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可是血呢？她流了那么多血，就这样人间蒸发了？ 柳絮照过镜子，全身上下，一个伤口都没有，连小时候磕伤膝盖，留下的旧疤，都不见了。胸口被捅刀的地方，光洁如新。唯一不同的，便是那里好像多了一个，乒乓球大小，淡红色的圈痕，很是奇特。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管他灵异还是玄幻，她还好好的活着，这就已经很幸运了。 醒来时，她就发现，手腕上那个红色的玉镯，不见了。估计，是被歹徒当成稀世珍宝，给撸走了。柳絮没啥首饰，手镯戴上，便再没拿下来，权当好玩。现在没了，就没了吧！也不是啥稀罕物。 说到，要不要报警，报了警，咋说，入室抢劫杀人，她还好好的活着。万一真的抓到那个歹徒，一对质，再治她个谎报警情，就得不偿失了。再加上，她房间里这么多物资，警察一来，所有人过来看热闹，她老底不得被看光。 对于那个歹徒杀她，抢她物资的事儿，暂且心疼一秒钟，柳絮也不去计较那么多。反正，即便，找到那人，她也没本事报仇。何况，她根本没看清那人是谁？ 谈何报仇？血恨？ 老实说，柳絮这想法，一般人接受不了，估计佛祖，都没她这么洒脱。 收拾好被歹徒弄乱的房间，柳絮煮了点东西，特别加了些补血材料，迟到肚子溜圆才作罢。 此刻是白天，现在出门已经来不及了。柳絮电话里跟主管报了病假，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转正考核，她只担心这个。 耗费了大量心神，身上虚的厉害，动不动就犯晕。今天，就在家好好修养一天，把身体养好，才能更好的为生活而奋斗。 柳絮躺在竹席上思忖，这今天是这个劫匪，明天，换那个劫匪。她就算不烦，可是，她又有几条命来消耗。 那些劫匪，最终的目标，不过是家里储存的物资。 正所谓，卿本无罪，怀璧其罪。你有金山，却没有守护金山的能力，这就是你的罪。 柳絮叹气咕哝道：“要是，我也有一个空间就好了，东西全放进去，便没人打她主意了。”YY到高兴处，神往的闭起眼，享受起那份儿幻想的美好。 再一睁眼，“咦！” “啥情况？这还在做梦呢？” 柳絮觉得，自己这一天天的，白日梦做多了，这都出现幻觉了。 这执念得有多深，才能造出如此真实的场景。 第19章 空间 她人好好的躺在沙发上，可沙发却换了地方。 微微睁眼那一刻，虽然还是白天，却有所不同。空气中的燥热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温暖如春的宜人舒适。 湛蓝的天空，似一面蓝色的玻璃，没有一片云彩。 柳絮很是诧异，翻身坐起，环顾四周。 一座高耸入云的小山，立于天地之间。为什么说“小山”，只因这山，底座实在太小，最多，有她们小区花园里的假山，三个那么大。奇特的是，上面云雾缭绕，看不到山峰，山顶直插云霄。更贴切的形容，应该像一根巨大的钟乳石。 自钟乳石上，不断渗出透明的水滴，汇聚成一汪小溪。缠绵不断，最终，汇入山前的圆形池塘。水光潋滟，清澈无比。 目光随着水流继续延伸，才发现，这流水围成一个圆环，绕了一圈，又回到了这个池塘，俨然一条护城河。 河的外面，跟看大海差不多，水天一色，一样的透蓝。 柳絮站的地方，离那山有段距离。脚下草坪柔软的触感，点缀几朵小花，令好久没有看见绿的柳絮，一阵心驰神往。 管他真假，先来个翻滚，草叶轻凉的扶弄着她的皮肤，怡人的花香，扑入鼻腔，她多久没闻到这个味儿了。柳絮以为，她这辈子怕是都闻不到了。 这是她的渴望吗，也太真实了吧？ 柳絮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离她不远处，矗立着一座八角凉亭，门廊上木质的纹理，古朴而典雅。 依着八角凉亭周围，稀疏植了几棵不知名的小树。由凉亭入口出起，白色鹅卵石砌成的小径，一直蜿蜒到池塘边。 小径两边种上了粉色桃花，桃花开的正盛，花瓣纷纷扰扰的飘落，将那条石阶小路，渲染的格外梦幻。 柳絮走在其上，感叹道，即便让她现在死在这里，她也甘愿。 来到小池塘边，水光清澈见底，叮咚声响，几片花瓣，漂浮其上，给这静密的空间，增加一丝生动。 这里没有风，没有太阳，没有白云，也没有月亮。 最奇特的是，除了少许植物，没有任何活物存在的痕迹，哪怕一只昆虫，也看不到。 即使现在天气异常酷热，但是，小型空昆虫，还都活的好好的。尤其是蚊子苍蝇，不要太多哦，感觉现在最适应环境的，就是它们。 勘察完地形，给柳絮的直观感受便是，这里就像一个被蓝色玻璃罩子，罩住的世外桃源，美丽的不似真实。 柳絮对这里流连忘返，不厌其烦的，探索着每一块土地。 肚子不争气的叫嚣起来，前一刻，她还想，要待在这里一辈子，打死都不出去。这才多大会儿，就要面临打脸现场。 每一个地方都看过了，美是美，就是没有吃的，连个野果子，她都没找到。那些树几乎都是景观植物，桃树也没有结桃子的意思。 继续困在这里，她准得饿死。 柳絮有些慌了。前期的兴奋消退，现实将她打回原形。吃饭睡觉，活着，才是人最大的追求。 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出口，柳絮越加的焦躁，她急的指天大喊，：“放我出去！” 下一刻，空气中，热浪铺面而来，她和她的沙发，一同出现在了，她家的客厅中间，还是原来的位置。 柳絮被惊的下巴差点掉下来，长着小嘴，半天不知道合上。 太玄幻了，好半天，才回过神儿。 柳絮连屁股都没抬，小心翼翼对着空气，试着颤声说： “进去！” 下一秒，她和她的沙发，再次来到那个世外桃源。 “嗷！”柳絮现在是惊喜大过惊吓，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空间？ 这个神奇的空间属于她——柳絮所有？不确定的再次反问自己。 “是的，亲，由于你被无辜死亡，历劫还未成功，作为补偿，所以，这个空间赐予你。”柳絮给自己被金子砸到，找了个冕堂皇的理由。 “出去！” “进去！” 柳絮乐此不疲的，在空间与房间之见切换。完全忘记，自己还饿着的事实。 肚子再次抗议般轰鸣，她才想起吃饭。可下一秒，她又被一个大胆的新想法，点燃。 人可以进，沙发也能进，是不是，其他东西也可以进？别人的空间都有这个功能，没道理，她的没有？ 于是，柳絮盯着面前的茶几，开始实验。 嘴里默念：“进去！” 什么反应都没有，茶几纹丝不动，依旧摆在哪里。 柳絮不死心，继续对着茶几发号施令。 “进去！” “进去！” …… “你倒是进去呀！” 十几次以后，柳絮有些恼羞成怒。用手拍着茶几，命令道。 下一秒，茶几消失不见。用力过大，没刹住，一个趔趄，差点儿栽倒。 巨大的惊喜来的猝不及防。原来要亲身接触，才能收进去吗？ 明白原理的柳絮，迅速来到放物资的小卧室。她将手搭在水缸上面，嘴里念叨：“收！” 水缸消失了，木板失去支撑，上面架着的两脸盆水，猝不及防，顺着木板滑倒地上，盆里的水大半洒到地上，洒的到处都是。 柳絮赶紧找来拖把清理。不然，另一边的粮食被跑坏了，就不能吃了。辛亏，最下面一层，是真空塑料密封的，倒是无碍。 收拾完地上，她开始，一件一件的，将房间里储藏的物资，收入空间。连楼顶上的，一并装了。 她发现，若是一个大箱子或袋子，装着的小包物品，只需一次，就能收取。可若是，分开装的小包，便只能一袋一袋的收，很是费神。还好，这会儿，她不赶时间，正高兴着，便一袋袋的慢慢装。 收完这些，柳絮进空间查看，还是她出现的地方，堆的跟小山一样，全在草地上码着。 这得整个货架子，这样放着，有碍观瞻。 这会饿的实在搞不动了，有空再收拾吧！先吃饭要紧，天快黑了，再不吃饭，真的要来不及了。 风卷残云般吃完饭，柳絮赶着出门，最后看了一眼房间，重要的东西，全在自己的空间躺着，连睡觉的凉席，她也一块儿收起来了。 打算出门上班，才一开门，正对上，鬼鬼祟祟探头出来的邻居赵云雷。 第20章 报警 赵云雷跟见了鬼似的，“啊！”大叫一声，紧接着就听见“嘭！”的关门声，便没了动静。 柳絮觉得莫名其妙，也不管他们，自顾自的下楼而去。 才走到三层，就看到有人打着手电筒上来。 “同志，请问柳絮家是住这栋楼吗？”柳絮见问的是自己，便仔细的大量来人。只见四五个人，身着警察制服，腰间别着对讲机，这时还咝咝啦啦的发出声音。 柳絮很意外，警察找她干嘛？ “奥，我就是！”柳絮回应警察的询问。 带头的警察瞄了她一眼，说到：“有人报警，说你家被歹徒入室抢劫，还杀了人。不过，我看你好像没事儿？” 小区里其他人最多听到这一片，除了邻居赵云雷，没人知道她的名字。可想，报警的人多半是他。 柳絮琢磨了一下，已经都报了警，也不能浪费。 便将警察领到她家，无比惊恐，激动的述说了被抢劫的经过。 只不过，杀人，变成了，歹徒在她挣扎时，将她击晕。等她醒来时，家里所有的东西都不见了，连块席子都没给她留下。 在警察驾临她家时，好多打听八卦的人，包括她家邻居，堵的大门水泄不通。 柳絮声泪俱下，指指这儿，原来有什么？指指哪儿，本来放的是啥？现在却被洗劫一空的房子，估计，这小区里，没有人比她更惨。 屋子里所有东西，包括大件家具，柳絮全部放进了空间，放哪儿都没哪里安全。反正，啥时候，她都是一个人，啥时候用，啥时候取，又不会耽搁时间。所以，房子里是真的除了墙壁，和灯，啥都没有，完美的诠释了——一贫如洗。 听的外面一帮看热闹的人，是唏嘘不已。 “哎！可怜哪！叫娃以后咋活呀？”路人甲叹气道。 “天杀的，连块席子，都不给人留，真是缺钱缺疯了！”路人乙，攥紧拳头，愤愤道。 “看那房子里，啥都没了，多少留点吗？叫她以后吃啥？这不是要饿死人嘛？”路人丙同情的附和。 “警察同志，一定要抓到罪犯，这次侥幸，没有伤及人命，谁知，下回，这波人，还会抢谁家？不抓到这些人，我们人人都处在危险中？”路人丁，终于说了句有用的。 “请乡亲们放心，此案件性质恶劣，我们一定会秉公办理，尽快将歹徒绳之以法。还大家一个朗朗乾坤。”领头的那位警察同志，斩钉截铁的做着保证，先给大家吃一颗定心丸。 继续询问柳絮一些细节。 “你看清歹徒的脸没有？当时有几名歹徒？”一个女警察问。 柳絮茫然道：“当时没有电，黑灯瞎火的，一个照面，我就啥也不知道了？几个人，别说几个人了？连人家长啥样儿？都没瞅清。早上醒来，我家就变这样了。警察同志，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刚说完，她好像又想起了什么？连忙补充道： “我记起来了，当时我昏迷前，看到将我击晕那人，脖子上有颗很大的黑痣，上面长了几根毛，又黑又长，映象很是深刻。”柳絮不想这个杀人犯，老是惦记着她。多半是抓不到了，逼的他不能作案，对大家也有好处。即便抓到，她也已经想好了说辞，留着这颗定时炸弹，柳絮没有安全感。 “还有没有其他细节？越详细越好。这对我们侦破案件，有很大帮助。”女警察循循善诱道。 柳絮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委屈的说：“没了，真没了，太黑了，啥也看不见。对不起啊？帮不上忙，真的很抱歉。”柳絮是真的抱歉，人家为你伸张正义，你连点儿有用的信息，都不能提供。能好受才怪呢？ 录完口供，最后临出门，柳絮拉着女警察的胳膊，弱弱的问：“警察同志，你看啊，我现在一无所有，歹徒一口水，一口吃的，都没给我留。今天我就要饿肚子，咋们政府有没有，这方面的援助政策？” 偷偷瞅了一眼女警察，负气道：“总不能看着我饿死吧？” 柳絮觉得自己这脸也忒大了，好多人没吃的，政府都救济，救济的过来吗？要是以前，也就罢了，可现在是啥世道，就算人家有心，也没那个力啊。柳絮又不缺吃喝，只是故意说给其他人听。 还没离开的人，乍起耳朵听着，看有没有便宜好沾。 