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玠昭华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 第1章 脱了 “别……别碰那儿,脏……” 昭华趴在案桌上,面色异常红润。 她衣裳半褪,堆至腰际。 柔若无骨的上半身紧贴着冰凉桌面,双手扣着桌沿,玉指粉嫩,骨节用力泛白。 身后是男人滚烫的身躯。 吻落在她后背,不久前才完成在她背上的画作,已经晕糊开来。 男人那低沉略微沙哑的嗓音响起。 “怕什么?就算颜料有毒,也毒不死你……乖一些,别乱动。” 他那大掌箍着她腰肢,另一只手的虎口顶着她的裙摆,几乎移到肋骨处。 都已意乱情迷到这般,昭华以为,他今夜会要了她,而不是像前几次那样…… 却不料,他定力如此高。 又是仅仅在家门外徘徊晃荡,就是不闯入那道门。 每次都是这样。 她主动勾他,他也动情了。 然后,她被搓磨得像个荡妇,他却还是副君子模样。 既泄了他的谷欠,又没破她的身。 真是好处都让他占尽了! 这回,昭华不肯再依他。 见他仍没有那打算,她挣扎着要起身。 “不、不行……我该回房去了!” 但他哪里肯就此放过她。 一室暖香,暧昧到了极致,寂静中,女子的似嗔似泣的碎响被放大…… 翌日。 一大清早,大夫人就派人来传话,让昭华过去一趟。 丫鬟云秀伺候更衣,隐约见到她后颈有块红印。 “姑娘,您这儿是怎么弄的?昨日睡前还没有呢。” 昭华摸了摸后颈,想到昨晚被摁在那案桌上一夜,都没能上得了那狗男人的床榻,不免有怨怼。 眼下,她若无其事,柔声道。 “应该是虫子咬的。” 云秀心思单纯,不疑有他。 就算她知晓人事,也不可能往那方面想。 毕竟,姑娘是如此端庄温婉、知书达理。 …… 正院内。 杜家大夫人瞧着坐在自己下位的昭华,神情冷漠。 “还有几日就是你的婚期了,这段时间切不可有任何差错。要知道,能被李将军看上,是你的福气。” 昭华微微颔首,温顺地点点头。 “明白了,母亲。” 其实,大夫人并非她的母亲,她也并非后院其他女人所生。 杜家老爷收养了许多貌美女子,将她们自幼培养,作为结党的工具。 而昭华只是其中之一。 她年方十六,也是时候给人家了。 昭华不止接受这样的安排,还向大夫人道谢。 出了正厅,丫鬟云秀急声道。 “姑娘,奴婢听说,那李将军都六十多了,您才十六,这……这对您也太不公了!” 昭华此刻异常平静,好似已经坦然接受这门婚事。 她还告诫云秀。 “不可放肆,此事乃父母之命,只当心怀感念。” “姑娘教训的是,奴婢就是心疼您。” 在云秀看来,姑娘这么好,应该配更好的男子,而不是一个老头儿。 秋日肃杀,外头的太阳格外刺眼。 昭华抬起纤纤素手,挡了下眼睛。 看似温婉守礼的佳人,眼底却翻涌着暗流。 迎面走来一男子,破开这闷热。 那男子外着淡雅缃色衣袍,清隽俊逸,星目濯濯。 烈阳高照。 他俊颜冷冽,似那桃花雪。 周遭是桃花艳艳,他却似骤至之雪,是闯入人间的绝色,主打一个措手不及, “姑娘,是张先生。”云秀站在昭华后头,悄声提醒。 张怀安——杜老爷为她们这些养女请的私塾师。 他一个月前来的侯府,如今已深得杜老爷看重。 就连昭华这个杜府养女,见到他也得行礼。 待两人走近了些,昭华施身道。 “学生见过先生。” 男子站定住,长身玉立,与她隔着三尺之距,像是不愿与她有过多牵扯。 “六姑娘有礼。”他嗓音清润,眉眼却有几分冷淡。 而后两人擦肩而过,风过无痕。 他走远后,昭华才抬起眼眸。 云秀轻舒一口气。 “姑娘,不知为何,奴婢见了张先生就犯怵。