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他办案的？》 第1章 抓人，我们是专业的。 柿子坪社区。 烈日烘烤了一天的小区广场堪比铁板烧。 几十个广场舞大妈在上面挥洒汗水，试图用身体的痛苦来减轻口腹之欲带来的罪恶。 热辣滚烫的舞曲，让本来就因天气而变得浮躁的市民更加躁动。 一身警服的高茂带着辅警刘健，挤到了领舞大娘跟前。 帅气的脸庞上带着善意的笑容。 “大婶儿，麻烦您将音量调低，声音太大了。” 大婶儿瞟了高茂一眼，继续手舞足蹈，口上却不耐地说道：“你们警察也管得太宽了吧？这是公共区域，我想咋放就咋放。” “但你这已经影响到别人休息了。” 大婶儿猜到大概是有人报了警，恼了：“休息？天都没黑，猪都不带睡这么早的。” 虽然高茂入警还不到两月，但见习期长啊！他也算见识过很多伶牙俐齿的大妈了。 其实他内心对“伶牙俐齿”这个形容词用在这里是很拒绝的，但用赤口毒舌、尖酸刻薄、恶言恶语等这类词汇容易引起纷争，为了不被带上一顶“挑起人民内部矛盾”的帽子，他只能委屈一下对方了。 好在它也不会反对。 高茂继续耐心地劝说。 “大婶，麻烦你配合一下，都是左邻右舍的，闹得太僵也不好不是？” 大娘终于不跳了，怒目圆瞪：“老娘今儿个还真就不配合了！老娘就要看看，是哪个杀千刀的多管闲事，真是脸比屁股还大……” 一旁跳舞的大婶们也都不跳了，纷纷围上来，你一嘴我一句地帮领舞人说话。 其中尤以几个时尚的大爷嚷嚷声最大。 “停！”高茂也是被吓着了，大喝一声，“刘哥，录像！” 二人其实都带了执法记录仪，但刘健听了高茂的话后，默契地快速取下执法记录仪，并高举起来，镜头扫过现场的每一个人。 “我现在明确告知你们，你们的行为已经违反了《噪音污染防治法》和《栾城环境噪声管理条例》，请你立即终止你们的行为，否则我们将依法予以处罚！” 话语清晰地传入在场之人的耳中，每个字都透露着正义凛然。 “LV1语言震慑+1（2/10）。” “LV1语言震慑+1（3/10）。” “……” “语言震慑等级提升。” “LV2语言震慑+1（11/100）。” “……” “LV2语言震慑+1（35/100）。” 半透明的字幕在高茂视野左上角疯狂弹出，可高茂仿佛瞎了眼，睫毛都没抖一下。 倒是周围的广场舞大大爷、大妈被镇住了，特别是最后几个字吐出，心脏噗噗直跳，全场气势一下子萎靡了不少。 他们只是单纯的不想讲道理，而不是不懂法。 身旁的刘健惊愕地瞄了高茂一眼，小高不一直都是不温不火的沉稳范儿吗？怎么突然间逼气这么重？ 转性了？ 领舞大娘悻悻地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将音响的音量调低。 估摸着声音大抵降到了60分贝以下，她起身挥手，招呼大家接着奏乐接着舞，一副不想再搭理人的模样。 虽然高茂很希望当事双方都能心平气和地接受规则之下的结果，但人心这东西，往往只喜欢站在利己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所以，不能强求。 他的心态一直都这样平和，甚至在早上吃饭的时候，首次看到视野中出现“LV1进食+1（1/10）”字样，都能心平气和地将一碗饭吃完。 刘健见事情已经解决，重新将执法记录仪挂在胸前，乐呵呵地道：“猫哥儿，你刚才那气质，酷毙了！” 高茂笑笑。 猫哥儿是同事给他取的外号，本来之前是茂哥儿的，叫着叫着就成了猫哥儿。 “但我就想不明白，你为什么就没女朋友呢？” 高茂的笑容逐渐消失。 刘健笑了，扭曲的心理得到满足。 他都给高茂介绍十多个相亲对象了，但却没一个成功的，这让一贯自诩月老在世的他很受打击。 刚开跳的领舞大妈一下子停了下来，卡粉的脸笑得像灿烂的雏菊。 “你真没有女朋友？” 高茂一看对方那表情，立马道：“不好意思，我们还有事情需要处理，再见。” 说罢，他拖着刘健飞快地逃离了这是非之地。 领舞大妈很懊恼…… “猫哥儿，看那大娘的样子，肯定是要给你介绍女朋友。” “不然呢？”高茂反应很平淡。 “？？？” 还没来得及回到警车旁，高茂手机响了起来。 是所里打来的。 其实他带了对讲机，但这玩意儿到了电梯或者地下室就没了信号，多少有些鸡肋了。 只是上面要求如此，作为牛马的他们，根本无力反抗。 “小高，东阳大酒店有人打架，你们立刻赶过去。报警电话是13X42323323。” “好！”高茂挂断电话，主动坐进了驾驶室，将车发动。 刘健进了副驾驶，顺手按上安全带：“猫哥儿，你以前不是不喜欢开车吗？” “你这是诽谤！”高茂扫了一眼左右后视镜，迅速将车发动。 “LV1汽车驾驶技术+1(2/10)。” 伴随着文字跳动，脑子里自动浮现出许多关于驾驶的技巧，虽然大部分是之前驾校里学过的，但温故而知新，也不错。 学知识这种事情，谁不喜欢？更何况这又不需要花钱买光盘。 刘健倒没真去纠结这事情，车嘛，只要控制好车速，别偏了方向，谁开不是开呢？ 他随口嘟囔了一句：“我觉得老杨应该去青峰山上支香了，这一天的警情就没断过。” “还好吧，隔壁洪桥所前天晚上那起入室强奸案，现在还一点头绪都没有，刑警大队和洪桥所都在没日没夜地走访调查呢。” “这人渣！” 一路闲扯，很快警车驶入高阳大酒店地下停车场，刘健先给报警人打了电话，确定了楼层后，这才进了电梯。 当二人来到事发地点，现场之混乱，让刘健这个见惯了各种大场面的老辅警都咋舌不已。 门已经裂开了，木渣散落一地。 一个女人坐在床上，衣衫不整，正伤心地抽泣着。 另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站在角落里，身上的白色T恤有些褶皱，一张脸胀得紫红，怒发冲冠。 要不是几个酒店工作人员拦着，她估摸着能飞扑过去。 “谁报的警？”已经当了一年见习警、现又正式入警一个多月的高茂也不算新警，很是平静地来了句开场白。 “我！”那穿白色T恤的女人立马大声道，听声音不像是本地人。 “怎么个情况？” “这贱女人偷人！勾引我老公。我亲眼看到她和我老公进了酒店。” “你胡说！诽谤！”床上的女人掩面争辩。 刘健环视了一圈房间，忍不住问道：“你老公在哪儿？” 白T恤女人愤愤然道：“我力气小，撞了半天门才打开，那混蛋肯定是从窗户跑了。” “大姐，这是二十七楼！”时尚漂亮的酒店经理憋闷而又无奈地说道，同时回头满是怜悯地扫了一眼碎了一地的门。 门的质量肯定是好的，碎成这样她是真没想到。 高茂没说话，好奇地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当他目光扫过桌上的一个真空不锈钢口杯时，脑子忍不住冒出一丝疑惑。 “这不像是女人用的杯子。” 忽然，视野左上角弹出了一个字幕。 “LV1现场勘查+1（1/10）。” 伴随着提示，他脑子里多了些关于现场勘查的知识。 嗯，至少有一本书的量 高茂愣了一下。 这字幕是从今天早上开始弹的，这个过程中他处警十余起，看过的与警情相关的物件也有不少，为何唯独这水杯触发了现场勘查？ 现勘，一般是指刑事犯罪现场勘查。 想到刑事，高茂一下子兴奋起来。 不想立功的警察不是好警察，虽然高茂心态稳如老狗，但对立功也是有渴望的。 “刘哥，你先了解一下情况。” 高茂波澜不惊地交代了一句，便开始在房间里搜寻起来。 接下来他看到的物件没再弹出任何提示，直到他看到窗户上沿处几个微不可查的指印。 “LV1现场勘查+1（2/10）。” 指印的介质是灰尘，很杂乱，纹理被破坏严重。 “人是从窗户逃走的？” 酒店的窗户不同于其他，它都做过防穿越设计，估摸着也是担心客人翻窗跳楼，然后找酒店索赔。 东阳大酒店客房的窗户没有全封死，在推开玻璃窗后，外层的防护窗上沿有一个一尺见方的豁口，是留作检修用的。 倒不是说东阳大酒店不怕客人跳楼，防护窗的最大作用是给酒店方一个在法庭上辩解的支撑。 俗话说阎王难挡送死的鬼，电梯门比防护窗的防护性能高多了吧，不也有勇士一脚踹开，然后勇敢地踏进去？ 高茂搬了把椅子站上去，然后伸头往外看了一眼。 他虽然没有恐高症，但近百米的高度还是令人心颤。 高茂忽然转过头，正色问道：“纪佳，你真断定你老公是从窗户逃走的？” 刘健已经登记了当事方的名字，高茂也知道了报案人叫纪佳。 纪佳硬着脖子道：“肯定是！你们必须得把他抓出来，要是处理不好，我要去投诉你们！” 刘健的嘴唇翕动了三下，一个音节都没蹦出来。 高茂道：“放心！抓人，我们是专业的。” 说罢，他转头对刘健说道：“刘哥，麻烦你去车上一趟，取几个物证袋上来。” 刘健一愣，虽说警车的后备箱里确实有物证袋，但警车的后备箱里什么没有呢？有，并不代表着会用。 再说了，这就一抓奸引起的纠纷，最多也就是纪佳涉嫌故意损毁公私财物，难道用物证袋把门装回去？ 第2章 给你十分钟 刘健终究还是下去了，辅警是辅助执行警务活动的警务工作人员，得服从命令、听从指挥。 纪佳愤恨而又解气地扫过还在床上抽泣的严娇，眼神中透着一种“你完蛋了”的蔑视。 高茂无视了纪佳的表情，平静地问道：“你老公叫什么名字？身份证号码是多少？” 纪佳道：“李成，身份证号码我可不记得。” “电话号码总记得吧？” “记得！但我打了他不接。”纪佳很愤怒。 “我打！” 纪佳很痛快地将电话说了出来。 她内心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想给自己老公一个深刻的教训。 至于究竟是什么教训，她其实并没有想好。 高茂立刻拨通了号码。 “你好！是李成吧？” “对！我是。” 高茂的话语很平和，不带半点烟火气：“我是派出所民警高茂，你老婆纪佳刚才报警说你和另一个女人在宾馆开房，麻烦你现在到东阳酒店，我们了解一下情况。” 李成一下子变得怒不可遏：“啥？那瓜女人疯求了！居然还追到栾城来了。老子每天到处奔忙，她就知道胡搅蛮缠。老子不过来，她爱咋地咋地。” 高茂心念一动，用上了LV2语言震慑的发音技巧。 “你最好是过来一趟！这房间里的女孩子一直在哭，又不愿意多说什么，我们无法排除你涉嫌强奸的可能性。” 语言震慑能力，并不是随便说些什么都能震慑，还得看所说的内容。 涉嫌犯罪就很能唬人。 “啥？”李成被吓了一跳，“我……” “你不用给我解释，给你十分钟时间。要么你主动过来，要么我们上门找你。” 说完，高茂便挂了电话。 “LV2语言震慑+1（36/100）。” 很好，有效果。 技能加点还是其次，关键是透露出的信息很重要。 房间里的其他人目光灼灼地看着高茂，他们接触的警察也不算少，但这么硬气的，还是不多见。 说到底，这只是一起纠纷，对方不来你能咋滴？ 总不能真当强奸案来办吧？ 但高茂刚才那番语气，却清晰地传递出了一个信息：你不来我就抓你。 就看李成抗不抗得住了。 这时刘健走了回来，手里拎着两个物证袋，还有手套。 “我来。”高茂边说边接过了物件。 随后他指向那口杯，看着床上的严姣。 “这杯子是谁的？” “是……我的。” “刘哥，做个登记，让她签字捺印。” 说完，高茂带上手套，将水杯收进了物证袋，手法娴熟而又专业。 房间里的几个人看着高茂的这番操作，都有些茫然。 不是捉奸吗？这杯子何错之有？ 高茂做完一切，将袋子递还给刘健。 “你立刻将这杯子送回去，找杨所想办法去刑警大队做个指纹提取，尽快。” “这个……有什么意义？”刘健同样一脸迷糊。 “刘哥，要意义这种行为本身就是最没意义的。难道你在单位上做的每件事情都有意义？” 刘健一脸蛋疼，扎心了。 他甚至连一点反驳的心思都没有，转身就下了楼。 随后高茂让酒店这边安排了一间小会客厅，当面调解这个事情。 关于捉奸的调解是次要的，那也调解不了，但踢坏的门必须得赔，不然纪佳高低得进去住几天。 在调解的过程中，纪佳死活不同意赔偿。 她倒不是觉得酒店不应该获得赔偿，而是认为这赔偿应该由狗男女负责。 理由也很清晰：要不是你们这对狗男人瞎搞，老娘用得着踢门？ 于是事情就僵这儿了。 要么查清真相，如果确定是李成和严姣有私情，那就用和稀泥的手法让他们赔偿。 当然，如果对方拒绝，纪佳还是得进去。 虽说纪佳某些言语让人心生刺挠，但警察每天被塞的刺挠话儿多了去了，也不差这一两句。 等待的过程中，高茂亲自去看了酒店监控。 之前还疑惑纪佳为何没要求看监控呢，现在倒是理解了。 就那鸭舌帽、蛤蟆镜、口罩，一整套装备下来，估计连这人的妈都不认得了。 真难为纪佳还能如此笃定那就是她老公。 没等多久，李成来了。 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精瘦男子，眉眼间颇有几分帅气。 此刻的他很愤怒，就像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进门便开始方言输出。 “停！”高茂呵斥。 房间里顿时鸦雀无声。 高茂很满意，虽然“语言震慑”距离他所期待的“言出法随”还有差距，但努力终究会有回报的，说不定哪天就实现了呢？ “李成，你的愤怒我能理解。”高茂说道。 “谢谢！” “毕竟谁刚脱了裤子就被堵门，心情都不会太好。” “……” “你指甲缝隙里的灰尘以及窗户上沿留下的指印已经印证了这个事实。”高茂无比笃定地说道，“你不用说话，一会儿会给你狡辩的机会的。” “你或许可以给指甲缝里的灰尘找到理由，但食指、中指、无名指长短一致的手型，你是我这辈子见到的第一个。” “你或许还会说这只是巧合，但对于我们警察而言，巧合是最不可靠的解释。” “你若是不承认，我们不介意提取现场残留指纹做比对来确认你的身份。” 一通话说完，李成的脸当场就白了。 “LV2语言震慑+2（38/100）。” +2？是因为话多吗？ “我……我承认！”李成颓然地看了一眼纪佳，“我……我只是犯了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老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以后我肯定不会了。” “哼！你还在给自己的无耻找借口！什么叫男人都会犯的错误？照你这么说，这两个警察也像你一样？” 高茂冷眼旁观，没说什么，但刘健却快要炸了。 我就处个警，咋就成渣男了？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直无辜而又委屈地坐在一旁的严姣先炸了。 “老李，你啥意思？之前在床上的时候你怎么说的？现在你提起裤子就不认账？真当老娘好欺负是吧？” “正好今天把这事儿挑明了。你要不和这女人离婚，老娘跟你没完。” 纪佳怒目圆瞪：“你XX的，这里有你这贱女人说话的份儿？” 一时间，会客厅变成了菜市场。 刘健很头疼，婚外情这种事情，不应该活活稀泥就算了吗？当着三方的面把事情挑明，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嘛。 酒店方吴经理暗戳戳地瞅着高茂，也很委屈，但又不敢诉说。 对任何一家酒店来说，辖区派出所肯定是不能得罪的。 高茂忽然抬了抬手，道：“看来这事儿一时半会儿也扯不清，我们也不能一直占着酒店的地方。这样吧，一起到派出所去，好好谈谈。” “对！去派出所。” “去就去！” 两个女人气质高高的。 李成眼神浮动，什么也不敢说。 事情就这样敲定下来，一行人便往地下车库走。 吴经理带着一脸符合社会期许的笑容：“高警官，你们先走，我自己开车过来。” 高茂自然点头，警车超载这事儿，能不超还是尽量别超。 很快，警车回到小西湾派出所。 所里该下班的民辅警都下班了，剩下的都是不该下班的，数量有点多。 一群人进了派出所大门，让原本安静的办公区一下子热闹起来。 走廊里游荡着一只灰猫，继续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不屑地扫过这群人。 “喵……” 猫转身走了。 “你们所还收养流浪猫？”或许是感觉气氛有点沉闷，吴经理笑吟吟地问了一句。 高茂驻足道：“那是所里养的，抓老鼠很厉害。” “啊……呃，不好意思！看起来怪……怪可爱的。”吴经理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还好，鼻子没长长。 高茂将人安排到调解室，就玩起了消失术，让刘健独自一人在里面和着稀泥。 他也不担心这些人在调解室会无聊。 这种事情，吵吵几个小时都很正常。 高茂悄咪咪地来到杨副所长办公室，带了这么一群人回来，总得给带班所领导汇报的。 刚见到杨副所长，对方便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小高，你搞什么鬼？在纠纷现场弄个保温杯回来鉴定指纹也就算了，还将婚恋纠纷的矛盾双方带到所里来，这事儿谁能扯清？” 高茂不慌不忙问道：“杨所，那保温杯交给刑大了？” “要不是看你平日里够稳重，我才懒得联系刑大呢。” 那就是给了嘛。 “什么时候能出结果？” 杨所当即就炸毛了，扯起办公桌上一个纸团砸了过去。 “别扯这些，先把外面的麻烦事儿说清楚。” 高茂侧身接住纸团，一本正经地道：“我觉得李成有问题。” “呵，废话！婚外情啊，肯定有问题。” “不是！我是说他敢从27楼翻窗逃走，这可不是普通人能具备的能力。” “就这？” “不止。我给他打过电话，他很惧怕警方对他采取手段。如果真的只是婚外情，不会因为我一两句话威胁就返回酒店。” 说罢，他将之前与李成电话沟通的情况向杨所长说了一遍。 杨副所长听完，再看高茂那笃定的样子，也觉得很有道理。 “那我催催。”他麻溜地拿起桌子上的手机。 第3章 你瞅瞅这指纹，咋这么眼熟？ 栾城县刑警大队，老旧的办公楼里投射出刺眼的灯光。 技术室、信息分析室、案件研判室，每个办公室里都有人在埋头苦干。 技术室里唯三的技术民警无一例外，全都在加班。 不是他们不想回家，关键是入室强奸案性质太恶劣，严重影响群众的安全感，上面给的压力真的很大。 技术室里有两位痕检的，正埋头做指纹比对。 两双眼睛瞪得比金鱼还要大，都冒血丝了。 法医方太生在一旁打下手，顺便帮忙吐槽。 “老杨也太不知轻重了，这节骨眼上居然弄这么个烂保温杯过来做指纹，不知道我们都快忙成狗了吗？” “老方，要抱怨也该我们抱怨嘛，你抱怨个屁！”痕检李军一双死鱼眼一动不动，嘴里却道，“你一个法医，自前晚上上赶着给受害人做了个鉴定开始，一直就只是瞎忙活好不好？” “切！瞎忙活能怪我？你见过强奸还戴套的吗？还特么是入室盗窃，临时起意发生的强奸行为，随身带着安全套的小偷，真特娘的人才。” 李军没好气地啐了一句：“你去看看那保温杯，预处理好了没有。” “你不是说我瞎忙嘛。” “不去？一会儿还想不想吃烤脑花了？” “去！”老方麻溜地站了起来。 他是法医没错，但栾城县刑警大队技术室就他们仨，他平日里也没多少伤情鉴定、尸检什么的要做，所以对其他技术活儿也多有涉猎。 比如熏显啊、检材的预处理什么的，都是手到擒来。 老方快速跑去隔壁实验室，很快就传回了声音。 “可以了，我先用扫描电化学显微镜瞅瞅。” 沉寂片刻后。 “嗬，这指纹！完美！我拍给你们鉴赏鉴赏。” 话音落下没多久，李军二人便听到各自手机里传出的系统提示音。 另一位痕检邓南平刚pass掉一个指纹，趁着休息的空档顺手打开了微信群“七楼三剑客”。 里面有一张做出来的指纹图片。 也不怪老方自夸，这指纹做得确实完美。 突然，他眉头一皱。 这小东西看着咋就这么眼熟呢？ 但他一时半会儿真想不起来。 “老李，你瞅瞅这指纹，眼熟不？” 李军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嘟囔着打开了微信群，目光落在那指纹上。 下一秒他直接抱起了手机，语无伦次地道：“这特么是眼熟不眼熟的问题吗？我们俩盯着这东西都两天了。” 经这一提醒，邓南平猛地一震，再看这指纹，眼泪都快出来了。 “老李，你说我们这两天忙活了啥？” “……”李军深吸一口气，“这不重要，案子破了就好！” 他们的谈话正好被刚进门的老方听个正着，原本有些懵的老方听了他们最后两句话，突然咧嘴笑了。 “合着你们这两天也是瞎忙活嘛。” “瞎忙的又不止我们俩。” 正在这时，老方的手机响了起来。 …… “啥？” “比中了？” “前晚上的案子？那起入室强奸案？” “人就在我们派出所。不是抓的，是我们所里的小高觉得这人可疑，骗……带回到所里的。” “行！你们立即过来，提取本人指纹。” 伴随着这一句一句的话，杨副所长嘴角逐渐裂开。 感觉就像一个蒲扇大小的馅饼从天上砸下来，落过脸庞时还呼哧呼哧地扇了自己两下。 挂断电话，杨副所长看着高茂，就连听调解室的吵闹声都觉得很悦耳。 他搓着手，嘿嘿笑着：“小高！你这次可立大功了！” 高茂敦厚地点点头：“我听出来了，前晚上的那起入室强奸案。” 杨副所长难以抑制内心的高兴，道：“小高，你是不知道，7.23入室强奸案影响极其恶劣，严重影响群众的安全感，上面的压力很大。我们警方除了现场提取到的一枚指纹外，其他一点线索都没有。这几天刑大那边的专案组调取的监控录像估计都超过10个T了，但还是没有进展。你这次，可算是帮了大忙。” 高茂含蓄地笑了笑。 “走！把人抓起来。”杨副所长大手一挥，豪迈地安排起来。 高茂忽然道：“纠纷呢？怎么办？” “人都进去了，还管个屁的纠纷。”杨副所长横了他一眼，步履匆忙地走出了房间。 高茂立马跟着走了出去。 调解室内的喧闹依旧，派出所的资深警察都知道，其他纠纷都容易调解，唯独家庭婚恋纠纷难以调和，这里面又以婚外情最麻烦。 杨所带着高茂进去时，房间里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你叫李成？”杨所严肃地问道。 李成带着几分忐忑：“对！” “走吧！先到信息采集室取个指纹。” “……为什么？我又没犯法，凭什么取我指纹？”李成感觉自己的人格受到了侮辱。 高茂上前半步，抢声道：“我们怀疑你与某起案件有关，你可以不配合，但我们可以采取强制措施，如何选择取决于你自己。” 李成感觉自己就像是深夜里被十几个大汉调戏的小姑娘，要么自己把腿张开，要么给你掰开…… 他感觉受到了侮辱，愤怒、无助、惶恐！ 最后，他也只能委屈扒拉地从了。 “LV2语言震慑+1（39/100）。” 高茂很欣慰。 调解室里的其他人表情各异，比看了一场触动人心的情感大戏还精彩。 大家心里都有数，别人怀疑什么或许只是单纯的怀疑；但警察怀疑，一般都是掌握了有力证据。 特别是纪佳和严娇，很懵。 她们都不知道李成牵扯到什么案子。 当刑警大队技术室的民警赶来后，不到片刻，便锁定了李成犯罪嫌疑人的身份。 刑警大队带队的副大队长孙邵军眼巴巴地看着正被同事上铐的李成，拉着高茂的手都快摇断了。 “小高，太感谢了！你是不知道啊，要再抓不到人，我们这日子都没法过了。” “运气好，刚才碰到罢了。”高茂很低调。 “运气也是一种实力！”孙大队长不吝夸赞，“而且，我可听你们杨所说了，你这可不是运气，就这份观察力和应变能力，就将我们队的大半人给比下去了。有没有兴趣到我们刑大来？” “滚！咋还挖上墙脚了？”杨所长立刻炸了毛。 “随口说说，你咋还急了呢。”孙大队长也知道这样确实不太厚道，连忙找补。 杨所长哼哼了一声，道：“听说5.14那案子你们已经把人抓了？这次总该稳了吧？” “屁！”孙邵军眉毛都在抖，“那混蛋嘴硬得很，问啥都说不知道。眼瞅着刑拘就要到期了，头疼啊！” “还是要把精力放在办案上啊！” “……”孙邵军感觉自己被内涵了，但他无所畏惧，扭头对高茂道，“小高，我们刑大随时欢迎你！” …… 那吵得轰轰烈烈的捉奸纠纷就这样偃旗息鼓了。 戏剧性的结局将当事方都给干沉默了。 毕竟，主角进了看守所，让争论变得没了意义。 只是对酒店损坏的房门赔偿事宜，还是费了些口舌，但在高茂的谆谆教诲下，纪佳还是担负起了责任。 自己踹的门，捏着鼻子也得赔，难不成真让自己也进去？ 待一切处理妥当，已是深夜11点。 关于李成所涉案件的侦查工作，有刑警大队办理，轮不到派出所操心。 当然，这案子的主要功劳肯定在高茂这里，他有机会捞到三等功的，最不济也能有个嘉奖。 对派出所来说，三等功是真的香。 但那是后话了，高茂也没过多关注。 他现在更关心杨所提议的宵夜——都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当警察的忙活了一整天，错过了饭点，吃点宵夜不算过分，大不了将警车停在饭店前，有警了就将碗筷一扔，直接冲出去。 高茂甚至暗戳戳地盼着有警，要是被系统判定为吃了两顿饭，不就赚了嘛。 自今天早上激活LV1进食能力后，他现在才提升了2点熟练度。 一顿饭1点，抠抠搜搜的。 已经体验过LV2语言震慑的他，对“进食”升级很是期待。 这个期待甚至超过了对“现场勘查”的期待。 后者属于可以通过学习掌握的技能，而前者明显有特异功能的倾向。 堂堂七尺男儿，谁不希望自己有特异功能呢？ 就算因此成为饭桶又如何，说不定能进化成“吞噬天地”呢。 找了家熟悉的路边摊，吃了两大碗腌菜腊肉面，萎靡不振的一群人精神一下子抖擞了许多。 只是半夜的警终归是要少一些，他没能将这顿饭分割成两顿。 “LV1进食+1（3/10）。” …… 第4章 打电话摇人？不存在的（求追读） 早上起床，整个值班组的人都有些犯迷糊。 前半夜确实没什么警情，可后半夜多啊。 其中一个报警说发现路边有一具尸体，等处警人员急匆匆地赶到，却什么都没发现。 联系报警人，对方说是开车路过时看到的，但很笃定肯定有一具尸体。 杨副所长很焦灼，尸体还能自己跑了？于是只能看周边监控。 结果……那是个醉汉，他歪歪扭扭地自己爬起来走了…… 这事儿，你说报警人有错吗？没错。 你说警察委屈吗？委屈。 习惯了就好。 按照所里值班规定，值班结束后有半天的休息时间——只要不遇到特殊情况，这个休息时间还是能保证的。 但派出所别的不多，就特殊情况多。 高茂在食堂吃过早餐，便打算回家再睡上一觉，然后再好好地摸索一下系统的功能。 还没来得及走，就被刚刚赶到所里的程所长给叫住了。 “小高，今天上午有领导到翠竹社区的香榭锦园检查，你早点过去，到现场维持一下秩序。” “行！” 高茂无法反驳，因为他是社区民警，翠竹社区是他负责的社区。 于是高茂用冷水抹了脸，就让所里开车将自己送去香榭锦园。 作为社区民警，需要深入社区，与社区群众打成一片。 这一点高茂一直做得很好。 他那敦厚、稳重的性格在小区大娘、大爷群体中很有市场的。 没事儿唠唠嗑、拉拉家常，警民关系很融洽。 唯一让这些大娘大爷诟病的，估计就是高茂对谈女朋友的态度了。 太随性了。 试问哪个姑娘在家不是小公主呢？可他倒好，从不主动经营，任其自由发展。 结果可想而知，自然是没有结果了。 今天也一样，他来到香榭锦园后，便有不少刚刚晨练完的大叔大妈给他打招呼，高茂也都一一回应，嘘寒问暖。 “LV1语言亲和+1（1/10）。” 高茂的动作稍微凝滞了那么0.1秒，便以更加热情的态度与大爷大妈们打成一片。 要说“语言震慑”，他可能是强装，那这“语言亲和”，他就是本色出演。 一个多小时过去，他就将一个小区院内的大爷大妈全给刷了一遍。 这个过程中，技能成功从LV1升级到LV2，效果炸裂。 以前冷淡的老年人都露出了笑容，心肠柔软的那真是被榨得一滴不剩。 “LV2语言亲和+1（15/100）。” 等到差不多快11点的时候，程所长所说的领导终于到了翠竹社区，待了不到五分钟，便又前呼后拥地离开了。 高茂远远看了一眼，便平静无波地打车回了家。 食堂里虽有免费饭菜，但大锅菜味道着实不咋的，高茂别的方面很随意，唯独对吃有那么一点点挑剔。 亲自下厨做了一菜一汤，结果他却很失落。 没有激活厨艺技能。 这其实也算是意料之中。 这一天里他做过很多事，但唯独“进食”“语言震慑”“语言亲和”“汽车驾驶技术”“现场勘查”激活了技能。 它们的激活多多少少都与警务活动有关。 就拿“语言亲和”来说，自己与同事聊天的时候一直都很亲和，但却没有激活技能。 但当他以社区民警身份与辖区群众打成一片时，就激活了技能。 唯独“进食”，是个显眼包。 这里面或许藏了些自己所不知道的东西，需要慢慢去摸索。 吃过饭，高茂不慌不忙地回到所里——调休是上午的事，虽然被占了，但也与下午无关，班还是得上。 高茂对此自是没有怨言的。 在栾城他就孑身一人，就算休息最多也就是在家里睡觉，对于精力旺盛的年轻人来说，长时间躺床上不好。 他刚进所就被所长叫到了办公室。 “小高，我也是不知道你们昨晚这么忙，早知道上午就不派你去执勤了。”程所长胖嘟嘟的脸上带着真诚的歉意。 随后他从办公桌上递过来一份资料。 “昨晚你的表现不错，现在都提倡表彰的及时性，局里打算给你报一个三等功，这份奖励审批表你尽快填下，人事那边马上要报给市局。” “谢谢程所。” 程所长慈祥地说道：“小高，之前我觉得你的性格更适合做社区工作，但通过昨晚这事情，我发现你挺适合搞案侦的。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去案侦中队？警察嘛，还是得会办案才行。” 他虽是在问，但内心已是有了定论。 年轻人之所以向往当警察，大多是因为影视剧中展现出的警察在打击犯罪时的英雄形象。 他们选择加入警队，自然也是希望成为一名刑警。 他之前之所以让高茂去社区中队，主要是高茂性格敦实，缺乏办案所需要的灵性。 谁曾想他竟然是一块韬藏锋芒的璞玉呢？ 高茂摸了摸后脑勺，很勉强地道：“我还是觉得我更适合做社区工作。” 不是高茂傲娇，主要是他希望尽快将某一项技能等级给提升上来。 一方面是更好地摸清楚系统规则。 另一方面也是希望能藉此了解技能等级提升后的效果。 而就目前他所掌握的几个能力，唯有“语言亲和”是最好刷的，只要顶着社区民警身份深入群众就行。 “为什么？”程所长很不解。 高茂笑笑：“据说长得帅的人不适合当刑警，我觉得我这张脸做社区工作，更有优势一些。” 程所长：[○?｀Д??○]，你礼貌吗？ 他在成为小西湾所所长之前，可是在刑警大队干了十多年。 不过程所长也没生气，他现在真的挺看好高茂，想要再开导开导这个厘不清轻重的小伙子。 “小高……” 没等他开口，高茂便道：“程所，我真的挺喜欢做社区工作的。当然，如果以后案侦方面有什么需要我出力的，我也义不容辞。” 程所长愣了愣，旋即笑了。 多好的牛马啊！ “行！” 高茂也笑了，双向刷分，双倍快乐。 他拿起奖励审批表回到自己办公室，快速将表填好后，便迫不及待地带着辅警小何赶往翠竹社区。 高茂负责的社区一共有成规模的小区八个，成片的老旧居民楼更多，上午高茂去的香榭锦园便是八个小区之一。 虽然从目前来看，同一个人能为自己提供至少三次熟练度增长，但高茂并没有打算继续去香榭锦园，而是选择了居民数最多的青岚雅苑。 至于小何，则被他安排到了旁边的小区。 所谓社区民警，主要工作便是开展群众工作、掌握社情民意、维护社会治安等。 每一项说起来就一句话，但真要做却有干不完的活儿，关键是干了还不起眼。 “张大娘，遛狗呢？老爷子身体还好吧？” “王姐，你家那孩子最近没再逃学了吧？” “林哥，对你媳妇儿要好点，不然容易被家暴。” 语言亲和，其实不仅仅是话语的亲和，还包括表情、动作、眼神等。 这也是为什么同样的一句话，从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会有不同的效果。 高茂能明显地感觉到，与“语言亲和”晋级LV2之前相比，现在的自己与群众交流更加融洽、顺畅，心贴得也更近。 没过多久，“语言亲和”的熟练度便开始往上冒。 “LV2语言亲和+1（16/100）。” “……” 给自己今下午定个小目标，争取刷到50。 “小高，给你说个事儿。”刚聊了几句的李老太太忽然神神秘秘地将高茂拉到僻静角落，道，“我们楼上那几个年轻人不正常。” 高茂笑笑：“李奶奶，现在的年轻人，行为、打扮怪异一点不是很普遍嘛。” 李奶奶感觉自己被小瞧了，傲娇地哼哼一声，道：“说啥呢！你当老婆子我没见识啊？你说的那啥口斯佩，我知道。但这几个人真不正常，经常带着一群生面孔回去，大白天的房间里就闹腾得不得了，像疯了一样。有一次我还看到一个小伙子从屋里跑出来，在楼道里跳大神呢。” 高茂眉头一皱，出于警察的直觉，他感觉这群人确实有问题。 “谢谢李奶奶，我们这边会立刻安排人调查的。”高茂真切地说了一句。 李奶奶很高兴：“说谢谢就见外了，也就是小高你，要换做旁的人，老婆子我才懒得说呢，得罪人。” 高茂回以善解人意的笑脸。 原本现在很多老百姓秉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别说是主动报什么线索了，便是警察主动上门取证，都未必愿意谈。 而在高茂和风细雨般的交流下，李奶奶竟然冒着得罪人的风险主动说出了这一线索，只能说“语言亲和”效果确实很牛。 2级就有这效果，那3级呢？ 这要是用来劝那些动不动就跳楼的人，是不是当场就让对方焕发求生欲望？ 告别李奶奶，高茂便打算将这一重要线索报给所里分管案侦的杨副所长。 他只是社区民警，收集收集线索就得了，摸排抓捕什么的就没必要参与了。 刚拿起电话，忽然视野左上角又弹出一条字幕。 “提示：李成涉嫌强奸案嫌疑人已被刑事拘留，你对该案侦破的贡献度为0.2。奖励：技能升级碎片*1。” 办案还有额外奖励？ 高茂很庆幸。 得亏那会儿与程所长谈话的时候没把话说死，不然现在得头疼怎么去找补了。 他随手将电话塞进了兜里。 打电话摇人？不存在的，先把情况摸清楚了再说。 至少得有参与感不是？ 李奶奶住在第三单元31楼，也就是说她所举报的那些人在他楼上，那也便是顶楼了。 高茂不慌不忙地进了第五单元楼，直接按下了32楼的按键。 在轿厢里，他看着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脑子里自然而然地跳出一个念头：这轿厢要是坠下去该怎么办？ 第5章 晚上要加班（求追读） 事实证明，轿厢的质量是好的，顺利地将他拉到了32楼。 小区楼顶一般都是开放的，女儿墙也是正常高度。 不像学校、医院等单位的楼顶，要么关闭不让上去，要么女儿墙建的比男人都高，严重限制了跳楼的自由。 高茂站在楼顶边沿，恰好可以看到对面三单元32楼的客厅窗户。 现在不过是下午三点多，但客厅窗户却拉起了窗帘。 虽然遮挡不是很严实，但因为距离的关系，高茂看不清里面的状况，只能确定里面有人。 “缺一个望远镜。” 高茂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下了楼。 在附近找了家户外用品专卖店，花了七百多大洋，买了一只BOSMA望远镜。 他虽然家庭条件一般，但因为没有女朋友，工资自由，这七百多块钱花起来也不心疼。 重新返回楼顶，高茂拿起望远镜看向对面。 半只脚映入眼帘，对方应该是躺沙发上的。 “LV1盯梢+1（1/10）。” 一些关于盯梢的技巧和注意事项浮现于脑海。 怎样才能在盯梢的时候更好地隐藏自己？如何以最佳视角看到自己最想看到的画面？如何判断目标的言行举止是否可疑？ 内容很基础，但很全面，至少让高茂这个门外汉对盯梢有了初步的了解。 就凭这，望远镜买的就很值。 “系统牛逼！” “这应该是个男的。” “咦？他起来了，脚步有些虚浮。” “还有一个人？” “这也是个男的。” “LV1盯梢+1（2/10）。” 看来盯梢与语言震慑这类技能一样，也是按人头算的，这就很好。 他就这样木若呆鸡地在楼顶观察了一个多小时。 腿都快站麻了，LV1盯梢熟练度终于增加到5点。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确定了这里面几个人确实有问题。 全特么是瘾君子。 他现在面临两个选择。 要么直接将这些人抓回所里做尿检，有一个算一个，全送进拘留所。 要么，顺藤摸瓜，把供货渠道给揪出来。 很显然，后者有风险，而且风险很高。 但抓几个瘾君子有什么意思？打犯罪团伙才刺激。 换做以前高茂或许不敢做出这样的决定，但“盯梢”给了他勇气。 何为盯梢？追踪监视。 1级的盯梢不够强大，但等它等级提升上来后，效果绝对炸裂。 这技能等级也很好刷，不出意外这应该就是一个瘾君子的窝点，哪怕只逮着它薅，高茂也有把握将盯梢升到2级。 在确定对面房间没有其他人后，高茂拎着望远镜下了楼，将工具寄存在门卫室，他又继续挨家挨户窜门，找大爷大妈刷好感，顺便将实有人口清理给做了。 中途他也没忘了关注三单元顶楼的动静，但都没有什么异常。 直到下班，小何打了电话过来，他才依依不舍地离开青岚雅苑。 他想好了，晚上继续上五单元楼顶盯梢，反正他又没有女朋友，没必要呆在家里。 如果能蹲到什么线索更好，蹲不到，就能刷一波熟练度。 而现在，他的LV2语言亲和刚刚到达47/100。 …… 回到所里，高茂将下午采集的信息规整了一下，也就顺便在所里蹭了顿晚饭。 晚上要加班呢，没必要回去浪费时间自己做。 刚刚将进食提升到6/10，一同在食堂吃饭的刘健凑到近前。 “猫哥儿，晚上一起出去喝杯咖啡？” “不去！”高茂连问也懒得问，坚决地摇头拒绝。 这混球，就想骗自己请他喝咖啡。 刘健嘿嘿笑着：“这次是县人民医院的护士，刚毕业，个子高挑，长得也漂亮，你还是去见见嘛，万一成了呢。” “晚上要加班，没时间。” “……”高茂还没说话，食堂里的各种手机提示音纷纷“叮”了一声。 高茂顺手打开，便看到派出所工作群里内勤所发的最新消息。 “晚上8点到所里集合，全员待命。” 高茂有点懵。 刘健同样看到了消息，猛然抬头，看着高茂。 “你早就知道了？” 高茂很平静地看了他一眼：“你想多了，我刚才是说我晚上自己要加班。” “乌鸦嘴。”刘健很嫌弃。 高茂没反驳，咧嘴笑笑，麻溜地收起餐盘，离开了食堂。 刘健嘴里嘟囔着回自己办公室去了，既然无法反抗，那就只能学会享受。 这类集合待命的通知，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搞夜间清查。 高茂不觉得自己可以特殊到不参加这类行动，但刷熟练度这事儿同样重要。 时间嘛，挤挤总会有的。 换上便装后，高茂打车来到青岚雅苑。 他在这里也是熟人了，虽然没穿警服，但小区保安还是认脸的。 在门卫室取回望远镜，在保安略显怪异的眼神中，他不慌不忙地再次来到第五单元楼顶。 这次运气不错，对面客厅窗户竟然开着的，窗帘也拉开了，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的场景。 客厅是正经的客厅，除了脏乱得有些过分之外，其他也算正常。 一群年轻人正围在沙发前，各自握着手柄，眼睛紧盯着电视，应该是在玩游戏。 按照系统尿性，除了“进食”之外，其他技能都需要真正沉下心来去做、且所做之事必须与警务活动有关，才会有熟练度提升。 “盯梢”也一样，到目前为止，能给这个技能刷熟练度的也就对面那房间了。 他很快就分辨出了这房间里多了两个陌生人。 一男一女，神情格外亢奋。 很快，“盯梢”熟练度便增加了两点。 就在高茂以为今晚的收获将止于此时，他的目光忽然落在了茶几上。 那里，摆放着几个普通的矿泉水瓶。 每个矿泉水瓶上面都插有吸管，还不止一根。 虽然高茂只是从警一个多月的小萌新，但这东西却是一眼就分辨出来了。 “LV1现场勘查+1（3/10）。” 溜冰现场吗？ 这里面的人，年龄最大不过二十来岁，他们对得起谁啊？ 高茂胸口起伏了几下，压制着心头的愤怒。 作为一名警察，控制自己的情绪是最基本的能力。 时间逐渐指向七点半，对面房间里的那些人还在玩游戏。 他没再继续观察，再次打车返回派出所。 “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存够钱买辆车。” 虽说小县城打车费不贵，但工资也不高啊！一个月几千块钱，就现在这物价，稍不注意就月光了。 金手指虽好，但目前来看似乎也不能帮自己赚钱。 呃，好像也不对。 金手指刚帮自己立了个三等功，虽说还没批下来，但基本上是十拿九稳的。 这可是五千块钱，相当于自己一个多月的工资，能买一个平方的房子了。 浮想联翩间，高茂走进所里，掐着点赶上了所里集合。 一通立正、稍息的口令之后，程所长站在了这支四十多人队伍的最前方。 “同志们，按照上级统一安排部署，今晚将在全市范围展开一次清查行动，清查范围……” 程所长简明扼要地讲述了今晚清查的范围和重点，同时申明了工作纪律和注意事项，然后便按照各自的职责分工开始行动。 小西湾所辖区不大，常住人口十多万，相对于一二线城市的主城区派出所来说，这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但小西湾所警力也少。 十四位民警和三十来名辅警，就是所里的全部力量。 要放在十多年前，这样一个派出所十多个民警也就管下来了，甚至还很轻松。 可现在多了这么多辅警，还是忙成了狗。 今晚的清查需要涵盖辖区所有宾馆、网吧以及各种娱乐场所，哪怕只是简单过一遍，走完也到半夜12点。 前提还得是一切正常，要是在清查过程中发现什么异常，或者顺手抓几个人回来，那这一晚就甭想睡了。 按照既定分组，每一个清查小组是两位民警带四位辅警。 与高茂搭档的是一位老民警胡国庆，四位辅警中包括刘健。 老胡今年已经57岁，换做其他单位，这年龄每天到单位泡杯茶、看看报纸，一天也就过去了，但在派出所……年龄大不正好适合做社区工作嘛，挺好！ “胡叔，要不等会儿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会带刘哥把这两条街查完的。” 胡叔乐呵呵地说道：“小高，你可别当我老！想当年，我追抢劫犯追了几条街，硬把他给拿下了，这点事情算什么。” “你老血压高，熬夜对身体不好。” “你怎么比你李姨还啰嗦？难怪找不到女朋友。”胡叔瞪了一眼，“走！先去看前面那家酒店。” 对酒店的检查倒也简单，不外乎入住登记、消防安全等几个方面，如果存在可疑情况的，还需要进房间对入住人员进行核实。 胡叔是个很细致、也很有责任心的老警察，等这家酒店检查完，二十多分钟便过去了。 紧接着他们又进入不远处的麒麟大酒店。 在前台那里随机抽取了几个房间当面核实，当高茂带着人进入8858号房间时，眉毛不由得微微一挑。 这是一个单间，里面只住了一个小伙子。 小伙子住酒店很正常，关键是这家伙高茂见过。 一个多小时前，对方在三单元32楼那房间里玩得可嗨了。 第6章 摸鱼吗？ 正经本地人呢，谁去酒店开房啊？ 要么黄，要么……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联系到他刚才所看到的场景，高茂只要脑子不傻，都会怀疑他出现在这里与毒有关。 这时，胡叔已经开始检查他的身份证，几名辅警两名站在门口，另两名则站在老胡身侧，看似随意，实则是在警戒。 在胡叔的念叨中，他听到了这个年轻人的名字：曾建。 高茂按照正常流程，在房间里逛了一圈。 重点关注客房和洗手间的垃圾桶，看看里面是否有可疑物——这不是针对曾建，而是检查习惯都是这样。 很多时候，警察都能从垃圾桶中发现很丰富的东西。 不过眼前的两只垃圾桶都很干净，连张纸巾都没有。 高茂没有放弃，目光不断地在房间里游走，同时悄悄地关注着曾建的神色。 他看起来确实没有任何慌乱，但早已戴上有色眼镜的高茂却怀疑他每一个动作都另有所指。 比如，曾建的目光不时地瞄向窗户外。 高茂漫不经心地走到窗前，他敏锐地察觉到曾建的身子僵了一下，面色闪过一丝紧张。 “刘哥，多看着点儿。”高茂随口说了一句。 与高茂搭档了一个多月的刘健心领神会，目光死死地盯着曾建。 胡叔故意扫了一眼曾建，将其与手中的身份证作对比。 “我怎么感觉身份证上这人与你不像呢？” “那个……是我高中……高中毕业的时候照的。” 曾建似乎有些慌了，一双眼睛不时地往高茂那边瞅。 高茂没理会，随手推开窗户。 或许因为这里只是四楼，只要是脑子正常的跳楼人都不会选择这里，所以并没有安装防护栏。 高茂伸出头，外面除了一只空调外机便只剩下空荡荡的墙壁。 稍一低头，他便在空调外机下方的支架上看到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塞。 “不许动！”房间里突然传出刘健的喝叫。 高茂连忙回头，正好看到刘健和另外一名辅警卫怀远将那曾建摁在了地上。 曾建还在试图挣扎，但壮硕的刘健却没给他任何的机会。 胡叔没动手。 他这老胳膊老腿真要上去，不是抓捕，而是碰瓷，这不厚道。 “小高，外面有什么东西？” 曾建这一异动，作为老警察的胡叔也猜到了窗外可能藏有什么东西。 高茂没说话，伸手便准备去取拿塑料袋。 手刚伸到一半，“现场勘查”灌输给他的常识让他将手缩了回来，然后从单警装备包中取出了一个手套。 如此慎重的样子让胡叔等人表情愈发严肃起来。 待高茂戴上手套，从外面取进来一个黑色塑料袋后，胡叔老心脏多跳了那么几下。 他由衷地赞赏了一句：“小高，习惯养成不错。” “还行。”高茂用木然的表情掩饰着尴尬。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那黑色塑料袋，扫了一眼里面的东西后，抬头朝胡叔点了点头，眼中泛光。 胡叔动作敏捷地凑了过去，看着里面一小袋透明颗粒状物体，差不多有二三十克的样子。 袋子里还有许多小分装袋，不过目前全是空着的。 “这是什么？”胡叔怒目圆瞪，明知故问。 “冰……糖？” 曾建被摁在地上，一张脸皱得跟苦瓜一样。 “呵呵，居然还不坦白交代？先带回去。” 曾建：o(╥﹏╥)o，我只是放荡不羁爱自由，眼瞅着要被关进去了，想再努力一下，有问题吗…… “胡叔，要不你先回去，这房间我还得再看看。” “为什么？”胡叔有些迷惑。 他不知道曾建是刚住进来的，他潜意识里便认为这里只是一个曾建临时住的地方。 既然人已经抓了，货也给找了出来，这里真没再花心思的必要。 高茂看了曾建一眼，掷地有声地道：“我怀疑这里是他们的交易地点。” 曾建身子一颤，内心慌得一匹。 他总感觉这年轻警察的每个字都敲在自己心头上，很诡异。 胡叔就站在曾建旁边，后者的慌乱瞒不过老警的眼睛。 他也很惊讶。 以前感觉小高挺敦厚温和的一个人，没想到严肃起来还真像那回事儿，能将犯罪分子给震慑住。 更重要的是他非常细心。 是个搞侦查的好苗子。 回头得向领导建议建议，他虽然快退休了，但也有责任向组织推荐人才的嘛。 压下心头的杂念，胡叔道：“要不通知禁毒大队的人过来？” 高茂第一反应是拒绝，但随即心念一转，点头同意了。 毕竟是涉及大克数的毒品犯罪，从专业的角度讲也应该移交给禁毒大队。 再说了，现场中很多痕迹是肉眼所无法看到的，需要借助到光源或其他一些专业的现勘工具，这些东西派出所肯定是没有的，只有专业警种才会配备。 他也想试试，如果是别人发现了的痕迹物证，自己再多看一眼，是否也能获得熟练度。 高茂是新警，与禁毒大队那边也没有相熟的人，于是胡叔就打了电话联系。 对方的反应非常积极——好吧，不管换哪个禁毒民警，只要听说现场查出了几十克冰，都会非常积极。 胡叔刚挂电话，高茂便道：“胡叔，你们先回吧，我在这儿等禁毒大队的人过来。” “行！” 胡叔没再坚持留下，押送人的活儿也很重要，不可能单独让辅警去做。 …… 高茂眼睛瞪得像铜铃，将整个房间里里外外全给扫了一遍，终于又成功让“现场勘查”增加了2点熟练度。 一个是窗户外延发现了一枚新鲜的指纹。 另一个是房内靠窗的位置的墙角发现了一根头发。 只能说系统很逆天，墙角的头发不止一根，甚至都不一定是头发。 但唯独高茂瞅着这根头发时，系统给出了增加1点熟练度的提示。 这是增加熟练度的提示吗？不是！ 这时系统指着那头发告诉高茂：这头发有问题。 高茂想努力，奈何系统要作弊。 没多久，禁毒大队的人便到了，带队的是禁毒大队的副大队长柳健新。 今晚的清查禁毒大队也参与了，而柳健新这几人则是作为机动力量在局里待命。 “你是高茂吧？”柳健新进门便热情地向高茂打了声招呼。 “对。”高茂微微一笑，露出八颗大白牙。 “我今天才听刑警大队的孙大队夸赞你呢。没想到晚上就见面了。” “这边现在是什么情况？”柳大队长此刻更关心这起涉毒案件。 高茂指了指桌子上的黑色袋子，道：“东西都在里面。” 柳大队长只是瞄了一眼袋子里的东西，心里有了底。 忽然，他视线落在了桌面上的一个小物证袋上。 “这是什么？” 高茂指了指墙角，说道：“头发，我在窗户下发现的，它大概率是嫌疑人留下的。” 柳大队长拿起那装着头发的物证袋，蹲到了墙角边。 当他看到墙角里还藏了七八根头各种毛发后，脑瓜子嗡嗡的。 “小高，你……怎么确定这头发是嫌疑人留下的？” “这根头发很干净，没有沾染什么灰尘，可以推断出它是刚落下不久的。”高茂一本正经地说道，“如果这里真的是交易地点，交易双方的入住时间应该不会间隔太久，而曾建，也就是我们刚才抓获的那家伙，是刚入住酒店的。所以这根头发就很符合。” 柳副大队长看着高茂那张认真而又帅气的脸，像是很有道理的样子。 不过，靠分辨头发上沾染的灰尘去判定头发坠地的时间，这心得有多……细才会发现这个刁钻的角度？ “那你怎么确定曾建是刚入住酒店的？查过？” “那倒没有。”高茂说道，“我在清查前，差不多晚上七点多吧，刚好在一个小区里见过他。” “……” 柳副大队长无话可说。 他有些理解上午孙邵军那句话了：心细、思维缜密，运气还特么好。 这完全让人没有脾气。 “梁磊，你立刻去前台查一下，看下是谁在曾建之前入住这个房间的。” “好咧！”一位跟着柳健新一起过来的年轻警察立马出去了。 柳健新继续问道：“小高，还有没有其他发现？” “有！窗户外沿有一枚指纹，应该是嫌疑人在往空调架上挂口袋时留下的。” 柳健新又立刻到窗户前看了一眼，果然有一枚指纹，很新鲜的那种。 “其他还有吗？” “我是没发现什么了，你们再仔细看看吧。” 柳健新稍稍松了口气。 毕竟从他接到电话到现在，也才十来分钟。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要是对方就发现了这个房间里的所有痕迹物证，那就太不可思议了。 若真是这样，他们平日里现勘是在干嘛？ 摸鱼吗？ 这时，柳健新的手机响起，是梁磊打过来的。 “柳队，我在前台查了，上一个入住8858号房间的客人是昨天下午办的入住登记，今天上午退的房，是个外地人，其轨迹与我们所怀疑的目标不太相符。” 柳健新也觉得不太可能是这个人，当即道：“查监控，看看在这个人退房后还有没有人住进来。” 第7章 这算不算睁着眼睛说瞎话？ 柳健新这边才安排下去不到两分钟，梁磊那边便给了反馈。 据前台工作人员说，今天下午确实有人来住钟点房，但当时他们并没有登记，住的也正是8858号房间。 这本是一个令人欣喜的结果，但在梁磊调了监控后，却遗憾地发现对方遮阳帽、墨镜全副武装，除了能从这人魁梧身材上推断出他大概是个男子之外，其他什么特征都没留下。 对此柳健新差点要骂娘。 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对酒店不按规定登记的惩罚是派出所的事情，而对曾建上家的查找，还得自个儿担起来。 现在确定了这里真的可能是交易地点，而监控又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那么现勘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半个小时后，柳健新露出一个复杂的笑容。 “小高！佩服，房间里仅有的两个痕迹物证，全都被你发现了。” “仅有”是乐观的说法，那说不定什么都不是。 高茂真诚地说道：“这也不怪你们，毕竟嫌疑人只留下了这两个痕迹。” “……”柳健新表示不太想说话。 须臾，他情绪好了些，这才道：“小高，关于这里的事情，希望你这边尽量保密，我们会加强对曾建的审讯，尽快把他的上下线给摸清楚，争取能一网打尽。” 高茂踟躇不定。 “怎么？小高你还有其他什么好的建议吗？” 高茂抬头，满眼憧憬地道：“柳队，审讯这方面，我也想尝试一下。” 柳健新沉默了一下，不得不严肃地道：“小高，审讯可不是你问我答那么简单，这是个技术活儿，比现勘更考验侦查员的水平。” “我知道。”高茂回答的很认真。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柳健新哪能拒绝？ 人是对方抓的，现场也是对方发现的，现在对方就提了个参与审讯的小小要求，过分吗？一点都不过分。 再说了，现在的年轻人，能有这般工作积极性就已经很难得了，作为前辈，哪能泼冷水？ “行！一会儿我们就要组织审讯，你一起参加。” “谢谢。”高茂回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很懂礼貌。 …… 高茂这一组的清查还得继续。 正常来说清查出的违法犯罪行为，会有专门的机动组进行查办，便是高茂也应该继续执行清查任务。 但也不知道柳健新是怎么给局领导汇报的，反正他就被从清查组给摘出来了。 随后柳队带着一行人回小西湾所将曾建带出来，直接拉到了局里的办案中心。 这不是高茂第一次参与嫌疑人的审讯，但以前是询问违法嫌疑人，这次却是讯问犯罪嫌疑人，性质截然不同。 讯问嫌疑人的流程是繁琐的，特别是这种容易牵扯出重案、要案的嫌疑人审讯，更是得严格按流程来。 人身安全检查、信息采集等做完，又做了个尿检。 结果不出意外，阳性。 随后审讯正式开始。 “你好，我们是栾城县公安局民警柳健新、高茂，这是我们的证件……” 一通关于自我介绍、权利义务告知的开场白结束后，柳健新说道：“曾建，你先把你觉得应该交代的，原原本本讲述一遍吧。” 曾建面色惨白，明显还未从坠入法网的绝望状态下走出来。 他目光无神地扫过柳健新，突然多了几分神采。 “警官，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在那儿住酒店。” 柳健新冷声道：“呵呵，你觉得你这话谁能信？” “可事实就是如此啊！总不能连住店都不允许吧？”曾建往椅子上一靠，做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柳健新严肃道：“曾建，我希望你明白，坦白从宽，这是你的机会。不然等到我们将你的上家和下家抓获，你那时候再交代，也够不上从宽的条件了。” 曾建毫不理会，做他这行当的，早已将相关法律研究得很透彻，以他的行为，不说无期徒刑，至少是十年以上。 哪怕坦白了也是如此，除非他有重大立功表现，但以他能给出的情报，根本构不成立功的条件。 还不如搏一把。 他赌警方不可能找到他的上家。 柳健新倒是不觉得气馁，作为禁毒大队的副大队长，对毒贩的心理非常了解。 这些家伙，大部分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儿，除非是铁证摆在他们面前，否则不会吐露半个字。 高茂忽然说道：“柳队，这第一次讯问就这样结束吧，让他签字，也好将他不主动坦白这个情节给形成证据固定下来。” 柳健新怪异地看了高茂一眼。 啥意思？这才问了几句就没耐心了？ 这可是毒贩，一次审讯四五个小时能有所收获就算不错了，事实上大部分时候的审讯都很难有突破。 但这话柳健新不好直说。 “小高，虽然他是犯罪嫌疑人，但该给的机会我们还是要给的。” “毒贩不值得原谅！”高茂肃容道，“而且，他的交代对我们来说并没有太大意义。等会儿我们去青岚雅苑，把三单元32楼上的那些人抓回来，就能坐实他贩毒的事实。至于他的上线，我们已经掌握了对方的指纹和毛发，有这两项，还怕抓不到人？再说了，这家伙与他的上线交易肯定不止这一次，要找人并不难。” 柳健新并不知道高茂所说这些是否真有依据，便是他亲眼看到的指纹和毛发，在他看来目前尚且无法作为证据使用。 高茂在说这些话时，语气非常之笃定，就仿佛曾建已经被定罪了一般。 这算不算睁着眼睛说瞎话？ 自然是不算的，审讯本就是侦查员与嫌疑人斗智斗勇的过程。 更让柳健新震惊的，还是曾建的变化。 这家伙好像真的慌了神。 难道高茂所说的都是事实？ 这个……有些夸张了吧？今天抓获曾建不是意外吗？怎么感觉高茂提前将关于曾建的事情全给调查清楚了？ 柳副大队长满脑子的疑惑，但此刻也只能闷在心里。 “你说的也对，大不了多花两天时间。”他顺势送上助攻。 说着，他站起身来，打印机也随之开始往外吐纸。 