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兽围城,我觉醒S级序列》 第1章 觐见 “醒醒,醒醒。” 苏牧抬起头满脸的疲惫,午后的阳光洒在课桌上,落在同桌女孩的笑脸上,他打着哈气伸着懒腰。 同桌女孩将批改完的数学试卷放在他面前,苏牧眯着眼睛拿起来看着,别人的试卷都是挑错的地方打叉,自己的卷子老师都是挑对的地方打勾。 这次的勾不少啊。 他看向总成绩47。 嘚!当我没说,居然又没及格。 前桌又传来卷子,同桌贴心地帮忙找出试卷。 “你怎么困成这个样子,昨天晚上没睡好么?” 这次是语文,苏牧一看,好家伙!前卷13分,作文25分,总分38分。 完美配置。 不一会,外语、物理、化学依次发了下来,分别是21,9,18。 三门主课两门必修合计133分。同桌的女孩,一门语文,135分。 苏牧给自己都看笑了,这次摆的有点过于烂了。 上课铃声响起,班主任老洪头喜滋滋地走进教室,“这次三模大家考得都不错,我们班的三科平均分又是全校第一。” “浮宁宁这次不仅拿下了学校第一,更是拿下的全省第一。” 祝贺的掌声响起,浮宁宁笑脸红红的,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苏牧也满脸笑容地祝贺着自己这位优秀的同桌。 “第二名是慕芊凝同学,同时也是全校第二,全省第三。” 掌声再次响起,苏牧转头看向女孩,眼中满是笑意。 “这次第三名是隔壁班的夏沫,全省第五……” 老洪头将班级前十全都表扬了一遍,“还有不到一个月就高考了,三模的成绩在一定程度上反应了你们高考的分数。希望考得好的同学再接再励,考得不是很满意的同学抓紧最后一个月的时间做最后的冲刺……” 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后,老洪头拿起粉笔,“大家把语文卷子拿出来……” 苏牧这个倒一班主任并没有提,到了这最后的一两个月,已经不会有人再关心吊车尾的同学了,所有老师一门心思都在那些尖子生身上。 今年能出几个重点大学,直接关系到他们的绩效奖金。 高三是所有学子刻在血肉中的疼痛,这一年的哭笑比前半生加起来都要多。有人在高压与挫折下崩溃,有人则不断地坚定着自己的斗志。 斗志这种东西完全是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晚上躺在床上幻想着未来成为社会栋梁也便有了。等真的白天回到教室拿起笔,看着一张张满是字母与阿拉伯数字的数学试卷,便什么也不想了,斗志也就一点点瓦解了。 老洪头那极其不标准的普通话一开始讲题,苏牧的大脑就开始变得模糊起来,打了个无声的哈气,他便又沉沉地睡去。 …… …… 起风了,白色的窗帘在教室间游荡着。气温逐渐降低,苏牧身体微微颤抖一下一股寒流沿着脊椎直冲后脑勺。 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距离晚自习下课还有三分钟,周围的同学已经开始整理桌面收拾书包。 “你醒啦。”浮宁宁写完今天的作业,合上书本。 “你最近的精神状态很差呀,今天一整天都在睡觉连晚饭都没吃,怎么也叫不醒你。生病了么,去看看医生吧。” “还有一个月就高考了。” 苏牧穿上校服外套瞬间感觉温暖了不少,“去了,什么也没查出来。医生说可能是压力太大了,不过我哪有什么压力。” 白色的窗帘在微风中不断地飘荡着,他看着外面黑色的天空,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整片天空没有一丝光亮。 “要下雨了。”他说。 浮宁宁看向窗外,一道银白色的闪电划下教室的灯忽然全部熄灭了。“轰——”惊雷在耳边炸响,“啊——”惊恐的尖叫声在教室中响起。 灯再次亮起,“哈哈哈……”讲台左护法王林站在开关旁为自己的恶作剧成功而哈哈大笑。 “叮铃铃——”放学铃声响了。 “王林!”班级的女同学立即发起暴动武力镇压了讲台左护法。 嬉闹中灯再次熄灭,整个学校陷入一片漆黑。 “王林!” “不是我,这次真不是我!” 银白的闪电再次划过,这短短的一秒钟教室变得无比明亮。苏牧看着王林身边的开关,全都是打开状态。 狂风卷动,吹着窗帘猎猎作响,教室中飞满白色的试卷。 “轰——” “啊——” 惊雷声与尖叫声同时响起,鼓噪着苏牧的耳膜,刺痛着他的神经。淡淡的奶香钻进鼻腔,同桌的小女孩被吓得躲进了男孩的怀中。 教室再次变得无比安静,狂暴的雨声击打着玻璃窗,临窗的同学瞬间湿了半身,急忙顶着风雨关上了窗户。 老洪头打着手机闪光灯走进教室,“学校的电力系统出现了故障,大家现在有序放学。” 苏牧走出教室,雨势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水就和不要钱一样从天空往下倾倒着。 “我送你回家。”浮宁宁说。 “不了,你家在西边,我家在城东,隔得太远了,一来一回至少要一个小时。”苏牧摇摇头,“待会我去看看能蹭到谁的车,不行的话我就自己打车回去。” “没关系的。” 远远地苏牧已经看到了浮家的司机,撑着一把大伞跑了过来,“不要紧,这么的大雨,你赶紧回家洗个热水澡早点休息,这个时候可不能感冒了。” “真不一起么?”她再次确认到。 “不了,要不是下雨我高低蹭一次你的劳斯莱斯,我还没坐过这么高级的车呢。”苏牧再次拒绝了。 “你也早点回去哈,别感冒了。”说完,浮宁宁便在司机的护送下消失在茫茫的水汽中。 苏牧打了个冷颤,这该死的鬼天气,真的好冷,“芊芊捎我一程呗。”男孩笑嘻嘻地凑到慕芊凝身边。 “不好意思啊,小牧,我搬家了。”慕芊凝一脸歉意,说“前几天刚搬到临江壹号院,还没来得及和你说。” 临江壹号院也在城西那片繁华的富人区,是江州最好的几个楼盘之一了。 苏牧眼中满是羡慕,“江景大平层耶,那你先回去吧。” 慕芊凝撑着伞,眼中满是歉意,又说了一遍,“不好意思啊。”便缓缓消失在苏牧的视野中。 雨越下越大完全没有要停的意思,苏牧蹭遍了往城东的车,都被委婉的拒载了。 没有哪位父母,会允许自家孩子和全校倒一的同学一起玩。 时间一点点流逝着,苏牧站在楼下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同学嘻嘻闹闹地离开。老洪头骑着自己的小电驴在暴雨中喊着,“苏牧,早点回去!” “知道了!”嘈杂的雨声中,苏牧同样大声喊着。 “刚才应该和宁宁要把伞的!”望着地面在一点点上涨的水位,他嘟囔着,“只能跑回去了。” 刚才和浮宁宁说的打车,只不过是不想让对方担心的借口,实际上他全身加起来不超过十个钢镚。 苏牧一脚踩进水中,一把黑色的大伞替他挡住了雨。他回过头看见夏沫正面无表情地站在身后,“走啊。”她说。 苏牧躲在夏沫的黑色大伞下,两人并肩走在大雨中。 “我来举着吧。”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住伞柄,女孩也没有谦让,“你家在哪?”她问。 “东边,沙地村。” “嗯。” 两人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原本堵得水泄不通的马路,此刻已经空无一人了,夏沫看了看手腕上的【伊灵女神】现在1037。 一辆奔驰s缓缓停在路边,苏牧看着那竖起来的三尖标,就知道这车一定也很贵。司机急忙打着伞走了过来,“小姐,我来迟了。” “来得很快,提早了3分钟。” “上车吧。”他打开车门,接送夏沫进了后座。 看着傻站在雨中的苏牧,夏沫说“怎么,需要我邀请你么?” 苏牧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你家也在城西吧,会不会……” “难不成你自己走回去?”夏沫打断男孩的拘谨,“沙地村从这开车都要二十分钟,你走回去大概都明天了。” “上来吧。” 司机拿过他手中的伞,“先生,小心头。” 车子缓缓启动,苏牧看着身旁的夏沫试图找着共同话题,“你家住在哪里啊?” “南山郡海。” 苏牧吃惊地张了张嘴,如果说是一般的高档小区他还真不知道,但是南山郡海整个江州没有一个人不知道,据说这是整个江州最神秘的庄园区。 她们都这么有钱么?也是啊,这里可是京临高中啊。 苏牧搜肠刮肚憋出一句,“那很远吧。” “半个小时。” “那送完我你回去岂不是要一个小时……” 正在闭目养神的夏沫缓缓睁开眼睛,她转头望着男孩的脸,“要不现在把你扔下去?” 苏牧尴尬地乖乖闭上了嘴巴。 司机听着这段对话直摇头,担心男孩再开口,自家小姐会真的把他扔在路边,便打开了电台。 “我市近期发生多起命案……” 司机转动着旋钮,“我市将迎来强对流天气,最近雨水较多,大家出行……”他再次转动着,“接下来播放的是jay.周带来的超级大爆款《以父之名》。” “avemariiaricevutaperlamiafamiglia.” “isentitun\u0027evoledivien.” “……” 开头是苏牧听不懂的一段祷告,紧接着车内响起一声声“啊——啊——”的尖锐叫声,伴随着如同饮下鲜血的品尝声起,周杰伦的歌声缓缓响起。 奔驰狂奔在大雨中,雨水如子弹般不断地击打着车窗。男孩看向窗外一片漆黑,路边那些和蜡烛一般昏暗的路灯现在彻底熄灭了。 整条路上只有奔驰的远光灯亮着。越往东边房屋便越加破败,沟里的水便愈加肮脏。整个江州的工厂全都聚集在东北方向,生活在东部区域的基本都是在工厂上班的工人。 歌曲的循环中,苏牧困顿的大脑再次涌出睡意,伴随着《东风破》的旋律缓缓陷入沉睡。 …… …… “姐姐,姐姐,我们去哪里?” 男孩感受着大姐姐手心的温暖与柔软问道,此刻的他像极了一只即将被主人遗弃的小狗。 女医师摸摸苏牧的小脑袋,脸上依旧是那副温柔,“回家呀。” 男孩走进狭小如同监狱的房间,冰冷的铁门嘎吱一声被管理员关上,隔着满上的栅栏女医师加油打气说,“苏牧在这里要乖乖接受治疗哦。” 随后,消失在男孩的视野中。 男孩立即跑了过去,喊道“姐姐!” “砰!”黑棍砸在铁门上发出刺耳的噪音,“老实点!”老管理员站在栅栏之外冷冷地说道,“坐回去。”他的声音满是坚冰的寒冷。 苏牧不经原地打了个颤,他还想说什么但是老管理员已经转身离开,“我不是精神病,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妈妈真的变成了太阳,那巨鸟……” “别白费力气了!进了这里就不要再试图抗辩了。” 身后,似乎有人在说话。 男孩转过身去,冰冷的白床上一个身穿蓝白条纹病服的小女孩正盯着他,那是一双清澈澄明的眼眸。 “苏牧,你好呀。” 小女孩扬起下巴,泛起微笑,“我叫虞,帝虞的虞。” “你叫——虞?” 苏牧笑了,“那我就是霸王!” 虞托起下巴凝视着眼前的小男孩。 “你是霸王,但我可不是虞姬。” …… …… 奔驰猛地一个急刹车,苏牧一头撞在了前排的座位上。 痛痛痛! “我们每个人都有罪,犯着不同的罪,我能决定谁对,谁又该要沉睡,争论不能解决,在永无止境的夜。” “关掉你的嘴,唯一的恩惠,挡在前面的人都有罪,后悔也无路可退。” 电台再次重复播放起《以父之名》。 “怎么了?”夏沫问。 司机看着前方无尽的黑暗与侧边不断循环的低矮房屋,说“小姐,我们好像绕回来了……” 她再次看向手腕上的【伊灵女神】现在晚上1122,“看看导航。” 司机不断缩小着中控台上的电子地图,无论他怎么缩小,现在的屏幕上永远只剩一条笔直的路。 夏沫拿出手机,信号无。她看了看正在揉额头的苏牧,说“你有点倒霉。” “啊?”他不知道女孩说的是什么。 “继续往前开吧,看看是谁在等我们。” 车轮再次转动起来,沿着这条笔直的往前开着,车速越来越快周围的房屋连成一片模糊在黑暗中。 前方一道银色的闪电划过,天空再次亮起来,苏牧看到远方似乎飘扬着一面旗帜。 “老旧管风琴在角落,一直一直一直伴奏。” “轰!” 雷声仿佛在苏牧的脑海中炸裂,他痛苦地按着太阳穴抱着头蜷缩在座位上,耳边出现了无数尖锐刺耳的厉鬼嚎叫。 “脆弱时间到,我们一起来祷告。仁慈的父我已坠入看不见罪的国度……” 雷声落下后夏沫终于看到了正主,前方出现了一尊举着战旗的中世纪骑士,斑驳的铁甲布满了岁月的铜锈,雨水一滴一滴地洒在他的战甲之上。 他身后无数的骑士从黑暗中走出,那枚卷动的旗帜上绣着一条长着翅膀的巨蛇。 “闭上双眼我又看见当年那梦的画面,天空是蒙蒙的雾。” 司机打开车门走进暴风雨中,他从怀中拿出一把手枪瞄准着骑士,“砰砰砰!”枪声让男孩刚刚平静的大脑再次混沌起来。 子弹击中铠甲,但却造不成丝毫杀伤力。 “猫头鹰在窗棂上对着远方眺望,通向大厅的长廊,一样说不出的沧桑。” 收回手中的枪,司机拔出藏在座椅侧面的长刀,大灯的光亮中刀刃反射着金属的寒光,火焰升腾而起。 “没有喧嚣只有宁静围绕。” 骑士抬起手中的旗帜,无数的铁箭从身后飞出,眨眼间司机便被射成了刺猬,倒在了血水之中。 “我慢慢睡着,天刚刚破晓。” 苏牧望着倒下的司机眼中充满了恐惧,现在就剩他和夏沫两个人了,他不断做着深呼吸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在女孩子面前,可不能跌份啊! “【翡翠梦境】么?”夏沫喃喃地说着。 苏牧打开车门,“你别动!”女孩的语气严厉而又冷冽,“乖乖呆在车上。”她看向男孩。 那是一双散发着璀璨金色光辉的双眸。 苏牧愣住了,女孩推开车门提上刀,走向那支骑士团,手中的刀缓缓出鞘,天空下的雨眨眼变成了冰粒。 车窗凝结出一朵朵冰花,遮挡住苏牧的视野,他立即推开车门。 风熄了,雨停了。 那支骑士团莫名地消失在路上。 夜幕之下,只剩夏沫手持染血的刀刃,沐浴着清冷的月光。 …… …… 第2章 虞。 “酥糖——” “酥糖——” 苏牧听到耳边不断传来呼喊声,由远及近越来越近,眼前忽然炸开一团金色的光。清脆的鸟鸣在耳边响起,花香萦绕在鼻尖。 “起床啦!大懒虫。” “再不起来就要被巨鸟吃掉了!” 男孩感到有人在推摇着自己的胳膊,左眼微微睁开,金色的晨光洒在他的脸上。窗外,花园中的白色鲜花在微风的拂煦下摇曳着身姿。 床边,梳着双马尾麻花辫的小女孩伸出手捏住了自己鼻子。 “醒了,醒了!”男孩喊着。 女孩咯咯笑着,“赶紧起床了,待会要去晨跑,然后吃早饭了。”她将编织好的花环戴在男孩的脑袋上,“真好看。” 苏牧坐起身搓了搓脸不情不愿地掀开被子,“虞,下次可不可以温柔点。”男孩一边穿衣服一边抱怨着。 女孩一摊手,“温柔点叫不醒你啊。” 虞看着小男孩眼角满是笑意,那双眼眸无比澄明清澈,映射着晨曦金色的光。 男孩穿好衣服拿起牙刷毛巾跑去洗漱,“牛爷爷,早上好啊。”他笑着和路过的老管理员打着招呼。 “这么早啊,起来跑步么?” “对啊。” 苏牧洗漱完毕穿了件外套推开宿舍的大门,今天的阳光无比灿烂,“今天还要和我比赛么?”虞问道。 男孩露出大白牙,“比!我来喊口令。” “一,二……” 三还没喊出来,苏牧就已经冲了出去。 “酥糖,你又耍赖!”虞在后面气鼓鼓地喊着。 老管理员叫醒所有病人时,正好看见苏牧气喘吁吁地走回来,“今天我赢了。”他这样说道,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 “小牧今天很厉害啊,虞你要加油啊。”他说,“洗把脸,擦擦汗,去吃早饭了。” 虞没吃两口便翻看起了书,而对面的苏牧宛如饿死鬼投胎毫无吃相,“你不吃我可给你吃了啊。”他将手伸进女孩的餐盘。 女孩抬起头白了他一眼,嫌弃地挥挥手。男孩喜滋滋地拿过女孩的餐盘中的四个白面馒头,就着咸菜大口大口地啃着。 “老李头,小牧的病情好像更加严重了……”老管理员对着身边的白大褂说道。 李医生静静地看着苏牧一个人吃完一个鸡蛋,一碗白粥以及八个馒头。这种馒头即使是像他这种成年人一顿也就能吃三两个,更何况是个六岁的孩子呢? “再观察观察吧。” 苏牧吃完最后一口打了个饱嗝抹抹小嘴,“虞,你在看什么呢?”他凑到小女孩面前,“我看看。” “酥糖,你不能忘记我哦。” 忽然,眼前的小女孩如镜子般破碎开,阳光、鲜花、微风构成的一切爬满了黑色裂纹,一切的美好在他面前轰然破碎。 “虞!”男孩向前扑去,却跌进无尽的黑暗深渊。 苏牧猛地惊醒,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后背湿漉漉的全是汗。 又是梦么? 苏牧已经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了,梦中总是会有意无意地出现虞的身影。但自从离开精神病院后,就在没有见过她了。 此刻窗外的阳光无比刺眼,看了一眼桌上的闹钟1047。 迟到,不旷课了。 吐出一口气,苏牧掀开被子走出房间。阳光透过百叶窗射进昏暗的屋内,他晕乎乎地走进厕所放水,洗脸,刷牙。 “你终于醒了。” 知道那人出声苏牧才发现沙发上居然还坐着一个人,男人看了看手表,“我已经等你17分钟了,你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很差。” “你是谁?” 男人从口袋中掏出一本证件,“执法厅,齐明。” 执法厅…… 苏牧顿时紧张起来,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执法官登门拜访,可是自己一直都是遵纪守法的良民啊。 除了学习差了点,学习差也犯罪么? “有什么事情么?”