听说他可严厉了,昨儿还罚了三姑娘打手心呢!” 昭华柔和地反驳。 “严师出高徒。张先生这么做,无可非议。” 云秀话多。 “不止呢姑娘,奴婢觉得张先生不像普通人。就……就不怒自威,对,就是这个意思!” 她跟着昭华,也学了些东西的。 听这话,昭华笑眼弯弯。 “是吗。可我怎么觉得,他就是个穷书生呢。” 说罢,她转头看那男子的背影,手心略感潮热。 府中私塾的授课时辰在未时。 昭华一向来得早。 正坐着温书,有人来到她面前,不怀好意地哼笑。 抬头一看,原来是一直与她不对付的三姐姐。 三姑娘摇着扇子,用鼻孔瞧她,冷嘲热讽道。 “六妹妹,我真舍不得你啊。 “再过几日,你就要嫁给李老将军了,哎!有句诗怎么说来着,一树梨花压海棠……” 昭华并不羞恼。 她放下书,欠身靠近一些,柔声轻语。 “自然不及大公子在床上勇猛善战。” 打蛇打七寸,三姑娘心悦大公子。 闻言,她脸上的笑容立马凝固。 “贱人!凭你这样低贱的身份,也敢肖想大公子?就不怕我告诉大夫人去!” 昭华还真不怕。 她浅笑盈盈地回击。 “姐姐,你我出身相同,我若低贱,你呢? “我不敢肖想大公子,姐姐就敢议论李老将军吗? “也好,就去父亲母亲跟前评评理吧。” 说着,昭华起身,作势要出去。 三姑娘气急败坏,一脚踹倒昭华的矮桌,“不许去!你这不要脸的贱人!” “怎么了这是?”其他人也都被吸引过来。 人群哄闹之际,一道白衣翩然的身影从外走进来。 有人率先注意到他,施身行礼。 “张先生。” 张怀安淡淡地扫了眼事故中心那两人。 “闹事者,罚抄心经十遍。” 三姑娘委屈地争辩:“先生,我没……” “二十遍。”张怀安沉声道,俊雅清冷的眉眼,瞧着不近人情。 三姑娘不敢多言,转而愤愤然瞪了眼昭华。 昭华默默捡起地上的书,一抬眼,便对上了台上张怀安的视线。 她立即垂眸,一副温驯的好学生模样。 学生间的小打小闹,并未影响张怀安的授课。 今日的课结束后,别人都走了,就昭华和三姑娘还在留堂抄写。 三姑娘先写完,去张怀安住的雁来居交罚抄。 昭华去时,正看到三姑娘将罚抄交给书房外的小厮。 两人经过,三姑娘对她翻了个白眼。 昭华则并不在意。 她走上前,也要将罚抄交给小厮。 然而,小厮没接她的。 “六姑娘,先生让您进去。” 昭华疑惑地皱眉,但还是迈了进去。 人刚进屋,就听身后的门被关上了。 她心头一跳。 抬眼便见张怀安坐在案桌那边,执笔书写着什么。 而他头也不抬,清泠泠地说了两个字。 “脱了。” 第2章 上药 没听到动静,张怀安抬眸看向那表面淑仪的女子。 “怎么,要我帮你?” 他的语气里掺杂着一点催促。 昭华浅浅一笑:“青天白日里,先生这是要做什么?” 张怀安早知晓她那些计俩,没应。 昭华便移步走至那案桌前,先将那罚抄放到桌上,眼神拉丝儿一般。 “抄了这么多,手酸得要命。” 说话间,她绕到他那边,挤进他和案桌当中的空隙,双手一撑,熟练地坐到案上,与他面对面。 她葱白如玉的手指勾着水红色腰带,一改平日里那清雅温良,像只勾人的狐狸精,举手投足皆带着欲色。 张怀安被她勾到一般,蓦地站了起来。 顷刻间,她就整个笼罩在他的阴影中,被迫仰起头来看他。 他一手抓住她那手腕,另一只手拽住了她那腰带。 唰—— 只一扯,腰带就从她身上抽离出去,衣襟瞬间变得松松垮垮,露出她胸前一抹青绿。 她本能地抬手遮挡,对上了男人眼中的嘲弄。 也是。 前几次不用他动手,她都能把自个儿脱光了。 眼下又有什么可遮挡的。 在他看来,一定是装模作样、欲擒故纵。 昭华也不挡了,将手放了下来。 旋即,她没有一丝喘息的余地,就被他的唇欺压而来。 那令人窒息的、狂热的吻,横冲直撞时,朝着极深的地方探去。 