这下曾建完全坐不住了。 “等等！我……我交代。” “LV2语言震慑+5（44/100）。” +5？这家伙汁水丰富，或许还能再榨一榨。 “交代？就冲你这前后矛盾的态度，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我觉得还是不要浪费时间的好。” 曾建急了：“我发誓，我说的全都是事实。” 柳副大队长屁股又落了回去，语气淡然地道：“那你说吧。” 曾建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你们在现场查获的那一袋货，确实是我的。我和上家约定在麒麟大酒店8858号房间交易，由他先借故进去将袋子藏到空调外机上，然后我再入住去取。” “上家是什么身份？”柳副大队长问道。 曾建的语气卑微而又诚恳：“我只知道他叫飞哥。警官你也清楚，干我们这一行的，相互之间不会去打听身份的。” “你对他的长相总该清楚吧？” “这个知道。”曾建连忙道，“他身高大概180，很壮实，长相……长相……警官，我真记不清楚了，我们也只是几年前见过面。对了，他右耳朵上有颗黑痣。” “还有呢？” “没了。” “……”柳健新顿了下问道，“你们为何将交易地点选择在酒店？” “这是飞哥的意思，他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还说你们警察绝对不会想到我们会这样干。” “……” 第8章 领导心，海底针（求追读） 好吧，毒贩都特么学上兵法了。 但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有些出其不意了。 现在这大环境下，溜冰的都已经不敢去酒店，谁会想到贩卖的还敢选这种地方？ 这次要不是恰好撞上了高茂，他们指不定还能逍遥快活很久。 “你们平日里是怎么与那飞哥接头的？” “每次我有需求的时候，就直接在栾城贴吧里发帖。帖子主题就是‘鲜牛奶，可全城配送’，对方看到后就会主动想办法联系我。联系方式很多，有时候可能就在街边随便借个电话打给我，把时间地点说了，我们各自去对应的地方取货取钱。” 柳健新几人相互看了一眼，特务接头差不多也就这水平了吧？ 这么多年过去，毒贩越来越难抓，不是没有道理的。 “你们一般多久交易一次？” “以前七八天拿一次。这次的货拿得有点多，恐怕得大半个月。” 柳健新点了点头。 大半个月的时间不算长，一些毒品大案，经营时间甚至是按年计算。 唯一麻烦的可能是如何在不惊动鱼的情况下让对方咬饵。 但这是下一步的工作，与审讯无关。 随后柳健新又问了一些细节，一切搞定后便让曾建看了一遍，按了指纹。 待曾建被带出去，柳健新脸上堆满了笑容：“小高，今天得亏有你，不然还真攻不下这家伙。” “柳队客气了，可能在他眼里我长得有些吓人吧。” “没想到小高你还有当段子手的潜质。”柳队笑得更热情了，“一会儿要带曾建去体检，你有兴趣不？要不跟着去熟悉一下流程？” 高茂的头立刻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这笑眯眯的家伙坏得很。 现在都凌晨1点了，真当睡得正香的值班医生没有起床气？ 他可不想去看人脸色。 对于高茂的反抗，柳大队长也没办法。 毕竟高茂不是禁毒大队的人，老柳可以诱拐，但不能强迫。 柳大队长客气地道：“要不我安排人送你回去？” “好啊！”高茂爽快地同意了。 “……” 打车很贵吗？这么一个小县城，通程也不超过10块钱。 柳大队长摸了摸发量稀疏的头顶，拿起手机给值班人员打了过去。 很快，一辆警车便开到了大楼门口。 高茂与柳队告别，径直来到驾驶室车门外。 “师兄，要不让我来开车？” 穿着辅警衣服的驾驶员迟疑地看向门口的柳健新。 高茂立马回头给了柳队一个灿烂的笑容：“我喜欢开车。” “行！” 话都到这份上了，柳健新还能说什么？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开警车的关系，虽然高茂回了家，但系统还是给他提升了熟练度。 这说明系统是将上下班也列为警务活动的。 从这点来说，系统非常仁慈，至少比做工伤鉴定的有人性多了。 加班加到凌晨1点，吃点宵夜很合理吧？都是为了工作。 高茂钻进厨房一番忙碌。 一碗在饥饿加持下香喷喷的蛋炒饭出锅，系统比见了穷屌丝的女网红还高冷，半点反应都不给。 高茂很失望。 对于一个喜欢自己下厨的吃货来说，自然希望自己的厨艺能日益精进。 “开车回家都算，为何加班饿了亲自煮饭就不算？” “难不成得在派出所食堂做饭？” “主动要求开车，还能勉强说得过去，毕竟喜欢开车的人很多。但抢着在派出所下厨，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高茂一边吃着蛋炒饭，一边考虑着如何才能合情合理地激活厨艺类技能。 不知不觉间，进食熟练度+1。 看来宵夜也算一顿，挺好。 以后得多吃。 转眼间到了第二天，高茂还未收到系统关于曾建被刑事拘留的提示，对应的奖励也没有到账。 他倒是想打电话问问，但又觉得有些冒失了。 简单地权衡后，他决定先等等，到手的鸭子总不能飞了不是？ 打车来到所里吃了顿早饭，成功让进食熟练度达到8/10。 一想到今天晚饭过后就能体验到进食技能达到LV2的效果，他就很兴奋。 经过这两天的观察，他发现LV1时的“语言震慑”和“语言亲和”，更多的是一种语言发音技巧上的运用，谁熟练了都会用。 但达到LV2后，它们更像是多了一种系统加持的特效，也可以理解为精神层面的东西，可以让语言更容易直抵人心。 尽管就目前而言这个效果还很微弱，但高茂已经体验到了它的强大。 比如昨晚审讯曾建，如果只是1级语言震慑技能，对方肯定不可能这么快服软。 语言类能力就已经有如此效果，进食自然也不可能太拉。 至于进化后究竟是牙口更好，还是消化能力更强，只有等进化后才见分晓。 从食堂出来，高茂再一次被程所长逮到了，然后被他带到了办公室。 “小高，你昨晚上表现不错！” 看得出来，程所长很开心。 毕竟谁一大清早起来，就有人打电话给过来说上一大堆的赞誉之词，心情都不会差。 什么领导有方、人才培养得力、警务素养过硬，谁不乐意听？ 高茂回以谦逊的微笑。 程所长和蔼地道：“今天早上禁毒大队大队长老郑一大早就给我打电话表示感谢，对你的能力可是赞誉有加。另外，老郑说准备给局里打报告，成立一个专案组，以昨晚那案子为突破口，争取彻底将这一链条打掉。那边想临时抽你过去。你是怎么打算的？” 高茂要说内心没有窃喜，那是骗人的。 前两天的他，除了长得帅，也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片儿警，短短两天后却成了各部门争抢的香饽饽，变化不可谓不大。 他没有立刻回答，转而问道：“程所，昨晚提取的指纹和毛发，检测结果出来了吗？” 程所长眼神略显怪异地看了高茂一眼，道：“指纹已经出来了，但没比中。毛发还要等两天，能不能有收获还真不好说，你也知道，那毛发的指向性很弱，就算比中了谁，也不能说对方一定就是与曾建交易的人。” 高茂嘴唇翕动了两下，想解释，但最后放弃了。 这事儿没法解释，还是等结论出来了再说吧。 此刻他对程所刚才提的事情也没有太大兴趣。 所谓专案组，就是从原岗位脱产，专门侦办特定案件的临时工作组。 类似于这种涉毒案件，一个专案组持续一年半载都是常态。 虽说在专案组里也能获得某些技能的熟练度，甚至激活新技能，但其接触面和涉及的条线绝对没有派出所这么广。 相比激活新技能，他更希望早点将语言震慑和语言亲和升级到更高等级。 昨天的几次经历让他明白，语言类技能对警务工作至关重要。 走访调查、询问讯问、纠纷调解等各个方面，这技能都用得上。 细数公安行业，就没有比派出所更适合刷这类技能的部门了。 “程所，我肯定是服从领导安排的。”他简单权衡后，略带歉然地说道，“不过，我个人觉得，我现在去专案组意义不大。现在我也就是现场勘察方面比别人稍微细心一点，而关于曾建涉嫌贩毒案，目前的主要任务是挖掘背后的犯罪团伙，有我没我区别不大。当然，如果后面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肯定全力以赴。” “行！”程所笑了，“这可是你的意见，回头我给老郑说一声，你先去忙吧。” 高茂呆了一下，自己是不是错判了什么？ 刚才他推辞的时候确实有些愧疚感的，毕竟领导如此赏识自己，自己却拒绝了，多少有些不识抬举。 可现在见程所笑得这么灿烂，没有半点被拒绝的郁闷。 果然，领导心，海底针啊！ 第9章 我有四个优势 走出所长办公室，高茂迅速在脑子里规划了一番今天的工作。 换做以前，他一个小民警，自然是听领导安排，领导要求什么就去做什么，若是没有要求，便是快乐摸鱼时间。 可现在不一样了，必须得有自己的规划。 否则完全按照领导的指示去办，猴年马月才能将技能等级提升上来？ 还没走回自己办公室，高茂便迎面碰上了分管社区工作的廖副所长。 “廖所，我今天带小何再去一趟翠竹社区，争取将这一轮的入户清理给做完。”高茂第一时间主动报告了今天的工作目标。 廖所乐呵呵地道：“我还以为小高你打算走侦查方向了呢，听说昨晚全局的清查就你们组抓到了一条大鱼。其他组要么只逮了一两个赌博的、要么就是下一两份整改通知书，都没法看。你现在算是在局领导面前都挂了号的人了，这么好的机会，你不打算争取一下？” “我喜欢做社区工作。”高茂就差将真诚二字写在脸上了。 “哈哈，小伙子觉悟不错。侦查办案是公安工作，难道社区工作就不是公安工作了？我们这些片儿警，同样能做出一番成绩来。好好干！” 喝了一大碗的鸡汤的高茂感觉有点撑，应了一声后就去找小何去了。 …… 社区工作是枯燥而又繁琐的，哪怕有的领导对基础工作不那么重视，但也绝对不会去贬低基础工作的重要性。 侦查破案是公安机关的主责主业，但若是基础数据收集不起来，你破什么案？ 高茂习惯于从枯燥的工作中享受快乐。 别人做这种入户调查或许还会受到少部分群众的抵触，但拥有“语言亲和”的高茂就像开了挂一般，几乎与每一家人都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一天的时间里，走家窜户，与每户人都能聊上几句家常。 偶尔看到视野左上角跳出“LV2语言亲和+1”，便是对他工作最大的慰藉。 甚至有时候遇到别人家里有什么矛盾什么的，他还能软硬兼施，促进一下对方家庭的和谐。 至于过程中获得的“语言震慑”熟练度的提升，那都是细节。 不重要，真的不重要。 中途高茂还溜去青岚嘉苑看了一眼，三单元32楼那户人家黑黢黢的，看来这里大概率被禁毒大队的同事给端了。 毕竟作为这些人的卖家，曾建都被抓了，这里也就失去了经营的必要，参与这些事情的人自然也要受到应有的惩罚。 高茂之前确实是打算先利用这里将“盯梢”技能等级刷上来，然后循线追踪，把背后的制售链条全给揪出来。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谁让昨晚就那么巧妙地撞上了呢？ 虽然他当时也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但一想到对方可能正在交易未知数量的毒品，良心不允许他将这事情就这样放过去。 刷熟练度的机会没了还可以再找。 但这些毒品流入社会，说不定会给一个幸福的家庭带来毁灭性的伤害。 现在唯一让高茂感到奇怪的，便是系统一直没有提示曾建被拘留的消息。 反倒语言亲和+1的提示没有停过。 “LV1语言亲和+1（97/100）。” 就冲着这一点，他就打算以后在派出所当一个钉子户！ 快到下班的时候，高茂手机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是程所长打过来的。 “小高，立刻赶到局里。” …… 等高茂赶到局里时，直接被叫到了机关大楼307会议室。 他在会议室里看到了几个熟面孔。 分管案侦工作的副局长韩忠和禁毒大队大队长郑雄。 更让他意外的是，他还看到了程所长，对方正朝他招手，让他去身边坐下。 待高茂半弓着身子走过去坐下，韩副局长扫了在场众人一眼，轻咳一声。 “好了，人都已经齐了，现在开个短会，这也是7.26专案组成立后的第一次会议……” 听到这里，高茂忍不住看了程所长一眼。 所长都被抽到专案组办案来了？那小西湾所谁负责？ 还有，自己都说过了不加入加入专案组，怎么还将自己通知过来了？ “今天上午，我们又对曾建进行了一次审讯，对方配合度还算不错。”郑雄说道，“据他所说，他口中的飞哥对他的住所、几个常去的落脚点知道得都很清楚，有时候对方甚至会当面接头。如果曾建长时间不露面，很可能会引起飞哥的警觉，这会打乱我们下一步的计划。” “我已经和韩局探讨过，觉得当前最好是将曾建先放出去，把飞哥钓出来。但我们目前对曾建还不能信任，所以不能让他脱离我们的掌控，且需对其各种通信手段进行监听。后者很简单，但前者比较麻烦，需要一个人贴近监视。” “最稳妥的办法是伪装成曾建新收的小弟，鞍前马后地跟着。不过这个任务在执行的时候危险性很高，一方面，如果暴露，可能会遭受飞哥的报复，在这些毒贩的眼里，只有钱，没有人性。另一方面，曾建是个瘾君子，虽说目前检测没有感染HIV，但那玩意儿潜伏期太长，谁也不敢保证。执行任务的人必须时刻提高警惕，避免与对方身体接触。” “大家都提提意见，谁适合承担这项工作？” 郑雄一席话说完，高茂咽了口口水。 他不得不感慨一声：领导的胆子是真的大。 为了契合领导的举措，高茂举起了手。 “韩局，要不我去吧？” 坐在身边的老程被吓了一跳，快速拐了一下他的胳膊，压低声音道：“你添什么乱？你一个毛头小子，什么经验都没有，能做什么？” “我真的挺合适的。”高茂虽然也压低了声音，但还是有些大。 韩副局长开口道：“高茂，你说说你为什么挺合适？” 高茂丝毫不怯场，立马说道：“韩局，我认为我有四个优势。一、如果对方是长期隐藏于栾城的贩毒团伙，很可能对我们的人员情况有所掌握，暴露的风险较高，我入警才一个多月，属于局里最年轻的一批，且一直在派出所做社区工作，这方面风险是最低的；” “二、我比较擅长与人沟通，如果曾建真与飞哥接上头，可以更快取得他的信任；” “三、我更年轻，成为曾建的马仔更合理。” “四、我心细，善于观察。” “嗯，小伙子不错。”韩局微微颔首，很是赞赏，随后他又话锋一转，“但有一点你没考虑到，曾建的落网主要就是你的功劳，若要说现在有一个他最恨的人，可能就是你。不要小看这种藏在心里的这种情绪，它有时候会左右一个人的行为，甚至带来灾难性后果。” “韩局，虽然您说的这种可能确实存在，但我认为风险是可控的。我相信警察对犯罪分子的威慑力，会让曾建放弃那些不该有的想法。而且，据我观察，曾建不是那种敢于孤注一掷的人。” 一旁的程所长有些怪异地瞄了一眼高茂。 这小子与局长争论居然不怯场？ 以前他觉得高茂是B型人格，现在看来这小子恐怕是A型人格。 韩局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了郑雄，道：“老郑，你的意见呢？” 郑雄笑笑，道：“韩局，我倒是觉得应该听听程所长的意见。” 这一下子，程所长成了会议室的焦点。 他苦笑一声，道：“从私心来讲，我自然是不希望小高去的，但听了他刚才说的那一通理由，我觉得他可能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 高茂稍稍松了口气，“语言亲和”的人，果然更容易获得他人的信任。 可惜这类技能用在内部人员身上时，并不能带来熟练度的增加。 “行！那这事儿先这样确定下来，小高你一会儿去化个装，当马仔还是得有当马仔的样子嘛。程所长你是这方面的行家，多指点指点。另外，再安排两个人尾随接应。” 第10章 艺多不压身嘛（求追读） “程所，你怎么也到专案组了？” “我到专案组怎么了？我可是老侦查员了，现在警力不够，这案子又涉及保密，抽我过来也很正常！而且我还是副组长。”程所长瞪着眼，“倒是你小子，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居然主动接这个任务，你不知道那些毒贩都是疯子吗？” “事情总得有人去做不是？” 高茂一脸的忠厚老实，他总不能说一天8小时的班已经不能满足自己，他想24小时上班吧？ 那容易挨揍。 “……”程所长沉默了几秒，叹了口气道，“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有意义，反正你自己小心点儿。” “放心吧。”高茂认真地点了点头，随即话锋一转，问道，“程所，您真会化装？” “你啥眼神儿？看不起谁呢。”程所长横了高茂一眼，眼中带着几分得意，“当年我能深入虎穴，靠的便是化装技术精髓的理解和研究，装啥像啥。” 高茂眼里立刻有了光。 技术？好啊！ 化装是个技术活儿，那就自己动手好了。 艺多不压身嘛。 “程所，那我自己画，你教教我呗？” 程所长薅了薅根根直立的头发，有点懵：“你是不是对我刚才说的话有什么误会？我只是说我知道怎样的妆容更符合身份，并不是说我亲自化。” 高茂郑重其事地说道：“没关系，你只要告诉我需要化成什么样子，我可以慢慢摸索。毕竟这又不是造原子弹，应该不难的。” “……”程所长怀疑高茂对化妆是不是有什么误解，但又无从反驳。 毕竟，化装确实比不上造原子弹。 “局里也没有工具，我带你去一家美妆店，顺便也好让店里的人给你讲讲化妆基础知识。” 高茂欣然应下。 十多分钟后，高茂拿着粉扑、腮红这些往脸上抹。 “LV1易容+1（1/10）。” 他继续一脸正经地涂抹，心头非常激动。 这是他首次有针对性地激活一个技能，由此可见系统并非不可控的。 唯一的一点小瑕疵，估计就是“化装”变成了“易容”。 但想想某些美妆博主爆出的化妆技术，说换头都有人相信，说易容肯定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而且，对当前警务活动来说，主要目的确实是易容，而非化妆所追求的变美变帅。 从这个角度来说，“易容”反而更贴切一些。 随着这点熟练度提升，高茂脑子里突然就多出了许多关于易容的基础知识，比如肤色的改变，眉毛、发型的变化…… 当然，只是基础。 但在旁边那位专业的化妆师眼中，高茂原本生疏的手法一下子变得熟练了许多，堪称是跨越式的提升。 “警官，你这领悟能力太强了！要是专门做化妆这行，肯定成为大师级的人物。” 高茂笑笑：“都是手上功夫嘛，我的手一直都挺灵巧的。……嗯，这次化的差了些，重新来。” 说完，高茂迅速用卸妆液将脸弄干净，开始了又一次的化妆。 “LV1易容+1（2/10）。” 高茂咧开了嘴，果然能卡BUG。 十分钟过后。 “还是得重来。”高茂再次抹掉妆容。 程所长哭笑不得，你搁这玩上了是吧？ “小高，时间紧迫，还是让小谢给你画吧。” 高茂没做争辩，已经验证过这BUG可以卡，就没必要着急了。 来日方长。 反正这次的任务不是一两天能完成的，每天化几次妆一点毛病都没有。 在小谢的操刀、程所长的指导下，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时间，原本一身正气的高茂成了街溜子形象。 他的牺牲挺大的。 那一头精神的板寸直接被削成了光头。 不是程所不想给他弄个其他社会人发型，关键是之前那板寸可操作空间太小。 考虑到假发不够稳妥，这才选择了光头。 高茂本人对此并不是很在乎，就算是剃了光头，他的颜值也不会下降多少。 就好比一个亿万富豪，从来不会为那几块钱的事儿斤斤计较。 这时程所长如变戏法般取出了一套花格子衬衣和沙滩短裤，满脸善良的微笑：“穿上这个试试。” 高茂身子微微僵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接过了衣裤。 伪装，本就是要将自己带入这个角色，虽说自己很反感这身打扮，但也得捏着鼻子穿上。 待高茂从洗手间换了衣服出来，程所长看了一眼，顿时皱起眉头：“气质不对。” 高茂沉吟片刻，很快做出了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自然一些，别太刻意。”老程继续指点。 高茂认真地调整着自己的状态。 “LV1易容+1（3/10）。” 许多关于人物角色、神态气质等方面的认知传入他意识中，让他一下子对这方面有了概括性的了解。 熟练度的增长有些出乎高茂的意外。 不过转念一想，似乎也没毛病。 易容，不仅仅是外貌衣着上的变化，还包括表情神态的模仿。 自己角色扮演得更像，给点熟练度怎么了？ “你这小子，不去彩云省当警察真是浪费人才！”程所长欣喜地笑着，“我先带你去吃晚饭，然后再去与曾建会面。” “好呀。” …… 吃饭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这一点对99%的人来说都适用。 高茂比别人更喜欢吃饭，因为这对他而言是双倍快乐。 虽然这只是程所带他在路边随便吃的一顿快餐，但熟练度的提升并没有因此而迟到。 “LV1进食+1（10/10）” “进食LV1→LV2。” 刹那间，他感觉自己的口腔、肠胃微微蠕动，似乎正在发生不为人知的变化。 同时，胃部的涨腹感消失，感觉又能塞下两碗干饭。 不仅如此，他脑子里还多出了一些信息，包括美食的品鉴、如何判断食物的营养价值等等。 有这些知识的加持，虽不能说他达到美食家的水平，至少也算半个美食家了。 连同嗅觉、味觉都有了些许的提升。 然后再看眼前的餐食，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都是什么垃圾食品？” 味觉嗅觉提升是好事，但副作用同样明显，原本他对吃就比较挑剔，现在这样一搞，以后这日子还怎么过？ 按理说一项技能等级提升后，得到的应该是正向的增长。 可眼下这情况似乎跑偏了。 就自己目前这刁钻的胃口，估计得星级酒店的厨师才能满足。 想想自己那点可怜的工资，这不是典型的没有有钱人的命，还得了有钱人的病吗？ 这也让他想要激活厨艺类技能的想法更强烈了。 教员就说过，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不过那都是后话，眼下得先解决还没吃饱这个问题。 他想换个好点的地方再吃一顿？ 高茂抬头看了一眼程所长。 程所长对上高茂的视线，微笑道：“怎么？吃饱了？” “……”高茂将到嘴的话又憋了回去，“没！想再点一份。” “行！”程所长估摸着是考虑到高茂即将去执行化装侦察任务，万一遇到突发情况，不一定能吃上饭，便很痛快地答应了。 当满满当当的四菜一汤快餐端在高茂面前时，他后悔了。 可自己点的菜，流着泪也得吃完。 这个过程中，味蕾和胃部都曾反抗过，但都被高茂给无情地镇压了。 “LV2进食+1（1/100）。” 高茂饱受摧残的身心得到了些许慰藉。 第11章 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两个小时后，高茂攀着曾建的肩，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子痞气。 “建哥，以后我可就跟着你混了。”高茂腆着脸笑着，一副求关照的样子。 曾建微缩着脖子，像只鹌鹑。 虽然他知道这只是演戏，但他真怕对方记小本本。 “高……高哥，我们相互……相互关照。” 高茂看着对方这样子，挺苦恼的。 老鼠对猫的害怕是生在骨子里的，不管猫怎么对老鼠说我只想跟你玩游戏，也无法减轻老鼠的惧怕之心。 但这样子别说是骗警惕的毒贩了，就是普通人都能看出二人的关系有问题。 他语重心长地道：“建哥，做戏得做全套。这可是你立功的机会！只要成功了，就有减轻处罚的机会，七年以下和七年以上，你可得好好掂量。” 这话入了曾建的耳朵，再看到高茂那真诚的样子，曾建内心突然受到某种触动。 高警官，真的是好人啊！ “我明白了。”曾建深深地点了点头，随即很自然地将手攀到了高茂的肩膀上，“我们要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一语双关。 “LV2语言亲和+1（98/100）。” 高茂笑了。 语言亲和的适用范围是真的广，不仅可以用在与群众交流沟通上，开导犯罪嫌疑人也同样管用。 再能把握住两次机会，语言亲和便能升级到LV3。 LV2的语言亲和就已经能让群众掏心掏肺地为他提供线索了，那LV3将是何等强大？ 高茂脑子里浮现出佛祖高坐莲台的形象…… 可以期待，但差距很大，需要努力。 随后，在高茂有意引导下，曾建与他之间的配合越来越默契。 高茂还顺手捞到了1点语言震慑的熟练度。 没多久，二人便来到了石佛巷子，曾建就住在这里。 这是一个老旧小区…… 呃，说小区太抬举它了，算居民区吧，完全看不到绿化的那种。 正准备上楼，高茂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周围。 此刻已是晚上9点多，巷子里昏暗而不规整的路灯星星点点，偶尔还有带闪烁的，像极了坟场里飘荡的鬼火。 这种老居民区居住的大多是老年人，他们对这环境自是不怕的。 可高茂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拐角处那一闪而逝的黑影上。 “LV1盯梢+1（8/10）。” 这哪是熟练度提示啊？简直发现和打击犯罪的指路明灯。 不过高茂无法确定那黑影就是自己要找的目标，毕竟这种老旧小区管理松散，技防设施不完善，容易藏污纳垢，很可能是干了什么违法犯罪活动的人。 他眼睛一转，豪爽地拍了拍曾建的肩。 “建哥，你在这里等我，不要走动，我去切点卤菜，弄箱啤酒，到家里喝两杯。” “行！” 虽然曾建不知道高茂的意图，但他很自然地给予了回应。 随后高茂急匆匆地朝着那拐角处走去。 他对这一带的地形很熟悉，那边出了巷子就有一片夜市摊点，去那边买卤菜合情合理。 走过拐角，他顺势看了一眼周围，却只看到一道背影急匆匆地往巷子外走去。 高茂眉头微皱，难道真只是意外偶遇？ 转眼间，那人已经走出巷子，消失在街角。 高茂目光再次回到刚才对方站立的位置，原本湿黑的地面在昏暗的灯光下更显模糊。 石佛巷卫生条件很差，不说垃圾遍地，至少烟头很多。 高茂注意到一个其中一个烟头，它就在路中间，还很饱满，明显没被踩踏过。 “LV1现场勘查+1（6/10）。” 这就很安心了。 自从摸清楚现场勘查的正确用法后，高茂随身都带着几个物证袋和手套，反正都是超薄的，无感。 顺手取出一个袋子，戴上手套，他这才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将烟头收进物证袋内。 有枣无枣打两杆子，这是对系统提示最起码的尊重。 整个过程中，高茂都很小心地关注着四周，确定没有人注意自己，这才起身往外走。 演戏，自然要演全套，卤菜肯定是要切的，反正可以报账。 他摸着良心说这肯定不是为了提升进食的熟练度。 …… 宵夜下肚，“进食”的熟练度不出意外增长了1点。 曾建还算老实，没有出现韩局他们所担心的逃跑情况。 趁着空档，高茂给程所长打了电话，让专案组安排人过来取那烟头回去做鉴定，顺带也将看到那人影的情况给老程说了一下。 吸过的烟头大概率是能做出DNA的，至于能不能做出指纹，就不好说了。 高茂现在能做的便是等结果。 按照要求，高茂需要一直跟着曾建，所以晚上也只能在他家里睡。 他没有择床症，但他低估了卧室环境的恶劣程度。 单身男人居然都不知道打扫卫生，合该单身。 该不会真有人认为女孩子会觉得那一屋子的汗臭是男人味儿吧？ 他合计着反正都需要盯着曾建，睡也睡不踏实，便在客厅里坐了一宿。 反正年轻，一晚上不睡觉也没啥问题。 第二天天亮，高茂对没能激活“熬夜”技能这事儿是很遗憾的。 倒是吃早饭的时候，高茂发现了“进食”升级到LV2后的隐藏特效：一顿顶两顿。 诚然，他一顿能吃两顿的量，但也能提供身体状态维持更长时间所需的能量，比如现在，他就没觉得饿。 这很骆驼。 等以后等级高了，说不定能吃一顿、管一年。 这技能对其他职业的人来说或许很鸡肋，谁还能吃饭都没时间呢？但警察是例外。 一旦有人报警，难道你还能说等饭吃了再去？ 不说三天饿九顿，反正错过饭点是常态。 所以，能量储备能力真的是神技。 …… 刑大技术室，法医方太生继续给两位痕检技术警打小工。 不是方太生不务正业，主要是他的活儿太少，如果不主动找点事做，每日的工作日志就不好写了。 邓南平正摆弄着一个烟头。 在此之前，方太生已经顺利从这上面提取出一小片嘴唇黏膜，且已送去市局的物证鉴定室。 “老方，这烟头哪儿来的？”邓南平随口问道。 方太生咧嘴笑着：“听说是小西湾派出所的那个小高在路上捡的。” 邓南平深吸一口气，作为一名技术警，稳定的情绪很重要。 “哪个案子的？” “不知道。”老方毫无波澜，“只说是7.26专案。” “前天的？没听说前天发生过什么大案呢。” 脑容量没被占多少的老方立刻想起了什么，迅速道：“对了，前天晚上禁毒那边不是送过来了一枚残缺指纹和一根头发吗？会不会与那有关？” 按理说任何一件物证送到技术室后，都会进行登记，登记信息包括但不限于所涉案件，但有些情况是例外，比如某些还处于保密状态下的案子。 方小工立刻道：“谁知道呢，反正也没啥事，就当练手了。” 邓南平抬头，幽怨地看了方小工一眼。 你是没啥事，但我们很忙好吧！ 需要法医出场的案件不多。 要不是法医都是整个儿的，栾城县局配0.3个法医就够了。 但需要痕检的案子是真的多啊！ 第12章 盯梢和反盯梢（求追读） 在某一刻，李军、邓南平都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刚刚呈现出的指纹。 “像！” “太像了！” “你看这几个特征点，好像是完全一致。” 两人相继呢喃几声，几乎是跳起来翻找起旁边的一叠资料。 很快，一张打印着指纹的白纸被找出来，二人眼神仿佛钉在了上面。 数秒之后，二人抬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眼的不可思议。 前天晚上的那枚指纹，是在酒店窗户外弄下来的，现在这枚指纹，却是在石佛巷里捡到的烟头上弄下来的。 这都能对上？ 你若说是海量的指纹比对，从中发现两枚是一致的，这也合情合理，而且警方的侦查工作也一直是这样开展的。 结果你现在天南海北找了两枚指纹，结果就对上了，这不是作弊吗？ 你是跟着嫌疑人屁股后面捡指纹吗？ 半晌，他们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态。 虽说心里对这个事实很难接受，但该报告的还是得报告，而且还得尽快，不然延误了办案时机，那可是要追责的。 …… 作为禁毒大队的主要负责人，郑雄这两天都忙成狗了。 专案组组长是韩局长没错，但你总不能什么事儿都请示领导吧？于是他这个大队长就成了两头堵。 不过郑雄也没什么怨言，当警察嘛，谁还怕加班不成？遇到案子了熬几个通宵都不带抱怨的。 只要不是那种无成效的内耗就行。 眼下他正牵头梳理曾建近期的轨迹数据，试图通过海量数据分析，将那“飞哥”的信息给找出来。 可技术室那边打来的电话却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 昨晚高茂让人带回来的烟头居然真与前天晚上酒店里发现的那枚指纹对上了，这让他坐不住了。 急忙起身冲到韩局长办公室。 “韩局，情况不对。”他一进门便喊了一句。 “老郑，你也是老侦查员了，遇事不要慌嘛！” “不慌才怪，曾建的上家昨晚曾在他家附近出现过。” 韩局眼皮一抬，道：“这消息哪儿来的？” 郑雄快速道：“不是消息，有证据证实。昨晚小高在巷子里捡了个新鲜的烟头，烟头上的指纹与麒麟大酒店采集的指纹对上了。” 韩局顿时拧起眉头，问道：“你之前没说过烟头的事儿吧？” 郑雄讪讪道：“我当时也没想它真能比中嘛，没影儿的事情也就没给韩局你汇报，谁会想到它还真比中了？” 韩局对此倒也理解。 换做是他，昨晚刚收到这样一支烟头，也不会给领导汇报。 侦查过程中类似于这样的痕迹线索多了去了，但能查实的百不存一，若都要报告给领导，领导得烦死。 眼下最重要的是做好分析研判。 见韩局陷入沉思，郑雄适时提醒道：“韩局，我怀疑那飞哥已经知道曾建被我们警方抓了。不然，按曾建所交代的情况，飞哥短时间里应该不会与他有交集才对。” 韩局道：“不是知道，可能只是有所怀疑。” “为什么？” “如果他已经确定曾建落网，肯定不会再靠近曾建的住所。” 郑雄脑子一转，也认可了韩局推断：“就算只是怀疑，小高暴露的风险也会增加很多，起了疑心和没起疑心完全是两码事。” “立刻把这消息反馈给小高，让他多加小心。”韩局说完，又笑着道，“小高是真不错！目标才刚出现就被他捕捉到了轨迹，观察力强、细致、有灵性。难得有这样的好苗子，放在派出所太屈才，回头征求一下他的意见，做个岗位调整。” “那调我们大队呗，我们队上人太少，都忙不过来了。” “再说吧！眼下先把这案子办好。”韩局随口糊弄了过去，不是他不想给答复，关键是这事儿也不是他能定的。 他随后又道：“老郑，你再安排人，把昨晚曾建家附近的几个监控都过一遍，看看能不能把那人找出来。” “明白！” …… 高茂和曾建下午才出门，这很符合社会闲散青年的规律。 作为无业游民，曾建平日里要么打游戏、要么打点小牌，甚至满大街无所事事地游荡。 说是无所事事其实也不太准确，作为一名生意人——不管是做什么生意的——都会花心思去发展新客户。 闲逛，也是为了发现潜在客户。 高茂作为对方刚收的小马仔，陪着一起压马路很正常。 他一路上点头哈腰的样子，将马仔的形象演的是惟妙惟肖。 当然，此刻他们满大街游荡肯定不是为了发展客户，而是为了寻找“飞哥”。 这事儿放别的大城市完全是天方夜谭，但在栾城还是可行的。 毕竟，栾城县不大，就几十万人的规模，平日里逛街都能经常遇到熟人，很正常。 走了几条街，高茂接到了一个电话，居然是他昨晚刚存了号码的郑大队长。 几句简单的交流后，高茂挂了电话，表情甚是平静。 “小高，什么情况？”曾建已经适应了高茂的角色，但内心的忐忑并没有因此消失，毕竟这任务本身就具有一定的风险性。 高茂摸了摸光头，低笑道：“没什么，提醒我们注意安全罢了。我们继续往东城街道那边逛逛。” “行！” 曾建没有半点怀疑。 经过一天的语言调教，一会儿震慑、一会儿亲和，他都快被PUA了，还怀疑个屁。 或许也正是因为曾建的这种状态，高茂今天只从他身上榨了1点“语言亲和”和2点“语言震慑”的熟练度。 特别是语言亲和，现在就卡在99/100，差点没将他的强迫症给逼出来。 他倒是可以在大街上随便抓个人对其使用“语言亲和”，可系统不给熟练度，这就很绝望。 二人散漫地在大街上逛着。 高茂那锃亮的光头配合着一身花里胡哨的T恤短裤，口里再嘬着一支烟，活脱脱的社会人儿。 要是再搂着一个带鼻环或唇环的小美女就更完美了。 这要放在二十年前，普通人看着他都得让远点。 但现在嘛，没人会当回事。 你穿着再嚣张，还敢在大街上打人不成？ 高茂自然不会有打人的想法，他脑子里还回想着刚才郑雄大队长给他说的事情。 烟头上的指纹比中了。 昨晚在曾建楼下看到的那道人影正是曾建的上家“飞哥”。 高茂推测，当时对方突然离开，大概率是看到了自己和归来的曾建。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自己和曾建的表现，应该是没什么破绽，也就稍稍松了口气。 但要说对方因此就消除了怀疑，恐怕也不尽然。 若真是那样，对方大概不会避而不见，怎么说也要上来交流几句。 只不过这个怀疑并不一定是怀疑曾建，也可能是对出现在曾建身边的自己不信任。 有一说一，这些混蛋的警惕性确实高。 既然有怀疑，自然就得求证，要建立一个畅通的销售渠道不容易，他不相信“飞哥”会如此轻易放弃曾建这条线。 虽说求证的方式很多，但对这些人而言，最简单有效的便是暗中盯梢。 “盯梢啊？这个自己可熟了。” 虽说现在他的“盯梢”技能才LV1，但熟练度达到了8点，也算积累了较为丰富的经验。 基于对盯梢的了解，反盯梢自然也就没问题了。 再说了，只要自己发现了可疑目标，系统会给出熟练度增加的提示。 优势在我。 高茂当即改变了策略，目光开始不经意地朝某些利于躲避观察的地方瞄。 脑子里想着曾建之前所描述的“飞哥”的特征， 就这样走了两条街，一无所获。 高茂心头泛起了嘀咕：不应该啊！飞哥就这么能忍？ 忽然，高茂心头一动。 飞哥既然是曾建的上家，肯定不止曾建这一个渠道。曾建单线一次都能出货20余克，那飞哥的出货量肯定低不了。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是光杆司令？ 真要暗中盯梢，这大热天的，飞哥大概率不会亲自出马。 甚至，之前在麒麟大酒店和曾建楼下采集到的指纹，都不见得是飞哥本人的。 思维这样一转变，很快就有了收获。 一辆电动自行车从后方超过来，很快绕到了旁边的一条街道。 “LV1盯梢+1（9/10）。” 第13章 主要是目标太菜 稳了，大概率就是这混蛋了。 这人穿着一身防晒衣，连头都是遮着的，还带着墨镜。 在不辨男女的情况下，这打扮在夏天再正常不过，不会有人怀疑什么。 可在高茂模糊的印象中，这身防晒衣已经在自己眼前晃过几次了。 之前他将精力全放在发现“飞哥”上，没留意其他的，让这家伙给溜过去了。 幸好刚才回味过来。 不过他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陪着曾建又绕到了另一条街。 没等多久，这个穿着防晒衣的家伙又骑着电瓶车从对面车道开了回来。 “建哥，要不先找个地方吃晚饭？”高茂挤着一副笑脸。 “你想吃什么？” “就附近随便吃点吧。” “行！” 就这样，二人堂而皇之地走进了街边的一家烧烤店。 一走进去，高茂就钻进了厕所。 不过他进去后并没有立刻放水，而是打起了电话。 “郑队，给我准备一套衣服和假发送过来，我在云锦街喜上喜烧烤店。” “你要做什么？”对面的郑雄很懵。 “我发现了一个可疑人物，准备跟踪他。” “飞哥？”郑雄不由得惊呼一声。 “应该不是。”高茂很诚实。 郑雄瞬间麻瓜了。 小高是不是对他们自己的身份有什么误解？ 他们是饵，钓飞哥的饵，现在鱼还没钓到，居然就想整花活儿？ 不过他并不是情绪化的人，认真地问道：“你为什么觉得那人可疑？” “我感觉他在暗中监视我们，今天他骑着一辆电瓶车从我们旁边路过了几次。” “……”郑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就栾城这样的小县城，你们都在大街上溜达一下午了，有一个骑电瓶车的人恰巧从你身边经过几次不很正常吗？ 但作为一名受过正规训练的侦查员，面对线索和疑点时，“巧合”之类的词汇肯定是说不出口的。 不放过任何一个疑点，是侦查员的基本操守。 郑队略作权衡，认真地道：“跟踪这人的任务我安排其他人做，你继续扮演好当前的角色。” “其他人不行！我得有操作。” 郑队被高茂这坚定而又真诚的语气给弄得不自信了。 “曾建怎么办？” “曾建现在只想着戴罪立功，肯定不会跑的。”高茂笃定地道。 “你确定？” “一会儿自然能见分晓！要是办砸了，我愿意接受处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郑雄还能说什么？反正周围还有两位民警盯着，问题不大。 “行！那服装怎么给你？” “让他们坐出租车过来，提前将车牌发给我。快到的时候通知我，我会在门口等着。” “行！” 挂断电话，高茂走到外面，曾建已经点了满满的一桌。 二十分钟过去…… “LV2进食+1（3/100）。” 高茂抹了抹嘴唇，利索地起身把账给付了——这是马仔该做的。 付完账，高茂凑到曾建面前，舔着脸道：“建哥，我一会儿有事，耽搁一会儿，晚上再到你那儿报道。” 这就挺突然，曾建甚至有些感动，警方这么相信自己，都不怕他跑了。 幸好他还记得自己在演戏，当即摆摆手。 “好，你忙去吧。” 高茂摇头晃脑地走出了烧烤店，正好看到一辆出租车从不远处开过来，那车牌与他刚才短信上收到的一模一样。 伸手一拦，那车立刻靠边停下，高茂一屁股便坐进了副驾驶。 趁着上车的空档，高茂快速向后扫了一眼，用余光看到了一个坐在电瓶车上的青年。 虽然已经没了防晒衣，但电瓶车挺眼熟的。 或许是见到高茂出来，他慢悠悠地将电瓶车开动了。 “LV1盯梢+1（10/10）。” “盯梢LV1→LV2。” 这也行？ 长知识了，换个马甲居然又能提供一波盯梢的熟练度。 高茂波澜不惊的坐好，迅速消化着技能升级所带来的信息流。 这里面不仅包含了更丰富的盯梢技巧，就连视力似乎也得到了一定的强化。 倒也正常，盯梢得有好视力，就好比鸭子都有一副好身板。 与此同时，出租车司机都没问高茂去哪儿，直接踩下油门开了出去。 高茂这才回头，看到后排坐着的一个人。 虽然叫不出名字，但很眼熟，肯定是同事。 这人见高茂转过头来，立刻递上了一个口袋。 “小高，你要的东西，接下来怎么做？” 高茂接过口袋，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通过后视镜观察着远处。 见那家伙正将电瓶车骑得飞快，他也就放心了。 高茂一边将新的行头换上，一边说道：“往前面开，过了拐角后立即停车，等我下车后你们直接走，速度快点，尽快把对方甩掉。” “好咧！”司机愉快地答应了。 高茂已经换好装，并借助副驾的化妆镜将假发戴好。 “LV1易容+1（4/10）。” 高茂嘴角轻扬，意料之中。 现在外面不堵车，电瓶车速度自然无法与出租车相提并论，很快车就绕过了一道弯，而电瓶车还在后面老远的地方。 一个急刹，高茂迅速拉开车门。 不待车停稳，他就跳了下去。 此刻的高茂穿着素色运动装，一头碎短发，走路也是昂首阔步，显得青春活力。 没人会将他与刚才的光头社会人儿联系到一起。 高茂迅速跑到路边扫共享电动车，扫码后连续跳出来的几个广告差点没让他骂娘。 好在他早已在脑子里模拟过跟踪的过程，LV2的盯梢技能包含的可不仅仅是如何用眼睛盯死目标，还包括了对目标心理行为分析等内容。 他对跟踪是有把握的。 这时那骑电瓶车的男子从高茂身边飞驰而过，连看也没看高茂一眼。 高茂弄开电动自行车，迅速跟了上去。 远远的，高茂看到那人在前方十字路口停了下来。 不出意料，他将目标跟丢了。 高茂没有靠过去，将车靠在路边，假装打起了电话。 论演技，他不说捧一个小金人，但至少比某些只会抠图的女王要强。 这时，目标人物在路口徘徊一阵，又打了一通电话，这才骑着电瓶车朝右边拐去。 高茂继续跟上去，远远地吊着。 跟踪是一项技术活儿。 跟得太近，容易被发现； 而离得太远，却又容易把目标弄丢。 高茂现在的节奏可谓是恰到好处。 当然，主要是目标太菜。 若是换做一个反侦察意识强、警惕性高的人，高茂跟踪起来肯定没这么轻松。 高茂一路追了大半个城，眼瞅着就要接近郊区，他有些急了。 再往前走，这共享电动车可就要罢工了。 关键是这地方连出租车都很少，难道要靠两条腿去追？ 虽说高茂自认速度很快，但他可不认为自己能跑过电瓶车，短距冲刺或许可以，但肯定不可能持久。 就在他准备咬牙拼了的时候，忽然看到前方的电瓶车转了个弯，直接朝着左侧的小山坡驶去。 高茂顿时松了口气，山上有且只有一个叫龙岗新城的小区，而且这条路是唯一的进出通道。 至少不用去靠两条腿去撵摩托了，龙岗新城也是在共享电动车运行范围内的。 高茂顺势一扭电动车把手，车也跟着一扭一拐地上了小山坡。 龙岗新城的住户很多，高茂骑着共享电动车上去倒也不扎眼，而且他神态放松，不容易被人关注。 很快，他尾随着来到小区大门口。 共享电动车进不了小区，高茂只得将其停在门口。 龙岗新城属于高档小区，物业管理很规范，外来人员想要进入，手续非常繁琐。 如果高茂亮出警察证，那自是畅通无阻，但这样不够稳健。 这难不倒高茂，他见一位大妈远远地走过来，立刻主动迎上去攀谈起来。 不几句功夫，高茂便以“给女朋友惊喜”为由，让大妈热情地答应带他进小区。 看着高茂那被答应后兴奋的样子，大妈有种一切都值了的感觉。 她又怎么知道，高茂之所以兴奋，是因为“语言亲和”竟然莫名其妙地增加了1点熟练度呢。 “LV2语言亲和+1（100/100）。” “语言亲和LV2→LV3。” 他是真没想到，自己的第一个3级成就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达成了。 下午他在大街上不止一次尝试过与路人搭讪，亲和效果也非常好，但就是不增加熟练度。 现在这大妈也同样是路人，为啥就给熟练度了？ 第14章 是不是显得其他人很无能？ 动机！问题出在动机上。 只有行为目的是为了警务活动，系统才会认可。 眼下自己与大妈攀谈，最根本的动机是为了进小区继续对目标实施跟踪。 这些念头只是在高茂脑子里一闪而过，LV3的语言亲和在脑子里形成的一股信息风暴，让他有些晕晕乎乎的。 LV3的技能具有怎样的特殊效果高茂暂时还没体会到。 仅仅是脑子里的这些信息就已经让他感到惊叹了。 LV2语言亲和赋予高茂的知识主要是以怎样的面部表情、语气以及肢体动作让目标更容易接受自己。 那么LV3则囊括了针对不同目标，根据其身份、神情、肢体语言等分析其心理特征，然后有针对性地调整自身语气、表情、动作。 前者相当于视频教学，后者则是一对一的私教，效果差距一目了然。 更让高论高兴的，是升下一级的积分只需要500。 虽然500其实也挺高的，但它证明了升级所需经验额度并不是以固定倍率增加，它是会变的。 这就够了。 不然真要按1→2与2→3的10倍提升，很多技能他这辈子都别想升起来了。 他脑子里想着这些，人却已经被大妈拉到了小区内。 “小伙子，你没事吧？有哪儿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高茂连忙道，“谢谢大娘！” “小伙子，有哪儿不舒服就尽早看医生，千万别仗着年轻硬抗！不然等你到了我这个……” “谢谢大娘挂心，真没事。再见！”高茂受不了大娘的热情，连连摆手，逃也似的离开了。 “年轻啊，真好！” …… “什么？高茂跑去跟踪别人去了？”韩局长听了郑大队长的汇报，很震惊，“那曾建呢？” 那特么是毒贩，还是本已被公安机关抓获的毒贩，这要是逃了，肯定是要追责的。 郑队连忙道：“我另外安排了人盯着曾建。他倒是很听话，已经回家了，一路上也没什么异常。” 韩局愣了愣，要是犯罪嫌疑人或者罪犯都这么听话，监狱和看守所那么多的看守人员要来干嘛？ 特例！肯定是曾建太单纯。 “你可以直接安排其他人跟踪嘛！高茂还是新警，经验不丰富。” 郑队表情很苦逼，道：“韩局，他这要还算经验不丰富，那我们这些人都成一张白纸了。我听派去与他接洽的宁宗汉说，他完全将对方耍得团团转，估计现在都快摸到对方老巢了。” “……”韩局瞪大了眼，“什么情况？” 郑队没有隐瞒，将自己刚刚才了解到的那些情况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一遍，同时还附带了自己的一些猜测。 比如他认为高茂猜到了那人主要的监视目标是他自己，这才以自身为饵，引对方追踪。 又比如高茂对时间的把控非常精准，跟踪技术比大部分老警察都要老练。 而他之所以知道得如此清楚，主要还是得益于大街小巷的监控。 韩局听完皱着眉头，忽然道：“老郑，你觉得这伙人的老巢就在龙岗新城？” “嗯！”郑队很笃定，“刚才我们设法取得了小高追踪的那名男子的人脸，核实出了他的身份。他叫任涛，并不是龙岗新城的业主。任涛在这个时间点进入龙岗新城，就算这里不是对方的老巢，也是他们的一个联络点。” 韩局颔首认可，心头多少有些恍惚。 昨天傍晚专案组开会，之所以安排人员进行化装侦查，是因为他们判定这起重大涉毒案件需要长期经营，哪曾想才过去了一天，高茂就摸到了对方的据点。 这多少有些不讲道理了。 虽然大家都知道办案存在太多的巧合，但不可否认快侦快破确实是案侦工作中值得大书特书的亮点。 而且，就高茂这两天的表现，并不是一句巧合就能带过去的。 不管是昨天晚上在石佛巷里发现那支烟头，还是今天在茫茫车流中发现那辆可疑的电瓶车，都表现出了远超常人的观察力和敏锐性。 7.26专案组可不仅仅只有高茂，还有十多名侦查员，其中还包括程所长这样的老侦查员。 他们承担的任务不一样，有做摸排调查的，也有做数据收集分析的，还有调看监控视频的。 一句话，大家都很忙。 只是现在才刚过去一天，其他组都还没有任何头绪呢，你就取得了这般战果。 是不是显得其他人很无能？ 正感慨呢，郑队的电话响起。 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小高”二字，他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韩局，然后按下了接听键。 “小高，现在情况如何？” “郑队，我已经找到了他们在龙岗新城的落脚点，就在五单元四楼5号。据不完全统计，目前这房子里至少住了四个人，三男一女。下一步我们怎么办？” 郑队有些惊讶，太顺利了。 不对，这么短时间里找到目标落脚点可以用顺利来形容，但同时还能确定里面居住的人员，就很魔幻了。 除非刚好看到他们这群人一起进门。 但……他刚才不是才摸到龙岗新城大门口吗？ 运气能不能别这么好？ 郑队深吸一口气，收起这些多愁善感，连忙说道：“你先不要轻举妄动，在远处盯着就行。” “好！”高茂对此自是没有任何异议。 郑队挂断电话后，神色有些复杂。 “韩局，地点已经确定了，据高茂说那房子里至少住了三男一女，我们是不是要继续放长线钓大鱼？” “当然！”韩局很激动，道，“你立刻安排人将涉及那套房子的相关信息摸出来，最好是能弄清楚那四个人的身份信息。” “行！” 郑雄应下之后，迅速回到了禁毒大队办公区。 虽然此刻已是晚上，但因为有专案，禁毒大队绝大部分民警都还在加班。 他找到数据分析组的荆雪燕，将高茂提供的房屋信息说给了她。 对于公安机关来说，要以房找人并不难，很快他们就将户主信息给摸清楚了。 然后再去搜索户主的关系人…… 韩局待郑雄离开后，便准备下班，刚换了便装，忽然想起下午刑警大队长黄勋报告的事情，便又重新坐回椅子上，拿起电话就给黄大队长拨了过去。 “黄队，5.14案件的嫌疑人招供了吗？” 手机听筒里传来一个略显疲惫的声音：“还没呢，这混蛋简直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加之我们还缺少一个关键证据，无法让证据形成证据链。难办啊！” “再有两天，刑拘就到期了。”韩局低沉地说道。 “要不……搜山？我敢保证，凶器肯定在山上。” “我还保证凶器一定在地球上呢，说点现实点的东西好不好？”韩局没好气地怼了一句。 黄大队长也不敢说话了。 他也知道搜山确实是馊主意，要不是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他肯定连半个字都不会提。 “明天再带警犬到山上走几遍吧。”韩局最后给出了一个建议。 黄大队长无奈应下，心头不敢抱半点希望。 警犬也不是万能的，之前都已经去过三四次了，一点收获都没有。 …… 高茂百无聊赖地坐在楼顶上，目光不断在对面那套房子的几个窗户间逡巡。 从他这里到对面房间有一百多米的距离。 换做以前，虽然他的视力也算不错，这么远的距离也仅能辨雌雄，但自盯梢升级到LV2后，百米外的景象在他眼里与五十米没多大区别。 相当于视距加倍，很牛。 他在给郑队的汇报中，之所以能确定里面有三男一女，除了一个人是真正看到之外，其他都是通过房间里的摆设、物件等信息判断出来的。 由此他的“盯梢”又增加了4点熟练度。 虽说这点熟练度相对于它升级LV3所需的100点来说是杯水车薪，但熟练度增加时被灌入的关于“盯梢”的相关技巧、技法却能给他带来真真切切的提升。 通过他的观察，任涛在进房间后，就在客厅里与另一个中年男子交谈。 从头到尾那中年男子一直坐在沙发上，很有身份的样子。 “如果把这些人全扔进看守所，能得到什么奖励？” “升级碎片？还是直接给个神通？” “？？” 高茂也知道自己这些想法有些扯淡，但系统都有了，再出现神话里才有的神通也很科学。 这时他手机忽然传出一连串的信息提示音，一打开就看到了一连串的人脸照片。 最后是郑队发来的一句话。 “小高，你继续蹲守，如果里面有人出来，想办法核对一下我发来的这些照片，看有没有能对上号的。” 第15章 叔叔再给你飞一次！ 高茂远远地看了一眼对面的房间，此刻客厅里倒是有三人坐着，但要在这么远的距离将他们的脸与照片上的人比对，着实有些强人所难了。 毕竟，人眼又不是可变焦摄像头。 就算他的视力强化过也不可能做到，或许等盯梢升级到LV3就可以了。 其实郑队话里的意思很清楚，是让他守株待兔，等对方出门后进行近距离观察。 只是高茂不想这样耗着。 鬼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出门？ 就算出门了，谁又能提前知道他们是走一楼还是负一楼？ 得有操作。 要是人能像壁虎一样爬墙就好了，直接爬到窗户外观察，清楚明了。 但墙又岂是那么容易爬的？ 虽然他也经常听前辈们提起一些惯偷能擅长爬墙入户，但那基本上都是借助管道、窗沿亦或者防盗窗等设施爬上去的。 墙面上可没有着力点，硬爬？那几乎不可能。 高茂一番打量，目光落在了小区院内的一棵大树上。 那树位于两栋楼之间，足有七八层楼那么高，伸出的枝丫覆盖了大半绿化带。 换做是野外，这样的树没有几十年，根本长不出来。 但小区不一样，直接拉一棵成品过来种上，两三年就能枝繁叶茂。 高茂心有定计，快速下楼，不着痕迹地靠近那棵大树。 夏天的小区院内从来不缺乘凉的大爷大娘，晚上8、9点更是高峰期，这让高茂有些头疼。 如果就这样冒冒失失地爬树，铁定会引起这些大叔大娘的关注，要是其中某一个嚷嚷起来，很容易惊动楼上的住户。 自己盯梢的目标就住在五楼，下方的动静肯定瞒不过他们。 一个大半夜在小区里爬树的成年人，想不让他们生疑心都很难。 如何才能在这些居民的眼皮底下悄无声息地爬上树？ 高茂CPU都快被干爆了，想到的唯一办法还是等——等他们回家。 然而，看这些老人家的精神头儿，估计不坐到十一二点是不会回去的，那时候自己盯的几个人说不定都睡了。 高茂薅了薅头发，忽然灵光一闪。 “我为什么要偷偷爬上去？光明正大爬上去不行吗？” “只要爬树的行为合情合理就行了。” 这般想着，高茂立刻有了办法。 小区院子里不仅有老人，还有玩着各种玩具的小孩。 高茂瞄上了一个玩泡沫手抛飞机的小男孩。 “小朋友，飞机可不是这样玩的……”他主动凑了上去，神色比庙里的如来还要慈祥。 LV3语言亲和的效果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小男孩对他没有丝毫抵触，立刻玩到了一起。 别说小男孩了，便是一旁带孩子的奶奶都没对高茂生出半点警惕之心。 当然，小区封闭的环境一定程度上降低了对方的防范。 “LV3语言亲和+1（1/500）。” “LV3语言亲和+1（2/500）。” “……” 不愧为是最容易升级的技能，他的一番表演就获得了9点熟练度，这也表示现场至少有9个人认可了他。 如果熟练度的获取不受警务活动的限制，他有信心一天之内将这技能刷到4级。 可惜……没有如果。 “小朋友，叔叔再给你飞一次！” “好呀好呀……” “咻……” 轻质的泡沫手抛飞机被快速甩出，径直飞向高空，然后……挂到了树桠上。 不过四五岁的小男孩眼睛越瞪越大，嘴角慢慢裂开…… “哇……飞机！果果要飞机……” 奶奶听到哭声，一下子冲了过来。 “大娘，不好意思，我……” 没等高茂说完，奶奶和蔼一笑，道：“小事！小事！小孩子嘛，哄哄就好了。” “……” 亲和效果是不是好过头了？ 作为新时代的好青年，怎么可能将小朋友的玩具扔树上了就撒手不管呢？ 就算对方没有要求，他也得主动上去帮对方取下来不是？ 于是在高茂的强烈要求，并再三保证自己爬树技术超强之后，他终于名正言顺地站在了那棵大树下。 