他小心翼翼地问。 齐明拿出本子,“简单做个笔录” “录什么?” “昨天晚上的事情。”齐明看着眼前的小男孩,眼中满是笑意。 昨夜雨中那诡异的一幕再次浮现在眼前,那一整个中世纪骑士团,被射成刺猬最后安然无恙的司机,以及耍刀的京临女高中生他的同学夏沫。 “我遇到了‘鬼打墙’,还有‘阴兵借道’!” …… …… 苏牧回到学校的时候干饭铃正好响起,整个教学楼猛地躁动起来,男生们带头狂奔着冲向食堂大楼。 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就是一帮饿死鬼投胎,难怪老洪头总是这么骂他们。 走进教室浮宁宁正在小口小口地吃着便当,她的饭食一日三餐全都是自家私厨供应,还有一份餐盒静静地摆在他的桌子上。 “我还以为你出事了,要是下午再不来我就要报警了。” 苏牧的午餐总是蹭的这位同桌的,京临高中的食堂是学生自己饭卡买单的,男孩的兜比脸都干净。 打开餐盒里面整齐地排布着,基围虾、剁椒鱼块、毛豆烧鸡、清炒小青菜、水蒸蛋以及塞得满满的白米饭。 男孩拿出筷子,心里再次默念一遍这份情一定要还。 “你昨晚最后不会是自己走回去的吧。”浮宁宁小口小口地喝着蒸蛋问道。 苏牧将一大块鲜嫩的鱼肉送进嘴里,“不是,我坐夏沫的车回家的。” 女孩的筷子悬停在半空,转头看着正在扒拉着米饭男孩,“她家比我家还远的……” 苏牧继续大口大口地扒拉着米饭,已经饿了两顿的他感觉自己明显饿瘦了,“听说是在南山郡海,不过我没去过,传闻那里很漂亮啊。” 浮宁宁放下筷子擦了擦嘴,“下次让我送你回去吧。” 苏牧像是没听到一般,用勺子把毛豆鸡蛋舀到米饭里拌着吃。女孩的话他根本不敢回答,拒绝了显得自己冷漠无情,接受的话欠的人情再添一笔。 还不起,真的已经还不起了! 如果法院可以判人情债,他早就成了被强制执行的破产老赖。 “再说吧。” 男孩把目光瞄到了女孩剩下来的半份米饭上,“还吃么?” 苏牧的食量一直都很大,每次他不仅会吃光自己的那份顺带还会把女孩剩下的也都吃得干干净净。 浮宁宁将食盒推到男孩面前,苏牧喜滋滋地吃了起来。 “你和夏沫关系很好么?以前没见过你们有什么往来啊。” 苏牧歪着头思忖着,“倒也不是很熟,就高一刚才学的表彰大会上我两坐一起所以有聊过,不过我嘛在这个学校还是有一定名气的,哈哈。” 浮宁宁咬着吸管,看着身边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他在京临确实非常出名可惜的是出的不是什么好名声。 苏牧当年进这所学校的时候是中考状元,江州第一。现在却是整个学校吊车尾的存在,成为不少家长用来教育孩子的反例。 “还剩一个月了,我觉得你可以最后在努力一下。”浮宁宁拿出试卷拔下笔帽,作为男孩三年的同桌,女孩敢说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苏牧。 他真的很聪明! 苏牧抽了张纸巾擦掉嘴边的油渍,“问题不大。”他将食盒打包好准备拿出去丢掉。 浮宁宁叹了口气。 “苏牧。”夏沫忽然出现在后门口。 浮宁宁立即抬起头向后看去,目光困惑却异常敏锐,如同正在捕捉猎物的猎鹰。 “有事么?” “昨晚的事,两句话。” 苏牧提着餐盒走了过去正好他也要出去扔垃圾,餐盒这种味重的东西可不能扔在教室,不然下午睡都睡不着。 浮宁宁看着两人消失在视野中,转动着手中的笔,随后起身拿起水壶,走向教室后面的饮水机灌壶水。 午餐有点咸。她想着。 手上灌着水,但心思早就飞到门外,浮宁宁垫起右脚尖斜着身子,竖起耳朵偷听门外的动静。 “执法官去找你了么?”夏沫问。 “我起来的时候发现他就坐在我家沙发上,怪吓人的。”苏牧想着,这算不算私闯民宅? “他都问了啥,你怎么回的?” “我说我遇到了‘鬼打墙’还有‘阴兵借道’,他不信非说我有妄想症,这你得给我作证,咱们都是亲眼看见的那一整个骑士团……” 沫点点头他打断了男孩的滔滔不绝,“后面如果还有执法官来问你,你一样这么回答,不过我会尽量让他们不要去骚扰你。” “ok。” “那我先走了。” 夏沫转身离开,“等一下!”她回过头看到苏牧脸上满是笑意,“所以,他们到底是什么?我也很好奇。” 她看着男孩那双黑眸,里面仿佛写了两个字—— 作死! …… …… 苏牧最终也没能在夏沫口中,套出哪怕一点有用的信息,最后就得到一句下次告诉你。 这就像你和读者老爷要推荐票,他们说下次一定是一样的。 下次,下次是什么时候嘞? 回到座位上时班上的同学已经陆陆续续地回来了,“你犯事了?”浮宁宁一脸关心。 “啊,谁造的谣?”苏牧是一脸懵逼。 她低声说“不然怎么会有执法官去找你……” 苏牧看着自己的宝贝同桌,感情刚才她在听墙根啊,“不是我,是夏沫,我只是配合执法官做个笔录而已。” 浮宁宁点点头假装满不在乎,扭头继续看着自己一筹莫展的数学题。 突然又把头伸了过去,低声说“我不是说她不好,就是,她家背景很深、很复杂,建议你不要和她走得太近了。” “当然,你们做朋友我也是没有什么意见的。” “不对不对,我是说,就是反正小心点……” 苏牧看着可爱的小女孩直接笑出声来,“我懂,我懂。她的事情下次再说,现在起我要抓住最后的时间,好好奋斗了。” “拼搏百天,我要上鹭洲大学!” “为啥一定是鹭洲大学呢?”浮宁宁不解,而且哪里还有百天…… …… …… 苏牧的改变慕芊凝是肉眼可见的,他居然开始听课了,所以有没有人能告诉自己,昨天晚上都发生了什么呢? 老洪头看着认真听讲试卷的苏牧也是满脸震惊,他看着窗外的太阳,没错啊东升西落,难不成昨天这个孩子被雷劈到开窍了? 整个下午几乎每个老师看到认真听讲的苏牧,都望了望窗外的太阳,当讲着讲着发现男孩再一次趴在桌子上睡着的时候,这些任课老师们才松了口气,原来没到世界末日啊! 苏牧被推醒的时候,离放学铃声响起就剩五分钟了,今天是周五所以没有晚自习,四点半就可以放学的。 浮宁宁也是颇为无奈,但是男孩好歹开始听课了,这么说也算是一个良好的开头吧。 “周末打算怎么过?”她问。 时隔一二三……好多好多个月后,苏牧再一次开始收拾书包,“我有兼职的,不过这并不能阻挡我好好学习的热情。” “兼职?”她第一次听到男孩提起这个事,“不好好学习,打什么工?如果没学好以后有的是机会打工!”女孩明显有些愠怒。 “我想买个礼物……” “礼物?” 浮宁宁不知道为啥心跳逐渐开始加速,心中忽然多了一丝期待。但是她很清楚,这个礼物肯定不是给自己的。 “还有34天就是芊芊的生日了,我想给她买个手链。” 果然。浮宁宁收着书包,末带来的好心情一下子就糟糕了起来,“确定不坐我的车么?” 虽然早就预料到这样的结果,但是当事实真的摆到眼前时,浮宁宁还有有些无法接受。 苏牧和慕芊凝一起腻歪了整个高中三年,班级上几乎没有人不知道他们的非正式情侣关系。 但浮宁宁拒绝承认! 她不理解,自己哪里比慕芊凝差了?就因为他们两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什么的都去死吧! “不了。”苏牧摇摇头,“我还有点事。” “那先不打扰了。” 浮宁宁背着书包,气呼呼地快步离开教室。 慕芊凝整理好书包走了过来,将一摞笔记本递给了苏牧,“这些都是我整理的笔记,里面清晰的标注了每章的重点,能出的题型、相关解法与难点延申。” 女孩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说到“考上同一所学校,我请你吃大餐!” “最后一个月,加油!” 慕芊凝离开教室的时候,苏牧还站在原地发呆,直到王林拍了他一下后脑勺,“牧子,走了,魂丢了啊。” 他这次反应过来,小心翼翼地收好笔记,背上书包朝着王林的屁股踹去,“你居然敢打你爹!” …… …… 公交车到站,苏牧走下车环顾四周空无一人,“真是有够偏的啊。”他沿着路面向前走着这条笔直的路一眼望不到尽头。 五月的晚风伴随着花香与清凉,吹拂在少年脸上,他走到昨晚发生‘阴兵借道’的地方。所谓的‘阴兵借道’不过是他和夏沫统一出来,用来糊弄执法官的口径。 前方看不到尽头,身后看不清来路。 这条路不知道路过多少次了,但每次他都是睡过来了,从来没发现这条路居然——一个人都没。 除非是荒郊野岭、茂林深山,不然多多少少都会有点人,这里却一个人都没。 “你在找什么?”身后有人在问。 苏牧吓得一身冷汗,猛地回过头去,站在黄昏下的是一张无比熟悉的面孔,那一双无比清澈澄明的双眸,自己永远都不会忘记。 “想找到昨晚那支来觐见君王的军队么?” 苏牧看看四周不变的风景,再看向小女孩,“虞,这次我又是在梦中么?” 虞的笑容无比温暖,“不是梦。” “昨晚那支军队究竟是什么?你知道么。”苏牧向着小女孩走去。 但两人似乎永远都隔着一段无法靠近的距离,明明她站在原地什么都没做,但自己却永远靠近不了。 “夏沫不是已经说了么。” “什么?” “【翡翠梦境】。” “那是什么?” 那双清眸中泛起金色的光,与昨天的夏沫一模一样,“那是神明的——【权能】。” 虞笑着,很好看。 …… …… “那个男孩在干嘛?”观察哨中的侦查员问“他好像在发呆?” 身旁,齐明透过望远镜远远地观察苏牧,眼中满是困惑。 这个男孩到底在看什么? …… …… 第3章 权能 老旧的筒子楼下,苏牧快步爬上六楼。他回家的时候已经快六点了,整个大楼弥漫着各种香味。 各家掌勺的大厨都会在这个时候露一手,对于辛苦工作一天的打工人来说这是一天最幸福的短暂时光。 推开门,“你又死哪里去了?这都几点了。”尖锐的女声伴随着怒气质问着,一个身材臃肿的中年妇女拿着锅铲从狭小的厨房中走了出来,“你还知道回来啊,我以为你拿着你的那点工资失踪了呢!” 苏牧面无表情,“临时有事。” “不好好学习,整天想这想那的”中年妇女嘴巴碎碎念着。 男孩停下脚步指了指煤气灶上的大黑锅,“要糊了。” 随后不再理会她走进客厅,“哟,大少爷终于回来了啊。”沙发上挺着啤酒肚的男人不无讽刺地说着,“怎么,你那个有钱的妈妈去学校看你了?” 有钱妈妈,说的是上一个收养苏牧的家庭。 “她好久没给你打钱了,怎么,是不要你了么?”男人抖着二郎腿。 苏牧冷笑一声,讥讽说“怎么了,你们穷的揭不开锅了么?” 男人猛地站起身来满脸的怒气,“小崽子,别忘了我现在是你爸。”他咬着牙一副要把眼前男孩生吞活剥的样子。 “你还知道啊,我以为你忘了呢。”面对暴怒的男人,苏牧也是丝毫不怂,“我告诉你,以后别指望她给你们再打一分钱!” “吸血鬼!” 男人抓起茶几上的杯子猛地砸在地上,“要是再没有钱你就给老子滚出去,没人养的野种!” “哎呀,好了好了,生那么大气干嘛,别吓着孩子。”女人吓得干嘛从厨房里面出来劝架,“你回头和你妈妈说一下,少给点也行啊。你吃的用的哪个不要钱啊,就算是房租也得交一点。” “对吧。”她一脸和善的笑容。 苏牧捏紧拳头,胸口不断起伏着,这种不要脸的话这两口子怎么能说得出口的? “我那五六万的奖学金还有这几年打来的生活费还不够么?你当你这里是别墅么,我一个星期吃得了你三顿饭么?” “当我是提款机么!!!”男孩从未如此愤怒过。 他来这个家四年多没花过这对夫妇一分钱,倒是这一男一女以监护人的身份霸占他的奖学金以及妈妈打来的生活费。 苏牧当年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考入国立京临中学初中部,学校奖励他五万元。当时拿到这笔意外横财的两口子笑得嘴都合不上了,那些钱足够他们挥霍好长一段时间了。 京临中学初中部每学期还有五千元的全额奖学金,对于两口子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是当时两人月工资总和了。 虽然男孩初中只上了一年,但是这对夫妻已经认定这男孩就是个妥妥的摇钱树。 上了高中后苏牧办了银行卡,奖学金都汇到他的卡上,加上成绩一路下滑后面好几个学期都没拿到。这一男一女从那时候起就没说过一句人话,从挂在嘴边的骄傲变成没有良心的王八蛋。 今天他们总算是摊牌了,看来那些钱应该都挥霍一空了。 女人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眼神变得凶狠起来,脸上横肉震动,“要是真没钱,那不好意思了。我们的大状元,请你滚出这个家。” 男人补充到,“给你两天时间自己好好想想。”换成以前他早就抄起棍子了,但是男孩长大了他现在已经打不过了。 “随便你们。” 苏牧懒得再多说半句,背着书包走进自己狭小拥挤的房间,孤独地他蜷缩在坚硬的床板上。 …… …… 朝鹤国,京都里 顾离看了一眼手腕上的breguet,晚上737,目标即将出现,“老虎,老虎,能听见么?” “说。” 双手飞快地敲击着键盘,顾离调动着监控画面,“3号探测器捕捉到目标的行踪,请按照计划进入指定地点。” “收到。” 关天炎站在高达243米的京都里厅之上披着月光一跃而下,东南温润的季风在耳边呼啸黑色的战衣被吹得猎猎作响。 一个近乎九十度的转弯,那件黑色战衣融入进京都里厅背后的黑暗。 “老虎,目标出现。” 关天炎走进咖啡厅,“欢迎光临!请问有预定么?”服务员小姐姐的笑容可爱甜美。 “w11。” “啊,秀田宗一大师的魔术表演已经开始了,客人这边请。” 关天炎做到指定位置,大厦二楼透过玻璃幕墙刚好看到被层层人群围在中央的秀田宗一。 服务员递上餐单,“请问您需要喝点什么呢?” 关天炎翻看着菜单,真尼玛黑啊这价格。这次必须让公司给我报销了!“这个,还有这个。”糊弄地点了点东西便转头看起了魔术表演。 “喂,对方什么【权能】?”关天炎问。 “额……”顾离一时间竟不知道说点什么,“你做任务从来都不看攻略!” “不是有你么?”关天炎优雅地喝了一口咖啡。 顾离有些无奈,“你总是这样,真拿你没办法。红血c级,【权能-镜】,小心了。” “红血c级?”关天炎逐渐接近十字路口,“一个外线罢了,居然能有c级。” 顾离看着手中的绝密任务,编号[密-m-asc],“如此看来,朝鹤的地下世界出了一个不得了的组织啊。” “他挑人的眼光都这么毒辣吗?”关天炎的目光被秀田宗一身边女粉丝劲爆的身材给吸引到了。 顾离翻看着资料,“是的,他挑人一直可以。”望着屏幕上一个个赤身裸体的受害者他不免有些可惜。 这个国家总是出这种喜欢玩弄女性的变态杀人犯。 今晚最后一个魔术,女粉丝从一堆牌组中随意抽取了一张。秀田宗一接过卡牌对着镜头展示着,那是一个赤身裸体的女巫被定在十字架上,底下是熊熊烈焰。 “良衣小姐抽中的是——烈焰灼烧。” 人群忽然分开,巨大的十字架道具被推进场中央,秀田宗一加好木柴倒上汽油,将火把塞给了那位粉丝,随即便将自己绑在了那巨大的十字架上。 “点火吧。”他说。 粉丝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会死的。” 秀田宗一微微一笑,“神会救我的,放心,我不会死的。” 众人紧张而又期待地看着中野良衣,“话说,这算不算谋杀呢?”关天炎问。顾离看着监视器,“他这是在给自己杀人找个心安的理由么?” 良衣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火把扔进了那堆满是汽油的干柴之上,熊熊烈焰瞬间腾空而起。 人群惊恐地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斑斓的霓虹灯光照在秀田宗一的脸上,所有人都狂热地看着十字架上的那个男人。 关天炎眉头皱起,“这些人的状态似乎……” “如同信徒祈祷着神明。”顾离补充道。 “准备好迎接神迹的降临了么?”秀田宗一高声喊道。 人群高声喊叫着。 “神说要有雨!”秀田宗一神情激昂地呼喊着,天空划过一道银色的闪电,暴雨顷刻间滂沱而下。 人群瞬间沸腾,大火缓缓熄灭。 “他怎么做到的?”关天炎不解。 顾离操控着一只机械鸟飞上天空,“【权能-镜】,他复制了一场雨罢了。” “人家魔术靠视觉欺骗,他魔术居然是来真的。”关天炎摇了摇头。 秀田宗一将自己放下,中野良衣激动地冲过去一把抱住这个帅气的中年大叔。他左手抱着粉丝,右手夹着那张卡牌。 “谢谢大家,谢谢大家。”他将卡牌飞向空中抱着女粉丝向后一倒,在无数的惊呼中消失不见。 那张卡牌也在空中被火焰焚烧成为灰烬。 “人呢?”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连顾离都始料未及,两个大活人就这么凭空消失在他面前,“别急,等老夫掐指一算。” “七号位。” 关天炎结完账立即追了上去,“他怎么走的?” “【镜】的使用者可以藏在任何一面镜子中,下完雨的地面同样是一面镜子。”顾离说出了自己的推断。 “m的,最讨厌和这些拥有乱七八糟权能的家伙么战斗了,直接刚正面不就完了么。”关天炎跟着七号追踪器走进一个昏暗的街巷中。 “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身后,秀田宗一缓缓走出,“【坐标】还是【血裔罗网】?” 关天炎握紧拳头,“别冲动!”耳机里传来顾离的提醒,“这只是个镜像。” 淦! “你还知道【坐标】和【血裔罗网】?”关天炎松开拳头,“大部分无组织的‘不凡’对自身权能都搞不清楚,更别说别的权能了。” 顾离眉头紧皱,对方是怎么发现我们在跟踪他的?他急忙合上电脑,打了一辆出租车赶往七号位。 “我很好奇你的权能又是什么呢?”秀田宗一打量着面前的对手,“你的速度很快,难道是【音传】亦或者是【神行】。” “不管哪个都足以杀掉你了。”