昭华招架不住,被动地向后倒去。 男人有力的胳膊托住她肩膀,将她往自己怀里按。 她手揪着他的衣裳,使坏地抓乱他衣襟。 而当她想掌握主动,去拉扯他腰带时,他却倏然停下,猛地将她拽开。 “不长记性?”他的嗓音润如醴泉,又沙哑危险。 紧接着,他又将她翻了过去,无情地把她面朝下摁在案桌上。 衣裳被扯下,昭华后背一凉。 她有些恼。 雷声大雨点小的东西。 阵仗搞得再大,还不是胡晃一枪! 昨晚她没能反抗得了,这回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想由着他白占自己便宜了。 昭华刚想挣扎,事儿却跟自己预想中的不同。 张怀安没有亲她咬她,而是用手指沾了点什么,涂抹在她身后。 从后颈到后背。 他手指打着圈儿,晕开清凉的触感。 昭华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给她上药。 应该是消除瘀痕的。 昭华这下舒服了,也不乱动了。 “你这药是哪儿来的?” 她以前也用过府中的药,却没有一种的感觉这样好。 “药铺买的。”男人不冷不热地说。 昭华没再追问,闭眼享受着他的伺候。 张怀安兀自给她涂抹完后背,便停下了。 “余下的你自己来。” 也就剩她大腿内两侧了。 他将药放在案上,这时,昭华转了个身,仍坐那案桌上,上身只穿了件青绿色的肚兜。 药上完后得晾晾,她没法立即穿衣。 但她也没闲着,身子往前一靠,便攀附在男人怀中,柔声诉求。 “今日大夫人叫我去,是为了我的亲事。” 张怀安立在那儿,没有推开她,也没回抱住她。 昭华听他没反应,心中惶惶不安。 她仰起头来,循着他的唇角亲了亲。 “他们要我嫁给李老将军……”她眼尾泛着点点红晕,好似下一瞬就要落泪。 男人那修长的手指挑起她下巴,明知故问:“嫌他老?” 昭华委屈巴交地望着他。 “你明知我心里有你。” 张怀安低头靠近了她几分,如玉双眸深邃莫测。 “不是说大公子很勇猛么。” 他冷不防地提起这么一句,昭华眼睫微颤。 她杏目圆睁,“你怎么听到的?我听闻,只有内功高手才有千里听音的本事……” 张怀安眼眸微敛,否认道。 “我能识唇语。” 昭华眼神诚挚,“我那是胡说激三姐姐的,当不得真。” 她话音刚落,脖间忽地一凉。 张怀安那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她那抹青绿的上边沿。 他意味深长地反问她。 “当不得真的,只有那句么。” 昭华呼吸凝滞。 旋即,她脸上覆着难过之色 “先生这是疑心我哄骗你,待你不诚吗? “既如此,只当我没叨扰过先生。 “我嫁我的将军,你娶你的美人,我们……唔!” 她还没说完,就被张怀安扣着后颈按向他。 他用力缠住她的舌尖,故意不让她呼吸似的。 昭华沉溺在他的气息中,几乎要晕过去。 他一手托着她后脑,手指与她的青丝紧紧缠绕。 同时,他另一只手隔着那小片青绿,五指收拢时,她身子战栗。 迷乱之际,昭华听见他嗓音喑哑地说。 “别再穿绿的。” 昭华溢出点点呜咽,“听、听你的……” 她主动凑过去,他却没了兴致似的将她推开。 而她明明感觉到他的情动。 “你是不是害怕李老将军,不敢要我了?”昭华蹙眉质问。 他语气沉稳,“你何时被抬去李府?” “约莫六七日。怀安……你会带我走吗?” 她看他的眼神,好似落水之人揪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稍安勿躁。”