女警官很为难的样子，一时语塞，不知如何作答。看了眼柳絮一贫如洗的屋子，不忍伤她。便从自己衣兜里掏出二百元钱，递到柳絮手里，安慰道：“这个你拿着，实在不多，先用着，政府有没有这方面的救助政策，我们也不知道。若你真想知道，可以自己去问问。” 柳絮那里好要人家的钱，警察也要养家，人家也不容易。她只不过是想，既然做戏，就做全套，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现在就是个需要救济的穷光蛋，让那些暗中觊觎的人，早日歇了心思。 柳絮赶紧推回去“这我怎么能要？我只是问问，没别的意思。钱，你拿回去。还好那人没搜我的身，我身上还有几百块钱，勉强度日，是没问题的。真的很感谢你，你的大恩，我记下了，这个我不能要。” 柳絮坚决不接她的钱，女警官也无法，只得小声安慰，“会好的，一切都会变好的。希望，能追回你那些物资，不过你不也要抱太大希望，这种事，说不准的。”怕柳絮钻牛角尖，女警官赶紧补充提醒。 柳絮千恩万谢的，送走几位警察同志，再对到她家观光的，社区邻居们，一阵哭诉，博得无数同情。 “叔叔，阿姨，你们看我都这样了，能不能先接济我点，等我工作赚了钱，会还给你们的。”柳絮看差不多，这上班要来不及了，使出杀手锏。 果然，一听她要借粮，一个个脚底抹油，生怕成为最后一个，让柳絮拽住揩油，非常有默契的，一哄而散。 送走所有人，柳絮睹了眼邻居赵云雷一家子，刚打算开口说点什么？ 赵云雷也是个机灵的，截住话头：“奥，看你要出去，我们就先不打扰了。你忙着啊！”说完，都不等柳絮接话，推着自己家人回屋，关门。好像她是洪水猛兽一样。 世态炎凉，现在大家都不好过，柳絮也能理解。所以，她并没有什么不愤。摇摇头，柳絮关上房门，快速下楼，去赶公交。 解决了，心头大患，又得宝贝空间，柳絮的脚步十分轻快。即便一天都没有休息，她也不觉得疲乏，反而精神奕奕。 第21章 买种子 柳絮现在可算是，无事一身轻，刚刚的作秀，烧掉了她无数脑细胞。阴谋诡计只能耍到这份上，信不信地她也不管。 柳絮家被洗劫的消息，怕是已经传遍了整条街。明里暗里，想靠她解决当前困局的，估计是要气死一大片。恨自己下手太晚，盯了那么久，却让别人捷足先登，最后啥也还没干呢？就没了。 这个劫匪的一番操作，倒是顺道为她解决了，所有问题，一劳永逸。 柳絮边赶路边思考，接下来的计划。现在，生命财产安全算是无忧了。 歹徒虽然只拿走了一点，那也是物资的五分之一。柳絮算过了，若是毫无进项，那些物资省吃俭用，最多熬一年。而歹徒拿走了她差不多，一两个月的分量，这个生存时间，又要缩短一截。她得想想其他办法继续为挣口粮而努力。 来到工地的地下食堂，跟主管销假。在家里耽搁了那么久，错过了晚班，只能上白班。这个月，若是再请假，怕是要被除名了。 外面，艳阳高照，她们处在十米深的掩体下，还算凉爽。 虽然太阳比昨天更热，在柳絮看来，光明永远比黑暗要好。即使这个光会烧死你，人们还是如飞蛾扑火般，趋之若鹜。没办法，看不见，心便会生出恐惧，这是自然法则无法抗拒的魔力。 柳絮做着她每天要干的工作，削土豆皮。白菜在刚开始时，吃过几顿后，便再没看到了。 今天没有葱，倒是韭菜有好几捆，看着挺新鲜，就是一股子，臭水沟里泡出来的味道，很是难闻。韭菜也不用挑了，看样子刚割下来，洗掉上面的残留物，就很干净了。 撕蘑菇，也是她们每天的工作之一，蘑菇是每日主菜，外面是吃不到的。所以，工地的伙食，真心不错，估计，整个武兴市待遇最好的地方，就是这里了。 柳絮边削土豆皮，边思考，怎么才能赚到更多的粮食糊口。盯着手上的土豆，柳絮似乎打通了任督二脉。对呀，土豆也是种子呀！是种子，不就可以种植吗？ 空间里的地，只用来观赏，也太浪费了，她可以开荒种地，实现自给自足。怎么说，她也是农民出身，虽然，好多年没弄过了，这东西，就是个熟能生巧的活儿，做多了，也就会了。 刚兴奋一会儿，她又犯愁了，种子哪里来呢？也不知道市面上，还有没有的卖，今晚，就算不休息，她也要去碰碰运气。 土豆都被作为粮食吃了。种子在地里直接被晒死，无法生根发芽，已经失去了，它作为种子的价值。就这里还能看到，市面上早就绝迹了。 柳絮不动声色，趁其余人不注意，偷用了几个到空间里。她也不敢多拿，这是有数的，拿太多，会被发现。 整个三五斤应该够种了。柳絮长这么大，第一次偷东西，做贼心虚，话都变少了。一下午才运了六个，真是心累。 离开工地，柳絮直奔花鸟鱼虫市场。跑了两个地方，没有一家开门的。也是水是万物之源，没水不能养鱼，没水不能种花，没水菜也种不了，可不就关门大吉。 实在无法，柳絮找了一家，门上贴着菜种子广告的电话，打过去。 “您好！你这里有蔬菜种子卖吗？”电话竟然通了，柳絮赶紧问。 一个男人差异的问“现在都不种菜了，你要那个干啥？” “奥，我想在阳台上种一点儿，您那儿，有种子吗？”柳絮不想多聊，胡乱找个理由搪塞。 卖家只是随口一问，并不是想打听什么八卦。“有，已经几个月没出货了，还有些存货，你要多少？” 反正现在放着也无用，老板想着，赶紧处理了这些存货，换点钱，也不白瞎。 柳絮寻着地址，找到了老板家。整整两箱子，各种花卉和蔬菜种子，应有尽有。柳絮喜不自胜，正所谓，踏破鞋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养花工具，营养液，营养土，肥料，打虫药，一次整全乎了。 在一番讨价还价后，那老板套走了她一千块钱，和一斤大米，一瓶水，比在杂货店里花的钱还多。柳絮肉疼不已，唉，谁叫这些东西，只有他这里有呢？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儿了，柳絮不敢冒险。 两大箱子，老板看她一下拿不走，问他怎么办？要不要送货？可以乘机再老一把。 柳絮赶紧拒绝，“等会儿我起三轮车过来的，就停在街角，我这就推过来。” 柳絮跑到老板视线看不到的地方，在楼后面，放出三轮车，骑到老板家门前停好。老板也没让她下车，一个人将两个箱子，给她放到车上，临走，还嘱咐她路上要小心。 柳絮感谢老板的好意，蹬上三轮车往回走。走到一个四下无人的地方，收起三轮车，继续下一个目标。 粮食种子，豆子，家里的豆子就能种，这小麦，水稻，玉米，上哪儿找啊？就算有，估计已经被当成主粮，给吃了，剩下的几率不大。柳絮泄气的如是猜想，怕是只能看缘分了。 柳絮不能浪费，每天的配额时间，又马不停蹄的奔到爱家超市。今天的主粮更差了，霉变的大米里面都生虫了，水也只给一瓶，售价100元，其他物资停止供应。 柳絮想，照这样下去，再过几日，怕是要断粮了。 回家休息，时间已经不够了，柳絮提着那点东西，打算，直接去工地上班。 刚拐过弯，就听到有人大喊：“抢劫啊！有人抢劫！”柳絮吓的，一个箭步跳到，最近的一棵枯树后面，扒着树向外张望。 只见一个老太太坐在地上，正拍着大腿嚎哭。路上很黑，有拿手电筒的照到那里，她才看清。 “天杀的啊！连我老婆子都抢啊？这可让我怎么活哟！呜呜呜呜！”老太太哭的无比凄凉，路过的人很多，没有一个人停下来，生怕，下一刻自己被抢，反而走的更快了。 真的要乱了吗？现在，已经开始，明目张胆的抢劫了吗？ 大雨将至，她却一点儿准备都没有，柳絮很不安。 第22章 种地 这个点儿到工地，离她上班，还有些时间。 柳絮在离工地不远处，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进入空间。 她得补会儿觉，连着几天不眠不休，她就算是铁打的，也撑不住。还要干一天活呢？ 柳絮调好闹钟，将她那个竹席铺在草地上，四仰八叉的躺在上面，柔软的草垫在席子下面，软软的，舒服极了。淡淡的桃花香气，扑鼻而来，柳絮非常享受，没一会儿，晕乎乎的睡着了。 在闹铃催眠一样的叫声中，柳絮很不情愿的起身。打了一盆水，把整个脸埋进水盆。太困了，她赶觉才睡着，时间就到了，她得让自己清醒清醒。 池塘里的水非常清澈，柳絮舍不得用来洗脸。她拿水杯子舀了一杯，一饮而尽。池水清凉甘洌，一下便令她清醒过来。 柳絮找来一个空瓶子，装满一瓶，带在身上，打算在外面喝。 得赶紧出去，不能再耽搁了，这个时间段，还能赶上一顿饭。 今天的米饭，变成了比较稠的稀饭。土豆减半，蘑菇管够。 柳絮撕了一天蘑菇，指头泡的皱皱巴巴。水干以后，指甲一圈，倒刺林立，摸着就像块儿木板。手变粗了，越来越糟，干体力活，这是不能避免的，柳絮不是很在意。 明显感觉，今天的食材少了很多，平时要干一天，这才过去一半时间，活便干完了。 吃完饭她才离开，赶到爱家超市，领那每日一供，和昨天一样。 今天，在她眼前发生的抢劫数量，增加至三起，有一个还被打伤了。 歹徒主要的抢劫目标是，妇女和老人，暂时，他们还没勇气，朝男人下手。被抢的人自然是气急败坏，嚎哭不止。谁失去了，家里支撑生命的食物，能好过？ 也有打她注意的，当那人撞到她时，发现什么也没掉落，便如疾风般跑没影了。 被撞那一刻，东西就已经被她收起来了，柳絮一直将手抱在怀里，所以并没人发现她的异样。 那人一撞，差点将她掀翻，好容易稳住身子。回头看时，那人已如一阵风一样，消失在黑夜里。 现在，就算一堆人走在一起，也不顶事儿。人家该抢还是抢，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多数被抢的人，基本没人看清他们的正脸，速度太快，加上猝不及防，一下就被他们得手了。 现在，没有电力供应，所有的摄像头全成了摆设。没有侦破的可能，警察也管不过来。最多，登记一下，尽快破案，回家等消息。 这种事儿遇多了，柳絮已然能淡然处之，不像最初的慌张，惊恐万状。对于那些被抢的人，她没有多少感触，顶多唏嘘一番。 她还是在离工地较近的地方，找一处隐蔽的所在，进入空间。 得种地了，再不种，等粮食吃完就要饿肚子了。没看她为了节省，最近都不吃自己的，两顿饭都在食堂吃吗？ 柳絮在买种子时，跟人家还顺带了一把铁锹。其实，老板娘给的杂物里，好像也有两把，她这会儿也懒得找，先用着，等那天有空了，再找吧！ 来到厅子外面，嗯！不行，这里这么美，挖了怪可惜的。她本来想在这里开地，又觉得破坏美感。便向外走，尽量靠着外围开挖。 先将草坪铲起，堆在一边，再开挖。一铲一铲，纯人工开荒，干了一个多小时，才挖出不到两平米。 哎吆，我去！手上都磨出了水泡，火辣辣的。再干下去，水泡一旦被挤破，就啥都干不了了。 她完全能理解：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真辛苦啊！ 何况，古代人都是这样纯手工作业。 今天只能干这么多，柳絮丢下铁锹，去补觉。 这里舒适安全的环境，每一次睡眠，她都能得到充足的休息，就算睡的不多，也能有精神应付接下来的工作。 接下来的一个月，柳絮便在领物资，开荒，在空间补觉，上班，顺便，顺几个土豆到空间的规律生活中度过。 这天她终于开够了一亩地，正常一亩地是600㎡，柳絮一天二平方，慢慢的磨，总算挖了出来。 这真是一个浩大的工程，柳絮看着这么大一片地，感觉无比自豪。 柳絮也想过去买个机器，先说，她不会用，再来，她手里实在没钱了。就等着发工资呢？ 今天，柳絮换上晚班，准备用白天比较长的时间，来种地。 她先将地一分为二，打算左边种菜，右边种主粮。 还是先种菜吧，这个见效快，一两个月，就能吃了。 柳絮将300平米的土地，划分成30份，每份10平米。每个分界线用砖铺出一条道(砖是她沿马路捡的)，整齐又干净。 30份蔬菜，她选了：白菜，萝卜，小油菜，菠菜，香菜，小香葱，生菜，韭菜，油麦菜，茼蒿，茴香，芹菜，卷心菜，水萝卜，西红柿，茄子，菜花，豆角，南瓜，番瓜，荷兰豆，莴笋。种子里还有，向日葵和西瓜，她多种了些。 除豆角，茄子，南瓜，番茄，番瓜，向日葵，西瓜需要点种外。