关天炎捏着拳头。 “哦?我很期待你的速度到底能有多快。”秀田宗一指了指对面,镜面破碎的声音传来,关天看见刚才那位女粉丝正被赤身裸体地定在十字架上。 响指一打,火焰升腾而起。 “现在两个选择摆在你面前,救人还是杀人?”秀田宗一笑了笑,“杀人你既杀了我又杀了她,但是同样救人你既可以救他也会救我。” “时间不多哦。” “我想我既可以救她,也能杀了你。”关天炎转过身去看着那女孩。 “老虎小心,现在还有12名继血种正在你周围。”靠近七号位的顾离立即感知出了周围的敌人位置,“这是一个陷阱。” 还有12名! 望着逐渐靠近女孩的火焰,关天炎来不及多想,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她。“嗡——”刀的寒光映在脸上。 “小心!10人同时发起了进攻。” 关天炎拔出长靴中的短刀,挡住这一刀。同时身后寒光乍现,转身又挡住一刀。 “这些是什么鬼东西!”关天炎凌空而立,望着那两头身上鳞片丛生的怪物,汗毛战栗。 月下朝鹤,百鬼夜行! “【蓝血】!”望着临空而立的敌人,秀田宗一立即察觉到了自己的险境,难怪对方会如此自信。 得赶紧溜! 秀田宗一疯狂地在黑暗中奔跑着。 “你要去哪里?”前方一辆出租车缓缓停下,顾离推开车门挡在了前方。 秀田宗一警惕地望着眼前小奶狗,看起来没什么战斗力的样子。 “今天有我在,你就不要想走了。”顾离卸下书包放在地上。 司机忽然伸出头,“嗨,干什么呢?还没给钱呢!” “哎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顾离赶忙道歉,结清了车费。出租车缓缓驶离这片黑暗,“您慢走啊。” 这人……秀田宗一怎么看对方都不像是有战力的样子,“你就是那个【血裔罗网可不相信眼前这个也是蓝血。 他不相信自己会这么倒霉,一般人一辈子都遇不到的蓝血,自己能一次性碰到两个? “我可以使用这项权能。”顾离缓缓从怀中摸出一把手枪对准目标。 “小朋友,你会用么?”秀田宗一向前狂奔。 “我打手枪的水平你无法想象!”顾离扣动扳机,“砰砰砰!”三枪连射。 秀田宗一全部闪身躲过,“孩子,你想用枪正面击毙一个c级红血?没睡醒呢吧。”他冲到猎物面前,叹息道“下辈子,机灵点。” “砰!”一声巨响,秀田宗一被一拳击飞。 “呼——”顾离长舒一口气,“吓死宝宝了,罗塞塔请你下次出手快点!”他怒吼着。 “红血c级罢了,怕什么?”身旁,一个身高一米九几的金发男人笑眯眯地说道。 秀田宗一缓缓抬起头现在他感觉自己全身都被巨大的电流给电麻了动弹不得,“你……你们……” 他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还藏了一个人,这个人从头到尾都没露过面。 顾离拿枪指着他,笑道“现在我的枪不仅准,而且准!砰!”他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秀田宗一直接倒在了血泊中。 “顾离情况如何,请汇报。”耳机中忽然传来第四个人的声音。 顾离叹了口气,“行动失败,我们已经暴露。” “收到,这项行动将交给新的小组执行。罗塞塔休息,你和火火立即返回开云,接你们的直升机已经在路上了。” “为什么!”顾离不理解,“这个行动我们已经跟了一个月了!” “你们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什么任务?” 对面那人拿起办公桌上的酒杯,俯瞰着脚下的都市霓虹,“你不是已经偷到卷宗了么?怎么,没看么?” 顾离心中咯噔一声,“坚决执行您的命令!” 方轻笑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关天炎抱着中野良衣赶到时,直升机已经到了,“现在什么情况?” “回国。” “什么玩意!”关天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顾离将新的任务递给关天炎,“看看吧。” 抽出文件,关天炎一眼便看见了那醒目的四个字project-r【救赎计划】。 “苏牧——” “醒了?” …… …… ps如果大家觉得看不明白权能体系,或者说,不喜欢这种猜的感觉,可以直接跳转下一卷的第45章,有明确解析,但是我觉得剧透了,就不得劲了。 第4章 开在海边的咖啡店 苏牧睡醒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半了。 他坐在床板上,脑子有些疼,精神状态比起前几天更加的恶劣了。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不断地往外撞着,他不知道是什么,但是他却感觉这个东西无比的重要。 今天周六,他有兼职。 不仅是为了给慕芊凝买个礼物,更是为了积攒未来四年的学费。最近他找到了一份非常棒,甚至可以说是天上掉馅饼的工作。 曾经他和慕芊凝一样不用为生活费发愁,当年院长给他们两都找了非常不错的领养家庭。 两人到新家庭之后,两家的关系也变得非常好便开始一起做生意,苏牧所在的叶家以及慕芊凝所在的林家先后发迹。 叶振东和任青舒这一对夫妇在江州的财富地位如坐火箭般扶摇直上,同时也没少帮衬林启程。 忽然有一天,任青舒和叶振东这对模范夫妻大吵一架,不久后一个漂亮的年轻女人带着两个孩子住进了大别墅。 没多久任青舒就和叶振东离了婚消失了,十二岁的小苏牧坐着男人的迈巴赫62s在全孤儿院钦羡的目光中被送回这个地方,时隔五年想起这一幕男孩仍然觉得心脏一阵刺痛。 随后被一对老实憨厚的工薪阶层收养,一年后任青舒回到江州并找到这对工薪阶层,希望对方能把孩子交还给自己抚养,并开出十万的天价感谢费。 老实憨厚的夫妻望着全身名牌开着豪车的女人,面对金钱的诱惑在挣扎了一晚上后毅然选择了拒绝。 面对妻子的咆哮,男人抽了根烟冷静地说“一顿饱和顿顿饱,你分不清么?只要这个孩子在我们手里,那个女人就不会对我们的生活坐视不理。” 男孩亲耳听见,就在薄薄的门板后。 很快妻子便深深佩服起了丈夫,第一个月的抚养费,女人便打了一万,此后每个月三千。随后男孩更是拿下中考状元,一次性给这对老实憨厚的夫妻挣了五万奖学金。 “我说什么来着?”男人的烟早就换成华子了。 女人摩挲着自己新买的chanel包包,对丈夫的英明睿智无比佩服。 苏牧打着哈气推开房门,家里的人已经去上班了。男人在一家矿业公司工作,女人则是一间工厂的装配工。 一个月薪四千,一个月薪三千。 水池中堆着早餐未清洗的碗碟,两只苍蝇在昏暗的光线中来回飞舞。苏牧推开门,早上明媚的阳光照耀在他身上,驱散狭窄过道中的阴影。 洗漱完后将家里稍微打扫一下,他走下楼。 东出的暾日驱散清晨的寒气,筒子楼也开始热闹起来喧嚣填满了街道,小摊前豆浆的香甜四溢飘散,加长的竹筷在油锅中来回跳跃拨动着油锅中的油条。 面店的老板拿起漂浮在大锅上的小木盖,白色的碱水面被扔进水汽翻滚的锅子中。青菜、豆芽在沸水中短暂汆烫,倒入盛放独家配方熬制的酱油中。 面汤注入碗中,面条也熟了。最后加上一颗荷包蛋,一碗热腾腾的锅盖面便端到苏牧面前。 远处江面传来的汽笛声,自行车的铃铛声,以及小孩不愿意上学的哭闹声。嘈杂的世界中苏牧吃着面,在着楼下牙齿都不剩几个的保安的早安问好声中—— 这座城市正在慢慢苏醒。 阳光逐渐炎热起来,终于让人想起来原来已经快要到夏天了。 吃完早餐男孩背起书包推出那辆破旧的自行车,2004年的五月,苏牧进入了短暂却又漫长的高考倒计时。 自行车骑行在湖边的小道上,微醺的暖风轻抚着他的脸颊。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花香,狗尾巴草依旧在风中摇曳着尾巴,像是在讨好主人的可爱小狗。 由城市寂静的城郊驶入喧嚣的林立高楼,时间还早他还不想回家,自行车没有目标地在刺眼的阳光中窜梭在大街小巷。 无数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附近公园孩子相互嬉闹的笑声,大爷练习毛笔大字带起的水声,大妈和树荫斑驳光影下菜贩子的争吵声,以及都市白领谦卑恭敬的电话声。 浮躁的炎热让整个城市都沉浸在忙碌的奔波中,唯独苏牧一个人像是无所事事般晃荡着自行车,拨动着铃铛骑行在肆意挥霍的时光中。 他不知道未来的理想,也看不清此刻的方向。 老旧的自行车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上午的阳光中男孩加快了速度,仍由风吹拂着。 燥热的风中忽然飘满了甜蜜的熟悉味道,街口卖糖炒栗子的阿婆准时出现,看见少年骑车过来露出慈祥的笑容。 苏牧付了钱拿了一袋,剥开一个滚烫的栗子塞进嘴里,那独有的醇厚香甜充盈着鼻腔口腔。 不知道以后的江洲市还有没有阿婆糖炒栗子的栖身之所,他吃着想着将余下半袋的塞进包里。 “阿婆,回见。” …… …… 早上十点,被路上风景牵绊的苏牧晃晃悠悠地来到自己工作的咖啡馆,咖啡馆的名字很简单只有一个字母——m。 老板告诉他m的意思是梦,一方面这间小咖啡馆就是她寄托梦的理想乌托邦,另一方面她叫江梦柠,梦取自于她的名字。 苏牧停好自行车打开店门,与其说是咖啡店这里更像是一个小书店,暗红色的砖石墙面旁牵着巨大的黑橡木书架,上面所有的图书都是江梦柠的珍藏,其中让她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各大名着的原文手抄本。 苏牧看过,除了常见的开云字外,还有许多其他国家的语言。例如中庭的朝鹤语、恒维语。北境大洲的五大语系因铎语、加洛林语、卡尔玛语、莱茵语、沙伯语,则全部在列。 咖啡店的位置很好前海后山,前方是江州最着名的北海,后面也同样是景区的南山。 苏牧开始打扫卫生,准备咖啡与甜点所用的原料。咖啡店人并不多,在他看来就是纯赔钱的玩意。 但是老板乐意就行。 洗完手,苏牧做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翻阅着慕芊凝给的笔记,时间一点点地过着,阳光也越来越炎热。 男孩走出去撑起遮阳棚,阳光照在本子上一片花白,啥也看不清。 “叮铃铃——” 风铃响起,咖啡店的门被推来了。苏牧打了个哈气,一上午了终于来客了。 …… …… 夏沫躺在湖边的草地上微风拂动着她白色的裙摆,似乎是休息够了,她坐起身来拿起身边的画笔涂抹着颜料继续画着眼前的北海南山。 她想起一个笑话,一个外地游客到江州来旅游问路北海在哪里?那人回答在南山北面。游客一脸懵,又问那南山在哪里?那人回答在北海南面。 画完最后一笔她十分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画作,南山脚下北海湖畔她看到了一间小咖啡馆。 “你们收拾一下吧,然后可以回去了。”她说。 夏沫走进咖啡馆隔着落地窗看到一个男孩正在演算着习题,笑了笑,坐在这里学习也算是一个浪漫的人。 “叮铃铃——” 她推门走进咖啡店,“现在是营业时间么?” “需要喝点什么?”男孩的声音干净温柔。 苏牧放下笔站起身来回头看向今天的第一个客人,“请坐,这里有咖啡、热茶还有甜点。”他拿起手边的菜单。 “嗯?” 男孩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女孩则是同样惊讶地看着男孩。 “夏沫?” “苏牧!” 夏沫有些惊喜地走了过去,“这家咖啡店不会是你的吧。” “我看着像是能开的起这种店的人么?”苏牧摇摇头,“我在这里兼职。” “这里环境很好。”她接过菜单,是手绘版,字非常好看画的也很可爱,“你写的?” “我老板。” 夏沫点点头,“你老板肯定是一个非常有情调的人,给我一杯拿铁。你还会做甜点?那就给我来一块巧克力慕斯吧。” 她将菜单还给苏牧,“我尝尝你的手艺。” “稍等,你先坐。”苏牧走进操作台,望着女孩闲逛的背影,他总觉得有点怪怪的。白天的夏沫和晚上的夏沫,好像不太一样啊。 夏沫从书架上随意抽出一本书,居然是手抄本还是卡尔玛语的,拿起另外一本是莱茵语的,“这些都是你老板抄的么?” “是的。” “我挺想见见她的。”女孩放手中的手抄本放回原位,拿出一本摄影集镜头下的天鹅展翅欲飞。 苏牧端着咖啡和慕斯蛋糕走了出来,“好了。” 夏沫放下摄影集,“放这里。”她指了指笔记本旁边的位置,她看着咖啡上的拉花,就是她刚才看到了那只展翅欲飞的天鹅。 苏牧做到女孩身边,问“怎么样?” 夏沫吃了一口慕斯,“没看出来啊,你还有这技能。” “老板教的好。”苏牧说。 女孩捧着咖啡望着窗外的北海,“你越说我越想见她。” “你怎么在这边啊?”苏牧好奇地问。 “我不是和你说过么。”夏沫看着男孩,“我住南山郡海,就在这边上啊。” 额…… 苏牧回想着来时的环境,原来南山郡海指的就是南山北海啊,什么样的条件才能住得起这样的地方啊。 他想了一下便不敢再想了,不出意外的话,不,即使出了意外,他这辈子与这里都是无缘的。 今天的客人很少,少到夜幕降临苏牧打开温馨的暖黄灯光时,还都是只有夏沫一个客人。 “今天不是周末么?”他把头伸出了门外,四周看看。 坐在懒人沙发上的夏沫放下手中的手抄本名着,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晚上742,问“你一般几点打烊?” “看心情吧。”苏牧回道“不过我一般都会开到十一二点。” “你觉得晚上会有人喝咖啡?”她换了个姿势。 苏牧喝了一口咖啡,“我想,半夜还在外面游荡的灵魂,缺得或许正是这一杯咖啡。” “角度刁钻,思路清奇。” “叮铃铃——”风铃声响起,门被推开了。 苏牧双手一摊,我说什么来着? “请问打烊了么?”是个男生。 苏牧拿起菜单麻溜地开始招呼客人,“请问您想喝点什么?”夏沫也离开了懒人沙发,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男生找了个靠近书架的位置坐了下来,“摩卡,谢谢。” “好的,请稍等。”苏牧走回操作台,那人随手拿起身边的书是一本《荷马史诗》。 看着那人的侧颜心中只有一句话他好帅!全身散发着一种稳重端庄而又冷漠的气场,冷得与那晚的夏沫如出一辙。 夏沫?嗯,她…… 苏牧看向夏沫的时候,发现她正死死盯着自己的客人。他端起咖啡走到女孩身边,轻微咳嗽一声,“注意形象。” 夏沫给了他一个死亡凝视。 他赶忙走开,“您的摩卡。” “谢谢。” 苏牧感觉他可能是真的在看这本希亚语原本的《荷马史诗》,而不是在装逼。 回到位置上,夏沫拿过他手中的笔在草稿纸上写着他很危险! 苏牧不解,拿过笔啥意思? 女孩略微思考了一下,眼中满是犹豫,但还是在纸上写道他和我一样,但是比我强多了。 苏牧无比惊讶地看着她,夏沫一脸认真地点点头。她又接着写道你小心了,他这种人一般是不会轻易出现在某个地方的,更不会闲得无聊出来散步。 “……” 苏牧脸都绿了,之前的事情他还没弄清楚,现在又来一个更猛的。 “别想多。”那人转头看向窗边的两人,“我真的只是出来喝杯咖啡的,听说南山北海是江州的名胜所以就来看看。” “顺便来探望我的师弟。”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陈墨白。” 北海的风喧嚣起来,窗外的树被摇的“莎莎”作响。 …… …… 关天炎洗漱好走出房门的时候,顾离正坐在落地窗前翻看着手中《数学原理》。 “你是在看书,还是在看窗外的风景?”应天大厦137米的希图斯国际酒店行政套间可以完美欣赏到整个江州的夜景。 “此后如竟没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顾离轻轻念道。 “你大晚上犯哪门子二啊?你是从《数学原理》里面看出鲁迅了么?”关天炎走到窗边两外一把椅子上桌上,两人中间的圆桌上摆着一份档案,“这又是什么任务?” 拿起那份封面空白的档案,她抽出了里面的卷宗,编号[禁-m-zfc]。看到那鲜红的“禁”字,关天炎心脏猛的一抽,恐慌地站起身来看着还在看书的顾离。 “哪来的?” 顾离没有回答。 关天炎颤动的手抽出完整的卷宗,全文第一句此后如竟没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暴风龙王。 看着那份卷宗,关天炎立即找来打火机,“哪来的?” 顾离合上书,“偷来的。”他的表情十分淡然。 “你疯了?”关天炎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禁字z级,这可是公司的顶级机密,是禁言的存在!” “老师知道会杀了你的!” 顾离拿起手边的咖啡,“事实上,他知道,同时他还支走了罗塞塔。” “他知道?那你居然还活着……” “你为什么要偷取这份卷宗?” 顾离看着脚下的城市望着远方目标所在的南山北海,“读书人的事情怎么能叫偷,我只是再调查苏牧的背景时不小心看到了这份卷宗。” “你不想看看么?” 关天炎看着手中的卷宗犹豫了,顾离走到身后将其按在了自己的位置上,“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要找我们两个蓝血的去……迎接他么?” “准确地说,是要你这个蓝血a级的存在去迎接他的降临。” 