张怀安只给了她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昭华当然是不满意的。 她眼底覆着暗色,默默拉起自己的衣裳。 尽管什么都不说,也能感受到她的失落。 她离开后,张怀安将外面那小厮叫了进来。 “主子,您有何吩咐?”私下里,小厮对他变了称呼。 张怀安眼眸深沉。 “李府的事,你是怎么办的。” 小厮实际上是跟随他多年的侍从,恭声回禀。 “都是按主子您的意思,借李老将军的名义,将六姑娘弄过去,然后我们的人再带她离开。 “李老将军也点了头的,届时会对外称六姑娘病逝。 “主子,是有何变故吗?” 张怀安定定地瞧着案上那罚抄。 少顷,他问:“怎会只剩下六七日?” 小厮也纳闷:“许是李老将军以为您心急,这才……主子,属下今夜再跑一趟李府,让他缓缓?” “无妨。既是定好了日子,便不要妄然改动,以免杜府这边起疑。” 见主子还是敛着眉,小厮试探着道。 “主子,您是在犹豫,要不要跟六姑娘说这事儿的真相吗?属下斗胆,还请主子以大局为重。 “哪怕是为了六姑娘自身的安危,也不能让她知道您的真实身份。” 张怀安自然也是这样想。 他温润宁和的眼眸中拂过一道暗芒。 入夜后。 兰苑内,昭华沐浴完,正要抹张怀安给她的药膏,雁来居的小厮过来了。 “六姑娘,这是张先生让小人交给您的课业。” 那是一本书,却用蓝布包裹着,弄得神神秘秘。 她接过后,小厮又低声提醒她。 “还请姑娘私下察看,莫让旁人瞧见了。对了,先生还说,明日他要检查的。” 昭华心有不解。 她回屋后,寻了个由头支走丫鬟云秀。 揭开那层蓝布,里面的书籍暴露于她眼前。 瞧见书名,昭华又羞又恼,像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将它们丢了。 第3章 检查“课业” 《素女经》、《鸳鸯秘谱》…… 昭华浓翘的眼睫发颤,手绞着帕子,咬紧了唇内的软肉。 张怀安这衣冠禽兽! 怕是她说破天也没人会信,表面端方的君子,私下是这般孟浪! 忽然,云秀这丫头进来了。 昭华来不及收,被看了个正着。 云秀瞧见地上那些书,又看了看自家姑娘,欲言又止间,眼神饱含复杂。 “姑娘,这……” 云秀面红耳赤地将那些书捡起来。 不过,她十分单纯,始终相信自家姑娘端庄娴雅。 “姑娘,这是大夫人让人送来的吗?听闻女子的嫁妆里,都有这些……这些书的。 “奴婢给您好好收着。” 云秀还可怜姑娘脸皮薄,着实为难她了。 这是个美丽的误会。 昭华没有打破它。 她也没看那些书,翻都没翻过。 倒不是她羞于看,毕竟她们这些杜府养女,一个个早就接触了此类知识。 她当下只是纯粹不想顺了张怀安的意。 此外她还在烦恼,张怀安指望得上吗? 他就是个普通人,纵然品性再佳,碰了她就会负责,可到底是胳膊拧不过大腿。 昭华寻思,这条路是不是走错了。 但,她一个被锁在深宅内院的女子,所能接触到的外人只有张怀安。 就算不成,她也得试试。 次日。 雁来居内。 张怀安还真检查起昨晚的“课业”来。 昭华没看过,自然是一问三不知。 他不满她的懒怠,罚她书写。 昭华不想,故意大胆地往他腿上坐,臀部压在他大腿上。 “昨日就罚过了,先生心疼心疼我吧。” 她以为张怀安会把她撵下去,然后她再顺势而为,控诉他冷血无情,不管什么罚抄。 却不料,他一只胳膊从后绕来,环住她的腰,将她往后搂了搂,帮她调整了一下位置。 昭华身形僵硬,不情不愿地执笔。 “要抄什么?” 张怀安直接念,让她边听边书写。 “黄帝曰:阴阳交接,节度为之奈何。” 起初昭华还能心无杂念,后来越听越赧然。 “欲知其道,在于定气、安心、和志……浅内徐动,出入欲希,女既快意,男盛不衰。 “素女曰:十动之效……张腹者,欲其掖泄也;尻动者,快善也;举两脚勾人者,欲其深也……见其效,以知女之快也。” 张怀安用温润清泠的嗓音,念着这些令人浮想联翩的字句,眼眸中没有那些丑陋的谷欠念。 昭华的脸色则一阵红一阵白。 但她依旧保持着冷静,还妖妖娆娆地同张怀安玩笑。 “先生,父亲让我们学的,可比这些有趣儿多了。” 张怀安眼神沉静,好似看不到底的深渊。 “杜家教你的那些是谄媚之道。男人不喜那只会逢迎自己的女子。学些正经之道,能让你好过些。” 听闻此言,昭华的心凉了半截。 “先生这是不要我了,在教我将来如何伺候李老将军吗?” “不要多想。你只需安心备嫁,余下的交由……” 这种话,怎么听都不可信。 昭华不想听这敷衍的废话。 她起身转了个方向,面朝着男人,跨坐在他腿上。 “不说这些烦心事了。你明日去书斋,能捎带上我吗?” 她眼波流转,纤纤玉手勾着他腰间绦带。 杜府对她们这些养女的培养准则是大家闺秀。 平日里,昭华是温婉优雅的,瞧着不容亵玩。 可她本就生了张祸国殃民的脸,只稍微散发一点风情,便似那经佳酿滋润的牡丹,醉态之下像变了个人,艳丽妩媚。 加上她那天生容易染上红晕的眼尾,更是像极那修炼千年的狐狸。 饶是张怀安这般老道的正人君子,对她也多了几分纵容。 他眼眸沉敛,淡淡地问。 “外出作甚。” “我想沿着仙子湖畔,瞧一瞧枫树长林。” 见他久思不答,昭华动手宽衣解带,双手捏着两襟,缓缓的,外裳从她肩头滑落,松垮地垂挂在她臂弯。 张怀安喜欢她主动,又不喜她太过主动。 他眉头微微紧促,抬起手来,想将她的衣裳拉上去。 她却忽而靠在他肩头,对着他颈侧吐气如兰。 “我今日穿的小衣是红色……怀安,我是不是很听话?” 张怀安才将她的外裳拉到一半,动作蓦地一顿。 昭华又往下,朱唇半张,含住了他喉间的凸起。 刹那间,张怀安呼吸微重。 唯独在她面前,他不需要忍耐。 过去二十载的人生中,他那被衣冠束缚住的,已被怀中这小女子释放出来…… 他本是要为她穿上衣裳,却又亲自将它扯了下来。 为防止她那手作乱,他一只手与她十指相扣。 而他另一只手扣着她后脑,与她唇齿缠绕、热烈占有。 后来,他松了她的手,勾着她的腿弯处,带着她往自己怀里拽。 隔着几层布料,她还能真切地感受到他的炙热。 昭华有分寸地缠着他,不住地提起出府的诉求。 两人在那方寸之间乱了体统。 昭华的鞋袜都被蹭掉了,白嫩的玉足晃荡着。 突然,外面来了不速之客。 “大公子,先生不在。” “那我就在这儿等先生回来……” 听到大公子的声音,昭华有些慌乱。 时机未到,昭华也怕被发现。 她推搡着男人,挣扎出一些空隙。 别看他仍是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那双手却在用力侵蚀她…… 昭华一时情急,竟不慎打翻了砚台。 这声响被外头的人听见。 紧接着,门被撞开了。 轰—— “张先生,我找您有……” 第5章 不知羞耻的? 昭华一动不动,手指更是僵硬。 “可这是外面……还是、还是在马车里。” 张怀安静静地盯着她,讥讽似的说了句。 “之前勾我的时候可没想这么多,出府一趟,脸皮变薄了?” 昭华还想说什么,他突然压下脑袋,用力攫住她的唇…… 外边车辕上。 小厮是习武之人,耳力较好。 马车又行驶到了安静处,他便听到身后车厢内有布帛撕裂声,还掺杂着压抑的央求。 “不……不要这样,怀安……” 不多时,那央求便转为黄鹂般婉转的吟哦。 小厮像是司空见惯,熟练地掏出一团棉花,揪了两小团下来,塞到两边耳中,并将马车往闹市驱使。 车厢里的声响还在持续。 