高茂抱着树干试了试。 还好，不是那种光滑的树皮。 他说自己爬树技术超强这话确实没错，他印象中自己爬树能力确实很强，小时候老家屋前屋后几棵树差点被他给爬秃噜皮了。 可现在重新做同样的事情，他发现事情似乎没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一番操作猛如虎，他才爬了不到两米——其中一米还是他直接窜上去的。 “小伙子，算了吧！”奶奶真切地劝着。 高茂喘着气，坚决地道：“不行！我一定要帮果果把飞机取下来。” 说着，他又使劲往上窜了几下，动作颇为笨拙。 “小心点！小心点！”奶奶关心地大喊了几句。 高茂憋着一口气，没敢出声，怕这一口气泄掉，哧溜溜地就下去了。 他强撑着又在树上蛄蛹了一阵，又向上爬了两米。 “LV1攀爬+1（1/10）。” 高茂身子顿了一下，感觉浑身的疲倦一扫而空，脑子里满是关于攀爬的技巧。 “小伙子，别强撑！受伤了划不来。”奶奶是真的担心。 “大娘放宽心吧！我刚才只是试一下这棵树好不好爬呢。现在开始了。” 说罢，就见高茂撅着屁股，手抱脚蹬，连爬了三四步，动作流畅了许多。 一时间，下面围观的居民纷纷叫好。 还有人给高茂指引方向，告诉他那飞机的方位。 下面的声响果然惊动了周围几栋楼的人，很多人站在窗前观察。 不得不说这看热闹的习惯对国人而言是与生俱来的。 高茂在攀爬的时候，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四楼的窗户，果然有人从里面探出了脑袋。 这个距离高茂已经看得很分明，探出来的那人与郑队发过来的那些人对不上号。 继续往上爬，也不知道“攀爬”熟练度获取的规则是什么，快要爬到顶的时候，系统又提示他获得了1点攀爬熟练度。 这一刻，高茂有股跳下去再爬一次的冲动。 但最终他没有付诸行动，树随时可以爬，嫌疑人却不是随时站在窗前等他去分辨。 下方热心的居民不断地为他指引方向，高茂则在茂密的树叶中摸索，偶尔还会主动询问。 任何人见到这一幕，都不会怀疑爬到树上的这人是为了监视楼上的某住户，毕竟双方的互动太和谐了。 随着下方的动静愈发嘈杂，楼上窗口探出的脑袋越来越多，其中也包括高茂盯着的那几个目标。 因为“盯梢”升级LV2的关系，高茂对人脸的记忆辨识能力增强了不少。 不到片刻，他便发现这里面有一女的与郑队发来的照片对上了号。 遗憾的是，这些人里面没一个与曾建所描述的“飞哥”相符。 “够了！” 高茂没再迟疑，迅速找到手抛飞机，将其扔下去后也跟着蹭蹭蹭地滑了下来。 第16章 脑子是真灵活 郑队给高茂安排好任务后，又去韩局办公室将相关情况汇报了一下，然后便收拾收拾准备下班。 专案组的任务虽然重，但也不可能24小时连轴转。 人又不是机器，机器开久了都还得停下来检修呢。 刚换下警服，忽然想起高茂那边只有一个人，这安排很不合理。 之前没意识到，主要是因为这两天高茂一直是一个人行动，让他忽略了。 当即拿起电话，打算拨给同属于专案组的卢坤，让他去配合高茂一起执行任务。 才刚找到号码，手机响了起来。 电话接通，高茂那微微带着喜意的声音传来。 “郑队，人员确认了，有一人相似度极高，就是那个女的，对应的是你发来的12号照片。” 郑队呆愣了一下，这就比出来了？你是开门冲进去怼脸比的吗？ 别以为辨认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抛开照片与本人本身具有的差异性不谈，观察距离、角度和光照都有很大影响。 现在晚上9点多，对方几人又都住在四楼的屋子里，龙岗新城属于新建的高档小区，楼间距很足，没有理想的观察条件。 “他们都出门了？”郑队想到了一个可能。 高茂知道郑队想问什么，立刻道：“没有，我爬树上观察的，对方几个人都站在窗前，距离不超过十米，结论绝对可靠。” 爬树？郑队是真没想到。 “没引起他们的怀疑？” “没有。”高茂随即简单几句说了一下过程。 郑雄听完，直接被干沉默了。 这小子，脑子是真灵活啊！关键是还真能做成。 他立刻道：“小高，我这边立刻安排人筛查她的人际关系和行踪轨迹，你先继续盯着，等我们消息。” “好！” 高茂回答得很干脆。 他昨夜一宿没睡，此刻已经很疲倦，但任务还没完成，他也只能硬撑着。 郑队挂断电话，茫然地在原地站了两秒。 “想要下个班，咋就这么难呢？” 他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向信息研判室，这里也是专案组信息分析组的办公场所。 此时里面的三人同样准备下班。 “雪燕，你们稍等一下，刚才发给高茂的信息有反馈了。” 刚换上一身清爽长裙的荆雪燕条件反射地急问道：“什么反馈？” “他比出了一个人，第12张照片。你们立刻详查这人的身份和他们的关系人，看看能否发现新的疑点。” “这么快？”荆雪燕表情很精彩。 今天这一整天，他们信息分析组虽没有直接与高茂对接，但这一整天都在为高茂摸出来的线索而忙活。 现在都10点了，居然还不让下班…… 郑队笑着解释道：“小高办事灵光，办法多，他确实没费多少功夫就确认了相关信息。” “行！”荆雪燕没再多问，加班的命运是摆脱不了了。 荆雪燕这个女孩子都答应了，其他人吐半个不字都是对这份工作的亵渎。 于是刚挪起的屁股又坐了回去。 很快，基础信息呈现出来。 这是一个叫邱清兰的女人，二十七岁。 她之所以会进入警方的视线，是因为她与这套房子的业主联系较多。 再以邱清兰为目标，全面排查她的社会关系，显示屏上立刻呈现出一副关系图，密密麻麻的布满了不同的名字，粗略估计都有数百人。 这是各种关联方式全给用上了。 对于嫌疑人社会关系的梳理是个技术活儿，讲究的是经验。 荆雪燕三人虽算不得这方面的专家，但也可以说是熟手。 他们先将总的数据项给拉出来，然后以各种不同条件进行筛查，一些关系脉络逐渐浮现出来。 此时的关系图还很简单，毕竟警方掌握的数据并不是很全面，真要梳理出完整而又准确的关系网，还需要开展大量而又细致的侦查工作。 哪怕仅从现有的信息来看，邱清兰的社会关系很复杂，且交往人员中有不少前科人员，其中又以涉毒人员较多。 看到这些，郑队不由得松了口气。 如果郑队之前对高茂给出的信息还有所疑虑，那么现在就彻底打消了。 毕竟，栾城还没乱到涉毒人员随处可见的地步。 能关联到如此多涉毒人员，本身就是最大的疑点，更何况她还是通过合理的侦查脉络给找出来的。 郑队看着这复杂的关系网，吩咐荆雪燕道：“重点筛查这些关系人的名字中是否有带‘飞’这个读音的，曾用名也算。” “明白！” 不得不说，国人中名字带“fei”的人确实挺多，荆雪燕一会儿就找出了七八个。 把其中的女性排除，还剩下三个人。 看着这三人的照片和其他资料，郑队总觉得他们与曾建所描述的对不上号。 无奈，他们只好先将邱清兰的重点关系人梳理出来，以便让高茂进行辨认。 同时综合邱清兰、曾建、任涛三人的信息，筛查他们的共同关系人…… …… 高茂给郑队汇报后，再次蹲到了五单元对面楼上。 四楼里的那几个人都回到了客厅，坐在一起不知道商量着什么。 “要是能弄个监听设备进去就好了。” “不对……自己可是有系统的人，要什么监听设备啊！” “最好是搞出个‘顺风耳’一样的能力，‘盯梢’能增加视力，肯定也有类似的能力增加听力。” 自己所有的能力只能通过警务活动激活，到底什么警务活动能激活听力类能力呢？ 听墙角？还是辨音色？ 这般想着，高茂直接下了楼，疾行朝五单元走去。 此时小区楼下闲逛的人少了许多，毕竟今天是周四，熬夜需谨慎，明天不是要上学，就是要上班。 就这样轻轻地，高茂来到了4楼门口。 仔细观察，确定没有监控和其他人后，他悄悄地将耳朵贴在了门口。 “……明天在……交易……，曾建……” 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入耳中，高茂听得头大，仿佛隔了一层膜，有种使不上劲的感觉。 忽然，两行字幕出现在视野中。 “LV1音波感知+1（1/10）。” “1级技能槽用尽，无法再领悟新技能，请尽快升级1级技能或开启更多1级技能槽。” 第17章 不就是听墙角吗？（求追读！） 高茂被这突如其来的提示弄得有些懵。 “技能槽”这东西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好玩意儿，它的唯一作用就是限制技能数量。 也就是说，自己想要全知全能的愿望几乎不太可能实现了。 虽说从系统提示中可以推断出技能槽数量可以增加，但高茂并不认为这会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现在唯一能期待的便是升级技能了。 只要将技能从1级升到2级，自然就不占用1级技能槽了。 但，既然1级技能槽有数量限制，那么2级技能槽肯定也有限制。 目前高茂掌握的达到LV2的技能有“语言震慑”“盯梢”“进食”，至少可以确定初始2级技能槽数量是大于3的。 至于具体是多少，还需做进一步探究。 这个事情说来也很简单，只要多升级出几个LV2的技能，自然就明了了。 高茂没再多想，开始细细感知“音波感知”给自己带来的变化。 虽然只增加了1点熟练度，但这个能力并不是知识型的，而是完全取决于身体机能，它的替身就很明显。 之前只能隐约听到一点声响，现在感觉音量至少提升了一倍。 这并不是音量提高了，而是他的耳朵对声音的捕捉、感知和分析能力提升了。 “我感觉还是稳妥点好……广福总不能胡说吧？”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LV1音波感知+1（2/10）。” 看来“音波感知”与“盯梢”类似，听到不同的人发出的声音，都能获得熟练度。 有人反驳道：“如果曾建真的在麒麟大酒店被抓，那绝对是人赃俱获。干我们这个买卖的，进了局子还能出来？” “LV1音波感知+1（3/10）。” 女人弱弱地道：“电视里……这样演的……引蛇出洞……” 这时房间里陷入了沉默。 门外的高茂差点就被逗笑了。 电视里演的那叫剧情需要，能拿到现实中来比较？ 要知道现在领导中最不缺的便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人，既然曾建已经被抓获，直接弄个拘留、逮捕、起诉一条龙，战果就落袋为安了。 而所谓的放长线钓大鱼，虽然可能会有收获，但风险更大。 只能说，曾建能被放了出来，那是因为栾城县局的领导胆子大、有魄力。 一个陌生的声音断然道：“清兰你就不用纠结了，李广福是你的人，你相信他我们都能理解。但他自己也都说了，他只是听别人这样说的，真假没法证实。而刚才任涛也说了，根据他这两天的观察，曾建确实不像是被警方控制的样子，其间任涛有多次可以逃走的机会，但他一点异常表现都没有，这明显不符合被警方控制的特征。另外，那个跟在曾建身边的小年轻照片大家也都看了，应该不是公安局的。” “LV1音波感知+1（4/10）。” 随着这一点点熟练度的增加，高茂感觉听到的声音愈发清晰。 其实这个提升幅度不是特别大，但高茂也很满足，至少能基本听清里面说了什么不是？ 这就够了。 女人的疑虑并没有打消：“万一他真被警察给整服帖了呢？” “服帖不等于傻，待在监狱里的人都知道越狱，更何况还是脱离掌控的自由身。就算没有逃的胆子，至少也会表现出一些异常吧？” 女人没再说话，好像是被说服了。 门外的高茂听了却不由得暗自庆幸。 这些人的观察还真仔细，得亏是自己跟贴曾建，仗着“语言震慑”和“语言亲和”，从心底将他那些不该有的想法给磨灭了，否则肯定会露出破绽的。 同时高茂也有些疑惑，如果曾建真的只是一个连上线真名、身份等都不知道的普通下线，他们用得着如此慎重对待？ 除非……另有猫腻。 再听听。 可就在这时，他听到另一边房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虽然很轻，但他还是听到了。 高茂立马站直了身子，快步走向楼梯，迅速往上走。 等听到脚步声从楼梯口消失，他这才重新回到之前的门口，继续偷听大业。 “那就这样！你们先回去，等飞哥回来再决定。” “行！” “那我们就先走了。” “LV1音波感知+1（5/10）。” 高茂愣了愣，没想到临末了还有一个意外收获。 听到里面出现脚步声，高茂直接闪了。 他再次回到对面楼顶，给郑队拨了电话。 “郑队，我这边有新发现。” 郑队正看着荆雪燕三人忙活，听到这话莫名地感觉有些怪异。 这两天的新发现都是你给的？ “说说看。”老刑侦的素养让他显得很平静。 高茂当即将刚才断断续续听到的东西讲了一遍。 郑队听完，沉默了数秒，道：“你是在哪儿听到的？” “我摸到他们门外，贴着门听到的。”高茂一五一十地说道。 郑队愣了愣，不就是听墙角吗？有必要说得这么委婉？ 好吧，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在门外能听到门内谈话？里面的人是在吵架吗？ 高茂见郑队没说话，立马解释了一句：“我耳朵比较灵敏。” 这解释很合理，很多人体奥秘无法用科学解释。 “你先回局里。” “行！”高茂也很干脆，“郑队，这山上打车不方便，要不派辆车来接我一下呗。” 郑队认为很合理，很高兴地应了下来。 …… 车是宁宗汉开过来的，回去则是高茂开的。 年轻人喜欢开车，很正常。 “LV1汽车驾驶技术+1（5/10）。” 作为高茂第二个激活的技能，高茂对它的升级进度是不满意的。 但开车这事儿急不得，它跟“进食”差不多，半天时间只收获一次熟练度，老慢了。 回到局里，高茂半步都没停，直接去禁毒大队找到了郑大队长。 他们现在正坐在一间会议室里。 高茂不仅看到了郑队，还看到了韩局和程所长。 看到高茂进来，老韩的表情也挺复杂。 他都快50岁的人了，本来晚上睡眠就浅，刚回家睡得迷迷糊糊的，就被电话吵醒，这一晚上算是废了。 好在老郑汇报的事情让他焦躁的内心得到些许慰藉，这才急匆匆地赶到距离。 “高茂，快坐！”韩局热情洋溢地招呼了一声，“小高，你在龙岗新城小区监视的那些人，都能辨识吧？” “没问题。”那些人高茂都看过正脸，有“盯梢”技能加持，他信心十足。 韩局一听，立马让荆雪燕将刚才梳理出的照片投墙上。 不得不说刚才荆雪燕几人确实做了大量而又细致的工作，通过关系网络梳理出的人员足有上百人。 高茂眼睛瞪得大大的…… “下一张！” “再翻！” “停！这人对上了。再翻下一页。” “……” 不到几分钟，高茂便将三人都给指认了出来。 这番操作让房间里的人很佩服，但也算不得震惊。 毕竟有的人在认人方面确实很有天赋，只要见过一面，几年之后都还能认出来。 几个小时前高茂在认出邱清兰的时候就已经展现出了这方面的能力。 既然人员身份都已经核实清楚，接下来就要使用一些侦查手段了，不过这些不是高茂需要操心的，韩局已经安排荆雪燕他们去做。 转眼间会议室里就只剩下四人。 郑雄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面：“按照高茂刚才探听到的消息，任涛、邱清华这五人应该是‘飞哥’的直系班底，是直接给‘飞哥’办事的。至于曾建，只能算是‘飞哥’的下游客户。按理说曾建对‘飞哥’这个团伙了解有限，就算他落网，这些人也没必要在他身上花太多功夫。除非……他们准备将曾建吸纳进来。” 韩局说道：“恐怕不仅如此，他们近期说不定会有什么大动作。” “韩局，这就只是县城里的小团伙，能有什么大动作？”程所长不太认同。 “那可不一定。”韩局应了一句，随即看向高茂，道，“小高，你的看法呢？” 高茂耸耸肩，道：“我觉得我们在这里猜测没意义，既然他们打算让曾建也参与进来，只要我们再跟下去自然就明了了。” “……”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半晌之后，韩局道：“小高，以这些人的谨慎程度，就算他们能让曾建参与，估计也不太可能让你也掺和进去。虽然曾建现在配合度很高，但谁也不敢保证他在与飞哥等人汇合后会不会反水。” 高茂和煦地笑笑：“放心吧，我这人很讨喜，只要见了面，我相信那‘飞哥’肯定能信任我。” “飞哥”能不能信任不知道，韩局三人反正是相信了。 没办法，亲和力太强，很难让人怀疑。 但也正因为亲和力太强，他们也更关心高茂的安全。 “小高，这个任务很危险，你又不能配枪……” 高茂不等韩局说完，笑着道：“飞哥那些人也不太可能有枪嘛。” “就算没枪，也肯定有刀啊、棍啊之类的。” “我会小心的。”高茂随口应了一句，脑子里却陷入了沉思。 第18章 还是别当领导了（求追读） 当警察，枪法确实是非常重要的一项技能。 但对于大部分警察来说，这辈子大概率都没机会在实战中开枪。 平日里的抓捕任务，更多的是靠手上的活儿。 格斗、擒拿、控制…… “要不想办法激活一项格斗类技能？”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高茂就有一种热血沸腾之感。 男人嘛，谁不希望自己很猛？ 可下一刻，他就想到了一个问题。 现在自己的LV1的技能槽全被占了，除非能将某项技能提升到LV2，这样才能空出一个技能槽。 汽车驾驶技术升级条件苛刻，至少得两天。 现场勘查，得有案发现场才行。 易容？这个可以试试，毕竟等会儿自己还得化装成曾建的马仔。 至于剩下的攀爬和音波感知，受限太多，升级只能随缘。 心下有所决定，高茂也就没打算继续留着，起身道：“韩局，其他没什么事，我就先回曾建家了。” “不等那些人身份核实清楚？” “不用，我是否知道那些人的身份不重要。” …… 高茂拎着白天穿的沙滩裤和花T恤从局里出来，感觉脑子昏昏沉沉的。 他这才想起自己昨天晚上就没怎么睡觉，今天又忙活了一整天，感觉困实属正常。 但眼下还不是睡觉的时候，他打算先刷刷“易容”技能。 这大半夜的，精品店都关门了，好在一些美妆店还开着。 高茂花了五天的工资，买了一全套二手化妆产品，连小镜子都带了一面，这才愉快地回了自己家。 一通操作后。 “LV1易容+1（5/10）。” 卸妆后再试，高茂感觉比刚才画的更神似了几分、 光头、轻浮的眼神、神情中带着几分桀骜，活脱脱的社会人儿——没遭受过毒打的那种。 “LV1易容+1（6/10）。” 再画，这次却是没了动静。 不信邪的高茂又试了一次，系统还是没有任何的回应。 “难道‘易容’每天只能拿到3点熟练度？或者说一个案子每天只能拿到3点熟练度？” 原本还打算今晚一鼓作气将‘易容’刷到LV2呢，现在看来不太现实了。 “明天再试试。” 将东西收拾好，高茂下楼拦了辆出租车。 “师傅，要不我来开车？你坐副驾驶？” 司机怪异地看了他一眼，一脚油门跑了。 隐隐约约间，高茂仿佛听到“晦气，居然遇到神经病了。” 他脸有些黑。 骂都挨了，居然不给“音波感知”的熟练度，差评。 吐槽完毕，高茂再次拦下一辆出租车。 这次他没敢再作死，很配合地坐进副驾驶，司机也顺利地将他拉到了石佛巷。 回到曾建家里，这家伙已经睡下。 对于曾建连半点逃走念头都没有这件事情，高茂觉得很正常。 自己只是通过“语言亲和”和“语言震慑”，让他从灵魂深处接受了“逃”是没有出路的这个事实。 无可否认，技能效果是显著的。 如果自己去开公司，员工们肯定会成为最勤奋的牛马。 不，不一定需要开公司，在系统内当领导也有同样的效果。 一想到整个派出所、乃至于整个分局的同事全都不求回报地卖力工作，他忽然打了个冷战。 太疯狂了。 还是别当领导了。 不对，问题不在于当不当领导，而是语言类能力以后真得慎用。 他不敢保证自己的每个想法、每个决策都是正确的，要是身边的人都被自己给“PUA”了，那会出大问题的。 高茂这会儿也着实困了，甩掉脑子里的杂念，很快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 第二天，高茂一大早醒来。 换做以前，他此刻铁定是饿了，但“进食”给他带来的能量储备，让他并未感到饥饿。 但高茂还是陪着曾建下楼去吃了顿早餐。 类似于曾建这样的人，下馆子或者吃泡面才符合身份，总不能自己在家里做早饭吧？ 真这么勤快，也不至于落到如今这步田地。 刚吃完饭，高茂接到了郑队长的电话。 “小高，通过我们对邱清华等人的通话监听，已经锁定‘飞哥’的身份，并且确定他们将于下午3点左右在城南广场附近碰头，但具体地点还无法掌握。” “那我去盯着？”高茂直接接过了话。 郑队笑笑，道：“你小子不是耳朵灵嘛，我就想着万一他们聊什么重要事情，我们能多掌握一点是一点嘛。你耳朵灵，在门外都能听到里面的人聊什么，没人比你更适合这活儿了。” “行！” 高茂的干脆让郑队有些不适应。 被抽调来干活儿的都能这么积极吗？多好的骡……同志啊！ 挂断电话，高茂向曾建说了一声，让他上午该干嘛干嘛。 对曾建来说这个自由时间是难得的。 等这案子办完，他要想再享受这种日子，至少得等三五年。 其实就算是现在，他也不是完全自由的，别看高茂走了，周围至少还有两名便衣在附近盯着，他也不是想去哪儿就能去哪儿的。 不过曾建挺知足。 高茂在与曾建分开后，直接回了家。 既然是去盯梢“飞哥”，肯定不能再用目前这套装容，得换个新样式。 …… 栾城县局，副局长办公室。 韩局端起茶杯轻嘬了一口，含笑道：“高茂这小伙子是真不错，不仅能力强，工作积极性还特别高，局里几年都没有这种好苗子了。” 程所长顿时不依了：“啥叫几年啊？积极性这方面还好说，你见过能力有这么突出的吗？反正我当警察这么多年就没见过。” “也对！”韩局看了一眼旁边的郑大队长，“老郑，趁着小高在专案组，你们可得多培养培养，像这种大案，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遇到，最能锻炼人。” 程所长初听还觉得是这么个理儿，可仔细一琢磨却发现不对味，双眼一瞪，立马道：“韩局，什么叫‘趁着小高在专案组’啊？难道他在派出所就得不到锻炼？你是不知道，小高办案子是一把好手，可做社区工作也丝毫不含糊。” 郑大队长心底高兴：“老程你别急嘛！你也是刑侦出身的，这里面的道道你还不清楚？当警察还是得办案不是？” “滚！我派出所也有案子，想挖人？门都没有。” “好了好了！都别争了。”韩局立马跳出来打圆场，“老程你也太敏感了，我也只说让老郑多教教嘛，没说调整的事儿。” “你们是不急啊！这次为了这个专案，我们所抽了我和小高，今天早上老马还打电话给我抱怨呢，所里那些人都快忙成狗了。” 程所长抱怨完，还哼哼了两声。 领导心里打的啥主意他能不知道？ 但派出所作为公安系统最基层的单位，说是上面千条线、下面一根针，是一点都没错。 你什么活儿都往下派也就算了嘛，关键是就那么几个人，还被上级各部门给盯着。 稍有点能力的，不是被这个部门借、就是被那个部门调。 程宝宝心里苦啊！ 他也知道自己反抗不一定有效，但若是不反抗，别人会以为他是在享受。 这怎么能行？ 就好比强奸，虽然结果都是被那啥，但反抗与不反抗在警察眼里那完全是两码事。 这时，郑队的电话响起，老郑拿起一看便接听了。 几句简短的交流后，郑队表情怪异地挂了电话。 “小高又将曾建扔大街上了。” “不是下午才需要去现场监视吗？”韩局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这小子就不怕曾建跑了？” 郑队沉默了一下，道：“可能他对曾建有信心吧。通过最近的一些事情，我发现他对人性的把握非常精准。之前对曾建的审讯，几句话就撬开了他的嘴，昨晚又在邱清华这些人眼皮底下搞了一场辨认。” 经他这一提醒，程所长也道：“还真是这样，前几天他抓获入室强奸案嫌疑人，同样是几句话就将对方给诓到了事发现场，然后还对方主动到了我们所里。另外，小高做社区工作，辖区群众对他都非常信服，我之前还觉得是因为这小子长得帅呢，现在看来恐怕不完全如此，他肯定研究过心理学。” 韩局看了他一眼，问道：“心理学有这么神奇？” “这个……应该也看个人天赋吧。” “算了，不说这些了。”韩局看向郑队道，“你立刻给宁宗汉叮嘱一下，让他看紧点。” “明白。” 第19章 谨慎（求追读） 高茂穿着速干T恤、运动短裤、运动鞋，在这炎热夏季的街道属于最平凡的崽。 原本帅气的面容比之前黑了三度，显得不那么扎眼。 没人能将他与一个多小时前陪伴在曾建身旁的光头小伙联系到一起。 此时高茂的“易容”已经达到9/10。 不说以假乱真，至少大街上迎头撞见，不仔细看的话，基本上没人能认出他来。 他出门打了辆车，没多久就来到了城南广场。 这也体现了小县城的好处，打个出租车车费很难超过10元，都懒得去找财务扯皮。 毕竟按照财务管理规定，小民警是没资格坐出租车的，只能乘公交。 城南广场属于栾城比较繁华的区域了，十多年前这里还是一片荒地，现在却已是大片高楼。 “飞哥”会选择这里作为他们碰头的地点并不让高茂意外。 能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为由而将交易地点放在宾馆的人，选择这种人流如织的繁华商业区就属于思维惯性了。 高茂先沿着广场溜达了一圈，以犯罪团伙头目的视角观察着周围符合条件的场所。 关于对心理行为分析，高茂现在也算得上是一位高手。 不仅仅是“盯梢”给他的提升，更有LV3的“语言亲和”带来的心理学方面的知识储备的增加。 虽然他没见过“飞哥”，但从一位细节上，他还是大致刻画出了这个人的心理画像。 无疑，这是一个具有冒险主义思想、不走寻常路的人。 他会有怎样的选择呢？ 等将广场周边的场所全逛了一遍后，高茂将目标缩小到三个地方。 一个是叫“屋顶闲室”的咖啡屋，一个是金煌娱乐会所，还有一个是东阳商务酒店。 这仨都属于城南广场周边环境顶尖的场所。 “屋顶闲室”的优势在于位于楼顶，不用担心被监视； 金煌娱乐会所则属于“飞哥”这个群体经常厮混的地方，心理上接受度肯定更高； 至于最后的酒店，则是因为里面有一层楼的商务茶楼。下午进茶楼属于栾城普遍的休闲娱乐方式，更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这般想着，高茂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犯罪心理画像应该也是一项技能吧？ 肯定是！ 甚至相比其他技能，它称得上是侦查破案的神技。 犯罪心理画像，是根据已掌握的情况对未知的犯罪嫌疑人进行动机、行为、心理过程等分析进而通过文字将犯罪嫌疑人的形象及活动征象描述出来的一项技术。 若是再将它的等级提升起来，这项技能完全能强大到不讲道理。 可惜现在自己的LV1技能槽满了，没法激活新技能。 以后肯定得找机会试试。 快到中午的时候，高茂就近找了家饭店吃了顿饭。 味道虽然不咋地，但能饱肚子。 这一点从增加的1点“进食”熟练度可以得到证实。 刚吃完，高茂就接到了郑队的电话，说是“飞哥”已经出门。 高茂神经一下子就绷紧了，问清楚“飞哥”目前所在的位置，脑子飞速旋转，判定对方可能下车的地点。 同时，郑队也通过微信将飞哥的证件照、基本信息和一个车牌号码发到了他手机上。 高茂扫了一眼，内心颇为感慨。 谁说毒贩都长得凶神恶煞的？这特么的出去说他是慈善家都有人相信。 虽然他长得没自己帅，也没自己有亲和力，但总不能什么事都拿自己比不是？这对别人不公平。 抛开杂念，高茂看似随意地走到了广场左侧的人行梯步处，然后在旁边的兵人奶茶店弄了杯冰奶茶。 夏天嘛，要是不喝点冰的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年轻人。 十分钟后，一辆带着“江N028A1”车牌的奔驰车驶入辅道，转头进了旁边的停车场。 这车牌，正是郑雄刚才发给他的那一个。 距离有些远，但高茂透过车窗，也能模糊地看到驾驶室中那人的相貌。 不出意外，车里的人正是“飞哥”。 飞哥名叫卢汉林，因小名“飞娃子”，而被称为飞哥。 卢汉林将车停在停车场，随意地左右看了一眼，脸上带着商务人士的严谨，随后便走向不远处的商业大楼。 高茂立刻快步跟过去，走到大楼门口时，看到对方正在电梯厅里等电梯，他便拿起手机煞有其事地自顾自说起话来。 不到两分钟，电梯门打开，卢汉林与另外几个人一道走了进去。 高茂这才来到电梯厅，先按下上升键，默默地记着电梯厅里显示的楼层数。 电梯只在五层、九层和二十三层有停留，而二十三层正好是这栋商务楼的最顶层，在其上便是“屋顶闲室”咖啡屋。 …… 屋顶闲是咖啡屋。 实际上就是在楼顶用一个个用玻璃建成的梦幻蘑菇伞盖。 每个伞盖就是一个独立的卡座。 所有卡座都是围着屋顶女儿墙建起来的，女儿墙经过改造，全用上了钢化玻璃，坐在座位上便可以俯瞰全城，别有一番意境。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从楼上下来，找了个靠南的卡座坐下。 “先生，请问您几位？” “四位！”卢汉林温和地回应了一句。 “喝点什么呢？” “燕麦拿铁。” “好！先生您稍等。” 说完，服务员便退了下去。 不得不说高端场所的服务理念是不一样的，换做别的地方，估计会问其他三人喝什么，这样可以省得她再跑一趟。 卢汉林看了一眼时间，随后连续拨了几个电话。 他这人脾气有点怪。 别的老大都很有派头的样子，比如这种碰头肯定是小弟们先到，这叫规矩。 但他偏不，他喜欢自己先过来，这样安全。 至于电影里演的那种团伙老大动辄就是在私家庄园里与商业伙伴洽谈或者面见小弟，那在他看来更是镜花水月。 毕竟，栾城县就一小县城，在这里别说建庄园了，就算只是自建一套豪华别墅，都可能成为名人。 他干的是见不得光的事情，最忌讳的就是进入聚光灯下，还是低调点好。 倒是三年多前他斥巨资去海城那边买了套别墅，准备让儿子毕业后在那边安家。 结果……现在价格跌了三分之一，让他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只适合捞偏门。 但卢汉林并没有太过于情绪化，他觉得干他这行的，太情绪化活不长。 钱没了还可以再赚嘛，大不了想办法提高利润。 比如这次，他感觉自己的运气就很好，居然与一位神秘大佬搭上了线，然后他就准备换掉之前的进货渠道，直接去源头厂家进货。 这里面的好处是很明显的，没了中间商赚差价，他的利润至少能提升100%。 但坏处也是有的，毕竟干这行的，最大风险点就在于运输。 在卢汉林看来，风险这东西，只要可控，不把自己牵扯进去，就不算风险。 经过他通盘考虑，这个活计得交给一个自己信得过，而又不知道自己底细的人。 身边的那几个马仔就算了，一旦他们落网，自己将寝食难安。 于是他选择了曾建。 这小伙子，独人一个，没什么牵绊，最重要的是没留下案底。 而自己与他已经打过几年交道，知道这人比较讲感情的，不太可能反水，加之曾建不太喜欢刨根问底，这些年来也只知道自己叫“飞哥”，连个真名和电话号码都没问过——虽然问了自己也不会说，但不问却是一种品质。 前些天他又去了一趟泰国，打通相关通道，原本是想着从那边回来后就与曾建见个面，把这事儿敲定下来。 哪曾想还没回来呢，就听说曾建可能被警方抓过。 嗯……他对这个说法是嗤之以鼻的，什么叫被警方抓过？ 干这行的，被警察抓了还能立马被放出来？真当警察抓人很随意？ 但为了慎重，他还是打算回来后再当面了解一下，这才将邱清兰等人叫了出来。 此刻的他看似随意地坐在那里，但却在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谨慎，是他从这些年毒海沉浮中总结出来的金科玉律，他也是如此践行的。 现在屋顶还没多少客人。 倒不是说栾城的生活节奏快，哪怕是周五下午都少有闲人，主要还是因为小县城的大部分人对咖啡这种东西的接受度不是很高。 喝喝茶、打打麻将不香吗？为什么要喝咖啡？ 可以说，这咖啡屋之所以能开办起来，主要得归功于它的价格贵。 这时一个看起来挺精神的年轻人从门口走进来，很随意地走到了与他这边隔了三四个卡座的位置坐下。 这在卢汉林看来是一个很有安全感的距离，至少低声闲聊不至于被听到。 他根本没多看对方一眼，特别是当对方点了一杯很贵的阿萨姆象咖啡后，完全没了戒心。 没等多久，邱清兰等人相继到来，围坐在他身边。 一场在大庭广众之下的密谋就这样开始了。 声音很小，正常来说不会传入外人耳中。 但谁能想到周围有一个非正常人呢？ 第20章 要不我去试试？ 高茂此刻心情很复杂。 一方面自然是高兴，因为他听到了不少有价值的情报。 另一方面，他刚才故意点了一杯很贵的咖啡，喝了几口感觉味道确实不错，然后手贱地去查了一下它为什么这么贵。 然后……他不知道自己该以怎样的心情将剩下半杯给喝完。 这阿萨姆象咖啡居然是经大象消化过的咖啡豆，更过分的是还是三哥家的大象。 喝吧，有些下不去嘴。 不喝吧，四百多块钱呢，就这样浪费了？ 而且，一直坐着不喝，多少有些可疑。 果然手贱是一种病，得治。 陆陆续续的声音继续传入耳中。 “飞哥，既然你决定我们自己开一条路，临云那边我们也就没必要维持了吧？每次看到那刀疤脸趾高气扬的样子，我就想抽他。” 卢汉林很慎重，道：“暂时先拖着，至少得等曾建成功运回来一批货再说。” “曾建一个人做，能成吗？”坐在卢汉林旁边的男子隐隐有些不甘地道。 “不是他一个人，我之前问过他，他手下有一批客户，还从来没被警察查到过。这些人已经成瘾，好控制，只要给钱，他们很乐意去当这个运输工具。” “那倒行，只要能确定他确实可靠。” “……” 高茂听得入神，不自觉地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 味道真好！ 回过神来的高茂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咖啡杯，直接一口将咖啡闷了下去。 “LV2进食+2（7/100）。” +2？高茂为之一愣。 哪怕他之前一顿吃下两顿的量，也没说给+2的熟练度。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一次性给出超过1点熟练度的情况也发生过，比如审讯曾建的时候给了个+5的语言震慑熟练度，还有那次盘问李成，也给了+2的熟练度。 对于那两次，高茂也做过分析，大抵是震慑的难度更大、最终效果更好。 那么这杯咖啡凭啥能给进食带来+2的熟练度？ 高茂猜测，这个不外乎两种因素，一是品质，二是稀有度，亦或者是二者的综合评价。 以前他认为以“进食”的熟练度获取机制，大概这辈子都不可能将其升级到极高的层次，而现在他看到了一丝希望。 食物的品质和稀有度这东西不好辨识，但买贵的肯定没毛病。 比如这阿萨姆象咖啡。 那么问题来了，钱从哪儿来？ 自己这系统强大归强大，但它也不发钱啊！ 靠自己这点工资肯定是不够的。 还得另外想办法，厚财这事儿必须得提上议事日程。 这些念头只是在脑子里一闪而过，高茂的关注重点还是放在卢汉林几人身上。 他们聊的内容很多，主要集中在确定曾建的可靠性上。 至于新通道的开辟，卢汉林没说太细，只说是直接从国外拿货，邱清兰这些人也没深问。 曾建是否可靠，取决于他是否被警察抓过。 但这事儿他确实打听不到，这些年他倒是想在栾城警方发展一两个线人，甚至还做出过尝试，但结果都失败了，而且还让自己赔进去不少。 谁都知道毒品是暴利，但只要是正常人都不会碰那玩意儿，更何况是警察。 最终卢汉林还是决定先试探一下。 试探的方法很简单，再与对方交易一次就行了。 要是曾建真有问题，在这次交易中警方肯定会有所动作，反之，曾建是可信的。 新通道的打开也不差这十多天时间。 …… 待卢汉林等人都离开后，高茂才悠悠然地下楼。 不能说这次的监听没收获，只是与高茂所预期的不太一样。 卢汉林这些人不在乎等这十多天时间，可他在乎啊。 十多天，若是在派出所上班，只要操作得当，都能将“语言亲和”升级到4级了。 但要是一直跟着曾建，就肯定是达不到这样的效果的。 别看这两天执行任务，让他觉醒了不少新技能，但论效率，却是比不上做社区工作。 不说别的，仅仅是“语言亲和”每天增加三四十点熟练度，就秒杀一切了。 关键是按卢汉林他们刚才谈的，接下来这十来天也不会有啥动作，纯粹干等着。 高茂不想就这样一直干等着，得想个办法出来。 下楼后他先给郑队打了电话，告知对方卢汉林几人的碰头已经结束，然后拦了辆出租车，直接回了局里。 领导们都很重视这次任务，包括韩局在内，都在案件研判室里候着。 高茂一进门，他们便迫不及待地追问详细情况。 高茂很干脆地全部说了出来。 韩局先是连连点头，忽然眉头一皱，问道：“小高，你在听的时候，他们就没怀疑你？” 高茂面色一正，道：“肯定不会。我距离他们还有十来米呢，他们说话声音又小。” 韩局几人想象着当时的画面，不由得相互看了一眼。 这若不试试，心里不踏实。 “我去那边低声说话，你试试看能不能听见。”韩局说完就站起身来。 案件研判室已经算是县局面积仅次于大会议室的单个房间了，但也拉不出10米距离。 无奈，韩局只好走到了外面的走廊…… 郑雄竖起了耳朵，同时目不转睛地看着高茂。 很快，门外走廊传来一声高喊：“小高，听到我说什么了吗？” 郑雄和包括柳健新在内的两名副大队长全都一脸懵逼。 说了吗？哪怕你在十米外放个屁，都比这声音大吧？ 他们不由得看向高茂。 高茂面带微笑，一本正经地说道：“毒贩都应该拉出去枪毙了！” 这时韩局已经走回到门口，在听到这话的瞬间他停住了脚步，双眼透着一股不可思议。 要知道，他刚才可是刻意压低了声音的。 郑雄等人只看了一眼韩局的表情，便已经猜到了结果，他们同样难以置信。 “你这耳朵……” “很灵对吧。”高茂很单纯地笑着。 “比狗……呵呵！”老郑想打趣一句，话刚出口又觉得不太好，毕竟他与高茂才打过两三次交道，也算是小辈，这样说着实不太合适。 韩局咳嗽一声，以免气氛陷入尴尬。 高茂认真地道：“我觉得老鼠的耳朵更灵。” 韩局等人愣了愣，下一秒便都笑了。 果然，现在的年轻人，能接受的玩笑尺度比他们这些中老年人大多了。 同寝室的室友都有当儿子的，当狗又算什么？ “小高，你有没有兴趣到我们大队来？”老郑脸上的表情很是热切。 高茂左右看了一眼，确实没发现程所长。 他干笑一声，道：“郑队，我才到派出所还不到两个月，现在就调走不太合适，按照规定……”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郑队直接打断，期待地看着韩局，腆着脸道，“韩局，你说对吧。” 韩局老脸的笑了笑，未置可否。 高茂又摸了摸后脑勺，很为难地道：“程所长肯定不会同意的……” “老程那里你不用理会，每次要抽调人出来，派出所都不会同意，最后还不是都抽了？” 话音刚落，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老郑！你丫背着我挖墙脚，小心生儿子没屁眼！” 紧接着，程所长的身影便出现在案件研判室门口。 “老程，你属猫的吧？走路都不带声音啊！”郑雄神色有点尴尬。 他也觉得自己不太厚道，但如此人才，让他待派出所，自己良心会痛的。 程所长没理他，看向高茂，愤愤然道：“小高，走！我们回所，这专案组不呆了。” “喂喂喂……”老郑急了，道，“老程你可不兴这样，小高现在回去，那我们之前的努力不是白费了嘛。” “白费？关我什么事？我主动把人送到你面前让你挖墙角，我是有多贱啊？”程所长是得理不让人，字字往脊梁骨上戳。 “老程消消气！”韩局长连忙道，“郑队也就随口说说，你别当真。再说了，局里的人事调动哪是他一个禁毒大队长说了算的？” 程所长吐了口气，虽说余气未消，但领导的面子还是得给。 “韩局，不是我不讲政治，而是这老郑太气人，是见不得我们派出所有个能办案的苗子是吧？” 韩局连连摆手：“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先说正事儿，你不是说所里有事吗？这么快就回来，是不是已经处理好了？” “哪有那么简单？要工资的，爬楼顶要跳楼，怎么劝都不下来，一口咬着必须让老板到场。人已经通知了，说是立马赶过来，现场还有人继续在劝，消防也在现场。我继续待着意义不大，就回来了。也得亏我回来了，不然……” 韩局见老程又有发怒的迹象，连忙止住道：“那……” 与此同时，高茂却一脸担心地道：“程所，他一直待楼顶多危险啊？要不我去试试？” 韩局几人心情顿时变得复杂。 见过积极主动的，没见过这么积极主动的。 关键是方向还有问题。 涉毒大案不比处置那种事情更有吸引力？ 程所长摆手道：“没用！那人是铁了心要等老板到了才下来的。而且我也看出来了，他其实没打算跳的。” 高茂一本正经地道：“可万一待久了，脚麻，掉下去了呢？” 第21章 双赢 韩局几人的表情逐渐离谱。 警察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比如从不相信死者是被鬼弄死的。 但有时候又特迷信，值班的时候要是听到有人祝他生意兴隆，绝对当场炸毛。 此时高茂的这句话，也算是触碰到痛点了。 “别瞎说！”程所长连忙说了一句。 高茂认真地道：“这掉不掉下去先另说，他这样一直在楼顶上待着，肯定会有人发视频到网上，时间拖得太久，不也有损我们栾城形象不是？” 韩局几人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子是铁了心要接下这活儿。 这种任务完全就是吃力不讨好的类型。 劝下来了，最多就是得到领导一两句夸奖。 但若是劝着劝着对方一下子了跳下去，那麻烦大了。 要不是因为职责所在，没人会去接这烫手山芋。 谁会像高茂这样一门心思地往上凑？ 韩局咳嗽一声，道：“小高，你说的有道理，但这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还是交给经验丰富的老同志吧，类似警情每个派出所每年都会处置那么几起，有经验的。” “我觉得人不应该畏惧困难，要迎难而上。”高茂道，“我想试试。” 韩局看着高茂那一本正经的模样，突然有种无力感。 咋就这么犟呢？是不是有能力的人脾气都这么倔？ “小高，你现在还在化装监视曾建，你也说了现场肯定会有人拍视频发网上，你如果出面去劝，肯定也会被曝光到网上。这不是增加了被卢汉林他们发现的风险嘛！” 高茂仿佛没听出韩局的言外之意，煞有介事地解释道：“韩局放心吧，我现在化装技术可好了。而且，我就算去劝，也肯定是到楼顶去劝，不让吃瓜群众到楼顶就行了。” 韩局这下真没什么可说了。 “行！不过劝的时候千万要注意方式和语气，不要给别人留下话柄。” 高茂点头。 “小高，我开所里的车过来的，要不我送你过去？”程所长随口问道。 高茂觉得领导口中的“要不”，一般都是等你来拒绝的，人情练达的他就拒绝了。 “不用！程所你把钥匙给我就行了。” 韩局跟着说道：“老程你确实得留下来。刚才小高打探到了不少有价值的信息，我们得好好研究一下接下来的侦查思路。” “行！” …… 高茂开着警车，心情是愉悦的。 用单位的油给自己练技能，双赢！ “LV1汽车驾驶技术+1（6/10）。” 对这项技术的升级速度，高茂是不满意的。 但派出所的车只有三辆，日常接处警就得保证两辆，剩下一辆作为应急机动之用，不是他想开就能开的。 他很想自己买辆车，至少把每天的3点熟练度都给赚了不是？ 可惜没钱。 高茂先开车回了趟家，先把妆给卸了，弄成本来模样。 虽说他现在是光头，但现在假发这东西做的比真的还真，根本不用担心会露馅。 自从被剃了光头后，程所为了他方便工作开展，专门买了几套假发，现在也能用上。 一番摆弄后…… “LV1易容+1（10/10）。” “易容LV1→LV2。” 一时间，大量关于易容的信息流进入脑海。 从肤色的改变到五官视觉效果的调整；从眼神的控制到面部表情管理；从体态的变化到步履频率的区别，可谓是无所不包。 高茂甚至生出一股蜜汁自信：如果自己这时候转行去做美妆直播，肯定能火！ 但考虑到熟练度的增加需要警务活动，离了警察这份职业，系统也就成了无根之木，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再看自己现在的妆容，高茂是越看越不满意。 不说别的，就那足以乱真的假发，他就能看出几处瑕疵。 于是他又是一通捯饬，直到完全达标。 “LV2易容+1（1/100）。” 高茂眉头微蹙。 刚才他还没多想，现在再次看到熟练度增加，猛然想起今天上午他已经收获了3点易容熟练度了，为何还有？ 很快，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易容或许不是每天只增加3点熟练度，而是同一事项下易容只能增加3点。 上午的易容是为了7.25专案，而这次的易容却是为了去劝那轻生之人。 想通之后，高茂便打算再易容一次，把最后这1点熟练度给赚到。 但一想到还有人在楼顶意图轻生，他却是坐不住了。 连桌子上的东西都来不及规整，高茂迅速下了楼，开车直奔云岭小区而去。 云岭小区属于小西湾派出所辖区，七八年前这里还是一片荒地，五六年前开始这里拆迁、建设，现在成了一片烂尾楼。 这种情况在栾城并不是孤例，类似的楼盘至少有二十多个，也是当下栾城县政府当下最为头疼的事情。 就高茂所知，政府一直在努力盘活这些楼盘。 可栾城每年地方财政收入就几个亿，他们能使用的手段确实有限，效果也很堪忧。 但老百姓不会去考虑其他的，他们只关注自己花钱买了的房子是否能按时交房。 这也能理解，毕竟关乎自己切身利益嘛。 不仅是购房者，建筑工、材料商、包工头、劳务工人各方都有利益诉求，表达诉求的方式也是多种多样。 你方唱罢我登台，一年下来很难有几天消停的。 按理说房地产这行当，也不关派出所什么事，但当“闹”起来的时候，警察就不得不出面了，职责所在嘛。 这次以跳楼相威胁的据说就是一个劳务工人。 很快，警车停在云岭小区工地外的主干道上，他还看到了刘健——好像今天又该自己这组值班了，可惜自己被抽到了专案组。 此时旁边的人行道上站了不少人，一个个仰头看着上方。 而在道路右侧，一张硕大的救生气垫充足了气，静静地躺在人行道上。 这都不用高茂去找，便知道了事发地点。 他看了一眼气垫上方的高楼，足有二十多层，心头很是无奈。 估计消防也很无奈吧。 他们肯定知道这个高度铺气垫根本不管用，但还是得铺，不然说不定会背一个履职不到位的锅。 楼是烂尾楼，就别想有电梯了，高茂体力好，一路小跑就往楼顶冲。 冲到一半，他整个人喘息得厉害，确实高估自己了。 又咬牙坚持跑了两层。 忽然，他眼前字幕闪动。 “LV1攀爬+1（3/10）。” 高茂微微一愣，这也算攀爬？ 好像，爬楼也是爬！ 系统倒是挺宽宏。 之前他还嫌弃“攀爬”的升级受限太多，没想到打脸来得如此之快。 爬楼就能获得熟练度，还有比这更简单的吗？ 只要在派出所，还怕没有需要爬楼的警务活动？大不了每次处警自己不坐电梯，全爬楼。 一想到爬楼就能升级，高茂哪还有半点倦意？铆足了劲继续往上冲。 很快，高茂出现在楼顶。 只见十多人正站在露台上，在他们前方有一个中年人坐在女儿墙上。 虽然今天是阴天，但这伏天里，就算呆在屋里都够热的，更何况是在楼顶。 不管是骑在女儿墙上的中年人，还是站在远处劝说的警察、街道社区工作人员，全都汗流浃背。 高茂喘着粗气一出现，立马引起了旁边几个人的注意。 “咦？小高，你怎么来了？”廖济元副所长惊讶地问了一句。 对于程所长和高茂被抽去办案这事儿他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到底办什么案而已。 刚才程所长跑回来，是因为他专门打电话做了汇报，毕竟作为派出所的主要负责人，辖区发生了这种事情最好能到场。 可现在高茂的出现就让他完全摸不着头脑了。 总不能喜欢爬楼吧？这可是29层。 “程所让我过来的。”高茂朝着女儿墙那边呶了呶嘴，道，“他就是准备跳楼的人？” 不待廖济元回答，骑墙的那人双手把墙垛抱得紧紧的，大声喊道：“别过来！你们都不准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好吧，这下也不用问了。 “老哥，我看你也才四十来岁吧，有啥想不开的一定要跳楼呢？”高茂上前两步，语重心长地问道。 换做是旁人这样说，那人说不定会怀疑对方在故意埋汰他。 可这话从高茂口中说出，他竟感觉心灵被抚慰过一般，一股委屈之情油然而生。 他悲怆地道：“你以为我想啊？我是被逼得没办法啊！曹友华那龟儿子不发工资，女儿马上就要读大学，学费都没着落，我能咋办？我不管，你们今天必须把曹友华那龟儿子叫过来，不然我就跳下去。” “冷静！冷静！”一个街道办的干部急忙喊道。 “等等！”高茂拦下对方，低声道：“领导，要不我先跟他交流交流吧。” “你别刺激他！”这名干部略带责怪地看了高茂一眼。 “不会！”高茂说着，希冀地看向廖济元。 廖副所长咳嗽一声，道：“陈主任，小高是我们所的社区民警，惯常与群众打交道，可以试试。” 陈主任口上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让开了半个身位。 他们交流的声音很小，高茂见陈主任已不再反对，便又上前了两步。 “老哥，你说的这情况确实挺特殊的，我们也很体谅你的心情。曹友华我们已经通知了，你看要不你先下来，喝口水，坐下来慢慢等？” 第22章 长得帅就可以为所欲为？ 墙上那人咽了口口水，眼神中带着几分渴望，身体略向内侧倾斜了一下。 众人心头哑然，这是要下来了？ 同样的话他们刚才又不是没说过，可对方就是油盐不进。 他们还没来得及高兴，那人脸上一阵挣扎，停住了动作。 “别想骗我下来！今天见不到曹友华，谁也别想让我下来。” 露台上众人内心颇为遗憾，这要是下来了多好啊！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很正常。 如果这人真因为高茂一句话就下来了，那他们真会怀疑这小伙子是不是会“心灵控制”魔法。 高茂同样觉得挺可惜，但他并没有气馁，继续道：“老哥，曹友华你肯定能见到的，你也没必要这样折腾自己不是？这大热天的，你现在流了一身汗，真要手上一滑，掉了下去，你说伤心的会是谁？反正我觉得肯定不会是曹友华。” 那人听到高茂说“掉下去”，身子不由得抖了抖。 这毕竟是近三十层的高度，怪吓人的。 “你能保证曹友华一定过来？” “不能！”高茂真诚地道，“但我能保证尽最大努力让你见到他。” 这话一出，旁边站着的陈主任眼中都快冒火了，当即就要叫停。 廖副所长连忙一伸手拉住了陈主任，并朝墙上那人示意了一下。 陈主任愤愤然地看过去，却见那人不仅没如他所想的那样暴躁，反而皱着眉头思索着什么。 什么情况？ 合着我刚才掏胸顿足地保证曹友华一定会过来，你不相信，现在这小伙子不保证，你反而信了。 为什么？长得帅就可以为所欲为？ 吐槽归吐槽，目标的犹豫对他们来说可是好事，他也就继续观望着。 高茂见此，继续道：“老哥，你能为了给你女儿凑学费爬上楼顶，相信你肯定是爱你女儿的，我估计你今天到这里来，你女儿肯定也是不知道的。但现在下面一大群人围观，谁要是拍个视频发网上，让你女儿看见了，她得多担心？” 墙上那人愈发挣扎，身子不由得向内挪了挪，脑袋也不敢再伸出去，像是怕被下面的人拍照。 随后他认真地看了高茂一眼，对方神色无比真诚。 下一刻，他直接从墙垛上跳了下来。 或许是骑墙太久，身子有些麻木，一个趔趄就半蹲在地上。 高茂立刻上前两步将他扶住，也算是避免他再次上墙。 廖副所长几人差点没emo了。 这就下来了呢？ 要知道刚才这人可是一口咬死了要等曹友华到场，态度异常坚定。 类似于高茂所说的话他们刚才也说过，但效果嘛，不能说是对牛弹琴，只能说白费口舌。 为何高茂就换了下语气、改了下词序，效果就迥然不同呢？ 这般想着，他们不由得看向还在说话的高茂。 有那么一刹那，他们仿佛看到高茂身上散发着光晕，有一种直达人心的感染力。 但再仔细看去。 人还是那人，除了帅，没看出其他更突出的优势。 “走吧！先带回所里。”廖副所长立刻安排了一句。 高茂笑得跟花儿一样。 他没道理不高兴。 “LV3语言亲和+13（22/500）。” 果然，被劝和的目标越难沟通，给的“语言亲和”熟练度就越高。 当然，这也从侧面证明，这人是真的倔。 还好自己语言亲和等级高。 若还是LV2，说不定还真没法把他劝下来。 …… 小西湾派出所。 廖副所长还是没憋住，问出了这个他自己都觉得没有答案的问题。 “小高，你是怎么做到的？” 高茂笑得很纯良：“可能是他觉得我这人面善，值得信赖吧。” 廖副所长怀疑自己被内涵了，但又没法反驳。 虽然他还是想不通，但也不打算再问了。 或许，有的人天生就比别人更具有亲和力吧。 他沉默了两秒，道：“小高，要不你就别去啥专案组了，派出所纠纷太多，接处警需要你啊！”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一个暴躁的声音。 “我要跟刚才那个年轻警察说话！” 高茂无奈地摊了下手，站起身来。 “小高，一会儿可别乱承诺什么。其实严格说来，这冯伟也不是单纯的欠薪，他是包工包料，之前我们也给他们调解过，建议先让对方按照当下的行情把工钱付了，材料款再另想办法，可冯伟就是不同意。” 高茂稍做沉默。 他能理解冯伟的行为。 毕竟以现行法律来说，要工资不难，拒不支付劳动报酬可以直接让老板唱《铁窗泪》。 但材料款就不好说了，最多能将欠款方纳入失信人员。 说不定曹友华现在已经是失信人员了。 高茂郑重地道：“可我在现场已经承诺了。” “那是权宜之计，总不能真让他跳下去吧？”廖副所长苦口婆心地说道。 高茂思索了一下，道：“廖所，我觉得承诺的事情就应该做到，不然公信力何在？” “你去试试吧。” 看到高茂坚定地转身出门，廖副所长无奈的神色中又夹杂着几分欣慰。 年轻人，工作有激情是好事，但就是容易较真。 当年他的工作态度也是这样的，而在经受现实的摧残之后，他才成了现在这样子。 有些时候，不是你想把这个事情处理下来就能处理下来的。 事权的划分、职位的高低、甚至见识的广博程度，都影响着最终的结果。 想的有些远了，廖副所长收起思绪，拿起手机，拨通了程所长的电话。 “程所，给你报告个事情，人已经劝下来了。” “哦？不错！怎么劝下来的？”程所长长长地松了口气。 毕竟，辖区内还有人骑在楼顶要跳楼，他这个派出所所长心里肯定不踏实。 廖副所长道：“你不是让小高过来了嘛，是他劝下来的。” “他？他怎么劝的？是不是承诺了什么？” 虽然程所之前同意让高茂过去做劝解，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这就跟买彩票差不多，万一成了呢？ 可当事儿真成了，那种惊讶感丝毫不会减弱。 虽然廖副所长内心是疑惑的，但态度是端正的。 他很是惊叹地道：“什么承诺都没给，甚至都不保证曹友华能到场，可那冯伟像着了魔一样，就是相信小高，只劝了几分钟就下来了。” 程所沉默了。 这是劝解？怎么听着像是被下了降头。 他内心恨不得长出一百个心眼子，谋划如何才能继续将高茂留在小西湾所。 不说别的，就说这手降头术，调解个纠纷啦、处置个突发事件啦什么的，那还不是百试百灵？ 不过他也知道，这事儿有难度。 人事调整这方面，虽说也会征求他这个部门主要负责人的意见，但征求意见这种事情，听听就算了，别太当真。 他又不像虹桥所那所长，没事儿就去找领导哭诉，不是钱不够就是警力不足…… “下一步怎么处理？先说说你的意见。” “冯伟的行为肯定是构成扰乱公共秩序，按理说应该处罚，不然会引起不好的示范效果。但如果我们这时候处罚了冯伟，又很容易将矛盾引到自己身上，要不请示一下局里，看领导是什么意见？” “……”电话对面的程所长沉默了几秒，没有答复，而是问道，“现在冯伟的情绪怎样？” “小高还在与对方沟通。”聊所长善意地笑着，“小伙子还是太年轻，居然真想着帮冯伟把这问题给解决了。若只是工钱倒是简单，可冯伟不愿意啊！就曹友华那态度，双方想不在法庭上见都很难。” “那等小高那边有了结果再说吧。” …… 纠纷调解室。 虽然这次的事情并不算纠纷，甚至可以以构成扰乱公共秩序给冯伟行政处罚，但处罚不是目的，问题得从根源上解决。 看到高茂进来，冯伟想是有了主心骨一般，一下子站了起来，迫不及待地道：“高警官，求求你！您可一定要帮我想想办法！” 坐在旁边的中年民警老马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神色，旋即又平静了。 “我会给曹友华打电话。”高茂带着无可置疑的语气回道，“不过我得先了解一下情况，对于曹友华是否有能力支付你的所有款项，你是否清楚？” “他有钱！那混蛋三年前就将自己绝大部分资产转到其他人账下了。” 高茂目光灼灼地看着对方：“你怎么知道的？” “我朋友告诉我的。之前我在曹友华手上拿项目，也是我朋友介绍的。” 以高茂目前在心理学方面的知识储备，可以判断冯伟没有撒谎。 虽说冯伟没撒谎并不代表着这是事实，但至少可以试试。 于是他先简单地向冯伟了解了一些情况，然后拿起手机，拨通了曹友华的电话。 号码是廖副所长提供的，之前在现场的时候也已经与对方联系过，号码保真。 很快，电话打通。 “你好！我是小西湾派出所民警高茂，请问你是曹友华吗？” 第23章 我比你年轻 数百公里外，省城临江市。 一座装修豪华的大平层房舍内，曹友华正躺在真皮沙发上看着电视。 电视里正播放着世界模特大赛华夏区预算赛的节目，那满屏的月亮摇的人眼晕。 可实际上曹友华的关注点并没有放在电视节目上，几个小时前他就接到了栾城县小西湾派出所的电话，说冯伟以跳楼相威胁索要欠款。 他虽然没打算回去，而且认为冯伟不太可能真的跳楼，但毕竟是人命相关的事情，他不可能完全无动于衷。 在电话响起的时候，他立马就接通了。 听着里面冷肃而又不容置疑的声音，曹友华不由得站起身来。 “对！对！我是曹友华。那冯伟从楼上下来了吧？” “在我们的劝解下他已经下来了。”高茂道，“但问题还没得到解决，所以请你立即到我们小西湾派出所来，把这事情彻底处理了。” 曹友华语气顿时一变，一副很苦恼的样子道：“高警官，不是我故意拖着这事儿，而是真的没钱。这两年……” 他话未说完，就被高茂给强硬打断。 “没钱不是欠账不给的理由，特别是涉及劳务工资的发放。如果你不积极配合，我们会立即联系劳动部门，请他们出具相关文书，立案侦查。” 他被吓到了。 “高警官，这个……我是真没钱……” “你该不会认为你的资金流向我们公安机关查不出来吧？” “我……我哪还有什么资金……”他嚅嗫地说着。 话里的每一个字都充满忐忑。 他很苦恼，不应该慌乱的呀。 同样的话他已经不止一次听过，各种搪塞的托词在他脑海里都演练过无数次，按理说是能应对自如的。 可电话对面那个未曾谋面之人，每一个字都宛若晨钟暮鼓，敲击在他内心最柔弱的地方，让他不由自主地变得慌乱。 就在他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思考着该如何应对的时候，高茂却又打断了他的话。 但这时的高茂语气很真挚。 “曹友华，你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肯定也是希望一家妻儿老小过得富足、开心。将心比心，现在冯伟连女儿的大学学费都凑不够，换做是你，你是怎样的心情？” 随着这些话在曹友华耳边响起，他脑子里不由得浮现出一家人穷困、无助的场景，眼角竟不由得有些湿润了。 “啪啪……” 曹友华使劲拍了两下脑门，今天这脑子不太正常，居然学会多愁善感了。 难道，老了？ 一想到这个，曹友华莫名地感到彷徨。 人一旦老了，就容易多想，比如报应、举头三尺有神明什么的。 “我……我之前也同意先给他工资嘛，可……” 高茂又一次打断了他的话。 “你说这话就昧良心了。冯伟那项目你也清楚，工钱才多少？你这不是把别人往绝路上逼吗？” “……” “好了！我这边工作很忙，没多少时间与你瞎扯。给你打电话只是为了尽到告知的责任，如果你不配合，我们将履行相应的法律程序，相信我们很快就能见面。” 曹友华听着手机听筒里传来的嘟嘟声，脑子里乱成一团糟。 他只在原地迟疑了不到半分钟，便立刻回拨了电话。 “我这就回来！” “什么时候能到？” “明天上午。” “好！“ …… “LV2语言震慑+7（51/100）。” “LV3语言亲和+5（27/500）。” 高茂一脸灿烂的笑容，不仅仅是因为熟练度的提升，同时也是为了能帮助群众解决急难愁盼的问题。 不知道是不是受“语言亲和”技能的影响，高茂感觉自己更容易站在别人的立场去思考。 诚然，公安机关不能介入经济纠纷，这个规定有它存在的必要性和必然性。 但在基层实践中一些事情并非非黑即白，就比如眼下这个，一刀切虽然能让事情处理起来变得简单，但却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现在曹友华愿意回来协商处理，高茂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不管是“语言亲和”还是“语言震慑”，当面沟通的效果肯定比打电话要好，对于最后可能达成的处理结果，高茂是有信心的。 “老冯，曹友华已经同意赶回来，明天上午就到。” “谢谢高警官！” 冯伟听着高茂的话，仿佛已经看到领到欠款的情景了，忙不迭地道谢。 一旁的马茂林表情就很离谱。 他从警十多年，虽然还是一个小民警，但也是见过各种场面的人。 这几年经济不景气，这类矛盾非常突出。 关键是每一个这样的警情都是硬骨头，特别是这种已经闹到以跳楼相威胁的警情，就算说破嘴皮子都很难让一方态度软化。 曾几何时见过这么容易说话的欠款纠纷当事人了？ 就在他感慨这事儿已经处理完的时候，高茂语重心长地道：“老冯，你也不用道谢，欠款的事情我们肯定会想办法帮你协调。但你今天跳楼的行为太过于极端，违反了《治安管理处罚法》，如果我们不加以惩戒，肯定会引起不好的社会效果。” 冯伟先是一愣，神色微暗地看着高茂，神情很复杂。 马茂林脚下轻轻踢了高茂一下，这节骨眼上你提这干嘛？这不是把矛盾往自己身上揽吗？ 高茂却仿佛没感受到，目光诚恳而又严肃地看着冯伟。 不到半分钟，冯伟像是想通了什么，很痛快地说道：“高警官你说的在理，做错了事就得承担后果！不然以后大家都这样闹，社会还不得乱成一团糟？” “你能明白就好！”高茂笑笑，“你先等着，我去给领导沟通一下。” …… 副所长办公室。 廖济元刚挂了程所长的电话，这边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一句“请进”后，高茂出现在门口。 “廖所，刚才我已经当着冯伟的面与曹友华通了电话，对方已经答应回来协商处理。” “啥？”廖济元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明天回来？” 在看到高茂点头给予肯定答复之后，他愤愤然道：“他该不会是打马虎眼吧？这家伙以前就这样干过，先满口答应，等到第二天就变卦，拿各种理由搪塞。” 高茂倒是被说得有些犹豫了，他对自己的技能效果有信心，但对人心没有信心。 毕竟，人心是会变的。 他想了想，找补道：“如果他真敢打马虎眼，那我就带着冯伟找上门去，当面把这事儿厘清了。” 廖济元差点被整不会了。 出差是随便能出的？领导不批，你就只能在所里待着。 不过他也不好直接浇灭年轻人的热情，于是很随和地摆了摆手。 “小高，还是先看看曹友华过不过来再说吧。” “行！”高茂还是有些信心的，又问道，“那冯伟今天晚上怎么安排？留置？还是让他先回去？” “让他先回去……等等，你刚才给冯伟说什么没有？” 高茂一下子听出了廖副所长的担忧，连忙道：“没说什么，只是在谈好了处理欠款的事情后，顺便告知了他今天所做的事情属于违法行为，将受到惩罚。他本人对此也没什么抵触情绪。” “真的？” “当然！我从来不说假话。” 廖副所长偏着头看了高茂一眼，虽然感觉小伙子确实挺真诚的，但这话直接从他嘴里说出来感觉怪怪的。 “不管怎样，既然说了，那今晚就先将冯伟留置在所里吧。一会儿我安排人通知一下他的家属。至于明天如何裁量，还得与法制科商量。” “我就不在所里待了，专案组那边还有事情没处理完。等明天曹友华到了所里，廖所你通知我就行。” “没事儿，你忙你的，调解的事情我们也能做。” “这个……也行。”高茂没有坚持，他也想看看自己技能的持续效果如何。 再说了，廖所他们又不傻。 如果协调不下来，难道还不知道给自己打电话？ …… 高茂是在所里吃了晚饭才走的。 对于局里食堂的大锅菜，他内心是拒绝的，派出所的还能勉强接受。 其实去外面吃大餐是最爽的。 但考虑自己目前钱包的状态，还是吃食堂更划算。 存下来的钱，还可以去享受一下“高档”食材，有利于提高“进食”能力的升级效率。 一起在派出所吃饭的还有冯伟，高茂趁机又给了他做了一番思想建设，明天就算被裁决拘留，估计他也不会太抵触。 吃完饭，高茂开着警车直奔局里。 “LV1汽车驾驶技术+1（7/10）。” 再次见到程所长，他正和韩局、郑队聊得火热。 办公室里还有另外两人，都是专案组的，高茂只认识禁毒大队的副大队长柳健新，另一个不知道名字。 “程所，钥匙给你！” 郑队连忙朝高茂招了招手，道：“小高，你回来的正好。一会儿可能会有行动，你昨晚就没休息好，行不行啊？” 高茂不满地看了郑队一眼，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呢？ “郑队，我比你年轻，肯定没问题。” 第24章 抠抠索索的 郑队毫无所觉。 “没问题就好！刚才曾建打电话过来说，卢汉林主动联系他，说是手头上的货积压得有点多，问曾建要不要，还可以打折。曾建为了不引起对方怀疑，直接就答应了。交易时间就在今天晚上。” 高茂听得直犯迷糊，这玩意儿还能打折？ 好吧，不用太在意这些细节，毕竟对方这番操作只是为了试探曾建是否可靠。 “交易地点知道吗？” 郑队一字一顿地说道：“龙岗后山。” 高茂愣了一下，玩得这么花吗？直接就在窝点附近交易？ 不过卢汉林历来奉行的就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倒也符合他的性格。 “韩局，你们是打算让我跟着曾建一起去？” 韩局说道：“随机应变吧。虽然以前他们每次都不是当面交易，但这次明显是卢汉林对曾建的试探，卢汉林会如何安排暂未可知。如果到时候还是采取不见面的方式交易，你就跟着一起去，想办法将对方提走现金的画面记录下来。如果是当面交易，你就暗中跟踪，最好是能将交易的过程给记录下来。” “行！”高茂回答得很干脆，“之后呢？” “刚才我们已经认真讨论过，认为现在抓捕时机已经成熟。一旦现场确定是毒品，我们会立即实施抓捕。” 高茂愣了愣：“不是说放长线吗？” 韩局解释道：“卢汉林都已经打算放弃之前的渠道，那就没有经营的必要了。等将他们全部抓获，也可以通过审讯让他们将之前的渠道交代出来。” 高茂听后细细一想，也就明白了。 至于卢汉林这伙人口中的新渠道，是从境外直接拿货，经营的意义不大。 韩局看了一眼手表，随后道：“现在才七点多，你可以稍等一会再过去，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不用！昨晚我睡的时间虽然不长，但睡眠质量还是不错的。” 一句话，惹来四个艳羡的目光。 程所长见韩局还准备劝劝，立马接过话头道：“不休息正好，我正想了解一下关于冯伟的情况呢。” “冯伟？那我就简单说说吧。”高茂大致能猜到程所长的心理，所以便绘声绘色地将整个过程讲述了一遍，重点说了是如何将冯伟从楼顶劝下来的。 他这样可不是为了显摆，而是为了打广告。 我都这么牛逼了，下次有同样的事情你好意思不叫我去？ 为了将广告的效益最大化，他还偷摸地用上了一点点语言亲和的效果。 韩局等人听得眼中都快冒小星星了，他们此刻唯一的想法就是，这小子谈判心理学绝对满级，不去当谈判专家简直太可惜了。 等高茂说完，韩局却突然开始头疼。 他本是打算以后想办法将高茂调到办案部门呢，可突然发现他这能力，在纠纷调处上更发挥更大作用，就开始纠结起来。 高茂微微一笑：“程所你大可以放心，冯伟的事情明天大概能处理好。倒是对曹友华这人，有没有必要做一些调查？如果涉嫌经济犯罪，可不能让他给蒙混过去了。” 程所长还没开口，韩局便接过了话头：“这事儿我会与经侦部门沟通的。” “那行，要是没其他事，我就先去找曾建了。” “去吧。”韩局摆了摆手。 高茂刚转过身，却又突然间转了回来，讪讪说道：“程所，这几天来来去去尽在打车，一天几十块，那点车补根本不够用，你看能不能报销啊？” 程所没有回答，转头看向韩局。 韩局笑着打趣道：“这点钱你也抠抠索索的啊？等这案子结束，记个二等功、三等功什么的，这点打车钱算什么？” “话不能这么说，就算立了功，那也是我该得的嘛。”高茂苦着脸哭穷，“我才刚上班，工资又低，想吃点好吃的都得掂量着来。” “有你说的这么夸张？你谈女朋友了？” “那没有！”高茂立马否定了，“我下午在屋顶闲室那里点了杯咖啡，感觉挺好喝的，就想着以后还能再喝不是？” “报！打车的钱不能报，不符合规定。但你喝咖啡的钱能报，回头你把支付凭证提供给郑队就可以了。” “行！”高茂笑眯了眼，仿佛打开了一扇新大门。 随后高茂就欢欢喜喜地离开了。 待高茂走后，程所冲着韩局歉然一笑，道：“韩局，小高年轻，不懂规矩，你别生气。” “我生什么气？我倒觉得这小伙子没那么多弯弯绕绕，挺真诚的。”韩局爽朗地笑了笑，“他一直都这样？” “这个……好像也不是。”程所也有些迷糊，“说实话，之前我也没怎么关注过，感觉小高除了长的高大帅气之外，其他也没什么特别的。现在接触多了，才注意到这些。” “你们得好好带带，这是个好苗子。”韩局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 程所顿时一喜。 韩局这么说，是不打算将高茂调去案侦部门了？ 哪怕是暂时的，那至少也能在小西湾所当一阵牛马。 …… 高茂心情愉悦地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石佛巷。 爬楼来到曾建家门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曾建住的楼层不够高，没能让高茂体会到攀爬的艰难，反正他是没收到“攀爬”的熟练度。 迅速打消反复多爬几次这一荒诞想法，高茂敲响了曾建的房门。 开门的曾建见到高茂，一脸的忐忑。 “小高，刚才我答应了交易，没问题吧？” 高茂进门后顺手把门掩上，笑笑说：“放心吧，没事。” 曾建松了口气：“那就好！我真担心坏了你们的事呢。 “他刚才提出时我也没多想，直接就答应了。回头想想总觉得不太对，以前我们从来没有这么频繁的交易，现在他突然提出我就答应了，显得很刻意。” “那是因为你是带着答案去看问题。”高茂笑道，“试想一下，如果你没有与我们警方合作，听到‘飞哥’说有打折的货，你要不要？” “要！那肯定要啊！” “那不就对了嘛。” 曾建略一思索，立刻就悟了。 高茂在沙发上坐下，随口问道：“你们以前在龙岗后山交易过吗？” “那倒没有。”曾建道，“不过北边的凤凰山上倒是交易过一次，选了不同的垃圾桶分别放货和钱，另一方再去取，很简单。” “这次‘飞哥’说没说怎么交易？” “还没说。”曾建话刚说完，他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拿起一看是陌生号码，他就立刻看向了高茂：“应该是‘飞哥’。” “你先接。”高茂沉声道。 曾建没再迟疑，接通电话，顺手按了免提。 “你好！” 电话里传来一个刻意压低的声音：“我是‘飞哥’，你钱准备好了吗？” 曾建忙不迭地道：“准备好了，飞哥！十万，老规矩，不连号的。” “行！你现在就带钱去龙岗后山。具体的交易方式我后面再告诉你。” “好咧。” 他话刚说完，手机中就传出嘟嘟嘟的声音。 “这应该又是他在大街上随便找人借的手机。”曾建嘟囔了一句。 高茂对此倒是不怀疑，现如今想要办到非实名手机卡基本上不可能，但要在大街上找个人借下手机打个电话，那简直不要太容易。 当然，“飞哥”的身份已经确认，电话号码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现在的问题在于飞哥并没有确认交易方式，他到底是跟还是不跟？ 稍做权衡，他直接说道：“你带上钱，我们一起过去。” “好！” …… 龙岗山。 以前只是一片普普通通的荒山。 近些年城市发展到这里，它也享受到了城市化的红利，被改造成了山地公园。 换做其他季节，这地方晚上肯定没多少人，但现在正值夏天，夜晚到山上来乘凉散步的人还真不少。 曾建单肩挎着背包，普普通通，没人能想到背包里会有十万现金。 这些钱是曾建自己的，平日里就放在家里，之前警方决定用曾建引蛇出洞，就没去扣押这些钱，现在也算物尽其用。 不然在银行已经下班的情况下，突然间要让警方拿出十万不连号的现金，还真有些为难。 至于说用假钱，那更不合适。 毕竟这次由卢汉林主动提出的交易，实际上是他对曾建的一种试探，谁也说不准他会不会虚晃一枪。 万一对方用来交易的是一袋冰糖，抓还是不抓？ 抓了，不能人赃俱获，后期不管是审讯还是调查取证，难度都会大很多。 但若是不抓，你拿去交易的又是假钱，那不是自我暴露吗？ 所以，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一路上，曾建显得很平静。 而高茂则有些畏畏缩缩，将第一次干坏事的那种心虚感饰演得惟妙惟肖。 等到二人到了后山，便开始漫无目的地闲逛。 后山的路人相对较少，但偶尔还是有三三两两的人走过，其中大半是成对的男男女女。 高茂目光如炬，加上之前就曾见过卢汉林手下的那些人，很快“盯梢”就偷摸地加了两点熟练度。 盯梢的人在偷瞄，被盯梢的人难道就不能偷瞄？ 在乾坤未定之前，谁敢说自己一定就是猎人？说不定只是蝉呢。 第25章 你小子别不务正业 时间差不多到晚上9点半的时候，曾建的电话再次响起。 又是一个陌生号码。 电话接通后，不出意外又是卢汉林的声音。 “你到后山了吧？” “到了，飞哥。” “你往鹰嘴崖方向走，鹰嘴崖的正下方有一个垃圾桶，你将东西放垃圾桶里。然后你继续往下走，第九个垃圾桶里有你要的东西。注意，你一个人去就行了，别带其他人。” 简短的几句交流，对方挂了电话。 曾建有些犹豫。 “这个……小高，你……” 高茂笑了笑：“我是新人嘛，飞哥信不过我很正常。我这就先回去等着，晚上路黑，曾哥你可得慢点。” “行！”曾建并不知道高茂打什么主意，但既然高茂这样说了，他也不会反驳。 随后高茂转身就走，不带半分停留的。 曾建看着他的背影，在原地顿了下，便迅速远去。 高茂看似随意地往前山而去，实际上脑子却是有千般念头。 按理说，卢汉林又不是与曾建当面交易，自己是否随着曾建一起并不影响什么。 换个角度说，卢汉林他们本来就决定在试探了曾建后就将他拉入团队。 这种情况下，不排斥曾建身边的人可以更显气量，也算是一种驭人之术。 卢汉林现在反其道而行之，只能说明一件事情： 自己也在卢汉林他们的试探之列。 卢汉林他们对曾建的怀疑，虽然主要是因为有人说曾建被警方给抓了，但曾建身边突然出现自己这样一个陌生人，对方要说不怀疑那真的是智商欠费了。 试探嘛，那就试探好了。 高茂丝毫不怵。 一路快速走着，一双眼睛看似随意地打量着周围。 很快，他发现了一个人。 这人正贼眉鼠眼地偷偷瞄他，但他自个儿却认为自己隐藏得很好。 当然，如果高茂不认识这人，他或许还真不会暴露。 这人是任涛，之前就曾追踪过高茂的那个男子。 虽然换了衣服，还戴了鸭舌帽，但还是瞒不过高茂的眼睛。 “LV2盯梢+1（5/100）。” 高茂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 不出意料，高茂走出一段距离后，邱清兰便跟了上来。 虽说任涛跟踪的动作看起来并不明显，但高茂已经识破了她的身份，自然是怎么看怎么假。 既然你愿意演戏，那高茂肯定奉陪。 没走多远，便开始了下山的路程，高茂加快了步伐。 此时已经快10点，下山急一点毫无瑕疵。 这就苦了后面的任涛，他可不希望高茂看出他是在跟踪。 但跑得这么急，太明显了。 于是任涛只能多拉开一些距离，偶尔转弯路口为了找寻高茂的身影，脖子伸得比鸭子还长。 眼瞅着就要到山脚了，任涛远远地看着高茂在山脚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呼啸而去。 任涛愣在原地，他跟踪了个什么？ 这不是白忙活吗？ 呃，不对，跟踪没发现什么，不正好证明这小伙子没有疑点嘛。 合理。 …… 高茂走了？当然不可能。 他可是领了专案组的任务，密拍设备都带了，肯定不会就这样回去。 他算好了时间，上车就交代司机直接往后山开。 作为栾城县打造的后花园，龙岗山除了有一条公路直达山顶外，其山脚还有一条环形公路，主打的就是一个便捷贴心。 虽然高茂回到栾城才两个月，但毕竟小时候是在这里长大的，对龙岗山非常熟悉。 在距离鹰嘴岩最近的地方下了车，高茂左右打量了一圈，确定没发现可疑人员后，便闷头往山上爬。 之前高茂在山上就看到了三个卢汉林的人，不排除这上去的路上还会遇到。 这个时间点从山上下来还算正常，但如果往山上爬，就不太合常理了。 加之高茂现在没时间易容，若是被卢汉林的人看到，大概率会被认出来。 所以，高茂不可能去走景观石阶，而是一头扎进了树丛中。 幸好这场景没被他人看到，不然指不定别人会怎么想。 眼下正值月中，一轮将满未满的月亮高悬，加之高茂视力得到了些许强化，在山林中也能勉强视物，不至于两眼抹黑。 就算如此，钻进山林后高茂还是有些头皮发麻。 这些年国内的植被被保护得太好，哪怕龙岗山临近城市，却也是草木繁茂。 若非出于观赏性考虑，管理部门经常会清理山林中的藤蔓，现在里面恐怕寸步难行。 但仅仅是乱石杂草也够头疼了，这大热天的里面藏几条蛇，应该是常规操作。 此时高茂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门心思往山上爬。 反正天黑，就算窜出蛇来估计也看不见，看不见就当做没有。 此时高茂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门心思往山上爬。 钻了两三百米，高茂有些气喘。 爬山的难度已经够高了，但与钻山林相比，根本不是一个量级。 “LV1攀爬+1（4/10）。” 真不错！ 高茂感觉浑身一轻，疲倦骤然减轻。 他不确定这是不是心理因素，但不重要，反正他现在浑身充满了力量。 目标：爬上山前再增加1点熟练度。 鹰嘴崖在后山的半山腰，虽然他刚才就给曾建暗示过，让对方走慢点，但自己从山上下来就耽搁了一些时间，现在若是不加快速度，说不定就错过了。 一路攀爬，高茂感觉手掌疼得厉害，也不知道是不是攀石抓树的过程中给弄伤了，因为手上满是污垢，分辨不出。 “LV1攀爬+1（5/10）。” 忽然，高茂身子微顿，他感觉脚下被什么用力绊了一下。 低头看去，模糊间看到是一根藤蔓。 高茂没在意，腿稍稍回缩，便准备迈过去。 可刚刚用力，便感觉那藤蔓软乎乎地随着脚又过来了。 小指粗的藤蔓怎么可能软乎乎的。 该不会是蛇吧？ 有那么一刹那，高茂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反应还算快，立刻想到如果是蛇，牵绊的力量肯定没那么强。 而且，蛇是冷的，他现在穿着运动短裤，感受肯定是不一样的。 高茂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 是根绳子。 他刚松了口气，同时也有些疑惑，这里距离景观石阶至少有三四十米，谁没事儿把绳子扔这里？ 忽然，视野中跳出一行字。 “LV1现场勘查+1（6/10）” 高茂的身子不由得为之一僵。 现在他已经基本上摸清了现场勘察的规律，只有当自己对与刑事案件关联的地域、物品感到关注、疑惑的时候，才会给出熟练度反馈。 “这个绳子与刑事案件有关！” 念头一起，高茂原本已经伸出的手立马缩了回来。 山林里突然发现一根绳子与刑事案件有关，不得不让高茂犯嘀咕。 他略一迟疑，直接拿出手机就给韩局拨了过去。 …… 此时的韩局正忙得焦头烂额。 作为分管案侦工作的副局长，论工作繁忙程度，绝对仅次于分管治安的领导。 没办法，谁让分管治安的领导会议太多呢，其他单位能与公安部门扯上关系的会议，直接扔给分管治安的领导，十次至少有六次不会错。 但分管刑侦的领导也有他的苦恼，比如遇到大案要案的时候，基本上别想休息。 现在韩局分管的部门就有两个大案，幸好前段时间发生的入室强奸案已经告破，不然他的头会更大。 几分钟前他才听了刑侦大队长黄继峰的汇报，一想到明天就要将嫌疑人放出来，他脑仁都在疼。 为了缓解情绪，他打发走了黄继峰，便开始关注禁毒大队这边的案子。 嗯，还好有这个案子给他提供情绪价值。 专案组的各小组成员分工明确，已经将卢汉林这一犯罪团伙的成员全部锁定，只等他们完成这一次的交易，便直接收网。 到时候抓捕、搜查、扣押一条龙。 只是不知道高茂那边能否顺利拍下对方提走现金的画面，如果能，那就更完美了。 “郑大队，送货的人锁定了没有？” “已经找到了，但身份还需要进一步确认。”郑雄苦着脸吐槽道，“哎，县里的监控早该更新换代了。特别是这山上，都是七八年前建的，设备老化，画面模糊，别说做人脸识别、步态分析，这大晚上的能看出那是个人就不错了。” 韩局揉了揉太阳穴，缓解大脑的昏胀感。 “你也别抱怨，县里的财政你也知道，能保运转就算不错了。” 郑大队嘴张了张，却又闭上了。 正在这时，韩局的电话响了起来，拿起一看，显示是“小高”。 高茂这时候打电话，肯定是与案子有关，他立刻选择接通，同时按下了免提。 “小高，是不是有什么情况？” “呃……”电话里传来高茂的声音，很低，像做贼一般，“是出了点小状况。我在山林里发现了根绳子，感觉挺奇怪的，说不定与什么案子有关。” 韩局感觉脑瓜子有些转不过弯来。 山上有绳子不是很正常吗？龙岗山是县城周边人气最高的一座山，别说看到绳子了，就算你在地上捡到根金链子都不足为怪。 他稳定了一下情绪，认真地道：“小高，当务之急是先办专案，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先放一放。” 他就差直接说你小子别不务正业了。 “等等！”郑队神色一变，忍不住喊了一句。 韩局：(╬◣д◢) 第26章 渣男本渣 “绳子！韩局，绳子！”郑队话音已经变得有些急促了，“龙岗山呐。” 韩局先是一愣，忽然猛地一拍脑袋。 “小高，你现在在什么地方？”他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高茂有些懵，这是啥情况？ “我在龙岗山啊，都快到鹰嘴崖了。对了，我没走石梯，怕被卢汉林的人给看到，钻林子上来的。” “你立刻通过微信发一个定位给我！”韩局快速说道，“还有，那绳子不要动，就让它留在原地。” 看着韩局变得这么激动，郑队反倒是冷静了下来：“韩局，还是先问问小高，那绳子为何可疑吧？亦或者让他拍张特写发过来。” 手机开的是免提，这话不用韩局转述，高茂已经听到了。 “郑队，我还是给你们拍张照片发过来吧。至于为何可疑，说实话，我也说不上来，你可以理解为……嗯，男人的直觉。我给你们拍照片。” 说完，高茂很识时务地挂了电话。 韩局二人被高茂这番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给整不会了，但此刻他们更记挂那根绳子。 等待的空档，韩局略显尴尬地道：“老郑，你觉不觉得，小高这小伙子，有时候神叨叨的？男人的直觉都整出来了。” “哈哈……”郑队其实内心很复杂，笑声都有些干，“韩局，有本事的人有些怪癖，很正常。” “你觉得这绳子，靠谱不？” 郑队没有回答，因为已经不需要他回答，韩局手机已经响起了系统提示音。 带着一种迫切的心情，韩局打开微信界面，一眼就看到了高茂发过来的新消息。 一张图片。 应该是开了闪光照出来的。 照片中绳子没照完整，只是其中一段，但能通过照片清楚地看到绳子的纹路和材质。 二人看着绳子，眼神中有光芒在闪烁。 突然，手机屏幕被来电画面给占据，又是高茂打过来的。 韩局虽然还没将绳子的纹路分析透彻，但还是接听了电话。 电话刚接通，高茂便急切地道：“韩局，绳子我就先放这儿，荒山野林的应该不会有人动。我现在先去鹰嘴崖。” 韩局一想也是这个理儿，虽说这绳子很重要，但7.26专案同样非常重要。 “行！你先去。你可得把地方给记好了，别到时候找不见。” “放心吧！只要我走过一遍的地方，就绝对不会忘。” 说着，高茂就挂了电话。 这让韩局一句话堵在胸口，半天才挤出来。 “这小子是属狗的吧？” 吐槽过后，韩局看向郑雄，道：“老郑，这边你先盯着，我得去刑大那边核实这个情况。” “韩局放心吧，这边已经是瓮中捉鳖，肯定没问题的。” …… 高茂麻溜地穿好衣服，继续往鹰嘴崖方向爬。 刚才为了拍照更更清楚，他不得不开闪光灯。 但这大半夜的，闪光灯的效果不啻于在平静的鱼塘扔下一颗石子，为了尽可能降低影响，他便脱了衣服盖着。 再次花了近十分钟，高茂已经能清楚地看到鹰嘴崖处路灯灯光了。 龙岗山所有景观石阶都安装了路灯。 昏暗是昏暗了些，在今晚明月的映照下更只能算略胜于无，但对行人而言它还是能带来些许安全感的。 在人的潜意识里，电灯是文明的象征。 就好比夜里开车，在有路灯的道路上开与在一片漆黑的道路上开，心境是完全不一样的。 这时，高茂手机稍稍震动了一下。 他拿出扫了一眼，看到是曾建发过来的一条消息。 “钱已经放进去了，我先去拿货。” 见此高茂不敢耽搁，再次加快了速度。 此时的高茂已经靠近石径，但夏日的蝉鸣响彻山林，他并不担心自己制造的声响惊动路上的人。 没几分钟，高茂就已经摸到了路边的一棵大树后。 探头看向路上，很轻松就找到了卢汉林所说的那只垃圾桶。 从时间上判断，里面的钱应该还没被拿走。 甚至，说不定卢汉林也安排了人在周围盯着，看看周围是否有警方的人出没。 试探嘛，若不盯住，还试探个der啊！ 高茂当即蹲下身子，周围的灌木丛和杂草将他的身形淹没了大半。 同时高茂拿出密拍设备，对准了那只垃圾桶。 此时他浑身大汗，蹲着确实有些难受。 但为了更好的隐蔽效果，他也只能忍了。 幸好夜里的龙岗山有几分凉意，慢慢的，不那么热了，汗也慢慢干了。 时间慢慢过去。 山道上空无一人，这个时间点就算有人下山，也会选择前山，而不是从后山下山。 这估计也是卢汉林将交易地点选在这里的主要原因。 若是行人多，一来不方便行动，二来行人多的地方肯定会有拾荒者，万一他们自个儿还没把钱拿走，却被拾荒人拿走了，不就闹笑话了吗？ 很显然，不会有哪个想不开的拾荒人往后山跑。 十来分钟后，高茂的手机再次轻轻震动了一下，大概率是曾建又发来了消息——为了此次行动，他已经关闭了所有APP的通知消息提醒。 他有些纠结，这时候去看手机太容易暴露。 “下次一定买个耳机，这样至少方便语音交流。” “手机也得弄个防窥膜。” 脑子里胡思乱想，但他眼睛耳朵却没有闲着，无比认真地观察着周围的细微动静。 夏日的蝉鸣确实太过于聒噪，仿佛几十个女人在耳边叨逼叨。 确实有些影响他的判断。 他浑然忘了刚才摸上来的时候还在庆幸蝉鸣声帮他遮掩了动静呢。 果真是渣男本渣。 这一等就是半个小时，高茂都快怀疑货款是不是被对方提前拿走了。 忽然，一丝异响传入高茂耳中，像是踩断了枯枝。 声音很小，但高茂确实听到了。 什么东西能踩断树枝？龙岗山又没有大型动物，能做到这一点的只剩下人。 “LV1音波感知+1（6/10）。” 高茂暗喜，今晚这一波收获颇丰啊。 盯梢、攀爬、现场勘察、音波感知，主打的就是一个雨露均沾。 一会儿一定要去宵个夜。 立了这么大一功，吃顿好的不算过分吧？ 下一刻，他便看到石径对面林子里摸摸索索地出来了一个人。 他穿着一身防晒衣，连脸都蒙了的那种。 但眼力过人的高茂还是一眼认出了他，就是之前在石佛巷里扔烟头的那人。 如此，当初到麒麟酒店给曾建送货的人也就是他了。 “LV2盯梢+1（5/100）。” 只见他左右看了一眼，迅速走到垃圾桶前，揭开盖子就从里面拎出了一只黑色塑料袋，转身就朝山下走去。 高茂看着垃圾桶，猜测这上面大概率留有他的指纹。 “LV1现场勘查+1（7/10）。” 这一波收获，绝了！ 高茂并没有立刻走出来跟上，而是稍稍往后退了退，躲在一处茂密的灌木丛后面，这才拿出手机。 里面有一条新消息，不出意料是曾建半小时前发来的。 “货已到手，是真货。” 一看到这消息，高茂便知道稳了。 再打开专案组的微信群，里面在短时间里刷出了一大堆的消息。 柳健新：卢汉林目前在位于临江新城的家里，监视中！ 宁宗汉：任涛现在也正在赶往临江新城。 荆雪燕：目前监听到卢汉林正在与马俊联系，让他提了钱立刻赶回临江新城。 …… 其他消息还有很多，都是专案组各成员报告工作进度。 至于何时抓捕，领导会根据实际情况下达指令。 只是群里已经很久没看到韩局的消息了，该不会是溜号了吧？ 按照之前的安排部署，现在所有流程均已结束，他应该向专案组指挥部通报消息。 但他总觉得刚才取钱的那家伙表现有些不太正常。 从心理学上分析，不管是任何人，在那垃圾桶里取出钱之后，都会不自觉地往四周看一眼。 可这个人拿了钱直接走了。 最大可能，就是周围还有一个人在盯着。 正常交易或许没必要搞得这么复杂。 但这是试探，是看曾建是否在给警方做事，这伙人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高茂打算再留下来瞅瞅。 至于刚才取钱的那人会不会跑掉，高茂一点都不担心。 专案组在山下安排了人，这大半夜的从后山下来了人，蹲点的警察要是都不怀疑，以后也就别办案了。 不过高茂还是在微信群里发了条信息过去。 第27章 你还敢打人？ 韩局此刻正瞪着通红的眼睛，仔细看着技术人员给出的两张比对照片。 一张是高茂发过来的，另一张则是法医之前照的。 那是一张尸检照片，只是局部皮肤。 乌黑乌黑的，一点都不血腥。 “韩局，脖子上的勒痕与这照片上的绳子基本吻合，又是在龙岗山上发现的。应该是没错的！”法医老方很笃定地向韩局解释。 韩局当然知道很像，若是不像，他也不会这么激动地拿着照片跑刑警大队来。 只是他脑子还是很难接受事实。 为何高茂那小子就能断定这绳子可疑呢？ 它明明是那么普通。 至于男人的直觉？呵呵，谁不是男人？这个直觉只有在被戴了绿帽子的时候才管用，跟女人的直觉是一样一样的。 “韩局，谁找到这绳子的？现在在什么地方？”一旁的黄继峰大队长搓着手，满眼急切地问道。 韩局瞅了他一眼，也没啰嗦就直接道：“高茂发现的，就在龙岗山上的树林子里。” “高茂？”黄继峰愣了愣，感觉这名字挺熟悉。 一旁的老方连忙道：“高茂啊，小西湾所的那个小年轻？” “对。” “这大半夜的钻树林子？年轻人都玩这么花了？”老方满脑子问号，眼神中甚至带着几分别样的意味。 “闭嘴！瞎说什么。”韩局瞪了老方一眼。 果然人不能太闲，不然就容易胡思乱想。 记得前不久市局交警支队那边打算搞个什么法医协作制度，目的是白嫖各县区的法医，当时被自己给拒绝了。 要不主动联系一下？毕竟交警的尸检任务重啊！作为兄弟单位，得相互体谅。 老方在韩局的目光下脖子一缩，竟莫名地有种不好的预感。 “黄大队，小高那边还在忙禁毒大队那边的专案，等结束后我就让他带你们去提取这根绳子。你这边先把准备工作做好，如果那绳子真是嫌疑人作案的那根，上面说不定能检测出皮肤残留物。只要能检测出来，就算那家伙零口供，也能将他送上法庭了。” “好！”黄继峰干脆利落地应了一声。 只是相比韩局的乐观，黄继峰却持谨慎态度。 毕竟，那绳子扔山上都两个多月了，日晒雨淋之下，能留下皮肤残留物的几率真不高。 韩局在安排好工作后，未做停留，快步赶回禁毒大队。 也得亏栾城县禁毒大队和刑侦大队在一栋楼，不然他就又得跑了。 一回到禁毒大队的案件研判室，就看到郑队长正在仔细地看着几个监控画面。 “郑大队，现在是什么情况？” “货已经被曾建取了，初步判定是真的。”郑大队道，“高茂那边因为是在暗处盯梢，不确定周围是否埋伏有其他人，我们不方便主动联系，只能等他的消息。” “卢汉林这些人的动向都完全掌握了吧？” “韩局放心，他们的动向我们现在都了如指掌。目前我们只等高茂那边确认卢汉林的人将钱取走，就可以直接收网了。” 正说着，专案组微信群又有了新消息。 小西湾高茂：对方已将钱取走，我怀疑附近还有人藏着，我再盯会儿。 郑队看完消息不由得呆了呆，连忙在群里回了一句：你发现了什么？ 高茂：暂时还没发现，纯怀疑。 两人都是在群里发言，其他人自然也都看到了。 韩局此刻很想得开，对于一个凭着男人的直觉就能找到杀人案关键证据的人，作为领导自然得大度一些。 “他既然怀疑就让他盯着吧，这小子靠谱。” 郑队也不好再说什么，便在群里回了消息。 “那你先看着，我们等你消息。” …… 高茂发完信息，脸上堆满了微笑。 在上班前，班上就有许多同学说什么领导刚愎自用，自以为是什么的，他对此是不相信的。 事实证明，领导还是很好说话的嘛。 又悄咪咪地摸到了路边那棵大树后。 刚才等那取钱之人，高茂足足等了半个多小时，这次他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不就是比耐力嘛，大学里高茂军姿定型就没输过人。 没曾想高茂蹲了不到几分钟，就见刚才听到异响的位置又传来声音。 “LV1音波感知+1（7/10）。” 然后他就看到里面出来了一个人。 这次是个陌生男子。 “LV2盯梢+1（6/100）。” 高茂毫无波澜。 这名男子走出来后，立刻左右四顾。 不得不说这在昏暗的荒郊野地，这男子还真像个干坏事的。 高茂稍做权衡，避着对方，迅速打开手机，又在群里发了条消息。 小西湾高茂：人已经出来了！什么时候动手？ 韩忠：各组注意，立即收网！抓捕后的第一时间没收他们的所有通信工具。小高，你那边只有你一个人，也没带手铐，先跟着，我们立刻就近派人过来支援。 小西湾高茂：好！ 关掉手机，高茂也放松了心态，就在暗地静静地看着。 那男子很快走到垃圾桶跟前，在高茂惊愕的目光下，他竟然取出了一张纸，试图去擦那垃圾箱盖。 “住手！” 高茂哪能任由对方破坏痕迹物证？立刻跳了出来。 这大半夜的，又是在这荒山野林，高茂这一嗓子确实挺吓人。 只见那男子整个人一下子蹦了起来，慌忙转向高茂这边。 当他看清面前真是个人的时候，就不慌了。 “你谁啊？”这人语音中带着几分挑衅。 高茂心头一动，嚷嚷道：“你管我是谁？你这大半夜的还在山里乱窜，准不是什么好人。我现在就打电话报警！” “找死！”这人被戳到痛处，龇牙骂了一声，便朝着高茂冲了过来。 高茂仿佛慌了神。 “你还敢打人？” 眼瞅着这人冲到跟前，挥舞着拳头就朝着高茂脸颊揍来。 高茂敏捷地蹲下身子，一个扫堂腿过去，正中那人脚踝。 “啊……”一声惨叫从对方口中发出，同时重心偏移，直接栽倒在地。 高茂也顾不得其他，趁着这人倒地，一下子窜上去骑在他背上，第一时间对他实施了折腕控制。 一不注意他手上用力稍微猛了些。 “啊……” 折腕是真的疼。 高茂稍稍减了些力，啐骂道：“闭嘴！这大半夜的在山里叫，别人还以为闹鬼呢。” “LV1擒拿格斗+1（1/10）。” 一时间，许多关于擒拿格斗的技巧浮现在脑海中，浑身肌肉也在微微颤抖，形成了一些简单的肌肉记忆。 高茂在大学里也学过关于擒拿控制技术，但那仅仅是学业所需，最后能拿学分全靠同行的配合。 而此刻，他感觉自己是真行了。 没有花里胡哨，完全就奔着实战去的。 不仅如此，这一点熟练度还给他带来了一定的力量提升。 不多，但合理。 打斗这种事情，力量才是核心。 国际各种格斗类赛事上为何要分公斤级？不就是因为体格越大力量越大嘛。 再加上“攀爬”技能提升带来的力量强化，高茂感觉自己真行了绝非错觉。 突然间得了新技能，而且还是自己心心念念的格斗类技能，高茂心情很愉悦。 他用膝盖跪压住对方的左手，同时右手折腕，把左手空了出来，这才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郑队，这里的这个人我已经抓了，不用过来支援了。” “抓了？”郑队一愣，却没有表扬，反而批评道，“你小子咋这么冒险？这些家伙都是亡命徒，万一……” “对不起，郑队，我也是不得已，这家伙要去擦掉垃圾桶上的痕迹，我一时没忍住跳出来了。” 高茂暗自嘀咕，要是不跳出来，他哪有机会激活擒拿格斗技能？ “下次可别这样！”见高茂态度不错，郑队也不好再多说，“我还是安排人过来协助你，你身上手铐都没有，带人多少有些不方便。” “行！”高茂这次倒是没犟。 听着这番对话，被压在地上的人心如死灰。 这时候他要是还认为高茂只是一个爱管闲事的热心市民，他脑子肯定是被驴踢了。 跑是跑不掉了，倒不是因为抓他的是警察，而是他感觉自己腿多半是废了。 第28章 主要是这家伙太弱 高茂愁苦地坐在石阶上，旁边躺着嫌疑人。 他用了一根鞋带将对方的双手反捆在背后，也不用担心他能闹出什么幺蛾子。 至于逃跑？算了吧，他刚才打算押着这家伙先往山下走，结果发现这家伙根本站不起来。 腿废了，胫骨骨折。 细细回想，刚才自己踢出去的那一腿确实用力过猛了一些。 胫骨本来就是比较脆弱的骨头，横扫一腿过去，骨折实属正常。 只是后面的麻烦事真的挺多。 情况说明肯定得写。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受伤的嫌疑人看守所肯定是不收的，得先去医院治疗。 治疗就得有人看守，24小时的那种。 局里本来警力就不够，这又得搭上几个进去。 也不知道一会儿韩局还有没有心思带他去宵夜，他仿佛看到一只肥滚滚的澳龙张牙舞爪地跑开了。 好在激活了“擒拿格斗”，否则高茂绝对连肠子都悔青了。 下次必须要注意。 犹豫了一下，高茂拿出手机拨通了郑队的电话。 “郑队，有个情况得先给你汇报一下。” …… 栾城县局，郑雄正配合韩局指挥抓捕行动。 不得不说这次行动的进展非常顺利，这也得益于前期准备工作做得扎实。 卢汉林团伙的主要成员全部被摸排出来，并且一一制定了抓捕措施。 之前郑队说是瓮中捉鳖，那是一点都没错。 两位领导也知道，这次的工作能如此扎实，得益于高茂靠前侦查，先一步把人员信息给确认了。 换做以前，仅仅确定人员身份这一点，就足够专案组忙活几天了。 “郑队，卢汉林已经抓获，同时落网的还有任涛和马俊。” “好！”郑雄听了下属的电话汇报，兴奋地喊了一声。 虽然早已猜到结果，但一件案子，变数太多，唯有主犯落网，才能真正松一口气。 郑雄立即将情况向韩局做了汇报，韩局同样欣喜不已。 正在这时，郑雄的电话再次响起，是高茂打过来的。 “免提！”韩局欣然挥手。 当听到高茂满是歉意的声音后，他们不由得心头一突。 该不会是抓到的人跑了吧？ “你说。”郑队立马问道。 高茂讪讪道：“刚才抓捕这人的时候，一不小心用力过猛，把他腿给踢折了。我也是给你们打过电话后才发现的，你看要不让支援的兄弟带付担架？或者直接通知120过来？” “……” 郑队看着韩局，韩局也满眼愕然地看着郑雄。 腿都给踢折了，这是用了多大的力啊？当时的打斗又有多激烈？ 一想到这个，韩局立马凑上去问道：“小高，你没事吧？” “我？当然没事！主要是这家伙太弱，我一脚过去他腿就折了。” 听着免提传出的话语，韩局有些尴尬，他发掘小高嘴是真硬。 “行！那你就在原地候着，我们这边通知120过来。” …… 高茂挂断手机，心态放松了许多。 或许，宵夜还是有希望的。 现在只能等着，但这般干坐着确实无聊。 高茂目光忽然落在躺着的这人身上。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他一脚踹在这人屁股上，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一惊，借着昏暗的月光，可以看到他脸上的仓皇。 “警官，我……我没干坏事，我就在那儿路过，突然肚子痛，想拉屎来着。” “呵呵，你是傻子还是你觉得我是傻子？”高茂不屑地笑笑，“刚才我打电话你也都听到了，你觉得我是闲得没事干才半夜跑到这山里来？” “警官……” “别废话！卢汉林安排你们来的吧？现在卢汉林都已经落网了，你还在这里装傻，有意义吗？” 那人身子一僵，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弄得心如乱麻。 全部都落网了，他硬撑着还有什么意义？ 越想越觉得绝望…… “LV2语言震慑+4（55/100）。” 高茂继续道：“你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主动坦白，把你知道的交代出来，说不定还能争取一个宽大处理的机会。” 高茂的声音宛若晨钟暮鼓，让这个感觉前路一片昏暗的嫌疑人仿佛看到了一束光。 “我……我愿意交代。” “LV3语言亲和+5（32/500）。” 果然，这人啊，就不能闲着。 只要肯多干点事情，总会有收获。 而且，熟练度给得多，表明这家伙也是一个硬骨头。 自己趁热打铁将他给啃下来，对专案组的其他侦查员来说也能减轻不少工作量。 “你叫什么名字？” “冯金志。” “冯金志，你既然愿意交代，那回去接受讯问的时候就好好说。” “嗯。” 双方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谈。 高茂并没有去问与案子相关的事情，现在既不能做记录也不能签字，问了也白问。 没等多久，就见山下警灯闪烁，一队人打着手电筒就冲了上来。 有警察，也有医生护士。 别看刚才高茂在林子里钻花了近半个小时，现在这些人从景观石径爬上来却只用了不到十分钟。 专案组这边赶来的民警高茂也认识，是个年轻人，叫梁磊，比高茂早一年入警。 当时在麒麟大酒店时见过面。 手电照射下，冯金志颓然、沮丧的表情尽收眼底。 梁磊瞅了一眼对方弯折的小腿，神色略显复杂。 一般来说，这种看守的活儿，他这种年轻民警肯定是躲不过的。 但一想到这个案子告破，相当于彻底断了栾城毒品市场的根，他感觉看守这活儿似乎也没那么苦了。 “高茂，辛苦了。”梁磊友好地打了声招呼。 “没啥！”高茂很痛快地应了声，随即站起身来，“我们现在就一起把人抬下去？” 梁磊连忙道：“不用。韩局说了，让你先在这里等着，刑大的人正在赶来的路上。说是有什么工作需要你配合。” 高茂第一时间想到了之前爬山的那根绳子。 也只有它了。 不然刑警大队大半夜的往这山上跑干嘛？ “那行！就麻烦梁哥了。” 这时，几名医务人员已经将冯金志弄到了担架上。 梁磊向高茂告别后，就与其他人一道朝山下而去。 高茂留在原地呆了几秒。 其实他不想在山上呆着，一想到专案组抓回了那么多人，一个个都在等着他去用“语言震慑”“语言亲和”去临幸，他心里就跟猫抓一样。 但毕竟是领导的指示，他也不能瞎搞。 忽然，高茂想起一事，便给郑队发了条微信消息。 “郑队，我抓的这个人叫冯金志，沉稳老练，应该是团伙中的重要人物。刚才我已经攻破了他的心理防线，郑队你们可以连夜安排人员对他进行突击审讯。” 发完信息，高茂沿着石阶向下走了一段。 估摸着靠近了发现绳子的那个位置时，他停了下来。 …… 龙岗山今晚注定是热闹非凡的。 这边警车、救护车刚走，那边警车又开了回来。 几个人迅速冲到鹰嘴崖，气喘吁吁。 高茂与刑大打交道不多，以前他只是社区民警，前几天因为抓了那涉嫌入室强奸的嫌疑人李成，这才与刑大的副大队长孙绍军有过交际。 此刻赶过来的这三人，高茂只认识其中一人。 刑警大队大队长黄继峰。 之前在局里组织的一次培训会议上见过。 对于这个曾立过一等功的警察，高茂还是非常敬重的。 他站起身来，同时心头也犯着嘀咕。 那绳子到底牵扯到什么案子？居然劳动刑警大队长亲自跑一趟？ “黄队。” “小高，刚才你看到的那根绳子在哪儿？快带我们去找找。” “就在这山坡上。”高茂指了指下方林子，道，“不过不太好走，要不我下去将东西提取出来？” “不用！我们还需要现场拍照。” 高茂也没再坚持，随口答应。 说完他立即转身，扒拉开路边的枯草，就往林子里走。 “不用手电筒？”黄继峰关切地问道。 高茂道：“不用，我视力好，有月光，够用了。” 说话间，他已经向下走了两三米。 黄队几人立刻跟上。 林中满是怪石、杂草、枯枝，往上爬的时候还好一些，往下走更容易摔跤。 为此黄队等人不得不小心翼翼。 可再看高茂，这小伙子竟如履平地。 “小高，你小时候在农村长大的？” “不是。” 黄队笑笑：“看你走这种山坡都轻车熟路，还以为你从小是在农村长大的呢。” “这个，我对攀爬技术很精通。”高茂很老实地回答。 第29章 我喜欢啃硬骨头 黄队看了看高茂的后脑勺，不知该说些什么。 其实真不怪高茂凡尔赛。 实话实说总不能有错吧。 别看现在“攀爬”技能才1级，但却是已比大部分厉害，在普通人中称上一句精通，并不过分。 几人沉默地向里走了四五十米，高茂忽然停了下来。 “快到了。”高茂笑着说道，“黄队，还是用下手电筒，不然我真担心会一脚踩上。” 旁边立刻有一人递上了强光手电。 借助警用手电，高茂没费多少功夫就重新看到了那根绳子。 之前高茂虽然拍了照片，但其实并没有细看，毕竟那时候他的心思重点放在卢汉林犯罪团伙上。 就算这个过程中韩局表现出了一些异常，他也没太在意。 就算是刑事案件，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比如盗窃两三千块钱是刑事案件，杀人放火同样是刑事案件，二者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但现在有这位刑警大队长的加持，高茂不得不重新审视这根不起眼的绳子。 其他人同样看着这根灯光照射下的绳子，它就静静地躺在满是枯枝败叶的地上，显得普普通通。 “小高，你为何会觉得这根绳子有异常？”黄队虽然知道当下最要紧的是提取物证，但他看到这根绳子时，实在憋不住，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高茂捏了捏脸颊，掩饰内心的尴尬。 好在他刚见到黄队的时候就猜到会有这一幕，已经开始琢磨说辞了。 很显然，“男人的直觉”这种理由肯定是搪塞不过去的。 高茂整理了一下语言，道：“我当时从这里往鹰嘴崖爬，差点被这绳子给绊倒，所以就仔细观察了一下。我发现这绳子挺新的，不像是被水或者风给弄到这里的。而这里距离那边山路足有四五十米，说明它肯定不是谁随意抛过来的。如此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有人从这山林路过，还将绳子落在了这里。可正常情况下，谁没事儿往山林里钻呢？还带着根绳子？” 黄队细细一想，好像有道理！ 此时痕检技术民警李军已经完成了对绳子的拍照。 这绳子其实不算长，也就两三米，高茂之前之所以被绊住，主要是它两端都被卡住了。 完成拍摄的李军只是将它捋了捋，就轻松地取了出来，装进了物证袋。 “黄队，这绳子……到底是什么案子？”高茂见他们如此慎重，实在没忍住问出了这句话。 黄队严肃地说道：“命案，5.14命案。” 高茂微微一愣，5.14命案？ 他倒是听说过，但印象不深。 毕竟这案子是发生在他加入栾城县局之前。 但栾城县局毕竟不大，一件命案肯定会成为许多人茶余饭后的谈资，高茂多少也听说过一些。 比如前段时间抓了个嫌疑人…… 忽然，他想到了一个情况，瞪大了眼睛问道：“被害人就是被这绳子给勒死的？” 黄队点了点头。 “那是不是有了这绳子，案件就能破了？” “希望能吧！”黄队神色并不轻松，“嫌疑人嘴硬着呢，一口咬死自己与这案件无关。除非能从这绳子上提取到嫌疑人和被害人的皮肤组织，否则想让他承认，难度很大。” 高茂神色微动，试探着问道：“黄队，要不……让我试试？” “你？” “我感觉我能行！”高茂很认真地道，“前几天抓的那个入室强奸案嫌疑人，就是我审出来的。另外，这几天禁毒大队经营的这件专案，最先落网的那个嫌疑人也是我攻破的。” “真的？”黄队是真惊讶了。 作为刑警大队长，之前那起入室强奸案他自然是知道的。 只是因为他的主要精力放在这起杀人案上，所以才没有详细了解其破案过程。 现在一听居然是高茂审出来的，不由得对高茂更高看了几分。 至于禁毒大队的专案，他只知道这个案子的存在，并不清楚具体情况，但禁毒大队的案子，又哪有容易审的？ 一件案子还能说是巧合，但连续坑下两个硬骨头，说明高茂还真有几把刷子。 不过黄队并没有立刻答应，说道：“先回去再说吧！回头我还得请示一下韩局，毕竟是命案，得慎重。” “谢谢黄队。”虽然没拿到承诺，但高茂还是高情商地表达了感谢。 …… 回到县局时，已经接近零点。 车是高茂开回来的，用的还是“坐车晕车”这个老套而无厘头的理由，但黄队还真不好拒绝。 就开个车而已，又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他是真没脸拒绝。 当然，他挺佩服这小伙子的，居然有脸提出这个要求…… 局里大院却是灯火通明，特别是办案中心，更是热闹非凡。 黄队看着这一幕，在为禁毒大队这个专案规模感到震惊的同时，内心也非常高兴。 别以为部门之间只有竞争。 对于警察来说，相对于能成功打击违法犯罪，那点考核竞争带给人的成就感完全可以忽略。 更何况，就目前的考核机制来说，他们更重要的是与其他县区局同类型部门竞争，局内的其他部门，那是一个战壕的兄弟。 “小高，你不先去给韩局报个到？”黄队笑着道，“我们这边还需要连夜对那绳子进行检测，就算要提讯嫌疑人，至少也得明天下午。如果领导批准，我到时候会通知你。” “谢谢黄队，那我就先过去了。”高茂很诚恳地谢过。 告别刑大的几人，高茂快步走向办案中心。 因为案件特殊，这些嫌疑人现在都带着头套，且出于安全考虑，避免串供，所有的嫌疑人都安排了单间。 除了每间询问室、讯问室都塞了一个嫌疑人之外，其他都是被安置在候问室，乃至于办公室。 每个嫌疑人还都安排了一位民警带一位辅警看守。 高茂在办案中心走了一圈，没发现韩局。 倒是讯问室里那些嫌疑人让高茂心痒痒，他真想上去虎躯一震，与对方来一场触及灵魂的交流。 可惜现在审讯工作尚未开始，估计还在等领导安排。 类似于这种大案，肯定不是提人就审的，得先做好审讯提纲，将审讯的切入点、审讯重点等设计好，甚至连被审讯的所有嫌疑人关系网络都得摸透，然后才开始审讯。 高茂转了一圈没找到人，于是直接上了三楼。 这里同样很热闹。 禁毒大队不管是民警、辅警，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被喊过来了。 这还不算，局机关有办案经验的民警也都同样被拉过来加班，这才勉强凑够人数。 毕竟，这种案件的审讯，最好是所有涉案人员同步展开，相互印证。 当然，缺点也有，就是费人。 高茂在案件研判室里见到了韩局，此刻这里还算安静，只有韩局、郑队和程所这仨组长。 一看到高茂在门口探头，韩局便一脸欣喜。 迫不及待地问道：“小高，这么快就回来了？” 高茂脸上堆满了笑容：“就只是找根绳子，又不复杂，自然弄完就过来了。韩局，一会儿审讯工作我也要参加吧？” “哈哈，你小子还能跑了？”韩局乐呵呵地道，“你刚才不是给郑队发了消息，说你已经攻破了冯金志的心理防线了嘛，既然你都问过，这个人就交给你了。” (◎_◎;) 高茂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随即腆着脸道，“韩局，我喜欢啃硬骨头，冯金志都算煮烂了，没意思。” “郑大队，你的意思呢？”韩局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了郑雄。 郑队点点头，道：“韩局，小高确实挺适合攻坚克难的，要不就让他审讯卢汉林？由我来配合他。” 高茂连忙堆笑道：“郑队您这话就抬举我了，当然是我配合郑队您。” 郑队很开心地说道：“都一样，都一样！” 一旁的程所心头酸啊，感觉这墙角是越来越不稳了。 看这样子，高茂是真的喜欢办案，他总不能真拖着对方后腿不是？ 虽说派出所也办案，但刑侦出身的他很清楚，就派出所那仨瓜俩枣的小案，既锻炼不了人，也立不了功。 韩局见双方谈妥，也就没有反对。 “审讯的事儿先放一放，等柳大队那边完成了对冯金志的讯问再说。” 郑队也点了点头，颇为兴奋地说道：“刚才柳队已经反馈了一些情况，那冯金志确实非常配合，基本上是问什么答什么。” 