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独宠绿茶?我嫁权臣灭他全家》 第1章 姜也死了 乌云遮月,漫天鸦雀盘旋在上空,给此时的将军府笼罩了一层压抑和阴暗。 “罪臣姜文翰勾结逆党,人证物证齐全,陛下有令,将军府众人——杀无赦!” 尖锐的喊杀声划破夜幕,声音震耳欲聋,一时间,整个将军府都陷入慌乱之中,哭泣、求饶…… 惨叫声接二连三地响起来,伴随着兵器穿透肉体的声音,血液四溅飞射到周围房屋的墙壁、树干之上,浓郁的腥臭味在空气中弥散着。 而就在这混乱之中,一个绝色无双的女子,身穿一袭白衣,疯了似的从门口跑进来。 她脸颊苍白如纸,在看见倒在血泊里不断抽搐呻吟的父亲和母亲,凄厉大吼“住手!不要!!!” 可是,回应她的却是更加凌厉的剑芒与刀刃,刺眼的红血喷洒出来,洒落在她的白衣上,点缀了妖艳的红梅。 “爹!!!娘!!!”她跪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哭喊,那种悲痛欲绝让人动容。 但很快,这份悲伤便被另外一种情绪所取代,那张美丽倾城的俏脸瞬间变得狰狞扭曲,充满恨意的目光定在门口那手拿圣旨的那两个男人身上。 那两人中的一个是他的二伯姜文浩,另一个则是她的夫君萧珩…….原以为的家人没想到是递刀之人,原以为的良人,也只不过是冲着兵权和将军之位而来。 她死死盯着站在台阶上那位俊美无双的男子,和一旁小人得志的姜文浩咬牙切齿道 “为什么…….我爹娘待你们不薄,你们为何……为何要害他们?”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如此识人不清引狼入室! 闻言,姜文浩正想出声,却被身旁的男子阻止。 男子嘴角微翘,露出残酷冷笑,那张英俊非凡的脸因为冷漠而显得格外冰寒,他慢条斯理地说 “逆党就是逆党,即使他们对本世子再好,也不该活在这世上。” “哈哈哈哈哈……好,好啊!”她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得泪水直流,笑声渐止后她站起身平静地望着他,一边朝着他靠近,一边对着众人高声说道 “我父亲身为奉国大将军,戎马半生,军功赫赫,为人清正廉洁,为民他无愧于心,为君他更无愧,如今却遭受奸贼构陷,今日竟成了谋反逆贼,真是可笑至极!” 一时间府内众人面面相觑,虽然他们知道这事儿有些蹊跷,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现在这个节骨眼谁敢冒头出来。 萧珩轻蔑地瞟了众人一眼,随后视线又重新转移到她脸上“谋逆就是谋逆,能留他们全尸都是本世子格外开恩了。” 闻言,姜也突然停下脚步仰望着他,笑得凄凉又带着几分讥讽 “今日我就算拼尽性命,也会拉你们垫背,为我爹娘报仇雪恨!” 她猛然起身向他冲去,那张绝美倾城的脸上充斥着决然与愤怒。 萧珩轻蔑冷哼一声,右脚往前踏出一步,伸手抓住了她纤细柔软的脖颈,将她拎在半空中,随后重重的扔在地上。 “哼,痴人说梦!”他怒喝一声,立刻有数十名金吾卫涌向她。 姜也挣扎起来,用尽力气爬到他跟前,伸手紧握扯住他的衣摆,抬头,猩红的眸子紧锁着他“我一定要你偿命!!!” “偿命?你觉得凭你这,也配?” 似听见什么笑话一般,他俯身捏住她的下巴,眼神阴鹜,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当年要不是看你长得还像那么回事儿且于我又有用,本世子怎会娶你?” 说罢,他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至于你,占了芩儿这么久的世子夫人之位,也是时候该还她了。” 姜兰芩? 果然……. 闻言,她突然低笑起来,那样凄凉的笑声,带着无限嘲弄,仿佛是在讥讽他,又仿佛是在感叹自己。 她突然抬头凝视着他,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却始终强忍着不肯掉下来。 “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她深呼吸了口气,平复了心底翻滚的激荡,缓缓的说道“不就是想找到兵符吗?你这辈子都休想得逞。” 说罢她强撑着一口气,趁着萧珩愣神对功夫,拔出头上的金簪,狠狠地朝着他的下半身刺去。 萧珩眼疾手快往一旁侧了侧,金簪虽然避开了要害,但仍旧刺进了大腿。 鲜血顺着金簪汩汩而下,滴落在姜也手上,同时她的胸口处也多了一柄长剑。 她平日里觉得最为和善的二伯,一剑刺穿了她的身体。 “快保护世子,罪臣之女意欲以下犯上,杀了她!”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拔出了那柄沾满了她鲜血的长剑,顿时金吾卫蜂拥而上。 姜也失血过多,重重的倒在地上,根本无力反抗,她睁大眼睛望着那些人,看着萧珩和姜文浩那张恶毒的嘴脸,眼里充满了仇恨与憎恶。 萧珩捂着剧烈疼痛的大腿,阴沉地看着姜也,随后拔剑指着她,语气阴森恐怖“贱人,本世子要你生不如死,给本世子拖出去剁碎喂狗!” 他话音刚落,一剑又一剑地朝姜也身上挥去。 她不甘地瞪大双眼,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她看到姜文芩穿着一袭红衣,满眼得意地出现在将军府门口。 第2章 重生 “啊……不要……。” 姜也蓦然惊醒,浑身酸痛得像是被车碾过一般,额头上早已布满冷汗,她费力地睁开眼睛,眼前熟悉的景物让她忍不住眼眶发酸。 这是…..姜家她未出嫁前的闺房?她为何会在这?难不成她没死? “姑娘……您可算醒了!身子可好受了些?”柳月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快步走了过来,关切地问道。 看着突然推门进来的小丫鬟,姜也愣了愣神,久久没有回话。 柳月是从小跟着她的女婢,比她大三岁,自小就伺候着她,两人感情极好。 只是她不是在那夜,为了给自己争取时间早点赶到将军府……死在了镇国公府内侍卫的刀下了吗? 为何现在又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眼前? 到底是现在是一场梦,还是那单是想想就让人喘不上气地背叛是一场梦,一时间姜也分不清孰真孰假。 柳月见她怔怔地坐在床沿发呆,连忙将药碗放下走到她身边,轻声唤道 “姑娘?怎么了?可是身子还难受?您可别吓奴婢呀!” 姜也愣愣地瞧着眼前熟悉的环境,听着耳畔传来的熟悉声音,脑海中浮现出血洗将军府那一幕幕场景,心中慌乱又恐惧。 “我爹娘他们……可还安好?” 她紧张地抓着床沿,一股荒唐的念头突然冲进脑海,让她整颗心狂跳起来,她努力压抑住那种异样感,颤抖着嗓音询问道。 闻言,柳月皱了皱眉,疑惑道“姑娘可是做了噩梦了?您放心,将军和夫人好着呢,这不将军的信刚送到,我正想拿给姑娘看呢,听说将军和夫人再过几日便要回京了。” 说着,她赶紧从袖中将信拿出,递了过去。 看着柳月一脸喜悦的表情,姜也心脏怦怦直跳,不由咽了咽口水,她伸出手颤抖着接过那封信,迫使自己镇定下来,打开信纸。 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很多,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吾儿勿念,为父和你娘亲已得圣上召令,不日便可到京。” 见此,姜也的手一僵,心头一阵恍惚,随后鼻尖一酸,泪光瞬间夺眶而出。 这封信她记得,是两年前她父亲回京前寄来的。 上一世她被姜二婶教唆,误以为爹娘将她孤身一人留在家是不想要她,听闻他们即将回京的消息后也不觉得高兴。 甚至在爹娘回府后还多躲在姜二婶身后,不愿与他们亲近,为此母亲后来没少落泪….. 如今再看到这封信,姜也这才相信真的不是她在异想天开,而是老天爷怜悯她,给了她重活一次的机会。 “姑娘,您……”柳月诧异的看着哭泣不止的姜也,有些手足无措。 她家姑娘自小性子就坚忍,哪怕是平日里被老夫人责罚或是想念将军和夫人了,也不过是晚上躲在被子里偷偷抹眼泪,她好像还从未见过她如此伤心。 “没事,不过是刚刚做了个噩梦,一时间还未能抽离罢了,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缓一缓。” 她吸了吸鼻子,擦干净泪水,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道。 柳月点点头“姑娘若是累了就喊奴婢一声,奴婢在外间守着您,对了,这药您可要记得喝,不然都凉了!” 说完,她转身退了出去。 屋内静悄悄的,烛台里燃着一支蜡烛,散发着昏暗的光芒。 姜也看着那封信发呆,许久才起身拿起桌上的药碗,随后将她全数倒在花盆里,将花盆中枯萎的枝叶尽数折掉后,她这才将那信收入怀中。 上一世她虽身将门嫡女,可父母常年驻守边关,她一嫡女在府内生活处处仰人鼻息,老夫人不疼,二婶不爱,还有她那个堂妹一肚子坏水,唯有她那二叔,时不时的会给她点关怀。 她本以为二叔是她在姜家的救赎,可没想到这到头来在这府内唯一对她好的二叔,却也是藏着一颗坏心,甚至亲手将利剑刺穿她的身体。 萧珩….姜云芩…..姜文浩…姜家….镇国公府… 既然这一次老天怜悯她让她活着,她必须牢牢握住,绝不会再让悲剧重演。 这一次她要让萧珩也尝一尝亲人离散的痛苦,让他感受一下求而不得的痛苦!还有那群虚伪的所谓家人,她一个都不会留下! 想到这儿,她的眸光倏地变得锐利,嘴角更是勾勒出一丝残忍的弧度。 思及此,她慢悠悠的走到铜镜旁坐下,看着镜中美艳的不可芳物的容颜,眼角眉梢皆散发着诱惑力,她抚摸着自己白嫩娇俏的脸蛋,喃喃低语 “姜也,这一世就当个坏人,将他们都扯下地狱去吧。” 她闭上眼深呼吸了口气,待再睁开双眼,眼神变得冰冷凌厉。 按照上一世的时间线,她如今之所以卧病在床是因为前几日因为在老夫人面前顶了几句嘴,老夫人恼怒之下便让她在祠堂跪了一整夜。 深秋的天气,夜晚寒凉的紧,她身体羸弱又体弱多病,自然熬不住,跪了一整夜后,高烧不断,等到今早才勉强退下烧来。 思及此,姜也眉头微皱,她自小体弱,吹不得风经不得寒,即便经历了重生一世,她依旧改变不了身体孱弱的事实,所以她需要尽快调理好身体,否则这副孱弱的身躯迟早会害了她! “叩、叩、叩……”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室内宁静。 柳月的声音从门外飘了进来“姑娘…老夫人那边差人请您过去一趟。” 姜也闻言立马敛下眸子,用衣袖狠狠擦了把脸颊,将眼角湿润擦去,随后扬唇淡漠的应道“我知晓了,进来吧。” 门吱嘎一声开了,柳月端着托盘,抱着一个托盘迈入屋中,瞧见坐在铜镜前脸色苍白的姜也,她目中乘满了心疼。 柳月叹息了声,将手中托盘搁置到一侧桌案上,然后走向铜镜,轻柔的帮姜也梳头发。 “姑娘,您说老夫人也真是的,您这身子都还没好,非要您过去…..” 柳月一边细心替她挽发,一边唠叨着,语带担忧与埋怨。 姜也垂眸望着铜镜里柳月模糊的影子,心中微微泛起一阵暖意,她抿着粉唇,沉默着没有答话。 半晌后,她才缓缓开口“无碍,正好我也好些日子没看见老夫人了,倒还真是有几分想念。”她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他们吃瘪的模样了。 第3章 栽赃陷害 都说这子女不和都是老人无德,这姜老夫人可以说是无德中的典范了! 即便是隔了一世,姜也单是想想她之前对自己做的那些个偏心和针对之举,便觉得胸腔翻滚,恨不得撕碎她的嘴脸。 她亲祖母去得早,姜老太爷怕她爹爹从小没有母亲照顾,这才纳了继室赵语莲进府。 该说不说,这赵语莲,虽然人品不行,可这运气却是极好的,身为继室,上头既无婆母刁难,又无主母压制,她祖父又是有名的将军,赵语莲嫁入姜侯,也算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只可惜,这个女人心术不正,贪钱财,慕虚荣,势利至极。 上一世她是腾不出手收拾她,既然她如今自己找上门,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姜也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嗜血诡谲的笑容。 ……….. 姜老夫人院内 姜也刚刚踏进房中,远远地她便瞧见了坐在那张雕刻着福寿图纹大椅上的姜老夫人赵语莲。 赵语莲虽然年逾六十,但保养得还算不错,皮肤红润有光泽,加上精致华贵的妆容,整个人显得雍容华贵,只是此时她脸色阴郁得厉害,浑浊犀利的目光扫视在姜也身上,仿佛淬了毒般恶毒。 而她左手边则坐着姜家二房夫人陈氏和姜兰芩,而右边却坐着几位姜家族中比较有名望的老人。 倒真是一场鸿门宴…… 姜也朝着他们微微颔首,并不理会其余几人投射过来的看好戏的目光,她径直越过他们,往赵语莲跟前走去。 “咳……咳……祖母唤孙女过来不知有何吩咐?” 她浅浅含笑,声音温软动听,宛如泉水叮咚,只不过这一抹婉转里还带着几分虚弱。 “哼!”赵语莲冷嗤一声,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光,她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指着姜也怒骂 “贱丫头,你少装傻充愣,我前日让你在祠堂罚跪抄书,你倒好,不仅学会了躲懒,竟然还敢咒我,你瞧瞧你自己写的都是些什么!” 说罢,她顺手拿起桌上的一本薄册子摔在了姜也面前。 姜也弯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书,垂下的眼睑遮掩住眼底的嘲讽,果然,如同她所预料的那样,赵语莲找她过来就是兴师问罪的,只不过她已不是从前的她了,又怎会再被她陷害欺负! 她抬眸看着面前脸色铁青的赵雨莲,不慌不忙的翻开手上薄册,看着上面那歪七扭八的字迹,她不由挑了下秀丽的眉毛,似乎不敢置信一般,眨巴着水亮清澈的杏眸,低声念道 “赵氏刁妇,目不识丁,身材臃肿,粗俗不堪,命不长……” 她第一句还未说完,突然抬眸看着赵语莲,似是突然惊觉自己不该讲这些一般,她捂住嘴巴露出一抹惊慌失措的表情,怯懦而惶恐地说 “祖母,孙女不记得自己写过这种东西,定是有哪个胆大包天之徒偷了孙女笔墨纸砚故意栽赃陷害孙女!” 她咬唇瞪圆了水汪汪的杏眸,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赵语莲闻言,气得胸脯上下浮动“你放肆!这可是你的掌书婢女亲自给我送来的,岂容你抵赖!” 她一边指责姜也一边转眸看着站在一旁的婢女“莲青,你可好好告诉你家姑娘,这本册子如何来的!这大逆不道之言又是谁写的!” 被点名的婢女先是浑身一僵,随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抖着嗓音辩解道 “奴婢绝不敢胡乱污蔑姑娘,是…是我亲眼瞧着大姑娘写下的….” 她战战兢兢地说着,额角渗出了豆大的汗珠,一副被吓坏了的模样。 她这话一落,顿时激起千层浪,原本安静的厅堂瞬间喧闹嘈杂起来,众人议论纷纷。 大夏以孝治天下,若是姜也真写下此等混账话,这般忤逆长辈,即便是她是将军府嫡女,这忤逆的罪名一扣上,她这一辈子就彻底毁了! 赵语莲见状,心头畅快无比,脸上却是摆出一副气急攻心的模样,连连喘气,伸手指着姜也的鼻尖儿骂道 “你这不孝的孽畜,你还有何话说?你……你……气死我了!” 说着她便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捶胸顿足痛哭流涕起来。 姜也神色淡定地看了一眼一滴眼泪都哭不出的赵雨莲,随后慢条斯理地合上了手中册子,轻声说 “祖母,忤逆之罪您可不能乱扣,我说了话我没写过,这册子既然是莲月给您的,那必定是这丫鬟心怀嫉妒,恶意栽赃,不如罚她三十大板,再发卖青楼如何?” 她微笑着提出建议,仿佛根本没将赵语莲气成这般狼狈的模样放在心上,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不卑不亢的姿态。 赵语莲闻言,似是根本没想到她会这般回答,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 倒是莲月,突然见矛头指向了自己,突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拼命磕头求饶道 “请老夫人明察秋毫啊!奴婢并未诬陷大姑娘,奴婢所说皆是事实…..” 说罢她狠狠磕了几个响头,额头瞬间就肿了起来。 赵语莲见状皱紧眉梢“你说莲月栽赃可有何证据,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她语调陡然高昂,带着几分威严“你小小年纪就如此心思歹毒,出口便是三十大板和青楼,你….你…..” 她伸手指着姜也,一副失望之极的模样,似乎对于姜也的所作所为非常失望。 姜也神色平静地看着她表演,不疾不徐道“原来祖母也知道话不能乱说,可祖母为何单凭一丫鬟之言,就轻易断定此话出自我手呢?” 她顿了顿,又道“祖母可知这话传到父亲耳中,若她知道自己唯一的女儿遭人如此陷害,平白无故扣上一顶忤逆之帽,他会如何作想?” 说罢,她嘴角挂着柔和的笑意。 