昭华被牢牢抵在车壁上,她两只手攀着身前男人的肩膀,鼻尖有细细的汗,唇色分外艳。 此时,她的头发乱了,香肩半露,上面赫然有着几个印记。 耳边既有张怀安的沉重呼吸,也有外头那些喧闹声。 怕被外面的人看到,她压弯腰,紧紧缩在他怀里,像个胆小的乌龟。 她还一面央求他:“停下……停下好不好?我害怕,真的怕……” 张怀安贴着她耳畔,沉沉地出声。 “你怕什么?你都敢和来历不明的商贩相谈甚欢、毫无戒备,你说,你怕什么?” 昭华才意识到,他是为这事儿生气。 她主动求好地亲了亲他下巴。 没有无用的辩解,只有示弱认错。 “好郎君……我错了,下回不敢了。 “我……我心里只有你……” 果然,她这么一通说完,他便稍微缓和下来。 他那大掌贴着她后腰,薄唇有意无意地扫过她脸颊。 “叫我什么?” 昭华看不清他的神情,但听他这语气,应该并不抵触。 于是,她讨好地重复了遍:“好郎君。” 紧接着,那笑自他胸腔震荡,传到她这边。 “真是生了张巧嘴。不知羞耻的?嗯?” 昭华知道他爱听,就又唤了几声。 终于,张怀安放过了她,还难得不嫌麻烦地帮她穿好了衣裳,连领口都理得平整了。 闹市中人来人往,极容易碰上熟人。 这不,杜家大公子也在街市上,还眼尖地瞧见了自家马车。 通过那小厮判断出,里头坐着的是张怀安。 就在刚才,他还隔着帘子看到里头两人搂抱在一起,貌似格外亲密。 大公子眼中一片阴鸷。 昨儿他有急事相求,张怀安先是将他拒之门外,之后他跨入屋内,又莫名其妙就晕了。 就不信这事儿跟张怀安没关系! 这个张怀安,平日里端着君子做派,把他那老爹弄得五迷三道的,结果呢,还不是私下里做尽苟且之事。 这回还不让他抓住把柄? 大公子聪明地没有惊动他们,亲自尾随,想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不成想,中途一直没人下马车,这马车直接进了他家西侧门。 大公子格外震惊。 那张怀安的相好,竟是他们杜府里的人?! 马车停稳后,大公子瞧见张怀安先下马车。 他等不及了,立马跑上前。 “张先生!” 张怀安心下微沉,但表面上还是副谦逊模样。 “大公子有礼。” 大公子的目光越过张怀安,紧锁着那车帘子。 小厮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下意识看向主子张怀安。 张怀安云淡风轻地问:“大公子有何事么。” 大公子笑得不怀好意,逼近了马车。 “本公子眼拙,怎么好像瞧见这马车里还有人呢?张先生,你这是马车藏娇啊!” 话音刚落,他就眼疾手快地掀开了车帘。 第6章 自甘下贱,委身于他 车帘掀开后,里面竟是空无一人! 大公子满脸惊愕。 这不可能! 他一路跟着,这人怎么就不见了? 大公子转而看张怀安。 只见后者淡定如常。 “大公子是在寻什么?”张怀安从容地询问。 大公子吃了瘪,十分不快。 他皮笑肉不笑,压低声音,单独对张怀安说。 “你心里清楚。张先生,我父亲如此看重你,你可别不知好歹,在我杜府行那腌臜秽乱之事!” 在他看来,杜府的女人,包括那些养女和丫鬟,都是他们父子的。 张怀安镇定地微笑。 “大公子所言,在下困惑之余,不胜惶恐。” 大公子冷笑了声,便转身走了。 他走远后,张怀安目视前方,眼神凉薄。 小厮轻声道:“主子,这次是提前知晓大公子在后头跟着,才能将六姑娘安然转移。下次……” 张怀安侧目看来,小厮便闭上了嘴。 他自然知道,不是每次都能这般顺利。 “告诉她,近日多加提防。” “是,主子。” …… 在张怀安的妥善安排下,昭华也顺利回到了杜府。 最担忧的莫过于云秀了。 