关天炎反驳道“不过是因为他是我老师的老师的儿子罢了。” “看完再说。”顾离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悠闲地喝着咖啡。 “【权能-东君】?怎么可能!” “六岁进了精神病院?” “九族,千叶风回……” 关天炎看完靠在椅背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梁瑶阿姨是蓝血a级,是【权能-烬炼】。” “那【东君】是怎么回事?” 顾离拿过卷宗望着那处缺失的关键信息,“虽然是禁字z级,但是还是有一些超出这个权限的内容记录在别的地方了。” “禁字y级?”关天炎看着那顾离异样的目光赶紧说“你可别犯傻……” “放心,就算是紫血都偷不到禁字y级,我可没这个本事。”他将手中的卷宗扔在桌子上,“如果不是周博士有意让我看到这份卷宗,禁字级的卷宗可不是我能偷到的。” 关天炎再次看起了这份卷宗,“老师为什么要让你看到这份卷宗呢,他到底有什么不能直接告诉我们的呢?” “我想关键就在‘暴风龙王’上。” …… …… 第5章 杀人的是我同学 陈墨白喝完咖啡,放回书本结账离开了,“咖啡味道很不错。”他评价道。 “回见。” 苏牧一脸懵逼,夏沫二脸懵逼。 “又是一个奇怪的人。”苏牧洗着杯子嘀咕道。 夏沫坐在窗边远远地看着陈墨白离开的背影,“你真的不认识他么?我总觉得他是来看你的。” “看我?”他擦干手,“我又不是花姑娘,有什么好看的。” “他说的师弟,不会就是你吧。” “你看我像么?”苏牧双手一摊。 夏沫上下打量着男孩,他长得其实很不错绝对算得上校草了,但是和那个人比起差距一下子就凸显出来了。 陈墨白光是站在那里,就会给人一种无穷的可靠与安全感,以及一种属于男性领袖独有的气场。 反观苏牧,对比之下则像是一个幼稚的尚在襁褓的孩子。 她摇摇头,“不像,如果说你是他的仆人那倒是挺像的!” 苏牧黑着脸。 夏沫看看手表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事,先走了。最近江州的晚上不太太平,注意安全早点回家。” 放下两张百元大钞,她起身离开。 时间确实不早了,苏牧给自己做了一杯冰美式,回到试卷前重新拿起笔,但是思维怎么也无法再次集中起来。 他合上书本无力地趴在了桌子上,脑海中不断地回想着最近发生的所有怪事。 他们似乎都在隐瞒着一些事情。 夏沫说,不说是为了他好。 “咱就是说,有些事你完全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发现,而不是等着别人告诉你。”虞出现在咖啡店中,她坐在窗边手中捧着同样的冰美式。 听到儿时玩伴的声音,苏牧抬起头凝视着窗外的黑暗,“夏沫不是说自己有事么,你跟着她不就能知道藏在雨夜下的秘密了么?” “我的自行车可追不上她的奔驰s。” “你不会打车么?” 苏牧眼中无比挣扎,“我就剩下一百三十一块四毛了。” 虞“……” …… …… 苏牧犹豫了一下还是拉开了出租车的车门,“师傅,跟着前面那辆奔驰。” 司机通过着后视镜看着坐在后排位置上的年轻男孩,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会玩么,这是抓女朋友出轨,还是跟踪半夜外出的老父亲啊。 不过不管是哪种,他都极其有兴趣,“坐稳了!”司机一脚油门踩下。 奔驰的速度极快在都市的霓虹下疯狂超车,出租车司机也是毫不示弱,“妈的,当年老子开五菱宏光在秋名山漂移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猛打着方向盘,司机彻底带入自己编造的剧本角色。 “小姐,后面有辆出租车一直在跟着我们。” “不用管他,继续开。” 驰再次加速。 出租车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小伙子,后面有辆奥迪一直在跟着我们。” “不用管他,继续开。” 租车再次加速。 夏沫知道苏牧有个致命的弱点——穷。 “沿着环城路多绕几圈。” 三辆车在月光之下绕着江州市区来回转着圈,苏牧看着表上飞速攀升的数字,脑子晕晕的血压也随着上涨的车费而不断飙升着。 “师傅,师傅,前面找个路口停下来吧。”他的钱包终于绷不住了。 “好嘞。”出租车缓缓停下,苏牧双手颤抖地从口袋中掏出那种仅剩的百元大钞。今天晚上他大概是要自己走回家了。 “小姐,出租车不追了。” 夏沫笑了笑,“走吧。” 让你追我,没钱了吧。女孩想着。 苏牧看着周围空旷的环境,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只有他在夜风中冷的发颤。略微思考一边,他转身走向身后的黑暗丛林。 他的脚步声逐渐消失在丛林之中。 黑暗中似乎有人闯进了这片禁区,“你在找我么?”苏牧出现在他身后,手电筒猛地亮起照在他的脸上。 “别照眼睛,能不能讲点礼貌,长官。” 齐明本能地掏出手枪对准眼前的男孩,他的大脑中涌起一阵急剧的不安,“站在那里别动!” “我本来就没动。” “你晚上到这里来干嘛?” “来撒尿,不可以么?” 苏牧脸上的那种风轻云淡让他现在非常不爽,自己堂堂执法官居然被一个高中生给耍了。 “年轻人,别太拽。” 苏牧倚靠在一旁的树干上,“拽犯法么?长官,哪条法律规定人不可以拽了?还有能不能不要拿枪指着我。” “我只是个未成年,又不是嫌疑犯。” 身为一名执法官齐明很清楚自己现在这样拿着枪毫无根据地瞄准着一个十七岁的未成年是违反规定的,但是他却没有放下枪械直面这个男孩的勇气。 大脑不断向他传递着危险的信号。 “我在问一遍,你到这里在干嘛。” 苏牧站直身体,“别动,我让你别动!”齐明紧绷着神经警告着,男孩侧着身子当着这位执法官的面脱下裤子,水声在这片寂静的树林中响起。 “一起么?”苏牧问。 齐明将手电筒指向地面收起手枪,“我出去等你。” “我们做个交易吧。”苏牧提起裤子说。 齐明被气笑了,你以为你是谁和执法官做交易? “你不是对‘阴兵借道’很感兴趣么?我也感兴趣,我带你去个地方。” “你来开车。” 齐明监视了这个男孩一整天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个男孩想干什么,但是上面已经多次打招呼这件事到此为止,夏家的事情他别管。 可是—— “上车!”他说。 …… …… 车子开动,齐明问“我们现在去哪里?” 苏牧刚想说不知道,前车玻璃上忽然亮起金色的网格,紧接着一副江州市道路地图便出现在他眼前。 一前一后,两个硕大的金色闪光点浮现在地图上。 “沿着这条路,往前开。”他说。 天空开始飘起淅淅沥沥的雨,窗外吹来的风带着雨中的寒意,齐明关上车窗。他看了一眼中控台上的地图,两人逐渐靠近着这座城市的东北方。 密密麻麻地雨点打在车窗上,灼热的大地蒸发着水汽,一瞬间这片颜色之下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了。 苏牧闭上眼角靠在椅背上,耳边不断传来雨水击打的声音。夏天的江南就是这样,毫无预兆的大雨转瞬即来。 “长官,空调关了吧。”苏牧忽然感觉有些冷了。 “我没开空调啊,可能刚下了雨气温开始下降了吧,最近这个鬼天气也是说不准。” “嗯。” 苏牧继续闭目养神,但是周围的气温却越来越低,他不由地蜷缩在角落,“长官,你冷么?” 明被懂得嘴唇直哆嗦,“这鬼天气是怎么了?” 这种反常的天气显然不可能是自然形成了,苏牧看着网格上停下的金色闪光点,知道他们进入“鬼打墙”,不,应该说是【翡翠梦境】。 齐明开着车缓缓停在路边,江州的东北区域由于集中了大量的化工、矿业等企业,地上流淌的雨水漂着如颜料般五彩斑斓的污染源。 “下车吧。”苏牧推开车门撑起雨伞,向着前方的贫民窟走去。 “我第一次知道江州居然还有这种地方。”齐明吃惊地眼前肮脏、杂乱的贫民窟,“真的有人住在这里么?” “很早以前是有的,随着化工、矿业公司越来越多水源被污染,死了很多人便都搬离了。”苏牧走在前面,“你们这些生活在西区的‘上等人’肯定是不知道的。” “喂,埋汰谁呢!”齐明有些生气,路边他看见一株野花在这场雨中枯萎,看上去就如同被化学药剂腐蚀了一般。 “不可能的,化工污染再厉害也不可能有这种破坏力!” 齐明看着眼前的贫民窟,直觉告诉他一定还有某种更加肮脏的东西藏在这些化工厂之后。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处境了,立即拿出手机。 “别费心思了,没有信号的。”苏牧好奇地看着村口的拿一叠有色玻璃。 齐明看着手机果然没有信号,他折回车内拿起对讲器不断呼叫着,没有一个人回应。 “你喊破喉咙也是没用的。” 齐明穿上防弹背心,将备用弹匣压上子弹,“看来你挺有经验的嘛,你不能用枪,这个给你。” 苏牧接过飞来的高尔夫杆哭笑不得,这算武器嘛。 “抱歉,制式装备,你都不能用。”齐明补充道。 全副武装的执法官,带着肩扛高尔夫杆的未成年高中生,走进雨夜下的贫民窟。 脚下像是踩到了什么,苏牧抬起脚那是枚黄铜色的弹壳。周围的土墙上一瞬间爬满了冰花,耳边忽然传来一阵耳鸣,“砰!”墙体瞬间炸裂,紧接着前方的黑暗中传来密集的枪声。 “妈的,这里还是江州么!”齐明从废墟中爬起,吐了口血痰,他感觉自己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巷子中怒吼的寒风将两人手中的雨伞瞬间吹飞,冰冷的雨水侵湿了苏牧单薄的衣衫,但是此刻的他眼中涌现出无限的兴奋。 他真的是个疯子!一个荒诞的念头浮现在齐明的脑海中,他查过苏牧的经历,这个男孩在六岁的时候就因为幻想症被关进了精神病院,治疗了两年才康复出院。 苏牧淋着大雨走进巷子,齐明一咬牙快步跟上。 地上出现零落的黄铜弹壳,其中一枚弹壳透着暗红色的微光。沿着弹壳的轨迹走下去,雨水的泥土味中出现了腥臭的血腥味。 眼前忽然变得无比明亮,紧接着一阵惊雷炸响在两人的头顶。 齐明握着枪的手开始无法遏制地颤抖起来,刚才那一秒他看到这幽深的黑巷中卧着四五具尸体,他们胸口绽放着一朵朵美艳妖冶的冰花。 嫣红的鲜血混着雨水流淌着,染红了他的皮鞋。 不想死就赶紧回去!理智在脑海中反复嘶吼着。 “你还有帮手?”对面,罪魁祸首思索着什么。 苏牧看见夏沫的白裙染着嫣红的鲜血,她的脚边躺着数具尸体。围攻夏沫的人全都转头看向新加入战场的两人。 “它们都是什么!”昏暗的路灯下齐明看清了那一个个佝偻着身躯的怪物。 暗红色皮肤上不规则地铺着如藤壶一般的是灰色生物,每一只都维持着自身的频率一开一合,极其恶心。 那双凸出来的巨大双目,死死盯着两人。 “杀。” 怪物猛地冲了过来,齐明现在无比后悔自己怎么就趟了这趟浑水,他举起枪瞄准着怪物“砰砰砰!”一朵朵血花炸开。 “瞄准脑子,笨!”苏牧说。 “闭嘴,老子看出来了!”齐明调转枪口,瞄准了怪物的脑子。 苏牧握紧手中的高尔夫杆冲向持刀的怪物,“小心……”齐明话音未落便看见男孩手中的球杆直接砍断了一个怪物的脑袋。 “嘶——”他倒吸一口凉气,就这还未成年!难怪自己在树林中时感觉毛骨悚然。 怪物举起手枪瞄准着正在屠杀自己同伴的男孩,“闪开!”齐明喊道,同时举起自己的手枪。 刀光亮起如一簇夜空中的流星,瞬间切断那只举着枪械的手。苏牧同时向前跨越,接过夏沫扔来的刀。 利刃在手,苏牧的战斗力再次提高了一个档次。他冲到夏沫身边, “笨蛋,不是已经把你甩开了么?”夏沫右手捂着胸口的伤痕,鲜血从指缝间汩汩涌出。看到男孩,她那根紧绷的神经立即松了下来,向前倒在他的怀中。 苏牧立即脱下自己的外套按在女孩胸口,想要堵住血流不止的伤口。 “咳咳咳——”夏沫剧烈咳嗽着,“不好意思把你卷进了这个漩涡。” “少说点话,不然你会死得更快。”他蹲下身子抱起夏沫。 夏沫指着一旁的箱子,“带上那个箱子,死也不能白死啊。” 苏牧拎起那黑色的手提箱,很轻。箱子中滑落出一管散发着蓝色微光的试剂,他捡起来放回凹槽中锁好箱子。 “小子,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死人堆中,对方顽强地爬起身来,他大半个身子被寒冰冻住。 金红的火焰流转,身上的冰渣缓缓掉落。男人抬起手中的刀,“放下她,你活着走。” “你走吧。”夏沫伸手去拿男孩手中的刀。 苏牧将怀中的她轻轻放下,握住手中的刀,“我来。”拿起夏沫的刀,男孩横在胸前,“玩枪我未必有胜算,但是剑道苏某却是拿手的。” “死!”男人踏着血水向前,火焰的刻痕布满他的脖颈。 雨停了。 “砰!”金属的争鸣炸响。 “朴次——”鲜血涌出。 夏沫惊讶地看着眼前的男孩,她本来以为男孩会凭借蛮力取胜。可仅仅一个照面,那名精英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一剑封喉! 男孩与他手中的刀,此刻天生一体。 “走了。”收起刀,苏牧抱起夏沫缓缓消失在黑巷中。 女孩靠在男孩肩头,“你杀人了,不害怕么?” “你杀了六个,你怕么?”男孩反问着。 “你要抱我去哪里?” “埋了。” 嗯? 夏沫??? …… …… 齐明艰难地击毙最后一只怪物,“终于都死了。”他环顾四周,“嗯,人呢?” …… …… 第6章 遗产协议 苏牧的刀极快,在雨夜的月光下闪动着,冲锋在前的死士们纷纷倒在血泊之中。恐怖的火焰照亮夜空,极高的温度将周围的温度全部蒸发。 蝰蛇沐浴着火焰站在雨夜中俯视着凡人,它吐着蛇信子,轻蔑地看着眼前的人类小男孩。猛地发起进攻,苏牧举起手中的刀,冰花在剑身上一朵朵绽开。 苏牧跃起,一刀斩下。红白两气向外炸开,撕开狭窄的小巷。“嗡——”一声剑鸣,刀光穿过烈焰蝰蛇,刺入敌人的胸膛。 雨继续下着。 男孩浑身湿漉漉的,这雨水粘稠的像是口水一般。 口水? 苏牧猛地惊醒,一只肥硕的橘猪正躺在他怀中,不断地舔着他的脸颊,“别舔,别舔,讨厌!” 赶走橘猪男孩作死地将鼻子靠近了粘液,这口水—— 滂臭! 苏牧抽出纸巾将口水擦干净,随后倒在简陋的床板上,“都是梦啊。”他感慨着,破旧的棉被上还残留着女孩的体香,以及血液的腥臭味。 昨晚发生的一切他不知道是好是坏,但改变不了的事实是他,杀人了! 现场还有一名执法官人证,亲眼目睹了他杀人的全过程。 他想着,可能现在屋外已经布满了举着枪械的执法官了吧,又或许他们的警车正在一路狂奔,警笛声响彻整个江州上空。 苏牧很累闭上眼睛却横竖睡不着,仔细想了半天,才从断断续续的回忆中得出信息来,满脑写着——自首! 无奈地长叹口气,他从箱子中翻出猫粮,给猫主子倒满。那饿喵咆哮的样子,应该是最近都没抓到老鼠,饿了不少天。 破旧的帐篷偶尔落着几滴昨夜的雨水,苏牧看见桌子上留着一张字条,夏沫的字很好看。 开篇暴击『怎么样,我抱起来还算舒服吧!』 苏牧“……” 『我不知道遇到你是我的幸运还是灾难,第一次送你回家居然就触发了【翡翠梦境】也就是你口中的“鬼打墙”和“阴兵借道”。昨晚,原定的交易我又遭到算计,从小保护我的叔叔也死在了那些人的手中。』 『我没想好怎么解释这一切,但是我能肯定的是,你和我是一类人,我们最后一定会走上同一条路。这样,下次,如果下次我们还能遇到我就告诉你。最近我就不回去学校了,流了不少血现在虚得很需要好好补一下。』 『你来就来吧,竟然还带着一名执法官。算了算了,这事我帮你摆平吧,算是你救我的一点小报酬。被子上有血迹记得烧毁哦,以及一些其他的什么证据之类的。』 『另外,高考加油!』 『八卦你为啥要搭一个小避难所,这么讨厌回家么?不过你的建筑水平真不怎么样,昨晚雨棚的水都滴到我的脸上了!』 苏牧哭笑不得,夏沫原来是这样的夏沫,这还是那晚嫌他话多要把他丢在马路边上的夏沫么? 走出自己搭建的小屋,对着早上的太阳伸了个懒腰。他回头看着自己的杰作,“确实有点破。” 最近江州不是风就是雨,这样子周一自己被赶出家门的时候可怎么住啊,得找个时间加固一下。 摇摇头他开始处理房间中所有带有血迹的证据,做完这一切,天气已经逐渐炎热起来。 苏牧赤身裸体地从河水中走了上来,微风抚摸着少年健硕的身体,擦干身体换了身衣服,摸摸大橘的脑袋,“我走了,你要自己努力捕食啊。” “喵——” 摸了摸口袋他身上就只剩下35快8毛了,打车是不可能打车了,自行车又停在咖啡馆。苏牧脱下外套系在腰间,沿着马路开始跑了起来。 早起就要锻炼身体! …… …… 苏牧跑到咖啡馆的时候已经是中午1136了,三个半小时的慢跑他依旧脸不红气不喘,就是有点饿。 打开店门,从展柜里面拿起一瓶voss,就着路上买的八个馒头吃了起来。 带气的矿泉水是真的难喝,他想着,怎么会有人花20块买瓶这个东西,幸亏自己喝不要钱。 今天的人明显比昨天多多了,他的馒头还没吃完,就有不少人陆陆续续走进咖啡店。 “您好,这是您的卡布奇诺和香草拿铁,慢用。” 正在和身后书架合影了两个小姐姐看到苏牧,笑道“帅哥,可以合个影么?” “这不好吧。”这有悖自己的做人原则。 小姐姐明眸浅笑,“二十小费。” 苏牧放下托盘,“这是我的荣幸!” 太阳下山时,苏牧躲在操作台后面喜滋滋地数着一张张的十元纸币,“十七,十八。”一下午靠着合影他一共赚了一百八的小费,简直是暴利啊!他双眼放光。 男孩啃了一口冷馒头眼全是藏不住的兴奋,一天一百八,这样下去光靠小费自己20年后就能买得起西区的房子了! 哦,要先给芊芊买个生日礼物。 “叮铃铃——”风铃声响起,苏牧立即收起小费,猛地从从吧台下冒了出来,“欢迎光临!” 