赵语莲闻言瞳孔骤缩,她脸色难看地盯着姜也,一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如今她之所以有这荣耀,靠的全是大房,她本意就是想小小的惩罚一下姜也,让她吃些苦头,但现在看来…… 赵语莲眼底掠过一丝懊悔,暗恨自己太过冲动,这话赶话就到了这,这才会导致现在这番局面。 见赵雨莲一副吃了死苍蝇的表情,姜也敛去嘴角的笑意,她神色平静地望着赵雨莲,淡声道 “还望祖母和各位太爷们帮小女寻一个公道,这幕后诬陷之人实乃居心叵测,若是不纠出来,只怕这姜家难以安宁。” 第4章 人若犯我 斩草除根 众位太爷相互交换了个眼色,随后,四太爷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缓步走到赵语莲面前,沉声道 “赵氏,我瞧着大丫头不像是会做这事的人,你还是先好好查查究竟是谁诬陷于她,毕竟这忤逆之罪还是太重了些。” 闻言,赵语莲脸上划过一丝恼恨之色,但很快恢复如初,她叹息一声,无奈摇头道“四叔说的是。” 她说着,目光扫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莲青。 “祖母,我瞧着大姐姐也不像是会做此事的人,定是这恶仆,她嫉妒大姐姐身份尊贵,方才编造此话污蔑大姐姐的名誉。”姜兰芩见风向不对立刻附和道。 闻言,赵语莲冷哼了一声,也知晓她这是给她递了个台阶,当下,她立即顺坡往下爬,厉声喝斥道 “来人,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莲青拖下去打三十大板,然后关进柴房!” 莲青被两名婆子拖了下去,临出门时,她忍不住挣扎道“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呀!” 只不过她声嘶力竭的喊叫声很快就淹没在棍棒打肉的闷响声里。 姜兰芩看了一眼院外,神色阴郁地瞥了一眼姜也,见她仍是不以为然的模样,心中更加厌憎。 本来今日是她和祖母特意为她设下的局,却被她轻描淡写几句化险为夷,最终反倒是她自己掉入了她挖好的坑里,且还赔上了她的一颗棋子。 姜兰芩攥着帕子的手越收越紧,直到指甲戳痛手心,她方才回过神来,垂首掩饰住内心的波涛汹涌。 “咳…咳…孙女身子不适,既然已经查明事实,那便先告退了。” 姜也捂着胸口干咳两声,勉强扯出一抹虚弱至极的笑,随后也不等赵语莲等人发话,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这姜家的这些个老人,全都是些个利益至上的小人,她与其费尽周折同他们周旋,倒不如趁早脱身。 “你们瞧瞧她这目中无人的样子,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哪里有一点大家千金的样子!” 身后赵语莲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只是她这话,听得姜也不禁嗤笑一声,大家千金? 她们竟也知道她是个大家千金? 她可忘不掉上一世她是如何被她们培养成一个草包的。 出嫁前在姜府,因着自小父母不在身边,琴、棋、书、画她是样样不通,因为根本就没有人教她。 姜老夫人和二房的人只顾着悉心培养姜兰芩,对她这个大姑娘主打一个随意和能活着就行。 直至她嫁入国公府,在府中备受嘲笑,她才幡然醒悟,这一切根本就是姜府之人玩得一手好捧杀。 好在嫁入国公府的这两年,她倒也成长了许多,为了能配得上世子夫人这个称号,她也学了不少东西,虽然没有达到惊艳绝伦的水准,但也算不俗。 大家千金? 放心,她不会让她们失望的。 而大厅中,姜兰芩站在一旁,目送着姜也和姜家几位老者离开后,她才缓缓收回视线,眼中浮现一丝深意 “祖母,我瞧着今日这大姐姐好像有些不同了……” 赵语莲拧眉,虽然今日瞧着这姜也确实脾性大了点,但哪怕再变她也是她姜家人,这在姜家,还不是她说了算。 “不管变成了怎样,总归不能翻天覆地。”赵语莲眯眸道,眸底划过一抹精芒。 “娘,您说会不会是这大伯快回来了,这丫头翅膀硬了?若真是如此,万一大伯回来,这丫头乱说些什么话,这岂不糟糕…” 似是突然想起什么,姜二婶姜陈婉芸突然惊道。 赵语莲闻言,眼中闪过一抹不屑,她勾唇冷笑道“就凭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掀起什么浪,况且我替老大她们两口子照顾女儿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老大就算回来,他能说些什么?” 姜二婶陈婉芸忙点头道“娘,您说的是,是儿媳妇糊涂了。” 她说完,朝着姜兰芩使了个眼色,姜兰芩立马明白过来,立马凑到老夫人身边,拉着她撒娇道 “祖母,爹爹官场升迁之事,等大伯回来,您可一定要提上一句啊。” 姜老夫人拍拍她的手背,慈爱道“祖母心中自有分寸。” …… 姜也回到自己屋里后,便开始梳理起有关重生之事。 刚刚她刚醒来便被那恶毒老妇喊过去,根本来不及梳理。 她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重生,可既然上天给了自己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那她绝对不能再次重蹈覆辙,她必须抓住这次的机会改善将军府处境,否则,等待她的只会比上辈子更惨。 梳理完脑海中上一世接下去两年的的记忆后,姜也微微蹙眉,上一世将军府之所以落得个满府被屠的地步,最主要的还是她引狼入室和姜文浩的背叛。 这萧珩和姜文浩两大贼人里外配合,才逼的她爹娘走入绝地,这一世她虽然重生了能避开上一世那条路,可萧珩的野心并不会变,她就怕他日后会再次以别的借口对姜家动手,那么到时候又该如何应付? 唯一能救将军府能救她爹娘的,就是将罪魁祸首铲除! 可镇国公府上有皇亲庇佑,下有朝臣拥护,绝对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将军之女可以撼动的。 除非…..除非她可以找到一个比镇国公还厉害的靠山。 可这京都又有谁可以和镇国公相抗衡呢? 正思索间,忽然听到门口有脚步声传来,她忙抬头看去,就见是柳月端着一碗药进来了。 见姜也此时坐在窗边,脸色苍白憔悴的厉害,她连忙放下药碗,带着几分担忧的说道 “哎呦,我的姑娘,您这身子才刚好上一些,怎又跑去窗口吹风了!” 说罢,就赶紧从床榻边取来一个暖炉,塞到姜也怀中,让她抱着取暖。 柳月这般举止行为,自然是有原因的。 第5章 找到“靠山”了 因着早产的原因,姜也自小身子就弱,吹不得风淋不得雨。 每逢寒冬腊月,她体质更甚于常人,稍稍吹个寒风,就容易病重,而且往往高烧不退,整夜整夜地昏睡,这些年来没少折腾。 虽然如今才十月底的天,但柳月伺候姜也的时间也不短了,她自是清楚姜也现在的情况,所以当下格外的注意。 姜也伸手摸了摸怀里的暖炉,觉得温度还算合宜,她也没推辞,冲柳月浅笑一声后说道 “不过是在屋子闷得慌,这才到窗口透透气,我没事的。” 闻言,柳月嘟嚷着的小脸这才缓和些许,转身拿起桌上的药碗,柔声道“姑娘,这是药房刚煎好的补药,姑娘您快趁热喝。” 说完,她就拿勺子盛了一勺,递到姜也嘴边。 姜也看着面前这碗冒着热气的黑漆漆的汤药,眼里闪过一抹异色,只见她抬手接过药碗,随后站起身毫不犹豫地将这一碗药倾数洒进身旁的花盆内。 “啊!姑娘!”柳月被自家姑娘的动作吓得差点尖叫出声。 “嘘……”姜也轻声制止了柳月。 “姑娘……这是药房特意熬煮给您调理身子用的,您这……可是这药有何不妥。” 柳月虽然不解,可也知道自家不是那种任性妄为的人,这会做出这番举动肯定有她的原因,遂压下了心中疑惑问道。 “你是跟着我长大的,这药我断断续续喝了一年,我这身子可越来越好了?” 姜也挑了挑眉反问道。 柳月顿时愣了一瞬。 是呀,自家姑娘的身子从前虽说不上多好,可也不是太差,这药喝了这么些日子,竟是一点好转也无,反而有时候瞧着更虚弱了些! 难道这药有问题? 柳月想到这里,神色陡然一凝。 见状,姜也淡淡笑道“你先别急,这药说毒倒也不是,只不过我偶然撞见老夫人的婢女说其中有几味大寒之药,若是长久喝下去,恐有损寿命,日后这药你照拿无误,拿过来悄悄倒掉就是了。” 关于这药,姜也本也是不知道的,上一世还是姜兰芩一时失言,这才知晓。 原来这姜老夫人早就看大房碍眼,于是便借着给她补身子的原因,悄悄在她补药中加了些寒凉之物,她本就身子弱,这一碗碗大寒“补药”下去,自然是愈发孱弱了,甚至后来连怀孕都成了一件难事。 好在她这一年内也都是断断续续喝着药,若是现在停药,身子倒还有补回来的机会。 姜也这话一出,柳月的脸色骤变,双目瞪圆“老夫人……她们!” 说完后,她低垂着头,声音有些暗哑地道“是奴婢愚钝,姑娘喝了这么久的药,半分效果也无奴婢也未曾发现。” 姜也闻言摆了摆手“无妨,你不识药材也属正常,况且他们开的药单上的那些都是些寻常补药,即便是你懂,你也查不出。”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似乎是在组织语言,“这药物之事,你别打草惊蛇,平日里什么时辰去拿,往后还是按照这个规律去拿就行了。” 柳月郑重地点了点头,“姑娘放心,奴婢晓得该怎么做。” 姜也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像是想到什么,她又继续问道 “对了,今早我见外面鞭炮齐鸣,可是有什么喜事?” 听到这话,柳月这才抿唇露出一丝笑意,说道“姑娘您还不知道呢,是沈少师,听闻前些日子协助大理寺成功破案,今日回京,听闻圣上高兴得很,赏赐了不少好东西呢!” 听她这样一说,姜也胸口突然一震,她猛地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问道“可是沈确!” 柳月闻言,有些诧异的看向姜也,显然是不明白她这般反应的原由,可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对呀!正是沈确沈少师。” 姜也的心怦怦直跳,对了沈确!她怎么就忘记了还有这么一个人! 沈确的名字在京城可以说是无人不知,甚至于,提起这个人,大家总免不了赞叹几句。 据说这沈少师年纪轻轻却是三次科考连中状元,学富五车一表人才,不仅是皇子少师,同时也深得圣上信赖,前途不可限量!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沈确上一世一直是站在国公府对立面的,若说有什么人值得她拉拢的话,这个人必定是沈确了! 只不过,因着前世两人没有交集,姜也一时之间没有想起。 突然找到了大腿目标人物,姜也深吸口气,稳住自己激动万分的心绪后,她侧身对着柳月说道 “你帮我梳妆一番,再去拿一套颜色稍微素净些的裙子,我突然想吃城东那家甜品铺子的云片糕了。” 柳月见状,心头顿时升起一丝古怪。 她家姑娘今儿怎么了? 不过,纵使心中疑惑,可她还是乖顺地走到镜台前,替姜也梳起了妆。 约莫二刻钟左右,姜也已经收拾妥帖。 “姑娘穿这颜色可真好看,奴婢觉得比往昔您穿的那些靓丽的还抢眼呢。”柳月望着铜镜中的姜也,不禁夸奖道。 听了这话,姜也勾了勾唇角,这也不怪柳月这么说,前世她被陈氏和老太太教导的审美极具“特色”。 他们虽然不喜欢她,可表面功夫做得确实很足,非金不带,非玉不佩,就连衣服也偏爱艳俗,这也造成了每次她出现都会引来众人瞩目的视线,当然是众人嘲笑的视线。 旁人不知道的都还以为这姜家大姑娘有多受宠呢! 而这一次姜也换了适合自己的衣裳,柳月乍一见,难免惊艳了。 姜也的肤色本就较之寻常人略显苍白,太过艳丽但颜色只会衬得他脸色苍白吓人。 此时换了淡雅的衣衫,倒是提升了不少气质,更是让她整个人显得清新脱俗、娇俏玲珑,与她往日的俗气截然相反。 “嗯,今天我确实挺美的。” 见姜也居然如此坦率,柳月也忍不住笑着附和道“是是是,咱们姑娘天生丽质,自然美貌无双。” 待主仆俩从城东尚食坊出时,恰巧瞧见一辆马车正缓缓驶入街口处。 第6章 初遇 姜也侧目望去只见马车宽敞华贵,四周雕刻精细、奢华程度远超寻常人家。 姜也上一世虽然和这个沈少师没有过多接触,可也有过几次照面,她知道里面坐的人正是沈确 沈确今日刚回京城,他本就颇受皇帝的器重,所以第一时间定然是进宫面圣,而太师府位于城东,若是他出宫回家,必然是走东大街。 而上一世少师回朝当日,听闻东大街处有歹徒作乱,幸而沈少师路过,及时制止。 想到这里,姜也的嘴边浮现出一抹浅笑。 传闻这沈少师为人孤傲冷漠,不近女色,对谁都不假辞色。 若她想要顺利抱上大腿,按照目前的情况,只有多在他面前露露脸,刷刷存在感才行,毕竟她这张脸还是能用的。 而就在姜也思索间,那马车也渐渐行驶到了跟前。 “来人啊———抢劫啦!” 就在这时,只听一阵撕裂嗓子般的尖叫从左侧响起,随即便见两三个黑衣蒙面人和金铺掌柜扭打在一起,剩下两人手持利剑,对着金铺就是一顿搜刮。 原本热闹的大街瞬时安静下来,众人皆是惊恐的缩着脖子躲避。 “姑娘快走———” 柳月惊恐地睁大眼睛,扯着姜也转身就想跑,她怎么也没想到不过是出来买个甜点,还会遇到这种场景。 这几个歹徒如此青天白日就敢强行盗物,一看就是无法无天惯了的,若是不小心伤着她家姑娘了,那她是无论如何也没法子和将军交代。 姜也的脚步微微一顿,她侧首扫了一眼街角停下的马车,眸光一沉。 “杀人啦,快逃啊!” 不知谁喊了一句,人群霎时骚动起来,大伙纷纷丢下东西四散奔跑。 金铺老板见此情形,一边压制着其中一名歹徒,一边忙扯着嗓子对外嘶吼道“快报官!快去报官!” 然他话还未说完,便听见耳边传来‘噗嗤’一声刀刃割肉的声音,紧接着他的左手便有鲜血溅出,染红了他的衣襟。 “不知好歹,我本只想拿物不想伤人,既然你如此不识好歹,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见状,老板登时吓软了脚,瘫倒在地。 另一名贼人并未给他喘息的机会,一个跃步便将老板扑倒在地,正想要取他性命时,突然一股剧痛从后脑勺传来,随后便是花瓶破裂的声音。 贼人吃痛,他挣扎着回头望去,只见一青衣少女苍白着脸色,眼含怯意的望着他,手中还握着半个花瓶…. “姑娘!!!”柳月听见动静看见自家姑娘突然出现在匪徒面前,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多管闲事!!”见自己手下竟是被一个弱不禁风的小丫头手打了,匪徒勃然大怒,挥舞着长剑就要往姜也身上刺去! “姑娘小心!!”柳月见状大骇,慌乱的大叫一声,便欲冲上去救人,但奈何她离姜也还有几米的距离,根本来不及。 姜也见此情形,眼底划过一丝厉芒,她在等,她右手微微使力,她虽然身子弱,可也曾跟着父亲学过些自保的功夫,如若那人没救她,她也能自救!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匪徒突然发出一声凄惨的嚎叫,旋即他手中利剑落地,整个人像虾米似的弓成了球型,疼得满地翻滚。 “放肆,天子脚下竟也敢如此猖狂?”一道清冷的声音由远至近,随后便见一身材修长高挑、容颜绝色的蓝袍男子走了进来。 闻言,姜也不由松开攥紧的拳头,瞧瞧长呼了一口气,还好….她赌对了。 “你….你又是谁!竟敢坏我们兄弟好事,活腻歪了吗?” 躺在地上的匪徒艰难的抬头,明明疼得呲牙咧嘴,却仍旧强撑着骂骂咧咧狠狠瞪着站在门口处的沈确,恨声威胁道。 闻言沈确轻蔑的瞥了匪徒一眼,漫不经心的吐出几个字“就凭你们,连让我脏了手的资格都没有。” 说罢,他慢条斯理的掸了掸袖口,神态轻蔑的睨着贼人,随后给了身后的侍从一个眼神,便见其点头了点头,随后提步走向匪徒。 见侍从举着明晃晃的刀子走向自己,匪徒吓得魂飞魄散,顾不得身体上传来的疼痛,连滚带爬的朝后方退去。 他们不过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因着赌博败光了家产,本想干票大但就远离京城徐,谁成想竟然遇上这样但事情。 很快三人便被五花大绑的拖了下去,留下一屋子惊吓过度的众人。 “好!做的漂亮!”直到那帮贼人消失良久,围观百姓终于回过神来,齐声鼓起掌来。 这时,店老板才颤巍巍的站起身来。 “多谢姑娘和大人仗义援手!”他一边说着,一边哆嗦着吵着姜也和沈确跪拜下去。 扶起金铺老板后,沈确垂着眉眼,视线落在身旁的娇俏少女身上,他薄唇微启,语调淡淡姑娘侠肝义胆倒叫在下佩服。” 闻言,少女抿唇一笑,柔声说“大人谬赞了,家父身为当朝奉国将军,小女受父亲熏陶,亦是习得几招防身之术,若任由奸恶宵小之辈横行,那岂非愧为朝廷栋梁之家臣?” 沈确挑了挑眉梢,他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少女,见其面色虽然苍白但却一脸正色,微怔过后,他深邃的眼瞳掠过一丝复杂的流光,随后便恢复了淡然的模样 “原来是姜将军之女,在下早已听闻令尊战绩辉煌,如今看来倒真是虎父无犬女。” “大人谬赞了,今日主要还是大人相助及时,不然只怕…..不知大人如何称呼?” 姜也微微福身,礼貌问道。 “姜姑娘不必言谢,若是日后有缘再见,再告诉姑娘在下的名讳也不迟。” 沈确勾起唇瓣,温润的笑意中透着疏离,只不过那双狭长的凤眸中,却透着一丝锐利之色。 见他拒绝,姜也也并未坚持,反正她今日的任务是完成了,日后两人总归是会再遇到的。 “姑娘!您可吓死奴婢了!你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我该如何同将军和夫人交代。” 柳月快步上前一边抹着泪,一边拉着姜也上下检查,生怕她哪里不下心被伤到了! 第7章 意料之外的“信物” 姜也拍了拍她的肩膀,浅笑着安慰道“我没事,你家姑娘自有分寸。” 