自家姑娘私自出府,万一被发现可就惨了。 好在兰苑僻静,平日里没什么人过来。 昭华换衣服的时候,没让云秀伺候。 她就觉得哪儿不对劲,脱了衣裳才发现少了件小衣。 那小衣可能还在马车的某个角落里。 张怀安应该会处理好吧? 昭华当下身心俱疲,便躺床上休息了。 午后,她还要去私塾。 半路碰见了大公子。 大公子在必经之路的岔口站着,像是在等什么人。 “昭华,你今日一直在院内待着吗?”他审视着她,疑心深重。 昭华温柔款款地行礼,回道。 “是的,兄长。” 见他没别的话讲,昭华便要走开。 突然,他那手抓住她后领,“你等等!我还没问完……” 接下来,大公子的脸色瞬息万变。 只因他刚才这么一拉扯,昭华颈侧一枚红痕便暴露出来。 多么旖旎的印记! 昭华也意识到不妙,赶忙挣脱他,并迅速理好领口。 但为时已晚。 大公子并不愚钝,怀疑的火苗瞬间燃起。 他拉拽着昭华的胳膊,将她带到别处。 四下无人,大公子厉声质问她。 “是谁碰了你!张怀安吗!“ 昭华瞳孔震荡,“兄长,您说什么呢!我……我清清白白,又怎会与张先生……” 她看着极其无辜。 但,仅仅是否认,并不能打消大公子的疑心。 他眼神凶狠,逼问她。 “贱人!说实话,你想勾引张怀安,让他帮你私逃是吗!” 昭华害怕地摇头:“不是,我没有。兄长,我就要嫁给李老将军了,且父亲母亲平日就教导我礼义廉耻,我是杜家的女儿,我……” 她像是吓坏了,语无伦次地说了一堆。 “那你脖子上的痕迹是怎么来的!”大公子进一步质问。 昭华一脸为难,声音轻如蚊蚋,“我……我不能说。兄长若是不信,大可去问父亲,他能证明……” 如此模糊的说法,倒让大公子恍然大悟。 难道是自己父亲所为? 大公子心绪烦躁,揪着昭华的衣领,冷声告诫她。 “你最好说的是实话。昭华,你想,他张怀安有什么本事,能为你反抗杜家和李家? “你靠他,不如靠我。等我掌控了侯府,就能把你从将军府弄出来。 “你可别自甘下贱,去委身于一个教书先生……” 昭华听着这话,双眼妩媚多情,却暗藏凉薄。 大公子撩起她一绺秀发,放在鼻尖轻嗅。 他的语气变得柔情似水。 “昭华,我的乖乖儿,不是你就好。 “那张怀安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碰我杜府的人。要是他对你不轨,你可一定要告诉我。幸好,他还有三日就会离开了。” 昭华脸上的生气儿瞬间冻结住。 三日,也就是她出嫁前两日。 张怀安是要抛下她离开! 一股凉意从脚底蹿升到头顶。 很快,昭华整个人如置极寒之地。 大公子没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懊恼这么一个美人儿,竟要先送去给李老将军。 而且,连他父亲都碰过,他自己却还没尝过鲜。 大公子视线锁着她那樱红的唇瓣。 “昭华,只要你把我伺候舒服了……” 他这心里七荤八素,早想将她吞吃入腹。 话说一半,他便急不可耐地扯她腰带…… 第7章 等着你来求我 大公子刚碰到昭华腰带,就听她冷沉沉地吐出一个字来。 “滚。” 她眼神如刀子般锁住他,与方才的温婉顺从判若两人。 大公子顿感意外,这小蹄子反了,敢这么跟他说话! “你,你这贱人……不识好歹!” 但他还真不敢强迫她,毕竟她是被将军府定下的人。 他松开她,凶神恶煞地扔下一句。 “我等着你来求我!” 大公子走后,昭华两手紧攥着,眼底猩红。 张怀安骗了她。 说什么都交给他来处理,都是假的。 这之后,昭华也没心思去私塾了。 她返回兰苑,让丫鬟帮她告了病假。 一整个下午,她都没什么精神。 到了晚上。 