说完，他又看向高茂，不无赞赏地道：“这也多亏了小高你，要不是你提前做好他的工作，我们还不知道要磨多久呢。” “这正是我擅长的嘛。”高茂对此可是毫不谦虚。 毕竟，这关乎他在领导心目中的形象，攻坚型侦查员是他必须要立起来的flag。 程所看了一眼三人，道：“今晚这一个通宵估计是少不了的，趁着现在有时间，要不先去吃点东西？” 高茂猛地转头看向程所，眼中有光。 不愧是老领导，在关怀下属这一点上做的是滴水不漏。 韩局也很大气地道：“对！人是铁饭是钢嘛。小高，你今晚可是大功臣，想吃什么？尽管说。” “什么都可以？”高茂有些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第30章 请叫我楼梯小王子！ 韩局稍微一滞，自己这话有什么问题吗？ 不就是吃的嘛，难道你还能将局里给吃穷了不成？ 要换做是大城市，这话他是绝对不敢说的，但就栾城县这一亩三分地上，一顿饭又能贵到哪儿去？ 更何况，现在都夜里12点了，除了大排档还在营业，其他肯定都关门了。 “当然，随便点。” “我想吃海鲜大餐。” 韩局微微一愣，随即讪讪一笑，道“小高你这可就是出难题了，我们这县城专门做海鲜的就一家海之城，现在肯定关门了。你还是换一家吧。” “也不一定是那种海鲜店嘛。烤生蚝、烤鱿鱼什么的也可以。” “那就去吃烧烤大排档。”韩局立马一锤定音，“老郑，你统计下其他人要吃什么，一会儿一起带回来。” 郑队立刻就兴奋了。 倒不是说郑队缺这顿吃的，甚至专案组的其他人也不缺这顿吃的，主要还是士气。 大家这几天熬夜奋战，累是肯定的。 这种情况下领导就算只搬两箱方便面过来，大伙儿也不会有意见。 但领导能体谅大家的辛苦，请大家吃顿好的，更能激发士气不是？ 带队伍，不能只靠灌鸡汤、开空头支票，韩局对此是有体会的。 …… 栾城县作为内地小县城，要放在几十年前，海鲜是啥玩意儿估计都不知道。 这些年交通便利了，各种生猛海鲜也都能运过来，但运输过程的繁琐也造成了它的稀缺性，价格一直都居高不下。 比如在沿海城市，一只中等大小的生蚝也就五六块，但在栾城县能卖上十几块。 高茂也不客气，拿过菜单就开始道“十只生蚝……对了，韩局，生蚝你们要多少？” “十只够了，我最多两只。” “我也来两只。”程所长从善如流。 郑队随意道“我来一只就行了。” “那……”韩局正想说些什么…… 高茂抬头便对服务员道“生蚝十五只。” “……”韩局几人的表情有些怪异。 “韩局，你要说什么？”高茂眼中满是清澈的愚蠢。 韩局看着高茂，想劝，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毕竟刚才自己已经说了，让高茂随便点。 程所倒是没那么多顾忌，语重心长地道“小高，生蚝这玩意儿可不能吃太多。” “没事，我年轻，消化好。”高茂正襟危坐，继续点菜。 有了点生蚝这一幕，后面的点菜就显得很正常了。 点完，高茂端坐在椅子上，翘首以盼地望着厨房方向。 其实1点熟练度对他来说也不是那么看重，他主要是想验证自己的猜测究竟什么样的食材才能为“进食”提供更高的熟练度。 先端上来的是一些比较好烤的羊肉串什么的，高茂斯文得像小媳妇。 羊肉他之前吃过，并不能提升熟练度获取效率。 等到生蚝端上来后，高茂让韩局几人真真切切体会了一次什么叫秋风扫落叶。 “哧溜……咕噜……索索……”一只生蚝就没了，连汁水都很干净。 要知道这家大排档还算良心，用的都是那种个大、饱满的生蚝，高茂能一口一个，也是没谁了。 韩局看着高茂，心情很复杂。 看把这孩子馋的。 肯定是穷苦人家的孩子，长这么大就没吃过一顿好的。 “小高，慢点吃！不够还可以再点。” “真的？” “呃……但也不能吃太多，容易吃坏肚子。” “行！” 韩局不想再谈吃的话题，转而问道“小高，刚才黄队他们去龙岗山取那绳子，还顺利吧？” “顺利。”高茂口齿清晰地道，“那绳子肯定就是凶手的作案工具。” “现在还不能这样说，必须得等检测结果出来才能下结论。”韩局严肃地道，“也不知道能不能从那绳子上提取到生物检材。” 高茂道“韩局，我觉得我们也不能太死板，就算那上面没提取到生物检材，那也不能证明它不是作案工具不是？都过去两个多月了，上面的生物检材灭失很正常。” “咳咳……小高，你的证据意识还不够强。”郑队适时提出了批评。 高茂正色道“韩局、郑队，你们说，如果对方亲自指认了那绳子就是他作案的工具，它算不算证据？甚至如果凶手描述出了绳子丢弃的地点，是不是就能形成完整的证据链？” “这肯定啊！”韩局想都没想就说道，“但那家伙没那么容易承认的，这绳子太普通，我们如果没有其他佐证证明这绳子是他的，他完全可以死不认账。” “明天我来审。” “你有把握？”韩局怪异地看着他。 “七八成还是有的。” “那行！明天我让黄队带你去提审嫌疑人。” 高茂笑了。 这不就成了嘛，人生就是这样，只有主动的人才能有机会。 就像大学那会儿，他就没见过一个整天躲宿舍玩游戏的同学有女朋友的。 十个生蚝下肚，高茂又吃了两串鱿鱼…… “lv2进食+2（6/100）。” 这“进食”还真是一个重氪技能。 自己估摸着都吃了两百块钱的东西了，才换来这多出来的1点熟练度。 照这样计算，自己想要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个技能升到3级，至少需要1万。 4级呢？5万还是10万？ 高茂觉得自己肾疼，两个都疼。 这时，他感觉自己并不是很饱，稍作迟疑后又开始拿起其他东西往口里塞。 对高茂的饭量，韩局等人是真的服了。 但他们也没多想，毕竟这世上大胃王多了去了，也不差高茂这一个。 瞅着快要吃完，郑队将服务员叫来，又点了各式烧烤、饭菜，都是给局里加班的牛马打包带走的。 高茂眼疾手快地拿到最后一根羊肉串，几口咽下后，打了个满足的饱嗝。 “lv2进食+1（7/100）。” 居然还能加熟练度？ 这方面高茂有经验，两次熟练度表示自己吃了两顿的量。 可2级进食不是只能多储备一顿饭的能量吗？如果自己之前的推断没错，就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吃饭前的自己差不多相当于空腹了。 仔细想想之前的六个小时，运动量真不是一般大，也只有消耗更多的能量才更合理。 高茂默默地将这些细节记在心里。 以后得适当增加运动量了，这样有助于“进食”等级的提升。 至于这运动量从哪儿来，爬楼梯肯定算一个。 攀爬的技能也得练不是？ 以后我就要开始晕电梯了，请叫我楼梯小王子！ 第31章 主要是我社区工作做的扎实 凌晨的栾城县，有一种乌漆嘛黑的美。 据说县路灯管理科已经欠了电力公司一屁股债，电力公司虽然没有完全停电，但在与路灯管理科协商之后，决定在凌晨0点后将路灯关闭三分之二。 留下三分之一的路灯，虽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但也没了之前的灯火辉煌。 与昏暗的大街相比，县公安局内无疑要豪气很多。 刑警大队和禁毒大队两个部门，大部分的灯都是亮着的。 高茂几人拎着几大袋各种吃食冲进办公楼，只听一声吆喝，立马就有许多人过来领吃的。 那场面，丝毫不亚于饥荒年领救济粮。 好在警察还是很有素质的，不用领导分发，也不会乱抢，大家都各领各的。 韩局点上几个人，让他们吃完后去案件研判室，然后他就招呼上高茂这三个已经吃饱喝足的人先上去了。 进屋后韩局第一时间打开空调。 这大热天的，哪怕是晚上，房间内也是闷热无比。 “郑大队，你问问柳健新那边，大致情况问清楚了没有。” “好！”郑队没有耽搁，直接就把电话拨了过去。 简单的几句交流，郑队脸上带着别样的兴奋。 他一挂断电话，便迅速开始汇报。 “柳大队长已经把大致脉络给问出来了。” “这冯金志确实是卢汉林团伙的核心人物，甚至可以说是二号人物。” “之前我们之所以没摸出冯金志这个人，是因为他大部分时间都跟在卢汉林身边，且基本上不与其他人联系。” “据冯金志交代，卢汉林干这一行已经有七八年了，从他手里买进卖出的货至少有几十公斤，目前整个栾城就是他一家独大。” “卢汉林打造的销售体系很严密，他以及他的核心团队，与他的下级客户，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圈层，下层不知道上层的人任何信息。所以这些年我们虽然打掉了几个贩毒人员，但实际上都是些小喽喽。” 说到这里，郑队不由得看了一眼高茂。 “这次可多亏了小高，要不是他办案能力突出，为案件提供了关键的证据线索，我们还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发现这个隐藏于县城的毒瘤。” 程所长嘴唇翕动，但却没说话。 虽然老郑确实有递铲子的嫌疑，但毕竟没有挑明了来挖墙角，他也不好表现得太激烈。 高茂咧嘴一笑，道“多谢郑队夸奖，但你说的这些我可不敢认同。其实这次之所以能成功拿下卢汉林犯罪团伙，主要还是我社区工作做的比较扎实。要不是当初青岚雅苑的一位老奶奶向我举报有一户人形迹可疑，我也就不会发现曾建，如此在晚上的清查行动中也就不会对曾建感到怀疑，自然也就没有了后面的事情。” “对！对！”程所长脸上笑开了花，“小高在我们所主业就是搞社区工作，他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他管辖的几个社区，对社情民意的掌握可谓是门清。如果小高不做社区工作，简直就是分局的一大损失。” 韩局和郑雄目光怪异地扫了程所长一眼。 知道的明白你是想留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想拍下属马屁呢。 “好了好了！不管是社区工作，还是侦查办案，都属于公安工作嘛，没必要分的那么清，只要确定是小高立了功就行。”韩局作为领导，站位还是蛮高，“老郑，你继续说案子的事情。” 郑队挤出一缕笑容，接着道“根据冯金志的陈述，这个团伙所有下线的联系方式都掌握在卢汉林手中，每次交易都是他先与下家联系好，然后由团伙中的其他人去送货。所以，只有撬开卢汉林的嘴，才能将这个团伙的外围成员全部抓获。” “这家伙确实谨慎。”韩局嘀咕了一句。 郑队接着道“对于卢汉林的上家，冯金志倒是知道一些，这个人是彩云省那边的，卢汉林称呼他为老黑。据说老黑的货来自于甸北地区。” “有没有老黑的具体信息？”韩局满含期待地问道。 “没有，这个只有卢汉林知道。”郑队摇了摇头，面带喜色地道，“另外，冯金志说卢汉林手头上现在还有一批货，藏在老城区那边一套民房里。那是一套无产权的房子，是早年间卢汉林买的。” 韩局一听同样喜不自胜。 一次能查获多少毒品，那可是涉毒案件的重要衡量指标。 “冯金志知道民房的位置吗？” “知道。但我觉得我们还是先审卢汉林，最好是由他去指认，开锁，这样更能形成铁证。” “好！” 韩局一锤定音，接着几人便开始合计具体的审讯方案，制作审讯提纲。 讨论过程中，高茂满脸清澈的愚蠢。 没办法，别看他之前审讯过两次，还颇有成效，但他实际上只是使了两项技能，撬开了嫌疑人的口而已。 对于审讯到底该怎么展开，到底需要问些什么，他并不是很清楚。 这次又是专案，其复杂性和笔录的严谨性要求更高，高茂只有旁听的份儿。 好在，他听懂了。 等审讯提纲确定下来，郑队满面春风地看着高茂，道“小高，我们现在就去？” “郑队你安排就是了。” …… 卢汉林坐在那张特殊的椅子上，似乎还没完全接受这个现实，一脸的懵圈。 他好端端地坐在家里，刚洗了脚，躺在沙发上听着手下汇报工作，然后警察就闯进来了。 他完全想不通警察为何会盯上自己。 除了卖点冰，他也没做其他坏事啊。 就卖冰这事儿，他从来没与手底下那些售货员产生任何直接联系。 贴吧里那些交流看似是公开的，但也联系不到他头上。 他有两个手机号，当年在农村买了两块肉忽悠了两个老年人去办的。 他实在想不明白，警察为何会找上自己。 郑队与高茂一起在对面坐下。 “警官，我到底犯了什么事啊？”卢汉林哭丧着脸，委屈之情溢于言表。 郑队面如无波古井，漠然说道“卢汉林，你应该不会不认识我吧？” 卢汉林很是无辜“警官，我又没与你打过交道，怎么会认识你？” “你可以嘴硬！我甚至希望你能一直嘴硬。”郑队说道，“好了，我们现在开始正式讯问。我是栾城县公安局禁毒大队侦查员郑雄，他是侦查员高茂。根据《刑事诉讼法》等法律相关规定……” 一通前摇结束，郑队开始进入正题。 “你叫什么名字？” “卢汉林。” “性别？” “……”卢汉林瞅了对方两人一眼，挤出了一个字，“男。” “身份证号码？” “322……” “……” 负责记录的高茂不知不觉间就将第一页打满了。 “你是否有违法犯罪行为？” 卢汉林义正言辞地道“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公民，怎么会做犯罪的事情。” 郑队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 这话一出，你宽大的机会可就没了。 “我问你，你今天晚上在做什么？” “今晚上？今晚上我可是一直呆在临江新城的家里，哪儿都没去。” 郑队道“在你家被一起传唤过来的两个人叫什么名字？与你什么关系？” “普通朋友，他们下午的时候打电话说过来看看我，所以就过来了。他们一个叫任涛，另一个叫马俊。他们怎么了？是不是犯什么事了？” 说着，卢汉林还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哎，看你们这阵仗，肯定是了。这两个家伙，我之前就跟他们说过，要遵纪守法，千万别做违法乱纪的事情。” 郑队对卢汉林的狡辩并不意外，这种老奸巨猾的家伙要是随便几句就能问出来，那才真成怪事了。 但对这家伙的演技，郑雄是真佩服。 以前他觉得虹桥所马所长就够能演的，但与这卢汉林相比，简直就不在一个段位上。 “照你这样说，任涛和马俊今晚做的事情，你不知道？” “他们也是刚到我家，之前做的事情我当然不知道。” “呵呵！你先听听。”郑队冷笑一声，旋即拿出一个u盘，插在电脑上，播放起一段录音，是两个人的电话对话。 “飞哥，东西我已经拿到了。” “好！你先带回来。” 听完对话，卢汉林眼中闪过一丝恐慌，然后又被无辜茫然所掩盖。 “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没错，是有很多人叫我‘飞哥’，但叫这个名字的人可多了，总不能因为一个‘飞哥’就说这录音里是我的声音吧？” 郑队知道卢汉林会嘴硬，但没想到他会如此嘴硬。 证据都摆在跟前了，居然还矢口否认。 他拿出这个证据的时候，猜到卢汉林可能会从对话内容的角度去狡辩，比如辩称他们口中所谓的“东西”，只是普通物品。 但却没想到他竟然推得如此彻底，连说过这句话都不承认。 “卢汉林，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郑队道，“这份录音是可以去做语音鉴定的，而且是通话录音。在本案中，它是真正可以作为证据使用的，我想，这一点你应该明白它的轻重。” 卢汉林身子微微一僵，旋即整个人往椅子上一靠，道“郑警官，我真不知道你说些什么。语音鉴定能说明什么？现在变音软件那么多，随便改改就是了。还有电话号码什么的，没见网上报道了那么多用伪基站搞电信诈骗的？连银行的电话号码都能虚拟出来，弄个普通号码还不是手到擒来？说不定你这份录音就是假的呢。” 第32章 这就是人格魅力？ 郑队深吸一口气。 果然，这家伙比想象中还要更难审。 虽然郑队知道这份录音是真实的，但如果一份证据不具有排他性，那就不是一份有力的证据。 至于说语音鉴定，就卢汉林刚才的表现来说，不排除他在手机里安装了变声类的软件，鉴定能得到一个怎样的结果着实不好说。 这时，高茂突兀地咳嗽一声，低沉而又有力，卢汉林的目光立刻看了过去。 高茂说道“卢汉林，说实话，在这次审讯之前，我对你还有些佩服的，能在栾城县干了这么多年脏活还没翻船，你确实有几分本事。” 说着，他顿了顿，不屑地道“但从刚才的审讯来看，你也就只是有点自以为是的小聪明罢了。” 卢汉林莫名有种心虚感。 自己是不是真的不行啊？ 再想到自己确实是被警察给抓了，这种溃败感就越发强烈。 高茂没给他太多反应时间，云淡风轻地说道“临云那边的刀疤脸你认识吧？” 卢汉林身子微微一抖，心底有些发慌。 其他方面他还能搪塞，但与上线的交易，绝大多数时候都是他亲自经手的。 如果刀疤脸真的被警察给抓了，给他来个辨认，他连辩解的机会都不会有。 卢汉林其实也想过，刀疤脸大概率不会这么容易被抓，但他听高茂这话，却觉得这事儿已经板上钉钉。 “我不认识什么刀疤脸。”卢汉林凭着过人的情绪控制能力，继续嘴犟。 但言辞间的细微颤抖，还是没瞒过老侦查员郑雄。 他疑惑地看了一眼高茂，有些迷糊。 但这种迷糊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上次审讯曾建时他就已经有过类似体验。 有经验的他闭了嘴，静静地看着高茂表演。 “你前段时间去泰国那边还顺利吧？”高茂又冒出了一句话，就挺突然的。 卢汉林脸色愈发惨白。 这也知道？ 突然间，他之前自认天衣无缝的布局成了筛子，就这样赤条条地摆在了警察面前。 他现在是武则天守寡——失去理智了。 高茂没有就此打住，继续给卢汉林加码。 “对了，还有一个人你肯定认识。” “谁？”卢汉林想表现得淡定一些，他也觉得自己能做到，但面对高茂，他感觉真的好难。 高茂笑笑，道“冯金志。” “……”卢汉林的脸彻底白了。 他的这群手下，若要说谁最了解他的根底，非冯金志莫属。 而且在他之前的布局中，冯金志暴露的几率极低。 就算是今晚，他也只是安排冯金志最后扫尾，正常来说肯定不会暴露。 可现在这个名字清楚地从警察口中吐出来，由不得他不担心。 好在他对冯金志还算信任，应该不会轻易招供。 这般想着，他悬起的心又放下了一些。 “看来你认识。”高茂的笑容中满含深意，“他说你在老城区有套房子，估计也没错了。” (；oдo)。 卢汉林顿感脑门被敲了一闷棍。 老城区那房子可是他最私密的地方，除了冯金志知道外，其他人一概不知。 那里不仅仅是他平日里藏货的地方，更是他给自己准备的后路。 虽然不指望能在那里面一直藏着，至少作为临时的藏身之所还是很稳的。 哪曾想他还没去藏，不仅自己已经被抓，连那房子都暴露了。 更让卢汉林恐慌的，还是由此推测出的一些情况。 比如，冯金志已经被抓，不仅被抓，而且已经向警方招了供。 完犊子了！ 瞬间，卢汉林感觉被抽掉了脊梁，整个人瘫倒在铁椅上。 人就是这样，在能看到希望的时候，凭着一股子信念就能倔强到底，可一旦彻底绝望，简直比咸鱼趟的都平。 高茂瞅着卢汉林这样子，转头看向郑队。 “lv2语言震慑+18（73/100）。” “郑队，他现在应该不会嘴硬了，你随便问。” 郑雄看着高茂那表情，明明对方笑的很低调，但他总觉得是在显摆。 错觉！肯定是错觉。 他擦了擦鼻翼，掩盖内心乱七八糟的想法，随即问道“卢汉林，我们已经摆了这么多证据，你现在总该能认清现实了吧？” 卢汉林眼神恍惚，还没从刚才高茂的连续输出中清醒过来。 “卢汉林！”郑雄又喊了一声。 卢汉林木然地看了郑雄一眼，没开口。 这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啊。 这类嫌疑人郑雄以前也遇到过，也是最头疼的一种。 审讯，本来就是一个你问我答的过程。 现在我问了，你不开口，这不是掀桌子吗？ 下一秒，他目光看向高茂。 现在嫌疑人嘴倒是不硬了，但是不是软得有些过分了？ 高茂讪讪一笑，略显尴尬。 自己都说了随便问，结果你不开口，这不是打脸吗？ 说不定别人还会怀疑他是铁扇公主入洞房——吹牛呢。 “卢汉林，消极抵抗无济于事。我们能问到刚才那些情况，别的情况我们肯定也能问出来。”高茂声情并茂，“你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以积极的态度将你的犯罪事实交代清楚，给这件事情做个了结。” 一句话后，卢汉林神色已没有那么木然。 高茂继续道“事实上，你现在拖着就是自己在给自己找罪受，何必呢？尽快交代完，你也能早点休息，手铐戴着、铁椅子坐着，终归不舒服不是？” 卢汉林不知道是被打动了，还是想通了，他眼睛动了动，颓然道“你们问吧。” “lv3语言亲和+15（47/1000）。” 高茂脸上浮现出微笑，朝着郑队伸手示意了一下。 郑队心都快拧巴成一团了，他实在想不明白高茂为何一两句话就能让卢汉林开口。 亲和力这么强吗？ 疑惑归疑惑，现在正事儿要紧。 “今天晚上你在做什么？” 卢汉林嘴唇颤抖，低沉地道“我……我在指挥手下的人试探曾建。” “曾建是谁？” “曾建是我发展的一个下线，他一直在我这里拿货。” “‘货’是指什么？” “冰，冰毒。” “……” 其后的讯问非常顺利，卢汉林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度让郑雄有些怀疑人生了。 以前问的那些嫌疑人，哪怕已经撬开了嘴，可在讯问过程中还是会各种使奸耍滑，目的就一个，那就是尽可能的减轻自己的罪责。 可卢汉林不一样，他真的是啥都说。 虽说以他所犯的事情，使那点小聪明隐瞒那一点点，并不影响最终的判决。 毕竟死刑又不分一颗子弹还是两颗子弹…… 但蝼蚁尚且贪生，正常来说嫌疑人都会想方设法为自己脱罪。 或许，难道这就是高茂的人格魅力？ 他更容易触动人心？ 想到下午高茂离开的那两个小时，他就帮小西湾派出所成功劝下了一位为讨薪而跳楼的人，他觉得自己的这个猜测或许真的就是真相了。 第33章 鸡肋了 审讯还在继续。 在郑队有条不紊地讯问下，卢汉林将自己所能记起的一桩桩贩毒经过全给倒了出来。 其中最重要的莫过于他交代出的那些下线。 每说出一个人，相关消息就会第一时间被案件研判室里的韩局所知晓，他就会立刻安排人手对这些人员进行摸排。 现在是半夜，不具备走访调查的条件，但在这个大数据时代，找人也不一定非得上门去找。 这毕竟是专案，而且还是涉毒专案，县局这边早已向市局申请了协助。 所以当需要用到一些县局没有权限使用的手段时，市局那边会第一时间提供支持。 为防止夜长梦多，同时也为了能印证卢汉林所交代问题是否真实可靠，一旦有卢汉林的下线被确认位置，韩局就会立刻安排人员展开抓捕。 为此，局机关科室、巡警大队，包括派出所的警力都被半夜从床上叫起来协助。 不怪专案组这边准备不充分，谁也没料到卢汉林会这么容易就交代了。 要知道不管是韩局还是郑队，可都做好了通宵奋战的准备。 他们之前预计，就算审讯工作顺利，后续的抓捕也得等到明天。 谁料计划赶不上变化呢？ 大伙儿累是真累，但快乐也是真快乐。 …… 高茂二人完成对卢汉林的审讯时，已经是凌晨4点。 甚至这还算不上是完成审讯，只能说是将他这些年所干的那些丧天良的事儿简单地过了一遍。 刑事案件嘛，肯定不是只审讯一次。 除了这第一次讯问，后面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乃至于第n次。 郑队带着高茂从讯问室出来，就直奔案件研判室。 “我看你们的审讯很顺利啊！”韩局顶着又大又黑的眼袋，兴奋地说了句。 郑队是既兴奋又感慨。 “韩局，从今天起，时代变了。” “啥？”韩局一脸茫然。 “我发现啊，审讯只要是把小高带上，就没撬不开的嘴。” 郑队说话时看着高茂，眼神中带着老父亲般的慈祥。 高茂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讪笑道“郑队过奖了，也不敢保证全部都行，只能说大部分吧。有些认死理、一根筋的，我肯定也搞不定。” 韩局二人还以为高茂真要谦虚一番呢，哪曾想冒出这样一番话。 这哪是谦虚啊？分明就是变相的自我夸赞。 也得亏有刚才的成效做支撑，不然这就真成铁扇公主入洞房了。 韩局拍了拍高茂肩膀，神采奕奕地道“小高那案子，你可得好好出把力。” “放心吧，韩局！我肯定全力以赴。”高茂说的很真挚。 先别说攻破了嫌疑人的心理防线，他的技能熟练度能获得提升，就算没有这些，侦查破案、打击犯罪本就是他应有之义，不管从哪个角度讲，都得用心。 韩局满意地点了点头，环视了一圈，满是关爱的道“小高，你这几天也够忙的，肯定是累了。今晚就先回去休息吧。” 高茂身子一正，道“哪那成？审讯工作还没结束，这次抓的人这么多，我作为专案组的一员，哪能提前溜岗？” “这不还有其他人嘛，工作不是一个人干完的，需要同事们相互配合。现在最重要的两个嫌疑人都攻下了，犯罪事实已经厘清、重要证据也都有了眉目，后续的审讯工作不难。” 高茂却很坚决地摇起了头。 韩局哭笑不得，刚才还说认死理、一根筋，这小子才真的一根筋呢。 他认真地看了高茂一眼，小伙子看起来还蛮精神的，于是也就点了头。 高茂欣然一笑。 “下一个审谁？” “要不审曾建吧？” 高茂一愣，满眼嫌弃地问道“审他干嘛？” 韩局也没多想，带着好为人师的心态解释道“曾建也是嫌疑人呢，这种大案，对每个嫌疑人的审讯肯定不止一次。更何况，今晚的行动曾建在其中扮演着重要角色，肯定得问一份笔录。” 高茂心念电转。 曾建他肯定是不想审的。 这家伙都已经被自己给驯服了，不管是用“语言震慑”还是“语言亲和”，最多刮痧般的给一点熟练度。 这不纯纯打发乞丐嘛，他不屑去做。 与此相比，那些刚被抓获，内心还带有无穷幻想的家伙，才能带给他更大收益。 只是这些话他不能说出来，转念一想，便有了主意。 “韩局，我这两天与曾建相处很久，多了些亲近，为确保审讯的公平公正，我得避嫌。” “……” 案件研判室里瞬间陷入怪异的沉默。 你这小子找理由也找个像样点的嘛。 两天就亲近了？这不瞎扯淡？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子纯粹就是不想审曾建，至于原因嘛，估计是觉得审曾建没难度吧。 果然是个喜欢啃硬骨头的家伙。 别人是又菜又爱玩，这小子是不菜也爱玩。 “那行，刚才抓了一个下线，就由郑队和你负责吧。” “好！” …… 正如韩局所言，后续的审讯确实没有太大难度。 在铁一般的证据面前，还能负隅顽抗的嫌疑人毕竟是极少数。 高茂在后续的审讯中表现得比之前更积极一些。 道理很简单，如果郑队把证据一摆，对方直接就软了，他的技能就发挥不出应有的价值了。 所以在郑队将开场白说完，他就直接一通组合拳过去，对方当场就趴下了。 语言亲和和语言震慑交替使用，主打的就是一个雨露均沾。 最后的收获也非常丰厚。 “lv3语言亲和+15（59/500）。” “lv2语言震慑+14（87/100）。” 从系统给出的熟练度也可以看出，这些涉毒案件的嫌疑人确实都是些硬骨头。 对于这个提升，高茂非常满意。 虽说语言亲和的升级还遥遥无期，但语言震慑却近在眼前。 这是大喜事。 自己目前的技能槽中，lv2已经被占据了4个。 而lv1的技能中，音波感知和攀爬都即将升级，要是不能尽快腾出多余的lv2技能槽，可就没地儿了。 不仅是语言震慑，其他lv2技能也得加快升级速度。 高茂也知道，技能等级越高，升级难度越大，仅靠提升技能等级肯定是不可能完全满足低级技能书升级需求的。 所以，探索如何开启新的技能槽，就必须提上议事日程了。 …… 高茂二人完成第二轮的审讯时，已经是早上8点。 交接好相关工作，高茂走出了分局大楼。 此时的县局已经在阳光的笼罩之下。 夏日里的朝阳没有半点温和气息，一如面对毒贩的警察。 熬了一夜的高茂揉了揉酸涩的双眼，甩了甩昏昏沉沉的脑袋，感觉意识稍微清醒了一些。 以前高茂不是没熬过通宵，年轻嘛，睡一上午就过去了。 但熬夜打游戏与熬夜工作，完全是两码事，高茂感觉确实有些撑不住。 原本他还想着上午就去刑大主动找黄队提讯那命案嫌疑人呢，现在连半点念头都没有。 熟练度虽好，但也得有命享受不是？ 他可不想把自己给玩猝死了。 还是回去休息，等黄队的电话吧。 高茂原地犹豫了一下，转身去了食堂，还是得先填饱肚子——虽然不饿，但一日三餐的习惯不能丢。 待回到家里，高茂倒头便睡，不过数秒便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一觉睡到上午11点，高茂这才醒过来。 他眉头微皱，感觉……才刚闭眼，怎么就醒了？ 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确认已经睡了三个小时，这才一下子坐起来。 突然，视野左上角弹出两行文字。 “lv1精力恢复+1（0/10）。” “警告lv1级空置技能槽为0，技能激活失败。” 高茂傻坐了十多秒，最后喟然一叹。 这技能搭配“进食”，他高茂无敌。 神技啊！ 一旦等级提升起来，自己每天只需要睡很短的时间，可以将更多的时间投入工作，甚至不排除边工作边恢复的可能，想想就很嗨。 虽然这确实太牛马了一些，甚至可能会迎来别人异样的目光，但人这一辈子，又何必那么在乎他人的看法呢？ 可惜就这样错过了。 “激活技能的机会应该不止一次。” 高茂认真思考着从昨晚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试图总结出激活“精力恢复”的前置条件。 首先是熬夜，这是昨晚与其他时候最大的区别。 但肯定不仅是熬夜，比如在化装跟随曾建的第一个晚上，他同样熬了一夜，但却没能激活这个技能。 细细想来，那一夜只是躺着没睡着，对精力的消耗不算严重。 或许，这也是其中一个因素。 还有就是这个技能的名字。 精力恢复。 重点肯定是在恢复上。 虽然刚才只睡了三个多小时，但现在自己的状态却非常好，这说明自己刚才睡眠质量非常高，甚至可能完全进入了深度睡眠，所以恢复的效率极高。 想到这个，高茂头皮有些发麻。 深度睡眠？这玩意儿谁能控制？ 如果自己激活了这个技能却不能让它升级，它岂不是一直占着一个lv1槽位？ 似乎有些鸡肋了。 但它真的好用吶。 第34章 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对于“精力恢复”这个技能，高茂最终也没定下来。 不是他优柔寡断，而是掌握信息不够，无法真正确定这个技能的价值。 好在这也不需要自己一时半会儿就决定下来的，先去干正事。 这个时间如果赶去局里，倒是能赶上午饭。 但高茂没打算去。 自己可是有挂的人，整天熬夜累得跟狗一样也就算了，还吃不上一顿好的，那要这挂还有何用？ 必须吃顿好的。 于是高茂打车来到“海之城”。 作为栾城县最大的、也是唯一的海鲜专营店，“海之城”不管是装修还是服务水平，在栾城都是排的上号的。 但高茂的目的不是来看装修，更不是来体验服务，他直接来到点餐区，看着里面活蹦乱跳的生猛海鲜，脸上露出微笑。 “澳龙来一条！” “面包蟹搞两只。” “还有这鲍鱼，三头的，来三只。” “……” 极速点了几个菜，旁边的服务员终于找到了开口的机会。 “先生，请问您几位？” “就我一个。” “(ΩДΩ)”服务员确实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但还是没绷住，整个人呆在那里，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该怎么说。 “怎么？一个人就不能吃海鲜？” “能！”服务员条件反射地说了一句。 “那就行！先就这些吧，不够我再点。” 说完，高茂头也不回地往楼上走去。 独留下服务员在原地凌乱，等她反应过来想提醒对方点太多了的时候，却是连背影都看不见了。 作为受过专业培训的她，知道此刻不能再追上去劝，那会显得没礼貌。 毕竟能在“海之城”用餐的，都不是差钱的主儿。 对方如此干脆的点了餐，你却提醒对方点多了，看不起谁呢？ 高茂这边上了二楼，入目的便是一排卡座。 “海之城”没有大厅，除了包厢就是卡座。 此时这里也没什么客人，一来中午在这地方用餐的本就少，二来现在还不到12点呢。 高茂一个人也懒得去包厢，随便挑了个临街的卡座坐下。 等餐的功夫，高茂大致算了一下中午的消费，大抵是过千了。 虽然肉疼，但该用还是得用，他得摸清每一个技能的熟练度获取规律。 等了一阵后，这第一道菜还没端上来，高茂却看到了一个熟人。 他在派出所的搭档，辅警刘健。 刘健也同样看到了他，一脸的不可思议。 “呀？猫哥儿，你怎么在这里？” 高茂硬着头皮道“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难道这地方只允许你来，还不许我来了？” “不是！不是！”刘健连忙否认。 下一刻他看了一眼高茂对面空荡荡的位置，脸上忽然显出怪笑“喔！我知道了，约会。那我可得看看，是什么样的美女竟然能把你约出来。” 高茂没好气地道“约个der啊！难道我一个人就不能来吃海鲜？别说我了，今天可是上班时间，你跑出来干嘛？” “什么上班时间？今天星期天。”刘健怪叫一声，“今天我伯伯生日，订在这里的。” “那你忙去吧。”高茂摆摆手，只想快点把他打发走。 刘健却不上当，给高茂当了十多次媒人没一次成功的他，很不服输。 “猫哥儿，工作上的事情我肯定听你的，但今天这事儿我肯定得弄个清楚。”刘健嘿嘿笑着，“当然，我肯定不碍你事，我就在旁边看着。” 说完，也不管高茂作何反应，屁颠屁颠就走了，目的地是隔着不远的999包厢。 高茂也懒得理他，爱看就看吧。 一个人吃海鲜又不是犯罪。 没等多久，服务员便端上了第一份菜清蒸澳龙。 虽然高茂对辣的容忍度挺高，但一直以来都觉得虾、蟹这类海鲜，还是清蒸或白灼好吃。 美食都摆在眼前了，高茂又没有手机开光的习惯，自然拿起筷子就开始大快朵颐。 一大块虾肉塞入口中，高茂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满足感。 他也知道，这种满足感更多是一种心理因素，比如一个三天饿九顿的人，吃上一口白米饭，也会有满足感。 至于自己吃虾会产生满足感，纯粹是因为它贵。 刚吃两口，999包厢门打开，一颗脑袋探了出来。 刘健很茫然。 他居然看到高茂一个人开吃了。 这是什么状况？猫哥儿直是直了些，但情商肯定不可能是负数，如果真是约会，对象没来的情况下肯定不会自己一个人开吃。 那么，大概率真如高茂所说，他是一个人来吃海鲜的。 这般一想，刘健眼睛突然有些酸涩。 他转身过去几秒，旋即就出门朝高茂走过来。 “猫哥儿，你还真一个人吃啊？” “切！骗你有意思吗？还是说你给我埋单？” 刘健咧嘴一笑“那算了，单单你这只澳龙，就是500往上的价，我可请不起。” 说完，他一屁股坐在高茂对面，认真地问道“你一个人跑来吃海鲜，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高茂哭笑不得，自己就吃个海鲜，还得是受了刺激后才能吃？ 早知道在这里都会遇到熟人，他就不来了。 “别瞎扯，我能受什么刺激？”高茂不得不解释道，“我就纯粹想出来吃顿好的，你去忙你的去吧，别在我这边晃。你说你坐这里，我是请你吃呢？还是不请你吃？” “呃……”刘健笑笑，道，“你不是受刺激就好，我先过去了。” 他转身刚走几步，高茂突然喊道“刘哥，曹友华今天上午到了吗？冯伟的事情谈好了没有？” “没呢。”刘健停下脚步。 高茂眉头一皱“曹友华没来？” 刘健道“他确实在往回走，但飞机晚点了，根据我走的时候听到的消息，应该是中午1点左右能到。现在冯伟还在所里候着，看他那样子，没拿到钱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高茂略作沉吟，道“行！那我吃完饭我过去一趟。” 刘健道“没事，你都被抽到专案组了，脱产呢，还管这边的事干嘛？廖所为了这事还专门在所里等着，肯定能处理好的。” 高茂笑而不语。 刘健看出猫哥儿倔脾气又犯了，也不再劝，转身回了包厢内。 高茂加快了进食的速度，在下一道菜端上来之前，这只将近三斤的大龙虾已经全进了肚。 半饱。 好在那蟹肉和三只鲍鱼也没多少肉，高茂风卷残云地就给吃了下去。 末了，还伴着鲍鱼酱汁吃了半碗米饭。 “lv2进食+8（16/100）。” 第40章 真·售楼部被盗了！ 张主任终归是没忍住，他得自己去求证。 如果查证出来是假的，他可得好好洗涮洗涮这两个家伙。 但如果是真的……是真的他也不亏。 这么好的宣传素材，想想都刺激。 只要宣传得当，上个省刊轻轻松松，甚至运作好的话，上国家级刊物也并非不可能。 这kpi不就超额完成了吗？ 稳赚不赔的事儿张主任是半点都不想耽搁，哪怕今天是周末。 至于如何求证，这个很简单，作为政治处主任的他立刻安排了处里的几名工作人员，让他们在收集宣传素材的时候多问问关于高茂的事情。 这既是求证，同时也是为了后续的宣传收集素材。 安排好这些，张主任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手机给黄大队长拨了过去。 铃响三声，电话接通。 “黄大队，听说5.14案件已经被你们破了？” “张主任，你消息可真灵通，我这才刚从看守所出来呢。”电话中，黄队的声音轻快而又响亮，一改前段时间的那种压抑沉闷。 “你们是怎么撬开嫌疑人的嘴的？这里面的经验可得好好总结提炼，我们也好做些宣传报道嘛。” “这次可多亏了小西湾所的高茂同志，别看他刚入警几个月，但证据思维比干了几十年刑侦工作的老警察还要强。昨天晚上在龙岗山树林里，他看到了一根绳子，一眼就判断出那绳子很可疑……” 其实黄队昨晚也熬了一宿，但说到这些经过，他却是半点困意都没有，声音那叫一个响亮。 可这番话传入张主任耳中，却是越听越玄乎。 他有些苦恼。 以他对韩局、黄继峰和郑雄三人的了解，他们应该不会撒谎，也没必要撒谎，所以说这事儿大概率是真的。 但，真要如实宣传……谁信啊？ 如果怀疑的人上门求证还好，真相摆在那里，终究是能说服人的。 但绝大部分人，在看到这样的宣传报道后，第一反应肯定是瞎编！而且是没有底线的那种瞎编。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谁闲得无聊跑来求证？ 问题的症结也正是在这里，张主任可不想因为一次宣传，就让栾城县局戴上一顶为了宣传不择手段的帽子。 他第一次为宣传素材太过于优秀而头疼。 有句话果真是没错的，现实往往比戏剧更荒诞、更离谱。 …… 高茂开着车，听着老黄对自己的夸赞，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但对方是在给领导打电话，他也不好直接打断，只能这样尬听。 终于等到黄队挂了电话，他迅速扭头扫了一眼黄队，见对方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心头也是哭笑不得。 “黄队，你刚才……把我在这个案子中发挥的作用凸显得太过了。”高茂觉得自己还是得澄清一下，“要不是你们前期侦查工作做的扎实，嫌疑目标也已经完全明确，不然就凭着我找到那根绳子，这案子也不可能破掉。不管怎么说，还是你们的功劳最大。” “哈哈，小高你不仅人长得帅，脾气还这么好，有女朋友了吧？” “……黄队你可真会说话。”高茂笑笑。 黄队稍一木然，旋即笑道“你是让我下次不要再说了，对吧？你这么优秀居然还没有女朋友，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打算找个什么职业的？教师？护士？” “咳咳……”高茂没接茬，“黄队，你看都这个点了，食堂还有饭菜吗？” “那肯定是没了。”黄队很大气地说道，“你要是饿了我们就在外面吃，随便点。” 高茂促狭地笑问“去海之城？” 黄队豪迈的表情还没彻底从脸上绽开，然后就僵住了。 他讪讪一笑“呵呵……工作餐！工作餐。” “那就随便吧，味道好点就行。” “那就去吃火锅！县局旁边那家火锅自助就挺不错，等会儿我们先将案卷材料放回办公室，就直接过去。” 高茂自然从善如流。 很快警车开回局里，高茂就在楼下院子里等着，黄队拿起案卷蹭蹭蹭地就往楼上跑。 “lv1汽车驾驶技术+1（10/10）” “汽车驾驶技术lv1→lv2。” 在这刹那，大量关于驾驶技巧的信息流涌入高茂脑海中，浑身肌肉颤动，仿佛在开车这一行锻炼了十数年。 如何判断一辆汽车的性能、如何最大限度发挥出这辆车的性能、如何操作…… 高茂说句大言不惭的话，以自己现在这水平，要是去参加什么汽车拉力赛，不说夺冠，至少排位不会太难看。 要不什么时候来个城市追捕什么的？电影里警察飞车追捕嫌疑人，真的很燃。 这般想着，只见几个熟人从大楼门口走出来，对方一眼就发现了靠在车门上的他，直接就往这边走来。 …… 等黄继峰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却见高茂身边多了四个人。 韩局、张主任、郑大队长和程所。 “韩局，你们这是……”黄队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是得硬着头皮凑过去。 韩局笑眯眯地道“听说黄队你打算请吃火锅呢，我们这些人正好都没吃饭，一起去，没问题吧？” 黄大队长讪笑着道“就我和小高去吃个自助餐，哪好意思请韩局您啊！” “自助餐好啊！量大还不贵。” “那……一起去？” 没人反对，于是大伙儿就一起朝院子外走去。 估计是因为每一个人都情绪高昂，六个人居然走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席间，高茂本想安心与满桌的食材战斗，怎奈旁边有一个话痨。 张大主任不愧是从做文秘出身的，说话那是一套一套的，一桌六人聊得比火锅下面的煤气灶都要火热。 当然，主要是张主任抛出的话题比较有吸引力。 表彰奖励。 不想立功的警察不是好警察，就算是已经当上了副局长的韩忠，对于立功也是渴望的。 只不过他所追求的不再是三等功了。 至于二等功，这东西不是说有就有的。 别看这两起案件都足够重大，但市局也大概率不会为栾城县局申报两个二等功。 下午的时候都已经讨论过将二等功给高茂，韩局自然也是很大气的表示这次的表彰机会都给年轻人。 局领导都这样说了，不管是郑队还是黄队，都表示会优先考虑在这两起案件中表现优秀的年轻人。 至于程所，他没怎么发言。 他虽然确实也被抽调到专案组，还是副组长，但他自认没脸给自己要个功。 倒不是说他真在专案组摸鱼，只不过相对于高茂所做出的贡献来说，他付出的努力确实可以忽略。 再说了，二等功都给了他们所的人，还要啥自行车？ 高茂同样没怎么说话。 别人在讨论给他二等功和三等功呢，以国人谦让的传统来说，他应该推脱两句。 但他真舍不得。 二等功一万块，三等功五千，加起来一万五，约等于十二次海之城了。 如果现在能拿到手，他完全能在三天之内将“进食”升级到3级。 何必与自己过不去呢？ 倒是对于5.14命案，黄队一直坚持要给高茂一个三等功名额，但却被张主任给否掉了。 理由很简单，既然5.14命案和7.26专案是同一天破的，肯定是同步去向市局汇报，争取奖励。 一个二等功，足以承载高茂在两起案件中的优秀表现，如果真报了两份上去，市局也肯定会刷掉一个。 万一到时候将二等功给刷下来不给省上报，那岂不是因小失大？ 正吃着，高茂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拿起一看，竟然是杨所打过来的。 “小高，快到云锦别苑售楼部来，有案子。” …… 老杨是小西湾所的带班领导。 上午处了五个警，下午处了六个，晚上……还不知道，反正他已经躺在椅子上，仿佛整个人都被榨干了。 他就很想不通。 为何别的值班组，带班领导只需要在所里喝喝茶，或者有调解不了的纠纷时出面说上几句就行了，而他却需要在外面奔波劳碌。 真不是他闲不下来，主要是一个值班组就那么几个人。 当其他民辅警都处警去了，有了新的警情，他这个带班领导同样得顶上。 好在自吃过晚饭后到晚上9点，一直都很安稳，老杨疲惫的心得到稍许的纾解。 或许，今晚就这样了，挺好。 正在这时，值班室座机电话响起，老杨的心顿时为之一紧。 他快步跑出来，坐在值班席上的辅警于河已经接通了电话，按下免提键，同时提笔记录。 “您好！这里是小西湾派出所。” 电话里立刻传出一个焦急的声音“警官，快点过来看看，我们售楼部被盗了。” “请问是哪个售楼部？” “云锦别苑，快点啦！” “是什么东西被盗？” “售楼部被盗了！售楼部被盗了！” “我知道售楼部被盗了，售楼部什么被盗了？” “售楼部啊！” 老杨皱着眉头，示意于河先不用问了，赶过去再说。 不到十分钟，警车停到了云锦别苑售楼部。 待杨所带队进去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真·售楼部被盗了！ 第41章 功不功的不重要，我主要是想破案 高茂丢了碗筷，便开着刑警大队的一辆警车，直奔云锦别苑售楼部。 车是刑警大队的，黄队原本也想跟过去，但考虑到一会儿还得处理5.14案件的相关事务，也就只能放弃。 甚至就连程所都没多问一句，只是让高茂快点过去。 这信任度，让高茂感激的不要不要的。 照这种趋势，他承包整个派出所的案子指日可待。 其实程所不问也是有原因的。 真要有大案子，老杨肯定会第一时间给他这个所长报告。 既然没报告，他就心安理得的继续留在这里与韩局唠嗑。 高茂赶到云锦别苑，将车顺着派出所那辆警车停好，便朝着售楼部走去。 云锦别苑是前两年新开的楼盘，销售情况并不理想，开发商破产，楼也成了烂尾楼。 唯独看起来气派辉煌的售楼部还留在楼盘附近，依稀能看到楼市曾经的辉煌。 高茂一步踏入大门，整个人呆在原地。 半晌，他扭头看到正一脸苦逼地站在旁边的杨所，不由得问道“杨所，这售楼部是准备拆了吗？” “拆个屁啊！这是被盗了！连特么地砖都被撬走了。”杨所咬牙切齿地道。 高茂一听，顿时满脸的震惊。 再次抬头观察整个售楼部大厅，表情也是愈发精彩。 这确实是大厅，但却是拆除工作即将完成的大厅。 电灯什么的自然是没有的，连应急灯都没有一盏，唯一的光源就是杨所几人手中的强光手电，将整个大厅照得通透。 大厅里一片狼藉。 椅子沙发什么的就不用说了，顶上的豪华吊灯没了、硕大的形象墙墙砖没了、就连接待台都被撬开。 从地面上残留的砖块和混凝土残渣来看，里面的钢筋应该是被敲出来拿走了。 就连墙角的石膏线都被挖掉了，你敢信？ 这特么不是盗窃，是土匪过境吧。 “杨所，这案子……损失挺大吧？”高茂犹豫了一下，说道。 杨所还没开口，站在他身后的一个中年人忍不住道“谁说不是啊！当时装修花了几百万呢，我本来还想着这地方将来能转给其他商户开个茶楼、ktv什么的。现在好了，全废了。” 高茂本想劝一句你节哀，但却觉得不太合时宜，便没有理会，继续对杨所道“杨所，这么大金额，是不是应该通知刑大过来啊？” 杨所看了看左右，转头对那中年人道“李总，你先等等，我给我们同事讨论一下案情。” 说罢，也不管对方同意与否，拉着高茂就走到了一边。 “小高，现在还不能确定这事儿的性质，这几年房地产公司内部纠纷很多，很难说的。”杨所低声道，“我是想等确定了这是案件再通知他们，这方面你比较擅长，所以就把你叫过来看看。” 高茂沉默了两秒，怪怪地说道“其实……刚才你打电话那会儿，黄队都在我旁边，程所和韩局也在。” “啊……”杨所略显尴尬，旋即面色一正，道，“你先看着，我给程所电话汇报一下情况。” 作为下属，哪怕是副职，勤汇报是本分。 程所虽然不小气，但当下属的还是得守规矩。 杨所走一边去打电话，高茂则回到了现场。 要判定一个事件是否构成案件，特别是这种背景复杂的事件，是一件复杂的事情。 对证据有效性的辨识、行为性质的确认等，都需要做深入而又细致的工作。 高茂其实对这方面并不擅长，但他有挂。 “李总，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被盗的？”高茂一边在大厅扫视，一边向李洵了解情况。 李总激动的心情明显还未平复，快速说道“就刚才呐！我差不多有三个月没到这里来了，今天记起办公室里还放了些东西，打算拿回去，结果打开门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我怕破坏现场，也没敢上去。” 高茂没去问对方为何三个月没过来，想都能想到，公司倒闭了，他这个什么什么总，肯定怕被债主给堵门。 既然对方都没进过里面，高论也就彻底放心了。 地上杂乱的物品很多，几乎难以落脚。 但这更符合高茂的要求——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要是都没留下点痕迹什么的，简直说不过去。 一块碎裂的地板砖随意地躺在地上，一看就是被人动过。 “lv1现场勘查+1（9/10）。” 高茂咧了咧嘴，挂的价值不就显现出来了吗？ “现场勘察”不仅可以用来寻找案发现场留下的痕迹物证，还可以用来判定一个现场是否是犯罪现场。 这也算是高茂针对“现场勘察”技能开发出的另类用途。 有了这条提示，高茂就很笃定了。 这绝对是一起刑事案件。 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停下，目光继续在现场游走。 很快，他目光落在了一个碎裂的花瓶上，那上面竟然有一小片乌黑痕迹，应该是什么液体干涸了。 “lv1现场勘查+1（10/10）。” “警告lv2级空置技能槽为0，技能升级中止。请尽快清空现有技能槽或开辟新技能槽。” 一看这提示，高茂开始头疼起来。 lv2的技能升级速度终究是慢了些，竟然将现场勘察这个重要技能的升级给卡住了。 最让高茂难以接受的，是眼前这个现场。 对别人来说乱如垃圾场的盗窃现场，对他来说却是布满了各种痕迹物证，保守估计，这里面可以作为痕迹物证的不下于10件。 这不就是现场勘察的绝佳宝地吗？ 甚至，单纯从物证角度讲，这里所有被破坏的东西都可以算作物证。 只是系统规则要严苛一些，必须是发现具有身份指向或者对破案有关键性作用的物件才增加现场勘察熟练度。 否则他完全可以在这里刷上千儿八百的熟练度…… 此刻纠结这些没多大意义，高茂本着不浪费的原则，收回了目光。 杨所此刻刚打完电话走回来。 高茂一脸认真的说道“杨所，这确实是一起案件！” “为什么？”杨所一副学习的姿态问道。 “杨所，你看这里面所有东西，只要是稍有价值，甚至能卖废品的，全都被拿走了。如果是打击报复，谁会这么无聊将混凝土里的钢筋都给敲出来呢？” “呃……有道理。” 李总在一旁叫苦道“杨所，高警官，你们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本来公司破产就已经够倒霉了，这地方居然拿还被小偷给祸祸了，这损失至少几百万！” “放心吧！案件我们肯定会尽力侦破的。”杨所道，“要不你先去所里，我让所里的同志先给你做份笔录，我们这边还需要对现场进行拍照和制作现勘笔录。” “行！我听杨所你的。” 李总说完就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售楼部，临别时还丧气地叹息一声。 待对方走远，杨所这才看向高茂，表情有些沉重，问道“小高，你觉得这案子能不能破？” 高茂愕然地看着对方，道“这应该好破吧？整个售楼部都快被拆光了，靠人工不可能把所有东西都弄走，嫌疑人肯定是开车过来的。这周边监控不是很密集，找人或许不容易，但要找车应该不难吧？” 杨所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你看这地方，都有厚厚的一层灰尘了，案发时间肯定已经很久了。而我们县的天网监控，设备陈旧，前不久有一件案子我专门看过，最多只能保存20天录像，所以就不要寄希望于监控了。” “这样啊……”高茂有些犹豫。 杨所无奈道“如果破案条件不好，就移交给刑大吧。反正根据县局办理刑事案件的要求，派出所只需要办理涉案价值不高或者现行案件。” 高茂很理解杨所现在的心情，典型的想吃肉又怕烫嘴。 当然，这也不怪杨所，派出所警力有限，不可能将大量警力耗费在某一个案子上。 他稍作思索，道“杨所，这案子也不是不能破。这么大的现场，肯定会留下很多痕迹。比如嫌疑人的指纹、毛发，甚至其他一些生物检材，这些都是破案的依据。” 杨所看了一眼像垃圾场一般的大厅，眉头紧锁“这可不好找。” 高茂笃定地道“我能找出来的。” 杨所一愣，随后一拍脑门，大喜道“我怎么把你给忘了？行！小高，这案子要是破了，我给程所说，一定给你报功。” 高茂笑笑“功不功的不重要，我主要是想破案。” 杨所觉得这铁定是小高脸皮薄，习惯性地对奖励进行推脱。 他却不知这还真是高茂的真实想法，他还有一个二等功、一个三等功在路上，局里肯定不会在这时候报一个什么功上去。 哪怕是县局就能拍板的嘉奖都不可能。 既然明知道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自然要彰显一下风骨。 “功劳什么的以后再说，你先找找看，有什么有价值的痕迹物证。”杨所瞪大了眼睛，迫不及待地说道。 高茂扫了一眼周围，然后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进入现场，将刚才看到的那块碎裂地砖和花瓶碎片捡起，然后退了出来。 站在门口的杨所目瞪口呆。 “它们就是？” 他深深地觉得这太儿戏了。 “嗯！”高茂点了点头，“你看这地砖，这么光滑，只要嫌疑人上过手，上面肯定会留下指纹。而这花瓶碎片，你看这块污渍，想不想是血液凝固留下的？” 第42章 人精啊！ 在高茂的提醒下，杨所越想越觉得有理。 他掷地有声地说道“我这就给刑警大队拿去，催他们尽快将结论拿出来。” 说完，杨所又看着高茂，有些难为情地道“小高，你在讯询问方面也很擅长，要不你先回去指导一下对李洵的询问工作？争取问得更细致一些。” 高茂毕竟是社区民警，他这个分管案侦的副所长安排对方做案侦中队的活儿，多少有些理不直气不壮。 高茂听后顿时有些为难，道“杨所，我还是陪你一起去局里吧，我把刑大的警车开过来了，得还回去。另外，刚才杨所你给我打电话时，我正在吃火锅，还没吃完呢。” “啊？那实在抱歉。这样，我们一起过去，正好也把情况当面向韩局和程所汇报一下。”杨所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高茂也没多想，直接就同意了。 他之所以想去局里，一方面是他真不想参与对李洵的询问，虽然这几天他在案侦方面的表现很优秀，但如果一个询问报案人的工作他都要上去指手画脚，那就太讨人厌了。另一方面，他刚才走得太匆忙，晚餐的熟练度都还没赚到。 “那这里怎么办？门都坏掉了，最好是有人守着。” “我让于河和田敏在这里看着就是了。” 商定之后，高茂开着刑大的警车，拉着杨所便直奔县局。 不到十分钟，车开进县局大院，杨所带着两个物件急匆匆地去了刑大技术室。 他在来的路上就已经联系了痕检民警李军，对方今晚刚好值班，顺便就将他这活儿做了。 高茂则拿着车钥匙回到刚才吃饭的自助火锅店。 不出所料，韩局四人果然还在店里，不过看餐桌上的状态，差不多也快到尾声了。 正对门口坐着的韩局一眼就看到了高茂，他惊讶地喊了一句“小高，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高茂快步走过去，一屁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拿起筷子在锅里来了个海底捞。 嘴上随口说道“现场看完了，找了两个物件，带回刑大做鉴定。” 一只鸡爪稳稳地夹在筷子上，被高茂囫囵地塞进嘴里。 数秒之后，鸡爪骨吐出，上面肉是半点没留，骨头上都还留有咬痕。 这也算是高茂“进食”技能晋级2级的附带属性，牙齿更锋利、舌头更灵活…… 韩局四人的注意力全然没在食物上，他们脑子里还在品味着刚才高茂的那句话。 程所沉默了几秒，道“刚才杨所打电话过来，说是售楼部被盗，损失挺大的，你们这么快就把现场看完了？” 高茂抬起头，道“我在现场发现了两块可能有嫌疑人指纹或者血渍的物件。现在是晚上，售楼部里电线什么的全给拔了，加之到处都是破烂物件，一两个人别说搞现勘了，连盘点损失都做不到。所以我们先过来做鉴定，售楼部那边让人看着的。” 