见姜也真的没受伤,柳月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吸吸鼻子,擦掉眼泪,两人正要离去时,身后金铺老板突然开口唤住了二人。 “姜姑娘且请留步,刚刚若不是姑娘关键时刻挺身而出,关某只怕难逃一死,这份恩情在下铭记在心。”说着他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递给姜也。 “姑娘,这是我关家的信物,关家金铺在不少地方都有分铺,若日后姑娘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只需拿着这玉佩去金铺,关某定倾尽全力帮助。” 关老板越说到后面,越觉感激涕零,说到最后,更是差点老泪纵横。 “关老板客气了,今日之事全靠沈大人相助,我实在担不起老板的谢恩,这玉佩太贵重了,您还是收回吧!”说着姜也便要将玉佩推还给关老板。 关老板摇了摇头,硬是把玉佩塞到姜也手中,并诚恳道 “姑娘切莫推辞,这是关某的一片心意,您一定要收下!” 见关老板执意如此,姜也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收下这块玉佩,毕竟有备无患嘛! 关氏金铺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大金铺,光是分店就好几家,今日她原是为了吸引沈确注意,倒没想到机缘巧合下救了金铺老板,倒也算是意外之喜。 若以后能与他们结交一番,对她来说百益而无一害。 “既然关老板如此盛情,那这玉佩我便收下了,日后若有用到关老板的地方,定会叨扰关老板的!”说着她微微欠身行礼,姿态端庄秀雅。 闻言,关老板连忙摆了摆手“哪里,姑娘若有吩咐,只管让人送个话来即可,关某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见状,姜也略一颔首,转身离去。 少师府 内院凉亭中,一位身穿墨绿锦衣的少年正悠闲的坐在石凳上品茗,他眉宇间含着一股子儒雅之气,浑身透着浓郁的书卷味儿,看上去颇有几分文质彬彬的味道。 此刻正值深秋,凉风习习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突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入耳中,少年蹙眉望去,待看清楚来人后,他俊朗的眉目舒展开来 “我的沈大人,您可算是回来了!” 沈确闻言,微扬起剑眉扫了他一眼,缓步走向凉亭。 “你怎会在此?” 少年撇了撇嘴,幽怨的盯着他,语带埋怨的控诉道“沈大人果然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只顾着英雄救美,也不管我在这寒风吹的冷不冷。” 说着,他故作委屈的抱怨一句“唉,枉费我早早的过来等你,还真以为你会像从前一般对我嘘寒问暖呢!” “月乌,将袁公子丢出去。”沈也斜睨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吩咐道。 “是!” 月乌应了一声,抬手抓住少年的胳膊,拽着他往庭院外走去。 看着月乌毫不留情的动作,袁舟律嚎叫一声“哎哟!轻点啊!我可是堂堂袁家商号的独苗,你要是弄伤了我,我爹饶不了你的!” 月乌置若罔闻,径直就想拽着他离开。 “好了好了,我今日是有正事要说的,快些将我放开,不然耽误了你主子的正事,这责任可就大了。” 袁舟律挣扎了半天没能挣脱,只能扯着嗓门喊起来。 “说吧,什么事。”沈也漫不经心的喝了口茶,瞥了他一眼。 袁舟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伸手揉搓着发麻的手臂,哀怨的瞅了沈也一眼“沈大人可真够狠的。” “……月乌” 听出沈确语气中的不耐烦,袁舟律也知趣的闭上嘴巴,立马开始汇报起自己今天的来意“你上次让我查的事情已经有进展了, 你猜怎么着,竟是让我碰上了一件奇怪事。” “说重点。”沈确冷冷瞥了他一眼。 被瞪了一眼后,袁舟律讪讪摸了摸鼻尖,继续道 “金家商号那老东西生性多疑唯利是图,确实是个难对付的主,不过小爷我是谁,我多方打探之下发现一个月之前果然有人从他那订购大批军械,只是那人身份神秘,除了知道姓顾,别的一概不知,不过据说那批军械价格不菲,足有万两之巨。” 沈确微微眯起双眸,沉吟良久才开口道“可曾查清那笔军械的去向?” “我派人查遍了各处,均未查到线索。”说着,袁舟律顿了顿又道“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那笔军械并非朝廷所需,而是私人所买。” “哦?这就有意思了。”闻言,沈确挑了挑眉梢。 “这件事你亲自去办,记住,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查出那批军械流向何处!” “好咧,你就瞧好吧!”袁舟律拍胸脯保证。 “还有别的事吗?”沈确淡漠的开口询问道。 “没了,怎么了?” “月乌,送下袁公子。” “诶,别介呀,我还有些体己话想跟你说呢!” 袁舟律冲着他的背影喊道,奈何沈确丝毫未理睬他,他修长的指腹轻抚杯沿,慢条斯理的抿了口热茶,眼底滑过一抹深色。 另一边,姜也回到姜家后闲着无聊索性来到湖边透透气,谁曾想迎面而来便撞上了姜兰芩。 本来还沉浸在白得了个宝贵玉佩的兴奋中,当看到她后,姜也心中的那点开心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看到她姜也便不由自主的想起上一世所遭受的那些背叛和伤害,她眼底闪过一抹恨意,却很快隐藏起来。 看着面无表情的姜也,姜兰芩勾唇笑了笑笑“姐姐这身子早上瞧着还吓人的紧,如今这才一会不见倒像是好利索了一般,若叫祖母知道了她定然能开心一些。” 姜兰芩说话虽温柔似水,但是语气中的讥讽之意却显露无遗,明眼人一听便知她这话的嘲讽成分更高一筹。 “还别说,我身子的今天恢复得确实快,这还多亏了二婶帮我煎的那些个药呢。”姜也垂眸浅笑,只不过这笑意根本不达眼底。 第8章 痛治绿茶堂妹 说完后,姜也懒得搭理她,直接迈步绕过她便准备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一听到药,姜兰芩脸色一僵,随即皮笑肉不笑的扯动唇角“都是一家人,帮你调养身子是母亲和祖母应该做的,姐姐若真是感谢祖母,还是得懂事些才行。” 听出姜兰芩话里有话,姜也脚步微滞,慢慢停下身形,她本想歇两天再收拾姜兰芩,没想到她硬是要出来碍她的眼,既如此,那可就别怪她了! “哦?不知妹妹此话何意?”说着话,她微微侧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姜兰芩,眼里满是迷惑之色。 姜兰芩咬牙切齿的攥紧手帕,暗骂姜也装傻充愣 “我指的是何事你比谁都清楚!宫中那伴读之事,我劝你莫要参选,你不过是空有一个身份,其它样样不行,你这样的若是执意要进宫,不仅会给咱们姜府丢脸,日后指不定会惹出什么事!” 闻言,姜也低笑出声,一双凤眼潋滟生辉,仿佛盛开着一朵绚丽多彩的花蕾。 宫中伴读….. 时隔久远她还真是有些忘记这事了。 上一世她们为了阻止自己参选,便是借用忤逆之名,对外败坏她的名声,以至于太后娘娘听闻此事直接取消了她的参选资格,而姜兰芩代表将军府顺利入选。 不过,这一世嘛…… 她勾唇轻笑,眼中闪烁着诡异光芒。 见状,姜兰芩皱起柳眉,狐疑的盯着她,总觉得她哪里有点儿不同,只是究竟有哪里不同,她却又说不上来。 见她居然敢耻笑自己,姜兰芩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抬手指着姜也厉声叱道“你笑什么?” 姜也抬手拂掉她指向自己的手,转过身面向她,红润饱满的唇瓣缓缓勾起,笑容灿烂且邪魅 “我笑你蠢笨如猪,你以为你为何能有这参选机会?就凭你那四品的爹?” 姜兰芩气得脸庞扭曲,扬手便要甩巴掌,可惜刚扬起的手腕被姜也骨节分明的手牢牢握住,疼痛袭来,令她忍不住惊呼出声“松、松手,好疼!” “疼?”姜也嗤笑出声,目露鄙夷,她环顾四周见没有旁人经过,反手一推,直接把姜兰芩推进了湖中。 “啊!救命啊…..姜也,你竟敢推我!啊….来人啊…..” 姜兰芩双腿使劲扑腾着,整张俏脸涨得通红,奈何湖水冰凉刺骨,冻得她浑身哆嗦,连话也说不清楚了,模样狼狈极了,与平常端庄秀美的女子判若两人。 姜也不慌不忙的退至一旁,静静地欣赏着这幕精彩好戏。 姜兰芩挣扎许久仍旧不见有人来救她,她终于慌了,急促的喘息着拼尽全力求饶道“姐姐….我错了,姐姐,救救我…..” 见差不多够火候了,姜也这才侧身对着身后的柳月道 “二姑娘不慎落水,你快去寻些会游水的家丁过来帮助姜二姑娘浮上岸来,不然等会儿若是呛了水冻着身子那可就糟糕了。” 姜也一边说着,一边还特意朝着姜兰芩笑了笑,示意她不用担心。 柳月从来没见过自家小姐这副模样,刚刚那推二姑娘下水的姿势,行云流水,简直让她叹为观止,这么多年被二房欺压的怨愤终于得以纾解。 敬应声过后,柳月转身便往大门方向跑去。 待柳月离开后,姜也慢悠悠地踱步来到湖边,看着那还在水中不断扑腾的姜兰芩,她嘴角噙着一抹淡笑 “二妹妹,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很快,二姑娘不慎落水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姜府,等众人赶到的时候,只见姜也一只手抓着岸边的树枝,一只手紧紧的扯着姜兰芩,半个身子都泡在水中,而姜兰芩此时正死死的抓着姜也,颇有几分要踩着姜也上岸的模样。 见状,姜府的人顿时炸开了锅,尤其是老夫人赵氏。 “快!快去救二小姐!我可怜的芩儿呦!”赵氏哭丧着一张脸,心肝肺都要揪到一块儿了。 待两人都救上岸后,一帮人又是递衣服又是擦水的簇拥着姜兰芩便朝着东院走去,而从始至终,没有人关心过一句姜也。 望着匆匆离去的背影,姜也嘴角弯弯的笑了,只是那眼神冷漠如寒冬腊月般。 “姑娘快裹上,这湖水寒气重,您身子本就弱….您怎么也下去了。” 柳月一边脱下自己的外衣给姜也裹上,一边碎碎念道,眼眶泛红,俨然已经有要哭的征兆了。 连忙拿着一件斗篷替姜也披上。 姜也轻颔首接过外袍拢在身上,抬头眺望了众人离去的前方,目光深幽难测“做戏就得做全套才行,这样的我你可觉得害怕?” 闻言,柳月连忙摇了摇头,眼含泪光“奴婢不怕,这老夫人和二夫人都没有一个好的,姑娘您如今站起来,奴婢只觉得爽快的很,哪里会怕。” 姜也拍了拍她的肩膀,抿着唇瓣并未说话。 这一夜,因着泡了冷水,姜也浑身发热,低烧不止,昏昏沉沉间,她似乎听到耳边有人在叫她……. 似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她强撑着精神对着柳月道 “你现在去老太太院里,就说我病重昏厥,让那边来个医士给我瞧一瞧,动静可以闹的稍大一些。” 说到此,姜也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后,继续说道“若是那边不理你,你就出门府去悄悄找个女医士来……记住,带着女医士从后门进,最好别让旁人瞧见。” 听完她所交代的事,柳月连连点头“奴婢晓得。” 待她出了屋,姜也这才安心的闭上了双眸。 虽然说这一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并非上策,但按照上一世的时间线,再过两日,父亲和母亲便要就回京了,唯有如此,他们才能知道她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才有提早分家另谋生路的可能性。 这些吸血蛀虫,她绝对不会让他们逍遥快活的过日子的! 这一夜,姜家上下没有一个人睡得安稳。 第9章 苦肉计 姜兰芩虽然平日里体质看着较好,但毕竟是在这样的深秋落水,又在那冰冷刺骨的水中泡了那么些时间,这病来如山倒,她当即就染了风寒高热,当即便晕了过去。 明明是深夜,姜府内宅灯火通明,丫鬟婆子穿梭在各处,焦虑万分。 “我可怜的芩儿,怎么好端端的就落水了呢,定然是那姜也因着今晨的事怀恨在心,故意将咱家芩儿推入湖里的!” 二夫人陈氏坐在床榻边上,眼睛肿成了核桃,一边抚摸着姜兰芩的额头,一边哽咽道。 “不可胡说,凡事讲求个证据,这下人们不都瞧见是大房那个救了咱们芩儿吗。”姜元浩蹙着浓密的剑眉沉吟片刻,低声说道。 陈氏闻言立马瞪圆了杏眼“姜元浩,到底是芩儿是你女儿还是大房那个是你女儿,你居然胳膊肘往外拐!” “好了!都给我少说几句,真相如何等芩儿醒了自然知晓,不过那湖是在大房院前,即便不是姜也将二丫头推下去的,这也和她脱不了责任。”老夫人阴沉着脸色,语调透出一丝狠厉。 “老夫人,门外大房那边的丫鬟说大姑娘高热不退,让咱们这边的医士过去瞧瞧。”忽然,一名管事嬷嬷走了进来,躬身回禀道。 “看医士?哼!她做出这般恶毒之事来竟然还有脸请大夫,医士如今正在给芩儿诊治疗,哪有空过去!”赵氏一听,气冲冲的吼道。 “娘,再过半个多月大哥就回来了,这万一出个什么事……”见状,姜文浩皱了皱眉,有些犹豫道。 姜元浩的话音才刚落,老夫人便一口打断“行了,这事我自有主张,最多明早的时候派个医士过去瞧瞧。”说罢,老夫人拂袖而去。 见老夫人离开,姜文浩无奈扶额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同样满脸怒容的陈氏和躺在床脸色惨白的毫无一丝血色的女儿,眼底滑过一抹暗光,随后跟在老夫人身后离开。 姜兰芩昏迷了足足有两日才醒了过来,而这期间姜老夫人并未派任何人过来探望姜也,甚至连碗姜汤都是柳月自己去厨房熬的。 姜也并不在乎,反倒是柳月,这两天都担心的吃不下东西。 虽然当时很爽,可她事后想想,这姜兰芩醒来后定然后会将当日之事添油加醋的告诉老夫人和二老爷,若真如此,那自家姑娘岂不是要倒霉了! 果然不出柳月所料,姜兰芩醒来后便直嚷嚷着是姜也故意推她入水,甚至在老夫人面前添油加醋了一番。 “姑娘,这可如何是好,老夫人这次铁定饶不会善罢甘休!” 柳月焦急的来回踱步,如今将军和夫人又不在家,早知道当日就上前拦一拦了! 闻言,姜也淡淡瞥了一眼窗台外,随即慢悠悠的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 她不仅不会有事,而且还会趁此机会让父亲他们看看这些年她过的什么样的日子。 “叩叩叩——”就在这时候,忽然响起了敲门声,紧接着便传来了赵氏身边老嬷嬷的声音 “大姑娘,老夫人请你过去一趟。” 姜也垂眸敛目,眼底闪过一抹异芒,不慌不忙的对着柳月道“就说我高烧未退,身子不适,今日去不了了。” “是!”柳月领命后转身往外走去。 听到这话,赵氏身边的孙嬷嬷微愣,旋即一把推开柳树月,直直的往房中走来。 “大姑娘,老夫人命奴婢前来传话,若你执意不去,那可别怪奴婢冒犯了。”孙嬷嬷冷冷地看着姜也道,眼中带着警惕与不屑。 本以为这个大姑娘自小胆怯懦弱,早就被养废了,没想到如今竟干得出那种恶毒事,真是可怜她家二小姐了! 思及此,她又是狠狠瞟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姜也。 闻言,姜也挑衅的勾唇笑了笑,“孙嬷嬷请便,不过我劝你最好莫要用蛮力,我为救你家二姑娘落水,如今病重的起不了床,若你真伤到了我,我爹爹回来必然不会轻易饶了你。” 孙嬷嬷是姜老太太的陪嫁丫鬟,平日里在姜府位份颇高,向来是骄傲惯了的,便是府中的两位老爷平日里见了她都是客客气气的,哪受过这般威胁。 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姑娘,如今将军不在府,这搓圆捏扁还不是老夫人说了算,况且,等会她这残害血亲姐妹的罪名一扣,便是将军回来了也找不出她的错! 念及此,孙嬷嬷挺了挺背脊,冷哼一声,扬手指着姜也道“既然大姑娘不识抬举,那奴婢只好动粗了。” 话落,她对着身后的仆妇使了个眼神,几个人便朝床畔围拢而来。 柳月见状,赶忙挡在床边,怒视着这群凶神恶煞的仆妇,厉声道 “你们想做什么?我家姑娘如今尚未痊愈,你们若敢乱来,仔细将军回来扒了你们的皮!” 孙嬷嬷斜睨了一眼挡在床沿前的柳月,嗤笑一声,随后挥手对其它仆妇吩咐道 “将这贱丫头拖到角落里去,省得碍了我们的眼,耽误老夫人召大姑娘过去问话。” “是,孙嬷嬷!”其中几人应了一声,便欲伸手拽住柳月。 “等等,孙嬷嬷,我随你去便是,只要你别伤了柳月就好。”就在这时,原本躺在床榻上的姜也突然开口道,清丽的小脸上布满了苍白之色。 “哼,那大姑娘就请跟奴走吧。”孙嬷嬷冷哼一声,率先走出屋外。 姜老夫人院内厅堂 老夫人坐在首座,双腿搭在脚踏上,浑浊的双目眯着,不停打量着站在厅堂正中间的姜也。 众人皆站在一侧静默不语,屋内气氛凝滞,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 姜也垂眸站着,不卑不亢,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周遭的变化。 “姜也,你可知我为唤你过来所为何事?”良久,姜老夫人终于开口了,锐利的双眸死死盯着姜也,仿佛恨不得将其射穿一般。 “回祖母,孙女不知。”姜也缓缓摇头,一副茫然模样。 她看着高坐在椅子上的老夫人,脑海里却在盘算着,等会该怎么演才能显的可怜一些,毕竟算一算时辰,他们也快要回来了。 第10章 姜父姜母回京 姜老夫人冷哼一声,犀利的眼神仿佛刀子似的扎在姜也身上。 