工作饱含热情,人生充满希望! “请坐。” 女人做到高凳上,修长的白腿踩在横梁上,“我不是来喝咖啡的。” “那,来块甜品?” “我这里有提拉米苏、慕斯、焦糖布丁……” “我是来找你的。”她说。 啊嘞?苏牧看着眼前的美女,找我? “苏牧,17岁,1986年11月1日生日,对么?” 男孩傻傻地点着头。 美女拿出一把钥匙,“还认得它么?” 苏牧接过钥匙看着它目光逐渐失焦,泪光闪动,“不认得。” 她又拿出一本相册,“钥匙不认得,那这个呢?” 苏牧翻开相册,一张张浮现在他面前,这是一段遥远的记忆。远到在他的脑海中只有一张静态的图片,再也想不起来任何更多余的补充了。 “啪!” 他猛地合起相册,“你是谁?” 美女拿回相册翻着,那是一张已经失去色彩的照片。照片中肥嘟嘟的小男孩坐在一个脸盆之中,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女孩蹲在他边上。 “关天炎,不记得我了么?酥糖。” 苏牧不断回忆着不断在脑海中搜索着有关关天炎的片段,他应该记得的,他应该认识的,但是无论他如何努力那段记忆依旧是一片空白。 “对不起,我想不起来了。”男孩颤抖着。 关天炎露出一个微笑,和照片里面的姐姐一模一样,“没关系,酥糖,我是来接你回家的。” “被卖掉的房子我们已经帮你赎回来了,这是钥匙。” “跟我走吧,我告诉你更多。” 苏牧抹去眼角的泪水,声音低沉委屈,“不行。” “怎么了?” “要上班的。” “不然老板会扣我工资。” 关天炎“……” …… …… 关天炎的车很帅,停在咖啡店旁吸引力许多人来拍照。苏牧跑出去瞅了一眼,是他梦想中的车了。 很帅,是他买不起的造型。尤其是当那对蝴蝶门升起来的时候,相信每个男生看到都会兽血沸腾。 苏牧已经想好晚上睡觉该用什么姿势才能梦到了。 关天炎也很得意,“mclaren-speedtail s定制款,她叫影武者。用的是x-space的新能源核与发动机,所以车身空间释放了很多。” “实验室在原型车上调整了车尾,加装了敞篷设计,为了能在国内上路还调整了座椅的位置。” “唯一可惜的是她现在还是个实验品,嗯,有点风险。” “风险?”苏牧摸着黑紫色的车身,哈喇子都要留下来了。 “对。她装配了x-space的新能源核,这个能源目前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不太稳定,有爆炸的风险。” 苏牧被吓得往后一退,“所以说它是个移动的炸弹?” “可以这么说。只不过能源部做了特殊处理,爆炸的范围不大,也就刚好够炸毁一辆车子罢了。” 苏牧摸摸自己,“那你不是。” 她看向女孩,那一瞬间那双黑色的双眸亮起了金色的光。 “我觉得,我问题不大,你说呢?”关天炎问。 苏牧愣愣地点点头,“你说得对。” 又是一双黄金瞳! 晚上九点,苏牧锁上了店门,他终于可以可以坐上自己心心念的影武者了。他啃着馒头看着车内缓缓亮起的氛围灯,整个人兴奋到爆炸。 “坐稳了。”关天炎一脚油门,这只猛兽“嗡”一声肆虐地奔驰着。 苏牧更加兴奋了。 车子开出失去,关天炎看着兴奋的小男孩微微一笑,按下speed按键,引擎的咆哮声猛地乍响。 仪表盘的指针飞速转动着,周围夜景变得一片模糊,路灯的光都连到一起去了。 “卧槽卧槽卧槽,太快了。”苏牧感觉自己被死死地定在了座椅上,风抽打在脸上生疼,“可以慢一点。” “我并不赶时间!” 关天炎像是没听到一般,影武者的速度还在攀升,苏牧被狂暴的风刮的已经睁不开眼睛了。 当引擎的咆哮声逐渐降低时,风也变得温和了起来,苏牧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一片童话庄园出现在他面前。 自己这是穿越了么? 关天炎停下车,“这里是x-space东南总部。” 苏牧走下车的时候头有点晕,“还好吧。”此刻,看着面前美女的笑容,他如同看见恶魔一眼。 “还好,没坐过这么快的车,有点头晕恶心。” “走吧。”关天炎走向面前的庄园。 “在这里工作简直是一种享受啊。”踩着松软的草皮,苏牧像个没见过时间的土包子这里看看,那里摸摸。 远远地,他便看见了一个高尔夫球场。 “这里不过是x-space的东南总部罢了,有机会我带你去中庭总部看看,然后你会明白什么叫死都想死在那里。” 大门打开,关天炎走进大楼。 “身份识别成功。” 苏牧看向闸机旁边的显示屏x-space中庭,ofa9,关天炎。 “过来啊。” “我从这走过去不会有什么机枪大炮之类的升起来,指着我吧。”苏牧说,他看有些网络小说上就是这么写的, “你想多了。” 苏牧小心翼翼地穿过闸机,“省份识别成功。”他看向显示屏x-space中庭,of00000ai0。 “我怎么一串零……” 关天炎一边走一边解释着,“of代表operations ftion即作战编队,也叫行动部。前四位是进入学院学习的时间,比如我是1999年入学的。02代表中庭作战序列,01是北境,03是南域。006代表入学时的考核成绩排名,最后一个a代表血统等级。” “你的0000代表待定,ai代表血统等级a+。最后一位数字代表你在x-space的职级。” “我的血统等级这么高?”苏牧有些惊讶。 “不是你高,准确是是你的母亲高。梁瑶阿姨是火序列蓝血a+级,权能【东君】。”关天炎解释着,身后的男孩好像被会议室里面的内容给吸引了。 “你在看什么?”她凑了过来,看向会议室里,“张青云,d级通缉犯,赏金十万。” “今天早上东南局的同事在江面上捞到了他的尸体,他被人一剑封喉。”关天炎凑到男孩身边补充着细节,随后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苏牧被吓了一跳,“十万赏金,干你们这一行挺赚钱啊。” “是啊。”她点点头,“中庭总部挂着好几个s级的通缉犯,每个人的悬赏都在十亿之上,你要不要挑战一下自我?” “我可打不过。”苏牧摆摆手,“走吧。” 这么说自己与十万巨款擦肩而过了! 痛,太痛了! 关天炎领着苏牧走进一间会议室,桌子上摊着一本文件并摆放着一支钢笔。 说,“今天主要是有三件事。第一,是你父母的遗产。第二,对你的血统进行初步的测验。第三,就是关于去总部觉醒血统与进修的相关事宜。” 关天炎指着苏牧眼前的文件,“这些是梁瑶阿姨和苏渊叔叔给你留下的遗产,你清点一下是否正确。” 苏牧拿起文件夹翻阅着,上面详细列举着爸爸妈妈留下的所有东西。 “那些你那些亲戚变卖的物品我们都原样给你拿回来了,你看看有没有少什么。” 他苦笑着,自己连父母的长相都已经不记得了,哪里还记得这些。很快他就翻到了最后一页,是他父母的银行账户余额。 一二三四五六…… 苏牧数的眼睛有些花,他拿起钢笔一位数一位数地点着,“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他的声音颤抖起来,“九……” 父母账户余额总计一亿三千四百九十六万五千四百二十一元八角六分。 苏牧猛吸一口气,伸出左手,然后扇了自己一巴掌。 声音清脆响亮。 他又数了好几遍,但是依旧不相信上面的数字,除了上坟其余时候那里见过这么多钱啊。 关天炎“……”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苏牧神神叨叨地念着,“但是真的好疼啊——”眼前这笔庞大的遗产居然真的是他的。 “真的,给我的么?”他还是不能相信。原本过了这个晚上他就要流浪街头了,没想到现在天上居然掉下来这么一大笔遗产。 关天炎记起禁字卷宗上记载的内容,从精神病院到孤儿院,从豪宅别墅到破旧筒子楼,从全市状元再到年级垫底,她叹了口气,说“签字吧,签了就都是你的了。” 他再次小心翼翼地确认着文件内容,然后在最后的空白处颤抖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苏牧。 协议生效。 …… …… 第7章 血统评级 关天炎打开投影,这是她熬夜加班写的ppt。作为职场人写ppt是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技能,ppt能不能写得好直接关系到会议室牛逼吹的o不ok,领导赏不赏识。 “第二件事,血统的初步测验,在此之前我会和你大致说一下,你曾经见过的黄金瞳们是怎么来的,以及你加入x-space后要做什么。” 曾经见过?苏牧想起自己在关天炎亮黄金瞳时冷淡的反应,当时魂都被影武者勾走了,大意了! “首先,要明晰的是,你、我和咖啡店那些找你合影的美女们最本质的区别。”关天炎的语气中不无挑逗的意味。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个世界是有神明存在的。”她瞥到男孩大聪明似的眼神,“我就知道你不信,但这就是事实。” “神与人通婚,产生了体内流淌着神血的半神们。并一代代繁衍下来,随着神血的稀释,后面的混血种失去了半神的称号,降成了继血种。” “考证下来,神明一种一十六位,分别掌管十六条权能序列。权能是神明的一种权柄,分为八条权力序列与八条能力序列。” 继血种? 鸡血种! 谁起的名字,好奇怪。苏牧想着,不过他却不敢说,怕被打。 幕布上出现一张排列整齐的表格,苏牧竖起耳朵用心听着,望着眼前到处是空白的表格,他不免联想到了化学元素周期表。 “这是目前我们已知的权能表,按照规律推算出一共有112种权能。不过尽管《众神与权能学》已经发展了两百多年,但是目前我们观测到了权能依旧有限,尤其是上面那些强大的权能。” “目前已知的权能共分为十六序列,分别是权力与雷。空间与风。精神与金。力量与地。生命与光。死亡与水。智慧与木。速度与火。” “有七个等级,e、d、c、b、a、a+、以及s。edcb四个等级被称为红血,因为他们的血液还是红色。aa+开始血液已经变色,这两个等级的继血种血液为蓝色与深蓝色。至于s,则是深紫色。” “这张表你最好记住,每个权能以及他的作用是什么,这对于你以后的战斗非常有帮助。” 权能表(你们看到的x-space版)空白的我就先不写了哈! 苏牧像个乖巧的学生,连连点头。 按下翻页键,x-space的介绍出现在幕布上,“x-space目前是一家涉及地产、能源、海上运输、雇佣兵的营利性公司。” “1755年,人类观测到了第一只巨兽,代号【地-001 里斯本】。当时这只巨兽给人类带来了巨大的灾难,死难者遍地当时连莱茵河都染成了红色,最终它被几位继血种联手镇杀。” “之后巨兽复苏的越来越频繁,死难者不计其数,各国开始重视继血种的培养。30年后,x-space成立。” “1980年,x-space受到开云国正式雇佣,拥有合法的执法权。旨在打击继血种罪犯,以及出现在这个国家范围内的巨兽。” “x-space开云也叫十维空间,目前分为四个执行局,按照地理位置命名为东北局,西南局,西北局还有我们现在所在的东南局。编在执法厅体系中,受执法厅监督。” “所以,如果你继承梁瑶阿姨的所有职权,就意味着你有责任保护这片土地,以及这片土地上的一切,并且做好随时牺牲的准备。” “听起来,很热血。”苏牧放下笔,心中熄灭了签字的打算,“如果我放弃成为继血种是不是就无法继承遗产?” “不是,你一样可以继承所有遗产,这是你应得的。但包括血统觉醒在内的,一切与x-space有关的地位与特权,都将失去,你要想好了!” “好,那我选择放弃成为继血种,我还有自己的事情去做,对不起。” 关天炎不解,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有人主动拒绝成为继血种,甘于做个普通的平凡人,“什么事?” 引导苏牧成为继血种是老师交给她的任务,无论如何也要完成的任务! “我还没想好。”苏牧眼中满是挣扎。 他向往不凡,渴望成为继血种。但是,他明白成为继血种,基本就意味着告别所有平凡人的生活。 “我知道了。”关天炎叹了口气,没在继续追问,“这份协议在你25岁前都有效力。” “谢谢。” “那我们直接去测试血统吧。” …… …… 苏牧看见关天炎在护士耳边交代着什么,随后小护士便笑眯眯地抽了他四大管血液,整整1200毫升。 男孩感觉自己仿佛被掏空了一般,整个世界天旋地转一片模糊,“你以前也是抽这么多的么?”他咬牙问道。 “我只抽了300毫升。”关天炎笑眯眯地搀扶着男孩,送他进了下一项测试,“上面交代你的血统特殊,为了避免出现检测失误,需要四份样品进行比对。” 苏牧此刻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关天炎将男孩搀扶到床上,一声加四个电极片分别贴在他的太阳穴以及脚心上。 “可能会有一些轻微的刺痛,全程一共十分钟。”医生温馨提示道。 苏牧无力地躺在床上,这真的是正经测试么,该不会是黑心组织贩卖人体器官吧! 床顺着导轨缓缓进入那巨大的检测仪器中,一声调好参数按下那枚红色的开始按钮。一阵电流传遍全身,强烈的疼痛让苏牧甚至都没来得及喊一声,就晕倒在床上。 …… …… “酥糖——” “酥糖——” 苏牧陷入这片蓝色的梦中,耳边出现了幻听。这片梦中一直有一个温柔的女声在呼唤他,声音仿佛来自远古来自前世。 眼前忽然一片白光炸开,原本徜徉温柔的蓝色梦境瞬间变得无比狂暴。雷暴在耳边不断炸响,天空阴沉的黑云不断聚集着,暴雨一口将在沙滩上玩耍的男孩吞噬。 “啊——” “啊——” 尖锐的嘶叫鼓噪着耳膜刺痛着苏牧的神经,蓝色大海的金色沙滩转瞬变得一片狼藉,游客们仓皇逃窜。 谁都能看得出来,海啸马上到来。 “酥糖!” 身后,女人焦急地冲向自己的孩子,大喊着“快走!” 男孩却不为所动他看着远处的风暴,风暴之后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盯着他看。那一双青灰色的眼睛无比硕大,就像是天在俯视众生。 狂暴的风中大海愤怒地咆哮着,三十多米高的海啸平地而起,在银色的雷电火花中扑向男孩。 “妈妈!” “妈妈!” 男孩这次听到呼唤,茫然地呼喊着。女人转瞬便挡在小男孩身前,“走!”她用尽全身力气喊到。 风速越来越快,一个小男孩在这样的暴风面前寸步难行。他回头看向自己的妈妈,一朵金红色的火焰玫瑰在暴风中绽放。 海啸扑来男孩惊恐地抱住头,一秒,三秒,五秒……他悄悄睁开眼睛海啸居然神奇地消失了。 “妈……妈妈?”男孩看到母亲白皙的双手燃烧着肆意的火焰,她回过头,像是沐浴在火焰中的女巫。 男孩呆住了。 “走!”火焰涌动,女人再次大声喊道。 下一秒,风暴之后那双巨眸缓缓出现。男孩从未见过甚至连听都不曾听闻过,那是一只身高接近五十米,翼展超过百米的巨鸟。 深褐色的羽毛下流淌着金色的光晕,那幽紫色的隼眸白骨森然。 周围的气温骤然降低,炎热的滨海城市第一次下起了雪。原本咆哮的大概被冰川冻结,并向女人蔓延。 金红色的玫瑰带着火焰燃烧的余烬对上了寒冰,对上了那头巨鸟。 倏忽间,男孩看到巨鸟的腹部有伤,他嘶吼着,“妈妈,它腹部有伤!” 玫瑰绽放火焰升腾肆虐朝着巨鸟的腹部扑去,巨鸟死后听得懂人话嘶吼一声迅速退开。女人呢冲进大海的冰川,风暴裹挟这寒冰顷刻间便将暗夜中微弱的火苗熄灭。 “【星】……” 女人的声音惊恐而又懊悔,时间凝滞的片刻男孩看见妈妈再次回过头,眼中满是温柔疼爱。 殷红的鲜血顺着透明的冰棱缓缓滑落,滴落在凝固的海面上。 “妈妈!”男孩四脚并用向前爬去。 “死!”巨鸟口吐人言。 男孩摔倒在泥沙之中,脸上粘稠的液体不只是苦涩的泪水还是腥涩的海水。 “唔——” 一声叹息在昏暗的天地间响起,巨鸟闻言浑身颤栗着。女人忽然被黑色所吞没,一圈金色的光晕向外晕开。 “暾将出兮东方,照吾槛兮扶桑——” 整个昏暗的空间中,烛台缓缓亮起驱散着黑暗。 巨鸟闪动着翅膀奋力地想着天空跃去,男孩望着那团黑色,“妈妈?”死亡向外炸开金色的光吞噬一切,天空之的巨鸟被拉回那轮金色的太阳之中。 光消失了,周围一片黑暗。 …… …… 涣散的瞳孔重新聚焦在一起,蓝色的徜徉摇曳在苏牧的脸上。他躺在床上大海如同一曲晚歌,宁静温柔。 “你醒了,没事吧?”关天炎问。 记忆深处那最黑暗的地方亮起一道白光,记忆从最深处的封印中涌出,那双幽紫色的眼眸,那轮金色的太阳! “你哭了?” 关天炎伸出手擦拭着男孩眼角的泪水,苏牧猛地抓住她的手,握的紧紧的,“没事。” “嗯。” 她没有再问。 苏牧终于想起来了,十一年前的那个下午,那座城市。 那片海。 那团,金色的光。 …… …… 关天炎端来一杯散发着微光的水,“喝点吧。” 看着熟悉的蓝色微光,苏牧困惑地看着面前的女人,“这是什么?” “一种药剂,宁神镇魂用的,对于继血种有着平稳血统的特殊效用。”关天炎说,“刚才出现了点意外,你在实验仪器上昏迷了。”她看看手腕上的表,“你睡了两个小时。” 苏牧接过药剂,喝了下去。激烈跳动的心脏缓缓平复下来,混沌的大脑逐渐清醒。刚才梦中的一切一点点地梳理在他眼前。 此刻,脑海深处那一直渴望涌出的,终于冲破的封印,脑海中反复重播着那段破碎记忆。 “离鉴定结果出来还要一个小时,出去走走?”关天炎建议道。 “好。” 影武者的引擎声在江州的夜空咆哮着,速度依旧很快,但是此刻的苏牧内心却是无比的平静。 那杯药剂还真挺有用。他想着。 影武者缓缓停下,苏牧环视四周不见一只活物,只有一个破旧的路灯孤零零地散发着昏暗的灯光。 “你开到乡下去了?” 