程所点了点头，对这个安排还是很认可的。 一旁的黄队听得眼睛直忽闪，待高茂说完，他迫切地问道“损失大不大？涉案金额有多少？” 高茂没想那么多，直接说道“报案的李洵说，装修花了几百万，全给毁掉了。这里面估计是有水分的，具体损失金额还得等鉴定结果。” “几百万？就算掺了一半的水，那至少也有一两百万啊！这么大的金额……”他一边念叨着，一边看向程所。 程所也是老油条了，装傻道“老黄你看着我干嘛？我又不在现场，具体的情况也不清楚，有什么你问小高好了。” 黄队又不傻，怎么可能去问高茂？ 他转头就看向韩局，认真说道“韩局，这件案子涉案金额巨大，一旦曝光出来，社会影响肯定不小。我觉得县局应该集中优势侦查力量集中攻坚，争取尽快把案子破了。” 不得不说老黄这番话是说的天衣无缝，韩局也不好反驳，当然，他实际上也没想去反驳。 “程所，这案子放在你们所，估计侦办起来压力很大。不说别的，统计损失、鉴定这些工作都需要耗费大量警力，要不直接移交给刑警大队吧。办这类大金额盗窃的刑事案件，他们更专业一些。” 程所看了高茂一眼，回头自得地说道“韩局，换做以前我们办这种案子肯定是有压力的，但现在我们不是有小高嘛，破案的把握还是很大的。当然，如果韩局您指定让刑大负责这起案件 ，我们所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黄队哼哼两声，正要说些什么，一个人快步走了进来。 正是小西湾所副所长杨光俊。 “韩局好！张主任您好！”杨所一走近，先向两位领导打了招呼，随后对程所卖惨道，“程所，你倒是在这里躲清净，我们组今天可忙惨了。” 程所悠悠然道“你哪一次值班不苦？” “呃……喂喂喂，揭人别揭短哈！”老杨是真有些急了，道，“就说今晚这案子，我苦点也是值得的。等这案子破了，多少能给下面的兄弟报个功什么的。” 不待其他人插嘴，他叹口气又道“都是同时参加公安工作，别人在刑警大队，一年的大案要案办下来，立功受奖不断，而在我们派出所，办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案，领导也看不上眼。我年龄大了立不立功无所谓，但年轻人总得成长不是？张主任，您说是吧？” “哦，对！对！”张主任被挤到墙角，没法反驳。 程所在一旁憋着笑。 老杨的为人他是清楚的，所里最护犊子的就是他。 当然，背地里有人调侃说他之所以如此护犊子，是因为他霉运太重，连累了一起值班的兄弟，内疚。 但调侃终究是调侃，他护犊子的性子却是实打实的。 黄队看着一过来嘴就像机关枪一般的杨所，也只能无奈地闭了嘴。 老杨之所以这么多年还只是个副所长，主要是不够圆滑。 但也正是知道他不够圆滑，所以大多数人不愿意与他刚正面。 都是体面人，闹得太僵不好。 关于案件归属问题大家很默契地没有再谈，韩局看着吃的正欢的高茂。 “小高，这个盗窃案，你打算自己办？” 高茂很自然地笑着“我也就配合着帮忙找找嫌疑人，办案主要还是杨所他们负责。” 韩局先是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等反应过来，顿感哭笑不得。 第43章 准备卷死大家吗？ 韩局自我思忖，自己刚才说这话时并没有什么坏心思。 但仔细一品，还真存在陷阱。 毕竟他之前已经多次表露过想调高茂去办案部门。 虽说服从命令、听从指挥是警察的纪律要求的核心，组织要调某人到某个岗位上，被调动的必须服从。 但一般来说，调动之前还是会征求一下个人意见的，哪怕这种征求也是走走形式，如果你不愿意，就会各种说服。 作为下属，除非头铁，一般都会听从领导的安排。 但对于真正的人才，不管是哪一个单位，都会多一些包容，多一些耐心。 比如面对高茂，只要对方给出的理由足够充分，他也就没打算强行调动。 但如果高茂自己都认了自己是在派出所负责案侦工作，那之前他说要做社区工作的理由就站不住脚了。 韩局还想再说些什么，但高茂已经开始埋头吃饭，也就只好将话题转移到案件本身上。 肉饱，高茂顺利收割了一波“进食”熟练度。 “lv2进食+2（18/100）。” 居然加了2点，这自助餐自己肯定是回本了。 又不用自己给钱，味道还挺好，这就很愉快。 饭后，韩局原本是让高茂先回去休息，不曾想却被高茂给拒绝了。 “韩局，曾建他们还没关到看守所去吧？”高茂很关心地问道。 他不想关心都很难，从昨晚到现在，这个专案抓了不下于20人，可他到现在为止一条系统提示都没收到，这不合理。 至少，曾建是他抓的，冯金志也是他抓的。 后者现在还在医院接受治疗，前者总得收押吧？ 按照系统规律，只要人关进了看守所，应该会有一个结算的。 韩局笑笑道“还没呢。这次也多亏了曾建配合，看守所里呆着可没这么舒坦。反正今天不管什么时候送进去，都算一天拘留时间，我们就晚点送他进去。” 高茂这才恍然。 “那准备什么时候送进去？” “等最后两个嫌疑人审讯结束之后再说。不过应该快了，肯定不能超过12点。” “还有人？” “对！” “那我去帮帮忙。” 高茂说完，乐呵呵地朝韩局几人挥了挥手，小跑着返回了局里。 留下韩局几人在原地凌乱。 见过热爱工作的，没见过热爱到这种地步的。 周末两天加班没半点怨言不说，周末的晚上都还抢着去加班，这是要干嘛？ 准备卷死大家吗？ 韩局瞅了一眼程所，语气怪怪地道“程所，你们所的教导员思想工作做得扎实啊！回头给大家上上课，传经送宝？” “别！这锅我们不背。”程所连忙道，“我们所也就出了他一个！而且这种症状是近期才有的。” “……”韩局皱眉，“近期？他最近受到什么刺激没有？该不会是想通过拼命工作来麻痹自己吧？你们这些带队伍的，可得好好关心下面的兄弟。” 程所哭笑不得，道“韩局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小子心大着呢，从来只有他刺激别人的，他能受什么刺激？” “这倒也是。” 韩局沉默少顷，看向程所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又打住了。 程所忽然道“韩局，现在专案的嫌疑人基本上都抓了，我就没必要留在专案组了吧？所里事情多，我明天就回所上班了。” 韩局也很干脆，笑着道“也行！专案组这边交给那些年轻人，应该没问题的。” “小高……也跟我一起回去吧。”程所犹豫了一下道，“最近基础数据采集工作治安那边催得急，小高作为社区民警，任务也很重。” 韩局看着老程，直到对方都快有些难为情了，这才点头。 “也对！小高更适合做一些攻坚克难的事情，法律文书、扫描案卷什么的随便拉个人出来都能做。与其把他留在专案组当苦力，还不如去回去攻攻其他案子，说不定又能收到什么违法犯罪线索呢。” 程所勉强地笑了笑，没有回应。 他急着将高茂拉回去干嘛，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猜到。 基础信息采集，谁不能做？ 韩局都点明了应该回去攻攻案子，他要是再否认，就太看不起领导的智商了。 当然承认也是不可能承认的，只能假装没听出来。 随后，他转头看向杨光俊，道“杨所，刑大的鉴定结果什么时候能出来？” 杨所很苦恼地道“这不好说，估计得等到明天上午。” 程所转向黄继峰，腆着脸道“黄队，这事儿你可得帮着催催。兄弟单位难得办这么一件案子不是？” 这种情况下黄继峰能说什么？自然是满嘴答应。 甚至为了证明自己确实将这事儿放在心上，他当场拿起手机给李军，并认真地将事情交代了下去。 挂断电话后，他没好气地瞪了程所一眼，道“那块地砖上的指纹，争取明天早上搞定。至于那花屏碎片的血液，得送到市局，至少得两天。” 程所嘿嘿一笑，嘻哈着道了声谢，然后拦了辆出租车回家。 至于杨所，苦逼的值班人，当然要回派出所守着。 …… 高茂回到办案中心，见确实有两间讯问室还忙着，于是他先选了一间遛了进去。 审讯过程中，嫌疑人一动不能动，但警察却可以乱窜门。 加之高茂现在也算是专案组的名人，那两位讯问的警察抬头看了一眼，微微颔首示意，便继续审讯。 高茂就站在旁边，瞄着屏幕上已经打出来的内容。 然后，他横插一杠，均已达到3级的“语言亲和”和“语言震慑”同时发力，没用到一分钟，坐在审讯椅上的家伙就彻底老实了。 “lv3语言亲和+9（68/500）。” “lv3语言震慑+5（8/500）。” “你们继续问！”高茂笑着离开了这间讯问室，也没管后面那两位民警是何等的怀疑人生。 随后高茂又如法炮制去了另一间讯问室，一番语言输出后便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lv3语言亲和+6（74/500）。” “lv3语言震慑+19（18/500）。” 从获得的经验值上就可以看出，有的嫌疑人吃软，而有的嫌疑人吃硬。 或许有人说有的人是软硬不吃，那只能说明软的还不够软，硬的的还不够硬。 虽然办案中心还有几个嫌疑人，就连卢汉林都在这里，但未经审讯的新鲜嫌疑人却是一个都没有了。 高茂报着试一试的心态去找了一个不是由他讯问的嫌疑人交流，最后说的对方羞愧到头都快埋进裤裆里了，系统还是半点反应都没有。 看来在系统的判定规则中，他的这种行为并非警务活动。 这也彻底断了他将每一个嫌疑人都薅一遍的想法。 该忙的也都忙完了，高茂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快11点了，他也就没有继续在局里呆着，出门拦了辆出租车就准备回家。 半途，高茂发现这个时间蛮尴尬的。 睡觉吧，太早，关键是自己现在还不够困。 难不成又回去躺床上刷短视频？ 换做是以前那肯定没问题，至少刷短视频心情是快乐的。 但自己都是有系统的人了，还将时间浪费在刷短视频上，那岂不是浪费生命？高茂自己都无法接受一个这样的自己。 “师傅，去小西湾派出所。” “好咧！”出租车司机对于乘客目的地并没有太偏执的要求，只要不是半夜往郊区跑，他都乐意去。 没过几分钟，高茂便到了所里，首先跳出来迎接他的是所里养的那只小灰猫——灰灰。 这小家伙在他裤腿上蹭了蹭，就在他蹲下身子准备把它拎起来的时候，它猛的一下就跳开了。 果真是个机灵的小家伙。 “咦？小高，你怎么又过来了？忘拿什么东西了吗？”刚回所还没坐多久的杨所惊讶地问了一句。 高茂笑笑“专案组那边的事情忙完了，反正没事，回家还得自己开空调，交电费，不如到所里来。” “那我可是欢迎的很呢。”杨副所长嘴都笑裂了，但口上却说道，“你去办公室歇着吧，今晚肯定没别的事儿了。” 高茂很理解杨所的心情。 有人愿意来当免费劳动力自然是值得高兴的，但他却不想说出“一会儿要是忙不过来，你可得帮忙”这样的话来。 这不是因为杨所有不是嗟来之食的风骨，而是不敢说。 值班这事儿真的挺迷的，有的值班组每次值班从早忙到晚，而有的值班组却可以悠悠闲闲地在值班室坐一整天。 关键这种情况不是偶尔发生，而是一种常态。 有时候甚至一整年的重大警情都是发生在同一个值班组的，躲都躲不掉！ 所以大伙儿养成了一种习惯，值班的时候管好自己的嘴，千万别乱说。 然而，作为为小西湾所贡献了40%以上警情的杨副所长值班组，哪怕现在带的是别的值班组，警情丝毫不见少。 高茂回到办公室还没几分钟，报警电话就响了起来。 这会儿，估计同组的人都在盼着杨所早点回去休息吧。 高茂一个箭步冲出了办公室…… 第44章 你速度这么快？ “杨所，我去吧。” “呃，我们现在还忙得过来……你要真想去，那就去吧。”杨副所长是口嫌体正直。 高茂自然不会在乎这些细节。 他之所以晚上9点多了都还要到所里来，自然不是为了这一件两件警情，他真正目的是想试试出警时爬楼梯能不能增加“攀爬”的熟练度。 高茂拎起单警装备，招呼上值班组的一名叫柯威的辅警，主动从值班室取过车钥匙，便一头冲了出去。 出警，自然是争分夺秒的。 晚到一点无所谓，但晚出门就会很麻烦。 “柯威，是什么警情？”高茂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刚才接报警电话的就是柯威，他自然清楚警情内容，当即说道“邻里纠纷，报警人说邻居长期将鞋架放在电梯间，夏天臭气熏天，他多次与对方交涉对方都没理会，他就报了警。” 高茂没去吐槽这种事情应不应该报警，按道理说这种纠纷确实可以找物业协调解决，但实际操作中很多都是报警处理。 你说这种小事派出所不管？ 那我打架了你总该管吧？与其等打了架再处理，还不如提前过来把矛盾给化解了。 “什么地方？” “林楠小区3栋29楼。” “顶楼？”高茂声音提高了两度。 “嗯！”柯威惊讶地看了一眼高茂，对他的反应略感好奇。 说话间，林楠小区就到了，高茂将车开进地下停车场，下车后随手关上车门，道；“柯威，你坐电梯吧！我对这玩意儿有点心虚。” “为什么？”柯威很惊讶，他又不是没与高茂一起坐过电梯，以前没听说他有这毛病啊？ 高茂有些面浅，讪笑道“今天坐电梯出了点故障，吓了一跳，缓几天应该就没问题了。” “那行，我先到楼上等你。单警装备我帮你提上去吧？” “不用！这玩意儿又不沉。” 说完，高茂就快步朝楼梯间走去，柯威在原地站了两秒，去了电梯间。 这栋楼是两梯四户的户型，加之现在晚上9点多，正是外出遛弯乘凉之人晚归的时间，电梯走的那叫一个慢。 不过柯威还是有信心的，这毕竟是29楼，电梯再怎么慢，也比爬楼梯来得快。 等电梯轿厢在29楼停下，门缓缓打开，柯威便看到自己的同事正双手撑着膝盖，在电梯间里喘着粗气，脸上带着剧烈运动后的潮红。 不知是不是错觉，柯威竟觉得高茂的眼中竟透着几分兴奋。 这是跑嗨了？ “猫哥儿，你速度这么快？” 29层楼跑赢电梯，这是拼了老命啊！ 高茂边喘气边道“这是练出来的！你平时多锻炼，也行的。” “算了！我怕猝死。”柯威笑侃了一句。 高茂没理会他，左右看了一眼，皱眉道“不是说纠纷吗？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不会是记错楼栋了吧？” 柯威鼻翼动了动，略嫌弃地道“真臭！应该是没错。” 高茂稍微思索了一下，便明白了缘由。 估计，报警人并不是与邻居起了冲突才报的警，而是被臭得气不过，关了门在家里报的警。 …… 十多分钟后，高茂带着满脸疑惑的柯威下了楼。 警情已经处置完毕，自然该回派出所了。 “猫哥儿，你说那季安兴是不是报的假警？”从电梯里出来，柯威终究是没忍住，愤愤然问道。 这种愤懑，甚至让他忽略了高茂是与他一起坐电梯下楼这个事实。 高茂满脸带笑，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他邻居明明很好说话嘛，你只是劝了几句，对方就答应把鞋架放回自己家里。但那季安兴却报警说对方蛮不讲理，始终不答应收回鞋架。” 高茂面皮抖了抖，这锅……还是别让报警人背了。 “可能……是因为我们是警察吧。”高茂豁达地笑着，“别想那么多了，能把事情处置下来就行了，考虑那么多干嘛？要是每个警情都去纠结这些，还不得把自己逼成神经病啊！” 柯威看着高茂，心头又多了几分佩服。 他与高茂年龄差不多，能力上的差距先且不说，就对方这份为人处世的心态就让他自愧不如。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高茂已经拉开了警车车门，一屁股坐进了驾驶室。 柯威连忙加快脚步跟了进去。 刚关上门，柯威忽然想起刚才下楼的经过，猛地转过头，惊讶地问道“猫哥儿，你又不怕坐电梯了？” 高茂身子不着痕迹地僵了一下，接着云淡风轻地道“我只是有些怕上行的电梯，下行的不怕。” “这样吗？”柯威感觉这解释很荒诞，但他又不得不相信。 相对于解释本身的荒诞来说，高茂为这事儿撒谎更荒诞不是？ 两相比较，高茂给出的解释就合理了。 很快，警车开回小西湾派出所。 这只是一次正常的处警，没人会认为这次的处警有什么毛病，但自此之后，只要是高茂参与的发生在12层楼以上的警情，他就没再坐过电梯。 虽然有人也会感到疑惑，但并非完全无法理解。 就好比局里有两位同志从来不坐飞机，哪怕是出差再远，也是坐火车过去，没高铁坐绿皮车都能忍。 道理是一样的。 回所后，高茂便继续在办公室坐着刷疲劳度。 自得到系统后，他发现自己对玩手机失去了兴趣，总在盘算着如何让系统发挥出最大价值，最大限度提升自己的能力。 比如现在，他虽然看似滑动着手机，而实际上脑子里想的却是如何厚财。 虽说从目前来看，需要氪金的技能就只有“进食”，汽车驾驶技术也可以算半个，但保不准后面还会激活什么技能。 本着有备无患的原则，钱是必须得有的。 自己那点工资肯定顶不住，仅一个“进食”技能就能爆仓。 立功受奖的奖金倒是挺可观，但那也不是月月都能有，而且就算真的月月都有，也不敢说就一定够用。 必须得开源。 可是自己是警察，经商办企业是不行的，哪怕投资入股都不行，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炒股票？别开玩笑了。 虽说并没有法律法规禁止警察炒股，但确有规定禁止上班时间炒股。 就股市那玩意儿，它开市的时候警察在上班，休市的时候警察大概率也在上班，想桃子呢。 再说了，他有系统是不假，但这系统却不可能将技能点到炒股上。 其他还有什么？ 下班兼职？ 送外卖还是跑滴滴？以自己的技能体系来说，这两项还真都可以，但他也不确定这是否符合规定。 更重要的是，这两项兼职，赚钱也不多。 还不如多动动脑子，想方设法去捞个三等功。 第45章 厚财之道（求追读） 问题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高茂突然发现，普通人想要暴富，真的很难。 可自己不是普通人啊，怎么也这么难？ 自己也激活了十多个技能了，就不能给自己带来点发财的机会？ 他在脑子里快速将所有技能想了一遍，忽然发现了一个核心点。 自己绝大部分技能在获得熟练度时，系统都会给自己灌输许多相关的知识。 别的不说，语言亲和、语言震慑两项技能中就有不少关于如何分析目标心理、发音技巧对目标心理影响分析等内容。 如果自己能将这些东西记录下来，出一本书、甚至一套书都没问题。 可新的问题又来了，出了书，卖给谁去？卖不掉的话，还不是砸自己手里了？ 其实想要卖书不难。 只要自己出了名，出的书绝对能卖爆。 君不见当下很多名人随便写个自传什么的，都能引来许多人追捧嘛。 这般想着，高茂感觉自己已经找到了厚财之路。 虽然这个办法暂时还无法付诸行动，但至少让他看到了希望。 正在这时视野左上角就弹出了一个提示 “提示卢汉林等人贩卖毒品案嫌疑人已被刑事拘留，你对该案侦破的贡献度为0.8，该案影响指数☆☆☆。奖励3级技能升级石*1，3级技能碎片*1。” 高茂心头讶然。 这是嫌疑人都被关进去了？ 高茂看了一眼时间，嗯，00点49分。 郑队他们玩的这么花吗？ 后面几个人，就晚了那么四十多分钟，可拘留时间就是从第二天计算了。 好吧，这些不重要，属于规定允许的。 反正对这些人来说，也不在乎多那一天。 他现在更关心系统提示的内容。 他记得自己之前破获李成强奸他人案时，奖励的只是技能碎片，而不是完整的技能石。 可见贡献度很重要。 高茂默念了一声“物品”，眼前出现了一排背包格子，里面只有两件物品。 其中一个是完整的绿色宝石状物品，另一个则是一颗白色小碎石。 这画面高茂之前就见过，意识触碰到那白色小碎石也没有任何反应。 现在他再尝试着碰触绿色宝石，脑子里却突然多了一道信息。 “3级技能升级石可升级任意3级技能到4级。注4颗3级技能升级石可合成1颗4级技能升级石。” 读完这道信息，高茂很兴奋。 虽然之前他获得技能升级碎片时就大概猜到了这东西的功效，但现在真正确认下来，他还是忍不住激动。 毕竟，有的技能升级难度太高！ 比如易容。 1升2还好点，2升3足以让人崩溃。 毕竟，不是什么案子都需要易容的。 这次自己抓住涉毒案件的机会将它升到了2级，但升3级绝对遥遥无期，要是只靠自己刷熟练度升级，估计这辈子都没戏。 而且技能升级石还可以用来应急，比如自己现在急需空出一个lv2的技能槽，直接用掉它就对了。 至于为何之前李成强奸他人案中自己只得到碎片奖励，而这起案件却直接拿到了完整的升级石，估计是与贡献度有关。 如果一起案件就能拿到一枚升级石，那还刷什么熟练度……不对，还是得刷。 案件不是天天有，特别是像卢汉林贩卖毒品案这类重大案件，别说是栾城县了，就算是放在全市，每年也不见得有一两起。 一顿撑和顿顿饱，高茂还是分得清楚的。 办案只能是兼职，社区工作才是自己安身立命之本。 君不见昨晚处置一起小警情，就赚了6点熟练度嘛。 汽车驾驶技术2点，攀爬1点，语言亲和2点，语言震慑1点。 这不比办一起影响系数低的案子香？ 心下有了决定，高茂也就暂时将这事儿放到了一边。 他现在感觉也很困了，便起身准备回家。 走到楼道里，正好被对面办公室的杨副所长看见。 “小高，去哪儿呢？没听到报警电话响呢。”杨副所长笑盈盈地问着。 高茂笑笑“杨所，我回家了，家里睡得踏实。” “你不是说要节约电费嘛？” 高茂笑呵呵应道“咱们不能占单位便宜不是？” “……”好像也有道理，杨副所长竟无力反驳。 他甚至怀疑高茂刚才是不是受到了张主任的真传，一句话正反说都行。 …… 作为诚实守信的好孩子，高茂没撒谎。 他回家睡觉的目的确实是为了睡觉踏实。 为什么要睡踏实？ 不过是想看看能不能激活“精力恢复”这个技能而已。 这可是为了以后能更好的加班工作，能有错？ 正好今天“汽车驾驶技术”升到2级，空出了一个lv1技能槽，可以把这个技能填补进去。 想想自己推测的“精力恢复”的激活条件，自己现在这状态真的挺合适。 昨晚熬夜一宿，虽然上午睡了两三个小时看似恢复了，但实际上与正常休息还是有区别的。 而整个下午和晚上也都在忙，现在他已经感到浓浓的倦意了。 实在不行，回去再爬楼梯。 就算不给熟练度，但能累。 高茂打车回到家，感觉困意挺足，也就没再去爬什么楼梯，简单洗漱之后倒头便睡。 结果……他发现自己竟然睡不着。 这特么的哪儿说理去？ 明明脑子昏昏沉沉的，但闭眼就在担心能否能进入深度睡眠。 这人一旦想太多，就容易睡不着。 关键是这并不是你说不想就不想的，脑子里的念头根本不受自己控制。 最后，高茂无奈地从床上爬起，打开电脑便是编纂人生的第一本书——《审讯之语言技巧浅析》 名气要慢慢攒，书也同样需要慢慢写。 其实这些内容已经装在高茂脑子里了，但要让它们成为文字，还需要一个个敲打出来。 这需要很长的时间。 但只要想想以后这本书或许会陈列在新华书店的书架上，高茂就很激动。 钱不钱的不重要，重要是能给别人显摆…… 年轻人嘛，有系统这事儿不能拿出来显摆就算了，我编撰了一本书进新华书店了，难道还不让吹上几句？ 第46章 小高，要不你就从了吧！ 码字到半夜，高茂终于抵不住疲惫，倒床上睡下了。 睁开眼已是第二天早上。 令他失望的是，视野中并没有系统提示。 无疑，激活“精力恢复”失败。 难道这个能力真的只有在熬了通宵之后进入深度睡眠才能激活？ 高茂找不到答案，只能以后再试。 他草草地洗漱一番，便出了门。 昨晚他就已经听杨所说过，程所已经给韩局汇报过，专案组那边他不用再去了。 这也正合高茂心意。 反正，专案组的价值不说被他榨得一滴不剩，至少已经没了太大的空间。 还不如在派出所奔忙。 …… 赶到小西湾所，高茂先去食堂吃了早饭。 派出所食堂早餐品种单一，早上要么面条、要么包子馒头。 “王姨，给我煮碗面，清汤，多放点面条。” 五十多岁的王姨是食堂做饭的，她并不是经过专业培训的厨师，小西湾所也请不起专业的厨师，但王姨的厨艺确实不错，一手家常菜炒的是全所称道。 “行！”王姨笑呵呵地回了一句，没多久就端上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腌菜腊肉面。 高茂刚接过面坐下，杨所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刚一接通，里面就响起杨所那急切的声音“小高，你到所里了没有？” 高茂连忙道“正在食堂吃饭呢。” 杨所老兴奋了“那你快点！刑大技术室那边已经给了确切消息，那地砖上做出了两枚指纹。从指纹的位置和角度判断，它是在那地砖被撬起来后留下的。也就是说，那两枚指纹大概率是嫌疑人留下的。” 高茂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那毕竟是系统认证的“痕迹物证”，而就高茂肉眼观察，它除了可能存留指纹之外，别的大概率不会有的。 “行！我吃完马上上来。” 高茂说完就快速将面条往嘴里扒拉，动作之快，令人咋舌。 “小高，你慢点吃！专家说不能吃太烫的东西。” 高茂抬头笑笑，道“王姨，我这嘴，不怕烫。” 说完，几口将汤水喝尽。 “lv2进食+1（18/100）。” 被满足感包裹的高茂冲出食堂，快速下楼前往办公区。 对别人来说，被抽调到专案组办一件大案，至少也得十天半个月。 但高茂，好像是去了，又好像没去。 两三天就结束了不说，中途还回来加了三次班。 内勤小姑娘陆锦雯抱着一叠资料走过，看到高茂，欣喜地道“茂哥，你回来了？听说你这次可立功了！奖金下来了可得请客。” “那肯定的。”高茂回了个灿烂的笑容，“不过事迹材料你可得帮我写了。” “没问题。”小姑娘微微一笑，露出两个小酒窝，“茂哥，一会儿要开会，可别搞忘了。” “开会？开什么会？”高茂微微一愣。 小姑娘道“关于警示教育的，要求必须做好贯彻落实，会后还要交一份心得体会。” “……”高茂连连摇头，道，“我恐怕参加不了，昨晚发生了案子，杨所刚才给我打电话，说是刑大那边已经有结果了，一会儿得开展工作。” “那行吧！” 高茂松了口气。 嗯，办案也不是没好处，至少……能理直气壮地请假不参会。 社区民警就没这特权了，社区工作可没有分秒必争的说法，除非有领导来检查。 但如果有领导检查，会肯定就不会开了。 绕过陆锦雯，小高快步来到杨所办公室，此刻他正将那身警服换成便衣。 值了一晚上班的他脸色有些憔悴，但眼神中却似有火苗在跳动，很兴奋。 办公室里不仅有杨所，还有案侦中队的另外两位民警鲁朝光和钱云。 “小高，你来得还挺快，吃饱了吧？”杨所套上一件t恤，遮住了略显肥胖的白肚皮。 高茂笑笑，道“办案要紧嘛，就几口吞了。” 随后，他又问道“那我们下一步需要做什么？能通过指纹比对出嫌疑人不？” “这个得看运气。”杨所道，“一会儿你和我一起去刑大，指纹比对这事儿还得他们帮忙做。鲁朝光，你一会儿带人去售楼部那里 ，把昨晚留守的于河两人换回来。钱云，你带陈军他们几个，出去调查走访。特别是县城里几个大的废旧收购站，务必全覆盖。昨晚李洵的笔录中反应出的几个比较有特征的物件要重点关注。” “明白。”鲁朝光和钱云立刻点头。 高茂眼神道“杨所，要不，你带钱哥去刑大吧，我对指纹比对也不了解，我还是带人去摸排那些废品收购站算了。” “你不是对物证方面挺有见解的嘛，我寻思着你去更能帮上忙呢。”杨所无奈地道，“你去走访倒也不是不行，不过你知道哪些地方有废品收购站吗？” “我对县城还是很熟悉的，这两个月基本上将大街小巷走遍了。” “你小子还真是块当警察的料！”杨所由衷的赞叹了一句。 就他所知，与高茂同批入警的田兴宗，虽说工作上也挺认真负责，但对其他方面就缺乏积极主动了。 比如高茂所说的这些事情，田兴宗肯定没做过。 “杨所，我开哪辆车？” “车啊？我问问。”杨所电话打给了内勤，简单地问了两句，很遗憾地挂了电话。 “小高，所里的三辆车都不空，你坐我的车去吧。” 高茂先是有些失落，不过转念一想，这样也好，正好验证一下心中的猜测。 事情敲定下来后，高茂也没半点含糊，换上便装后，就叫上两名辅警就出了门。 …… 周一的栾城县局，并没有网上调侃的那种星期一综合征。 毕竟，大部分人都没有享受到周末。 星期一？不存在的，今天是星期八。 关键是所有人都没有被压榨的愤懑，反而很兴奋。 禁毒大队、刑警大队这俩部门就别说了，破了案，考核任务减轻了，而且还会有立功受奖的机会，日子有了盼头。 几个机关科室的警察同样很高兴。 办公室的同志终于有了写作的素材，不至于为了编出一份漂亮的数据而再一个人坐那里冥思苦想。 政治处的同志就更不用说了，这两天跟着跑，拍摄录制宣传素材，就等着案件侦查阶段结束，直接在各大媒体上货呢。 唯独比较郁闷的，或许就是森警和经侦这类部门了。 这两天他们也都帮了忙，加了班，但部门的成效那是一个没有。 但这东西也不能怪别人，谁让他们没能发现什么大案子呢？ 副局长办公室，老韩同志换好衣服，心情愉悦的他甚至哼上了小曲。 刚才他接到通知，明天要去市里参加全市禁毒工作会。 这次，腰杆得挺得直直的。 他现在年龄大了，职务上已经没了太大追求，唯一的念头就是在几个老伙计面前显摆显摆。 “要是能带着小高一起去参会就好了，可惜这小子……哎，社区工作有什么好的？” 正嘀咕着，敲门声响起。 “请进。” 话音一落，门被推开，探进来一个很油的脑袋。 这是郑雄，几天没洗头不说，还熬夜，油很正常。 韩局颇有几分幸灾乐祸地说道“老郑，今天你们队里可有得忙了，每个关进看守所的嫌疑人都得问一份笔录，都安排好了吧？” 郑队说道“反正只是程序性的讯问，倒也简单。不过……” “不过什么？” “小高……真就这样回派出所了？”郑队一边说着，一边偷偷地瞅着韩局的表情。 韩局瞪了他一眼，道“这事儿你去问小高啊，问我干嘛？” “呃……我这不是怕恶了关系嘛。”郑队一脸讪笑，“我还想着把他拉到我们禁毒大队来呢。先说好，我这可不是为了个人私心，纯粹是从大局考虑。这么好的一个办案天才，放在派出所纯纯的浪费嘛。” “少扯这些没用的，你要有能耐你去给小高说啊。” “小高哪能听我的？但韩局你们是领导嘛。”郑队眼睛一转，“要不您给赵县长吹吹风，把小高的能力提上一嘴？我想赵县长肯定会要求将小高调到案侦部门的。” “什么调到案侦部门？你直接说调你们禁毒大队好了。” 韩局话虽这样说，但郑队的话也给他提了个醒，悄悄地考虑着这个办法的可行性。 郑雄口中的赵县长，便是栾城县公安局局长，同时也是栾城县副县长。 赵县长才刚四十来岁，正值年富力强的时候，自然希望在自己任上干出一番成绩。 不管是对警察个人还是对公安局而言，最能彰显成绩的是什么？ 自然是把发案率压得低低的，把破案率抬得高高的。 郑雄说的没错，局里出现了小高这样的人才，本着人尽其用的原则，那肯定是要放案侦部门的。 虽说岗位调整这事儿多少会征求个人意见，但摆在警察面前的第一条就是服从命令、听从指挥。 所以，真要调，肯定是能调动的。 甚至这事儿都不用他去汇报，现在政治处张大主任肯定已经去给赵县长汇报二等功申报的事情了。 第47章 莽撞人啊！ 高茂开着杨所的那辆帕萨特。 十年前的小甜甜现在彻底沦为了牛夫人。 别说是被开了十年的帕萨特了，哪怕是全新的，现在也远不如之前那么香了。 但在高茂手中，他觉得有车开就不错，新点旧点其实无所谓。 毕竟穷嘛，现在他买辆二手的都够呛。 很快，车开到距离派出所不远的一处巷子口，高茂找了个停车位停下。 如果是警车，因工作需要随便找个地方靠一下肯定无所谓。 但这毕竟是老杨的私人座驾，要是等会儿老杨收到一串的违停短消息，他估计得炸。 车一停好，下一刻高茂就兴奋了。 “lv2汽车驾驶技术+1（4/100）。” 挺好。 他决定，奖金下来了先买车。 好不好开无所谓，只要发动机能带着四个轮子动起来就行。 只要技术好，帕萨特也能开出劳斯莱斯的感觉来。 “猫哥儿，下车？” “哦！对！”高茂回神，拉开车门走了下去。 巷子里有一家废品回收站，规模还不小。 高茂昨天晚上就做过推测，云锦别苑售楼部肯定是被盗了。 既然是盗窃案，肯定会进行销赃。 别看房地产公司当初装修售楼部花了几百万，但若是拆成废品，肯定卖不了多少钱。 这种情况下，东西一般不会运到太远的地方销售，大概率会在县城内找个地方卖了。 而能收这些东西的，只有废品收购站。 虽说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东西就算到了废品收购站，也大概率被切割、分类，装车卖到了外地。 但那么多东西物件，说不定有什么疏漏的呢？废品收购站里一般都很杂乱，哪怕是能发现一两件具有指向性的小东西，也足以支撑派出所对收购站的老板做进一步的审讯了。 这也是杨所安排他们对县城所有废品收购站展开摸排的主要原因。 监控靠不住，就只能靠人力。 高茂三人快走几步，“鑫源废旧回收”已经豁然在望。 废旧回收站的风格都差不多，门口一般都摆放着大堆大堆的废旧品，门口常年都有一两个人或锤或敲，对这些废品进行归集分类。 大部分时候，里面都会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怪味，其中又以夏日里为最。 这家鑫源废旧回收也差不多，门口坐着一个五十来岁的中老年人，系着一条满是污垢的围裙，皮肤黝黑，手更黑。 高茂走过去，满脸笑盈盈地招呼道“大叔，在忙呢？” 大叔抬起头，瘦削的脸上带着生活镌刻的印记。 他的目光在落到高茂脸上的那一刻，顿时变得慈祥了许多。 “有啥忙不忙的，每天都这样。”大叔乐放下手中的东西，乐呵呵地起身，“年轻人，你是卖什么旧东西呢？还是想淘点什么？” “lv3语言亲和+1（71/500）。” 高茂笑笑，道“我是小西湾派出所的警察，想向您打听点事情。” 大叔神色微微一正，但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排斥，反倒非常配合地问道“什么事？” 高茂道“这一两个月，有没有人拉着大批的废旧物件到你这里卖的？就是那种拆家捣出的东西。” 大叔很认真地道“我想想……真没有。你要说卖废家具、废电器的，还有那么几个，但也算不得是大批量，更没有从家里拆下的物件。” 高茂并没有就此作罢，又将问题做了细化，但结果不甚理想。 他对第一次问话并未抱太大希望，栾城县几十家废品回收站，怎么可能随便找一家就是目标呢？ 但他还是趁着交谈的功夫，目光扫过店内外大堆小堆的废品。 忽然，高茂目光凝住。 “lv1现场勘查+1（10/10）。” “警告lv2级空置技能槽为0，技能升级中止。请尽快清空现有技能槽或开辟新技能槽。” 那是一圈电线，很多根绕在一起，有长有短。 从裸露出的部分可以看出，这全是铜芯线。 “大叔，这电线是哪儿的？” 站在旁边的两名辅警脚下微微一动，不着痕迹地站在了大叔的周围。 大叔突然有些担心起来，但还是很老实地说道“刚才有两个小伙子拿过来的，说是家里装修剩下的，用不上了，他还给我看了进货单，难道……有问题？” 那两名辅警一听顿时失望起来。 这老板应该没撒谎，地上的那圈铜芯线确实挺新的。 不像是在地上摆放了一两个月。 关键是，大叔那表情确实不像是撒谎。 高茂却并没有太大情绪波动。 他比自己身边的两名辅警更相信大叔没撒谎，但没撒谎只能证明这圈铜芯线与云锦别苑售楼部被盗案无关，并不表示这铜芯线就不是赃物。 “他们走了多久了？”高茂正色问道。 “十多分钟吧！” “怎么走的？有没有车？” “骑了辆电瓶车，来的时候停在巷子口的，好像是……蓝色的。” “看到他们往哪个方向走了吗？” 大叔冥思苦想，一副不惜耗死所有脑细胞都要想出结果来的架势。 “lv3语言震慑+1（19/500）。” 终于，他神色一喜，道“好像朝福佑街那边去了。” 高茂没敢有半点耽搁，迅速道“张琦，你在这里不要走动，问下老板关于他收购这圈铜芯线的详细情况。何邦，你跟我一起去看看。” 说完，高茂已经朝他开来的那辆帕萨特跑去。 张琦、何邦二人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第一时间执行了高茂的指令。 唯独那位大叔战战兢兢，像是被吓着了。 …… 待高茂将车发动后，何邦终于忍不住问道“猫哥儿，什么情况？那铜芯线应该不是云锦别苑被盗的赃物吧？” “它或许与云锦别苑无关，但并不表示它不是赃物。”高茂开着车，风驰电掣地穿梭于车流当中。 这一刻他根本没想过违章不违章，当前第一要务就是把人找到。 虽然老板说了对方已经离开了十多分钟，且骑的是电瓶车，但高茂自有他的判断，这两人肯定走不远。 原因很简单，仅这圈铜芯线，都构不成盗窃案的刑事立案标准。 而以系统尿性，如果不是刑事案件，“现场勘查”半点反应都不会有。 这样一对比，最佳的解释就是嫌疑人在分散销赃。 从刚才那圈铜芯线的外观判断，它应该也是从墙里扒拉出来的。 能干出这种事情的人，肯定不可能是影视剧里演的那种超级大盗，他们有一定的反侦察意识，但不多。 人怕麻烦是天性，哪怕是选择了分散销赃，大概率是一个废品收购站接一个废品收购站去卖，而不会东一榔头、西一棒槌。 就高茂所知，福佑街那边也有废品收购站。 他得去碰碰运气。 坐在副驾驶的何邦看着高茂秀车技，整个人都亚麻呆住了。 知道猫哥儿会开车，没听说他这么会开车啊？ 就这灵活性和反应速度，他要是去开出租车，大街上抢客没谁能抢过他。 当然，坐在车上的乘客会不会举报那得另说。 一分钟后，帕萨特停在一处巷口。 高茂没有下车，而是目光严肃地扫视着巷子附近。 很快，他目光落在了一辆蓝色电瓶车上。 它被随意地摆放在路边，没有停入停车位，说明它刚被停在这里不久。 而在它的踏板上有一个编织袋…… 从那编织袋呈现出的形状来看，他的猜测还是准的。 “lv2盯梢+1（7/100）。” 居然给的是盯梢？不是盯人才是盯梢吗？ 不过下一秒高茂就释然了，盯啥不是盯呢？ 随后高茂目光看向巷子内，那里面也有一家废品收购站。 你说为什么废品收购站都在巷子里？这不废话吗？谁能容忍大街上摆满垃圾？ 因为角度的关系，高茂没能看到收购站里是否有人。 “何邦，走！下车，目标应该在里面。注意着点儿，别暴露了。” 高茂边说边拉开车门。 何邦还是一头雾水，他着实想不明白猫哥儿是怎样的脑回路。 悠悠闲闲地走到那家废旧收购站门口，高茂一眼就看到了里面有两个人。 两个年轻人。 地上，摆放着一圈线材，大小与之前在鑫源废品回收的那一圈差不多。 “lv2盯梢+1（8/100）。” “lv2盯梢+1（9/100）。” “何邦，看到没有？眼熟不？” 何邦同样看到了那圈线材，眼中不由得冒着光。 这是什么神仙直觉？这都能找到？关键是还找得这么轻松？ 两人还在继续往前走，这是一个尾随跟踪状态下的侦查员的基本素养。 何邦压低声音道“猫哥儿，我们直接抓？” 小伙子，也是个莽撞人啊！ 高茂略作沉思，他知道，两名警察抓两个嫌疑人，这不符合教官培训时所说的安全规则。 但眼下那两个疑似销赃的嫌疑人明显已经准备收钱走人，再耽搁下去工作量可就显著增加了。 高茂决定，直接抓。 但他不是莽撞，是自信。 自己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再加上力量的增强和对擒拿控制技巧的掌握，二对一，优势在我！ “走！” 说完，高茂装作很随意地进入到废品收购站。 “都不许动！”一声大喝从高茂口中爆发出来，“我是警察。” 门市内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一屋子人木若呆鸡…… 第48章 稳住，不要慌。 震慑！真正的震慑。 就连跟在高茂身后的何邦，也在原地愣了两秒。 待他回过神来，高茂已经一个箭步上去，在一个漂亮的侧摔后，其中一个年轻人掀翻在地。 高茂迅若闪电地掏出别在腰间的手铐，给他来了个背铐。 被控制的年轻人这时仿佛才回过神来，嗷嗷叫着“啊……痛……” “lv1擒拿格斗+1（2/10）。” “老实点！” 高茂冷哼一声，站起身来，默然地看着剩下那个年轻人。 这小伙子也在看着高茂，眼神中透着茫然。 下一秒，他猛地扭身，撒腿就跑。 可身子还没出门，便感觉自己后勃颈一紧，然后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往后拉扯，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下。 再然后，手臂被弯折，手腕被两只大力的手死死扣住，再也没有动弹的余地。 “何邦，上铐！” “啊……哦！”何邦连忙取出自己带的那副手铐，蹲下身子铐在被摁压在地上的人身上。 铐的时候他内心还在打鼓。 该不会抓错吧？ 应该……不会有错，这两人有问题，不然……这家伙为什么要跑？ 何邦做着心理建设。 高茂则没那么多担心。 “lv1擒拿格斗+1（3/10）。” 见两人都已完成上铐控制，就将他最先控制的那人拉了起来。 毕竟，要是这样一直躺在地上，万一被某些人拍照发网上，再掐头去尾炒作一番，说不得又得被领导叫去谈话了。 被拉起来的两个嫌疑人此刻终于彻底弄清楚了一个现实他们被警察给抓了现行！ 但……狡辩是人的本性，嫌疑人也是人。 “警官，我们……我们犯了什么事？冤枉啊！” 高茂猛一瞪眼，道“冤枉个屁！人赃并获，还想狡辩？” “这……这是我家的，自己家的……难道……难道也不能买？”这人每一个字都在颤抖。 他都不清楚自己究竟在慌什么，他又不是没见过警察，以前也没这么慌啊！ 这铜芯线上有没有写着“赃物”二字，凭啥说他是小偷？ “现在你们交代与否不重要，我把你们销赃的点都给走一遍，证据就全有了。” “……” 另一边，废品收购站老板站在那里，很凌乱。 大清早的，还以为接到一笔生意是好事呢，哪知道屁股后面跟了警察？ 其实警察不警察的无所谓，但现在这两人卖的是赃物，那麻烦就大了。 咦？不对！他还没给钱。 稳住，不要慌。 “警官，我就是看这两人不太对劲，正准备先稳住他们，再给你们打电话呢。”老板真诚地说着，同时伸手递过两支烟。 “谢谢，我不抽烟。”高茂笑笑，“麻烦你将收购登记册拿出来，我们检查一下。” 老板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道“这不是还没收嘛，所以还没登记。” 他也很痛苦，废旧收购这行倒是能赚些钱，但也确实是高危职业。 一不小心，就容易收到赃物。 低价的诱惑是真的大，拒绝那就是拿刀戳心窝子。 特别是近两年经济不景气，这种诱惑就更频繁了一些。 高茂平静地道“这起先不说，看看以前的。” 老板哭丧着脸“警官，这两年生意不好做，收的都是些小物件，没……” 高茂算是看出来了，这老板大概率是连登记簿都没有，或者说上面登记的物品还是几个月前的。 他面容一正，道“老板，这几年生意不好做我能理解！但再困难，也不能将自己的利益建立在别人的损失和痛苦之上，特别还是用非法的方式。” 老板羞愧得恨不得将头埋进裤兜里，哪怕他小学那会儿偷看女生洗澡被叫上了讲台都没这么羞愧过。 “回头你自己到派出所来一趟，做个笔录。收购特定物品不如实登记，肯定得加以处罚。”高茂语气稍微缓和。 老板在这和风细雨的话语之后，竟安心了许多。 “你去把登记簿拿出来我瞧瞧。” 老板点点头，转身到最里面的一个桌子后边，翻找了半天，终于拿出了一个本子。 他走出来，把本子抖了抖，立刻飘起大量灰尘。 “嘿嘿……”老板笑笑，巨尴尬地将登记簿递上去。 高茂迅速翻了一遍…… 好家伙，最后登记记录是去年十二月，收了几斤废铜线。 再看看旁边堆砌的小段角钢、钢筋、电线、铁丝，高茂有一种骂娘的冲动。 虽然没有收到系统的任何提示，但高茂就算是用屁股想，也肯定能知道其中肯定有一部分是来历不明的。 只是因为金额达不到定罪量刑的标准，算不得刑事案件，系统这才没反应的。 这些是不是盗窃先且另说，至少你得按规定做好记录不是？ “这登记簿我先带回去！” 高茂说完，看了看面前站着的两个怂得跟鹌鹑一般的嫌疑人，默默地摸出手机，拨通了所里的电话。 …… 小西湾派出所。 刚开完派出所警示教育会议的程所夹着笔记本准备往局里赶。 今天是周一，局里有一个会议需要所有部门负责人都参加，自然也包括他这个派出所所长。 刚走到值班室，电话响了起来。 正巧这时在值班室坐班的辅警上厕所去了，他便顺手捞起了电话。 “喂，我这里是小西湾派出所，请问有什么事？” “是程所啊？我是高茂。”对面的声音干脆利落，透着朝气——至少给程所的感觉是这样的。 程所微微一愣“小高啊，你不是跟杨所出去办案去了吗？有什么事？” 高茂道“对！我和何邦一起在外面搞走访，现在抓了两个人？” “抓了两个……啥？抓了两个人？”程所一下子就不淡定了。 上午才刚出来开展工作，你就把人抓了？效率这么高的吗？ 要是现案，还勉强说得过去，但这案子，案发时间距离现在最低都有一个月了，你能通过走访直接锁定嫌疑人？ 高茂略有些尴尬地道“程所，不是那案子的，另外抓了两个。” “……”程所这一刻的心情肯定是凌乱的，这玩意儿还能另外抓？ 第49章 太羞耻了（求追读） “他们犯了什么事？” “也是盗窃！人赃并获。” 程所松了口气，虽然他没有担心高茂会乱抓人，但也还是有些担心他抓错了，毕竟，这事儿听起来确实太潦草了一些。 但既然高茂说是人赃并获，那大概率就没问题了。 “金额大吗？”程所问出了一个他最关心的问题。 “现在还不确定，但肯定是刑事案件没跑了。”高茂语气很笃定。 程所一听，立刻明白了高茂打电话过来的意图，当即问道“你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福佑街这边的小巷子里。” “我这就带人过来！”程所干脆利落地说道，“你们就俩人，看着就行，千万别上车。” “明白。” 程所快速挂断电话，吆喝道“田兴宗、马明成，走，跟我出去一趟。咦？许教导，局里的会就由你去开吧，刚才小高打电话说抓了人，可能是刑事案件，我得去盯着。” 教导员许桂清也知道轻重。 他是从政治处副主任提的教导员，对办案并不熟悉，但对开会是熟悉的。 所以立刻就答应了。 程所带着田兴宗二人开着警车就往福佑街方向赶。 一路上，程所心情颇不平静，他很好奇，这俩嫌疑人咋就这么倒霉，被高茂给撞上了呢？ …… 几分钟后，程所开车来到福佑街。 这里还是属于小西湾所辖区，他对这里很熟悉。 在看到杨所的帕萨特，猜到高茂几人就在这巷子里，这里面也确实有一家废品收购站。 将车挨着停好，程所带着田兴宗二人进入巷子。 没几步路，他们就看到了还站在门市内的高茂，同时也看到了那两个戴着手铐的年轻人。 看着那俩年轻人个头丝毫不比高茂二人小，再看看废品收购站里到处散落的钢筋、锤子，那心是一阵乱跳。 纯属瞎搞！ 抓捕之前都不做研判的吗？ 但这里不是批评人的地儿，他打算回去再与小高这小子好好说道说道。 田兴宗二人跟在程所后面，自然也看到了门市内的情况，内心羡慕不已。 当警察的，哪个不想抓嫌疑人？ 特别是新警，一听到抓人，跑得比兔子还快。 高茂和何邦这才出来多久？半个多小时吧，竟然抓了俩。 而且看这俩人神色，大抵是没抓错的，应该真是小偷。 这运气，无敌了。 “小田，马明成，何邦，你们开一辆车，带一个人。” “小高，你一个人带人没问题吧？我开车。” “我……可以的。”高茂本想来一句我开车，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担心程所万一没把人控制住，跑了，那麻烦就大了。 1点熟练度而已，没了就没了，等自己买了车，不差那点。 走的时候，高茂回头看了老板一眼。 “老板，一会儿别忘了到所里来。” “一定！一定！”老板连声说道。 程所有些狐疑，但并没有马上问。 待到车上坐下，高茂忽然想起一事，连忙道“程所，那电瓶车是嫌疑人开过来的，上面的那编织袋里装的应该也是铜芯线，我们得把它开回去。” “还有电瓶车？那开回去。”程所当即伸出头，吆喝道，“何邦，你去把电瓶车骑回去，注意安全。” 何邦听后，立即从后面那辆车上下来。 与此同时，高茂朝他旁边年轻人一瞪眼“电瓶车钥匙呢？” “我……我裤兜里。”年轻人委屈巴巴地说道。 高茂懒得跟他废话，立刻从他裤兜里掏出钥匙，随手递给了走到窗外的何邦。 这时程所开始系上安全带，随意地问道“你通知老板到所里问笔录干嘛？” “他收售特定废旧品没按规定登记。” “这次的？” “不是，很长时间都没有登记。” “那是该处理了。” 说罢，程所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嫌疑人，确定对方还算老实，这才将车启动，赶回派出所。 车一回到小西湾派出所院子里，程所虽然立刻安排人将俩嫌疑人送进了讯问室，但却没有安排人员讯问，而是将高茂和何邦叫到了自己办公室。 “小高，刚才是你决定现场抓捕的？” 高茂很老实，道“嗯！我主要是担心他们离开门市后，会产生其他变故，增加抓捕难度。” 程所严肃地道“那你知不知道那里面存在很多奉献隐患？先不说那两人的个头，仅仅是满地的钢筋、铁器，随便抓一个砸过来就能把你们脑袋开瓢了。” 高茂知道程所这是关心，而且这也确实是一个严肃的问题，当即说道“程所，这些情况我考虑过，也做过评估，认为认为我们具备优势，所以才动的手。” 何邦回头瞄了一眼高茂，心底那叫一个佩服。 猫哥儿做没做评估他不知道，但对方能如此理直气壮地说出优势在我，这很需要勇气……和脸皮。 程所有些着急，他觉得高茂这想法很危险，必须纠正。 “优势？二对二有什么优势？这次你能抓住他们，那是他们没敢反抗，真要遇到丧心病狂的嫌疑人，反手就开始攻击，你拿什么挡？” 说完，程所语重心长地道“小高，人没抓到，那是工作能力问题，只要不是你故意放跑的就行。但如果因为抓捕而给自己带来伤害，甚至因此牺牲，就算最后给你评个英模什么，也换不回你的命。懂吗？” 高茂原本还想反驳，但听了程所这番话，却也只有很老实地点了点头。 程所见此，露出一缕笑容，这才问道“好了，以后注意着点儿就行。现在你先把事情经过说一遍，然后好开展审讯。” 高茂转头看向何邦，何邦茫然地看向另一边。 无奈，高茂只好硬着头皮道“程所，其实……过程很简单。当时我们在另一条街的一家叫鑫源废品回收的店里摸排，结果看到地上有一堆废铜线，感觉挺可疑，于是就问了老板，老板说人刚走，还是往福佑街方向走的，于是我们就追了过去……” 随着高茂一句句的讲述，程所感觉好像挺合理，但又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半晌，程所忽然问道“小高，你为什么会觉得那废铜线可疑？” 高茂愣了愣，自己说了这么多废话，老程为何独独就关注到“可疑”二字上呢？ 怀疑自己的判断？ 不行！这种危险的想法要扼杀在萌芽状态，以后自己办理的案件肯定少不了，难道每一件都得解释？真当编剧是那么容易当的？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程所对自己做出的每一个判断都觉得理所当然，且不好意思多问。 “程所，这不明摆着嘛！”高茂煞有介事地说道，“虽说那捆铜芯线有长有短，看起来像废线，但里面也有几十米长的线。正常情况下，这种线材还是有二次利用的价值的，一般家装结束，就算剩有这类线材，大多也是存放在家里，留作备用，而不是拿出来当废品卖掉。再说了，就算是家装剩下的，那外层塑料皮层应该很新才对，可那些线材表面有大量磨损，明显是已经用过的。从这两方面来说，卖线材的人在撒谎。程所，你想想，他们为什么要撒谎？” 老程突然感觉脸有些发烫。 他感觉，自己作为一名老刑侦，竟然问出了如此低级的问题。 太羞耻了。 “嗯！小高，你这观察力确实没得说，特别是瞬间对细节的把握，能轻易抓住某些不起眼的细节，以后多总结提炼，让其他年轻人也多学习学习。” 高茂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虽然自己的总结有些事后诸葛的味道，但事后诸葛不也是诸葛吗？ 网上发布的、上级下发的那些所谓技战法、经典案例，哪一个不是事后总结复盘搞出来的？严格说来都是事后诸葛。 与这些技战法和经典案例相对应的，是大量工作后毫无进展，被推翻重来，这才是案侦工作的常态。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自己破的这些案件，事后按照自己的思路进行总结提炼，那妥妥的精品案例。 可惜警察内部的案例发表不给版权，不然高茂高低得挣他个万儿八千的。 就在高茂浮想联翩的时候，程所严肃地问道“不过，小高，你刚才的那些推断确实很有说服力，但接下来的审讯恐怕不容易，我们并没有掌握任何能证明他们实施了盗窃的证据，甚至就连那些线材是哪儿失窃的都不知道。对方一口咬死不承认，最终我们也只能放人。” 高茂微微一笑，自信满满地道“我们虽然不知道，但实施犯罪行为的他们还能不知道？多问几句就行了。程所，你与其担心这个，还不如担心另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万一那两人交代的作案地点不在我们所辖区，这案子还能归我们办吗？” 程所一听顿时一愣，这个问题……很现实。 一般来说，案件都是按案发地来确定管辖的。 正常情况下，派出所巴不得案子不是自己辖区的，但已经破了的案子绝对不在此列。 程所一想到到嘴的肥肉可能要吐出去，内心就隐隐作痛。 第50章 这特么的是魔鬼吗？ “你先办，他至少是在我们辖区销赃不是？”程所猛一咬牙，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实在不行，我去找领导！” 案件除了辖区负责制，还可以指定管辖呢。 虽说这么个小小盗窃案就动用指定管辖有些不合理，但办案哪管合理不合理？合法就行。 高茂笑笑，也没太当回事，他刚才说那句话只是打个比方，哪曾想程所还真担心上了呢？ “杨所，那我就先去审讯了。” “去吧！”程所很祥和地说道，“你先选一个吧，审谁？你选剩了我就选另一个。” 高茂摸了摸后脑勺，很难为情地道“程所，要不……我都先去敲打敲打？后面具体的讯问、记录过程，我就不参与了？” “为什么？” “云锦别苑售楼部那案子还没着落嘛，我还得继续走访摸排。” “……”程所很想说都是案子，办谁不是办？但仔细想想，还是没说出口。 毕竟，云锦别苑售楼部被盗案，本身应该刑警大队办理，现在他们自己要求由派出所侦办，如果不能快侦快破，难免有些打脸。 这就更不用说砸在手里这种情况了，说不定还会被追责。 “那这边你就甭管了，我安排别人问就行了。” “这个……还是我先去敲打敲打吧！人是我抓的，我去问的话他们心理状态不一样，更容易突破。而且，耽搁不了多少时间。” “那行！”程所已经知道这小子的执拗性格，也就没再劝。 高茂咧嘴一笑，就准备朝办案区走去。 刚一转身，立马又回头道“对了，程所，张琦现在还在鑫源废品回收站，我让他继续在那边了解情况。要不通知他现在就回来？还有那圈铜芯线，也需要扣回来，老板也需要做一份笔录。” “你去忙你的吧，这边我来安排就行了。” 高茂很高兴，做安排部署什么的哪有审讯办案来得舒坦？ …… 讯问嫌疑人这事儿，一般来说，并不是屁股一坐下，就开始正儿八经的讯问、做记录。 大多都会先东拉西扯问出个大致脉络出来，然后才开始正式讯问。 这个东拉西扯的过程，就是一个撬开口的过程。 程所虽然回来的时候没有安排人进行讯问，但就好比刚拿到玩具的小朋友，难道没有家长的吩咐，他们就不会自个儿玩吗？ 特别是像田兴宗这样的新入职警察，对审讯嫌疑人有着天然的渴望。 “岳小川，老实点，快交代那些线材是哪儿来的？” 被锁在审讯椅上的年轻人哭丧着脸“领导，那真是装修剩下的。总不能连自家的废旧品都不能卖吧？” “你还想撒谎？那你说说，你家什么时候装修的？” “早几年前呢，这些电线一直放那儿没用，还占地方。” “……” 田兴宗问了十多分钟，这岳小川死咬着这东西是自家的，完全不松口。 但这也很正常，讯问嫌疑人又不是几个老妇人拉家常，啥事儿都往外抖。 别说只审了十分钟了，遇到嘴硬的，问上大半天，都不见得有收获。 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一个高大帅气的便衣年轻人走了进来。 岳小川目光不经意地落在来人脸上，顿时脖子一缩。 来人正是高茂。 “老田，问得咋样了？”高茂笑盈盈地问道。 田兴宗闷闷地道“这家伙估计还想着蒙混过关呢。” “别生气，我这心里才气不过呢。我抓他的时候他还想跑来着，废了老大的劲才抓住。”高茂笑笑。 岳小川扬起那懵逼的脸看着高茂你说这话摸着自己良心了吗？ 但这话他不敢说，他也不知道为啥，看到高茂心里就开始打鼓，再听到声音，那更是心肝乱颤。 他哭丧着脸“警官，你那突然一嗓子，我当时都吓傻了，再看到你把我朋友摔地上，我能不跑吗？” 田兴宗满眼的惊讶，他这才知道当时有这么劲爆的场面。 