姜兰芩是她最喜爱的孙女,更是她唯一的嫡孙女,如今却差点丢了性命,她绝对不会放过姜也的,否则难消她心头之恨! 沉默半响后,姜老夫人缓缓开口,锐利的双眸扫向姜也,声音尖锐刺耳 “事到如今你竟还不知悔改,姜也,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连你妹妹都推入水池…你…你这是要害她性命不成!” 闻言,姜也心中冷笑,随后藏在袖子底下的手用力的掐了掐大腿,顿时痛的她蹙紧眉头。 随后眼眶泛红的扑通跪倒在地,哽咽着解释道“祖母明鉴,我没有!您千万不要相信旁人的胡言乱语,明明是妹妹自己不小心跌进水塘的,我好端端的推她做甚!” 姜也越是哭泣,姜老夫人脸上的寒霜便越浓,阴恻恻道 “你还狡辩,你若真的没做,你刚刚又何苦如此做贼心虚的抗拒过来!分明就是你居心叵测,蓄意谋杀亲妹!” 她越说越气,一张保养的精致的脸庞渐渐扭曲,看起来尤为狰狞恐怖。 “祖母向来便不信我,我无话可说,总之我没做过的事,我绝不承认!”姜也擦了擦眼泪,一双杏眼噙满泪花的看着姜老夫人,委屈极了。 “你胡说!明明就是你推我下水的,现在还敢狡辩!” 就在这时,姜兰芩从偏门冲了进来,咬牙切齿的瞪着姜也,仿佛恨不得吃了她似的。 她从小锦衣玉食长大,何时受过这样的苦,一想起那冰冷刺骨的湖水和那骇人的窒息感,姜兰芩心中的怨恨便如潮水般涌了出来!索性连之前的表面功夫也不装了。 看着几人如今毫不掩饰的丑态,姜也嘴角浮出一丝弧度,鱼儿上钩了。 那么接下来就让她再来添最后一把火吧,姜也垂眸,眼底闪过一道暗光 “妹妹,你怎么能如此污蔑我呢,明明是你掉自己进水塘,我不顾自身安危下水救你,若不是我我拉住你果你却反咬一口…” 姜也说着,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整个人瞬间软趴趴的瘫倒在地,似是马上便要昏厥过去一般。 待咳嗽稍缓后,她一双美目含着氤氲水汽看向姜兰芩“妹妹,你为何要害我?” “你闭嘴,我掉进水里明明是你推的,若不是你推我入水,我至于险些淹死吗!你如今又在演什么把戏!”姜兰芩歇斯底里的吼道,脸上因愤恨而涨得通红。 姜也低垂的眼眸微闪,随即继续柔弱道“祖母,您若是怀疑我,尽管派人查证就是。” 说罢,她转头看向姜老夫人“还请祖母明察秋毫。” 听到她这番话,姜老夫人心头的火气更旺盛了“够了!” 一句怒斥后,姜老夫人猛拍桌案,发出巨大的声响。 “不论如何,你为长,她为幼,即便她平日她哪里冒犯了你,也都是姐妹间的玩笑。可你心狠手辣想置她于死地在先,如今又百般狡辩,简直枉费我往昔对你的教诲!”姜老夫人凌冽的视线犹如箭矢一般射向姜也。 姜也垂眸,纤瘦的身体微微颤抖,楚楚可怜的模样瞧着惹人怜惜。 见状,一旁的陈氏忍不住添油加醋道“母亲,您今日可一定要为芩儿讨回公道!” 说着,陈氏眼睛微红,眼底隐约流露出心疼之色。 “祖母,您可要替我主持公道啊。”姜兰芩趁机抓住机会,娇滴滴的说道,梨花带雨的容颜看起来格外惹人怜惜。 见状,姜老夫人轻轻点头,随即扬了扬对着身后的丫鬟婆子道“还愣着干嘛!还不将大姑娘给绑起来家法处置!” “谁敢碰她试试!”就在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一声暴喝。 闻言,姜也浑身一僵,随后鼻子一酸,眼泪无声滑落。 而另一边姜老夫人脸色蓦地一僵,抬头望去。 只见奉国将军姜文瀚身穿铠甲迈步而入,脸上带着深深的戾气,锐利的双眼充满煞气的瞪向厅中几人。 见姜文瀚突然回来,屋内的丫鬟婆子吓的纷纷噤声,不禁低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姜老夫人心头一震,忙站起身走到姜文瀚跟前,小心翼翼的问道 “瀚儿,竟当真是你,你提前回来也不派人通传一声,我这就去唤人备菜。” 姜文瀚看都未看姜老夫人一眼,径直越过她,来到姜也身边 “我与将军在外出生入死,不知护了多少百姓,没想到如今竟是护不住自己的女儿,若非我与将军提前归来,竟不知婆母如此…..!” 将军夫人梁岁柔一边冷哼,一边跟着姜文瀚的脚步走到姜也身旁。 梁岁柔身形高挑,或许是常年在外征战的原因,浑身散发着一股飒爽英姿,令人敬畏三分。 两人蹲下身小心翼翼的将姜也扶起,姜也顺势靠在梁岁柔身上,任由她搂着自己。 或许是还未从上一世那一场灭门屠杀中出来,姜也依偎在梁岁柔温暖熟悉的怀抱里,竟忍不住带着几分颤抖。 上一世的她太过于愚蠢,才听信旁人花言巧语,以至于最后害得将军府那般下场,好在,好在她如今还有机会! “娘,爹…”姜也吸了吸鼻子,抬眸看向梁岁柔。 见状,梁岁柔轻抚了抚她的背,柔声道“岁岁别怕,爹娘回来了,咱们不怕。” 岁岁是姜也都小名,寓意岁岁长安宁,或许是太久没有听到这一名字了,姜也微微愣了几秒。 “可是有哪里不舒服?”见姜也呆愣愣的看着她,梁岁柔皱眉问道。 闻言姜也轻轻的摇了摇头,将随后脸埋在梁岁柔肩膀上,像是找寻了很久很久的避风港湾般,终于可以松口气,安稳一会儿。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不过是两个丫头之间的小矛盾,实在不该闹成这样,大丫头你也别介意,刚刚祖母也是过于着急了。” 姜老夫人强压下心头怒火,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第11章 有靠山就是爽 姜家如今的殊荣靠的全是姜文瀚,她毕竟不是其亲母,若真是闹过火了对她也没有好处,赵氏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该升,什么时候该屈。 梁岁柔瞥了她一眼,神色讥讽,并不搭腔。 “母亲,儿子在外带兵打仗最讲究公平公正,刚刚事情的经过我在屋外也听了个大概,若真是岁岁做错了,自然是应该责罚,可无凭无据的情况下,母亲这做法,实在是不妥当!” 姜文瀚开口,声音低沉,透着浓浓寒意。 他一贯威严肃穆,如今冷漠的盯着姜老夫人,让她心头一凛,心里顿觉不妙。 正待她想开口狡辩之时,一直被家仆控制着的柳月终于挣脱束缚冲到了她面前,哭喊道 “将军,您可要姑娘作主啊!姑娘本体弱,前日为了救二姑娘湖中泡了许久,当夜便发起了高烧,可老夫人这边说姑娘….说姑娘不配,请来的医士只给二姑娘看…” “还是奴婢悄悄去府外请来位女医师,否则姑娘就…..如今今日姑娘烧还未退,又被强抓来了这……奴婢求您帮姑娘讨回公道!” 柳月这一段话说的又急又快,仿佛担心慢了一丝,那些个家仆就会将她嘴堵上。 听完柳月一席话,姜文瀚脸色铁青,阴霾遍布。 姜也倚在梁岁柔怀中,悄悄斜着眼看了眼柳月,心中忍不住要给她竖起大拇指,果然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小丫头! “胡说八道!我何时说过这些话!”见柳月一张口就鸣冤,姜老太太瞬间慌了,她厉喝道。 “将军明查,当日之事府内下人全可为奴婢作证,清新堂的医师也可作证,奴婢所言一句不虚!” 见状,姜文瀚眸光森寒,扫了眼屋内众人,沉声道“可有人反驳?” 听姜文瀚这么一问,屋内所有下人都纷纷低垂着头,唯恐触了霉头,毕竟事实确实如此…. “看来儿子今日回来的不是时候了!来人,去请医士!”说完,姜文瀚拉着姜也和梁岁柔朝屋外走去,柳月见状连忙提裙跟上。 “慢着” 见此,姜老太太终于绷不住了,猛地一拍桌子,目眦欲裂的盯着姜文瀚的背影,恨声道 “瀚儿,我这么些年照顾大丫头用了多少心力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闻言,姜文瀚停下脚步,却没有转身。 “眼下岁岁身体最为重要,其他事情日后再说。”说罢、姜文瀚毫不犹豫的离开了正堂。 “混账,简直岂有此理!”见姜文瀚如此驳了她的面子,姜老夫人顿时气的胸脯剧烈的起伏,险些昏厥过去。 “母亲息怒!”陈氏见姜老夫人气的不行,连忙扶着她坐在椅子上,劝慰道。 “息怒,你让我怎么息怒!”姜老夫人愤怒的推开沉氏,气恼的说道“他姜文瀚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做长辈的了!” 听着怒骂声越来越远,姜也不着痕迹的勾唇一笑,眼底闪烁着精芒。 姜也房内。 姜也坐在软榻上,由梁岁柔喂她吃药,她一勺一勺的抿着药碗,乖乖的咽下。 见姜也终于将药汁喝尽,梁岁柔总算放下心来,将空药碗递给了旁边伺候的侍女。 “岁岁,是爹娘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梁岁柔伸手握住姜也冰凉的手掌,满脸慈爱的望着她道。 她和姜文瀚一样,同样出身将门,成婚之后也想过洗手作羹汤,可奈何她天性喜自由,根本适应不了被困在宅院,生完女儿后,恰好刚逢朝堂政变,无奈之下她只能重拾战甲,披荆斩棘,拼搏沙场。 她本以为将孩子留在京城会更好,如今看来倒是他们夫妻俩做错了,若不是他们此次留了个心眼,给姜家的信中将回程日期推迟了半月,只怕根本就不知道她的岁岁受了此等委屈! 思及此,梁岁柔越想越气,若非顾念那老太婆昔日对将军的那一点点照拂之恩,只怕她早已冲入清雅轩与那姜老夫人吵起来了。 “爹爹和娘亲回来就好,岁岁不苦,祖母他们…祖母他们对我…对我也还不错!” 姜也低着头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任是再傻的人听了都知道此事有内情。 说完后,姜也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梁岁柔,果然她听完后脸色一沉,不过很快她就恢复了常态,心疼的揉了揉姜也的脑袋,柔声道 “好,母亲知道了,我与你父亲有事要商议,你今晚就早些歇息,莫要累着。放心,有你爹爹和我在,日后没有人再敢欺负你!” 也乖巧的答应,随即躺进了被窝。 等她闭上双眼,梁岁柔才站起身朝屋外走去,路过柳月身边时,梁岁柔突然停下脚步,对柳月叮嘱了一句 “柳月,去帮我和将军的东西拿到厢房去。” “是!”柳月恭敬的颔首。 这一夜,姜也久违的睡了一个好觉,醒来的时候窗外已泛白。 因昨晚老夫人和姜将军的一番争执,如今的姜府格外安静,不过一向冷清的西院此此时倒是“热闹”了起来,丫鬟小厮进进出出,忙得热火朝天。 吱呀一声,房门被从外推开,紧接着柳月端着洗漱用品走了进来,看着坐在床榻上愣神的姜也,似是遇到了什么喜事一般,笑容灿烂的说道 “姑娘!您猜昨晚夫人将奴婢喊去所为何事!” 说完,还不等姜也回答,她便将托盘轻放在梳妆台上,迫不及待的凑上前继续道 “夫人昨晚了问了奴婢老夫人这些年是如何对姑娘的,奴婢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将老夫人和二夫人所做的恶劣之举统统告诉了夫人,结果您猜夫人怎么说!” 说着,她眉飞色舞的比划道“夫人听完奴婢所言后当即就撂了狠话,说他们姜家之人没有心,如今正和老爷商量分家之事呢!” “若真想要分家,还差一味药引。” 淡淡瞥了眼兴致勃勃的柳月,姜也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抹深意。 若真是能如此轻松的分家,她这些日子也不必如此精心布局了。 她这个爹爹为人正直什么都好,极其特别注重孝义! 虽然赵氏并非其亲母,可在他二叔尚未出生前,赵氏也曾对他有几分真心。 什么祖父不在家,赵氏雪夜背着他冒寒冷求医这事姜也上一世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今日之事她爹爹虽然生气,可最后也闹不到分家的地步,最多便是冷他们几天。 除非是让他明白赵氏这么多年对他只有利用,并无情分的事,才会让他萌生分家之意! “什么药引!”听姜也这么一说,柳月顿时来了兴趣,急切的问道,她也早就不想看见姜老夫人了! “等下你……”说话间,姜也俯身在柳月耳畔细语了一阵,而听完她的话后,柳月的眼神越来越亮。 这法子好啊,想着,柳月忍不住激动道“姑娘,奴婢这就去办。”说着,她就像一阵风似得跑了出去。 看着柳月匆匆离去的背影,姜也嘴角微扬,随后又恢复了平日的恬淡模样,她看着桌上的那一碗见底的药碗,不管怎么样,这次她定要把姜府搅翻天! 第12章 “补药”的秘密 “岁岁,这位医女是京城名望颇高的顾大夫,我瞧着你身子弱,今日特意请她来替你瞧瞧。” 柳月走后没多久,梁岁柔便领着一位约莫三十许的女子踏进了房门。 这医女姜也认识,顾时月,其父在宫中太医院任职,因其医术超群,深受圣上喜爱。 而她是他们顾家最有天赋之人,只不过因着女儿身的原因,不能入宫行医,所以便在宫外开了家医馆,京城不少达官贵人夫人或千金身体不适时,皆会寻上门去找她看诊。 “大姑娘莫要紧张,我帮你探探脉象。” 顾时月一袭淡紫长裙,发髻绾的一丝不苟,整个人温婉大方,说起话来亦是客客气气,很难让人升起反感。 “有劳。”姜也浅浅一笑,随后便将右手伸了出去,顾时月搭在手腕处替她仔细探脉。 半晌后,她收回了右手,皱了皱眉,略显诧异道“姑娘脉搏涩滑无力,气血两虚,可是近日服食过寒凉之物?” 闻言,姜也摇了摇头,疑惑道“未曾。” 顾时月蹙了蹙眉,又道“姑娘的脉象看似无碍,但却暗藏许多问题,姑娘平日可是总感觉胸闷气短,容易咳喘?” 首席女医士果真就是不一样,见她讲症状讲的明明白白,姜也在心中已经开始期待一会的好戏了,她微垂着眸,点了点头道 “正是,这是我多年的老病根了,祖母寻了不少医士都未有成效….” 听姜也承认,顾时月面露凝重之色,片刻后才缓缓开口 “我观姑娘脉象,应该是吃过寒凉之物,且不仅仅是吃过,还经常吃,不然绝不至于导致现在这种症状。” “这情况可严重?”听到医士这么说,梁岁柔坐不住了,急忙起身询问道。 “若只是单纯体虚,按部就班治疗倒是可以痊愈,不过……”说到这,顾时月欲言又止。 “但是什么?”见她这副表情,梁岁柔的脸色瞬间煞白,一颗心悬在嗓子眼里,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 “恕我直言,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先找到“病因”,若是寒凉之物吃多了会积攒阴毒,使其淤堵心肺,严重些甚至还会危及性命。” 说着,顾时月的语气里染了一层担忧“大姑娘好好想想近一个月内频繁服用了哪些寒凉之物,若是找到源头,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姑娘,药来了….”这时,柳月捧着装有熬好药的托盘走进房门,在看到顾时月时,她愣了一秒,随后赶忙低垂着脑袋,快速走到姜也跟前,将手中的药递给她。 浓重的药味弥漫在空气中,姜也余光看了眼顾时月,随后看看着手中黑乎乎的汤药,微皱着眉头,慢慢拿到嘴边,刚准备往嘴里灌,却见顾时月突然开口阻拦,“等等!” 闻声,姜也抬起头来看向她,故作茫然道“怎么了?” “不知姑娘是哪里不适,需要服用这副药?”顾时月站在原地,目光锐利的盯着姜也问道。 见对方终于问出了这一句,姜也心中暗笑,只不过脸上仍是一脸的迷茫与无辜 “这是祖母特意给我熬制的补血驱寒药,已经喝了一年有余了,怎么,是有问题吗?” 闻言,顾时月并未说话,反而是拿过姜也手中的药碗,凑近细细闻了起来,同时双唇紧抿,一脸凝重之色,仿佛正在思索着某件事。 看到她这般举动,梁岁柔心头一跳,连忙出声问道“这药可是有何不妥?” 听到梁岁柔的询问,顾时月放下手中的药碗,冲着梁岁柔恭敬的福了福身子,这才轻启朱唇道 “不瞒夫人,这药里含有几味大寒之药,想必这就是姑娘身子如此娇弱的原因,若是姑娘再继续服用下去,恐怕性命堪忧。” 听顾时月这么一说,梁岁柔当场变了脸色。 “顾医士此话当真?”看着顾时月一本正经的样子,梁岁柔心中一团怒火腾然烧起。 “回夫人的话,在下不敢欺骗夫人,实乃这药确实有问题。” 顾时月的语认真至极,听在梁岁柔耳中更是添了三分信赖。 “柳月!去将将军请来!!”说到最后一字时,梁岁柔的声音提高了八度,透着几分怒意。 “是!”闻言,柳月赶忙朝院外跑去。 姜也注视着屋内的一切,直到见到柳月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她才缓缓勾起唇瓣,一抹冷笑浮现在嘴角,今日之事倒是有些超乎她意料的顺利! 不一会,姜文瀚便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当他看到自家夫人搂着床榻上的女儿,眼眶泛红时,心中一跳,急忙问道“可是岁岁查出有什么问题?” “将军,有人要害我们的女儿….你要为咱们的女儿做主啊!!”梁岁柔哽咽着出声,说完,竟是哭了出来。 姜文瀚见状,顿时慌乱无措,不过他虽然心疼自己的妻子和女儿,但依旧没忘记重点“怎么回事!” 闻言,梁岁柔擦拭掉泪水,抽泣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给了姜文瀚。 “岂有此理!!!”听罢,他沉着脸色,一掌拍在了桌子上,震得整张桌子猛烈的晃了晃。 “将军,这眼下这姜家只怕容不下我们了!” “岁岁别怕,有爹在,谁都动不了你!” 说罢,他气愤的转身离去,不过片刻,她的身影已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岁岁,你先乖乖躺会,我去看看你爹。”梁岁柔安抚的摸了摸姜也的额头,这才起身往外走去。 待房间内只剩下主仆两人时,柳月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姑娘,您真厉害!