其他的只需将种子洒匀，再盖上薄薄的一层土，等它长的稍大一点，疏苗即可。 土豆按照芽点，切成小块，保证每一块，至少拥有一个芽点，用草木灰杀菌。一步的距离，走一步丢一个，再用脚踩入土里，刚好一步，速度很快，最后盖好土即可。 在工地陆陆续续，她搞了差不多一筐，光土豆，就种了有70平方。土豆前些天，便种好了。 种完所有的菜，柳絮拿着一个浇花的喷壶，灌上水，从这头跑到哪头，再在那头灌上水，跑到这头。等浇完菜地，她已经是满头大汗，气喘如牛。 柳絮赤脚站在地头，看着自己的战斗成果，脸上溢满的笑容，不要太骄傲吆！ 一看表，上班要迟到了，简单清理一番，拾掇好自己，便出了空间。 今天，可是工地发工资的大日子，她可不想迟到。 大家都好激动。上白班的已经领过了，这会儿，轮到上晚班的人领。 大伙排着队，一个一个到财务室领工资。看到出来的人一个个喜气洋洋，站在外面的人也被感染，心情更加火热。 柳絮看到出来的人，手里拿着个超厚的信封，这得是有多少？ 终于轮到柳絮，踏入财务室，会计张晓梅喊到：“柳絮！” 柳絮连忙回答：“是，我是柳絮！” 张会计看了她一眼，点头道：“在这按手印，签字” 柳絮按照会计的指示，一一照做，完成常规流程，旁边的出纳刘雯递给她一个厚信封，柳絮忙道谢。还没等她打开看一眼，就听张会计喊：“张长生！” 额！看来，只能出去再看了。 第23章 局势 柳絮退出门外，给下一位同仁让出地方。找了个清净点的位置，打开信封往里面瞅。 “天哪！”柳絮暗自惊呼，这得是多少啊？ 百元面额的大钞，足有一截指头那么厚，她哪里领过这么钱。 掏出钞票数了一遍，有九千块。 哇?！ 这是她这辈子，领过最多的工资了，没有之一。 柳絮激动的数了好几遍，才过完手瘾。 干完今天的活儿，柳絮打算回趟家先，再去领配额。 不知，是开门的声音惊动了，还是碰巧，邻居赵云雷打开门，柳絮转头望向他，四目相对，不甚尴尬。 “啊！回来了？”为了缓解气氛，赵云雷先开口，“好久没见你了？你还好吗？” 柳絮也客套的回应：“奥，挺好的！” “好就好！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好好活着。”赵云雷安慰她。 这话啥意思？难道他怕她自杀不成？柳絮对赵云雷模棱两可的安慰，很是不解。但她也不想深纠，“对啊，都要好好活着。” 为了早点结束，这没有营养的客套，柳絮连忙道：“奥，赵大哥这是要出去啊？那你忙，我就不打扰了。” “奥！奥！是啊，我看你也才回来，你忙！”赵云雷也觉得话题太干巴，再聊下去，怕是要冷场，接过台阶。 柳絮也不管赵云雷怎么想，自顾自的进屋关门。 柳絮拿出一根红色的蜡烛点上，氤氲的粉色光雾，弥漫在室内的每一个角落，屋内窗台上，积了厚厚一层灰尘，昭示着它被主人冷落的孤寂。 一月未归，进到屋里的第一刻，亲切感顿生。空荡荡的房间，叹息一声，都有回音绕梁。 柳絮打了盆水出来，将房间整个擦洗一遍。随时干净整洁，是她强迫症的一种体现。让灰埋了这里，这是她绝对不能忍的。即便不回来住，她也是她最后的港湾。 柳絮收拾完一切，将所有门窗关好，窗帘拉好，水电闸统统关掉，锁门走出小区。 自从有了空间，柳絮感觉身心都得到了自由。她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活着，不需要牵挂太多。不像以前，下班后，一心只想回家吃饭，睡觉，除此之外的任何事，都要靠后，想其他，太奢侈。 这一个月里，温度再次拔升了十几度。随时有人因为缺水，导致脱水而死。 自从灭完火，水龙头再也没有出过水。电这个事物，只能用手电筒感受，随着电池的日益紧缺，人们手电筒也快用不起了。 现在，还能用的起蜡烛的人家，非富即贵。普通人家里，都是黑灯瞎火过日子。 柳絮这一个月，不是在空间，就是在工地，根本用不着。最多走路时，用个小手电照明，到现在，一截电池，还没耗完。 整个城区，只有地下城工地上灯火通明。似乎所有的电力，都被供应到了这里。 已经一个月没有供水，就算起初，存了很多水，现在也该告罄了。 柳絮存的自来水，相当可观。只用来洗脸，洗手，洗碗，衣服脏的不行，才用水过一下汗气，两天前就用完了。 自打有了空间，柳絮便一直喝的是泉水。剩下的几十件矿泉水，再没动过。 现在，人人都是油头垢面，连喝的水都不够，谁还注意形象。这种事，大家都一样，就没谁嘲笑谁了？ 没水洗头，头发油腻的不行，好些人，尽然生出了，消失已久的虱子，奇痒难忍。大家对于一边打招呼，一边挠头皮，已经见怪不怪，相当适应。 大多男的，为了免去这一痛苦，直接剃成了秃子，既凉快，又幽灵虱子无处躲藏，是当下最流行的发型。 天性爱美的女人们，即便要忍受，被虱子瘙痒的痛苦，还是做不到，放下三千烦恼丝，一朝只为凉快顾。梳成丸子头，或麻花辫，至少看着还是很精神，要是忽略发丝间的油腻，就更完美了。 当前的条件，洗衣服是不可能的，最多几件衣服轮换着穿。干活穿最脏的那件，见人穿看上去最干净的那件。长时间不洗，发出的怪味，可以忽略不计。懒些的，将一件衣服从头穿到尾，至今没有换过的，大有人在。 一个多月，不洗头，不洗脸，不洗澡，不洗衣服，身上还没长寄生虫，那才叫奇人。 当然，有钱有势，有能力的人，总有法子，不会让自己这么邋遢。 柳絮也不敢脱离大环境。想想，大家都蓬头垢面的样子，就你一个人，每天，跟个出水芙蓉似的，搁所有人面前晃悠，这不是招恨吗？ 所以，每天出门，要穿的那一套衣服，即使已经脏污不堪，她也从来都不洗。不洗澡，不洗头，太难受，柳絮做不到。 为了不引人注意，柳絮也和大家一样，把头发盘起来，再扣顶鸭舌帽在头上。贴身穿洗过的衣服，外面套上脏外套。味道有些难闻，这都没有关系，安全第一。出门前，再在地上抓些土，将手，脸，脖子涂一边，就齐活了。 现在的环境，你只要露一点点不一样，纯粹就是找死。她可不会嫌自己命长，非要去挑衅，其他人的心理承受力。 超市配发物资的那一圈周围，已然成了抢劫必发地，没几个人嚎哭，这一晚都不能算过去。就看今夜，是哪个倒霉蛋儿被觊觎。人们的同情心，随着事发频率的增加，越来越廉价。是谁，这种事看一个多月，也要麻木。 即使警察武警一再布控，打击犯罪，岂料被逼入绝境的人，继续情愿铤而走险，屡禁不绝，只不过是把犯罪的场所，拉远一些罢了。 柳絮自己便着过四五回，这要不是有空间这个大杀器，她怕不是已经投胎好几回了。 现今的份额减到半斤，一瓶水，米粮的卖相已是不能看了，价格却涨到500元，其他物资，皆不供应。 除了那瓶水，看着手里拳头大的一包，灰褐色的东西，她连收起来的想法都没有了。她甚至想，爱抢就抢吧！给你们。 可临了，当人撞上来时，她还是本能的将它收了起来。 没办法，这是应急反应，不怪她。 难怪发那么多钱，这是照着市场行情走的。即使已经发了很多，这又能撑几天。 她们这些有工作的，还有收入，更多没工作的人，要如何生活。现在很多人没有土地，务工是唯一的出路，工资又那么难找。即便有土地，照这样的天，跟没有一样。 柳絮感叹人世艰难，更觉得自己的幸运，是上天的垂怜。 第24章 食堂 在这样无比混乱的日子里，柳絮每日上班，下班回空间睡觉，有闲浇浇菜地，抽空回家打扫房间，每晚雷打不动到爱家超市领配额，行程基本固定，过的相当充实。 菜地里绿油油一片，看着十分喜人。要疏苗的几样，她已经开始挑大的采来吃，嫩苗最是鲜嫩。等留够株数和间距，她便停止采摘，等它们真正长大成熟。 要打架子的豆角等，她平时路上，会刻意留心一些结实的树枝木棍，竹竿等支撑物。交叉两根，用绳子固定，再在上面架一根长竹竿，植株无需人为，便能自己爬上去。每天检查他们爬到哪儿了？是她最喜欢做的事。 柳絮一天两顿饭，都在工地上蹭，她只在空间里，吃早上那一顿，所以，消耗并不大。 这里的土地，她不知道要不要施肥。感觉，这么美的地方，搞那东西，会不会煞风景，就先这么着，真需要了，再说。 柳絮自己的存水用完了，在舍不得和用之间，她选择了后者。浪费就浪费吧！最后还不是一样用来浇地，柳絮如此宽慰自己。给自己的奢侈，找了一个心里能过的去的理由。 眨眼间，柳絮在地下城食堂部，已经三个月了。由于柳絮工作勤奋，很少请假，多是干的最幸苦的白间班，第二个月，便转为了正式员工。 其中有一多半，因为工作量的减少，被裁员。 食材每日在减少，处理的人自然就有些多。 不能出全勤，偷奸耍滑，开小差，做错事，皆会作为被裁员的理由。当然，后台够硬，便不在此列当中。 食堂的伙食，从最初的干饭，变成稠，到如今的稀饭，配半勺炒蘑菇，加一个黑面馒头。虽然，伙食下降了很多，但是，比起外面人的日子，这里简直就是天堂，并没有人有怨言。 柳絮的食量本就不大，一个大馒头，她只能吃半个。剩下的半个，留着当早餐。 掐几颗绿菜，加紫菜烧一碗汤，稍许盐入味儿，滴几滴香油，再来一小碟，凉拌小青菜。生活不要太奢侈哦！ 柳絮每每开吃，都要感叹一番。 已经入冬了，天依旧很热。也不知道是柳絮太敏感，还是进了冬天的缘故。她感觉今天的空气，稍微微凉了那么一点儿。也可能是她的错觉。 地下城的修建，在日夜不停，轮换开工中，已经向下延伸两百米。柳絮也不知道，究竟要挖多深。他们食堂后勤保障人员，也是跟着工程队，向下移动。 现在，每次下井，坐电梯，就要将近两分钟。每回乘电梯，每往下一点，柳絮的恐惧，便会增加一分。在地下食堂，呆上好久，才能适应。 今天，柳絮刚下电梯井，人还有些晃悠。随着人流向前，机械的移动到，一个靠墙的位置站定。手捂住胸膛，另一只手伸到，身后的背包里，摩挲水杯。 地下城在地下的面积很大，也太深，空气憋闷，才下来的人，都需要个适应的过程。 自从空间开启那日，柳絮贫血严重，当下的情况，也没啥营养品可补。肉蛋那些东西，她都好久没见过了，最多吃些自己种的蔬菜，又能补出什么结果？ 这会儿晕的厉害，腿脚都不听使唤，柳絮赶紧扶着墙蹲下，闭上眼睛，做深呼吸。 刚才差点吐了，将那股冲动，强行压下去。好容易抖着手，掏出水杯送到嘴边，灌了两口水。 柳絮虚脱的厉害，蹲着也很费力，无奈，只好两腿一伸，毫无形象的瘫坐在地上。 不行，再不呼吸新鲜空气，她怕是要折在这里。 眼神迷离的望向电梯井入口，只见，人流穿梭不息，柳絮感觉自己爬不了那么远。 情急之下，柳絮抖抖索索，摸出一根棒棒糖，塞到嘴里。吃点儿糖，也能好一点儿。 即便如此无助，柳絮也没想过，叫人来扶她一下，只一个人坐在角落，想办法。 嘴里吸溜着棒棒糖，正恢复精神的柳絮，没注意，眼前一道阴影压过来。那人站在她前面，挡住了光线，前面一黑，柳絮才意识到。 “需要帮忙吗？”一个温和好听的声音，在头顶想起。 柳絮循着声音抬头望过去，这人背光站着，看不清面容。 柳絮还处在迷糊中，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半睁着眼睛看着他。 此人等了半天，见柳絮不回答，便蹲下身，想看看她究竟怎么了？ 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柳絮脸色苍白，额上一层虚汗，眼神无力。估计是刚下井，有些不适应。 就见这人，从随身背包里，抽出一把折扇打开，对着柳絮的面门一顿扇。 扇子滑动空气流动，带来丝丝凉意。过了两三分钟，嘴里的糖还有一半儿，柳絮呼出一口浊气，又喝了些水，才有活过来的感觉。 “谢谢你！我好多了！”柳絮感激的道谢，示意他可以停手，不用继续累手了。 “没事儿，你再休息一会儿。”这人并没有停下，又扇了几分钟，看她面色好些了，才收起扇子。 “你能自己站起来吗？要我帮忙吗？”这人凑近一点关切的问道。 柳絮赶紧摆手，“谢谢！我能自己起来！”扶着墙站起身。 刚站起来，还有些晕，柳絮揉着麻木的太阳穴，稳定心神。 这时两个人的位置，稍稍错开一点儿，附近的灯光照过来，柳絮才看清，来人的样貌。 长长的睫毛温顺地附在他深褐的眸子上。鼻子坚挺，一副无框眼镜，好似从中透露着一股倔强。