惊讶归惊讶，不八卦是警察的基本素养，所以他也只是静静地听着。 “怕警察说明你心虚！”高茂冷哼一声，“说吧！那线材是哪儿来的？别拿什么你家装修剩下的这类托词来搪塞，谁家剩下的线材会磨损成那鬼样子？我看你这些电线，全是从建筑工地上扒拉下来的吧？” 岳小川心头猛跳，感觉底裤都被扒了下来。 高茂嘴角微翘，做出一副我早已看穿你的样子，继续道“不过很多建筑工地都有人看守，而偷这种布好的线材，比较耗时间，所以你们大概是找的那种成了烂尾楼的建筑工地吧？这种既烂了尾，又布好了电线的工地可不多。我们几个电话，估计也就能找出来。” 岳小川看着高茂的眼神逐渐被惊恐所充斥。 这特么的是魔鬼吗？ 高茂很亲切地说道“当然！如果你们愿意主动交代，也能给我们节省一些打电话的时间，还能省点花费。看在个份上，我们可以视你们为主动坦白，还可以记录在笔录中。机会只有这一次，愿不愿意把握住，就看你们自己了。” “我……”岳小川内心充满挣扎，但也只挣扎了一两秒，“我交代！这些电线……是我们偷的。” 此话一出，高茂倒没任何反应，田兴宗就不太淡定了。 高茂这才审了两分钟，你就交代了？ 那我之前十多分钟算什么？抽风吗？ 但再转念一想刚才高茂的那番话，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认，高茂的审讯很有艺术。 他很清楚，现在嫌疑人内心最大的依仗，不过是警方目前只掌握了这批线材，连个受害人都没有。 只要他们能撑过24小时，警察就得放人。 高茂一开口，就直接戳破了对方的那种侥幸心理。 再去对比他刚才审的那十多分钟，除了反复蹬鼻子竖眼地要求对方老实交代，其他什么都没有了，完完全全的垃圾时间。 这样一想，田兴宗莫名地生出了一些沮丧。 感觉自己好没用。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真的那么大吗？ 第51章 菜就多练 高茂转过头来，面带微笑。 “老田，他愿意交代了。接下来可就得看你的了，咱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我等会儿还得继续去忙活，都是些惯偷，必须得深挖。” 瞬间，田兴宗有一种被认可的获得感。 原来自己也不是一无是处。 “行！”田兴宗点头，“你去忙吧。” 待高茂离开，田兴宗仔细回味了一下高茂的话，感觉有些茫然？ 惯偷？什么惯偷？高茂之前忙活的不是云锦别苑售楼部被盗的案子吗？ 很快他目光落在了岳小川脸上，见对方神色挣扎变化，忽然明白了一些。 敲山震虎啊！ 关键是猫哥儿的话还真管用，这小子心里肯定在犯怵。 “先说说吧，你这些东西是哪儿偷的？” “城南那边，北溪河小区，有几栋已经封顶的楼，但因为收尾工程还没做完，后面就烂尾了，所以一直没交房，我和刘松花了两个晚上，把那栋楼的电线全给弄了出来。” 田兴宗脸有些黑，烂尾楼盘本来就是很让群众、派出所和政府头疼的事情了，结果这些混蛋还在这事情上添乱！ 你把这些电线扒下来能卖几个钱？ 要恢复又得花多少钱？ 关键是这些搞盗窃的本身没什么钱，就算法院判了，估计也赔偿不出来。 现在政府还在积极协调，想办法找新的公司为这些烂尾楼盘接盘，最终还是要想办法交付到购房者手中，现在电线又被扒了，又是一堆麻烦事。 真特么的想揍人。 “偷了多少？” “没算过……两三百斤还是有的，所有入户的电缆都拔掉了。”岳小川垂头丧气地应道。 田兴宗也很惊讶。 这些家伙这么能搞事吗？ 两三百斤铜线，卖废品或许不值多少钱。但盗窃对涉案金额的认定，可不是以你销赃卖了多少钱来认定的，而是它本身的价值。 果然很刑。 …… 高茂又去了一趟另一间讯问室。 有过一次经历，面对这个叫刘松的嫌疑人，高茂摆弄起来就更简单了。 就几句话的功夫，刘松就彻底摆烂，啥事儿都往外说了。 剩下的事情自然还是交给别人来审讯。 “lv3语言震慑+13（35/500）。” “lv3语言亲和+8（94/500）。” 两个人才给了这么点，高茂是不太满意的，但蚊子再小那也是肉，至少比那些刮痧般给出1点的普通群众要好一些。 更何况，当这两人关进看守所，他还能收获一波奖励。 只是不知道这案子影响力能达到几星……算了，什么几星不几星的，之前的入室强奸案都只是一星，这还能几星？ 给奖励就好。 再次回到所长办公室门口，他先敲了敲门。 “笃笃笃……” “进来。” 高茂推门而入，见杨所办公室里正坐着一个熟人，正是昨晚报警的那位李总。 “高警官，您来了。”见到高茂，李总立马站起身来，比见了杨所还客气。 “李总你坐！”高茂笑笑，“程所，那两人已经交代了，其他没……” 还没等他说完，程所就忍不住惊呼道“交代了？这么快？” 话刚说完，他看了一眼高茂那张脸，好像……很正常。 连贩毒、强奸的都撑不住几分钟就痛痛快快的交代了，就偷个电信而已，多大点事？撑不住才合理。 但，十分钟，两个人，这样真的好吗？ 别的警察在审讯室里忙活几个小时，嫌疑人岿然不动，结果你去了几分钟对方就交代了，怎么看都像是之前审讯的警察在放水。 但这些话不能对高茂说，不能打消年轻人积极性不是？ “那行！你现在继续去摸排？” “对！杨所的车钥匙在你这里……” “哦！差点忘了。”程所笑笑，从裤兜里掏出车钥匙，随手递给了高茂。 高茂接过钥匙就准备离开，那站在一旁的李洵再次凑上来，道“高警官，我那案子，麻烦您多费点心。” “放心吧！对所有案子我都会认真对待的。”高茂笑着应了一句，随后就出了门。 李洵望着高茂离去的背影，有点像刚被老父亲扔下的孩子。 程所连忙说道“李总，你放心吧！案子我们肯定会尽心去办。你先回去吧，今天所里人手紧张，我也没法接待你。” “行！行！那我就不打扰所长你们了。” 随后程所将李洵送出办公室，又重新坐回到办公桌前，开始头疼审讯事宜。 所里案侦中队的民警，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得参与审讯。 就连社区民警今天也甭想下社区了，那些接收了赃物的废品收购站老板全都得做笔录，另外还有被害人，也都需要做笔录。 反正，今天白天是忙不完的，大伙儿做好加班准备吧。 等会儿得给王姐说说，让她晚上多弄点饭菜。 …… 高茂在值班室见到了张琦，这小子刚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拎着那圈铜芯线。 “张琦，你把东西放那儿，我们再出去转转。” “好咧。”张琦腆着脸笑道，“猫哥儿，下次有这种抓人的机会，你可不能把我扔一边。我当辅警都快两年了，还没体验过抓人是什么感觉呢，这次可便宜何邦那家伙了。” 哪知道他话刚说出口，何邦就从旁边一间办公室冒出头来。 “张琦，你这么说我可不接受，刚才抓人我也是全程划水，猫哥儿一个人就把那两个都给制服了，我最多只是上了个铐。” “上铐不也是一种体验吗？平时我们最多在自己手上铐着玩。” “那……我无话可说。”他不再理会张琦，看向高茂，道“猫哥儿，我也一起去呗。审讯这事儿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你还是留所里吧，有事情还能帮帮忙。” 何邦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答应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猫哥儿在他心中的形象就逐渐变得威严而不失亲和，或许就是在这几天吧。 反正，对猫哥儿做出的决定，他不太敢反驳。 高茂叫上张琦，开着杨所的那辆帕萨特，又开启了摸排工作。 刚才那两家店铺，高茂都已经看过了，确定没有涉及云锦北苑售楼部被盗案所涉及的赃物。 ——系统半点反应都不给，像死了一样。 “猫哥儿，下一家去哪儿？” “从北往南依次排查过去。”高茂娴熟地转着方向盘，脑海中已经勾勒出了栾城县的地图，选了个最近的路线直奔目的地。 张琦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见高茂开车的动作，忍不住问道“猫哥儿，你什么时候学的开车？我都开车七八年了，都没你这么熟练。” 高茂笑笑，道“菜就多练。” “……” 谈笑间，又来到了一家废品收购站。 高茂充分发挥自己语言亲和和语言震慑的优势，既仔细对门店内的废旧品进行了观察，同时也与老板进行了深入浅出的交流。 如果在自己的询问下老板都还撒了谎，他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一家结束，高茂二人又继续开着车去下一家…… 如此上下几次，高茂发现自己并不是每一次因警务活动开车都能获得熟练度。 准确地说，这一个上午他总共获得了4点汽车驾驶技术熟练度。 其中三次是为了云锦别苑售楼部被盗案摸排开车赶路给的，剩下那一点是刚才追赶岳小川给的。 可见汽车驾驶技术的熟练度获取与易容是一个鸟样，同一项警务活动，一天最多获取3点熟练度。 对此，高茂还是很满足的。 与易容不同，大部分警务活动都需要用到车的。 只要自己有了车，大不了一天多干几件事，这都不算事。 中午，高茂返回所里。 他第一时间向程所汇报了一上午的进展，也就是毫无进展。 这个结果虽然是在程所的意料之中，但他还是略有些失望。 毕竟这两天高茂创造了太多的奇迹，他自然希望高茂在这次也能创造出奇迹。 高茂见程所皱着眉头，神情与上午他走的时候不太一样，便忍不住问道“程所，这事儿挺急吗？” 程所点了点头，道“这个案子，被捅到网上去了。” 说完，程所将自己手机递了过来。 这是某音app的一个短视频，是由几张照片拼成的，上面有一段文字。 “家人们！谁懂啊？谁家小偷这么猖獗？坐标栾城县，几百万装修的房子被偷成了这鬼样子。” “啊？谁这么无聊？”高茂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下一秒便闭了嘴。 因为他知道自己问了句废话。 知道这案子的，且可能有这些照片的，只有三方人。 警方、嫌疑人和被害人。 对于未破案件，警方肯定不可能将案子公布出来的，嫌疑人除非得了失心疯，不然肯定不会自爆。 剩下的就只有被害人了。 而且被害人有这么做的动机——不外乎是想通过舆论给警方传导压力，督促尽快破案。 别看李洵上午来是表现得情真意切，与背后的行为似乎有些冲突，但实际上却又是统一的。 就是为了挽回损失。 程所继续道“上午局里打了电话，说县政府那边已经有领导关注这事，要求尽快破案，不能影响栾城形象。” 第52章 这想法太疯狂了 “破案这种事情，哪是说破就能破的？”高茂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我们警察难道不想破案？” 程所笑笑，这么多天了，他总算从高茂身上找到了一点点优越感。 虽然高茂说的道理是这个道理，但也不想想，什么叫官大一级压死人？ 职位调整、职级晋升，乃至于经费，都得领导点头。 而领导一般都喜欢只问结果，不问过程。 你能反驳？ “小高啊，你还是太年轻！” 高茂又不傻，自然一下子就听出了这话里的含义，也懒得再在这个问题上争辩。 “杨所那边呢？有结果了吗？” “还在比对！他自个儿也在那边帮忙，你可能还不知道，杨所本来就是刑事技术出身的。” 高茂沉默了两秒，道“程所，我下午继续摸排，争取把县城里所有大的废品收购站全给过一遍。到晚上如果杨所那边还没结束，我也过去帮忙。” “你也懂指纹比对？”程所瞪大了眼。 高茂语气真诚“不懂，但可以学嘛。” 有道理！ 程所无法反驳。 但如果高茂对指纹比对也像对现场勘验那般有天赋，刑大技术室那些人可就难受了。 之前的5.14杀人案，刑大的人找了两个月，没能找到那根绳子，最终却被高茂给找到，这还能归结为运气。 但指纹比对就不一样了。 比对目标都在库里，你比对几天都没结果，别人一上手就比中了，你难道能说这是运气？ 不过程所也知道自己这只是臆想，指纹比对哪有那么容易？ “行吧！年轻人多学点东西是对的。” …… 高茂简单地在食堂吃过午饭，又拉着张琦出了门。 不出意外，下午高茂开车，一如既往的没有熟练度。 但高茂现在也不在乎这些了，当下还是尽快破案。 不然万一领导顶不住压力，让刑大来接手这个案件，他的奖励可就没了，就算有，估计也会大打折扣。 更何况没有的只是汽车驾驶的熟练度，两大语言类技能熟练度还是一如既往的有。 忙活到一半，高茂视野中突然出现一条系统提示 “提示饶世星故意杀人案嫌疑人已被批准逮捕，你对该案侦破的贡献度为0.5，该案影响指数☆☆。奖励2级技能升级石*1。” 高茂感觉很是惊喜。 他原本以为这类奖励必须得是嫌疑人未刑拘之前才会有呢，他对参与5.14案件审讯其实并未抱有获取贡献奖励的目的，纯粹是还社会一个公平正义和增加两项语言类技能的熟练度。 没曾想无心插柳柳成荫，居然还有奖励。 根据这条提示，高茂对系统评定案件影响指数的规则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首先是贡献度，之前的入室强奸案是0.2，奖励了一个技能升级碎片。 这起案件贡献度是0.5，则直接奖励了一枚技能升级石。 那起毒案贡献达到0.8，则直接奖励了一块完整的技能升级石和一块碎片。 所以，贡献度很重要。 另一方面，影响指数也很值得研究。 这起杀人案都只是两颗星，而之前的毒案却是三颗星，可见系统在兼顾案件性质恶劣程度的同时，更看重案件影响的广度和带来的社会效应。 高茂一下子想到了云锦北苑售楼部的案子。 或许，被害人将这案子捅到网上，不见得是一件坏事。 当然，这些都只是猜测，还有待进一步验证。 当务之急，是把刚获得的那块技能升级石给用掉。 “等等！我想想。”高茂找了个不是借口的借口，将车停在路边，然后木然地坐在驾驶室里。 这时候，他调出了自己的属性面板。 姓名高茂 能力lv3语言亲和（121/500）； lv3语言震慑（53/ 500）； lv2汽车驾驶技术（7/100）； lv2盯梢（7/100）； lv2易容（1/100）； lv2进食（19/100）； lv2攀爬（7/100）； lv1现场勘查（10/10）； lv1音波感知（7/10）； lv1擒拿格斗（3/10）。 不得不说，能在一周之内拥有如此属性，高茂还是很满足的。 现在自己需要从5个2级技能中挑选出一个升级到3级。 这里面，高茂最想升级的是攀爬，因为它给自己带来的提升最直观——男人，谁不希望自己有更好的体力呢？ 但目前的攀爬升级还算容易，爬楼就给熟练度，如果用升级石升级，明显是浪费。 进食、盯梢、汽车驾驶技术，虽然相对攀爬升级要难，但也都有可持续赚取熟练度的渠道。 唯独易容，升级条件太过于挑剔，警务活动中用到这个技能的机会很少。 但它的作用却不容低估。 若只是常规的化装，高茂倒不是很看重，但它可是“易容”，等到等级提升上来，它会有怎样的特殊效果？ 稍一思索，高茂就在背包里选择了使用2级技能升级石。 下一秒系统弹出了可升级选项，正是那5个2级技能。 高茂没有犹豫，锁定“易容”。 “lv2易容→lv3易容。” “提示出现空置lv2技能槽。” “lv1现场勘察→lv2现场勘察。” 在这一瞬间，高茂感觉脑子被塞得满满当当的，还有根棍子在里面乱搅。 没办法，给得太多了。 之前升级的语言亲和、语言震慑这两个技能，所涉及知识相对单一，而易容升到3级，却成了一门系统性的技能。 外貌的改变只是一小部分，更多的是体态模拟、语气模仿、神态调整，可谓是涉及到一个人外在表现的方方面面。 lv2的易容，只能达到将他化装成不像他的。 而lv3，则是可以让他化装成特定目标，不仅是形像，还能神似。 当然，体型上差距不能太大。 不过自己体型本来就挺瘦削，伪装成一米八的长腿美女，冷不丁地进女厕所肯定没人怀疑。 一想到这个，高茂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 这想法太疯狂了，掐掉！掐掉！ “走！”高茂板着脸说一句，同时一脚踩下油门。 张琦有点懵，刚才看猫哥儿脸色挺好的，怎么转眼间就像哪根筋不对一样，直接就变了呢？ “怎么才能尽快找到线索呢？”高茂以正压邪，避免脑子里出现太过于放飞自我的想法。 他现在可是有lv2现勘技术的人，总得有新收获不是？ 第53章 那你倒是接啊 快到傍晚的时候。 高茂二人来到了城南郊区的一家废旧收购站，其规模在整个栾城也算排得上号。 张琦走了这一整天，腰酸背痛的，中午吃的那点饭菜早已被巨大的运动量给消耗掉了，就连糖分分解化作的水都被高温给阵法了，尿都没撒一泡。 整个人早已没了刚出门那会儿的激情，无精打采地跟在后面。 高茂倒是没什么影响，升到2级的攀爬给他带来了体能上的强化，2级进食也让他拥有更高的续航。 典型的功率和储能双高。 只不过高茂现在也没像早上那般细致了，口上与老板交谈，目光迅速扫视着收购站里的一切。 忽然，高茂目光落在了一只废旧灯架上，它静静地躺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他看过云锦别苑售楼部被盗前的照片，虽不是特别全面，但对里面的很多物件都有印象。 这个灯架，与照片上的那个壁灯外观很相似。 区别只是一个挂在墙上，完好无损，看起来很高端奢华。 而另一个则是躺在废品收购站里，灯罩玻璃被敲掉，只剩下一个金属架子。 “LV2现场勘查+1（1/100）。” 与此同时，高茂大概开始迅速运转，根据这金属灯架的形态、外观变化分析出它出现在这里的可能会经历的各种流程。 切口是不规则的毛边，大概率是用暴力手段掰下来的。 架子上有些凹痕，应该是用锤子捶打过。 高茂很激动。 现勘的主要目的是什么？不就是用现场留下的痕迹、物证还原案发时的场景嘛。 很牛。 高茂转头看向老板——一个三十多岁的中青年。 现在年轻人干废品回收的很少了，这么年轻的，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子承父业。 “老板，你怎么称呼？”高茂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这年轻人有点慌，刚才已经交谈这么久了，你都没问，现在突然问名字？总有一种上课被老师点名的压迫感。 “朱家志。”年轻人迅速回了一句。 “这东西大概是什么时候收的？”高茂直接指着那灯架问道。 朱家志看向那灯架，皱眉苦思，许久才道：“有个把月了吧！具体哪一天我记不太清了……咦，我想起来了，那批废品挺多，据说是老房子拆了重建，什么狗屁倒灶的东西全给拉来了。当时一共卖了三千多块，我没那么多现金，直接转的账。我翻翻转账记录就能知道时间了。” 高茂心头一阵狂跳。 这不就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吗？ 错了，根本不算山穷水复。 他还有后招没用，但现在已经用不上了。 转账？估计程所现在听到这消息，肚子都能笑疼——居然会有这么笨的贼。 但换个角度想想，其实也能理解。 估计嫌疑人也没想到警察会从废品收购站反过来查到他们这些卖货的。 出售的时候老板没现金，要求转账，合情合理。 要是嫌疑人那会儿强烈要求要现金，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其他东西呢？在什么地方？” “都已经处理掉了。”朱家志说完，又忐忑地问道，“怎么？那些东西……有问题吗？” 高茂没有回答，继续问道：“你收购的时候登记了吗？” “要求登记的肯定是登记了，比如里面有部分铜线，金属制品什么的，其他诸如家具什么的就没登记了。” 高茂没再继续问下去，转而说道：“这些都是失窃的脏物。回头你到我们派出所来一趟，做份笔录，就明天吧，今天我们那边应该忙不过来。另外你立刻把你的转账记录给找出来，我们这边会立即去调取数据，查实对方身份。” 朱家志顿时慌了，着急地道：“这个……警官，这个情况我也不知道啊！当时他们自个儿说的是家里老房子拆了，我……” 高茂道：“你也不用着急，只要你收购流程合法合规，我们肯定不会冤枉你的。” “我……”朱家志心里还是没底。 他能想象到，那么大一车东西，要真是盗窃案，至少得搬空一栋别墅，而且还得是大别墅，那案值得多少？ 高茂收起那金属灯架，将其放到车上，这才填写了一份扣押物品清单，递到朱家志手里。 朱家志签字时手抖在抖。 但高茂并没有安慰什么，现在还没经过审讯，他说什么都没有意义，反而可能影响案件办理。 …… 栾城县局。 局长办公室。 分管刑侦的韩局、刑侦大队长黄继峰和小西湾派出所所长老杨，全都坐在办公桌对面。 虽然已经是下班时间，但没一个人有怨言，都规矩得像幼儿园的小朋友。 赵副县长正在打电话，嗯嗯啊啊一通后，面沉似水地挂断了。 他沉默了两秒，道：“韩局，我知道这些天你这几天确实很累，但这案子必须得破。我们县本来经济就不好，这案子一捅出去，别人还不得怀疑我们县的治安环境啊？要是因此影响了招商引资工作，肯定是要追责的。” 韩局瞅了一眼老杨，内心有些幽怨。 要不是之前答应这案子交给小西湾所办理，他也就不会这样被动了。 虽然这案子交给小西湾所也不算错，现案嘛，派出所确实能办。 但前提是小西湾所有能力把这案子办下来。 “赵局，这几天刑大要给5.14案件做收尾，而且7.26专案组的很多人也是从刑大抽的。现在刑大确实腾不出这么多人手来办理，所以我这才安排小西湾派出所主侦，刑大这边加强指导，相信肯定就会有进展的。” 赵副县长眉头一拧，看着老杨，道：“杨所长，你也是老刑侦了，这案子没问题吧？” 老杨心底发苦，这是要立军令状啊！ 但不立不行。 “赵局放心！我们一定集中优势力量，攻坚克难，以最短的速度侦破此案。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作为领导，最不想听到的就是“只不过”，赵县长表情越发严肃。 老杨道：“赵局，我们所警力也不够……” 韩局一听这话，差点没跳起来，但毕竟是在主要领导办公室，他只能忍着。 赵局不满地道：“刚才韩局都说了，就是考虑到刑警大队人手不够，才安排的你们所侦办，你现在告诉我你们所人手也不够？这么说韩局是在乱安排？” 老杨屁股有些坐蜡，无奈道：“这个……韩局安排的也没错，只是上午我们刚好又破了一件盗窃案，也是刑事案件，人都抓了，两个。目前这两个人交代的作案次数就达到五起，人手是真不够。人都抓了，总不能不办吧？” 办公室里的气氛一下子怪异起来。 赵局目光一转，看向了韩局。 韩局也很无奈，道：“我还真不知道此事，小西湾所不是我分管，立案审批什么的都是由金局在负责。” 赵副县长无话可说。 金局长没给他汇报也说得过去。 作为一个县局，每年发生的案子不少，不可能每一起案件立案，都要给他这个局长汇报。 就算要汇报，那也是破案之后作为战果汇报。 领导面色稍霁，问道：“涉案金额大概有多少？” “这个还不好判断，得看鉴定结果，但造成的损失不会低于10万。这两个家伙，扒了二三十栋楼的预埋电线，估计也没赔偿能力，后续处理肯定麻烦事一大堆。” 韩局和黄队目光灼灼地看着杨所。 虽然这家伙满嘴的吐槽、嫌弃，但他们总感觉这是在炫耀。 这样的一个大案，放刑大都能写上一篇简报了，没想到小西湾派出所不声不响地就办了。 赵局皱眉问道：“什么时候的案子？” 这么大刑事案件，哪怕只是有人报案，也应该向他这个主要领导汇报的。 程所立马道：“之前也没人报案，今天刚抓的人，通过审讯审出来的。” 在座的都是老刑侦，立刻就听出了这话的关键点。 “谁发现的？”赵局问道。 几乎在同时，韩局问道：“是不是小高？” “对！”程所点了点头，随后他就将岳小川等人盗窃物品案的简要情况做了汇报。 听得黄大队长心头直泛酸。 而韩局和赵局却是双眼发亮。 待程所说完，赵局忍不住问道：“你们说的这个小高，就是上周向市局申报三等功的那个？” “对！”韩局立刻道，“其实不仅是上次的入室强奸案，近期我们局破的两起大案，小高也都立了功，现在政治处那边应该已经在起草相关事迹材料了，等写好了张主任肯定会向赵局你做专题汇报。” “哦？没想到我们局里还有这等人才！”赵局感慨了一句，但一想到云锦别苑售楼部被盗一案，这点好心情又消散了。 这案子，压力是真的大。 “杨所长，目前云锦别苑售楼部被盗一案，是不是由高茂在侦办？” “对！包括杨所长，都在全力攻克这起案件，只是人手上……” “从其他所抽调吧。” 正在这时，程所的电话响起，他接过一看，居然是高茂打过来的。 他抬起头，带着一点点错愕加期待：“小高打过来的，会不会是有新发现？” 但实际上他知道，这都已经傍晚了，大概率是小高没查出什么，打电话过来说一下情况。 “你倒是接啊！”韩局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 “杨所，” 第54章 这是什么牛马爱好？ 程所心底有些忐忑，他能看出来，韩局是抱了很大希望的。 “免提！”赵局指了指手机。 程所无奈，只好按下接听键，并打开免提。 “小高，有什么事？” 高茂平静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程所，我找到嫌疑人销赃的地点了。” 几人脸上立即现出狂喜之色，哪怕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赵局，也掩盖不住脸上的喜色。 程所定了定神，忙问道：“他记得嫌疑人的体貌特征不？周边有没有监控？” “这些还没问。”高茂说道。 程所几人顿时有些急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怎能不先问问？ 他们还没说什么，高茂就继续道：“不过那废品收购站老板说了，他当时是转账支付的。” “啥？” “转账？” “这是个蠢贼吧？” 三人一人冒了一句话，使得电话里一下子沉默了。 只要不傻，听到这三个声音肯定知道对方开了免提。 赵局讪讪一笑，作为这里的最高领导，他只能开口道：“小高，我是赵明树。” “赵局您好！”高茂语气还是蛮正确的。 “这样的大热天，你们在外办案，辛苦了。” “多谢领导关心！本职工作嘛，应该的。”高茂应了一句后又道，“赵局，我这边已经将相关转账信息截图发给了程所，您看这边是否能尽快安排人调取相关数据，把对方的账户身份给核实出来？” “我会安排网安大队的人对接的！”赵局很高兴，“小高，你是怎么找到那家收购站的？难道他收的那些废品还没出手？” “基本上都处理掉了，我看到角落里落了一个金属灯架，与照片里的很像，就多问了几句，然后确认了就是这家废品收购站。” “小伙子不错！等这案子破了，我给你请功！” “谢谢赵局。”高茂还是道了谢，虽然他知道近期再给自己报功的可能性很低，但该有的礼貌还是得有，“其他没什么的话，我就先挂了。” “行！你忙吧。”说完，他忽然想起一事，连忙道，“你们现在应该错过饭点了吧？也不能饿着肚子工作不是？去吃点东西，别给局里省，吃点好的。” “谢谢赵局！”这句话，明显就真诚了许多。 待电话挂断，赵副县长一脸的轻松惬意。 什么叫守得云开见月明？这不就是嘛。 刚才还感觉天都要塌了呢，没曾想转眼间问题就解决了。 虽说现在还没锁定嫌疑人，但那可是转账，还怕找不到人？ 就算短时间里没抓到人，大不了网上追逃，反正是能抓住人的。 四舍五入，这案子也算破了。 “程所，快看看发来的信息，立刻转给网安大队。” 程所自然是立刻按照领导吩咐执行。 赵局松弛地往椅子上一靠，看了一眼几人的表情，乐呵呵地笑道：“看来你们都对高茂这个小同志很信任嘛。” “那是，这小伙子，靠谱！”韩局给出了一个中肯的评价。 “行！现在也不早了，你们该回家的回家，该忙活的继续去忙活，我也就不把你们留这里了。程所长，案子的事情你得持续跟进，一旦网安那边有了结果，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明白！” …… 高茂挂断电话后，很开心。 “张琦，想吃点什么？” “我无所谓，随便吃点就行了。”张琦心态很不错。 高茂道：“那我们去海之城？” “啥？”张琦有些难以置信。 同在车上，刚才高茂给程所打电话的时候虽然没开免提，但他还是将对面的声音听了个七七八八。 虽说赵局确实说了让他们去吃顿好的，但也没说吃这么好的吧？ 关键是这也没法报账啊！ 高茂见张琦那模样，一下子就猜到了他想的什么，笑笑道：“走吧！领导都说了，不去岂不是违抗命令？能不能保障无所谓，实在不行，就当我请你好了。” 张琦再也没有任何疑虑，有人请吃海鲜大餐，傻子才不去。 待到一顿饭吃完，张琦整个人都傻了。 “猫哥儿，你是不是富二代？” 高茂笑笑：“你见过富二代有这么能吃的吗？” 张琦回想刚才猫哥儿那饿死鬼投胎般的食量，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 “可是……花了这么多钱，万一不能报咋整？” “不能报就不报呗。就十天的工资，又不是付不起。”高茂很潇洒地扔下一句，一头钻进了车里。 张琦喃喃道：“不愧是猫哥儿，活的真通透。” 他感觉像是找到了人生导师。 很快，二人回到所里，迎头便碰上了杨所。 这并不是巧合，因为杨所是专门在门口守高茂的。 一见到高茂，杨所的神色便有些复杂。 他今天非常认真负责的在刑大那边忙活了一整天，眼睛都快瞪出红眼病了，结果临天黑的时候，程所给他打电话说拿到了嫌疑人销赃的转账信息。 他的第一反应当然是高兴、兴奋。 可兴奋过后，却又忍不住反思。 自己这一天到底忙了个啥？摸鱼吗？ 如果最后这案子被拍成普法类节目，里面最多给一句：警方通过多方途径摸排线索……。 而他则是多方的其中之一。 内容不可能再多了，删掉却是可以的。 最让杨所感到挫败的，是高茂居然还能抽空再破一个刑事案件，人都抓了。 “杨所，你……咋了？” “听程所说，售楼部被盗的案子，破了？” 高茂愣了愣，自己说过这话？这妥妥的污蔑。 “杨所，我可没说！我只是说找到了销赃的废旧收购站，而那废品收购站老板是通过转账的方式给对方支付的赃款。” “……”杨所不想说了，这不就是破了吗？ 除非嫌疑人用的是别人的收款码，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算是用的别人的，也能通过关系人将目标找到。 高茂忽然问道：“杨所，今天抓的那两个人还在所里吧？会不会移交给刑大？” “那怎么可能移交！”杨所一下子硬气起来。 作为所里分管案侦工作的副所长，侦破、抓捕没参与也就算了，要是所里破了的案子都还不能将战果留下来，他这个副所长也就别当了，没意思。 紧接着，他神色一转，笑着道：“那两人属于多次作案，其中也有在我们所辖区的，由我们侦办，没毛病。” “能忙得过来吗？”高茂忙问道，“是不是需要加班？” 杨所错愕地看了高茂一眼，他怎么感觉小高刚才说到加班两个字的时候，怎么有点兴奋呢？ 这是什么牛马爱好？ 第55章 该配合你的演出我尽力表演 “加班就算了。”杨所摇了摇头，“嫌疑人该审讯的都审讯了，等会儿就要送到看守所去。至于被害人和证人笔录，总不能半夜问吧？我们倒是无所谓，但对方大概率是不会同意的。” 高茂一听，略有些失望。 他还琢磨着再熬个通宵，明天上午睡上一会儿，看看能不能把精力恢复给激活呢。 熬夜是熬不了了，他总不能半夜去敲老百姓的门，说是要搞基础数据采集吧？ 那样容易挨揍。 之前想着晚上陪杨所去做指纹鉴定，现在案子都破了，杨所自个儿都回来了，总不能再去吧。 忽然，他心头一动，道：“杨所，云锦别苑售楼部那边还没动吧？现在嫌疑人也算有了眉目，损失盘点工作得提前开展吧？不然到时候嫌疑人抓获归案，审讯也不好开展不是？” “这倒是个麻烦事儿。”杨所满脸纠结，“不过大家白天都忙了一整天了，就算晚上加班也最多坚持到9点10点的，而云锦别苑售楼部的损失盘点，根本不是两三个小时能完成的。” 高茂目光炯炯地看着杨所，道：“杨所，我去吧！” 杨所哭笑不得：“今天白天最累的就是你吧？小高，工作是做不完的，要劳逸结合，不然要是身体搞垮了，可没有后悔药吃。” “没事儿！我熬夜习惯了，回去早了也没事干。这样，今天是许教导值班对吧？我一会儿去请他给我安排一个值班组的人当助手，我争取用一晚上把这项任务搞定。” “……”杨所莫名地感觉心有些累。 他以前给所里一些躺平、侧躺的人做过思想工作，还有一定经验，可对高茂这样的人，他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劝了。 总不能说：你领那点工资，有必要这么拼命吗？ 那不符合社会主流价值观。 “损失清点最好是有当事人在场，这大半夜的……”杨所开始迂回。 高茂却很机灵地道：“杨所，这个你就甭担心了，李总不是希望我们早点破案嘛，我们加班加点工作，他肯定会配合支持我们的。” 杨所再次无话可说。 他最终放弃了，熬这一晚上，大概是不会猝死的，最多掉几根头发。 但头发这东西……好吧，高茂现在还带着假发呢，也没必要担心。 该担心的只有李总，他本来就没多少头发了。 …… 云锦别苑，售楼部。 几盏应急大灯摆放在大厅的四个角落，将整个售楼部照得灯火通明。 派出所可没有这样的灯，都是从刑大和治安大队借来的。 手握案子的单位就是这么牛叉，一句为了办案，可以抽掉任何部门的人，更何况只是借东西了。 许教导派来配合高茂的是两位辅警，一人叫魏一山，另一名叫蒲庆。 这两人是基础中队的，但这次案侦中队实在抽不出人来，他们今晚又刚好值班，就被派了出来。 只是这样一来，值班组压力就大了许多。 好在许教导镇得住场子，基本上由他值班的时间段，警情要少很多，更没有什么大案要案发生，稳得很。 现在，这二人一个负责记录和拍照，另一个则帮着高茂搬一些大件的东西。 李洵也在现场，但他起到的最大作用是当一个合格的吉祥物，偶尔高茂会问上一两句，大多是因为物品被损毁得太过于彻底，以至于不知道它是啥玩意儿。 现在李洵还不知道警方对该案已经有了突破性进展，案件侦查过程本就具有一定的保密性，不告知李洵也合情合理。 现在，勘察的主要工作还是由高茂完成，也只能由他完成。 累是累了些，但高茂甘之如饴。 “LV2现场勘查+1（2/100）” “LV2现场勘查+1（3/100）” “……” 在此过程中，高茂根据现场的痕迹，不断地在脑子里复盘嫌疑人的犯罪过程，几如身临其境。 这种复盘在这个案子中看似没有太大意义，因为盗窃的事实已经存在，至于嫌疑人是怎么将东西给拆下来的，那并不重要。 但如果在一件案件中，事实不清，被害人和嫌疑人各执一词，LV2现场勘察所带来的模拟复盘能力，就能显现出它的威力了。 以后会不会遇到这类案件，高茂也说不准。 但能力这东西，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 三个小时过去，大厅里盘点了差不多五分之二。 高茂很细，连一个网线接口都没放过，速度自然快不了。 “小高，要不……明天再弄吧？你们也确实太累了。”李总带着一脸善解人意的微笑。 高茂笑笑：“那怎么行？工作嘛，就得有夜以继日的精神。” 李总忍不住打了个呵欠：“破案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不是？” “哎，我也不想啊！”高茂很无奈，“也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把这案子给捅到网上了，现在领导的压力很大，我们所长更是立下了军令状。哎，没办法，事关脸面，不拼命不行。” 李总讪讪一笑，心底满是惭愧。 高茂忽然问道：“李总，你是不是想睡觉了？如果你实在撑不住，就回去睡吧，我们这边继续弄就是了。但就怕把什么东西给统计漏了，会影响到法院的最终认定。” 李总一听这话，立马揉了揉脸，道：“没事儿，你们都能撑下去，我肯定也没问题。” 高茂满脸善意的微笑，朝着李总竖了竖大拇指。 李总仿佛受到了无穷鼓舞，疲倦都减轻了许多。 几人继续忙碌，凌晨两点，大厅终于清理结束，高茂长长出了口气，满脸的获得感。 “LV2现场勘查+18（21/100）。” 得亏现勘技术没有一项警务活动只给3点熟练度的限制，不然高茂得哭。 李洵此刻已经耷拉着眼皮，但看到高茂脸上那真挚的表情，内心也是无比感动。 “李总，要不你先回去吧。”高茂见对方确实困得厉害，心头一软，便劝说起来。 李总连连摇头，道：“不用！不用！高警官你们为了我们公司的事情熬夜受累，我要是把你们扔这里自个儿跑回去睡觉，那我还是人吗？” “那……我们就继续清点楼上那些办公室？” “好！” 随后几人便开始抬着应急灯上楼…… 夏日里的太阳升起的比较早，仅仅凌晨五点，天就开始微微亮了。 不过在明亮的应急灯映照下，高茂几人毫无所觉，反倒是周围传来的一声声鸡叫，告诉他们天快亮了。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折腾了一晚上的应急灯最后一点电都被榨干，萎靡地灭掉了。 高茂站直身子，感觉腰酸腿疼，这种体验他从未有过，不由得伸手捶了捶老腰。 “没电了！正好也弄得差不多了。”高茂笑笑，道，“李总，要不我们先去吃个早饭，正好等天亮了，继续弄完？” 李洵看着高茂，内心除了崇敬，还有抗拒。 这警官，工作起来简直就是拼命三郎。 他忍不住摇头道：“领导，剩下这点无所谓了，都不值钱的，你们都忙了一个通宵，回去休息休息吧。” “最多半小时嘛，就算睡觉也不差这会儿。”高茂笑笑。 李洵拗不过。 不知怎么的，反正只要高茂劝上两三句，他拒绝的话便说不出口了。 既不敢、也不忍心。 四人挤上车——车是所里的警车，昨晚他们就是开车过来的——就在附近随便找了家早餐店。 其实对高茂来说，早餐吃不吃无所谓。 虽然昨晚熬了一宿，但他储备丰富，自是不会饥饿。 但魏一山他们受不了。 吃饭最后是高茂付的钱，李洵虽然抢着给，但没抢过。 重新回到售楼部，天已完全大亮，最终也正如高茂所说，他们花了半个多小时，将收尾工作全部搞完。 在李洵看来，这一晚上的主要任务是盘点损失。 但实际上，这是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现场勘察。 高茂收获的不仅仅是32点现勘熟练度、3点语言亲和熟练度，他还从中确定了现场作案人员数量。 至少有5个。 对此高茂其实很想吐槽。 五个人，至少忙活了一整晚上，甚至两个晚上，还冒着犯罪被抓的风险，偷的东西就卖了几千块。 这与前几年挺火的那造假硬币的家伙相比有进步，但进步不大。 但话说回来，他们收获是不大，但给别人造成的损失是真的大。 “李总，现场我们已经勘察完了，到时候会整理出一份损失物品清单，你签个字。” 李洵显得很客套：“好的！好的！给高警官你们添麻烦了。” 高茂也懒得戳破他那些心思，商人嘛，趋利一点很正常。 他现在着实困得厉害，只想回家睡觉。 待李洵走后，高茂带上魏一山二人坐回到车里。 他刚将车发动，电话却响了起来。 拿起一看，是程所打过来的，他立马接通了电话。 电话对面的程所惊叫一声：“小高，这么快就接了电话？你该不会一整夜都没睡吧？” 高茂稍微一愣神，这老程，是在飙演技吗？ 他肯定知道自己昨夜熬夜搞现勘，哪怕他不知道自己熬了个通宵，但也不至于这般惊讶。 算了，该配合你的演出我尽力表演。 “是啊！刚忙完呢。” 第56章 线索能从天上掉下来吗？ 程所乐呵呵地说道：“县局政治处与市电视台沟通好了，要做一期关于5.14案件的法治纪实类节目，按领导的意思打算让你去露露脸。” “不去。”高茂回答的更干脆。 程所吃了一惊，不由得问道：“为什么？” 高茂苦笑一声，道：“程所，就我这相貌，真要上了电视，那以后不管是盯梢，还是伪装潜伏，那别人还不是一人一个准啊？不去，绝对不能去。” 程所那边不知道是不是被干沉默了，半晌才道：“别人都来了，正在我办公室等着呢。你要实在不乐意，给个背影也成。” 高茂很无奈。 他急着回家睡觉呢。 他感觉这会儿的状态与两天前的早上一模一样，这一觉睡下去，说不定“精力恢复”就激活了。 现在LV1的空置技能槽有三个，留着也浪费，自然要选些适用的尽快激活。 但领导都这样说了，硬刚肯定是不好的，那就卖惨吧。 高茂语调一转，满是疲惫地道：“程所，我真熬不住了！昨天跑了一天，昨晚又一整夜没睡，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没法拍啊！” “现在还不拍，就讨论下脚本……算了，估计你也确实累了，先回去休息吧，脚本的事儿我和周记者她们先讨论着。” “好的！好的！谢谢程所。” “谢啥谢啊！你醒了早点到所里来。” “好咧。” …… 高茂将车开回到所里，成功赚取到1点汽车驾驶熟练度，然后拔腿就跑。 他拦下一出租车，直接回了家，打开空调后闷头便睡。 其实此刻房间里还很闷热，但他着实太困了，几乎是秒睡。 当天再次睁开眼睛，眼神有些迷糊。 可眼角那一行金色文字却触动了他。 “LV1精力恢复+1（1/10）。” 有精力，挺好。 技能到手，高茂脑海中自动浮现出有关于这个技能的信息。 它不是知识类技能，甚至不涉及任何技巧，类似于一种血脉能力，还是可以主动使用的那种。 精力恢复的使用方法也很简单，意念集中于精力恢复，不管身体处于什么状态，都可以尽快进入深度睡眠状态。 这种状态有助于加快肉体、精神上的疲劳度恢复。 LV1精力恢复可提升1倍的效率。 每使用一次，就可以增加1点熟练度。 当然，它也有一定限制，如果没感到疲倦，使用精力恢复是无效的，也无法增加熟练度。 系统真绝，一个BUG都不留啊！ 高茂看了一眼时间，刚好早上11点。 只睡了两个半小时？ 他转念一想，似乎也正常，这两个半小时可是相当于正常人深度睡眠5小时，这睡眠质量已经超过绝大部分人了。 起身做了个简单的洗漱，高茂又给阳台上的几盆多肉浇了点水。 当警察的，只配养多肉，耐旱。 搞定家务，高茂又急匆匆地往所里赶。 他这么积极自然不是为了那什么脚本，而是一觉醒来，困意全消，让他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昨天杨所说过一件事情：岳小川等人作案超过五起，那至少是五个烂尾楼小区。 至于有多少栋楼，这个不好估计，但肯定不会少。 昨晚的售楼部勘察让他对“现场勘察”有了深深的认知：一个痕迹物证一点熟练度。 拔掉一栋楼的电缆线，会留下多少痕迹？ 高茂只要想想就觉得热血沸腾。 这活儿他干了，谁反对他跟谁急。 …… 栾城县局案侦大楼。 与充满忙碌、喜庆的禁毒大队和刑侦大队相比，六楼的森警大队就沉闷了许多。 大队长办公室，四个人正围坐在一起讨论工作。 大队长代敬伟是林业公安转过来的，妥妥的实职正科。 但几年过去了，他这个实职正科还是干着实职副科的活儿。 代敬伟锁着眉头，轻巧着桌面：“各位，今年时间过半，我们的任务可没过半啊！估计要不了多久市局就要开绩效工作会议了，到时候会上念叨起来可不好看。” “哎，没案源啊！”教导员王旭东苦着一张脸，“我们管的这块工作又不像刑侦那边，他们那些案子肯定是有人受到侵害，受到侵害就肯定报警。但我们这边，侵害的大多是社会公共资源，要么就是不特定人群，被侵害的自个儿都不知道。大部分案子只能靠我们自己去摸。” 副大队长焦敏也跟着道：“就是啊！我们现在队上就七个民警，日常开会至少得有一个人，还有一个长期被市局抽掉，剩下五个人基本上各自负责一块工作，林业、食品、药品、环境，日常工作……” 没等焦敏抱怨完，代敬伟就使劲敲了敲桌子：“客观上的我们谁不知道，今天就不要说客观了，先从主观上找找原因。禁毒大队不一样没几个人嘛，别人还破了大案呢。” 其他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很无奈。 领导都不喜欢听客观原因，因为客观上的他们也解决不了…… 对代敬伟的心态他们倒是能理解。 现在开会基本上都是主要负责人参加，以前领导在会上批评业务工作存在的差距时，一般情况下都是代敬伟和郑雄绑在一起批。 现在郑雄这混球不讲武德，把他一个人留在火坑里。 日子不好过啊！ “代队，禁毒那边周末也抽我过去帮忙了，我也了解了一些情况，他们那是运气好。刚好被小西湾所的一个新民警发现了一条线索，然后顺藤摸瓜，就将整个栾城县的毒瘤给拔了。如果我们能有线索，肯定……” “线索能从天上掉下来吗？”代敬伟有些焦躁了。 说了半天还是废话！ 如果能有线索？如果能有线索他们还用得着在这里瞎扯？直接去办案了。 其他三人不吱声了。 代敬伟似乎也觉得自己语气重了些，换了种语重心长的调调，道：“你们不是都有自己的线人嘛，朋友也不少，想办法嘛，多发挥发挥主观能动性，别一天只呆在办公室。” “好！” “我回去安排。” “我下午把手头上的材料整完，明天就带队出去。” 一通交流之后，其他三人也都起身离开。 出了办公室，焦敏低声抱怨道：“要线索的时候说我们只呆在办公室，可每天那么多线上培训、网上答题、心理测试、心得体会、学习材料，不都得要时间去做吗？稍微晚一点都不行。不然到时候督查检查指出一大堆问题，又会说每天那么多时间，这么点事情都做不了，思想态度有问题。” 四十过半的王旭东看着三十多岁的焦敏，乐呵呵地道：“小焦，别抱怨！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就行。领导有领导的立场嘛，现在工作成效没做出来，他还能表扬大伙儿不成？” “……也对。” “走吧！这些天大家都多出去转转，多走访走访，重点放在食品安全上吧，这一块现在社会面关注度高，如果出了问题，很麻烦的。” 第57章 这差事不好做啊 刑侦大楼对面，是分局机关大楼。 说是大楼着实有些褒赞过于了，它只有七层。 局长办公室，与昨天济济一堂四人的热闹场景相比，今天无异要冷清许多。 但昨天开场太过于沉闷，今天则要欢快许多。 张主任正坐在赵副县长对面，静静地等着。 赵副县长一边看着手头上的张主任交上来材料，嘴角都快要咧开了。 这两起案件破获时，他自然是第一时间知道消息的，但最细节的东西却不是很清楚。 主要领导嘛，抓大方向就行了，不能太抠细节，不然容易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但现在政治处都将请功的材料送到他跟前了，他自然得细看。 一案抓获嫌疑人二十余人，查获各类毒品两千克以上，这是栾城县、乃至于全市多年没有的涉毒大案了。 就算这案子是大家相互配合，形成合力之下完成的，这分量都能给负责牵头办理的同志报一个二等功了。 更何况高茂在这起案件中的作用如此凸显，凸显到都让人怀疑这内容是不是他们杜撰的。 要不是昨天赵副县长已经听过了高茂的大名，并且领略过他的办案能力，他大概率会怀疑政治处这是故意在吹。 看完关于7.26毒案的部分，赵局长笑着道，“张主任，这种好苗子，你们政治处可得重点关注，悉心培养！” “明白！”张主任很认真地应了一句。 赵局继续往下看，看到5.14杀人案中高茂竟然也为案件侦破发挥了关键作用，他不由得“咦”了一声。 虽然昨天韩局已经提过高茂也对5.14命案侦破做出过贡献，但没说是关键作用啊。 哪曾想这里面还埋了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张主任有些心虚地看了赵局一眼，问道：“赵县长，您觉得这材料，看起来真实不？” 赵局猛一抬头，盯着张主任问道：“啥意思？你这是编的不成？” “不是！不是！”张主任苦笑，“这肯定是真的，我只是觉得，这事儿确实有些……怎么说呢？有些难以让人接受吧，材料我已经很努力地打磨了，但还是怎么看都像是故意把几个人的功劳塞给一个人的。我担心报上去会引起什么误会。” 赵局在二人脸上扫视了一圈，一脸认真地问道：“事实真是这样？” “那肯定是真的。”张主任立马道，“赵局，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专案组的人，这事儿郑雄和程逊都知道的，还有韩局，他也很清楚。” 赵局听了这话，脸上笑容愈发灿烂。 “我哪是不信你们啊！这不是你自个儿都觉得它不真实嘛。” “不过既然是真的，那就报！不仅要报，还要大书而特书。什么叫怕引起误会？谁要误会，让他们自己来调查好了。总不能我局里出了优秀人才，还要我藏着掖着吧？” 赵局这一番话，给了张主任极大的鼓舞。 果然，领导年轻还是有年轻的好处的，比如有魄力，敢拍板，更有冲劲。 随后，赵县长看向张主任，笑问道：“张主任，人事工作是你们政治处在负责，这么好的一个苗子，你有什么好的想法？” 张主任很想说小高其实做思想政治工作也不错，但终究还是打消掉了这个诱人的想法。 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但脸还是得要不是？ 他沉思了一番，道：“赵局，小高这同志确实是有办案天赋，我也跟他聊过，但他更喜欢做社区工作，而且这方面的成绩也很突出。就拿这起涉毒案件来说，要不是一开始他管辖社区的居民向他举报，他也不可能注意到曾建，后面的一系列事情也就无从谈起。” “摸排线索这事情，其他人也可以做嘛，我们那么多搞社区工作的辅警，让他们多到社区蹲一蹲，肯定是能有收获的，就看他们能不能沉下心。” “张主任，这个事情上你们政治处要拿出措施来，有成绩我们就应该奖，这样才能激发大家干事创业的热情嘛。” 中间插了这么一句，赵局又接着道：“至于你说小高更喜欢做社区工作，选岗的事情，哪能完全依照个人想法呢？你可以去派出所问问，90%的民辅警都希望到一线侦查大队或者机关科室来，但我们能照着他们的想法安排？所谓选贤用人，是把我们的民警放到最适合他的岗位上去，而不是他最想要去的岗位。” “张主任，你下来多与小高交流交流，岗位调整是必须的，但我们也不能给年轻人留下心理包袱嘛。” “好！”张主任口上答应得很干脆，“正好小高的三等功快下来了，回头我与他好好聊聊。” 但心底却泛着嘀咕。 这不就是典型的既啥又啥吗？ 这差事不好做啊！ …… 高茂刚到所里，视野中冒出一行系统提示。 “提示：岳小川等人盗窃电缆线案嫌疑人已被刑事拘留，你对该案侦破的贡献度为0.9，该案影响指数☆。奖励：1级技能升级石*1，1级技能升级碎片*2。” 高茂稍稍有些惊讶。 居然有0.9？ 不过想想似乎也正常，案子是自己发现的，人也是自己抓的，审讯方面自己也出了力，几个关键得分点都被自己拿了。 系统规则很明确，完全不看投入时间的多少，只看在侦破工作中发挥的作用。 尽管这这个案子后期还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进行提捕、起诉，但这种流程性的业务，随便拉个人都能搞定，对案件侦破来说贡献度也完全可以忽略。 因此，高茂收这0.9就理所当然了。 他还没来得及多想，又一条提示弹出。 “提示：发现三枚1级技能升级碎片，是否合成？” 这不废话吗？碎片不合成，留着下崽啊？ “合成。” 于是，高茂就拥有了两枚1级技能升级石。 他迅速查看了一下属性，这玩意儿要10枚才能合成一枚2级技能升级石。 与1级技能和2级技能升级所需熟练度倍数完全一致。 果然，系统不会留下BUG让自己钻的。 但考虑到LV1升级LV2更容易，LV2技能槽大概率会一直处于紧缺状态。 为此，用1级升级石合成2级是必然的趋势。 先存着吧，争取多办点案，多存点…… 路过程所长办公室门口时，凭着“音波感知”，他清楚地听到程所正和一个女的在办公室里讨论事情。 虽然只听到短短的几句话，但可以确定那就是市电视台的女记者。 高茂没有半点停留的意思，更没有弄出大的动静，连半点脚步声都没有，直接绕到了杨所办公室。 杨所此刻正坐在办公室看资料。 “杨所，售楼部的现勘资料，魏一山他们拿给你了吧？”一见到杨所，高茂便开门见山地问道。 “这不就是嘛。”杨所将手头上的资料往前推了推，语气怪异地说道，“听说你忙了一个通宵，这么快就睡醒了？” 高茂笑笑：“年轻嘛，精力旺盛了些，很正常。” 杨所感觉高茂在故意显摆，年轻人喜欢显摆，也很正常。 可转念一想，年轻人精力旺盛是没错，但年轻人不是睡得更沉吗？ 这不是显摆，这是硬撑。 不过见高茂精神状态很不错，也就没多说什么，问道：“你记录的资料中，有十八件物品被单独标记出来，备注说是做指纹鉴定。这么多，有必要做吗？” 高茂认真地道：“肯定有必要，虽然根据转账记录可以锁定嫌疑人身份，但只能锁定一个。我通过现场情况初步判断，作案人员至少有五人，这些标记出的物品上大概率会留有嫌疑人的指纹。我们只有将这些指纹完全做出来，才能真正确定嫌疑人数量，继而通过有针对地审讯，将犯罪事实给完全还原出来。” “五个？”杨所很惊讶。 高茂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杨所沉思一番，道：“行！我这就与刑大那边联系。” 去麻烦刑大也是无奈之举，谁让派出所没有相应的设备呢？指纹这东西只有在极少数的情况下是可以通过肉眼看到的，其他都需要做显影。 “杨所，岳小川他们那案子，人已经关进去了吧？” 杨所一听这事儿就有些郁闷，道：“刚才才送走呢。原本是打算昨晚就关进去的，结果送去体检的时候出了点小状况，耽搁了些时间，等到今天早上的时候才忙活完。” 高茂没深问，体检能出的小状况多了去了，比如体检数据不太正常、又或者体检合作医院太忙，都有可能造成时间的延误。 “那现场勘验搞完了吗？”他引出了这个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还没呢，人员安排不过来，今天上午还在问被害人笔录，问完之后下午才去现场。” “那我去搞现勘吧。”高茂目光炯炯。 “你不是……行吧，这事儿可就交给你了，你办事，我放心。”杨所脸上堆满了笑容，“该案主侦民警是鲁朝光，具体的资料你去找他。” 第58章 小孩子才做选择 高茂立刻高兴地离开了。 他先去鲁朝光那里要了案发地点的位置信息，然后叫上刚忙活完手上事情的刘健，拎着所里的车钥匙就出了门。 坐在副驾驶的刘健有些幽怨，他都没弄明白自己为何就稀里糊涂地上了车。 “猫哥儿，其实我们可以等午饭吃了再去嘛，也不差这一会半会儿的。” 高茂一本正经地说道：“下午还有下午的事呢！我社区数据采集工作还没完成，再拖下去就要挨通报了。” 刘健很不理解地道：“那你可以不接现勘的活儿嘛，等他们把被害人笔录做完，也能安排出人手去做现勘的。” 高茂笑笑：“这不还有半个多小时才吃饭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刘健哭笑不得。 半个小时，能做什么？ 带着这样的怀疑，刘健跟着高茂上了路。 时间转瞬即逝，留给刘健的只剩下满腹的惊叹。 他一直以来都觉得只能用来摸鱼的半个小时，高茂竟然跑了两处现场。 他发现，高茂对案发现场的把控能力极强。 高茂一到现场，一眼就能判断出哪儿是勘察的主要区域，甚至能轻易判断出什么地方会有痕迹物证留下，简直就像开了挂一样。 现场勘察效率高也就算了，关键是车技还非常好，两个现场之间转场只花了不到五分钟。 类似的现场他们以前也勘察过，没有一两个小时根本做不完。 人与人之间就没法对比，这样一比较，感觉大伙儿都像是在摸鱼，有些伤人。 警车掐着饭点回到派出所，高茂心情甚是愉悦。 “LV2现场勘查+9（43/100）。” “LV2汽车驾驶技术+3（13/100）。” 高茂觉得，只要再给自己来几个这种案发现场比较复杂的案件，他都能直接将现场勘察升到LV3了。 汽车驾驶技术升级速度虽然慢了些，但只要掌握好技巧，他有信心在十天之内将其升到LV3。 只是不知道LV3的汽车驾驶技术，又会有多强大。 据说F1方程式赛车的奖金非常高。 当个业余赛车手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呃……警察能当业余赛车手吗？ 这个大概是可以的，但问题是是业余赛车手能参加F1方程式赛车？这个……大概是不行的。 这条厚财之路还是走不通。 但高茂相信，只要自己掌握的技能够多，总能找到赚钱的方法。 至少，从目前来看，写书还是有可行性的。 …… 不管是派出所，还是其他行政单位，中午都有一会儿午休时间。 只不过其他行政单位的午休时间很规律，在派出所得随缘。 