老夫人今日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闻言,姜也微眯着双眸,神色晦涩,不知心中所想。 凶多吉少那是自然的。 今日过后,她倒是想看看这姜家没了他爹爹,就靠着姜文浩一个四平文官,还有什么傲气的资本。 第13章 分家 闻言,姜文瀚眉宇微蹙,显然是有些厌烦赵氏,但碍于这些年的养育之恩,他话并未说的很死,也算是给赵氏保留了一些脸面。 语落,姜文瀚牵起姜也的手,迈步朝外走去。 姜也回头看了一眼赵氏几人的脸色以及姜府牌匾上那烫金的‘姜府’二字,眼中划过一抹讽刺。 马车上,姜也倚靠着软垫,静静的看着姜文瀚一路疾驰的驾驶着马车,心中却是百感交集。 前世将军府之所以会走到被陷害灭门的那一步,除了萧珩借着和她成婚的由头,降低了父亲的警惕之外,姜文浩的内部背叛也是重大因素。 上一世的此时,父亲为了所谓的“孝道”,拒绝了圣上所赐的府邸,如今这一世因着她的改变,他们提前分府,希望这结局能被她所扭转吧。 奉国将军府位于京城的北街,占地极广,姜也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熟悉的建筑,心中五味杂陈,这一次她一定不会让历史重演! “走吧。”收敛思绪,她淡淡的开口,抬脚朝府内迈去,柳月紧随其后。 半个月后……… “姑娘,这顾医士真是神了!我瞧着您这半个月的药喝下来,脸色都红润了不少呢!” 柳月一边说着一边端着药膳来到姜也跟前,嘴巴叽叽喳喳个没停。 姜也伸出纤细白皙的玉指轻轻拨弄着碗沿,嘴里喃喃着说道“这可是最后一碗药了?” 柳月忙不迭的点头,笑盈盈的答道“正是呢!顾医士说下个疗程的药半月之后再服用。” “那就好!”应声后,姜也在心中也重重的呼了一口气,虽然说她也希望快些将自己的身子养好,可这顾时月开的药,实在是太难以下咽了! 尤其是最近几天的更甚,每每服下之后,胃里便翻江倒海的想吐。 她是宁愿去学点拳脚功夫也不想再一日两次的喝这个苦的发呕的汤药。 “咚咚咚———” 正当姜也垮着个脸正要埋头喝药时,房门突然传来敲击声。 听见这动静,姜也顿了一瞬,而后朝着屋外喊道“进来。” 话落,屋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姜夫人迈着稳健的步伐缓步走了进来。 “岁岁今日可好些了?”姜夫人目光慈爱的看着姜也,温婉一笑。 “娘,你来啦?没事啦,我都好利索了!”闻言,姜也连忙放下手中的药碗,快步迎向姜夫人,甜腻腻的撒娇。 “你呀!”看着姜也那俏皮活泼的样子,姜夫人忍不住摇了摇头,嗔道“既然好多了,那便将这最后一碗药快些喝了,这样才能快些全好。” 姜也撇了撇嘴,一副不情愿的模样,其实经历了两世,对于这点苦药,姜也也并不是真的无法下咽,只不过是如仗着家人在,难得的感受一番被疼宠的滋味罢了! 见状,姜夫人拿起药碗,吹了吹,待确认不热了以后,方才递到姜也跟前,说道“娘给你带了蜜饯,喝完后压一压就不苦了。” 接过姜夫人手中的药,姜也皱着秀气的眉毛,便一饮而尽,待放下空碗,这才冲着姜夫人展颜一笑,说道“好啦,蜜饯~” 见姜也这么乖巧懂事,姜夫人心中越加怜惜和愧疚,眼眶渐渐泛酸。 将蜜饯递给姜也后,姜夫人又从袖中掏出一封请帖,递到了姜也的手中,柔声道 “这是镇国公家的帖子,再过些日子便是国公府老夫人的寿辰,岁岁若是想凑趣,便同爹娘一起去,若是不想去,也无妨,在家好好养身子就是。” 姜也看着手中烫金的镇国公府三个字,拿着请帖的手指不自觉的攥紧,脑中闪现了前世那个冷血又卑鄙的男人,重生至今半月有余,她倒是还没有和萧珩碰过面。 上一世的国公府寿宴,她的好妹妹可是没少出风头,也就是凭此机会,姜兰芩一跃成为了京城第一才女,得了萧珩的另眼相待,而她,这个将军嫡女,却在姜兰芩对比下成了草包千金,成了京城的笑柄。 思及此,姜也垂眸掩盖掉眼中的寒凉,嘴角扬起灿烂的弧度“许久未热闹过了,岁岁想去。” 见状,姜夫人含笑点头,而后又叮嘱了姜也几句后,这才转身离去。 待到姜夫人的身影消失在院中,姜也又朝着手中的请柬看了一眼,旋即便扔在了桌上,似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第14章 萧老夫人寿辰 镇国公府老夫人寿宴当日。 整个京城的权贵纷纷携礼送到国公府祝贺,偌大的国公府热闹非凡。 姜也站在姜文瀚身后抬眼看着眼前这座她前世生活了两年的“牢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人人都道能嫁给萧珩好,既是皇亲又是权贵,一辈子吃穿不愁,可谁人又知这体面之下的难言之隐。 萧夫人自私又狠辣,上一世她入府的第一天就领受过她的本领,一句“山鸡插上几根翎羽便也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直到现在她回想起来依旧记忆犹新。 不过此时此刻,她倒是要感谢一番萧夫人上一世的刁难,若非她处处刁难处处为难处处针对,也不至于逼得她后来为了不丢镇国公府的脸,奋发苦学。 不然重来一世,她还真没有什么真才实学可以和他们斗的! “岁岁,别愣着了,快与娘往前厅走去。”姜夫人看着怔立原地发愣的姜也,不禁唤了一声。 闻声,姜也忙回过神来,跟上姜夫人朝前厅走去。 姜也跟着姜夫人刚一踏入前厅,视线便触及到了站在萧老夫人身旁的萧珩,他依旧是那般的清隽高雅、少年意气,煞是能迷惑人心。 看着这张熟悉的俊美容颜,姜也藏在袖中的手不自觉的紧紧捏成拳,任是指甲刺痛掌心,都浑然不觉。 “岁岁,快来,莫要失了规矩。” 看着姜也呆愣的模样,姜夫人微微蹙了一下眉,随后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赶紧行礼。 深吸了一口气,姜也平复下心底的波涛汹涌,这才慢步来到萧珩和萧老夫人跟前,福身行礼道“见过老夫人。” “呵呵呵,好孩子,来到我老婆子这来。”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姜也,萧老夫人满脸堆笑,她招呼姜也走到她跟前,随后拉过姜也的手便打量着 “果真生的标致极了,我这老婆子看了真是喜欢的紧。” 萧老夫人拉着姜也仔细看了看,随后又赞叹道。 姜也淡笑,没有作声。 若她是第一次见这萧老太太,说不定还真要被她这慈祥的外表所蒙骗,只不过前世她已经领教过这位老太太的厉害,又岂会轻易被她的表象所欺瞒。 萧老太爷英年早逝,这萧家全靠萧老太君撑着,萧家能走到如今这一地位,足以见的这萧老太君手段的毒辣和阴险。 如今这般热情,只怕他们是已经盯上了姜家了。 萧珩站在萧老太君身旁,垂眸望着站在萧老太君身前,浅浅露笑的姜也,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好了,你们年轻孩子想必也不愿在我这拘着,惠丫头和其他姐儿都在花园里赏花,珩儿你带着姜大姑娘去瞧瞧吧。” 萧老太太拍了拍姜也的手背,随后又吩咐了萧珩一声。 一听到惠丫头,姜也忍不住眼皮一跳,萧文惠是萧珩的胞妹,亦是镇国公府最受宠的姑娘,因为嫡出,且姑母又是皇后,故而在镇国公府众姑娘中颇为傲气。 不仅骄纵蛮横,上一世还总是喜欢找她茬,偏偏这萧文惠还很得老太君的疼爱,她便是有苦也不能言。 “是,祖母。”萧珩应了一声,转头对着姜也温润的笑了笑。 “姜妹妹,走吧,我带你四处逛逛。”萧珩身形修长挺拔,虽然不及沈确那般丰神俊朗,但胜在五官端正,且气质斐然,很是引人注目。 萧珩的笑容让姜也一瞬间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上一世。 她低垂着眼帘,掩去了眸中的翻滚的情绪,跟在萧珩身后朝着花园走去。 虽然说已到了深秋,但镇国公府内花园百花争放,看着这满目琳琅的景象,姜也心中冷笑,这国公府可算是富贵到了顶峰。 萧珩走在姜也身侧,偶尔与她闲聊,话语中多有试探和关切。 这让姜也暗自警惕起来,萧珩的试探和关切明显不怀好意,她可不敢有半分马虎。 一边敷衍着萧珩,姜也一边悄悄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今日之所以来赴宴,并不单纯只是为了来恶心姜兰芩的,更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见一见沈确,毕竟……他还有“未来大腿”要攻略! “姜姑娘今日好似有心事?” 听着耳畔突然传来的话,姜也敛下眼中的思绪,抬头朝着萧珩摇了摇头,轻声道“只是昨夜没睡好罢了。” 闻言,萧珩眸光微顿,随后笑道“姜姑娘今日好像是有些不一样了,往日见了你都与我活络的很,今日怎么反倒躲开我了?” 听着萧珩的话里有话,姜也心中只觉一片恶寒,一想起自己之前为了讨的他的欢心,费尽心思的讨好他,却落得个那样的下场,姜也的眼神倏然变冷,连唇角的笑容都染上了冰碴。 “世子慎言,今日是老夫人寿辰,你我男女有别,自是该保持距离。” 萧珩的眸色一闪,似乎完全没有料到姜也会这般拒绝他,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后,便又恢复了常态。 “是我考虑欠妥了,还请姜妹妹恕罪,这朵花便赠予姜妹妹做赔罪的补偿吧!” 忽然他伸出手将一朵盛开的牡丹递到姜也面前,面色坦荡的像是没有蕴含一点阴谋。 看着近在咫尺的牡丹花,姜也微眯起双眸。 这牡丹花艳丽娇俏,却似红粉骷髅,花香浓郁诱人心魂,可失了根最后的下场也不过是等着枯萎凋零罢了。 这朵花又何尝不是上一世的她呢? 见姜也迟迟不肯接过那朵牡丹花,萧珩眉梢微挑,再度问道“怎么?莫非姜妹妹觉得本世子赔罪赔的轻了?” “世子多虑了,只是牡丹花虽美,却过于艳俗,我向来不喜,这花世子还是送给另喜爱牡丹之人吧。” “哦?是吗?”萧珩勾了勾唇角,“既然姜妹妹嫌弃这朵牡丹,那就换它旁边的这株芍药吧,虽比不得牡丹,但胜在清雅脱俗。” 话音落下,萧珩便把另外一朵盛开的芍药塞进了姜也手中。 第15章 寿宴“偶遇” 见此,姜也皱了皱眉头,却还是顺从的接过芍药,礼貌又疏离的道了一声谢。 看着姜也如此一副急于和他划清界线的模样,萧珩的眸光微沉,他缓步凑近姜也几分,正想开口说什么,却见一名穿着水蓝色绣白梅裙装扮的妙龄少女匆匆跑了过来。 “哥!你怎么现在才来!”她一边说着,一边挽上他的胳膊。 说完这话,萧文惠的视线这才落在了姜也的身上,似是才发现她一般。 “我说哥哥为何迟迟不来,原来是被你给绊住了,真是不要脸!” 听出萧文惠的嘲讽和刻薄,姜也并未理睬她。她朝着两人福了福身,随后便无视他二人径直离开。 然而萧文惠哪里甘心,她快速拦住姜也,尖声骂道“你站住!我让你走了吗!” 萧文惠一直针对姜也的原因无他,她嫉妒姜也长的比她好看,而且也不像旁人那般巴结她,所以她每次见到姜也时都会毫不留情的奚落她几句。 “世子是奉了萧老太君的命特意带我过来,萧姑娘今日之言如此污我清白,可曾顾忌到萧老太君的颜面?” 姜也淡淡瞥了萧文惠一眼,平静无波的嗓音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如今已不是那个软柿子,可以任由别人捏圆搓扁,萧文惠若执意要惹她,那她也绝不会忍让。 果然,在姜也提到萧老太君时,萧文惠愣住了,她虽然刁蛮跋扈,但终究是个识趣的,今日明面上是老夫人的寿辰,可背地里却是给萧珩看亲事的。 若是因为她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到时候影响了哥哥的亲事,父亲定然饶不了她。 “哼!狐狸精!” 丢下这句话,萧文惠气鼓鼓的瞪着姜也,随后拉着萧珩便往话人群中走去。 两人擦身而过时,萧珩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姜也,那幽深的瞳孔中带着一丝审视。 姜也察觉到了萧珩打量她的目光,她微抿了下唇角,随即转身往旁边走去。 只不过在即将要走出这园子时,突然感觉到了一道火热的视线钉在了她身上,姜也不悦的蹙眉,脚步却没停。 待出了院门,姜也毫不怜惜的将手中的芍药丢弃在地上,眼底带着厌恶之色。 她抬眼看了看天色,随后极其熟练的穿梭在假山中,镇国公府占地极广,单是一个花园就足够迷乱众人的视线了。 今日女宾主要聚集在花园南侧,而男宾主要在北侧,前世她记得今日沈确也是来的的,而且当日好像还有位姑娘不巧迷了路,刚好遇上了沈确,这话本子一般的相遇少不得被人添油加醋,成为一段佳话。 这一次,她便要抢在那姑娘前面,抢先一步遇到沈确,好歹再让他加深一下印象! 至于其他流言蜚语什么的她自然不怕,国公府后花园地大路繁,她一个第一次入府的宾客,迷路也情有可原。 熟练的穿过几条小路后,姜也隐约听到假山后有男子吟诗和互相谈论的交谈声,她眸光一亮,知道自己是已经到了男宾区域了。 只是这沈确他不确定具体在哪,上一世他满眼都是萧珩,并没有过多的关注过沈确,不过沈确虽然深得圣上宠爱,但以其清冷性格,定然不会处在人群中,思及此,姜也便避着声音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绕了几圈之后,姜也总算是在一处假山拐弯后看到了眼前有一道人影。 只不过这人影她看的不真切,她悄无声息的挪动脚步朝着石壁靠去,待她正准备仔细看看眼前之人是不是沈确时,却忽然感觉到身后似乎是有一道阴影,朝着自己越来越近。 “姑娘倒是好兴致。”耳畔传来低哑的声音,姜也略微僵硬的转过身。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俊朗不凡、棱角分明的脸庞,此时他一脸笑意的看着她,周身的温润清冷气质顿显。 姜也看着她苦寻无果的沈确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嘴角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一下。 本来还想装的柔弱可怜一些的出现在他面前,没想到竟给他瞧见了自己这一副猥琐模样! “沈大人?竟是你!”姜也故作诧异的看向沈确,一副很惊讶的样子。 闻言,沈确微敛起狭长凤眸,似是在认真端详她的神色。 “你怎知我姓沈?” 姜也眨了眨黑亮的眸子,一副天真烂漫的表情“那日大人英勇相助离开后,我听他们说的。” 见状,沈确点了点头,似是对于她能够记得自己的救命恩人还是很满意的 不过很快沈确便收敛起笑容,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此处是男宾区域,姑娘不在南面赏花,来此做甚?” “国公府花园地大路杂,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到了这边,刚刚听到有男子的声音传来,这才知晓已走到了男宾区域,自觉不妥,这才偷偷躲起来。” 说完后姜也小心翼翼的抬眸看了看沈确,她这一番话可谓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错处。 “哦?” “若是大人方便的话,不妨帮忙指个路。” 姜也讪讪一笑,眼底闪烁着期盼之色。 闻言,沈确轻挑着剑眉,随后淡声说道“跟着我。”说完这句话后,沈确便迈步就朝前走去。 姜也连忙紧紧追了上去,她一副乖顺的模样跟在沈确的身后,脑海中却开始盘算着待会儿应该怎么引起沈确的注意。 “大人年纪轻轻便如此厉害,不知可有心仪女子了?” 姜也的话刚问完,前面行走的沈确猛然停住脚步,她一时没刹住车险些撞到他背上。 沈确蓦地转过身来,他一双幽邃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姜也,沉默良久才缓缓吐字“姜姑娘似乎对我的私事颇感兴趣。” 姜也尴尬的干咳了几声,掩饰性的假装用帕子遮了遮带着点红晕的脸颊,羞赧道 “这……我只是觉得大人风姿绰约,又才华横溢,所以才想打探打探。” 说完,姜也抬起一双雾蒙蒙的美眸,含笑凝望着沈确,她本就长得好看,再加上这副羞涩腼腆的神态,简直就像是误入人间的妖精。 沈确垂眸看着她,薄唇微启“那姜姑娘觉得,我这般人,适合娶妻吗?” 第16章 姜姑娘如此豪放? 闻言,姜也怔愣了片刻,不过很快便回过神来,她眨了眨眼,故意露出惊愕的表情“大人此话何意?大人这般好,怎会不适合娶妻!” “那依姜姑娘之见可有良人?”沈确看着她,漆黑的凤眸深邃的如同万丈深渊,让人看不清其中蕴藏着何种波涛暗涌。 “自然是有的。”姜也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抹娇憨的笑容。 看到这样娇俏灵动的姜也,沈确的眼神瞬间变得更加晦暗莫测起来。 他薄唇噙起一抹玩味的笑容,随即缓缓道“哦?不知姜姑娘所说的良人,指的是谁?” “自然是我!”姜也眨巴着美眸,一副纯洁懵懂的样子。 听着姜也这话,沈确忍不住轻笑出声,他修长白皙的指尖摸索着自己的下颌,一双深邃幽暗的凤眸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许久之后,沈确突然开口道“我倒未曾料到,姜姑娘竟是如此的豪放。” 豪放? 听到这两个字,姜也眼皮忍不住跳了一跳! 她倒是也想委婉,只不过这一世的进程容不得他委婉,她无权无势,若是找不到人对抗镇国公府,那将军府必然要再遭覆灭,都快火烧眉毛的事了,她能委婉到哪里去? “既是姜姑娘执意如此,那我就……”沈也突然俯身凑近姜也,一股淡雅的香味钻进她的鼻腔里,让她的心跳骤然加速。 “啊——”姜也尚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身子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谁料下一秒突然落入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 她整个人都被“埋在”了沈确怀中,而她的腰肢,则是正被沈确扣在手中。 随后“砰——”的一声巨响,姜也原本所站的位置一截枯树干轰然掉落,若非她被沈确往后一带,只怕这截树干便要直直的砸在她的头上,以她这柔弱身体,只怕又得回家躺上一两个月…… 沈确的力气比较大,即便隔着衣服,姜也仍旧感觉到腰腹上炙热的触感。 察觉到沈确正贴着她的身子站立,她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口水,正想开口道谢时,沈确却快一步将她放开,并且与她保持着一定距离。 “刚刚一时情急多有冒犯,还请姑娘勿怪,至于其他的,在下就当姑娘没说过。”语气平稳的说完这句话后,沈确的目光扫向四周,似是在搜寻着什么。 “国公府我来过几次,前面左侧那条应当就是去女宾区的路,你一直直走就是。” 话落,不等姜也说什么,沈确便率先转身往来时路走去,他的脚步迈的飞快,似是迫不及待的逃离了那里。 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身影,姜也不禁伸手揉了揉自己刚刚被撞疼的胳膊,心中忍不住嘀咕起来,这外界不是传沈确这人冷如冰山吗?怎么今日瞧着倒一点都不符。 不过今日试探了一番后,她也不是全无所获,至少在她看来,沈确对于她的靠近似乎并不排斥。 想到这里,姜也的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心里不禁泛起丝丝喜意。 等姜也回到南侧女宾区后,就遇到了迎面走来的萧文惠和姜兰芩。 “我道四处看不到你,原来是一个人躲在这,你方才是去哪了?”萧文惠看着姜也,语气中充斥着浓烈的敌对之意。 “怎么,国公府花园还不允许宾客随意走动观赏吗?”看着一脸怒意的萧文惠,姜也挑了挑眉梢,漫不经心的回道。 “哼,我只是怕有些人没见过大世面,在我府内闹出笑话,到时候丢的可是我镇国公府的颜面!” “那便不劳你费心了。” 话落,姜也便径直越过萧文惠和姜兰芩二人朝着另外一边走去,留给她们两人一抹高傲的背影。 姜也一走,萧文惠立马看向身旁的姜兰芩,满是愤恨的道“哼!同是姜家之人,怎和你差这么多!” 姜兰芩皱着眉头看着姜也消失的方向,她抿唇不语,眼底划过一抹复杂,最近的姜也确实与从前不同。 很快,萧老太君的寿辰宴正式开始,因着是当朝皇后之母,因此萧老太君的寿辰宴举办的极为隆重。 萧老太君身穿一袭玄色华服,虽已是六七十岁,但她保养的很好,面部线条柔和细腻,乍一看仿佛才刚五旬似的。 “皇后娘娘驾到,太子殿下驾到。” 随着司礼官洪亮的声音响起,众人立马跪在了地上齐呼皇后和太子千岁。 姜也低眉顺眼的趴伏在地上,藏在袖子中的手忍不住捏了又捏。 若说萧珩和姜文浩上一世只是一把刀,那这太子元靖则是一切祸事的罪魁祸首,若非他贪图姜家兵权,妄想掌握天阙江山,姜家上一世也不至于落到那般境地! 元靖身穿杏黄锦袍,腰间系着镶玉麒麟,俊朗的脸庞上带着温润亲切的笑意,一双墨瞳深沉如海,让人捉摸不透,最后在姜也身上短暂的停留了一瞬。 “都平身吧!今日是祖母寿辰,本就是家宴,各位大人不必拘束。”元靖收回视线后,便坐到了上座,目光扫视着众人。 “多谢殿下(皇后)!” “好了,诸位不必多礼了,都落座吧!”皇后抬了抬手。 待众人都落座之后,便有歌舞姬登台献艺,一曲悠扬悦耳的琵琶声飘荡在偌大的宴厅内,令人心旷神怡。 萧老太君端坐在主位,慈爱的目光扫过全场。 “祖母,今日是您寿辰,孙女特意准备了一曲《祝寿》,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萧文惠含笑说罢,便示意身边的丫鬟将她早已准备好的古筝拿了上来。 看到萧文惠准备的贺礼后,萧老太君顿时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萧文惠微微一笑,旋即抬头羞涩的望了一眼元靖。 姜家座位比较靠前,从姜也的位置不难看到萧文惠对元靖的眼波流转,虽然萧文惠掩饰的很好,但依旧没躲过姜也的眼睛,毕竟她怎么说也多一世风记忆。 只不过,只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太子殿下的心思压根就不在萧文惠的身上。 一曲完毕,萧老太君对孙女的琴艺赞不绝口,而元靖也毫不吝啬的夸奖了萧文惠两句。 接下来便是各家千金上场献艺,今日本就是萧家给萧珩选未来世子夫人的,这些千金们自然卯足了劲儿表现,这其中自然少不了姜兰芩。 第17章 寿宴一鸣惊人 虽然说姜兰芩的容貌比不上姜也,但也别有一番韵味,今日一身鹅黄长裙更衬托她皮肤白皙细嫩,加之她的声音娇软,倒有种我见尤怜之感。 姜兰芩一曲完毕后,毫不意外得到了众人的阵阵喝彩,萧文惠更是拍案叫好。 姜兰芩微红着脸颊,含羞带怯的看了一眼坐在萧老太君左侧的萧珩,眸中的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见状,萧珩轻轻勾唇,露出一抹淡雅的弧度。 “姜二姑娘这琴技可谓是出神入化,连我都要甘拜下风了呢。” 突然,一旁的萧文惠缓慢的开口道,她一边说着一边眼神不住的往姜也所在的方向看来。 随后下一秒,萧文惠又继续道“这姜家两位姑娘从很小一起长大,二姑娘如此优秀,想必大姑娘,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不如今日趁此机会,大姑娘就弹奏一曲以助兴如何?” 说这番话时,萧文惠和姜兰芩的目光紧盯着姜也,眼里带着明显的挑衅。 听闻萧文惠的话,姜也微微挑眉,果然还是在这等着她。 上一世她便是如此被两人架在风口浪尖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若是拒绝难免不会被说托大,拂了萧老太君的面子,最后在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阴阳怪气下,成了当晚最大的笑话。 这次,自己有备而来,她又岂能辜负她们的一片苦心呢! “岁岁..你身子还未好,可能行?” 正当姜也想站起身时,姜夫人突然开口问道,眼底带着明显的担忧。 姜也知道母亲是特意给她找的台阶,若是她不想,母亲定能替她拦下。 姜也冲姜夫人摇了摇头,轻松一笑“娘放心,女儿没事的。” 说罢她站起身,朝着萧老太君的方向施了个礼,随后对着萧文惠说道 “既然萧姑娘如此盛情相邀,我若是推脱反而不合适,只是不知,我可否借用萧姑娘的古筝呢!” 听到姜也的话后,萧文惠嘴角微扬,“这是自然。”说着,萧文惠指了指一旁的古筝。 说罢,萧文惠和姜兰芩眼神对视了一下,随后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她倒要看看姜也究竟能装到什么程度! 姜也走到古筝旁坐下,白皙纤细对手指轻触古筝弦,一曲悠扬婉约的琴音传遍整个宴厅。 这琴声并不像一般闺阁女子的柔美婉转,却清澈空灵,令人心胸开阔。 沈确原本正拿着茶盏的手微顿,抬眼瞥了一眼弹琴的少女,漆黑的眸中掠过一抹探究。 萧珩的视线同样停驻在姜也身上,只是与沈确略有不同的是他眼底闪动着的是几分好奇,平日里只知道姜也是草包,如今这模样倒是让他大为改观。 一曲结束,姜也起身对萧老太君行了一礼,“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小女献丑了。” “哈哈哈……好!好!姜家的两位姑娘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萧老太君满意的抚掌而笑。 闻言,姜兰芩脸色铁青,萧老夫人一个比一个厉害,明眼人都能听出是她姜也比她要厉害,可偏偏萧老太君这话她无法反驳,只因姜也弹的的确比她好! 她自幼跟着专门的琴师学习琴棋书画,在京城名媛圈中也算是佼佼者,没曾想今日竟被平日里什么都不会的姜也抢尽了风头,这让她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就在她暗自生气时,旁人议论声也逐渐传入她的耳中“那位是姜府的大姑娘吧!果然谣言不可信。” “是啊!瞧着倒是比姜二姑娘还要厉害些。” “可不,这模样也长的好,我瞧着都喜欢的紧。” 一句句的议论让姜兰芩越发的恼恨,但碍于是在国公府,她也只得忍着怒火。 姜也似乎没注意到这边的异常一般,径直从姜兰芩眼前走过,仿佛没有看到她一般。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姜兰芩咬牙切齿的握紧拳头,眸子里迸射出浓烈的妒意。 这姜也真是太不知趣了,她居然如此轻视她。 就在姜兰芩沉浸在自己愤怒中无法自拔之际,萧文惠再次开口“没想到姜大姑娘竟还会这一手,我还以为你真是个草包呢。” 闻言,姜也脚步一顿,然而还不待她反应,萧老夫人便厉声呵斥道“惠丫头,平日里我就是这般教你的?” 被萧老夫人这么一番训斥,萧文惠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之色,忙低垂下头恭敬道歉“祖母恕罪,是文惠失礼了。” 萧老夫人冷哼一声,也不理睬萧文惠,而是扭头对姜也说道“也丫头可千万别介怀,这孩子就是年纪小被惯坏了,你不要放在心上才是。” 姜也淡笑一声,“老夫人言重了。” 梁岁柔对于这些年来自家女儿过的日子也有所耳闻,猛一听也差点没缓过来,见她处事落落大方,又不失礼节,心中悬着的那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萧老夫人寿宴结束后,姜也跟着姜夫人往外走,回去的马车上,姜夫人犹豫了许久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岁岁,刚刚你这琴技少说也得练个两三年….你….” 似是知道姜夫人要问什么,她话还未说完,姜也打断了她 “那当然是您女儿天资聪慧啦,小时候二婶给妹妹请了专门的琴师,我便天天去偷听,久而久之自然就会弹了,后来再大些便自己买了架琴悄悄练,这技术才没到退。” 姜也故作轻快的说道,殊不知她说的这些话听在姜夫人耳中却掀起了惊天巨浪,心中又气又愧疚,这些年真是将军和她亏欠了孩子,让她受了不少委屈,幸亏这孩子性子坚韧,否则怕是早撑不下来了。 “岁岁,你放心,娘以后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说着,姜夫人握紧姜也的双手,眼眶红了一圈。 姜也心中微叹,这一招苦肉计是不是使过力了? 不过她也并未说谎,小时候她的确去偷偷听过。 只不过那时候那陈氏将她拦在外面,给了她许多银票,说是为了她好,让她去外面玩,不用学这些受苦的东西,她看着姜兰芩手指弹出血模样,她那时候竟也傻傻的信了,还在心中觉得陈氏对她好。 后来长大了,才明白那陈氏不过是想将她养废罢了。 思及此,姜也在心中再一次真心的感谢镇国公夫人上一世对她的那魔鬼式训练,虽然她的本意只是碍于面子,并不是为她好,但若没有这一步,她重生回来也打不了他们的脸! “娘,我没事啦,你和爹爹平平安安的就够啦。”姜也露出一副甜甜的笑容,伸手挽着姜夫人,语气轻快的说道。 第18章 多个选择多个机会 马车一路疾驰,空荡的街道上只留下一阵欢声笑语。 而另一边的姜兰芩则没有这般轻松快活,自从姜也表演结束后,她便阴沉着一张脸张脸,连带着身边的都噤若寒蝉,唯恐惹怒主子。 “姑娘,夫人来了。” 闻言,姜兰芩立即变了脸色,她强压制内心的怒气,换上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 “娘!那姜也平日里草包一个,今日….今日怎会这样!” 她的眼睛通红,眼泪更是不由自主的滑落下来,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哪里还有先前的阴沉狠厉! 陈氏看着姜兰芩这副样子也不禁心疼,毕竟是亲闺女,她伸手拉过姜兰芩,关心的说道 “今日着实是让这小丫头给咱们摆了一道,不过你也别担心,今日就让她猖狂一次又如何,过些日子便是公主选伴读了,你且耐下心来,娘已经…..” 陈氏说着说着神秘兮兮的附在姜兰芩耳边嘀咕了半晌,随后拍了拍她的手。 见状,姜兰芩眼底划过一抹喜色,她忙擦干眼泪,“娘,我就知道您最疼我了!”说着还撒娇般抱着陈氏的胳膊晃了晃。 “你如此聪明,日后定然不会输给那丫头!”陈氏宠溺的捏了捏姜兰芩的鼻尖。 说罢,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便往外走去,丝毫没发现她们的一举一动全部落进了不远处的人眼中。 “我说你堂堂沈少师,何时有了这偷听墙角的癖好了。” 一袭墨绿锦袍的宋意不知从哪里窜出来挡在了沈确的面前,目光戏谑的打量着他。 沈确眉头微蹙,神色不虞的瞪向宋意,淡声说道 “你若没听墙角怎知我在听墙角?堂堂大理寺少卿宋大人不也如此?” 见沈确这么说,宋意也懒得与他争辩,只道“本官可没兴趣做你这般行径!” 说完,他略带好奇的开口“往日你从不屑参加此等宴会,怎么今日如此难得。” 沈确抿了抿嘴唇,神色莫名“闲着无聊便来了。” 说着转身便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宋意愣愣的望着沈确离去的背影,喃喃道“他这是吃错药了吗?” 说着,摇头晃脑的离去。 夜深人静,寂寥的夜晚除了虫鸣声便只剩下偶尔传来的犬吠声。 此时,一道黑影飞速的穿梭在京城各个街道上,最终停在了一处宅院门口。 片刻功夫后,那道黑影迅速消失,原本紧闭的大门被人推开,一位青衫男子快速走入其中。 男子进屋后,将房门关好,快步走至正中央,拱手行礼。 “属下见过殿下。” 一旁坐在桌案后翻阅书籍的俊美男子抬眸扫视了他一眼,薄唇吐字清晰,语气清冽如冰“事情办的如何了?” 青衣男子忙回答道“禀告殿下,属下已顺利取得将军信任。” 闻言,俊美男子挑了挑好看的剑眉,慢条斯理的说道“嗯,不错。” 听着自家殿下赞赏自己,青衣男子脸上不免浮现激动之色,随即他突然跪倒在地,郑重道“多谢殿下给属下这样一个机会,属下定当竭尽全力报效殿下!” “很好。” 俊美男子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句,随后拿起书册,继续低头看着,“起来吧。” 青衣男子闻言忙站直了身体,恭敬垂首侍立在一侧。 良久,俊美男子突然合上手中书卷,缓缓开口道“既然已取得信任,那便拿点有用的东西给孤,孤从不养讲空话的闲人。” 青衣男子一怔,随后赶忙说道“属下明白!” 俊美男子颔首示意青衣男子下去,青衣男子领命后快步退下。 待青衣男子走后,俊美男子的手轻抚过桌案上的茶杯,随后拿起盖碗将里面的热茶一饮而尽,随即放下盖碗站起身朝着窗边走去,他朝着皇宫的方向看去,幽邃的瞳孔里闪烁着莫测的流光。 “父皇……别怪我,要怪只能怪你太偏心。”他喃喃道。 *** 咚———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更夫的声音在暗夜中响起,不过很快便消散。 这一夜,姜也睡的很不安稳,梦境纷乱,仿佛有什么人正抓住她的喉咙不断收缩,逼迫着她呼吸困难,胸闷窒息,甚至连挣扎都做不到! “咳、咳咳咳……”猛烈的咳嗽让她醒了过来,额间沁满汗水,浑身都虚脱无力。 “姑娘,您怎么了,可是做噩梦了!”柳月急匆匆跑进了内室,一脸的焦急担忧。 姜也捂住脖颈,拼命呼吸着,她的双颊因为缺氧而泛红,额头冒出豆粒大的汗珠。 她努力喘了几口粗气,艰难开口道“没事,做了个噩梦罢了。” 见状,柳月忙替她端过温热的茶盏递给润喉。 姜也接过茶盏,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后,嗓子舒服了许多,她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眉心,轻叹了一声“你回去歇着吧,我再躺会儿就好了。” 闻言,柳月犹豫的开口道“那您可要早些休息,不然明日怕是会没精神” 姜也笑着点点头,目送柳月离开后才躺在床榻上,只不过这一夜她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一闭眼上,刚刚梦中上一世将军府惨状 便会涌入脑海,令她整颗心揪痛不止,似是时刻在提醒她不要忘记仇恨一般。 原本她是计划这一世投靠沈确,可毕竟两人上一世也没有什么接触,只知道他厉害,但他真实的为人具体是怎样,她并不知道。 如果到最他没有帮他,或者也像是上一世的萧珩那般,将她当成一颗棋子,最后又丢弃,那等待她,等待将军府的将会是万劫不复。 今日之梦倒也提醒她了,如若她不想重蹈覆辙的话,她必须给自己多留几条路,这样她以后总能找到一根强硬的树枝靠着。 比如宫中那个四皇子元宁,虽然当下不受宠,可他就像是一匹黑马,用不了两年,便能成为大夏赫赫有名的战神王爷,是民众度最高的皇子。 只可惜上一世自己命短,并不知道最后是谁登上了大位,四皇子因着其母妃身份低贱的原因,如今在宫中并不得宠,若是她有机会上前帮衬一二,总归也是能在他面前博取一些好感度。 可宫中并不是随便之地,她一介臣女若无宫中贵人召唤,是绝对接触不到这些人的,所以唯一的办法便是公主伴读! 