关天炎找了块石头坐下,江水不断地拍打着那块石头,发出阵阵哗哗声,“我十一岁就被去北境了,江州的路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苏牧也找了块石头坐到了江水边,“北境是个什么样子?” “一个你应该去看看的样子。” 他听得出来关天炎是在劝自己去更广阔的天空看看。 “是放不下慕芊凝么?”她还是决定捅破这层窗户纸。 苏牧没办法回答。 夜晚的江风轻抚着两人的脸颊,关天炎深吸一口气,南方温柔的水汽填满她的肺叶。 良久,沉默中响起男孩的声音,“我们是在孤儿院认识的。后来在同一个小学,她比我高两级,总是替我补习知识。” “父母都忙着生意,我们总是一起回家,女孩发育总是比男孩更早,那时候她比我足足高了一个头,遇上那些抢我钱的混混总是她替我出头。” “她说,叫她一声姐姐,她会保护我一辈子。” “十四岁那年,我被养父送回了孤儿院,所有人都在嘲笑我。她一直给我打气,叫我不要在意别人的目光,不要理会那些井底之蛙。” “那时,她家的车总是会多走一段,每天早上准时停在孤儿院的门口,晚上放学也会先送我回孤儿院。” “后来,我被现在的养父母收养,在她的辅导下我直接跳级和她一起参加了当年的中考,并拿下中考状元。” “后来高中的三年我们每天都在一起,在我成绩下滑的那段时间,她也一直想尽这种办法,帮我补习功课。” “没有曾经的她,或许就没有现在的我吧,只不过最近似乎一切都变了,我们原本关系非常好的,但是……” “我打算等高考结束,在她的生日宴会上向她表白。” 真是个大情种啊。关天炎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再怎么劝阻也是无效的,对于一个荷尔蒙刚爆发的男孩来说,为了幻想中的美好未来他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不着急,还有八年,我等得及。” “谢谢。” 幼时的记忆一点点浮现在脑海中,苏牧说“关天炎……” “你可以叫我火火,或者alice。” “火火,可以说一下我的父母么?” 关天炎想了想,“关于苏伯父我知道的不多,只知道他是我老师的老师,风序列蓝血a级,是学院的神学史教授,突然有一天消失了。” “梁瑶阿姨当年为了保护你,击杀了编号为【星-012】的巨兽乌蒙坦。” “【星】是目前人类观测到的最强巨兽级别,在公司有能力独立击杀【星】的人,被列在最高的16级!整个公司16级的职员只有五个,其中一个就是你的母亲。” 苏牧低着头沉默不语,他就像只流浪狗对着一个个过往的路人卖萌撒娇,以此来讨些残剩的食物。 现在有个美女抱起流浪狗,并在它耳边说“其实你是狮子王的后代。” 这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匪夷所思。 两人继续吹着江风,苏牧忽然开口,“如果,我是凡血……” “不可能。”关天炎打断了男孩的臆想,“叔叔阿姨都是稳定的蓝血继血种,他们的孩子不可能会是凡血。” “除非——” “除非什么?”苏牧问。 手机响了,关天炎掏出手机点开信息,“除非你不是他们的儿子,我找错人了,但是这更不可能。” 她看着手机上的检测结果,苏牧凡血,未检测任何神明血统。 “这不可能!” …… …… 第8章 行走的五十万 苏牧躺在影武者的紫黑色座椅上,车内rgb氛围灯更随着两人的呼吸频率亮着冷色的微光。 脑袋斜靠着望着窗外的都市霓虹,他感觉这座城市从未像此刻这般安静过。 关天炎时不时转过头看一眼男孩,她依旧处在那条血统鉴定的结果中无法平复,堂堂东君梁瑶之子居然会是凡血? 苏牧从口袋中拿出一管试剂,这是一种可以删除记忆的药剂,服用者会被删除前五个小时的所有记忆。 现在是117,再过不到一小时自己就该准时服下这管药剂。 “很抱歉,这是公司的规定。一旦被检测是凡血,就必须得删除相关记忆。关于遗产的那部分,等你高考过后,我后面会重新与你签订协议。”关天炎看不出男孩此刻是悲伤还是喜悦。 苏牧凝视着手中散发着绿色微光的药剂,“或许这对我来说并不算一个坏消息呢?” “如果你想做一个普通人的话……”前方红灯关天炎缓缓停下车,“继承叔叔阿姨的巨额遗产后,你或许能有一段不一样的生活。” “大学生活同样美好,我就时常遗憾自己没有体验过这最美好的四年时光。” 苏牧将药剂放回口袋,“是啊,我现在对未来的四年充满憧憬,我想那一定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记忆吧。” 两人等着红灯,一辆川崎缓缓停靠在车边。骑手打开护镜看着身旁的一男一女,轻蔑地看了苏牧一眼,随即对着关天炎轻佻地吹了一声口哨。 “美女,晚上有约么?” 关天炎瞥了他一眼,关上敞篷。 苏牧则死死地看着头盔下的那双眼睛,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小白脸,看什么呢?”骑手不爽地说。 “你看他像不像五十万?”苏牧脑海中闪过会议室中那张五十万的悬赏令。 关天炎立即转头看向骑手,四目相对。绿灯亮起,骑手立即拉满油门弹射了出去。 “坐稳了!接下来会很刺激。” 望着前方川崎的红色尾灯,关天炎开启竞速模式一脚油门给上,紫黑色的影武者瞬间化身成为一只咆哮的怪物向前狂奔。 苏牧被恐怖的惯性死死钉在座位上,耳畔的风呼啸而过,“关窗,关窗。”他大声喊着。 “比赛车?老娘自打出生,还从没怕过谁!”方向盘飞速旋转,刹车一踩,尖锐的拖长音刺痛着苏牧的耳膜。 男孩死死抓着座椅两侧,嘶吼着“有事好商量,有事好商量!慢点,慢点!” 前所未有的恐怖速度让苏牧感觉自己的心脏从未跳动的这么的快,有种马上就要从喉咙里吐出来的感觉。 “小兔崽子,跑的还真的是快啊!” 都市霓虹下的空旷马路上川崎化成一道银色的流光,后面影武者兴奋地紧追不舍。 自古夜间多飙车,执法者在路边架起测速仪,“我看看今晚会逮到哪个小兔崽子。”风呼啸而过,将他的帽子掀飞。 一白一黑两道流星从执法者眼前飞过,“他们怎么没有起飞啊!”他咒骂着,“成华大道上有人飙车,时速……”看着测速仪上的数字执法者惊得说不出话,那是一串乱码,“请速速在二仙桥设阻。” 警笛在江州的夜空拉响,两人必经之路已经设下重重埋伏。 “我们惊动执法厅了。”苏牧说。 “别忘了我也是执法厅一员。”关天炎按下主控台上的蓝白按钮,影武者立即响起同样的警笛声。 她单手操控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拿起车上的对讲机切入执法厅频道,“十维空间东南局正在执行抓捕任务,罪犯姓名沈明扬。请江州执法厅的同志们立即撤销前方路障,避免伤亡。” “重复,立即撤销前方路障,避免出现伤亡。” 二仙桥路障立即撤除,两道光在一种执法者的面前呼啸而过。 江州夜晚繁华的灯光浮现在两人面前,“这场追逐游戏该结束了。”影武者周围的风忽然全都消失了,仪表盘上的指针再次向上攀升。 骑手透过后视镜看到逐渐接近的影武者,站起身来贴到栏杆边猛地一体,川崎飞跃到栏杆之上。 月光下骑手回头打开护目镜,挑衅地看着身后的影武者,随手龙头一转飞下大桥。 “离谱!”苏牧喊道。 关天炎眼中亮起金色的光,苏牧看着一旁不断变矮的扶手,看向地面整辆车居然飞了起来! “我靠!” 这个疯子难不成要飞过去?喂,别开玩笑噻,这可不是小说! 影武者飞下桥面,再次跟在那辆川崎身后。 “我靠!”骑手大骂一声。 前方死路一条河流拦住了去路,以他们目前的速度妥妥的坠河身亡。 摩托车挂挡,朝着一旁堆砌的斜坡冲去。引擎的轰鸣声中,摩托车在月光之下飞跃过了河流。 完了!苏牧看着身边一脸兴奋的关天炎心跳再次加速,“坐稳了,刺激的要来了!”引擎咆一声,她的双瞳再次亮起璀璨的金色光辉。 她再次将速度系的权能加持在这辆超跑上,一阵剧烈的颠簸,下一秒苏牧发现自己已经飞在了半空中。 月光照在关天炎的脸上,她此刻无比的享受。苏牧则转身趴到车门上,呕吐物随风飘扬划出完美的抛物线。 “砰!”影武者重重地砸在地面上,他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这辆影武者是加强版本的了,谁家的车经得起这位主这么造啊。 “你跑不了了!”猎人兴奋地享受着追击小白兔的猎杀时刻。 摩托车一个漂移停在前方,十分挑衅地朝着两人竖起一根中指,然后冲进一旁漆黑的小巷中。 “喂,别冲动啊!”苏牧刚想阻拦,关天炎已经停稳影武者打开敞篷,抄起手边的刀跳了出去。 苏牧急忙打开车门还想阻拦,关天炎此刻已经踩着墙面飞上房顶追着引擎声去了。双手一摊,他只能靠在车边等着。 环视着周围,苏牧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一个自己从未踏足的江州,低矮的房屋歪歪斜斜,昏暗的灯光照射出最深的黑暗。 这里似乎比自己住的筒子楼还要穷的样子,“呕——”胃里又是一阵翻涌。 “叮叮叮——” 关天炎的手机忽然响了,“喂?”苏牧漱完口身后拿过电话。 电话那头显示一阵沉默,“苏牧?”对面问道。 “我是,关天炎去……”话到一半便咽了回去,毕竟他不确定电话那头的人是不是继血种,保不齐关天炎也有一两个凡血的朋友呢? “追捕逃犯去了么?”顾离站起身来合上电脑放进背包中,“她真的是……”此刻他也是无力吐槽,“你呆在原地不要动,我马上就到。” “我在……”苏牧环顾四周,他还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 “我已经定位了,回到车里关上敞篷别出声,只要没有侦擦权能,你就是安全的。”顾离背上包飞快地冲出酒店,拦了辆出租车,“师傅,着急,我去抓奸。” 司机师傅双眼放光,“上车!” 苏牧立即钻回车内,看着一排排按键又看了看敞篷,话说刚才关天炎是怎么关的来着? “小伙子,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干什么呢?”黑暗的幽深中传来阴恻恻的声音,苏牧循声看去黑暗的巷子中走出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头。 “大爷,我在等人。” “等谁?”老人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出来,仿佛随时会被风吹倒,“刚才那个在屋顶跑来跑去的女娃娃么?” 苏牧瞬间警觉,左手摸到了那柄短刀之上,将它不动声色地放在了座位边上,“大爷,这么晚了您还不睡觉啊?” 老人停在原地喘了几口气,“哪里还睡得着?现在的年轻人啊。”他摇摇头,“先是有人在巷子里里飙车弄得鸡飞狗跳,然后又有人在屋顶跳来跳去。” “睡不着啊。” 既然关不上敞篷,苏牧索性打开车门走下车,“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您了,我的同伴在追捕犯人。” “咳咳咳——”老人剧烈地口收起来,一口带血的浓痰吐在地上,“终于来了啊,那帮子人早就该抓起来了。你不上去帮她么?” “她一人足矣。” “他们人可不少啊!” “我相信她。” 望着男孩笃定自信的样子,老人点点头颤颤巍巍地转身准备离去。苏牧暗自松了口气,“小伙子!”男孩瞬间炸毛,神经立即紧绷起来。 老人回过头,“注意保养,你这么瘦下次多穿一点,老了可别像我一样,到时候落个被子女抛弃的下场。” “大爷,我知……” 昏暗的灯光下一根墨绿色的拐杖朝着脑门急速飞来,苏牧急忙躲闪,拐杖擦着他的汗毛掠过将身后的土墙砸的粉碎。 老人猛地暴起飞身冲来,“反应挺快嘛!”声音变得中劲十足,枯瘦拳头直砸腹部而来。苏牧左手按着车门翻身跃过影武者,右手在空中抓住那把短刀。 “不知道你有没有你那位同伴那么强。” 瘦小干枯的身形逐渐变得强壮高大起来,干瘪松垮的皮肤鼓成一块块健硕的肌肉,灯光下反射出古铜色的光泽。 这是力量系权能么?苏牧缓缓拔出,幽冷的寒光汇聚到刀尖上。 老人握紧拳头弹射而出速度极快,已经超出苏牧的视觉捕捉能力。等他再次察觉到时,对手已经不足三步,三步在这样的速度面前什么都做不了。 下意识抬手格挡,老人一拳砸在短刀之上,金属碰撞的声音震破寂静。苏牧在这股恐怖的怪力之前被砸的倒飞出去,撞进混凝土墙中。 “古怪的刀。”老人甩甩手,他的右臂有些发麻,那柄短刀将不少力量都反弹了回来。 痛啊! 剧烈的疼痛瞬间麻痹了整个背部,咳嗽两声嘴角流出一丝鲜血。 这就是继血种的力量么? “原来只是个凡血,下辈子记得投个好胎,我还在这里等着你。”老人一笑,没什么花样蓄力的一拳准备解决这个已经失去反抗之力的羔羊。 望着飞来铁拳,苏牧觉得自己此刻仿佛被抽掉全身的运动神经,手脚已经完全不停大脑指挥。 要死了。 他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 …… “凡血?”周海靠在椅子上双脚翘在柜子上,窗外繁华的灯光汇聚成璀璨的霓虹,手中翻看着一份荒诞的鉴定报告。 “是的,火火鉴定的很多次,所有结果均是凡血。”顾离回道,他看到报告的那一刻也是完全不相信的,甚至怀疑江州的机器是不是全都坏了。 “苏渊,独立杀死【地-073 拉法】的a13。梁瑶,独立杀死【星-012 乌蒙坦】的ai16。现在江州的仪器告诉我,他两的孩子不仅没有更优秀的血统,相反还是个凡血。” “顾离,这个玩笑有点大了。” 电话那头顾离沉默着,他知道如果这件事传出去,整个中庭的脸可就丢大了。周海不止一次地在联合会议上表示苏牧就是中庭的未来,是x-space的未来。 这才迫使四位最高席同意顶住来自外部的压力,现在老天告诉他这个被给予厚望,未来可期的孩子居然是个废物? “我不信,血液样本还有么?” “有。” “你带到香江来,我亲自检验。” “明白。” …… …… “呼——” 苏牧耳边传来轻柔的叹息,眼前忽然炸开一轮金色的太阳,酥糖,醒醒,醒醒! 这声音,好耳熟。 金辉之下小女孩站在那里,“你可是霸王呀。” 虞? 苏牧猛地睁开眼睛,周围的一切此刻都变得无比之慢,他甚至看见了对手口水飞溅的轨迹。 刀剑微动,四肢的知觉再度恢复。疼痛消失不见,身体充满了力量。 “死!” 周围的物象剧烈抖动起来,一切恢复到原来的速度,对手那拳极快。但是,苏牧更快!左脚用力一蹬,身体飞出轻体转身避开对手致命的一拳,同时手中刀朝着敌人的后背斩下。 刀剑在古铜色的皮肤上划出无数火花,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色剑痕。 是金序列。 老人一拳砸在那面墙上,黑色的裂纹四散爬去,眼前的那栋三层小楼轰然倒塌,“速度很快,可惜你的力量还不足以伤到我!” 苏牧看着手中短剑,这要是把大铁锤就好了。一锤八十,八十八十的砸早晚把他砸出内伤。 “小崽子,看清楚了,这一拳会要了你的命!”老人双腿向内弯曲,像是一根拧上弹力的钢筋,借助弹力再次冲出。 “苏牧,躺下!”身后有人喊道。 苏牧无条件躺下,“砰!”枪声响起,一枚修长的特殊子弹从他面前飞过。 “白痴,子弹对我是没用的!”那人癫狂地叫嚣着,“看好了!”一拳迎上子弹,“啊!”红色血雾在夜空中炸开。 老人的拳头被那枚子弹打成粉末,混合着血液绽放着,鲜血溅在苏牧苍白的脸上,胃部涌动一阵干呕。 “砰砰砰!”三枪连开,老人不敢在正面硬刚,四处闪躲着。但是那三枚子弹任凭他如何闪转腾挪依旧无比精准地击中他的左肩,右足以及左腿膝盖,。 杀猪般的惨叫撕裂着夜空,老人恐惧地看着那名狙击手,连滚带爬地向着巷子中跑去。 顾离走上前,换下弹夹压进去一枚暗红色的子弹,拉动枪栓,“砰!”扣动扳机。暗红的弹壳飞出,苏牧清晰地看着上面印着b。 “没打中?” 顾离收起狙击枪,拉起苏牧,“让子弹飞一会。” 远处连一声惨叫都没有,老人向前倒在了地上,一阵抽搐随后一动不动。 “死了?” “麻醉了而已。”顾离拍拍苏牧的肩膀,“心理素质不错啊,居然没吐。” 苏牧原地苦笑,他已经没东西可以吐了。 巨大的螺旋桨声音传来,一架直升机悬停在半空中,躺在地上的老人被抬上飞机。 “要不要和我进去看看,不过里面可比外面血腥多了,火火下手从来没轻没重。”顾离询问道。 “不了。”苏牧摇摇头,“无论看多少,最后都要忘记的。”他拿出口袋里面的试剂。 额…… 它碎了。 …… …… 顾离扛着狙击枪晃晃悠悠地走在前面,身后苏牧提着短刀警惕地看着四周的黑暗,每条幽深的黑巷中似乎有潜藏着危机。 “其实大可不必这么警惕。”他回过头,那双眼瞳中散发着璀璨的金色光辉,“我虽然没有战斗力,但是论起侦察我想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人比我更强。” 你没有战斗力?苏牧回想着刚才那可怜的小老头,四处关节被打成血沫,最后胸口还被那枚红色子弹掏了个洞。 “最后那枚红色子弹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么?”他忽然想到自己雨巷中的那枚红色弹壳,夏沫同样中了这样一枚子弹。 “那是一种炼金子弹,一般的子弹对于强大的继血种来说很难有效果。炼金子弹也分很多种,红色的一般含有神经毒素旨在让目标失去行动能力。”顾离掏出一枚暗红色的子弹递给苏牧,“当然还有一些别的颜色。”他又递上一枚黑色的子弹,“黑色代表爆炸。” 苏牧观察着手中的子弹,“那上面的b代表着最高可以麻醉红血b级的继血种了?” “是的。