遇到一些紧急情况，想休息也休息不了。 比如今天，两件大金额盗窃案都需要处理，每个人都忙得跟狗一样。 不说别的，仅仅是昨晚高茂清点出来的损失，要做成价格鉴定书，就需要两个人忙活一整下午了。 高茂没打算继续在所里留着，还剩下三个现场等着他去做现勘呢。 等这三个现场跑完，正好赶上下午上班时间，又可以下社区去做基础信息采集，完美。 等这边忙完，高茂还没回所，就接到了程所的电话。 网安大队那边已经根据朱家志提供的转账记录锁定了目标，下一步将实施抓捕。 程所最后问了一句：“小高，你之前判断这个案子至少有五个嫌疑人，这事儿，可靠吗？” “八九不离十。”高茂没把话说的太满。 推测和断定是两码事，推测可以猜，而断定得有依据，可他有些依据没法说出来。 随后高茂又问了一句：“怎么了？程所。” “我们正在讨论抓捕方案，如果真有五个嫌疑人，肯定得慎重对待。” 高茂笑笑：“这也不麻烦嘛，只要刑大那边把我昨晚标记出的那些物件上的痕迹给提取出来，应该就能判断出具体人数了。再根据这些人的关联信息，说不定连人员身份都能迅速核实出来，然后再统一收网就行了。” 程所无奈道：“我们也是这样打算的，但县里领导自从听说我们锁定了嫌疑人后，就要求我们立即抓捕嫌疑人，然后发布公告，消除影响。” 高茂愣了愣神，这情况是他真没想到的。 不说对与错，只能说，屁股决定脑袋吧。 “算了，这事儿不用你我考虑，赵局长会去协调。”程所话锋一转，“我们案子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我给你打这电话，就是确认一下你现场勘察的结果。” 高茂眼睛一转，立刻说道：“那……要不我也参加吧？你先把确定了身份的那人居住地点发给我，我去附近蹲守着。” “哪能什么事儿都由你去做啊！公安局、派出所那么多事情，你累死也做不完。”程所打趣道，“除非你不去做社区工作，转到所里的案侦中队。” “为什么要做选择呢？我可以都做的。”高茂有了“精力恢复”技能，信心满满。 比如，他可以白天搞社区工作，晚上办案，亦或者晚上进社区采集数据，白天办案…… 但话一出口，自个儿都觉得这话不太对，当即找补道：“我年轻嘛，想多学点东西。” “……”程所感觉胸口憋了一口气。 最后他说道：“你自己安排吧！如果你去了社区，记得把工作进展报给廖所。至于嫌疑人信息，我等会儿发给你。抓捕工作肯定会在这两天展开，你提前去了解一下情况也好。不过注意安全，千万别暴露。” 高茂笑了，程所这算妥协了吧。 其实高茂这两天在案件上的收获真的蛮大，甚至远超其做社区工作的收获。 但这主要是因为最近两起案件有他的特殊性，换做正常一点的案件，现勘肯定拿不到这么高的熟练度。 现在高茂对将来做案侦工作和社区工作，都没有什么抵触。 一个细水长流，另一个量大管饱。 小孩子才做选择，他全都要。 那条法律或者部门规章里规定了一名警察只能做社区民警或者只能做刑侦民警？ 没有！根本没有！都只是一个人精力有限，干不了这么多。 而他可以。 这时，高茂手机响起信息提示音，里面有程所发过来的一个地址。 第59章 这会是同伙吗？ 阳泉路，是栾城县的一条老街。 紧邻着栾城县的核心区，很老很老的那种，有些是两三层的木楼，有的是砖瓦结构。 几年前，这里的住户收获的是全城艳羡的目光，因为它在城市核心区太不协调，拆迁是必然的。 而作为城市的黄金地段，可想而知这里的征地补偿会高到何等程度。 然而，楼市的变化来得太快，在巨大的去库存压力下，不管是政府批建筑用地，还是开发商拿地，都变得慎重起来。 特别是这种被拆迁的业主心理预期极高的地方，几乎没人敢接手。 据说有开发商尝试性地谈过，但这些参与谈判的人回去后就只字不提了。 拆迁，搁浅。 但城市风貌总不能被这一条街给耽搁了吧？ 于是政府想出了一个办法，将这一条街以保护古建筑群为名，由政府出资对其进行了修复、加固，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反正，看起来这条街是挺漂亮的。 但自此那些艳羡的目光就消失了。 某些原本预期发一大笔财的人此刻只能躲在角落暗自抹眼泪，更难受的是那些喜欢提前消费的人，巨大的窟窿需要去填。 高茂出现在这里时，便是他妈站在他面前，都认不出来。 原本帅气的面庞消失了，甚至那因帅气而自信的气质都没了，变得非常普通，属于扔人堆里都没人注意的那种。 加之阳泉路毗邻中心城区，人流量很大，就更没人关注他了。 根据程所发过来的信息，被锁定的那个嫌疑人就居住在阳泉路42号。 那是一栋灰墙青瓦的二层小楼，六七十年代的建筑风格让它显得土味十足，放在城市中别有一番风味。 但就是不知道住在里面的人又会有何感想。 高茂在42号附近游荡，他不仅仅关注42号这栋小楼，周围活动的人也都在他的视线之内。 通过对来来往往不同的人的观察，判断其行迹是否可疑，万一抓到某个倒霉蛋呢？ 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高茂发现42号那栋楼的门从里面被打开，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子走了出来。 如果说“面由心生”是真理的话，那这个人铁定是一个贪财吝啬之人。 当然，高茂判断一个人是否可疑，不可能以长相为依据——大街上看起来猥琐的人多了去了。 这人的长相与程所发给他的嫌疑人照片一模一样。 “LV2盯梢+1（8/100）。” 系统认证，肯定是没错的。 …… 黎乐文今天有些心神不宁。 倒不是说他有什么神奇的第六感，而是在今天上午，他没事刷某音小视频的时候看到了云锦别苑售楼部被盗的事情。 那画面，他看了都忍不住咬后槽牙。 他现在都想不通自己那会儿为什么那么狠，为了掏出几根钢筋，竟然连服务台都砸了。 也就多卖了十几块钱。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老板竟然报了警，而且栾城县公安局官方账号还在下面留了言，说栾城警方会集中力量尽快破案。 所以，他慌了。 一上午他都没敢出门，想联系之前一起搞事的伙计，又担心自己手机是不是被监听了——电视里演的警察能监听通话。 就这样憋到下午，他实在受不了这种煎熬，决定出门去找那几个伙计面谈。 至少，得拿个章程出来，万一警察查到他们某个人头上，总得提前把口供对好不是？ 他们在作案之前，根本没想过警察能查到自己头上。 在动手之前他们观察过那售楼部几个月了，就没见那地方开过门，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那里被盗。 等过上一段时间，就算有人报了警，监控什么的肯定都没了，警察还怎么查？ 事情的发展也确实与他们预想的一致，一个多月过去了都没动静，他们似乎也没必要担心了。 然而，真当事情曝光出来后，他才发现担心这种东西并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 他不仅担心，而且还害怕。 走出门，他看了一眼四周，总感觉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甚至好像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黎乐文将头一埋，钻进了人流中。 走了几十米远，他回头看了一眼，没看到有什么可疑的人，或者说他觉得每个人都可疑…… 但怎么可能每个人都可疑呢？他又不是钻进了警察局。 疑心就这样消除了，黎乐文转身走到一栋小木楼前，顺手推开门，直接就钻了进去。 十多米外，高茂愣了愣神。 从刚才黎乐文出门时的表情，高茂就看出他正心神不宁。 如果不出意外，他应该已经知道云锦别苑售楼部被盗之事已经有人报了警。 毕竟李洵在网上发的那视频现在老火了，烧的县里的领导如坐针毡。 这种情况下黎乐文出门最可能做的事情就是与同伙见面。 但他是真没想到，黎乐文要找的人就在几十米外的另一栋房子里。 这会是同伙吗？ 高茂拿捏不准。 左右看看，他慢悠悠地靠近那栋小木楼。 “音波感知。” 结果高茂很失望，声音倒是听到了许多，包括两边俩小情侣腻歪的咬耳朵声音都听到了，但对楼里却是没听到半点动静。 这也没办法，音波感知只是让高茂能听到更低、更远的声音，却并不能隔绝其他声音的干扰。 阳泉路人流量大，声音嘈杂很正常。 高茂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总不能把这条街封了吧？那还不如直接抓人呢。 听不到就听不到吧！ 高茂默默地走到旁边不远处一圆石墩上蹲着，那石墩正处在阴凉的位置，不至于一直被太阳烤着。 他顺手拿出了手机，mate60pro，将焦距拉到50倍，对着对面那门。 这动作落在别人眼里，却是蹲在那里刷小视频，伪装得极好。 十多分钟过去，对面小木楼的门吱呀一声打开，只见里面走出来两个人。 其中一个正是刚才的黎乐文，另一个也是一名男子，年龄与黎乐文相仿，但高茂不认识。 “LV2盯梢+1（9/100）。” 高茂的怀疑不是没道理，这个节骨眼上能让黎乐文主动去找的只有那几个同伙。 那么，现在这两个人凑到一起出来，又会去找谁？ 这时候高茂哪怕用屁股想，都能想到他们会去找谁！ 几个人凑一堆呗。 想到了这一点，高茂可就坐不住了。 刚才他还劝程所，让他们等刑大把痕迹给做出来后再实施抓捕。 现在嘛，哪还等个der啊！ 眼瞅着那两人出门后急匆匆地朝南边街头走去，高茂很随意地站起身来，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同时，他拨通了程所的电话。 “程所！” “怎么了？小高？你不是说要去蹲守那嫌疑人吗？” “对！”高茂压低声音道，“我已经盯上了黎乐文，而且我还发现他刚与一个年龄相仿的人碰了面，从两人神色判断，与他在一起的那人应该也是盗窃云锦别苑售楼部的同伙。” 程所难掩惊讶：“神色？这事情能从神色上判断出来？” 高茂笃定地道：“当然能！他们现在很慌乱。而从时间节点上判断，他们现在大概率从网上看到了警方调查云锦别苑售楼部被盗一案，这两条线完全能对上。” 说着高茂顿了顿，接着又道：“现在黎乐文和那个人一起出了门，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去找下一个同伙，然后所有人碰头，商量对策。这很符合一个普通人遇到麻烦事时的心理状态。” 程所顺着高茂的思路一想，也觉得可能性极大。 “你是准备实施抓捕？” “对！”高茂道，“这是抓捕最好的时机。” 程所那边沉默了两秒，道：“你先继续跟着，我向领导做个汇报。” 高茂自然不会有任何意见，顺手挂了电话。 黎乐文二人就在他前面不到二十米的地方，高茂扫了一眼两侧建筑物格局，确定他们暂时只能继续沿着主道前行后，一个闪身进了旁边一家卖衣服的门市。 不到三十秒，高茂重新走出来，并加快步伐往前走。 “LV3易容+1（2/100）。” 真不错。 目光快速在搜索，很快他就再次看到了黎乐文二人。 没走多远，他们来到了一处茶楼下，相对站着并左右观察了一番，确定没有可疑目标后，这才上了楼。 不得不说他们刚才的姿势神态看起来还蛮专业，确实有几分干坏事的人暗中接头的味道。 高茂悠然地走了上去。 茶楼嘛？又不是私人会所，谁不能进去？ 来到二楼大厅，高茂扫了一眼，不得不说这茶楼生意还挺不错。 当然，主要是因为栾城是小县城，生活节奏慢，换做是大城市，周二下午再好的茶楼都没这生意。 高茂与黎乐文二人是前后脚进来，他一眼就看到对方进了888号码的包间。 “服务员，777包间空着吗？”高茂凑到服务台，随口问道。 “不好意思，先生，777房间已经有客人了。” “那999呢？” “999也满了。” 高茂又扭头看了一眼888房间的方向，正好看到有三个人急匆匆地从楼梯口上来，进了888房间。 这一波，肯定是稳了。 但听不了墙角的高茂很着急。 忽然，他心头一动，瞄了一眼999包间，潇洒地走了过去。 第60章 下次一定注意 高茂很有礼貌地敲了敲门。 当然，也仅仅是为了礼貌，下一秒他就压开把手，径直走了进去，同时右手扬起，做拍摄状。 里面的四个人正在打麻将，正对门口坐着的一个中年男子一见高茂，面色略带不愉地道：“兄弟，你走错了。” 等他看到对方面色平静地拿着手机对着他们，心头一突，就要开骂。 话还没出口，就看到对方左手变戏法般地拿出一物，脸色顿变，一个激灵就站了起来。 “警……”中年男子第一时间站起身来，端端正正的。 只是口里这字还没吐出来，就被高茂一个动作给制止了。 其他几人一看中年男子这模样，也都转头看过来，背对门口那人猛一扭头，差点没伤到脖子。 高茂声音低沉而又严肃地道：“我是县公安局警察，麻烦你们配合一下！一会儿我们在这边有一个行动，需要用到这个包间。” 房间里四个人被高茂这番话给弄得脑瓜子嗡嗡的。 其实高茂很清楚，这样的茶楼隔音效果是极好的，这是为了隔绝麻将声需要。 但出于谨慎，他还是压低了声音。 坐在对面的中年男子惴惴不安地道：“警官，我们这个……” “你们好好配合，打牌的事儿就算了。”高茂很认真地说道，“当然，不会占用你们多少时间，也不需要你们做什么，安安静静地呆着就行，也别向外人透露这里的情况。” 那四个客人虽然有些忐忑，但还是依从地点了点头。 背靠门的这名男子更是站起身来，邀请高茂坐着。 但高茂拒绝了。 他拿出手机，默默地给程所发了条信息，然后走到靠888房间的那面墙跟前，耳朵贴了上去。 能到茶楼打麻将的一般都不笨，一看高茂这架势，便明白警方行动所针对的目标大概就在隔壁了。 一时间，四人脑子里想了许多。 这么神秘？是什么大案？贩毒还是抓间谍？呃，好吧，抓间谍这种活儿不是公安机关干的。 人嘛，都有好奇心的。 特别影视剧里警匪片看多了，总觉得警察抓捕嫌疑人特带劲。 哪怕他们此刻都是背景板，也觉得很刺激。 唯一让他们感到迷惑的是，高茂这样真的能听到对面房间的动静吗？ 如果对面房间里的人大声喊叫，那定然是能听到的，可有这么傻的犯罪分子吗？ 高茂没去理会这些人复杂的想法，他认真地听着。 “……报警了！” “我觉得不用担心，这都一个月过去了，警察也查不到我们头上。” “就是，我听我老表的儿子说过，我们县城警察装的那些监控，连一个月的录像都没有。他们怎么找？” “我们在现场肯定有指纹留下来。” “一个多月，灰尘都沾满了，还有指纹？” “不一定，可能没有了吧。” “先不管这些，警察能不能查到也不是我们能左右的。现在我们就讨论一件事情，如果我们真被警察查到头上，怎么说？” “肯定不认啊！谁承认谁是傻逼！” “万一警察真掌握了重要证据，怎么办？” 房间里一下子沉默了许久。 最后有一个人道：“我们大伙儿先在这里做个约定，不管是谁被警察盯上，坚决不承认。如果实在赖不过去，就自己把所有责任给揽下来。其他人帮着照顾一下这个人的家里。大伙儿觉得怎么样？” 此话一出，房间里顿时充斥着如梁山中的豪迈之气。 墙后的高茂嗤之以鼻。 别看这些人现在说的义薄云天，真到了审讯的时候，警察一说后果，特别是涉及赔偿，一个比一个抖露得快。 不过既然这些人愿意说，高茂也乐意听。 涨点“音波感知”的熟练度不香吗？房间里六个人呢——后面又来了一个。 啥？熟练度满了？高茂有些抓狂。 LV2技能槽太少了，而LV1技能升级又太快，这就很崩溃。 可惜没有多余的LV2技能升级石，不然高茂现在高低得升一个。 正在这时，高茂手机微微一震，他迅速扫了一眼里面的内容。 派出所老程：小高，现在在什么地方？我们已经到阳泉街附近了。 高茂立刻回了消息，将位置告诉给了对方，并大致描述了一下茶楼里的情况。 接下来就是等待。 …… 黎乐文此刻安心了许多。 毕竟，六个人抱团取暖，确实挺暖和。 此刻他甚至觉得，哪怕自己被抓了，大不了进去住几年，又没啥后顾之忧。 至于其他人被抓，那就更没什么可担心的了，五家人帮忙照顾一家人的老小，问题不大。 心情不错的六人商量着一会儿出去吃顿大排档喝点小酒。 可还没等他们商量好具体的位置，包间的门被推开。 茶楼嘛，有服务员进出参茶，门被推开很正常。 然而，当他们看到迅速从门口挤进来的一大群人，瞬间就不淡定了。 “搞什么？你们……” “警察！蹲下！”一声大喝，房间里六个人顿时有种心神俱裂之感，无不依从地蹲在了地上，并且双手抱住了头。 其实不仅他们，跟着一起进来的警察都被吓了一大跳。 “小高，声音小点！怪吓人的。”程所揉了揉嗡嗡叫的耳朵。 高茂讪讪道：“抱歉，下次一定注意。” 他其实也挺懊恼的，刚才大喊那一嗓子，只想着能赚到点“语言震慑”的熟练度。 但不曾想这几个人家伙胆子这么小，当场就怂了。 如果他们能反抗一下，自己还能拿到擒拿格斗的熟练度，这就很完美了。 程所目光再次落到蹲在地上的六人身上，心情挺复杂，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一个多小时前，他还在担心什么时候才能将这些家伙一网打尽呢，这才过去多久？这群人就全被抓了。 现在只希望抓的人都是云锦别苑售楼部被盗案的嫌疑人吧。 当然，以他对高茂的信任，这件事情出差错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全铐上！带回派出所。” 随着程所一声令下，几个便衣警察一拥而上。 虽然黎乐文几人还在喊冤，但却没人理会。 要不是他知道抓这种毫无反抗意识的嫌疑人不会有擒拿格斗熟练度，他绝对第一个冲上去。 “老子明天不上班……” 这时，高茂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第61章 新的技能槽 房间里瞬间迷之安静。 黎乐文几人是不敢说，程所几人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仿佛后脑勺被敲了一棍子。 别人用这铃声，那是一种心灵的寄托，甚至是对内心的宣泄。 可你高茂凭啥用这铃声？ 挂羊头卖狗肉吗？现在都流行反差美了吗？ 高茂迅速从兜里掏出手机，也感受到了空气中的尴尬气氛，当即无力分辨道：“我其实也不想上班的。” 说着，他接通了电话。 “喂？张主任！……什么？到局里来？……我们所刚抓了六个嫌疑人呢……好！行吧，我这就过来。” 等到挂了电话，高茂神色黯然地看了黎乐文几人一眼，就好像看着几只白嫩嫩的小白菜。 “小高，张主任找你？” 高茂道：“对！说是市局的三等功下来了，市局政治部的领导现在正在局里，让我过去一趟。” “那得去啊！领奖可是大喜事儿，这边案子的事情你就别担心了，所里人手够。”程所很为高茂感到高兴。 说实话，市里能如此短时间将一个三等功给评下来，以前从未有过。 市局那些领导肯定不知道高茂的事迹，自然也不会故意给高茂开绿灯，之所以这三等功现在就能下来，肯定还是局里加强对接沟通的结果。 由此也可见局领导对高茂的重视。 高茂还想再坚持一下，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刚才那一嗓子，已经为他赚到了8点语言震慑的熟练度，就算再榨也榨不出太多，就算放弃损失也不大。 “行！那我先去局里。” …… 高茂打车来到县局时，院子里比较冷清。 这也正常，下午四点左右的太阳毒得可怕，37、8度的气温，谁没事儿跑院子里瞎晃悠？ 来到机关大楼三楼，这是政治处和办公室所在的楼层，同时也是局领导扎堆的楼层。 高茂并不知道张主任所在的办公室，但这很容易问到。 “笃笃笃……” “请进。……小高，你来得挺快嘛。” 高茂笑笑，不是我来得快，是你打电话打的正是时候。 不管是晚打一会儿还是早打一会儿，他高低得多耽搁一阵才过来。 张主任说着站起身来，指了指坐在旁边沙发上的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警察，笑着介绍道：“小高，这位是市局政治部包主任。” “包主任您好！”高茂以符合人情世故的态度打了声招呼。 包主任伸出手，满面春风地伸出手，嘴上说道：“小高，英雄出少年啊！” 高茂与对方握了握，笑着道：“我能取得这些成绩，主要还是市局及分局的坚强领导，还有同事们的大力支持。” “哈哈……小高，你真的是今年刚入警？” “嗯！” “有前途！”包主任乐呵呵地说了一句，旋即从旁边桌子上拿过一个红本本，和一个紫红色小盒子。 他双手将东西往高茂面前一送，道：“小高，鉴于你在破获李成入室强奸案过程中的突出表现，经市局研究决定，予你记个人三等功一次！” 高茂目光快速扫过包主任手中的东西。 虽然脑子里想着“咋没看到奖金呢？”，但手上却丝毫不慢，慎重而又快速地将证书和奖章接了过来。 “谢谢包主任！” 这一声谢，是真的真切。 因为就在他接过证书和奖章的那一刻，视野中出现了两行系统提示： “恭喜您，荣记三等功一次。奖励：LV2技能槽+1。” “LV1盯梢→LV2盯梢。” 这是啥？这不就是瞌睡来了被塞了一个枕头吗？ 尽管刚多出一个技能槽就被盯梢给占了，但这毕竟是永久性增加！绝对比2级技能升级宝石珍贵。 更重要的是，他确定了开启技能槽的方法。 立功！ 既然三等功奖励的是开启LV2技能槽，那么按照这个规律来讲，LV1技能槽应该就是用嘉奖来开启，LV3技能槽需要二等功，LV4技能槽需要一等功。 至于后面的LV5技能槽，那太遥远，高茂现在也没必要去考虑那么多。 目前他最关心的，还是三等功。 毕竟他最缺的是LV2技能槽。 张主任拍了拍高茂的肩膀，笑道：“谢我干什么？你更应该感谢的是你们分局的领导，特别是赵局长和张主任。” 说完，他故意脸一黑，看着张主任说道：“你是不知道，为了让你不吃亏，他们可给我们挖了老大一个坑呢。” 高茂有些懵，我正当的奖励，还需要挖坑才能拿到？ “包主任，那怎么能叫挖坑呢？你就说，小高破了李成入室强奸案，值不值一个三等功。”张主任一本正经地说道。 “好了！好了！开个玩笑，你咋还急眼了呢？”包主任笑笑，道，“证书奖章都已经发了，我还得尽快赶回市局，就不多留了。” “怎么这么急呢？”张主任连忙起身，“包主任，赵局那边我都汇报了，晚上准备请你一起吃顿工作餐呢。” “不用那么客气。”包主任道，“我回去是真有事，晚上有一个紧急会议要开。” 张主任一听这话，也就没再劝了。 当然，也肯定不会去问是什么紧急会议。 几人简单地寒暄几句后，包主任带着一个年轻同志离开了。 高茂站在原地，迟疑了两秒，问道：“张主任，还有没有其他什么事呢？” “我这里你是一分钟都待不下去是吧？”张主任调侃道，“原本我还想着要不要把你调政治处来呢，就你那交流谈心的本事，不做思想政治工作简直浪费。” 高茂一听就有些急了，虽说在政治处工作也算警务活动，但这地方能让自己激活什么技能？ 材料撰写？还是人事管理？亦或者心理疏导？ 说实话，高茂是一个都不喜欢。 “张主任，能在政治处呆的可都是大笔杆子，我也就嘴上功夫好点，肚子里挤不出半两墨来，您就别埋汰我了。” “少在我面前装蒜，不想来就直说。”张主任笑骂道，“不可否认，你在一线部门确实能发挥出更大的价值。” “那我……”高茂想溜的意图不能说十分明显，只能说是毫不掩饰。 “你急个啥啊！我让你留下来肯定有事。”张主任没好气地怼了一句。 “来，看一下，这材料里还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高茂狐疑地看了一眼张主任。 张主任解释道：“这是你那二等功的申报材料。我加了两天班，已经写出来了。你看下有没有什么地方不对的。” 高茂一听二等功，脚一下子收了回来，自顾自地拖了把椅子坐下，开始认真查阅起来。 “张主任，差不多就这样子了。不过……这里有点问题，我发现那绳子前，我并不知道5.14案件的详细情况，也不是带着目的去的，全靠运气。” 张主任有种做坏事被人发现的尴尬，讪讪笑道：“我也不想！但这事儿太离谱，我不这样写，别人更不信了。” 高茂愣了愣，随后释然一笑。 无所谓了，只要不耽误他拿二等功就行。 接下来高茂又指出了几个小细节，二人一番沟通后部分做出调整。 搞定材料的事情，张主任换了个松弛感十足的姿势坐着，道：“小高，你对岗位调整的事情，怎么看？” 高茂一听，脸上表情有些怪异。 “你刚才不是说……” 张主任很郁闷，他还第一次见到不愿意调到政治处来的民警。 他只得解释道：“不是说到政治处，而是其他案侦部门。” 听了这话，高茂稍稍松了口气。 经过这几天的办案和盘点了在办案过程中的收获，高茂对在留在派出所也就不是那么执着了。 尽管对他来说，最完美的安排，就是日常工作在派出所，侦查部门有遇到比较有影响力的案子时再叫他顶上。 但如果局里一定要调他去案侦部门，他也认了。 虽说办理普通小案子时收益率比不上在派出所，但遇到大案的话，那就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多少能够填补日常收益的坑。 重点是技能升级石可以自行选择升级对象，而不像刷熟练度，必须得进行特定活动。 现在阻碍他应下这事儿最大的障碍，反而是他之前几次聊天他都说了想留在派出所。 总不能唾面自干吧。 “张主任，昨天晚上不是已经聊过了吗？我想继续做社区工作。” “但侦查战线更需要你！”张主任说道。 “目前我们县局在社区工作上也是达到了上级的要求的，但在案件侦办方面劣势明显。特别是森警、禁毒……呃，禁毒没了，还有经侦，与上级制定的目标任务差距很大。另外，刑侦破案率提不上去，不说与省内先进县区相比，就是与市内几个区县比，也略微不如。森警和经侦受限于案源，你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但刑侦这边未破案件却是很多，你去肯定能有所突破。” “张主任，破案这种事情，谁也不敢说就一定能破，我去了也不见得一定能有成效。而且，按照规定，我这种新入职的民警，至少需要在派出所呆一年，如果调整到其他岗位，多少有些不合适。” “这事儿可以灵活变通嘛。”张主任语重心长地道，“这事儿是主要领导安排的，你多掂量掂量。” 第62章 河道浮尸 高茂犹豫了，随即深吸一口气，道：“既然局里都有了决定，我肯定服从组织安排。” “小高……”张主任松了口气，觉得小高还是蛮听劝的。 不过对方的态度看起来还是有些勉强，他觉得这样不好。 “你回去再考虑考虑吧，岗位调整的事情也不是一两天就决定下来的，还得上会讨论。” “好的，张主任。”高茂回答得很诚恳，“其他没什么事了吧？” “没了。你去忙你的吧。” 见高茂没有立刻离开，他忽然想起一事，连忙道：“对了，你的奖金可能还要几天才能发下来，局里还在走流程。” 高茂有些迷惑，问道：“局里走流程？我听说立功的奖金是记功单位给吧？这三等功是市局给我记的……” 张主任摆摆手，无奈道：“财政都紧张，市局年初就发了文件，所有立功受奖，奖金由被记功对象所在单位负责，市局只管出文件。” “……”高茂想说些什么，但又觉得以自家的立场不应该说。 原地站了两秒，转身走了。 …… 派出所的忙不是过去进行时，也不是将来进行时，而从来都是正在进行时。 特别是城区派出所。 你以为小西湾派出所这两天就只在办这两件大的刑事案件吗？ 太单纯了！ 一天近20起的警情还是得出，这里面难免会有一两件打架斗殴的警情。 能调解下来就还算不错，至少违法行为人不用被拘留，受害人也能拿到赔偿，不用去打官司。 但有的调解不下来的，涉及的工作就多了。 比如现在，刚刚某小区发生了一起打架斗殴，一个人被打得老惨了，满脸鲜血。 等派出所警察过来处警的时候，被打的人一口气憋在脑门上，完全不接受调解，要求严惩打人者。 于是派出所原本就紧张的警力又得抽出一部分调查这起殴打他人案。 高茂回到所里的时候，正巧派出所要安排人出去调查取证。 行政案件嘛，若是问证人笔录，也不一定要在办案区。 现在大部分普通群众不愿意做这类案件的证人，更不愿意到派出所来。 一方面耽搁了时间，对自己又没好处； 另一方面，他们也担心自己成为证人一事被当事人知晓，特别是最后受到处罚的一方知道了，那肯定会被人记恨的。 这种情况下，派出所只能主动点，到别人家里或者附近清净点的茶楼做笔录。 高茂回来的时候，正好碰到许教导在焦头烂额地安排警力——他是今天的带班领导。 他一看到高茂，立刻双眼冒光。 “小高，你做调解工作比较擅长，要不去劝劝双方？都是一个小区的邻居，真要因此被拘留，可就是一辈子的仇了。” 高茂愣了愣，问道：“什么事？” “是这样的，今天香榭锦园有人打架，原因也很简单，就是因为楼道里堆放垃圾。本来只是小事，但两家人闹起来后各不相让，然后扔垃圾的一方就被打了。其实伤得也不严重，就是一拳打在鼻子上，弄得一脸血。现在一方在调解室……” 高茂听后，没有拒绝。 虽然很多人人前背后说派出所不管事，只知道和稀泥，但能将稀泥活好，何尝不是一种本事？ 矛盾纠纷化解，本就是派出所的一项重要职能职责。 就算是在法条中，也规定了普通的打架斗殴适用于调解呢。 只能说键盘侠威武，连法条都能改！ 高茂将手上的证书、奖章放回自己办公室，这才来到纠纷调解室，一眼就看到了血都没擦的受害人。 “张大叔，是你啊？”他一进去，便乐呵呵地招呼起来。 那张大叔一见高茂，原本一副爷爷不疼、姥姥不爱的表情立马有了转变。 “呀，小高你也在这里？也对，你本来就是派出所的人嘛。哎，今天这事儿啊……” 高茂静静地坐下听着张大叔倒苦水，心中却是松了口气。 这也不是有化不开的结嘛，只是绷不住面子。 这就好办了。 …… 几分钟过后，张大叔态度转变，接受调解。 两名在场俄辅警看高茂的眼神就像是看神仙。 太牛了！ 然后高茂又花了几分钟，单独给当事双方谈了一番，综合了一下意见，待有了初步结果，这才将两方人叫到一起签字。 “LV3语言亲和+3（124/500）。” “LV3语言震慑+2（63/500）。” 涨得不多，但高茂也很满足。 调解纠纷，并没有固定的结果，不过是寻求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平衡点。 其实有时候警察看到某个调解结果都觉得挺操蛋，但当事双方都能接受，而且合法，那就是一个好的结果。 这个事情一处理完，许教导便给了一通夸赞。 高茂笑笑，也没多说什么，转身去了办案区。 此刻的办案区依然忙碌，毕竟只有两间讯问室，一次只能审讯两个嫌疑人。 估计，等抓回来的六个人都交代完，至少得晚上了。 对小西湾所的案侦中队来说，这几天加的班确实够多的。 高茂只在门口看了几眼，里面的审讯很顺利，一点都没有刚才高茂在茶楼里听到的那般为朋友两肋插刀。 以高茂的经验，针对这种已经软掉的嫌疑人，自己也赚不到多少熟练度。 为了不惹人嫌，他也就没有蹭进去。 回到自己办公室，高茂收拾收拾，准备去社区转转。 “语言亲和”和“语言震慑”升级需要的熟练度太高，必须得抓紧时间，不然等更多的LV2技能提升起来，LV3技能槽又将紧缺了。 相对来说，LV2技能槽开启容易，LV3难啊！ 县局立三等功的人很多，立二等功的一双手都能数得过来，这还是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 所以，一些有固定经验值获取渠道的技能槽，不能耽搁。 他刚收拾好东西走出办公室，电话响了起来，居然是程所打过来的。 “老程不是在所里吗？”高茂有些疑惑，刚才他路过程所办公室门口时还听到了声音呢。 他没接电话，直接走了过去，敲响了程所办公室门。 “程所！” “咦？小高，你回来了啊？我还以为你还在局里呢，韩局让你去一趟，挺急的！” “没说是什么事吗？”高茂好奇地问道。 程所很平静地道：“林江镇的一条河道里发现了一具浮尸！” 浮尸嘛，很正常，又不一定是案件。 第63章 我肯定能抗住 “浮尸？”高茂一下子紧张起来。 该不会又是一起命案吧？ 程所看了一眼高茂神色，便知道他想岔了，说道：“河里有浮尸，只能说明是意外死亡，可能是自杀、也可能是意外坠河，当然也可能是刑事案件，只不过后者的可能性很低。” “你刚参加公安工作，对情况不是很了解。就拿我们县来说，每年都会有几件、十几件甚至更多的发现尸体的报警，但结果查明大部分都是自杀或者死于意外，最终证明是刑事案件的，最多也就一两件。” 高茂这才恍然，可紧接着他就不解地问道：“既然如此，韩局叫我去干嘛？林江镇不是有派出所嘛。” 程所笑笑，道：“领导嘛，都这样，骡子自然是最好赶的。另一方面，你在案侦方面有天赋，但又想做社区工作，领导自然得想办法激起你对侦查办案方面的兴趣不是？你刚才的表现不也证明了这一点嘛，一听到‘浮尸’，整个人精神状态都不一样了。” 高茂讪讪一笑，有一种被道破内心的尴尬。 “这也很正常，我当时刚到刑警大队的时候也这样。”程所道，“去吧！韩局他们还在局里等你呢，好好表现。” …… 高茂开了所里的车往县局赶，副驾驶坐了一位负责将车开回去的辅警。 一路上高茂没怎么说话，他脑子里还在回想着程所刚才的话。 老程都猜到了领导让自己去林江镇是希望能提升自己对案侦工作的兴趣，而他作为自己的垂直领导，居然没表现出抗拒，还让自己好好表现。 这不正常啊！ 难道不怕墙角被挖？这转变是不是太快了点？ 他忽然想起刚才在张主任办公室时，对方最后说的那些话，忽然有些明白了。 说不定，赵局已经与程所交流过，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的老程准备躺平。 “算了，不想了！” 高茂觉得自己的工作态度很端正：我是革命的一块砖，哪儿需要哪儿搬！ 反正，我若是在派出所的岗位上，你别影响我办案就行；而如果我在刑侦岗位上，我有空的时候到派出所帮帮忙，谁也别说三道四。 这个小小的愿望，应该还是很容易得到满足的。 片刻，车开进栾城县局。 刚将车停好，高茂就看到了韩局，他正坐在旁边一辆车的副驾驶。 “林哥，麻烦你将车开回去。” 高茂给了个亲和力十足的笑容，然后下了车。 他快步走向韩局停车的位置，还没靠近，后排车门被拉开。 “小高，上车！” “韩局，我来开吧，我怕农村道路不好，会晕车。” “……” 坐在驾驶室的刑大副大队长孙绍军很痛快地拉开车门。 “小高，你来开吧，我正觉得开车累呢。” 说完，他就很自觉地坐到了后排。 高茂嘿嘿一笑，坐进了驾驶室。 双手一扶方向盘，高茂熟练地拿出手机，打开导航，然后输入了林江镇。 这番操作将韩局几人整不会了。 合着你连林江镇在哪儿都不知道？怎么知道路不好？ 好在没人跟一个年轻人一般见识，高茂将车发动，迅速驶离县局。 “韩局，现在那尸体确定是案件了吗？”高茂随口问道。 坐在副驾驶的韩局原本正在思索着什么，听了高茂的问话，便抬头说道：“还没呢，这不正过去看嘛。” 高茂有些疑惑，问道：“我听程所说，我们每年全县类似于这种神秘尸体的事件不少，每一次你都要赶去现场？” “那倒也不是，这次刚好有事要要去一趟林江镇派出所。”韩局随口应道。 “黄大队呢？” “黄队下午有事耽搁，来不了。”坐在后排的孙绍军帮着回了一句。 高茂回头看了一眼，又迅速转了回去，毕竟，正开车嘛。 他看到后排除了孙副大队，另外还有两人，都挺陌生的。 估计是感应到高茂的目光，坐在中间的那人圆脸一下子咧开，笑着道：“小高是吧？我可是慕名依旧，我是刑警大队技术室的法医，我叫方太生。” “方法医客气了。”高茂挺真诚地回应了一句，“我也没接触过能与法医打交道的事情吧？” 不说大案了，连个打肿脸做伤情鉴定的都没有。 方太生笑道：“法医方面的工作是没有，但我有时候也帮技术室的其他人做一下痕检，近期你们提交过来的几次痕检基本上都经过我手了。” 韩局爽朗一笑，道：“小高，你还不知道吧？我们方法医那可是多面手，刑事技术方面不说样样精通，至少足够应对绝大部分日常工作了。” “那以后还得请方哥您多指导指导。” “指导可不敢说，共同学习嘛，我挺喜欢学习的。” 高茂倒是很相信方法医的话。 一个法医，不拿手术刀研究解剖学，跑去干痕检，要说不喜欢学习估计都没人相信。 这样一路闲聊，也没人提那尸体的事情。 这些年全国的基建搞得是真的好，就算栾城县是六线小县城，它的乡镇也都是通了柏油路的。 虽说只是双向两车道，但路上车不多，开着也平坦舒适，挺好。 只花了大半个小时，他们就到了林江镇街上。 现在已接近傍晚，韩局突然看了一眼高茂，道：“小高，我记得你饭量很大嘛，等会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忙完，要不先在街上买点零食带上？” “不用！不用！”高茂连忙拒绝，“饿点就饿点嘛，撑撑就过去了。” 韩局稍坐沉默，终于还是说道：“其实我不是怕你饿，主要是担心你一会儿忙完了就没胃口吃了。” 后面的方法医一本正经地说道：“韩局，也不一定！说不定小高现在吃了也白吃，还会给现场增加更复杂的气味。” “……” 高茂又不傻，一下子就明白了。 “没事！我肯定能抗住。” 韩局几人笑笑不语。 说实话，新警出有尸体的现场，确实大部分人都能抗住。 说不定，有不少新警在警校都是见过大体老师的，毕竟警校开设有法医专业。 但前提得是正常的尸体。 要是水中浮尸或者惨烈交通事故现场的尸体，那完全是另一回事。 说话间，车已开到林江镇派出所门口。 作为乡镇派出所，最大的特色就是……人少。 没办法，现在农村人不多了，但派出所还在，总得有人驻守不是？ 因为提前已经打过电话，他们刚到就已经有人在门口等着了。 “韩局！”一名三级警督衔的警察行了个礼，待韩局回礼后，他接着道，“韩局，你们应该还没吃晚饭吧？食堂里刚煮好，要不先吃点？” “不用！趁着天还没黑，先去现场看看吧。不然天黑了可就没这么方便了。” “行！” 高茂不认识这名警察，但孙绍军几人却与对方熟识，相互打了招呼，这才将高茂与他做了介绍。 这时高茂才知道这个人是林江所的教导员俞伯骏。 俞教导之前都没听过高茂的名字，最多也只是知道今年有一批新警到了局里，然后……没分给林江所，更多的就不知道了，知道了也没什么意义。 几句闲谈之后，俞教导急匆匆地开着一辆老皮卡警车在前面领路，韩局长几人坐着的这辆越野车紧随其后。 走了一段县道路，俞教导方向一拐，便上了村道。 这不足三米宽的水泥路面过一辆车很宽敞，但要回个车那就费劲了，好在不管是皮卡还是越野，都可以往路沿下撅，问题不大。 两辆车沿着山路跑了近二十分钟，终于在跑完一段长下坡后停了下来。 高茂见俞教导下了车，这才拉好手刹下来。 “现场呢？”高茂茫然地看了一眼周围。 俞教导指了指下面，道：“还得往下走！公路不通，得走路下去。” “那就走吧。”韩局这时候也走了下来，很干脆地下达了指令。 俞教导当先一步，拔开杂草，沿着山坡往下走。 边走边道：“这里以前是有一条路的，但这些年基本上没什么人走，也就荒废了。韩局，您可得留心着点儿，别被刺给扎了。对了，这山上蛇多，小心着点儿。” “放心吧，想当年我还在刑警大队的时候，这些路也经常走。”韩局显得很淡定。 说着，高茂瞅了一眼跟在身后的高茂，见他步履平稳，不由得问道：“小高，你小时候在哪儿长大的？农村吗？” “不是！城里。”高茂应道。 “那挺难得啊！”韩局笑着道，“我见你走这路都挺稳，还以为你是农村孩子呢。” “可能是天赋吧。” 幸好山坡不是很高，往下走了两三百米，他们就已经能透过树木的缝隙看到下方的河流了。 韩局看了一眼周围荒凉的景象，忍不住问道：“俞教导，这地方这么荒凉，平日里应该没人来吧？那尸体是怎么被发现的？” 俞教导说道：“是一个钓鱼的人看到的，他本来是准备到下面夜钓的，吓坏了。” 第64章 光滑的石头 高茂愣了愣，怎么哪儿都有钓鱼佬？ 当然，挺好！要不是钓鱼佬，这尸体也发现不了。 要是飘到下游镇上那段河道，被某个小孩子给看到，还不得吓出病来？ 这也算是行善积德。 说话间，几人已经下到河滩处。 与平原地区的大江大河的河滩不同，山区的河沟几乎没有河滩，只有偶尔一段山势较缓的地方有一小片。 比如这里，因为是个回水湾，所以才自然形成了一处小河滩，也成了附近资深钓鱼佬的黄金钓点。 高茂打量了一下现场，周围围起了警戒带，三名戴着口罩、穿着警服的男子站在警戒带边缘。 一个穿着灰色T恤加短裤的中年男子蹲在不远处，目无焦距地看着远处，脸上还带着一丝惊惶。 河边，一个深色长状物在水里载沉载浮，大概就是那尸体了。 高茂其实一开始心里也是有些打鼓的，正常人都会对尸体有些畏惧，但此刻他内心却是莫名的平静。 或许，在穿上警服的那一天，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吧。 当警察，注定了会跟尸体打交道的。 他们还没靠近，就远远地闻到了一股腐臭的味道。 也得亏这里是空旷地带，若是换做某个密闭空间，恐怕很多人得当场呕出来。 “韩局，你们来了！”现场的一个警察迎了上来。 “情况怎样？”韩局严肃地问道，“有没有什么疑点？” 那警察无奈道：“尸体还在水里，高度腐败，都巨人观了，我们也不敢捞，怕破坏表面痕迹。” “那行！”韩局转头看向方法医。 方法医不知何时已经换上了防护服，一看到韩局看过来的眼神，知道该他上场了。 这活儿他熟，别说巨人观了，一堆白骨的尸体他都摆弄过。 接下来，在方法医的指导下，派出所的两位牛马加上刑大一起过来的技术牛马李军，一起将尸体扒上了岸。 空气中的腐臭气味更加浓烈。 其他人还没什么感觉，但高茂已经能感受到腹部的翻涌了。 不是因为臭味，而是他那2级的盯梢让他拥有了比别人好得多的视力，虽然隔着几十米，他还是能清楚地看到那尸体的细节。 衣服什么的先且不说，肯定满是污垢。 身体扭曲成一种诡异的姿势，一眼看去就觉得很僵硬。 但真正骇人的还是裸露在外的皮肤。 那种不纯粹的乌黑色让人心底发麻。 每一根脚趾、手指都很肿胀，仿佛只要用针轻轻一戳，就会有尸液喷涌而出。 脸部已经不成人形，眼珠已经破裂，只剩下两个干瘪的空洞，还有些泛白。 只不过这个白是相对于腐朽发黑的面部皮肤而言的。 头发脱落了大半，头皮也不完整…… 高茂忍着胃部的不适，心里嘀咕着。 “得亏那钓鱼人刚下来就发现了尸体，要是半夜钓鱼钓上来，指不定能当场吓晕过去，等几天后又会在下游多捞起来一具尸体。” 方太生蹲下身子，仔细地做着尸表检查。 虽然尸体已经呈现出巨人观，但它还是能反映出很多信息。 “死者男性！身高170左右，上身白色T恤，下身黑色运动长裤。衣服完好，未发现撕裂情况，头皮有表皮剥落……” “体表暂未发现……” 老方蹲在地上念念有词，李军则在一旁坐着记录、拍照。 “小高，感觉还好吧？”韩局看向高茂，言语中透露出几分关心。 高茂尽量让面部表情显得轻松一些，道：“还行！能忍受。” “以后这场面少不了，多锻炼锻炼吧。”韩局说道，“要不我们也过去看看？多双眼睛多一些可能嘛。” “行！”高茂回答得很干脆。 看了这么久，系统都没给半点提示，高茂感觉这尸体大概率是真的死于意外。 但出于对生命的负责和警察职业的严谨，他觉得还是得再慎重一些再下结论。 “还是把这玩意儿戴上吧。”俞教导说着递过来几只口罩，看来也是早有准备。 韩局几人自然也不会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各自取了一只口罩戴上，这才朝那尸体走去。 虽然隔着口罩，但高茂还是能闻到腐臭味。 他面色丝毫未变，走到另一边，同样蹲下了身子。 韩局不由得看了他一眼，他只是说走近点看看，没说凑近看啊。 正好这时老方给尸体翻了个面，高茂目光扫视着每一个细节。 忽然，他看到原本被压在身下的右手。 虽然从体表上看，这只右手与之前露出的左手没什么区别，同样乌黑浮肿，但这只手是紧握着的。 他的第一反应，这手为什么要握着？ 其实就拿手的状态来说，要么握着、要么打开，挺正常的。 但很多时候人就是这么莫名其妙，总会莫名其妙地生出一些疑问，但大部分时候都会自我解惑。 “LV1尸检+1（1/10）。” 这一瞬间，高茂脑子里多出了许多关于尸检的信息。 若是站在法医的角度讲，这些内容其实都很基础，但对高茂而言，却像是将他带入了新的殿堂。 但高茂心情却不是很美丽。 如果跳出来的是“现场勘查”，他能确定这铁定是刑事案件，这是之前的多次经历验证过的。 但“尸检”？有没有这样的规律？ 看来，只能靠自己了。 “方哥，能麻烦将手指掰开吗？”高茂指了指右手，低声说道。 方法医目光同样落在了那握成拳头的右手上，眉头微蹙，道：“这时候掰开，大概率会把手指掰骨折，还是回殡仪馆再弄吧。” “不用完全掰开！就看手心里握没握东西，稍稍掰一下，只要幅度不太大，应该不会断。” 方法医犹豫了一下，没再反驳。 在场的人虽然不止他戴了手套，但摆弄尸体他无疑是最专业的。 只见方法医一只手轻轻抓住尸体那乌黑的手腕，另一只手则掏向手指。 高茂压低了头，强忍着更加浓烈的恶臭，目光炯炯地盯着那拳头。 僵硬的手指慢慢被强行掰动，皮肉间露出一条缝隙。 忽然，高茂看到了掌心里一团灰黑色的东西。 光滑的石头。 鹅卵石？ 死者手上为什么会握着颗鹅卵石？ 第65章 这是人吗？ “LV2现场勘查+1（44/100）。” 这条提示一出现在高茂的视野中，他整个人汗毛都立了起来。 刑事案件！ 涉及到尸体的刑事案件能是什么？不管是抢劫，还是故意杀人，都是重案。 当然，也可能是过失致人死亡，这也是刑事案件。 不管是哪一种，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肯定有凶手。 “我看到了！”高茂立刻喊出一声，“方哥，先别动那手了。” 方法医立刻小心地将手放下。 “你看到什么了？” 不仅是方法医，韩局几人也都期待地看着高茂。 高茂认真地道：“一颗鹅卵石！” 在场之人先是一愣，脑子里无不在回味着这个事情。 “鹅卵石？河里捞起来的，手里握着鹅卵石很正常吧？” 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深以为然。 “不对！”高茂迅速说道，“我们这里可是河的上游，河里怎么可能有鹅卵石？而且还是这么光滑的鹅卵石！” 现场顿时陷入沉默。 说实话，高茂所说的这点只是生活常识，甚至可以说是小学就学过的知识，只不过刚才那会儿没一个人想到这一点。 韩局凝神苦思片刻，道：“殡仪馆那边通知了吗？” “还没有。”俞教导讪讪说了一句。 那位三级警督衔的警察跟着解释道：“韩局，我们当时琢磨着万一这不是命案，如果核实出死者是附近的农户，就让其家人将尸体领走，尽快入土为安，于是就没有通知殡仪馆。” 韩局对此也能理解。 虽然这些年国家一直在推行火葬，但实际上在农村还是以土葬居多。 万一这真的只是意外死亡，而警方又将尸体拉去火葬场烧掉了，后面难免会多出一些纠葛。 “现在就去通知！” 老俞立刻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三督说道：“韩局，这边也看得差不多了，尸检也只有等到了殡仪馆再弄。要不你们先回所里等着？我在这边候着就行。” “李所长，莫急嘛！”韩局随口说着，随后看向高茂，道：“小高，还有什么需要看的吗？” 高茂已经站起身来，环顾了一圈四周，道：“我想到附近转转，确认一下这里是不是第一现场。” “对！对！确实应该看看。李军，你也是搞痕检的，也一起看看吧。” 李军很配合地将手中的东西放下，便与高茂一同往往滩涂右侧走去。 李所长很疑惑，忍不住问道：“韩局，那小高……是刚到我们局的吧？” “对！今年刚进来的。”韩局语气中不自觉地就带上了些许得意。 李所长凭着感觉猜测道：“是哪所部属院校的高材生？” “不是！省里警校的。” “……” 韩局可是人精，哪能猜不透李所长的想法？乐呵呵地道：“李所长，你可别看不起人！虽然小高是省警校的，但他确实是我这些年见过的所有人中，案侦方面天赋最好的一个。甚至已经不能说是天赋了，而是能力。” 李所长满脸震惊，他倒不是怀疑韩局的话，而是惊讶于高茂的能力。 要说高茂入警两三年，能得到韩局的这般评价，他还能接受，可高茂才入警多久？ 他虽然记不得具体时间，但最长不会超过三个月。 三个月啊！ 这小高到底是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一旁的孙绍军拐了拐李所长的胳膊肘，道：“李所，你还没看今天网站上挂的信息吧？三等功！” “啥？”李所长一愣。 韩局云淡风轻地说道：“这不算什么，现在局里正在给他申报二等功，估计这周就能报上去。” “……”李所长的表情有些怪异，大抵，内心在想些其他东西。 韩局明显是故意的，凉了李所长几秒钟，这才继续道：“你知道之前县城的那起入室强奸案吧？还有5.14杀人案。” “知道。”作为一名派出所所长，哪怕是农村派出所，对于县里发生的重大刑事案件肯定是知道的。 “那俩案子都是小高破的！另外，就昨天今天两天时间，他又连破了两起涉案金额超10万的盗窃案。你知道我是从哪儿将他叫过来的吗？其中一件盗窃案的抓捕现场。”韩局说到最后，自己都很感慨了。 李所长顿时目瞪口呆。 此刻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是人吗？ 如果说高茂是某关系户，那他的关系肯定是在嫌疑人那一方，这分明就是有针对性的投喂嘛。 当然，李所长也仅仅是这样感慨罢了，他不会真以为会有人干出这种傻事。 那么，抛开这些阴谋论不谈，就只剩下高茂的个人能力了。 但是，可能吗？ 韩局看着他那表情，内心莫名地有种痛快感。 不能整天只让他一个人震惊啊！好东西得分享不是？ 等到李所长逐渐消化了这些内容，他继续道：“小高在现勘痕检、审讯调查、蹲守盯梢这些方面都有很强的能力，你甚至可以将它理解为是一种神奇的直觉。这也是这次我会将小高带上的主要原因。” “真有这么神奇？”李所长还是不相信人能离谱到这种程度。 那个小日子的小学生都没这么牛！ “等这案子结束后你就知道了。”韩局懒得再多说。 …… 半个小时后，高茂和李军一同走了回来。 “周围没发现可疑痕迹。”李军走近后便说道。 高茂也同时说道：“第一现场应该没在附近，死者应该是从上游被冲到这里的，这是个回水湾，尸体才没有继续往下飘。” 现场几人都没有开口。 半晌，韩局神色严肃地看着高茂，问道：“小高，以你的判断，能不能排除自杀或死于意外？” 虽然刚才高茂提出了那鹅卵石不可能来自于河里，但这并不代表着死者就一定死于他杀。 谁也没规定人不能握着鹅卵石跳河或者坠河。 不要觉得手握鹅卵石死亡就离谱，警察见的比这离谱的自杀都有。 “我觉得这就是一起他杀案件！”高茂很认真地道，“这鹅卵石在死者死之前就在他手心里，不管是意外还是自杀进入水中，即将窒息状态下死者不太可能一直保持紧握拳头的姿势。” 第66章 高哥，你可别吓我！ 韩局此刻没有任何犹豫。 当场说道：“孙大队，你们立即让各派出所展开调查，梳理近期人员走失警情，同时粘贴公告，尽快弄清楚尸源。” “是！”孙绍军严肃的应了一声。 “李所长，你们所里今晚加点班，沿着河道开展调查走访。主要目的有两个，第一、根据目前掌握的尸体特征，走访沿途群众，看看能否找到线索；第二，看一下河道沿途是否有监控，如果有，立刻安排人员将监控拷贝出来。实在不行，直接将设备提回来也行。” “好！”李所长回答的很干脆，没有半点犹豫，甚至显得有些斗志昂扬。 他可是好不容易遇到一起大案呢。 “那就这样！我们先回城，其他事情，等尸检结果出来以后再说。” 说着，韩局就准备动身离开。 “等等！”高茂犹豫道，“韩局，我……要不也留下来走访吧。” 韩局一瞪眼，道：“你走访什么？你对这边道路地形都不熟悉，大晚上的，说不定直接走迷路了。而且，我听说你昨晚熬了一个通宵，就早上睡了俩小时。你是想猝死吗？” 高茂立刻道：“我年轻，没问题的。” 这个理由说出口真的很尬，但除了这个理由，还能说什么？难道说自己有挂？ 果然，韩局明显不认可他这个说法。 “年轻？年轻的就没有猝死的？新闻报道都没看吗？年初隔壁省一个不到30岁的警察都猝死了。” 高茂很想说我死不了，但……没说服力，还得换个角度。 “我觉得……我的直觉更准一些，可能更容易发现线索。” 李所几人猛地抬头看向高茂，满眼的不可思议。 听听，这是人话吗？ 随后李所转头看向韩局，想看看领导的表情。 结果，他居然在韩局脸上看到了“认可”！ 这理由都能认可？！！ 还有天理吗？ “那行，不过累了就一定要休息，千万别逞强。” “放心吧。”高茂很开心。 韩局看着高茂的笑脸，内心很是感慨。 多好的苗子啊！ “李所，你安排一个人配合小高。” “好！”虽然内心不是很认同，但还是服从了命令。 “对了，李所，你们应该也没吃饭吧？正好小高也没吃，一会儿你们先去把饭吃了，然后再开展工作。” “……好！”面对韩局的关心，李所心底却有些泛酸。 以前咋没发现领导会这么关心人。 …… 饭菜是派出所食堂剩下的，但味道着实不错，比小西湾所的还要好。 倒不是说这里的伙食更丰盛，主要是食材更好，大部分都是农家自种的，味道更正宗。 高茂也就随便吃了点，赚到了最低的1点进食熟练度就放下了碗筷。 等到其他人都吃完，高茂凭着自己三寸不烂之舌从俞教导手中拿过了一辆车的车钥匙，然后与林江镇派出所的一名辅警一道，开始了夜间走访摸排工作。 为什么是夜间？因为天黑了。 要说开展工作，绝大部分是白天更合适。 但在农村走访，却是晚上更好一些。 道理很简单，农村没有夜生活，晚上大伙儿都呆在家里，只需要直接去家里，一找一个准。 换做是白天，别人要么赶集、要么下田地干活儿，效率自然就低了。 “高哥，我们从哪儿开始？”同行的辅警闫明年龄比高茂要大，但他觉得叫声哥也不亏。 高茂把着方向盘，目视前方，道：“从尸源地往上搜，顺着河走。” “不走访？” “遇到人户就问问吧，主要还是看河边的痕迹。” “这范围也太大了吧？可不好找。而且，照这样的话，河两岸都要走一遍。” “没事！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高茂半认真半调侃地说道。 闫明呵呵笑笑，也没太当回事。 很快，车开到发现尸体的河道上方，高茂直接将车停在了路边。 闫明坐在副驾驶，愕然不解。 “高哥，下车干嘛？不是沿着公路走吗？” 高茂无奈，这老哥还是个碎嘴子…… “马路上能看出什么？都是硬化的！而且山里还有很多小路，嫌疑人抛尸也一定会经过马路。” 闫明瞪大了眼。 他在刚接到这个任务时，就以为是沿着河道两侧的公路进行排查。 但现在听高茂这样一说，他彻底不淡定了。 “高哥，这是晚上！晚上耶。河沟两侧都是山坡，有些地方甚至还是那种很陡峭的石壁。白天还能摸索着过去，晚上怎么走？别说找线索了，说不定走着走着就掉河里了。” 高茂也理解闫明的心情，正常人谁大晚上的去钻荒山野林啊？ 哪怕是破案，也得立足于实际不是？ 但高茂也有自己的实际。 LV2盯梢技能，虽不能让他视夜如昼，但也能让漆黑的场景达到空旷满月之夜的视野效果，走夜路轻轻松松。 而达到LV2的攀爬技能又能让他穿山走林如履平地。 这不就齐活儿了嘛。 再加上强光手电、“现场勘查”的自动提醒功能，高茂不觉得晚上与白天有什么区别。 这毕竟是命案，既然自己能做，为什么要等天明？ “闫哥，你开车往前走吧，这大晚上的，你爬山确实不太合适。” “你打算一个人下去？”闫明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哭笑不得：“你是不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说我干不了这活儿，而是说我们都干不了。” “不！我行。”高茂微微一笑，转身钻进了林子里。 那动作，矫捷的像一只狸猫。 闫明吓了一跳，连忙拉开车门冲下来。 刚冲到路边，看到下面黑茫茫的一片，他连忙刹住了身子。 “高哥，你可别吓我！快上来。”闫明急切地喊道。 “我没事儿！闫哥你先开车往前面走吧，我拿了手电的。” 话落，闫明看到下面的灯光闪烁了两下，然后又熄了，只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明显能听出是有人在林子里穿行。 闫明整个人都麻了。 瞪大了眼睛看着下方黑漆漆的林子，别说乱世枯草遍地的路面了，就连树看起来都模模糊糊的。 但高茂快速穿行于林子里这事儿又做不了假。 这都能看清？属狗的吧？ “不行！得给领导汇报，真出了问题，估计直接就开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