当今圣上一共四位公主,七公主八公主尚且年幼,三公主去年已出嫁,而五公主今年刚及笄,圣上有意从朝臣之女中选四个伴读, 虽然说这五公主脾气古怪,若是能被选中的话便可成为她的伴读,进宫同皇子公主们一起听课,届时她不仅可以与沈确多接触,而且还可以悄悄和四皇子先联络联络感情。 思及此,姜也的眸中多了几分坚定!上一世她心中满眼都是萧珩且不爱读书,根本没有心思去选什么公主伴读。 倒是便宜了姜兰芩,捡着她这便宜进了宫,成为了五公主的伴读,而且每日跟在四 五公主身后,见过不少世面后,每次休沐回府都要炫耀一番。 想到这些,姜也忍不住冷哼一声。 只不过这五公主乃当朝皇后所生,从小便刁蛮任性的很,所以…..投其所好这一事姜也自然知道。 五日后,京城有个冬至灯会,她记得上一世五公主这一日偷偷溜出宫看灯恰好遇上失控的马匹,若非及时被人救下,只怕这娇美的容貌便要毁于一旦了。 所幸,上一世的她刚巧撞见了那惊险一幕。 想到这,姜也的唇角不禁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第19章 灯会再遇 五日后,冬至夜。 京城内的街道上熙熙攘攘的挤满了人群,各种吆喝叫卖的声音交织成一片,充斥耳膜。 姜也今日身穿一袭红色长裙,外披一件白色斗篷,灵动但不张扬,宛如悄悄溜出山林的精灵一般,她抬眸看向夜空,嘴角噙着一抹浅淡的微笑,今晚,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夜晚。 “原来姜妹妹是孤身一人先来了这,我说怎么在将军府外等不到你。” 熟悉的声音响彻耳畔,姜也微眯凤眸望去,只见萧珩正一脸笑意的望着自己,眸子中满含深情。 若非已经知道了眼前之人羊皮之下藏着的狼身,她险些要以为这个男人是真心喜欢她的,总之上一世的冬至灯会她便是这般陷在他的深邃眼眸中。 姜也藏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指甲掐破掌心带来阵阵疼痛让她时刻保持清醒,她的面上却依旧笑靥如花,只有这样她才能克制住自己不上去给他一剑! 以前为了和他相处费劲心思,如今倒像个牛皮糖一般甩也甩不掉,今日为了避开他特意提前出门,没想到又叫他给贴了上来。 姜也不着痕迹的拉开了一段距离,她垂眸掩去眸中厌恶的神情,柔声道 “世子说笑了,我与世子算不得太过相熟,世子词话只怕会让人误会。” 闻言,萧珩眸光闪烁了两下,似是没想到之前眼里只有他的人,竟然连着两次驳了他的面! “我们原来算不上相熟吗?”萧珩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他的面上隐约有几分怒意,这让姜也心中冷哼。 不过是三两句话便不耐烦了,就这样的人她上一世到底是如何眼瞎才会看上! 想到这,姜也抿着唇瓣不说话,只静静站在那,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 见此,萧珩咬牙道“好了,别闹了,昨日惠儿任性我没护着你是我不对,今日是冬至,我们一起去放河灯吧。” 姜也“………” 这个狗男人还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正当姜也打算快刀斩乱麻时,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只见那人身着一袭藏青长袍,发冠高束,眉宇间英挺之姿甚是引人注目,见此,姜也眸中一亮! “世子要放河灯还是找旁人吧,今日我有约了。”说着,她也不等萧珩回话,直接绕过他便往沈确所在的方向走去。 “姜也!”萧珩转头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面上闪过阴狠之色! 他难得拉下脸想哄哄她,没想到她竟然这般不识趣,既然这样,那他也没必要再装了。 萧珩的目光落在前方那道纤细的背影上,眸子幽暗难辨。 “沈大人,又见面了。” 姜也缓步朝着沈确走来,沈确听到声音侧过头去便看见了不远处的姜也,她一身红衣穿梭在人群中,眉目弯弯带着浅浅的笑,仿佛能驱散周围的寒气。 沈确微微一怔,脑海中浮现出之前姜也之前说的那番话,莫名的,他觉得有点喘不上气。 “大人也是一人吗?”见沈确没有回话,姜也上前几步轻轻扯住沈确的衣袖问道。 反应极快的收敛神色,快速后退一步,将袖子从姜也的手中抽了出来,而后略显疏离的看着她说道 “难得热闹便过来瞧瞧,倒是姜姑娘,用在下当借口拒绝薛世子,可想好解释的理由了?” “沈大人好听力……..” 闻言,姜也面露诧异,她刚刚的声音并不大,没想到沈确还是给听到了,她眨了眨水润明澈的双眸,故作委屈的说道 “大人误会我了,我并未有心陷大人进那种境地,实在是…….实在是不愿和萧世子待在一起,我觉的和大人在一起更踏实!” 沈确眸光复杂的看着姜也,她这番话说的倒也坦诚,沉默片刻后,低沉磁性的声音传入耳畔“那边有猜谜,过去看看吧。” 说罢,便自顾自的往前走去,姜也见状赶忙追了上去,二人并肩而行,倒颇有些郎才女貌的模样。 “簪花..好看的簪花,公子,给夫人买一支簪花戴吧….”摊位旁的小贩一边吆喝一边招呼着路人,见到沈确和姜也后,连忙 殷勤的拿出了一支桃木簪递给沈或,“公子您瞧这支簪花,可是奴家亲手做的…小娘子戴上定然好看..” 闻言,沈确瞥了那支桃木簪一眼,随即看向姜也说道,语气淡淡的说道“喜欢?” 姜也原本还惊喜于沈确这铁树开花,等看到他那充斥着警告的眼神后,立马摇头道“不喜欢不喜欢!” 沈确闻言,面无表情的扫了她一眼,继续往前走去。 姜也“………”不就是被别人误会一下吗?犯得着这么敏感吗!不过这话她也不敢说出口,只得连忙提腿跟上。 见状,小贩的笑容僵了一瞬,而后尴尬的笑了笑,收回了手,只不过心里却是有些怨念,这看着不缺钱财的小公子倒着实有几分抠门,她明明瞧着那小娘子喜欢的紧,结果还摆出这么一副吓人的姿态! 想罢,她又忍不住朝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望去,心中直替姜也不值。 两人并肩行走了小一会后,终于来到了京城最大的燕来酒楼门口。 因着酒楼今晚有灯谜竞猜,所以此时楼下 已聚集了很多人,其中以年少者居多,且都是些富贵闲人,姜也见此,眼珠子滴流滴流的转着,她记得上一世四公主是在灯谜之后在此处出现,然后差点被撞的,既如此那她便在这守株待兔好了! 第20章 与传闻中的姜姑娘不同 “哦呦!这不是大名鼎鼎都沈少师嘛,你今日怎么有这闲情雅致了?” 忽的,姜也听到一道略带惊讶的男声,她寻声望去,便瞧见身着月白锦袍的男子正一脸惊喜的看着沈确。 沈确抬眸看去,见是宋意,他微微颔首,淡漠的说道“偶尔兴致使然便来逛逛。” 宋意闻言挑眉道“哦?沈少师平日里可不会有兴致来凑这热闹。” 沈确淡淡勾了下嘴角,并未回答。 见状,宋意也不恼,他抬脚走近两人,目光在触及到姜也时稍顿,但仅停留了一息时间他便移开目光,温雅一笑 “这位是?” 沈确淡淡看了宋意一眼,而后看着姜也说道“大理寺宋意。” 姜也闻言微怔,她没料到沈确会主动给他介绍,更没想到眼前之人便是大理寺少卿宋意。 早先听闻过这位宋少卿,是个刚正清廉、嫉恶如仇的官员,上一世她长久的居于后宅,并未见过其真人,没想到本人竟如此年轻。 思索片刻后,她对着宋意福了福身,笑道“小女姜也,家父是奉国将军,见过宋大人。” 闻言,宋意面带惊讶,“奉国将军府的姜姑娘?失敬失敬。” “哪里。”姜也微垂了垂眼睑,谦逊的说道,“宋大人过谦了。” 见状,宋意微微眯了下狭长的凤眼,似笑非笑的说道“姜姑娘倒是和传闻中有些不一样……” 说完,他不禁深深的叹息了一声“像姜姑娘这般美丽的女子,怕是不知迷了多少男子的眼呢。” 他说的意味不明,但姜也却从中听出来几分揶揄,这结果于她来说正是想看见的,她并未说话只是抿唇浅笑。 沈确见状,眸光微冷,他冷冷的瞥了宋意一眼,而后淡声说道“怎么今日你很闲?” 宋意微愣,旋即笑道“我忙得很,若不是听你家小厮说你来了这,我才不屑来呢!” 姜也不傻,宋意这话摆明就是有事要和沈确单独谈,她识趣的说道“两位大人既然有事那我便不打扰了。”说罢,她便提起裙裾,迈着莲步离去。 “姜姑娘慢走。”宋意拱了拱手,礼仪周到的说道。 看着姜也消失在视线中后,宋意转过身,一改方才的嬉闹,他看向沈确说道“上去说吧。” 沈确看着他微点下颚,随后抬腿率先往楼上走去。 两人坐下后,便有店小二送来了茶水,而后恭敬地离开。 宋意端起桌上的杯盏放至鼻翼下轻嗅了嗅,而后仰头一饮而尽,随后他才说道“你和姜家那姑娘几时这么相熟了?” 沈确抬头扫了他一眼,淡淡说道“无甚交情。” 他们两人认识多年,沈确的为人如何他比谁都清楚,除了他们相熟的几人,他几乎对任何人都保持距离,尤其是女人,因而他方才会那么问,毕竟姜家那姑娘的名字他之前可是经常能够听到的,据说很是痴迷那薛世子….. 宋意闻言,也懒得再多问,他径直切入主题“周边今日都安排妥当了,我已在暗处埋伏人,只等那些贼人今日露面。” 沈确淡淡嗯了一声,算作是应承。 “不过……”顿了顿,他皱着眉道“不过今日城中人多眼杂,你为何能断定那人今日会出现?” 听出宋意话语中的疑惑,沈确不急不缓的解释道“平日里出城盘查的严,今夜冬至灯会日,必定是人群拥挤的时候,若要混入人群中出城则比较容易,更何况,今夜公主出宫了…” 说到这儿,沈确不再出声,而宋意也已明白了他话中的含义。 公主出宫虽然秘密,但难保不会有人走漏风声,他们此次所抓之人乃是和之前偷卖军械的主犯之一,而据他所知,此人和太子一脉有些许联系,若是被抓只怕会牵扯出太子一党…… 而太子是五公主嫡兄,若是今晚借公主之手….. 思及此,宋意的面色沉了沉,他抬头看向沈确,问道“你可有把握?” 沈确自斟自酌,闻言淡淡的说道“现在说有无把握皆是空话。” 他顿了顿继续道“今晚只需做好万全准备便好。” 闻言,宋意蹙了蹙眉“可我担忧……若是太子派人阻止呢?” 沈确闻言摇了摇头,而后说道“太子素来谨慎,这种小事他自然不会派出过多人力。” 他说这话的时候颇有底气,这也让宋意稍稍放下了心。 宋意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脸上这才恢复了笑意,他看着沈确说道“下面的猜灯谜快要开始了,你不去看看?” 沈确神色悠远的盯着楼下的灯火,半晌才低声说道“年年如此,无趣的紧。” 两人说话间,酒楼下面敲锣打鼓的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了。 “咚咚咚——”的击鼓声在街道上响起。 燕来酒楼的小厮立马跑到门外,他扬着脖子喊道“诸位,今日我家东家设了几个灯谜,请各位不必拘泥于常态,随心作答即可。” “今日灯谜头奖为我们东家亲自所酿的桑落酒50坛、纹银100两;二等奖为………..,赢灯谜者可获奖品!” 姜也站在人群中,听着上头唱报的声音,她微咬下唇,一颗心砰砰跳着。 其实上面的奖品对她来说都没有太大的吸引力,今日最能让她期待的便是她要看看姜兰芩一会又能有多憋屈。 上一世的今日,姜兰芩在灯谜上大出风光,而她在台下观望的时候,姜兰芩却用那种嘲讽的目光看向她,而今天她要还回来。 这般想着,姜兰芩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姜也的视线中。 不可否认,姜兰芩长的也是极美的,只不过若是细看便会觉得这一张脸过于小家子气,缺乏大气。 她虽是穿着华丽衣裳妆扮精致,可却遮掩不住她眼角眉梢的傲气。 姜兰芩显然没有注意到人群中的姜也,她高昂着头趾高气扬的朝着酒楼小厮处望去,似乎是对头奖志在必得。 第21章 英雄救美 灯谜一共三场,每场三题,且都是由燕来酒楼掌柜亲自出题。 第一局较为简单 天运人功理不穷,有功无运也难逢。因何镇日纷纷乱,只为阴阳数不通。 “啪啪啪——” 随着小厮的拍拍手,众人的目光瞬间聚集了过去。 “诸位,请根据这两句话,猜出这谜底。”小厮的笑吟吟的说道。 小厮话音刚落,人群中就响起了窃窃私语的议论声,大部分人的心中都觉得此题并不好猜,因此也有些拿捏不准该如何开口。 倒是姜兰芩,她略加思索,而后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正待她要上前去答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好听的女声 “是算盘。” 姜兰芩的脚步停在原地,而后她缓缓扭头看向说话的人。 是姜也! “你……”姜兰芩看着姜也欲言又止,眼中闪过一抹厌恶。 姜也见状朝着她微微一笑,随后便转眸看向台上。 姜兰芩冷哼一声别过头去,只留给姜也一个背影。 “恭喜这位姑娘答对第一道灯谜!第一题谜底正是算盘!” 一旁,酒楼的小厮在听到谜答案后,满脸欣喜的宣布。 姜也听后,脸上亦是绽开一丝笑容。 “接下来进行第二题镂檀锲梓一层层,岂系良工堆砌成?虽是半天风雨过,何曾闻得梵铃声!” 姜也静静的看着那些写着谜底的纸片,脑海里迅速将它们的答案记忆起来。 “这题……”姜也抿了抿唇,随后朝着姜兰芩看了一眼。 “怎么,姐姐刚刚不是很能耐,如今猜不出来了吧!”见姜也朝着自己望过来,姜兰芩忍不住讥讽出声。 闻言,姜也却是挑眉一笑,而后伸手将那纸条递到了姜兰芩的跟前。 “你什么意思?”姜兰芩拧眉看着他,眼中带着不解。 “这第二题的谜面是……松果!”姜也笑着凑近姜兰芩耳侧,轻声说道“你输了。” 姜兰芩的脸色瞬间涨红。 她死死的瞪着姜也,却发现对方依旧挂着浅浅的笑容,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姜也收回视线,而后看向小厮,等待着他公布最终谜底。 “第二题谜底松果,再次恭喜这位姑娘!” 姜兰芩脸色青一阵紫一阵,恨恨的瞪了一眼姜也。 然正当小厮打算揭第三题谜题时,突然街道上一阵骚动传来,人潮涌动间隐约能听到有马蹄和车轮滚滚声音,由远及近。 人们惊愕的看着那骑马飞驰而来的人,不少人连忙退到了两边,甚至有的吓的跪倒在地,以求避让。 姜也顺着众人的目光朝着街道尽头望去,只见一辆朱红色的马车从街道上疾驰而来。 在看到马车的那一瞬,姜也顿时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她记得这辆车便是上一世撞向公主的车,只不过这时间不知道为何提早了,上一世明明是灯谜结束后才发生的。 不过姜也并没有过多的思考,她环顾四周果然在人群中找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公主! 那是一个穿着墨绿色衣裙的姑娘,她的五官清爽灵秀,只不过那双杏眼微微眯起,竟有些凌厉之感,但她整个人却是极美的,仿佛一枝娇嫩的桃花,让人移不开视线。 姜也定睛瞧着那人,而后在看清那人的容貌后,她便快速的往她所在的方向挤去。 马车疾驰的越来越近,“驾——”马鞭挥舞声划破空气,马儿嘶鸣着往他们所在的方向过来。 “啊——”一声惊叫划破了夜空。 众人的目光都被那疾驰的马车吸引了过去,只是他们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时,一道瘦弱的身影猛然出现在路中间,而那失控的马车已经来到了众人眼前。 那一幕来的太过突然,以至于大多数的人都愣在了原地,姜也上一世只知道公主差点被马车误撞,但具体是为何会突然出现在马车前她并不知晓。 不过这一次,因着离得近且她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所以这次她看的清清楚楚,是有人将她推出去的! 她眼神快速的扫视了一遍这幕后黑手,随后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直接纵身扑向了傻愣愣站在马路中间,已然已经被吓傻的公主。 “啊……” 一声惨叫划破夜空,紧接着,便是一阵尘土飞扬。 随后那匹失控的骏马轰然倒地,溅起尘埃无数,而姜也则紧拽着仍没回过神的公主跌坐在一旁,心跳如鼓。 好在她扑救及时,公主并未被疯马踢到,不过饶是这样,姜也还是因为那个猛冲摔的浑身疼痛,尤其是右臂,更是酸麻胀痛。 姜也抬手按着右肩,咬牙撑起上半身,而后看了一眼公主怀中的公主,见她的确毫发无伤后,她松了一口气,而后慢慢咬牙站了起来。 希望她这一招苦肉计,能让这作天作地的公主,给她记上一份人情。 突然姜也察觉到一道火热的视线定格在她的身上,她顺着那视线看过去,在触及对方的脸颊后和手中带血的剑后,她的瞳孔骤然缩了缩。 她道是哪位好汉英勇斩马呢,原来竟是他! 不过她刚刚怎么没发现!沈确向来聪颖,她这番动作在他面前只怕目的已经昭然若揭了。 “你……”姜也的话尚未说完,沈确便率先开了口“你不想活了?” 闻言,姜也一怔,她抬眸仔细的看了对方几秒钟,随即扯出一抹笑,轻轻摇头道“刚刚情况紧急,我….一时没注意。” 沈确的脸色变幻莫测的盯着她,似乎要透过她的皮囊看进她的内里。 见状,姜也也不害怕,而是坦荡的与他对视着。 被看穿就被看穿吧!为了将军府和为了更好的明天,她行事激进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呜呜呜….沈大人!!我好痛!!”公主此刻似是终于反应过来,突然哭闹了起来,一副受惊不小的模样。 “先生,此人如此大胆,也不知受了谁的命令,竟敢撞我!你快些杀了他!” 公主一边指着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车夫,一边又哭诉的喊道。 “他在街市上肆意纵马自然要罚,只不过公主今日为何在此?陛下可知道此事?” 沈确冷漠的瞥了一眼那个车夫,而后转过头眼神冰冷的睇着公主,一改平日里温润如玉的形象,颇有几分严师的感觉。 