两道浓浓的眉毛。像是夜空中皎洁的上弦月。褐色的皮肤衬托着，粉红色的嘴唇，给他的清雅加入了一丝不羁。锐利的黑眸，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宛如黑夜中的一道暖阳。 好眼熟！在哪儿见过呢？ 柳絮搜肠刮肚，竟也想不起究竟在哪儿见过此人。 “谢谢！今天真的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柳絮再次感谢，救她于为难的这位仁兄。 “没事儿！举手之劳而已。你现在，还难受吗？你是那个部门的，要要不我送你过去吧？”这人笑着表示，顺手而为，把重点移到她身上。 她们边向前走，边聊：“嗯，好多了！这会已经不晕了。”柳絮表示已经无碍，“我在食堂后勤部，我一会慢慢走过去。你是那个部门的？” 这人救她一命，柳絮想知道他的信息，若有机会，好报答于他。 那人看她确实没什么事，听她说话，眼睛一亮：“你在食堂工作，我也在食堂，怎么没见过你？你在几号食堂？” 柳絮有些差异，看这人气质，也不像食堂上班的，更像给人当秘书的。 这叫同命向惜吗？听她和他一个工种，这人还挺兴奋。 “我是二号食堂，我也没见过你，你是几号？”柳絮也纳闷，都是一个工种，咋能没见过呢？ 这人了然的抬起下巴，优美的在空中画了个弧形，“奥，原来如此，就说嘛，一起干活，咋能没见过？我在一号食堂，我叫肖清宇” 柳絮也报上自己的名号“柳絮，就是春天时，飘起的杨柳絮，那俩字” 互通姓名后，俩人就聊开了。 肖清宇这人，跟他的名字一样，清风朗月。今年30岁，比她小两岁，面相更年轻些。 以前，在某外贸公司上班，公司早早支撑不住，破产，他便下岗了。好几个月，处在失业中。当得知地下城有招聘会，他简直是喜出望外。就算最后，面到一个食堂的岗位，他也很开心。 一路聊着，到了一号食堂门口，肖清宇招呼道：“要不进去坐坐？” 这种客套，柳絮还是懂的：“不了，今天就算了，耽搁了那么久，要迟到了，下次吧！” “也好，我们也算认识了，以后有事帮忙，就叫我。”肖清宇很是热情的跟柳絮释放善意。 柳絮笑着摆手告别“好啊！谢谢你今天的帮忙，以后有事儿，一定找你，再见！” “回见！”肖清宇站在门口，目送柳絮离开，才进去。 第25章 熟人 刚走几步，柳絮忽然想起来在哪儿见过他了？不就是面试时，站她前面的那个男的吗？印象实在太深刻了，不然她也记不住。要知道，柳絮可是有脸盲症的，若是不常在她跟前晃悠，她是记不住的。 还记得当时，肖清宇穿的很正式，眼神坚定的跟面试官说，他在自家公司的食堂，做杂工，可把柳絮稀奇坏了。她还一度佩服此人的处事风格，能屈能伸，不端着，真是个有趣的人。 想想，天地这么大，那天，海一样的人潮，他们还有第二次相遇的机会，还在同一个部门上班，怎么说，无巧不成书呢？柳絮感叹命运的神奇。 “出水了！出水了！”一阵欢呼声，从最中心的机井桩传来。 所有人惊异的望着哪里，即使距离远的，都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人们还是掩不住心中的悸动。多久了？感觉一个世纪没看见水了，谁能不激动。 柳絮挤在人群中，向里张望。她也很高兴，没水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就算她空间有水，用的也是战战兢兢，深怕多用一点儿，给用没了。 施工重地，不允许闲杂人的靠近。前方传来的消息，振奋人心。人们脸上洋溢着，欢欣鼓舞的笑容。更加热情的投入工作。 快下班时，柳絮才收到消息。说是施工队的钻井机，钻到100多米的时候，抽到了地下水样本。这代表，只要继续向下，打出水来便是早晚的事。消息真实有效。 当前，几乎所有的井干涸，江河流水均已消失，海洋面积一缩再缩。人类，动物已经到了，灭种的危机时刻。再没有淡水补充，怕是真要活不下去。 下班后，柳絮选择步行，一边走，一边捡拾路边的枯枝，木材。 树木都枯死了，枝条失去水分，被太阳烤的，一碰就掉，极易折断。柳絮要在空间里生火做饭，没有天然气，煤气罐也找不到出处，只能用这种原始的方法生火。 刚开始，捡一点，够用就行。可日子久了，捡柴，变成了生活中，一个必不可少的刚需行为。 任何时候，都要有备无患，是柳絮的座右铭。这便是她强迫症的由来。跟农村一样，柴剁必须堆的高高的，啥时候也不能缺柴烧，她才有安全感。 在空间里，柳絮专门搭建了一个，简易柴剁。把四根较粗的木头，用锤子砸进土里，每两根中间再加一根木棍，围一个三米乘三米的正方形。将捡来的干柴，整齐的码放在里面，干净，整洁，现在这个方框，已经有一米多高。 有时候，柳絮感觉自己就像个小仓鼠，活着的意义，就是不停存东西。 哎，她就是一个劳碌的命。 已经捡够一立方，超额完成任务。正打算，转战下一个打卡点。 这时，一丝凉意拂过脸颊，耳畔的发丝被扬起，怎么会有风？柳絮很诧异，停顿两秒，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继续向前走。才抬脚，一阵比刚才更有力的风，吹起她的发梢。 真的是风，这回的感受更真切。凉意丝丝缕缕，消减了太阳的余温带来的炽热。 跟死水一样的空气，一直都是古井无波，几个月也没见吹过一次风，这是转性了？柳絮望着夜空，撇撇嘴。 断电很久了，电视不能看，手机没电，想看天气预报，实事新闻，也做不到。现在，天气有啥变化？完全靠感受。每天太阳白晃晃的照着，有啥变化。 接下来的日子，好事连连。 工地上传来捷报，真的打出水来，每人分得一小桶，收拾一下自己，可把大家乐坏了。 天气确实凉爽了，那么一丢丢，偶尔有一丝小风吹过。天上竟然飘来一朵云，这就不能叫人淡定了。要知道，快一年了，天空，好像静止了一样，一直只有一个画面——万里无云。岂不稀奇！ 柳絮的菜园一片绿意盎染，长势喜人。现在是想吃那个，采那个，也不用挑了。 空间里没有蜜蜂，给花授粉，成了每天早上的必备课程。 拿一支毛笔，一朵花一朵花的刷过去，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她没这方面的经验。想想蜜蜂，不就是一朵花一朵花的蹭过去，便形成了授粉的过程吗？柳絮也不知道对不对，反正就这么招了，不行，再想办法。 其实，她想养两只鸡，或别的什么家禽活物，可现如今，连鸡都看不到一只，别说蛋了。说多了，都是泪呀！有草吃就不错，才有菜，就想着吃肉，想的也忒美了。柳絮吐槽自己的痴心妄想。 柴剁已经快两米高，再高，取柴就很费劲。柳絮在旁边，又起了一个新的。干体力活这事儿，若不是非常艰辛，磨人，给自己干，那便会上瘾。 今天，走的比较远，发现一个小树林，在柳絮眼里，都是上好的柴禾。别说她破坏环境，每棵树在看之前，她都有检查。 烈日煎烤下，所有水分，均被树抽回根部，期待雨季能够再次发芽。地上部分全部枯死，就这么留着，很容易引发火灾，大环山就是例子。将它们枝干砍去，只留下树桩，反倒是保护它们受二次伤害。 现在也没有护林员，柳絮便甩开膀子开干。最粗的也就手臂粗，干透的树干，细一点儿的，一推就折。粗些的，在其约50公分处，小锯子拉几下，再一推，轻易便成了两截。弄倒一棵，便收进空间，效率奇高。干了一个多小时，整个小树林已被她撸平。 回到空间，将运进来的树，分类处理。又粗又直的，剃掉细枝末节，收起来，说必定那天，盖什么，就能用到。细些的，留些好的出来留着打架子。其余，截成50公分长，码起来，当柴烧。 砍砍锯锯，忙了一晚上，才将所有的木头处理完，直接又装满了一个柴剁。 摸着额头上的汗，看着两个齐高的柴剁，柳絮感叹，自己对这方面的天分，那是相当的高啊！ 看时间差不多了，刘絮拾掇好自己，出了空间。 经过一号食堂，冷不丁被人叫住。 “柳絮！柳絮！过来，这儿！”肖清宇站在一号食堂门外，向他招手，示意她过去。 柳絮不是个会维系关系的，若别人不找她，她决不会主动找别人谈心。 自上次一别，快一周多，柳絮几乎忘了这个人的存在。忽然，再次相见，生疏的紧。好歹人家也是帮助过她的人，柳絮快步迎上去。 “咦！又见面了，最近好吗？”柳絮对这个恩人，送上久违的问候。接着问道：“找我什么事儿？” “我挺好的，现在有水了，拾掇干净的我，是不是越发帅气了？”说着，戏虐的张开双臂，原地转了一圈，摆上一个自认为很帅的pss。 柳絮看他那逗比样儿，没忍住笑出了声，调侃他：“嗯！打扮以后，果然帅气逼入，倾国倾城。” 两个人经过这个玩笑，生疏感顿销，和老熟人一样，开始攀谈起来。 胡扯了一会儿，肖清宇将柳絮拉到旁边，人少些的位置，挨近了放低声音，神秘的说：“咋们不是有水了吗？每人都配发了一小桶，让奢侈一把。好些人，舍不得用，拿去黑市换东西了。我用了一点，还有剩，就问你要不要去？”说完，很认真的盯着她，等她回应。 “黑市？那是什么地方？”柳絮听的好奇不已，好神秘的样子。 肖清宇看她一脸懵懂，想她是真的不知道。便给她科普起黑市的由来。 自从开始限粮，限水，限购，限户口，政府出台，一系列的限制措施以后。大家便开始，暗地里私下交易，买卖物资。断水断电一个月，为了生存，人们私下交易的活动，更频繁。你有水，没吃的，我有吃的，没有水，黑市便应运而生。 柳絮在这里几个月，一向独来独往，生活规律。没有和谁特别亲近，也没有和谁红过脸，交情不深，谁又跟她提这些。以至于到现在，才从肖清宇口中得知，黑市的存在。 柳絮想想，她这几个月里一直都有去领配额，那些粮食已经霉烂，还生了虫。她也不敢吃，拿回来便搁在纸箱子里，不知不觉，攒了快有一箱子了。若能换点有用的东西，也不浪费。 柳絮在肖清宇的鼓吹下，决定去见见世面。 约定好，明天晚上，一起去。 第26章 黑市 下班后，柳絮带着两瓶水，和几斤准备好的粮食，来和肖清宇碰头。 来到约定地点，柳絮一看，好吗？这是要组团打怪吗？ 本来以为，肖清宇搞得神神秘秘，还以为就他俩两个人。谁知，到场的竟有几十人，每人扛着大包小包，整的跟逃难似的。再看看自己手里，拎着的小袋粮食，十分寒酸，很是难为情。 肖清宇见柳絮来了，拉着她给大家介绍：“这是我朋友，柳絮，跟我一个部门。她这是第一次去，有很多事情不懂，望大家多多关照！”看的出，肖清宇在这群人里，混的很开。 柳絮简单的做了个自我介绍，大家熟悉一番，见人到的差不多，便出发，浩浩荡荡的前往最近的黑市。 路上，肖清宇问她，带的什么交易物资？她说是超市领到的陈米，她吃的少，存了一些，刚好拿来交易。 当肖清宇听到她说，带的是粮食时，赶紧将她往身后拉了拉，还机警的四处张望，生怕被别人看见似的。 柳絮疑惑的看着他，眼睛里充满了不解。 “你疯了！现在谁还敢带着粮食，搁大街上晃悠，这不是招人抢吗？”肖清宇很是担忧，紧张的用身体护着柳絮向前走。 柳絮也是好笑，撑开袋子给她看，“看，都这样了，谁抢啊？”袋子一直用塑料袋密封着，就怕虫子爬出来，再跑到其他粮食里，那就后患无穷了。没办法出来，他们便在粮食袋里，自我繁衍。打开口袋，手电筒往里一照，不要太壮观哦?！ 柳絮继续打趣道：“看，这么多虫子，连肉都有了，要不要尝一口，听说，虫子蛋白质营养丰富哦！”说着，还将袋口往他面前凑。 “咦！赶紧拿远。”肖清宇连忙抬胳膊挡住，柳絮作怪的手。“人家拿回家，就处理了，你怎么就，任由它们变成这样？”肖清宇怒其不争的低声教育。 “真不是我的错，我也不知道它会变成这样啊？再看时，已经这样了。怎么，难道留着他们过年，真的吃虫子啊？”柳絮满脸无辜的辩解道。 肖清宇一脸不赞同的摇摇头，“你呀！怎么说你好呢？”又很无奈的笑笑。 人手一个自行车，也不知道哪儿搞的，柳絮事先不知道，没有准备。 让他们等会儿，跑到车棚附近，放出三轮车，蹬到大家面前。 哎吆，她这是妥妥的炫富啊。 大家看着，才一会儿功夫，人家就鸟枪换炮，这人真是深藏不露啊。 