b级子弹是应用最广泛的子弹,因为到了蓝血与紫血,枪械就真的很难有作用了。”顾离笑着接回子弹,“除非你是权力序列的继血种。” “权力序列?”苏牧回忆着那张全能周期表,“权力序列看起来好像是最没用的啊。” 顾离笑了,“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继血种,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当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后来发现权力序列或许才是同级最强的权能。” “比如这个子弹,我只需要对他轻轻说一句必中。那枚无论我朝哪个方向开枪,子弹都会命中目标。” “嘶——”苏牧猛吸一口凉气。 “这也就是a、a+级炼金子弹存在的意义。”顾离说,“遗忘试剂就来自于权力序列的【擦除】,不过可别以为【擦除】就是清除记忆这么简单。” 他停下脚步,“到了。” 苏牧看向前方,地上已经躺了三四名继血种。关天炎擦拭着手中的刀,目光死死锁定着五十万。 五十万脸上被刻上一道血淋淋的伤疤。 顾离走进战场,“看来有些棘手啊。”他填入一枚暗红色的炼金子弹,拉动枪栓。 “战力不低。”关天炎回着。 顾离忽然回过头补充一句,“对了,还有一句非常关键。血统并不等于你现在的战力,拥有a级血统和拥有a级战力是两码事。” 苏牧点点头。 五十望着加入战场了两人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一打三未必有胜算,逃跑的功夫沈某也是拿手的。” 说完五十万一头扎进江水之中,与此同时顾离扣下了扳机,子弹击穿水面正中目标。 “逃了。”顾离说。 苏牧走到江边,“不是已经打中了么?” 关天炎收起刀,“你侦察不到方向么?” “江里还有一条水鬼,把他救走了,我们几个的水性可追不了。”顾离抬起那双黄金瞳,猎物的踪迹在他眼里无所遁形。 他拿出自己的电话,“我是顾离,请求东南局封锁江面。” “东南局收到。” 与此同时,东南局的地面支援部队终于抵达将关天炎干废的几人全部抬上救护车。 “剩下的就交给东南局了,中了我一枪有长时间泡在水里,可没那么好过。”顾离拆掉手中的狙击枪放到手提箱中,“接下来我们说说你的事情。” 东南局的人送来一管新的试剂,顾离将他递到了苏牧面前,“试剂终究达不到权能的效果,他擦除不了记忆只能让你遗忘,这段记忆依旧尘封在你们脑海中等待被再次唤醒。” “你是【东君】的孩子,我们都不相信你会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血。刚才你和那名罪犯战斗的时候,我都看到了。” “如果你真的是凡血,早就死了。” “这管试剂作用时间五小时。”他看着手腕上的breguet,“现在是两点零一分。” 苏牧接过那管试剂,打开瓶塞一口饮了下去。 “期待与你的再会。” “苏牧。” …… …… 第9章 淘金 苏牧整理好自己的破旧避难所时,午餐时间已经快到了,他的肚子又开始准时抗议起来。他支起相框放在桌子上,这是一张半全家福,照片中的人笑得都很幸福。 如果不时被赶出家门扔出了所有东西,他可能永远都不会在想起这张照片。如果不是儿时的记忆再次浮现在脑海,他可能永远都想不起原来照片上的男女就是自己的亲生父母。 晚上回来得再捡一点帆布加固一下。苏牧望着透顶漏光的顶棚想着。 背上书包,“自己要乖乖的哦。”挥手告别大橘,苏牧推出自己的自行车往学校骑去。 旷课已经是家常便饭,他现在已经是虱多不怕咬了。 走进教室,浮宁宁正在小口小口地吃着午餐,这一幕何其相似。苏牧默默地放下书包坐到位置上,打开桌上的餐盒。 红烧肉、龙井虾仁、炒茄炒蛋、蒜泥茼蒿以及永远不会变的水蒸蛋与白米饭,还是这么丰富。 浮宁宁像是没看见他一般,继续吃着一言不发。 “这个红烧肉真好吃。”尴尬的沉默中,苏牧开始找着话茬。浮宁宁没接话茬,他摸摸鼻子看向女孩。 好嘛,饭盒里面的红烧肉基本就没动。 见同桌不理自己,他凑了过去掏出路上买的糖炒栗子,“来一个?很好吃的。” 女孩依旧没有搭理男孩。 苏牧顿时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浮宁宁放下筷子擦拭着嘴角的油渍,将剩下的半份推到苏牧面前,拿出笔抽出试卷继续琢磨自己的数学题。 苏牧大口大口地吃完饭拎着立即走出教室,去食堂干饭的同学也三三两两地回到教室,看书的看书写卷子的写卷子。 只有苏牧像个街溜子一样在教室外晃来晃去,“同学你好,夏沫今天来上课了么?”逮到一个看起来就很好说话的圆脸妹子,他问道。 “没有,听说是请假了。” “哦,好的,谢谢啊。”他朝教室里面看了一眼,夏沫的座位空空如也桌子上一本书都没有了。 回到座位上时浮宁宁还在纠结那道数学题,苏牧说道 “由(i)知,当a\u003d1时,an\u003da1的(2n-1)次方。 因此∑[ak-a(k+1k+2)\u003d∑[a1k-a1(2k)次方]≤∑[a1的i次方-a1的(i+1)次方]a1的(2i+2)次方 ……”(符号打不出来,题目错的将就看一下吧) 浮宁宁瞪大眼看望男孩的侧颜,她已经多少年没有看到他如此认真地给自己讲题了。 苏牧拿手在她眼前挥了挥,“有在听么?” “嗨!” 浮宁宁这才回过神来,“刚才走神了,再讲一遍……”她拿出一张草稿纸放在卷子上,苏牧拿过女孩手中的笔在草稿纸上演算着。 “就这样,其实也没那么难。”他将笔一扔,喝了口水。 浮宁宁看着男孩,明明上周五还是啥也不会这才过去一个周末,这就是天赋带来的实力差距么? …… …… 晚自习下课铃声响起,苏牧伸了个懒腰将课本合上。他拿着慕芊凝的笔记放回到她桌子上,“还给你。” 慕芊凝皱着眉头,“看完了?” 他点点头。 慕芊凝还是不信,但是看着男孩自信笃定的模样,也不好再说什么收下了自己的笔记本,“等一下。” 她抽出一张数学试卷,“这道题怎么做?”这是今晚的作业,最后一题的后两问他还没有思路。 苏牧拿过自己的卷子,放在了女孩面前,“我教你。”他拿起一张草稿纸。 慕芊凝将信将疑地听着,虽然她总觉得那里有问题,但是对于苏牧的解题思路又找不到错处。 “你开窍了?”她满脸的不可置信。 苏牧一巴掌拍……停在了半空,“你就当我开窍了吧。”他放下手,换成两年前这一巴掌妥妥落在女孩不太聪明的小脑袋瓜上。 慕芊凝还是不信,她看向浮宁宁指了指手中男孩的试卷,你教的? 浮宁宁摇摇头,拿起自己空白的试卷我自己都不会。 看向正在和王林打闹的苏牧,慕芊凝感觉自己就和做梦一下,“小牧,你等一下我!”她收好书包追了上去。 “要我送你回家么?”两人并肩走过操场,苏牧想着自己现在住的狗窝摇了摇头,“我自己骑车回家吧,不然明天早上就要跑来了。” “虽说老洪头已经不管我了,但是总不能老是旷课。”他已经连着两次旷了一早上的课程了。 慕芊凝眼神有些落寞,“是在责怪我周五没送你么?” 人走进车棚,苏牧推出自己破旧的自行车,“其实那天还是挺谢谢你的。”响起那个雨夜,脑海中便浮现出夏沫持刀面对千万大军的画面。 听起来很讽刺。慕芊凝想着,“最后你怎么回家的?”她问。 自行车发出轻微的嘎吱声,苏牧踢了后面的大杠一脚,声音消失了,“当时正好夏沫也在等车,她就把我送回去了。” “夏沫?”慕芊凝有些惊讶。 同为女生慕芊凝自然了解夏沫是怎样一个难相处的人,她好像对所有人所有事都不感兴趣。 别的女生总是三三两两地结伴成行,整个学校唯独夏沫像是遗世独立般的存在。她和任何人之间都仿佛隔着一道看不见的鸿沟,无法跨越。 这样的人怎么会让一个男生上她的车,更何况这个男生还是成绩吊车尾,有着才尽江郎称号的苏牧。 “你们很熟么?”她不理解。 苏牧推着自行车,“在那之前只说过几句话。”他想起夏沫留下的那张纸条,“之后应该算得上半个朋友了吧。” 他也是有些吃不准夏沫的性子,总感觉这个女孩好像有双重人格似的。如果说一般的女孩,有了过命的交情之后,不说以身相许最起码也会叫一声“恩公”吧。 就像小说里面写得那样。 看着正在神游天外的男孩,慕芊凝鼻子微微一酸,所以他是在谢因为我的拒绝,让他认识了夏沫么? “阿姨的车到了。”苏牧指着那辆宝马。 慕芊凝面无表情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看到男孩在朝自己挥手,心中更加难受了。 看到苏牧拒绝了慕芊凝的邀请,浮宁宁顿时心花怒放,虽然她知道男孩一样不会坐自己的车,但是没关系啊反正他也从来没坐过。 “要我送你回家么?”她例行一问。 “不了不了,下次吧,下次吧。”苏牧挥手告别。 浮宁宁憋着小嘴,上次就说下次,这句话她都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了。 接送孩子的豪车一辆辆消失在京临路的尽头,苏牧跨上自己行车他今天晚上要捡一些帆布,不然在下大雨自己那个破房子十有八九还要漏雨。 骑车来到一个大型垃圾场,周围工厂生产的一些无法贩卖的垃圾货还有居民区的生活垃圾一般都会堆在这里 刚走进这片区域一股刺鼻的混合臭味直钻苏牧大脑,他停好车小心翼翼地走在一堆破碎的石板上。 他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避难所里面几乎所有的家具建材都是他从这个巨大的垃圾场里面捡来的。 刚走进去他就看到了一个满是锈迹的铁锅,这这么败家啊!这个东西刷掉上面的铁锈又不是不能用。带走了! 流浪的野狗警惕地看着这个闯入自己领地的不速之客。 苏牧在垃圾堆中继续翻找着,找到了好多完全不能用的帆布,上面全是大小不一的破洞,也不知道之前是拿来干嘛的。 那是什么? 远远地他看见了一个极其熟悉的东西,兴冲冲地跑了过去,居然是一张皮革沙发。虽然这种沙发透气性很差,但是它也是沙发啊! 发财了,发财了! 他放下铁锅刚一摸到那张沙发,“轰”沙发在他眼前直接塌了碎成一块一块的。“汪汪汪——”巨大的声响吓了流浪狗一跳,开始狂叫起来。 淦! 拿起断裂的木梁,这是人为破坏的,这下彻底成垃圾了。 甩飞手里的木梁他拿起铁锅转头离开,嗯?他苏牧再次回过头走到沙发边上放下铁锅,开始扒沙发上的那成人造革。 好像可以啊! 他从口袋中掏出一把小刀开始一点一点地割着沙发皮,在野狗的伴奏下苏牧对着月光举起那张皮革。 他开心地将皮革卷起来,带走! 一个小时过去,苏牧淘到了一个铁锅,一卷皮革,一张破凳子,两个陶瓷杯以及三条残缺的毛巾。 走了走了。 在犬吠的欢送下,苏牧心满意足地带着自己的战利品走向这个的自行车。 对了,这个自行车也是在这里淘来的。刚淘回去的时候完全不能骑,修了好多次最后花了二十大洋才勉强能上路。 拿出绳子将战利品死死绑在后座上,苏牧刚想离开就看见一辆大货车驶进这里倾倒垃圾。 那个是! 黑色的双眸在月光下射出金色的贪婪之光,是石棉瓦! 等大货车离开垃圾场,苏牧颠颠地直接冲了过去,这下彻底不会漏雨了! 啊哈哈哈! 男孩挑选了几张能用的石棉瓦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将石棉瓦架在座位上,苏牧哼着《东风破》欢快地推着小车离开了。 …… …… 第10章 高考 所有的不凡都消失了,苏牧的生活再次回归到雨夜之前的平淡,每天学校避难所两点一线,只有在周末的时候会出去兼职挣钱。 他曾不止一次地走到南山郡海的边上,一层层茂密的丛林如一道城墙将内外分割成了两个世界。 苏牧在外面,夏沫在里面。 时间一点点流逝高考的气氛也越来越凝重,所有人都在做着最后的冲刺,没日没夜地刷着各年各省的真题。 倒计时开始浮宁宁、慕芊凝相继请假,家里已经给他们准备好了一对一的私教辅导。 只有苏牧整日无所事事一般,白天在校园内游荡,夜晚在垃圾场淘金。他叼着狗尾巴草躺在柔软的草皮上,望着湛蓝的天空,数着飘浮的云朵。 远处的学弟们正在足球场挥洒着青春,学妹们则三两聚在一起一边聊着八卦一边害羞地偷看着暗恋男孩。 仔细想想他在学校好像已经有十多天没有开口说过话了,他也再没有听见老洪头的那句苏牧去哪了? 他像是被整个世界遗弃了一样。 2004年6月6日,高考真的来了。 现代电气的社会中,苏牧活得宛如一个从工业时代的原始人,昏暗的房间中仅靠一盏老式煤油灯支撑着,炎热的夏天降温全靠心静自然凉与偶尔吹来的晚风。 右手写着试卷,左手撸着大橘,试卷旁边放着半块吃剩下的馒头。 没有宁小公主支援的日子有点难熬啊。男孩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开开荤呢? 写完最后一题对完答案,苏牧看向了桌上的闹钟,该睡了。 明早可以吃碗肉丝面,加个蛋!躺在床上他想着,嘴巴里的口水疯狂分泌着。在肉丝面的诱惑中,苏牧沉沉地睡去。 …… …… 高考的第一天,天空按照惯例飘起了小雨。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巧合,每年高考开门的第一天总是会下点小雨。 这是为了烘托悲凉的气氛,暗示人物悲惨的结局么? 苏牧的考场在江州二中离他的避难所很近,吃完面条喝光面汤最后在不舍中苏牧吃下了碗中的水煮蛋。 再次检查好证件,他漫步走向考场。 考场前挤满了提前到达的考生和陪考的家长,这种辅导班补习机构在这里免费提供矿泉水,以及考试能用到的文具。 大门打开,苏牧被人群挤着往前走。孩子的哭闹声此起彼伏,前来为哥哥姐姐加油的弟弟妹妹被乌央乌央的人群吓得哭闹起来。 苏牧还听到有考生在谈论刚才有个妈妈在到处找自己走丢的孩子。执法官维持着秩序目送着这群国家未来的栋梁踏入高考的试炼。 第一场,语文。两个半小时,总分160。苏牧提前半小时交卷,跟随着一帮头发染得花花绿绿的考生一起走出考场。 第二场,数学。三个小时,总分200。今年的数学试卷比前几年都要难,苏牧没能提前半小时交卷。卡在最后的十五分钟,把试卷交了上去。 监考老师原本摇摇头,但是看清他身上京临高中的校徽后眼神又变得无比佩服,看来是学霸来了啊。 第二天,苏牧吃了碗香肠面加双蛋!一个水煮蛋,一个荷包蛋。 第三场,外语。两个小时,总分120分。高中的外语基本就是死记硬背的东西,这是苏牧预习起来最快,最容易的一门功课了。提前半小时交卷。 下午,休息,苏牧回家撸猫去了。 第三天,苏牧将排出二十枚大钱,“牛肉面,加三个蛋!”他觉得自己从没这么硬气过,今天他要好好开开荤。 老板端来面,看着碗中的三个鸡蛋语重心长地说“小伙子,注意身体……” 苏牧看看碗里的水煮蛋荷包蛋茶叶蛋,想着老板的话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在暗示着什么。 第四场,物理。一个半小时,总分100,按照省排名划分等级。提前半小时交卷。 第五场,化学。一个半小时,总分100,按照省排名划分等级。 当苏牧提前半小时拿起这最后一张试卷的时候,整个考场的人看向他如同敬仰神明。这个大哥居然场场提前交卷,这就是传说中的京临高中么! 监考老师接过试卷,眼中是无声的佩服,他的事迹已经在老师圈传开了。作为化学老师的他和男孩握了个手,接过他手中的试卷。 最后一天,天空终于放晴了。苏牧走在阳光下伸着懒腰,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在家等着关天炎。 关天炎、影武者、x-space、顾离…… 不知道是自己喝的是一管假冒伪劣产品,还是记忆力实在太好,总之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同学,你也这么早么?”一个小胖子拦住了他的去路,“外面全是记者,你自己小心点,我都不敢出去。” 在小胖子“你自求多福”的眼神中,苏牧走向校门。校门之外,无数的家长都眼巴巴地看着里面。 人群忽然躁动起来,“有人出来了,有人出来了。” 原本还在采访家长的记者立即扛起长枪短炮,堵在了校门口。 校门缓缓打开,苏牧慢悠悠地走了出来,几百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所有人都看到了他身上穿着的京临校服。 “同学你好,我们是江南省电视台的,能做个简单的采访么?”语气虽然是征求意见,但是脚下却是准备强上,一下子就将男孩团团围住。 “采什么?” “这位同学,你觉得这次化学考试难么?” 苏牧本来想谦虚一下的,但是看着那几乎快怼在脸上的摄像头时,想了想,现在不装逼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不难。”他露出温暖干净的笑容,“都是书本上的题目,多看看书就会了。” 记者再问“那这次高考哪一门让你最影响深刻?” “数学吧。别的我都是提前半小时就检查完交卷了,只有数学多花了十五分钟。”眼前这个男孩的笑容如同魔鬼一般。 家长们纷纷议论起来,他们家的小孩一回家就抱怨今年的数学简直变态。 “那最后你有什么想说的么?”记者觉得该收尾了,这个孩子太能装了。 苏牧清了清嗓子,“拼搏百天我要上鹭洲大学,百年鹭大等着我!” “好,非常感谢这位同学的配合。我是江南卫视的记者……” “小牧!” 人群中忽然冲出来一个女人,她一把抱住苏牧,哭泣着“小牧,妈妈终于找到你了。这一个月真是苦了你了,那对狠心的夫妻居然把你赶出来了……” “妈妈对不起你……” 记者听到女人的话眼中亮起了光,小牧、妈妈、赶出家门,她的脑海中瞬间构思了一部完整的悬疑伦理剧《妈妈,请带我回家》。 