见此,公主不禁噤声,怯生生的低垂着脑袋,沉默良久后,她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偷溜出宫了,求先生不要…不要告诉父皇。” 姜也上一世只知道公主任性刁蛮,竟不知她原来这么怕沈确,这看着倒和她想象中有些不同。 第22章 赚了个人情 沈确沉默着不语,良久才缓缓的吐出一句,“今日若非有姜姑娘及时出手,只怕…… 既然公主已经知错了,还请回宫后好好休养,若再如此胡闹,别怪我禀报陛下。”说罢,他深深看了眼姜也,随后上前将公主拉起。 元婉意虽然平日里任性妄为,可大是大非上她也知道道理,刚刚的情况实属危险,若非身旁之人不顾性命相救,只怕下一秒这马蹄便要踏在她身上了! 搀着沈确的手起身后,她立即朝姜也福了福礼“多谢姜姑娘仗义相救,今日之事我不能让父皇知道,所以给不了你封赏,不过我记住你了,他日必定加倍奉还。” 她这话说的很诚恳,倒不像是虚伪做戏。 姜也抿唇淡淡的勾了勾嘴角,柔声说道“无妨,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封赏什么的她用不着,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有了这个救命恩人的头衔在,日后进宫了她的日子想必也不会艰难到哪去。 元婉意见姜也这般淡然,不由皱眉,“你难道不知道我是谁吗?” “原本是不知道的,不过现在知道了。”姜也淡淡一笑“公主金尊玉贵、倾城绝丽,臣女不识公主真面,冒犯之处还望公主恕罪。” “噗嗤……哈哈……”听完姜也的话,元婉意忍不住捂嘴大笑了起来,她一边伸手拍打着姜也的肩膀,一边笑道“你倒是有趣,我喜欢。” 姜也微笑不语。 “月乌,护送公主回宫。” 正当元婉意还想再开口聊几句的时候,一旁的沈确却突然沉声开口,而后在元婉意还未回应时,便吩咐月乌将人带走。 元婉意撇撇嘴,虽然心中依旧不满沈确,但也只好作罢,临走前还不忘嘱咐沈确 “先生,姜姑娘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麻烦先生帮我将姜姑娘送回府。” 沈确看了眼站在一旁,悄悄揉着右臂,脸色苍白的姜也,淡声应道“嗯。” 等到公主离去后,沈确侧头看了一眼姜也,眼底隐含深意,而后道“走吧。” “……可是我的灯谜….还差一题就….”她的灯谜还没答完啊!还差最后一题,他便能拿第一场的头奖了! “让宋意替你答,到时候头奖记你名上。” 闻言,姜也一滞,随后点头称好“那….也行!” 说罢她抬眼朝着姜兰芩的方向望去,只见对方此刻也正看向这边。 四目相对,姜兰芩见此忙移开视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扭过头去。 姜也收回视线后,跟上沈确,两人一同消失在人群中。 马车上,姜也坐在沈确对面,没受伤的左手衬着桌面,托腮望着对面闭目养神的男子。 不得不承认,沈确这人冷虽然冷点,但长得真的俊美,不管是轮廓五官亦或者那清冽的气质都堪称绝佳,就连他静谧的睡颜都能引人遐想。 姜也的双眸眨了眨,忽的弯起嘴角,露出个浅浅的梨涡。 “姜姑娘倒是和别的姑娘不太一样,”沈确倏地睁开眼睛看着姜也,眼神深邃幽暗“别家闺阁千金都避讳男女独处,你倒是不拘小节,不仅敢与我共乘,还敢如此?” 姜也眨巴着水汪汪的杏眼,笑眯眯的问“那先生觉得,我和其他姑娘有何区别?” 沈确凝视着她片刻,随后摇头“说不清。” 姜也耸耸肩,笑而不语这般近距离的盯着我看。” “行得正坐得直,有何好怕的。”顿了顿,她又道“再说了,大人长得好看,我多看几眼也不行吗!” 这话姜也说的理所当然,丝毫没有羞涩的迹象,仿佛她这样盯着沈确并没有半分唐突之意,就好像两人早已相识许久一般。 “哦?姜姑娘是在夸赞沈某容貌过人吗?” 见他竟然顺杆儿往上爬,姜也心中觉得有些好笑,随后挑挑眉“难道大人自己不知?” 沈确闻言,薄唇微扬,勾勒出个极浅淡的弧度。 他这人平素话并不多,除非必要他鲜少和别人交谈,可今日因姜也的关系他倒是破例不少。 “我们之前认识?”沈确的嗓音清润如泉水流淌入耳,带着几分磁性,听得人浑身舒服。 “……应该不认识。” 见沈确突然转移话题,姜也怔愣了片刻,还以为他因为她的话感到唐突,而后轻咳一声继续说道 “大人若是觉得这话不妥当,那我下次收敛一些便是。” 闻言,沈确不置可否的扯扯嘴角,淡声说道“之前也有一个人和我这样说。” “谁呀?”姜也脱口而出,随后才发现自己问的似乎有些过于八卦了。” 果然,只见沈确神色淡淡的斜睨着她,慢条斯理道“一个傻子。” 被噎的哑口无言,姜也只好低下头装作喝茶的模样,心里却暗骂他腹黑。 这不是指桑骂槐的说她也是个傻子吗! 沈确看了她一眼,淡声道“今日之事太过于冲动,姜姑娘日后若还是莫让自己涉足险境的好。” 他这番话明显是在提醒姜也注意安全。 “我会的。” 姜也的态度倒也算温软恭敬,不骄不躁,这倒是让沈确没有再多言。 两人各怀心思,一路上都相互沉默着,直至到了将军府门外。 “今晚多谢沈大人关照,今晚我又欠了大人一个人情。” 下了马车后,姜也朝着沈确拱了拱手,态度颇为郑重,当然道谢是其一,她也是为了下次两人接触找借口。 沈确垂眸看了一眼面前的小丫头,见她一副坦坦荡荡的模样,便也没有戳穿她。 “无需客气,姜姑娘保重。”说罢,他便放下轿帘,示意车夫驾车。 待沈确的马车看不到踪影后,姜也也转身朝府内走去,不料刚走了没两步,就听到背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回头一瞧,见来人居然是姜家老宅的李管家,她不禁愣住。 “你怎么在这?” 第23章 姜家老宅又作妖 李管家见状赶紧迎了上来,一把拉着姜也的胳膊,焦急的说道 “哎呦喂,大姑娘,将军和夫人可在,老夫人…..老夫人突患恶疾病昏迷不醒,老奴这赶紧来知会将军一声!” 李管家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巧够附近的人都能听到。 闻言,姜也眼睛一眯,不用想她也知道这所谓的“突患恶疾”只怕是那恶毒老妖婆自己演的一场戏,毕竟上一世她死了那老太婆都还活的好好的。 不过看着将军府门前三三两两闻着的看客,大夏历来注重孝道,即便是她看穿了对面的把戏,也不能真的不管。 更何况她也想看看这次他们想耍什么把戏。 “李管家你先别慌张,爹爹应当在家,你先进来等吧,我进去告诉爹爹一声。” “好!好!”李管家抹着额间的汗珠连连应是,一脸的谄媚之态。 姜也瞥他一眼,随后朝屋内走去。 “什么!突患恶疾?!” 听到姜也的话后,姜文瀚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神色震惊,“前两天不还好好的,不行,我得过去看一看。” 这赵氏虽然不是他亲母,可那些年到底也是给过他母爱的,虽然在对自己女儿的事上的确不尽心,但他这做儿子的,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 说罢,他便准备往外跑去,可却被姜也伸手拦下。 “爹爹,祖母生病您去看女儿本不该拦您,可有几句话女儿却不得不说。 “什么话,你且说便是!”见女儿严肃的表情,姜文瀚皱了皱眉,停止了迈出去的脚。 “祖母这病来势太急女儿觉得有些蹊跷,以女儿对她的了解,今日喊父亲前去无非是为了二叔和芩妹妹,若是今日祖母提了什么要求,爹爹还是要多加思虑的好!” 姜也说的直白,姜文瀚又岂会不懂,可赵氏终究是他名义上的母亲,也曾救过他一命,若非违反原则的事情,他都是能帮就帮。 “岁岁,爹知晓你担心什么,不过你放心,爹心里有数。” 姜也点点头,她说这话的意思也并不是说真的要阻止他做什么,只不过是为了让自家爹爹在一会那老妖婆开演的时候,能多留个心眼。 “那爹快去吧!” 目送着姜文瀚匆忙离开的身影,姜也抿抿唇抬脚朝自己院落的方向走去。 既然是老妖婆自导自演的一场戏,总归不会演砸的。 ……………… 另一边,地牢内。 常年的阴暗使得地牢内光线晦暗,四处弥漫着潮湿腐败的味道,令人闻之欲呕。 “啊!你们抓错人了——我是冤枉的——啊救命啊——” 伴随着一阵凄厉的哀嚎声,一名浑身是伤的男子躺在地上不断挣扎。 “闭嘴!”旁边负责审讯的狱卒狠戾的瞪着他,手中的鞭子高举,“在敢乱嚷嚷信不信老子抽烂你的嘴巴!” 说完,那人挥舞着鞭子朝男子身上抽打而去,瞬间皮肉绽开的痛楚令他闷哼出声。 “说,你的主子是谁!你若是如实交代,老大或许还能考虑饶你一命。” 闻言,男子咬牙不语,一双眼满含恨意的瞪着面前的狱卒,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去与他同归于尽一般。 “哟呵,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 狱卒阴恻恻的笑了笑,抬腿踩住他的右臂,冷声道“老实招了还能少受点罪,你若是再不说,那咱们哥俩可要好好伺候伺候你了!” “呸!” 吐掉口中的血沫,男子依旧不吭一声,任由狱卒如何拷问折磨,他始终坚持着自己不愿开口。 “老陈,我平时不是让你对客人温柔点吗?怎么几日不见,又这么粗鲁了!难怪你没媳妇!” 一道轻佻的男声响起,宋意朝着他们对方向缓步走来,随即吊儿郎当的靠坐在墙边,双眼微眯,视线落在刑房里的男子身上。 而他的身边沈确一脸淡漠的站立在旁,似乎这一切都跟他没有半分关系一样,清贵逼人的姿容令人不禁侧目。 “大人,这可怪不了属下,实在是这厮太倔强了!”那被叫做老陈的狱卒撇了撇嘴,很不耐烦的说道。 宋意嗤了他一声,随即转眸望向沈确。 沈确面无表情的扫了男子一眼,薄唇轻启“林天洪,兵部侍郎张大人的妻弟,家中排行第二,有一子…..” 此言一出,男子猛地睁大眼睛,瞳孔骤缩,一丝惧意划过,不过他很快便恢复正常。 沈确将一切尽收眼底,眼底闪现一抹嘲弄,继续说道,“有一子,唤作林羽筠,年仅八岁……” 听着沈确豪无起伏的话语,林天洪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大人冤枉,小人并不是大人口中之人,小人今夜只是出来凑了凑冬至的热闹,不知犯了何罪,大人要屈打成招啊……” 林天洪苦哈哈的说着,那模样倒真像极了一个被冤枉的良民。 沈确闻言勾了勾唇,不屑的斜睨了他一眼,片刻后,忽然转首冲身边的狱卒吩咐道“将人带上来。” “是,大人!” 话音刚落,便见一个身材瘦弱,胸口包着绷带的青衣男童颤抖着肩膀慢吞吞的走了进来。 他低垂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背后,遮挡了半张苍白稚嫩的脸颊。 待那男孩走入地牢之后,林天洪的哭声顿时戛然而止…. “你们对他做了什么!!你们不是人!!” 见到沈确突然将自己藏匿多年的儿子抓来此处,林天洪心中一惊,紧接着怒吼出声,他挣扎的爬起身想要朝沈确扑去,奈何手上的镣铐让他动弹不得。 “大哥哥,我害怕……”男孩怯懦的躲在沈确身后,一副吓坏的模样。 沈确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手,随即转首望向一旁的宋意。 宋意会意,走至他身旁弯腰摸了摸男童的脑袋,笑眯眯的说道“别害怕,来仔细看看那边那个人你可认得?” 顺着宋意所指的方向,男孩看了过去。 第24章 沈确的另一面 他仔细的盯着下方衣衫褴褛浑身是血的男人看了看着,在触及到林天洪的双眼的刹那,他明显愣了一下,似是不敢相信一般。 “爹爹….爹爹!”他忽然大哭出声。 “你说他是你爹?”宋意故作疑惑的问着男孩,可那眉梢眼角皆透露着意料之中。 男孩重重点了点头,随即小心翼翼的拉着沈确的衣袍,小声道“大哥哥…..我爹爹是犯错了吗……” “你们这群畜生,快把他给我放了!”林天洪歇斯底里的咆哮着。 沈确看了眼已经气红了眼的林天洪,随即蹲下身子看向男童道 “乖,你爹爹有话要和我们悄悄说,你先跟着那两个叔叔下去休息。” 男童眨了眨眼,有些迟疑的看向一旁的林天洪,却见他疯狂的摇着头,大喊着让男童快点跑,快点逃离此处。 见状,男童犹豫的看了沈确一眼,见他微微颔首示意他可以下去之后,才恋恋不舍的松开沈确的衣袖,随即转身小声的对着林天洪道 “爹爹,这两个哥哥是好人,是他们救了我….”说罢他便跟着那两个狱卒朝外走去。 林羽筠的声音虽然不响,但在场的几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看着渐渐消失在拐角处的男孩,林天洪拼命的挣扎起来,嘶哑的嗓音带着浓郁的绝望 “别伤害他…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沈确居高临下的睥睨着林天洪,神色冷淡的说道“你若想救他,就将你所知道的人和你做过的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否则,若是太子再派人杀他,可就没人保护的了了。” 闻言,林天洪的眼底闪现出一抹异样,可他仍是咬着牙不肯开口,沈确也不急,径直坐在椅子上,端起茶盏品茗起来,只是他的脸庞依旧冰寒,让人望而生畏。 “说不说?”沈确将杯盖轻刮过茶杯,漫不经心的问道。 “……..你说是太子要刺杀我儿?”沉默良久后,林天洪试探性的问道,心里却早已掀起了波澜。 沈确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淡漠的应声“嗯。” “不可能……不可能的…….”林天洪不停地摇头,一脸的不置信。 “不然呢?你以为你今晚真能顺利出城?”沈确反问道“只有死人的嘴是巴才最严密,不是么?” 林天洪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沈竟,许久之后才喃喃道可能的…. “他们明明说了会送我去和我儿子团聚…..” 林天洪喃喃自语的嘀咕道,话说了一半,他突然停住,整个人宛如魔怔了一般,跌坐在地,不住的摇晃着脑袋,不愿接受自己被算计的事实。 沈确懒懒的挑眉,抬脚踱步到林天洪面前,俯身与他四目交汇,幽深的凤眸中满是冷意,他缓缓启唇,一字一句道 “我的耐心有限,若你还是什么都不说,恐怕今晚过后…..” 林天洪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望着他,一瞬间,他似是恍然大悟了什么一般,双眼猩红道 “只要你们能护住我儿子….我说!我什么都说!” 林天洪艰难的喘着粗气,仿佛费尽全身力气,他缓缓抬头,视线从自己儿子的背影上移开,最终落在了沈确的身上。 他张了张嘴巴,似乎想要说什么,可他的喉咙却干涩的说不出任何字来。 见状宋意会意,立即拿出怀中的匕首架在林天洪脖颈上,她用力一按,匕刃毫不留情的割破林天洪的皮肉,顿时鲜血淋漓。 “我说,我什么都告诉你们……”林天洪强撑着说完这句话,额头已冒出豆大的汗珠。 沈确冷哼一声摆放于林天洪面前。 “将你知道的事和有关联的人都写上,如若有假…你应该知道后果的。”沈确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喜怒,声线平稳的说道。 林天洪咬了咬牙,闭上双眼,似是在做着某种决定,随后颤抖着手沾染墨汁,开始在那纸上写着什么…… 约莫过了一炷香左右的时间,林天洪终于放下毛笔。 沈确伸手拿起桌上的那张纸扫视了一遍,随即将其交由宋意,宋意粗略的翻阅过后,将其塞入怀中。 “我希望你写的都是实话。”说完这句话,沈确转身便往外走去,宋意见状忙追了上去。 “还是你厉害,就你这身本领,当个没实权的太师真是屈才了!”出了大理寺昭狱后,宋意忍不住感慨道。 闻言,沈确身体短暂的一僵,随后立马恢复如初,他淡声道“有时候权力过大反而不是件好事。” 说完这句话他迈步往前走去,徒留宋意站在原地怔愣,好半晌后才叹了口气跟上前去。 “虽然私自囤兵一事还没有眉目,可这私调库银可是重罪,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砍下太子的一只手!” 宋意跟在沈确身后,低沉的嗓音中含着坚毅,仿佛下定了多大决心一般。 “林天洪被抓的消息想必已经传到那些人耳中了,你记得保护好你的证人。” 走到马车旁时,沈确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随后也不待宋意开口,便径直跃身上了马车。 宋意看了眼那疾驰远去的马车,抿了抿嘴唇,随即又笑了起来“哎呀……看来这家伙也不是完全无情,至少还会提醒他~” 马车内,沈确面色苍白的靠在软垫上,修长白皙的手指此刻正紧紧的按压着胸口,俊美无瑕的容颜因痛苦扭曲了起来,薄唇紧抿成一条冰冷的弧度。 “主子,可是心疾又犯了?”察觉到里面沈确传来的痛苦闷哼,坐在前面驾车的月乌,忍不住开口问道。 沈确闻言睁开眼睛,他微眯着双眼看着前方,淡声道“没事。” 说完这句话,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随后倒出几颗药丸丢进口中,这瓶药是特制的,专门给他治疗心疾用的。 马车内的空间很大,大到今夜的沈确独自一人坐在里面显得格外单薄脆弱。 他闭上眼,任由药效发挥,片刻后他才缓缓舒展开紧皱的眉头。 月乌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他咬了咬牙,狠狠一鞭甩向马匹。 马蹄扬起阵阵尘土,马车迅速行驶,直奔少师府方向而去。 与此同时,迎面一辆马车飞快的驶来,两辆马车就这样擦肩而过,谁也没有注意到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