大约，半个小时后，顶着大家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柳絮她们来到了传说中的黑市——至少对柳絮来说，这就是个传说。 ww！好多人啊！好热闹的样子。 柳絮一脸村姑第一次进城，没见过世面的憨样。逗的身边同行的人，哈哈大笑。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柳絮赶紧自我解嘲道：“以前没来过，第一次，感觉挺新奇的。呵呵！呵呵！” 大家见她确实第一次来，也不取笑她了，各自分开行动。车子放在，一个由专人看管的车棚，取车时，交点费用就可以了。 柳絮不敢乱走，紧紧的跟在肖清宇身后。 她们一路向前，沿路两边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柳絮好奇的打量着，摊贩售卖的货物。 金银首饰，古董字画，锅碗瓢盆，服装鞋袜，竟然还有化妆品，也不知道，现在谁还用化妆品。 真真是，千奇百怪，无奇不有，应有尽有。 唯独没有看到粮食和水。 溜了一圈，才清楚，买东西得用粮食和水，钱在这里不吃香。 她们一边走一边逛，大多都是无用之物。 金银细软，古董字画，现在这世道，要这些做什么？不顶吃，不顶喝，还占地方。 这么热的天，有没有冷库，化妆品放到现在，还能用吗？即使是神仙水，恐怕也变质了吧。现在连洗个脸，都是奢侈，还化妆？柳絮觉得有点不现实。 肖清宇来到一个，买剃须刀的摊位前。各种名牌包装，精美的电动剃须刀，无人问津。反倒是，那种老式装刀片的，询价的人比较多。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肖清宇以一瓶水的价格，换了一把剃须刀，外加两包替换刀片。 看到隔壁在卖剪刀针线，只一眼，便吸引了柳絮，这个女人的目光。花色各异的纽扣，各种型号的剪刀，顶针，五颜六色的缝纫线，旁边还有布卖。得扯些布，给那几个棉絮做个被套。 最后，挑了两包口子，各种型号的针拿了五包，裁布的大剪刀三把，小剪刀五把。缝衣线72色的，粗细各一盘。纯棉的白布一匹，柔软的印花棉绸布一匹，专门做床单的粉色提花贡缎一匹。最后商定，以9斤陈粮加一瓶水，成交。她买的多，老板娘还送了她两个顶针。 柳絮好久没有这种，疯狂购物的满足了，激动的一直说个不停。 肖清宇可算见识了，女人那可怕的购物欲，挡也挡不住，跟魔怔了一样。她都使好几遍眼神了，她愣是装没看见。他终于明白，她为什么要骑个三轮车来了，自行车那里能装下。 才走了没几步，柳絮又被摊位上华丽的皮草外套，勾住走不动了。那顺滑的水貂皮大衣，厚实的狐狸毛外套，这要是搁以前，她是连看都不敢看的。这里门庭冷落，没有一个人驻足。 附近的人，跟看二傻子一样，看着柳絮激动的抚摸大衣。连站在一旁的肖清宇，看的也是嘴角直抽抽。“现在这天气，要这个干嘛？” “以前买不起，现在只要几斤粮食，就算不穿，搁家里显摆，我也高兴。呵呵，呵呵！”购物中的女人果然智商为零，柳絮摸着一件，火红狐狸毛过膝大衣，跟肖清宇显摆。 挑捡了半天，这个想要，那个她也想要，好纠结，肿么办？ 最后还是没控制住，剁手的冲动，一次买了八件。老板都很会做人，为了拉住她这个大户，送了她一个，白狐狸毛的围脖，柳絮非常喜欢。 一件两斤粮食，总共花了16斤陈米，柳絮心虚的很，搭了一瓶水，老板是千恩万谢！ 她自己拿不了这么多，叫肖清宇帮她扛着。 手里的东西太多，他们已经没法再逛，东西放哪里，都不安全，便早早的打道回府。 坐在三轮车上等大家，人齐了，好一起走。独自上路太危险，何况，她一个单身女人，带这么多物资，妥妥的靶子。 柳絮问肖清宇还有什么要买的？让他赶紧去买，自己一个人坐这里等。肖清宇哪敢让她一个人待着，便陪着她聊天打发时间。 一个小时不到，大家陆续都回来了。看到柳絮的战利品，皱眉不已，教育她不会过日子，乱花钱。大家毕竟不熟，花的又不是他们自己的，多是点到为止。 柳絮明白他们都是好意，所以柳絮一一应下，并不在意。 回程，每人都有收获，所以气氛很是融洽。尤其是柳絮，就跟挖到宝似的，一路兴奋的不得了，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跟肖清宇约定，下次还带她去。 肖清宇琢磨，她这败家的体质，这要多带她去几回，她那点存货，不得被她败完。肖清宇很是后悔，当初的决定是不是错了。 再想也无济于事，都已经这样了，世上就没有后悔药，这种东西。 回到工地附近，大家便分道扬镳。柳絮跟肖清宇和大伙一一告别，一个人蹬着三轮车，走出了工地的监视范围，找一处没人的地方，回到空间。 在凉亭旁边，有一个木头搭的晾衣架，这是柳絮平时晾衣服用的。 她把皮草大衣，一件一件，用衣服撑子挂起来。快乐的像蝴蝶一样，摸摸那件，蹭蹭这件，站在远处观赏品鉴。挨近了，拿下来穿上感受一番。来来回回，怎么都看不够。 太幸福了，有木有。没想到，她这辈子，还能穿上这么高级的皮草。 柳絮穿梭在大衣丛中，放纵的高歌，又唱又跳，女人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此时，她的眼里，只有这几件大衣，连那几匹布，都受到了冷遇。 第27章 购物 自从有了第一次，逛黑市的经验以后，柳絮时不时的，便要央着，跟肖清宇他们一起去。 逛街是女人最大的乐趣，说的太对了，即使现在物资匮乏，缺吃少喝，也阻挡不了，柳絮的购物热情。 日子旧了，黑市的人也都知道，工地上出来的人，不差钱！只要他们这波人进入黑市，商贩们叫卖的声音，便会拔高一个音调。 还真被她淘换到，不少好东西。 卖布的大姐那里，她又去了好几回，每回都要抱上一两捆布，回去才甘心。 用铁锹挖地还行，平地就有些不称手。有天，她碰上一个卖农具的大爷，看着是旧的。地里不长庄稼，现在也用不着，卖了换粮食和水，补贴家里。他家里生的太多，还都是儿子，这搁以前，那是人丁兴旺。可放现在，便是超生游击队，吃饭便成了大问题。几个娃娃十一二岁，正是长个子的年纪，特别能吃。眼看家里就要被吃空了，现在是，种田不行，务工不能，除了变卖家产，他是无计可施。 柳絮看人家，连吃饭的家伙，都拿出来了，她也不好太过分。随便砍了一点价，就全收下了，还多给了一瓶水给老人，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柳絮对带毛的东西，有一种别样的情怀，无法抗拒。 劳保用品店里挂着的军绿色大衣，外面是棉絮，里面还装了一层羊毛。本白色卷毛的那种羊皮，整张挂在里面，又厚实，又暖和。套一件在身上，比被子还沉男士大号的，长到脚踝，整个人都装在里面。柳絮想着，出门在外，要是不方便，直接铺在地上，既可以当被子，又可以当褥子。简直就是，出门旅行必备佳品。 她一次，便入手三件，真心大手笔。看的旁人是摇头不已，直叹这娃，脑子怕是被太阳烧坏了。 她的空间里没有灶头，一直都是支个铁架子，跟非洲人一样，在上面烧饭，很不方便。 看见有卖炉子的，她就挑了一个，带烤箱，能放两个锅的那种，十分省煤，又好用。还有那种小型，单独只用柴火烧水的小炉子，她也来了一个。这样一遍烧水，一遍做饭，两不误。连配套的煤球，她也一并买了十几袋，够用很久了。 衣服鞋袜都买些，反正，她早已不长个多年，放着，又不会变小，不就是几斤粮食的事儿，她不差钱！ 肖清宇看她花粮食如流水，还净买些没用的，提醒她，她也只是随口敷衍，并不为所动，该买还是买。心里对她的认识，重新做了定义。这姑娘，怪不得，到现在还单着，这谁养的起呀？就算有座金山，也得被她败光。柳絮不知道，她的疯狂采购行为，无意中，将一朵隐形桃花，掐死在摇篮里。 柳絮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豪奢。以前，啥也不敢吃，啥也不敢买，每天只为赚钱而活着，过的谨小甚微，汲汲营营，不敢有一丝懈怠。现在，世道变了，预留下来的那点儿存粮，竟让她成了土豪。计划赶不上变化，也可以这样解释。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便把那一箱子陈粮，全部花完了。难道自己，本来就是个败家娘们？只是以前没有条件，所以这个属性值没显出来？柳絮吐槽，一个多重人格，可以在特定条件下自由切换的神奇。 地里的蔬菜除了结果子的，基本上都可以吃了。柳絮不是没想过，拿这个去换物资。可是放眼望去，连她们工地上，如此待遇优厚的机构，现在，也是见不到一星半点儿的绿。她敢拿出一根香菜叶子，纯粹就是活的不耐烦了。 市场上卖的最好，最受欢迎的，是一种便携式太阳能小夜灯。每个小摊贩人手一个，有那豪横的，直接挂俩。这种东西，白天选太阳光最弱时，晒上一会儿，能亮一晚上。走哪儿带哪儿，十分便捷。清洁，方便，又好用，可谓是现在最有用的科技产品。 柳絮给自己换了十个，钥匙扣上挂一个，手里拎一个，出门，车头，左右各挂一个。此产品唯一的弊端，便是不够亮。小夜灯发出来的光，隐隐绰绰，比萤火虫亮不了多少？比起，只用一次就没了的蜡烛，聊胜于无。 钞票这个存在，只在国家开设的机构还有用，私下里市面上，已经不流通了。买东西，你要说用钱付费，人家多半不会理你。 柳絮领完工资，能花钱的地方，只有那个超市。还房贷的日子，又快到了。柳絮攒了三个月的钱，不知道还能不能用？照以前的还法儿，这些钱，能抵三年。 柳絮试着去存钱，银行工作人员，一点儿异样都没有，照常给了她一张存单。柳絮纳闷了，物价涨成现在的样子，难道他们看不到，还是说他们已经无所谓。管他呢，这么玄奥的事情，柳絮是没法儿弄明白的，就不去折腾自己弱弱的智商了。 极高的温度环境，人们的生活模式也发生了改变。以前大家都是用天然气烧饭，即便天再热，食物总得烧熟了，才能入口。 有人发现，米饭加水，放在大太阳底下，约摸一小时不到，自己就熟了，和电饭锅做的一样。在铁板，铁皮上面刷油，或直接煎烤，炒菜，阳光的高温，亦能胜任。大家便慢慢的，第一时间，不再使用天热气做饭，换成了免费太阳餐。 柳絮现在很少在外面做饭，空间里又没太阳，刚开始靠烧柴。到黑市后，看到有煤炭，蜂窝煤出售，摊位上，生意十分冷清。 柳絮想着，以后可能长期要用，便想一次买够，直接跟人家定了两吨。当时将那人惊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量实在太大，柳絮不敢贸然前去，出发时还乔装打扮了一番，看着像个黑瘦干瘪的农妇。 整个儿人，包的跟***教徒似的，只能看到一对眼睛。 她跟人家说，自己在火化场上班，羞于见人，怕被人知道了，不好找婆家，所以才包成这个样子。 一番商讨后，谈妥用水结账。先付一半定金，收到货后，再付剩下的一半。柳絮叫他们给她送到，柳絮指定的地点——一个荒郊野岭。 即使现在热浪滔天，听说是火葬场用，又在这么荒僻的地方。几个送货的小伙，卸完煤，结账，连招呼都没跟柳絮打，就逃之夭夭了。 柳絮不明白了，她只说在火葬场工作，又没说自己是鬼，怕成这个样子，还是大男人呢？一点都不霸气。 柳絮一边吐槽，一边收煤。却不检讨自己。大半夜，包的一身黑，手里提个萤火般的小夜灯，站在哪里不说话，仿佛幽灵一般。还跟人家说，在火葬场哪样子的地方上班，又约在这荒郊野岭的，无人之地。谁不怕，才出鬼了。 柳絮以为两吨煤有多少？看到实物方知道，才不到一卡车，省着用，最多烧个三四年。这事儿，本就太招摇，她也不敢，再干第二回，只能就此作罢。以后看机缘再说。 第28章 表姐 如今的空间，已经失去最初，风景如画的样子，俨然一副仓储之地。 以凉亭为原点，靠近最外围是她辛苦开垦的种植区。向右延伸，依次是，四个大小相等的柴剁。接着的是，四个相同规格的煤垛，拉开五米的安全距离。 向右十五米，一排排的货架上，摆满了物资，琳琅满目，应有竟有，已经初具一个超市的规模。 