这不比采访学生家长更有料,她已经看到了自己升职加薪的美好未来。 “这位家长你别哭,发生什么事情了。” 苏牧愣在原地抱着怀中的女人,听到她哭泣的声音,眼中不禁泛起了泪光,“妈……妈妈……” 女人抬起头,“妈妈在,妈妈在。” 记者看着那辆美艳的面庞脑中嗡一下一片空白,这不是叶振东的前妻任青舒么? 大瓜啊! “妈妈带你回家……”任青舒说道“妈妈这就带你回家,再也不去见你的养父母了。” 养父母? 记者已经控制不住内心的八卦之火了,急忙将话筒递到任青舒嘴边,“这位家长,您是遇到什么困难了么?” 任青舒握紧苏牧冰冷的手,含着泪光对着镜头说“小牧是我当年收养的孩子,后来被一对老实的夫妻收养走,我回来后开出十万的感谢费……” “……几天前我从国外出差回来,去找小牧接过那对夫妻说,因为我很久没有给他们打钱了,已经把小牧赶出去了……” “我学校,各个地方都跑遍还是没找到小牧。这三天一直守在这边,今天终于让我找到了……是我对不起他……” 苏牧听着任青舒的诉说,心中咯咚一声,他知道那对男女这次死定了,他们会被社会的道德舆论给活活淹死。 话筒递到嘴边,记者问“那这些天你是怎么度过的呢?” 苏牧想起那两张丑恶的嘴脸,开口说“我自己从垃圾场捡了些东西,然后搭了个小房子,过得还算不错。” “能带我我们去看看么?” 苏牧眼中挣扎再加把料的话,他们真的就…… 他看向了任青舒,女人目光坚定充满怒火,她点点头。 牧同意了。 女记者兴奋地差点就要蹦起来了,今天也太幸运了吧,她立即通知总台调派新的团队前来采访高考。 苏牧坐上任青舒的奔驰,“妈妈……” “别说话。他们敢这样对我儿子,那就做好等死的准备吧!”女人目光如刀,她将一个u盘插在中控台上,播放了一段录音。 “你们把小牧弄那里去了!” “那个没人要的野种啊,丢出去了啊。”女人的声音充满无所谓,就像丢掉包垃圾一样,“你要找啊,去垃圾堆里面翻翻,没准能找到。对了,野狗的狗窝也别忘了翻翻。” “没准就在哪个母狗的狗窝里面呢!” “砰!”任青舒抄起不知道将什么东西摔得粉碎,“他不是你的养子啊!” 男人的声音响起,“谁让你不打钱的呢,那我们只好赶他出去了。你后面每个月乖乖打个五六……八九千过来,我们就把他当祖宗一样供着。” 任青舒关掉录音,“后面是我骂人的,你就不要听了。” “他们……真的是人么……”苏牧听着这段录音,已经没有那么生气了,他忽然觉得这对夫妻很可悲。 “有些人以前是人,但是在钱面前就不是人了!”任青舒目露凶光,苏牧从未见过这样的任青舒,在他的记忆中妈妈一直是温柔、漂亮、知性的女人。 “这一次我一定要弄死他们!”她一拳砸在方向盘上。 …… …… 当看见苏牧的避难所时,情绪已经平稳的任青舒再次绷不住了,这就是一个加大版的“狗窝”。 她跑到一边再次掩面哭泣起来,苏牧赶忙上去安慰,“妈妈,其实没有看上去那么差劲。” 记者看着眼前随时有可能倒塌的小屋彻底震惊了,这里真的能住人吗,她不敢开门生怕一不小心弄塌了这个小窝。 一堆和拳头一般粗的树干插在泥土中,稻草编织的绳子将树干固定起来。墙上糊着黏性黄土和少部分混凝土。 大梁也是这些极细的树干,屋顶铺着稻草帆布和破碎的石棉瓦来防雨。 任青舒努力平稳着自己的情绪,“他们死定了。”她再次重复到。 苏牧打开门,即使是白天屋内也是非常昏暗,炎热的夏季甚至连一台电风扇都没,因为这里没电。 屋内简简单单地放着一张桌子,一张床。衣服整整齐齐地叠在床边,桌上摆满了书本和试卷。 中间还放着一张半合照。那半张就是任青舒和苏牧的合照,边上有个人被裁掉了。 吃剩下的半个馒头还在那里。苏牧赶忙拿到身后,有些不好意思。 看到儿子生存的环境,作为妈妈的任青舒已经彻底失控,她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不断哭泣着。 苏牧则一直安慰着,“妈妈,没事的,我过的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差的。” 任青舒抢过他身后的冷馒头,“天天就吃这个……还能怎么差?你告诉我……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其实我不是顿顿都吃这个的,之前我经常蹭同桌的饭的。浮宁宁平常都是自己带饭的,他还会帮我准备一份。”苏牧解释道,看到妈妈这样他也难过起来。 浮宁宁?长期报道教育的记者当然知道这个浮宁宁是谁,江南首富家的千金公主,三模全省第一的顶级学霸。 这个事件似乎已经完全脱离她的设想了。 “我经常能吃到红烧肉、土豆烧鸡、剁椒鱼块这些东西的。” “那这十几天呢?她都没去学校,自己在家复习,你去她家蹭的饭么?”任青舒质问道,来之前他知道自己儿子这些天可能过得会不好,但是没想到会这么不好。 苏牧咬着嘴唇,他无从辩驳,事实上自从浮宁宁请假后他已经连着吃了半个月的馒头了。 “对不起,妈妈,我只是……不想给你添麻烦……” “我不是有意的……” “对不起……” …… …… 第11章 齐明有个梦想 苏牧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住到如此豪华的江景大平层中,他睁开眼睛望着周围陌生的环境,望着干净明亮的卧室,这一切都像是在梦里一般。 这就是临江壹号院嘛? 这里一间卧室比之前筒子楼里面的整个客厅都大,他走下床踩着柔软的地毯,面前是巨大的落地窗,透过玻璃他能俯瞰整个江州市区。 床头放着一部手机,这是任青舒连夜买的。 “喵——”大橘走到苏牧脚边亲昵地蹭着。 穿好衣服走出房间,任青舒正在厨房忙碌着,“怎么起来这么早,高考结束了不多睡会么?” “睡不着,到点自然就醒了。”苏牧走到厨房边上,温馨提示道“鸡蛋糊了。” 任青舒赶忙关火但是鸡蛋已经和黑色锅底黏在一起了,她满脸沮丧,本来想在儿子面前露一手的,但是她的天赋点全都点在了工作上,做饭好像真的不太行。 “我来吧。”苏牧洗干净手从冰箱中拿出两个鸡蛋,换了一个干净的小锅烧热,倒上油单手打入鸡蛋。 任青舒知道自己不是做饭的料,就跑去热牛奶烤面包片去了,微波炉和多士炉她还是会用的。 坐到吧台边托着下巴望着儿子忙碌的背影,她眼中满是幸福的笑意。 苏牧夹起培根放入锅中和鸡蛋一起煎,顿时整个厨房飘满了肉香。 “叮——” 烤面包从多士炉中弹出,牛奶也热好了。苏牧将培根鸡蛋装盘,“好了。” 两片面包夹着鸡蛋培根再放上新鲜的生菜和番茄,简简单单的一顿早餐。任青舒打开电视,调到了江南卫视。 电视上播放的正是昨天采访苏牧从高考考场出来的画面,“这个昨晚不是放过了么?”苏牧问。 任青舒露出笑容,“好戏在后面。”画面中忽然一阵骚乱,然后一个女人从人群中冲了出来一把抱住正在接受采访的苏牧。 “昨天的采访,今天就制作完了?”苏牧有些惊讶,这可不是简单的路边随机采访,是需要时间剪辑和编导的。 他看着电视,紧接这段采访后面的不是自己的避难所,而是对那对男女的采访。面对记者的采访,那对男女极力抹黑着苏牧和任青舒。 说他逃课打游戏,打架混社会,怎么教都不管用。最后就骂了两句,男孩就气得离家出走,他们一直在找却怎么也找不到。 同时还不忘把自己的chanel包包,放在看似不起眼,却又能出现在镜头中的茶几上。 “但事实真的是这样的么?” 转折开始,记者将苏牧自己搭建的小破屋放了出来,通过镜头将男孩渲染成一个热爱学习,重视感情的好孩子。 这还没玩,记者紧接着又放出了她采访老洪头的画面,老洪对提到苏牧言语中全是惋惜,说他本来应该是京临的骄傲的,但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成绩越来越差。 但是,最后一个月却变得格外努力,成绩突飞猛进,说这孩子要是能早点努力肯定能考得非常好。 “那我们通过对小牧同学班主任的洪老师的采访,可以了解到,小牧同学当年是以江州中考状元的身份考入京临高中了,随后成绩越来越差,但是洪老师表示苏牧仍旧是个乐于助人心地善良的好孩子,这与我们从小牧养父母那边了解到的完全不一样。” “洪老师说小牧同学最后一个月成绩突飞猛进,算算时间这正好是小牧同学离开他养父母的时间,那么是不是他的养父母影响了他的学习,小牧同学在家是不是遭到了某种虐待呢?” “我们采访到了小牧的同桌,宁宁同学……” “咳咳咳……”苏牧看到浮宁宁出现在电视中,呛的直咳嗽眼泪都出来了。“没事吧。”任青舒拍打着他的后背。 男孩摇摇头,“没事。”宁小公主怎么都来凑热闹了? 面对镜头浮宁宁将苏牧没钱吃饭,天天吃馒头的事情说了出来,紧接着又提到当年他拿到了五万元的状元奖学金的事情。 最后放出的又是对苏牧任青舒的采访,任青舒表示自己每个月都会给这对夫妻打一笔不少的抚养费,后面抚养费停了,他们就将小牧赶出家门。 镜头下的任青舒显得格外生气,她拿出银行流水单,以及录音。随着录音的播放,那对夫妻丑恶的嘴脸终于暴露出来。 当记者带着这些证据再去采访的时候,他们直接被赶了出来。记者只好采访了附近的邻居,邻居所说的与夫妻讲得完全相反,全都在夸赞苏牧,对那对夫妻的评价极其不好。 “采访到这里我相信大家对事情应该有个基本的判断了,任女士表示今后她会亲自抚养小牧同学,并且通过法律手段将小牧同学与现在的养父母断绝关系……” 任青舒喝光牛奶,“可惜现在是法治社会,真是便宜这对狗夫妻了。” “我觉得足够了,相信这个采访播出来,他们的日子会变得很不好过。”苏牧已经能够预见这对夫妻的未来,浮宁宁都出面接受采访了,这段采访十有八九会在江南卫视隔三岔五就重播一次。 任青舒拿起自己的包,“小牧,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酷,对这种人千万不能心慈手软。你觉得他们可怜只不过是因为他们处在社会的底层阶级,但是你想想如果给他们钱给他们权,那会变成什么样。” 苏牧若有所思地看着电视中的夫妻。 “妈妈去上班了,这两天你好好休息。”任青舒推开门忽然回过头来,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暑假开始了,剑道课也要开始了。我已经和你的老师沟通好了,每周二三四练习。” “下周记得去道场报道。” 苏牧感觉自己的血液再次沸腾起来。记得第一次见自己的剑道老师时,那个帅大叔正在酒吧泡妞,一把年纪还不忘在舞池中央摇晃着身姿。 而他则被孤零零扔在吵杂的卡座上,周围都是穿得十分清凉的“妖精”,一个个图谋不轨想给自己灌酒。 不正经是真的不正经,但是强也是真的强。此刻每年寒暑假他都会去帅大叔那里报到,跟他学习剑道。 半年不见,不知道那个大叔现在怎么样了。 剑道啊,真是久违了。 …… …… 苏牧穿好新鞋穿上新买的运动服,昨晚逛街的时候任青舒差点一次性将空荡荡的衣帽间填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她说后面慢慢买。 早上的临江路到处都是晨跑的人,苏牧沿着江水慢慢跑了起来。他很喜欢跑步,因为这是最省钱的运动方式,同时还能欣赏周围的风景。 一路上他发现不少人都在和他打招呼,仿佛一个个都认识他一样。跑着跑着,身边忽然多了一个女孩。 只有苏牧身高一半多一点的虞,闲庭信步地陪跑着。他的好胜心再次被激发出来,不经加快了脚步。 “你再这样,我可就要作弊了!” 苏牧发现身边的小女孩不见了,然后一张鬼脸忽然从上面探下来,吓了他一跳。虞骑在男孩的肩膀上,“快跑,快跑,嘚——驾——” “下来!” “才不呢。” 苏牧二话不说直接上手去挠虞腰间的软肉,“啊哈哈哈,别挠了……”女孩求饶着,“痒——” 男孩放慢脚步,虞重新出现在他身边陪跑,“待会我们一起去看电影不?” “不去。”苏牧摇摇头,“今天是芊芊的生日。” “你要表白了?” “嗯。” 虞没走再说什么,两人就这样沿着江边一直跑,一直跑,路上苏牧不断回着陌生人的招呼。 良久,身边的小女孩忽然开口,“你有没有想过,你们两其实并不合适……” 苏牧缓缓停下脚步,买了一瓶矿泉水,“没想过。” “……” “你并不是凡血,这一点你很清楚,无论x-space给你下怎样的结论都无法改变你是继血种的事实。” 男孩喝着一块钱的矿泉水,“继血种难道就不能过普通人的生活了么?” “不能。”虞目光如星,无比明亮,“继血种之间有着天然的吸引力,这也就是夏沫对别人总是冷着脸,对你却不同的原因。” “你不去招惹继血种,但是无法改变别的继血种来找你的事实。你和夏沫坐在一辆车中,不就遇得到【翡翠梦境】了么?” “那是意外。” “自欺欺人。” 苏牧一口气全部喝光,拧起瓶子扔进垃圾桶。 “囔——麻烦来了。” 奥迪缓缓停下,齐明放下车窗,“苏牧,上车。” “长官,今天又做笔录?”苏牧笑嘻嘻地问。 “滚蛋,难道老子只会找你做笔录啊,我找你有大事。” “你能有什么大事?”苏牧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什么事?” 奥迪缓缓启动,“到地再和你说。” “神神秘秘的。” 苏牧看着肩章上多出来的两颗银色水晶质地的月花,“你升官了?还连跳两级。” “你以为呢?” 齐明沿着江边开到一个人迹罕至的公园,“那天晚上之后我就一直想找你,但是被我的领导警告了。” 他解开安全带,两人走下车,来到江边。 江风吹动着齐明的头发,他将一叠资料放到苏牧手中,“你小子运气不错啊,新闻我都看到了。任总那边已经启动法律程序了,你不用再回到那个狗……额……破屋子里面了。” 苏牧翻阅中手中的文件,“这是什么。”下一页,他看见了x-space的logo。 齐明站在下风口点燃一根香烟吸了一口,“这些天我一直搜索有关你们这种人的资料,你们称呼自己什么来着?” “继血种。”苏牧淡淡说。 “对,继血种。”鼻孔喷出长长的烟,“看来你都知道,那你应该听过x-space、东南局吧。” 苏牧翻完手中的资料,里面详细列举了x-space再江州执法时造成了破坏,“你想说什么?”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国家不自己组建一支类似于【十维空间】这样的继血种武装力量 ,虽然【十维空间】在名义上受执法厅监督,但是我们执法厅根本没办法监督他们这种超凡力量。” “相反还要替他们背锅擦屁股。” 齐明转头看向苏牧,“我觉得这股力量必须控制在国家手中!” “那你应该带着这份资料,慷慨激昂地走进你们领导的办公室,然后把这些东西拍在他的桌子上,指着他的鼻子说‘老子想自己组建一支继血种武装编队’,而不是来找我。”苏牧将文件交还给他。 “哈哈哈……”齐明大声笑了起来,他将烟头扔在地上踩灭放进垃圾桶,“你怎么知道老子是这么做的?” “……” 看着男人得意的样子,苏牧露出一个笑容,“所以你领导同意了?并拍着你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小明啊,未来就在你们年轻人的手中了,你要加油啊。’” “啊对对对,就是这样。你学的还真像,是个当领导的料。” “……” 居然还真同意了? “所以你就来找我了?” “是。” “想拉我入伙?” “对。” 苏牧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天真?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齐明心在再次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眼前原本可爱的小男孩仿佛下一秒就会变成一个恐怖的恶魔。 男孩嘴角泛起微笑,“你怎么就能确定,我不是x-space的人呢?” 齐明恍惚间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下一秒两个男默契地大笑起来,苏牧捂着肚子锤着石栏,“就你还高级执法官呢!一把年纪活狗肚子里面了。” “你娘的,敢骗老子!”齐明上去就想揍这个熊孩子,“根本不可能,你和夏家走的那么近,怎么可能是x-space的人。” 两人笑够了,就席地而坐靠在石栏上。 “世家和x-space是对立合作的存在,所以你不会是x-space的人,当你的名字出现在【十维空间】系统的那一刻夏家的大门就永远对你关闭了。”齐明再次点燃一根香烟。 苏牧还是第一次听到世家和x-space是这样的关系。 “怎么样想好了么?”齐明问。 苏牧斜视着他,“你就是这样招人的?五险一金、年薪什么的也不说,这个组织不会就我们两个人吧。” 齐明拍着男孩的肩膀,“好说好说,哪个体制内的人没有五险一金?至于年薪就需要根据你的血统和战斗力进行评估,以你老弟那天晚上的表现我想年薪20万应该问题不大。” “才20万?不去,不去不去不去。”苏牧一脸嫌弃。 “起码20万,又不是只有20万,我知道任总收养你了,你现在不缺钱但是人得有点理想,作为男人还有什么比参军入伍更热血澎湃的呢?”齐明拿出一份录取通知书,“军校在向你招手。” 苏牧没接,他站起身来拍拍屁股上的灰,“不和你瞎掰了,我还有事。” 齐明喷出一口浓烟,“参加慕芊凝的生日宴会么?” “你怎么知道?” 男人似笑非笑,踩灭烟头,“她有男朋友了,你不知道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