目光继续向右移十五米，便是柳絮的粮食储备，和几十件瓶装水。相较其他，它的占比最小，且没有任何增加的态势，这令柳絮很是苦恼。 若是，万一那天，她下岗了，干不动了，剩下的日子，岂不是一直要吃草维生，想想都苦逼。 市场上只有收粮食的，一个出售粮食的摊贩也无，叫她去哪里搞。 那么遥远的事儿，先放一边，眼下就有一件，更为棘手的事儿，正等着柳絮解决。 她的表姐来了。 这个表姐名唤柳凤，是柳絮七叔家的姑娘。他家四个孩子，她排行老四，是最小的一个。 那时候，每家人口众多。柳絮的奶奶，一辈子生了十二个孩子，这个数字，在农村那种，家家养个足球队的地方，非常普遍。柳絮的爸爸排行老二，生柳絮时，已经是年过半百，刚好和七叔家的小姑娘，年龄相仿，也算是一起长大的同龄人。 虽然一起长大，她们的境遇，却是截然不同。 柳絮的出生，破坏了家里的和谐，所以从小便不被待见。而柳凤是她们家唯一的女儿，又是最小的，可以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一个如柳絮浮萍，一个却如珠如宝，听名字便可见一斑。 从小，刘凤便如一个小公主一样，傲慢的不可一世，使唤柳絮，就跟使唤丫鬟一样。即便，平时她们一起犯错，也只有她一人，挨打的份儿。刘凤永远都是，被她带坏的那个。 随着年纪的长大，柳絮一天天懂事，她不想，继续任人摆弄，便疏远了柳凤。就算柳凤拿着，她求而不得的糖果引诱，她也不为所动。 长大后，柳凤嫁了一个，城里家底不错的男人，在村里可算是长了脸，她家里人很为她高兴。 反观柳絮，都三十几岁的老姑娘了，还没嫁出去，这在农村是要被戳脊梁骨的。无论介绍多少对象，这死妮子就是不开窍，搞得家里人在村儿里，很没面子。 由于，找对象的事儿一直没影儿，柳絮和家里的关系，更差了。每逢过节，礼到人不到，她已经连续两年没有回老家过年了。 近几年，柳凤的老公做生意，转战到武兴市。柳凤也跟来了这里，打听到柳絮的地址，三五不时的过来显摆，简直是烦不胜烦。 今天，柳絮打算回家打扫卫生，刚要进大门，忽然，有人叫她的名字。 “柳絮！柳絮！”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柳絮回头想看看是谁？刚好对上，快乐的向她飞奔而来的柳凤。 天气都这样了，她还有心情，出来串门？ 柳絮感到很不解：“表姐，你怎么有空过来？最近还好吗？” 柳凤看到她，就跟看到金砖一样，两眼放光。“柳絮，等你好久了，你怎么老不在家？我都来好几回了，一直也没碰上？”柳凤抱怨的嗔怪。 柳絮随口找个理由搪塞：“奥，我每天要上班，所以可能刚好错过了吧？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没事儿！等会算什么？现在还有班上的，那都是精英！”柳凤想先把气氛搞好，才好谈接下来的事儿。“老站这儿，干嘛？你都不请我们到房子里坐坐？” 夜太黑，小夜灯照不了多远，此时，柳絮才发现，柳凤身后还站着一个人，正是她老公朕文龙。 朕文龙比柳凤大几岁，快四十的人，顶着大腹翩翩的啤酒肚，看着成熟又稳重。不知道，是不是动脑子太勤的缘故，已经有谢顶的趋势。 “奥，是姐夫啊！你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我好在家里等你们。”柳絮很意外，这个挂名姐夫，从来不到她这儿，只在村里见过几次，仅仅是面儿上熟。今天，纡尊降贵到她家里来，这是有事儿？ 朕文龙见终于轮到他说话，赶紧上前一步，“柳絮啊！好久不见，这是越来越漂亮了！哈哈哈哈！”溜须拍马，已经成为他的本能。 “看姐夫这话说的，再漂亮，还能盖过表姐去？”柳絮再给拍回去，还酸溜溜的瞄一眼柳凤。 柳凤见夸到她，顿时心花怒放，不由得意的挑眉，看向朕文龙。 “是吧！我可是我们村里的一枝花，你能娶到我，绝对是你八辈子修的福，还不好好珍惜” “对！对！可不是千年修来的吗？哈哈”朕文龙赶紧陪着小心，奉承道。 今天，她不想惹这个姑奶奶不高兴，先办正事要紧。“柳絮啊！你不请我们上你家坐坐？” “姐夫，这你就误会了，我还巴不得你们天天来我家，可是，现在家里，真的有些不方便。”柳絮犹疑的说。 “有啥不方便的，难道家里藏了男人？不给我们看？”朕文龙疑惑的问。 柳絮一拍手，好似豁出去一般：“算了，这也没什么好蛮的，说出来，省得你们瞎想。”柳絮酝酿了一会儿情绪，“几个月前，我家遭贼抢劫，只一晚上，就我把家抢了个干净，连张草席都没给我留。幸好当时我被撞晕了，否则你们现在就见不到我了。”说着，还煞有介事的拍着胸脯，给自己压惊！ 两人听到这个事儿，也是一惊，感叹现在的悍匪猖獗，已经到无法无天的地步，真心可怕。 “那你有没有事儿？钱财乃身外之物，以后总会有的，命保住，才是最重要。”朕文龙关心道 柳凤急道：“他们抢了你多少东西，警察怎么说？还能要回来么？”果然柳凤的脑回路，没有他老公世故。 “算了，不提那些，我们先上去吧！看了你们就知道了。”柳絮领着他们夫妻俩来到她家。 当打开房门时，印入眼帘的，便是空空荡荡的房间，连一件家具都没有。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家徒四壁。 朕文龙想，这抢匪也太缺德了吧？连墙上的画，都不放过，比日本鬼子扫过还干净。 柳凤被房间里的场景，惊的是目瞪口呆，所有房间巡视完，才憋出一句话：“天哪！这人是穷疯了吗？这可真的是洗劫一空！连根筷子也没给你留啊！”她见过抢劫的，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连筷子碗碟都拿的。不要太震惊。 还是朕文龙沉稳，没一会儿，他已恢复冷静，安慰柳絮“别难过了，都是些身外之物，没了就没了，只要你努力，这些以后还会有的。”安慰的话，很让人感动。 柳絮仿佛听懂了似的：“姐夫说的对，我现在呀，也不难过了，人总要向前看，我只要肯努力，都会再挣回来。” 几人在空空如也的房子里，唏嘘感叹一番，回音反复绕梁，更添凄楚。 再同情他们也无法感同身受，毕竟，又不是自己被抢，还是谈正事儿要紧。 “柳絮啊！你看你一个人生活，先不说不方便，就说眼下被人抢的事儿，没有个男人在家，他们便专盯着你，这个单身女人下手。要是有男人，他们还敢这么肆无忌惮？”正题来了。 第29章 谋算 柳絮听出朕文龙话中有话，也不点破，只装作懵懂的看着他，等他下文。 “哎！我和你姐，看你生活的如此艰难，打心里难受。”说着还沉痛的皱眉，“一直拖人给你相看人家，这不，千挑万选，终于找到了一个，家世背景都不错的，这么个可靠人。我和你姐，都考察过了，真心不错。”朕文龙循循善诱，给柳絮分析厉害。 “是呀！柳絮，不是姐说你，你也老大不小的，再拖下去，可就真成老姑娘了。错过这个村儿，可就没这个店儿了。”柳凤急着补充。 朕文龙看火候差不多了：“柳絮，你也别急着拒绝，想清楚了再说。”最后再添把火：“现在啥世道？你也是大人了，难道还没看明白？你一个单身女人，没有任何依靠，将来的苦日子还长着呢？若有个人，替你分担，你又何至于，过的如此胆战心惊。” 柳絮终于听明白，她们俩今天的来意，这是给她说媒来了。可又不全是，如果单纯只是为她说对象，还不至于，请的动朕文龙这尊大神，那也太抬举她了。那这媒，便是来头不小。 柳絮看着他们夫唱妇随的表演，没有任何表示。 她一点儿也不在乎，给她说的那位对象，到底有多大权势背景，又如何的丰神俊朗，这又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现在活的好好的，可以说逍遥又自在。 她有工作，有房子，有食物和水，有物资，最最重要的是，她有世人都没有的，宝贝空间，还有什么不满足的。(除了武力值不在线，这是她的硬伤)。 找个男人干什么？养着他，给自己添堵？ 试想，人家已经那么优秀了，为什么不找个更好，更年轻漂亮的。 柳絮不觉得，他会看上，她这么一个，相貌平平，没有背景，无任何技能，未曾谋面的——老女人。 若这事儿是真的，铁定是这男人脑子有问题。果然，柳絮真相了。 就听朕文龙换了一个思路，继续说：“我们知道你不想被约束，想自己管家。赶巧了，这孩子心智比较嫩，到时候，你们家，你是老大，你说了算，他绝不会有异议，他家父母也赞同。”此提议，果然更对柳絮的胃口。 若是在没有空间前，迫于生存压力，柳絮说不定，也就闭着眼睛从了。 可世事难料，由于空间的横空出世，彻底改变了，她的生存环境。人生格局也随之扩大，不再仅限于营营苟苟。 若此宝物出现在别人手里，或许会成为他或她，杀人越货，争霸世界，拯救地球，问鼎神座的大杀器。可落到柳絮这个小女人手里，便只是一个提高生活质量，急时救命的宝物。想开发什么更高级用途，条件受限，几乎不可能。 即便只启动微乎技能，对柳絮也足够了，无须多强大，她便已经是强大的存在。其他任何至强，亦不在吸引她。 柳絮算是听明白了事情的大概。应该是某大官或富豪，财势雄厚，可却生了一个痴傻的儿子，眼看二老步入晚年，儿子无人照顾，便想给他寻一门亲事，只要女方能干，持家，肯照顾她们儿子，即可，无须其他。 可怜天下父母心，柳絮完全能理解，为儿女操碎心的这对老人的，拳拳爱子之心。 可理解归理解，同情，心里同情就好。柳絮完全没有，成全他人，牺牲自己，成为真圣母的觉悟。 这对狗男女，真想的出来。这要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妥妥的，就是逼人家跳火坑的节奏。得亏她年纪大些，对情爱之事早已看淡，并没有更深刻的感触，正所谓无欲则刚，说的就是她这种，没追求的木头人。 能听他们讲完，完全是最近太顺遂，没啥娱乐，她想听个新鲜。 “表姐，表姐夫，真的很谢谢你们的好意，我知道自己毛病很多，左右也没人看上，我早死了嫁人的心思，你们也别再为我操心了，就让我自生自灭吧！”柳絮说的十分坚决。 柳凤先不干了“你这说的啥话？因为你的事，二答，在村子里被人指指点点，难道，你就没点儿愧疚吗？你姐夫费心，给你找了这么一家合适的，临了，还不落好，真是好心当了驴肝肺。”柳凤气的不行，连珠炮般开骂。 朕文龙这时候不便插嘴，站在一边点了根烟，吞云吐雾。房子的窗户全关着，在密闭空间里，烟雾一时散不出去，呛得柳凤直流眼泪。这会儿骂的真起劲，被朕文龙这么搅和，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夺过他手里夹着的半截烟，直接扔到地上，抬脚狠狠的踩上去，不解恨的还用力碾了两下。 “抽抽抽！就知道抽，抽死你得了！没看她都听不进去人话吗？也不知道劝劝？要你这个当姐夫的，有什么用？”朕文龙对与自己，这躺着也中枪，无语至极。平时被骂习惯了，也不生气，“你生气就生气吧扔我烟干嘛？你不知道，现在烟有多金贵。抽一根，少一根，估计以后都抽不到了。”从地上捡起，那半截被踩的稀烂的烟屁股，用卫生纸包好，珍而重之的揣进口袋。劝道：“柳絮，你就听你姐的，没骗你，这户人家真心不错，以后，怕再难找到，这么合心意的了。错过这个，我怕你后悔一万年。你姐真的是为你好啊。” 柳凤和朕文龙，苦口婆心的劝导了足足一个多小时。房子里没有凳子，大家站着说话，柳絮感觉腿有些发麻。实在不想继续受折磨，准备送客。 “表姐，表姐夫，你们看这样。这事儿，咋们以后再说，我上班时间要到了，再不走，就要迟到了。要不，你们先回去，容我考虑几天，再给你们答复，如何？”柳絮想用缓兵之计，将他们打发走，过了今天，他们想再见到她，便没那么容易了。 这两口子，都一把年纪了，那能不明白其中的套路。可又无法，这死妮子，软硬不吃。朕文龙又留了个心眼“你在哪儿上班，我们送你过去吧？” 柳絮又不傻，要是让他们知道了，她上班的地方，来骚扰她咋办？赶紧决绝：“没事儿，我自己搭公交车，一会儿就到了，就不劳姐夫费心了。” “这有啥？你是柳凤的妹子，就是我妹子，送你上班是应该的，不麻烦，一点儿都不麻烦。”朕文龙想跟着柳絮踩个点儿。 拗不过他们，柳絮只好胡说八道，说她在火葬场上班，吓的俩人才打消送她上班的念头。 好容易送走这俩瘟神，耳朵里还嗡嗡直响。躺在空间里静心，她决定，近来，尽量少回家，免得碰上这两口子，烦心。 第30章 云 近一个月的天空，很是诡异。这都多久了，天空的画面，忽然由静止变的生动起来。起先飘过来一朵云，似轻纱薄雾，人们好一阵子惊奇，挂了一段时间，便消失不见了。 过了几天，又一朵云飘来，看着厚实了些，也大了不少。人们又惊叹了一阵子， 云再次蒸发了。 第三次出现，一朵更大，更厚实的云，人们的热情用完了。点评一番，便不再关注。过了两日，云朵增加至两朵，再次消失。 反反复复，直到如今，一月有余，天空已被团团云朵覆盖。 老人们说，这是快要下雨了，大家激动的，等着雨水的降临，简直可以说望眼欲穿。 甚至，有些人开始搞迷信，设祭坛，祈雨。 前天路过一个大广场，柳絮看到，无数的人。跪在滚烫的石板地上，掌心向天，虔诚跪拜。广场高台上，一个头顶羽毛，手里摇晃着带铃铛的，不知什么物种的大腿骨板，腰上挂一圈，索索啦啦的布条，脸上，身上用颜料，涂着奇艺花纹的男人。 俨然，一个印第安土著，手舞足蹈，嘴里念念有词，呜里哇啦。下面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山呼：“龙王爷！下雨吧！” 看着就像古代祭祀，场面，好不壮观。 柳絮也是第一次见，看着很新奇的样子。天天看着啥，都是黄土一片，生活乏味的紧，有这种娱乐调剂一下，也不错。 有警察来劝解驱离，怎奈，人们对雨水的渴望，早已大过一切。打他，骂她，拖她，羞辱她，均不能动摇这份执念。有人被逼急了，便以死相逼。实在没办法，反正他们只是集会，并没有，做出什么颠覆国本的事，便听之任之，由着他们去了，闹累了，自然就歇了。 这样的祈雨祭祀活动，闹了快一个月，或许，是他们的诚心，感动了上天。 云朵一天天的集中，加厚，由白色变成灰色，再由灰色转为黑色。 空气中，水汽蒸腾，奇热无比。连柳絮都能看出来，马上，要有一场大雨。 菜园子里的菜，基本成熟。小些的留下，继续长，柳絮挑着，快长老的采摘。 白菜，油菜，包心菜，茄子，菜花，豆角等，开水锅里烫一下，捞出，沥干水分。放在大太阳下，翻一次面，不消半个小时，就能晒干。 柳絮花了两天时间，来处理菜干。倒不是有多累，这就是个细致活儿，来回翻动，十分麻烦。 怕被人发现，柳絮特意蹬着三轮车，找了个偏僻的山坳，搭了一个简易的遮阳棚，摆了一圈桌子和架子，晒菜干。 在空间里烫菜，码好了，迅速放到桌子上，另外一只手摸到要翻面的一个盖帘，赶紧回空间，中间，一秒钟也不停留。整个流程，跟流水线一样，快捷，利落，效率奇高。 柳絮觉得，空间里的泉水，虽说，没那么多逆天功效，多少还是有那么点不同。饮用泉水后，感觉最明显，就是身体比以前强壮不少，表现在，力气变大了。照以前，提一桶水，都要累个半死，现在，她已经能坚持提两桶水。 美容养颜这方面，她还没挖觉出来，反正每天出门，都要抹一把土，好不好的，她也感受不到。 力气大了，好处就是多。连续晒了两天菜干，她才感觉受不了。这要搁以前，半天，她就得累成狗。 两天的成果喜人，菜干晒了几麻袋，麻袋是从，老板娘小卖部的杂货堆里，翻出来的，有两捆。 看着堆成小山一样的菜干，柳絮的好心情，完全写在脸上。 她想过了，直接卖菜，肯定不行，但是卖菜干，可操作范围就大多了，也不那么扎眼。 这些菜干，如今在她眼里，那就是一堆大米，白面。呵呵！呵呵！柳絮笑出了哈喇子，看着像个大傻子。 这都一个月了，自打，柳凤夫妻来过她家那天起，柳絮为了避免和他们遇上，便一直，再没回过家。 反正，所有家具，统统被她移到了空间，那房子里啥也没有。即使，再被小偷光顾几次，她也不会有任何损失。 她从黑市淘换来一个，非常古色古香的床。两米多的大床，通身木质结构，隐隐散发出淡淡的香味，床棱边缘雕刻有繁复的花纹。柳絮见识浅，也看不出是啥材质，难以形容，大概就是电视上，古代那种，小姐格格们睡的公主床。 柳絮在卖布的摊位，换来一些粉白色纱幔，从顶上罩下来。哦！不要太梦幻哦！ 柳絮简直太喜欢这张床了。 她的被子多的是，反正早晚都是她一个人用，被子这种东西换的很少。便奢侈的，直接铺了三床棉絮，挑了一个大号羽绒被。到布摊老板娘哪儿，定做了四套，各种料子，花色各异的床单枕套被罩。 蓝底白色碎花，枝蔓蜿蜒，缠绕间，生出几朵，超大的奇异五瓣花卉，几只栩栩如生的蝴蝶，点缀其上。 桃花盛开出，翠绿的草坪，仿佛铺就了一张，柔软的绿色地毯，粉白色的纱幔，摇曳生姿，水蓝色的床上用品，相得益彰。整个画面犹如仙境。 床上柔软舒适，每回柳絮躺在上面，总会幻想，自己是豌豆公主，要是下面放一颗豌豆，她会不会被膈到。没忍住好奇，有天，她真的放了一颗，在褥子下面，结果是，她啥感觉都没有。哎！看来，她不是那个真正的公主。 自己原来那张床，让她用来晒菜干了。不着急的话，她会直接将烫好的菜，平铺在床板上，放在空间让它自然晾干。时间虽然慢些，却不用那么赶。 可能是雨云日渐厚重，人们心情火热，工地上要求，加急日夜赶工，不得有一丝懈怠。连伙食，也比往日好上许多。 这会儿，没人敢请假，晒菜干儿那两天，柳絮倒成夜班。眼看要下雨了，再不晒，怕就晒不成了。日夜不停的干了两天，人都要迷糊了。第三天，无论如何也熬不住，便啥也没干，在空间里，睡了一个昏天黑地。 当从柔软温馨的床账里醒来时，迷糊的柳絮，以为自己真的变成了豌豆公主。傲娇的小公举，不愿意起床，肿么办？在线等。 第31章 雨 冬至日，在柳絮晒完菜干的第三天夜里，狂风大作，孟雷阵阵，响彻天地。闪电划破长空，裹挟着毁天灭地的力量，黑压压的云层，终于不堪重负，仿佛被人捅破的筛子一样，大雨倾盆而下。 蓄积太久的雨水，声势浩大，每一滴雨，凝结了万钧之力，如子弹一样砸向地面，溅起一阵尘土飞扬，砸在人脸上生疼。 雨幕覆盖了整个天地，雨势密集，能见度只有五米不到。哗哗的雨声，掩盖了天地间，所有的声音。 人们欢呼雀跃，不顾打在身上，生疼的雨水，冲入雨幕中狂欢。有那激灵的，忙拉出各种器皿接水。 更有甚者，拿着肥皂，站在露天席地，直接就地洗澡搓背，将这几个月，堆积的泥垢一次冲洗干净。反正，天黑的跟墨染的一样，啥也看不见。这时候，连害羞都顾不上，不管男女，什么都不能阻止，人们洗澡的热情。没水的日子真难熬呀？可不得好好洗个痛快。 有那懒的动的，直接躺在雨里，任雨水肆意冲刷。雨势很猛，跟蓬莲头没什么两样。泡久一点，用毛巾随便擦擦，就能干净。连月的曝晒，雨水也携带了温度，非常舒适。 无数雨滴汇成小溪，不一会儿，小溪流聚成小河，欢快的奔向它们向往的，河川大海。 瓢泼大雨，下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一点儿要停的征兆也无。 一夜之间，温度骤降。一场雨浇下来，本来蒸腾的空气，尽带上了丝丝凉意。 滂沱大雨，使人们被迫，停止了所有作业。大家待在家里，静待雨停，凉爽潮湿的空气，熄灭了，每个人堆积几个月的郁气。 半夜，停了几个月的供电，重新通电，水龙头哗哗的出水声，预示着，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只要等雨停了，生活便可以，重新走上正轨，告别，这该死的末日地狱，社会又能恢复到，以前的秩序井然。大地复苏，人们又可以种地，养家畜，工作，人们心中憧憬的美好，几乎差不多。所有希望都在，雨停后。 外界的大多工作，均已终止。工地上，因为在地下施工，并不受天气影响。想想，现在有了雨水，将来，一切都将恢复正常，再修建地下城，便有些多余。可不知何故，上面反而更加疯狂的，催着加班赶工。 地下城已经向地下，延伸至四百米深，每一层所覆盖的面积，是地面上的十倍之巨，越往下，越大。 索性，工人们都已经是熟练工。基础施工人员，钻井挖出雏形，下一波工人立刻跟进，加固定形风干。紧接着，便是装修队进入，验收合格后，转战下一层。分工明确，无缝衔接，层层递进，效率之高，前所未有。 因为工作强度加大，好多基础施工工人，直接被累死在前线。无奈，上面只好将两班，增加至三班，才稍稍缓解了工人的压力。沾了施工队的福，柳絮这个干后勤的，也能跟着三班倒，休息的时间，也多了起来。 以前，天天大太阳，狠不得把人晒成葡萄干。如今，又雨幕连天，日日泡在水里，雨水过多，已经泛滥成灾。 好笑的是，天上不仅下雨，偶尔，还下鱼虾，螃蟹，甚至还有章鱼等水货。地上的水，快到小腿深，鱼儿在水里自由穿梭，毫无压力。为待家里，闲的发慌的人们，创造了新的娱乐方式。钓鱼，捕鱼是现下最时兴的竞技活动，既可以打发时间，又可以填饱肚子，何乐而不为？ 柳絮以前不知道，空间是否能装活物？也没东西给她实验，地上能跑的，已经死绝了，连只老鼠她都碰不到一只。 柳絮用电蚊拍加网兜，做了一个捕捞网，也抓了几条鱼虾和海物，技术不行，个头都不大。 她试着带进空间，盯了半天，桶里的鱼儿，依然活蹦乱跳，没死！这是不是代表，她以后可以在空间养宠物？ 这个大胆的猜想，令柳絮兴奋不已。虽然，一个人生活是自由，但若是有个小家伙陪着她，千年万年，也不会无趣了。(哪怕是只老鼠呢？)人就算了，人是这个世上，最靠不住的物种，柳絮不相信任何人。 将鱼一条条，放进空间的池塘，刚下水，那摇头摆尾的活泼劲，证明，它们很喜欢这里。看着小鱼在水塘里，欢快的游来游去，总算多了一丝生机。以后再也不用，无聊的盯着，一动不动的菜地发呆了，看鱼儿游水，心情也会变好。 柳絮又陆续抓了一些，其他鱼蟹，先把鱼在清水里泡一会儿，再把鱼放进去，水，她是不敢往里倒的。谁知道，水里面有什么？搞不好，来个物种入侵，那她的空间就大发了。 下雨的日子，哪里都不能去，非常无聊，由于调班，柳絮的时间，比以往多出几小时，除了抓鱼，就没其他事可干了。这抓鱼抓多了，经验值是直线上涨，成功率大福增加，有时一天能捞一筐。 池塘里，不能再放了。自己一个人，一天最多吃两条。煮鱼汤，煎着吃，架个火堆，烤着吃，十分美味。她知道的做***个换了一遍。再好吃的东西，天天吃，它也会腻。 实在无法，她想起，小卖部老板娘，卖给她的几麻袋盐，对呀，她可以做咸鱼干，这样，也能放的久一些。 说干就干，将鱼刮去鱼鳞，鱼鳃，掏出内脏，清洗干净，沥干水分。抓一把盐，从里道外，涂抹均匀，不能有一丝遗漏。用一根绳子串起来，挂在架子上风干即可。 起先，不会弄，半天才整好一条。干一会儿，顺手了，速度也提上一个档次。再做，便行云流水，十分麻利。 其他人，就没有她这么方便了。先不说空气中水气太大，鱼很难风干。再者，没几家，像她一样，储有那么多盐。抹的盐少了，很容易腐坏，所以，盐这个东西，又变的紧俏起来。 有时候，柳絮寻思，老板娘这会儿，是不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第32章 洪水 这场雨，下的时间可真长啊！到后来，雨势逐渐小了些，但总也不见停。稀稀拉拉，下了有半个月，水位涨到三楼，三楼以下，已经不能住人。 柳絮不想一出空间，就泡在水里，便放弃了野外求生，搬回家住。 洪水持续上涨，水位已经超过了警戒线，流沙江随时会决堤，武兴市即将面临被淹没的危险。 工地上不得不停工，河水倒灌，进入地下城，那这工程，就算是白干了。加班加点，赶了半个月的工期，又向下挖了50米，这已经是极限。实在无法，工地，被迫撤出所有施工人员，和机器，关闭所有出入口，所有工作人员，均回家待命，直至洪水退去。 工地在宣布解散的那一日，柳絮找了肖清宇一次，跟他道别。还顺手送给他，两斤自己做的菜干。肖清宇推拒不收，柳絮谎称是老家寄来的，也没多少，就是给他尝个味，肖清宇才勉强收下。这一别，不知道要到何时才能再见，若是真遇着什么？这些东西多少，还能救救急。多的她也做不了，就求个心安。 柳絮又成了家里蹲，对这个结果，十分无语。有啥办法呢？大势所趋，难不成，她还能叫天不下雨？ 爱家超市，早就成了水晶宫，领配给这个活动，也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有存货的吃存货，没存货的抓鱼吃，现在，要是谁家有条小船，比有辆宝马还顶用。 现代人，谁家会准备，那种一辈子用不到的奢侈品。只有流沙江边，有几只羊皮筏子，平时供游客赏玩用，现在，它是武兴市，唯一的交通工具。坐一次要半斤粮食，或鱼干，或菜干，或半瓶干净的水。 洪水淹到二楼时，又停水停电了。前面已经，经历过一次这样的事，人们已经能淡定的面对，接下来的困境，积极自力更生。再不吵着，要政府给说法了，谁都明白，就算把政府逼死，天灾这种事情，也只能干看着，无能为力。一年了，颗粒无收，十几亿人要吃饭，他们也变不出来呀？最多，鼓励大家，一起坚持，努力度过难关。 柳絮空间里啥都有，就是没有船。试想，她们这里常年干旱，连喝的水都不够，又哪里有多余的水，给人划船。除了去游泳馆，练习几下狗刨，连真正会游泳的人，都没几个。 现在，可算是逮着机会了。身上绑根绳子，家里人拽着另一头，看着快不行了，赶紧拉上来。缓口气，再下去，反复几十次，游泳这个技能自己就会了，也不用花钱去会所学，多方便。 端午节，柳絮还打过电话回家，家里人都挺好。后来，断电断网，她便和家里，失去联系。现在被困在水里，哪儿也去不了？也不知道家里有没有闹水？她再冷情，哪毕竟是自己的父母亲人，又有什么可记恨的？听说这是全球性的，没有那个国家幸免。老家附近，有好几座高山，真要是如这里一样，躲到山上，应该不会有事。 柳絮的房子买在七楼，她就不相信，这水还能淹到她家？ 一二三楼的房子，已经泡在水里，住人肯定是不行。连四楼，马上也要被淹，这六家，有三家，去投奔亲戚了，剩下的三家，直接在楼道里打起了地铺。四楼的住户眼看水已经漫进家门，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翌日，柳絮正在厨房里做早饭，就听，自家门被拍的啪啪作响。柳絮很火大，搞什么？大清早的，有没有礼貌啊？ 扔下锅铲，柳絮冲到门前，一把拉开房门，“干什么？”实在太生气，怒火中烧，没控制住，便吼到那人脸上。 来人正拍的起劲，谁料门突然被拉开，猝不及防，差点一巴掌呼柳絮脸上。还好，这人最后刹住了手。 “大妹子，你看是这样啊？我家已经进水了，水已经过了小腿，今天晚上，可能就不能住人了。”原来是四楼402的住户刘大虎，这人就是个铁憨憨。 每淹一层，每家都要出来看看，时间长了，也就认识了。 只见刘大虎搓着手，脚底下不停挪动，焦急的说：“哥哥我想跟你打个商量。你看，我们年轻人住楼道里，都没关系，可是我爸妈，一把年纪了，跟我们挤在楼道里，要是生病了可咋整？现在连医院都被水淹了。”这见面就诉苦，是人类的通病吗？怎么是个人见了她，都要先博取她的同情，再说正事。 诉完苦，抬眼偷瞄柳絮，看她什么表情？“能让我爸妈，在你家借宿几宿吗？”这句才是重点，刘大虎说的小心翼翼。生怕柳絮会马上拒绝，赶紧补充，“饮食我们自己解决，这个你不用管，水退了，我立刻把他们接出来。”语速极快，没等柳絮做出反应，便已经说完了。 柳絮对刘大虎的印象，还不错。可是，楼道里还有三家，在哪里虎视眈眈的看着，她要是开了这个口子，其他几家，再找上门来，她要怎么办？何况，这个雨要是一直下，水位继续上涨，五楼六楼的住户，也要这待遇，她家能住下所有人嘛？ 正所谓，患寡不患均。现在大家都住在外面，便不会有争端，若忽然打破了这个平衡，自己平静的日子，可能就到头了。 她一个人住，整栋楼的人都知道。(柳絮并没有，刻意去跟人说，自己的生活状况，可架不住人八卦呀？)也就是说，她的空间最大，也最合适“借宿”。这就是，刘大龙为什么没敲对面门的原因。 要是今天拒绝了他，这以后一个楼道里住着，铁定能叫她不好过。 最难说出口的是，柳絮很排斥跟别人同居，无论男女老幼，只要住一个房间，她就会寝食难安，说白了，就是没有安全感。这是病，恐怕这辈子都治不好了。 柳絮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嗯！怎么办呢？ “刘大哥，你让我想想好吗？下午给你答复。”柳絮杵在原地，半天也没想出对策，只好先拖着，拖地一时半刻，总能想出法子来。 “哦！好，你可快着点啊！我这会就要往楼道里搬了。”刘大虎也不逼迫柳絮，只要她应下，他敢打包票，最后只有一个结果。 说着便急匆匆的下楼去了，柳絮往楼道下面望去。水面离她的楼层，没几米了。这要是最后，真淹到她家，可咋整？目光移到边上，刚好对上，向她望过来的几户。 “呵呵！你们忙啊！”就看其中一个嘴巴马上要张开，她嘭的拉上门。 站在门后面，柳絮抚着胸口“好险！” 忽然闻到一股焦糊味，哎呀！我的菜，刚才光生气了，忘记关火。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厨房，只见锅里，已经是黑乎乎一坨。 第33章 顶楼 看着锅里焦糊的饭菜，再想想，当下迫在眉睫，等着她决断的事儿，她就烦心不已，食欲全无。 放她们进来，是绝对不可能的。先不说，她的秘密会暴露，就说放一家人进来，其他几家必定会效仿，全都要求进来住。到时候，别说隐私了，就是她睡的那张床，估计都得让出来。 人心这个东西，最是易变。刚开始，心里可能会感激她的收留之恩。要是这雨一直不停，老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再想让他们搬出去，以她一人之力，就算撕破脸皮，估计也是办不到了。最后，极有可能，落个鸠占鹊巢的下场。 若是不同意，他们必定怀恨在心。等水位涨到顶楼，人们被逼入绝境，搞不好来个集体逼宫，最后，还是得开门，到那时情况更糟。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一小时后，柳絮开门来到楼道里。 “各位邻居，如今洪水泛滥，各位的房子被淹，我也很心痛。”说着皱眉垂首，很是哀痛的继续道：“刚才刘大哥也说了，咋们年轻人，身体好，没事儿，可是让老人们也跟着住楼道，就太亏心了。”边说边拳头虚握，做势捶着胸口，看的人着实感动。 “本来我家被抢，大家都是知道的，反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干嘛不给需要的人住呢？”说到这儿，柳絮欲言又止，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哎！一直不敢说，我怕说出来，你们排斥我。”众人不明所以，竖起耳朵，想听八卦的渴望，直接写在脸上，“都是邻居，有啥事，不敢说的？” 柳絮酝酿了半天情绪，娓娓道来：“大家有所不知，我为什么一直单身，你们以为我愿意啊！还不是逼不得已。”柳絮给自己打气，开始你的表演：“哎，不瞒你们说，我小时候就得了肝炎，我家农村的，家里没钱治，就这么一直拖着。大家都知道，这个病会传染，所以，从小，我就一个人住，一个人吃饭。大了，连个对象都不敢找，就怕连累人家。上次那歹徒，连我的碗筷也拿走了，这会儿，估计已经和我同病相怜了。肝炎和肝癌不一样，一时死不了，却能折磨人很久，一不小心就会传染，十分的危险。”说到这里，柳絮使劲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的她，眼泪流了出来，增加了几分可信度。 众人狐疑的看着她“真的，假的？”大家还是不怎么相信。 柳絮再接再厉：“这种事，我还能胡说八道？我会拿自己的名誉开玩笑？这要传出去，还要不要嫁人了，我今年已经33岁了，你们说，我编这个谎，有意思吗？”柳絮显得很激动。 看她如此激动，终人不免信了几分，随即安慰起柳絮来：“妹子，你也别气馁，人总要往前看，一切会好的。” 看火候差不多了，柳絮继续下一个话题。“各位，即便，不能和大家一起供患难，我却不能看着大家在楼道里受罪。”几家人听到还有下文，提起了精神，仔细听。 “大家应该知道，我们这栋楼，买到顶楼，送顶楼花园阳台，我和701各有一边。那里我很少上去住，晒了一个夏天，应该是安全的。面积和我的住房面积一样大，若是，大家不嫌弃，可以想办法搭个防雨棚，把上面罩住，住人绝对没问题？”一口气说完，好像忘记了什么？补充道：“奥，我忘记了，上面还有一个小房子，拾掇一下，也能住人。”该说的都说了，能做到这份上，柳絮觉得她已经仁至义尽了，剩下的事，就让他们自己看着办吧？ “你愿意，让出顶楼花园给我们，暂时居住？”有人听到有戏，也不追究，她的病是真是假了，重点移到了，和自己切身利益相关的，住所问题上。 柳絮点点头，十分肯定，“嗯，我愿意把顶楼，给大家伙住。” 看到柳絮给出肯定答案，楼道里的众人，激动的互相对望，然后，一致望着她。看四楼的刘大虎，张张嘴，还要说什么？ 柳絮了然，也不等他开口，“哦！走，现在，我就领大伙上去看看。”说完，顺手拿起柜台上放着的钥匙，一马当先向顶楼走去。其他人跟在后面上楼，明显和她拉开了一定距离。柳絮感受到，大家和她的疏远，也不介意，继续往上走。 顶楼花园，和她的七楼房间，并不相连，是分开独立存在的。必须从楼道上去，八楼就是。楼顶的东西，柳絮早就收起来了，连那把秋千沙发，也挪到了空间，什么也没留下。雨水噼噼啪啪打在屋檐上的声音，更加清晰可闻。 极目望向远方，雨幕接天蔽日，将整个天空串成线，似乎永远没有尽头。从楼顶往下看，涨水的河面上，漂过一个羊皮筏子。三五人挤挤挨挨，坐在上面，每人手里撑一把伞，俯视效果，五颜六色的雨伞，靠拢成一个大罩子，将所有人照在其中，唯有那划船之人，身着雨衣，暴露在外。看来，干啥都不容易啊？柳絮感慨，船工风里来雨里去，养家糊口的不易。 柳絮带大家参观了楼顶环境，便把楼顶的钥匙，卸下来，挂在门廊过道处。 叮嘱大家：“各位，楼顶的钥匙我就挂在这儿，一会儿，你们商量一下，怎么弄？这些我不了解，就不参与了，如果需要什么帮助，竟可以跟我说。”刚说完，又弱弱的来了一句：“哎！算了，我家里连根钉子都没有，也指望不上，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刘大虎，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大家已经占了人家的房顶，怎好意思再用人家的东西，更别说，她家被抢的事儿，整个小区人人皆知，确实啥都没有？ “闺女！你真是个好人，大妈在这里谢谢你啊！好人会有好报的！”一楼102的大妈，第一个感谢道。 有没有好报，柳絮不在乎，只希望，你们不要恩将仇报，她就已经烧高香了。 “妹子，谢谢你啊！我这都在楼道窝了好些天了，住天台，还能看看风景。”二楼住户，幽默风趣，连感谢的话，说的都这么别具一格。 “没事！看大家受苦，我心里实在不落忍，现在，能为大家做些贡献，我心里，好受多了。大家可别客气了。”一波感谢奉承受下来，柳絮自己也没有被感动。哎，难道自己真的是石头做的？柳絮，不明白，逼迫和自愿的区别，自然无法触动内心。 钥匙交给他们，看着没她傻事儿了？柳絮便告辞，回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房门那一刻，柳絮觉得，心好累，这比干一天体力活还累，动脑子这种事，真不适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