昭华已经歇下,忽见帐上映着一道颀长黑影。 她猛地坐起身,惊呼。 “谁!谁在那儿!” 听起来惊恐无措,实则她的手已摸到枕下藏着的匕首。 那人手挑珠帘,入她帐内。 借着床头那盏昏黄油灯,她看清了来人的脸。 是张怀安! 他身着月白长袍,瞧着清雅矜贵。 “是我。” 他这声来得晚,似乎料定昭华叫得再大声,都不会有人过来。 昭华没有松开匕首,警惕地盯着他。 “你怎么过来的……” “走过来的。”张怀安撩起衣袍,于床沿处坐下。 他端坐着,看起来纯良无害。 昭华披头散发,露出一张白净的小脸。 她稍稍松了手,将匕首推回枕下。 “不怕被人发现吗?”她心不在焉地反问,视线并未落在他身上,而是望着那帐子,企图看清外头的景象。 张怀安从袖中拿出一物件,交还给她。 那水蓝的、用两根吊带系着的小衣。 昭华顿时想起白天马车上,他解了她的小衣,埋首于她身前的画面…… 她脸色僵凝,感觉张怀安就是来羞辱她的。 犹豫片刻后,她还是低垂眼帘,伸手去拿小衣。 就在她触碰到小衣的同时,一只大手覆上来,裹住了她的手。 那般凉,凉得她心头一颤。 她本能地想抽出手来,对方却抓得很紧。 他那修长有力的手指拢着她,好像罩住她的铁笼子。 昭华抬眸看向他。 而他那双仿佛能容纳天下的深邃瞳眸,正静静地将她凝望着。 无声无息间,好似有疯狂的枝蔓肆意生长,将她困住。 “为何装病?”他问。 昭华伪装出没心没肺的笑容。 “还不是被你折腾累了嘛!” 他又问:“是大公子跟你说过什么?” 昭华喉咙干涩。 “没……我都没见过大公子啊。” 她眼睛发酸,好似下一瞬就要落泪。 张怀安叹了口气,语调也放缓放柔了。 “他吓唬你了?” 昭华仍然摇头。“没有。” 她不想再跟他虚与委蛇,有些不耐烦地催促:“你走吧。” 张怀安看了她一会儿,那眼神好似能看透一切。 他倏然开口。 “这么避着我。你从他那儿得知,我还有三日便要离开,是么。” 他竟然猜到了。 昭华杏目圆睁,惊讶地瞧着他。 既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她那积压已久的怨气便上来了。 “是又如何!你就没打算带我走,骗我哄我,还忽然冒出来吓我……你走!我不想见到你!!” 她情绪一激动,眼角泛起了红晕。 弄清缘由,张怀安反倒释然了。 他拽着她的胳膊,将她揽入怀中。 “别来碰我!”她生气地捶打他胸膛,他也受着。 等她稍微平缓下来,能听得进他说话后,他才复又开口。 “你只需记得,到了出嫁那日,耐心等着我,我会去救你。” 昭华不想信他这鬼话。 可张怀安有种深不可测的神秘,连杜其山那么精明的人,都将他奉为座上宾,愣是求着他来私塾授课。 他又那么认真同她保证,让人很容易信服他。 思索片刻后,昭华暂且没将他这条路封死。 她娇娇软软地往他身上一靠。 “怀安,我会等你的。” 当然,等他的同时,也不妨碍她等别人。 她不能将希望放在一个人身上。 而在张怀安看来,她深深依赖于他。 有些事,他得和她讲明,再给她一个选择的机会。 温香软玉在怀,他却心不在焉。 “我自幼,家中长辈便定下了亲事,因而我给不了你正妻的位置。 “昭华,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可愿一辈子跟着我?” “我当然……” 她还没说完,张怀安那眼神就变得异常严厉。 “想清楚了再说。跟了我,此生都不能离开,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闻此言,昭华那本就掺假的笑容骤然消退…… 第8章 想我们共浴? 听了张怀安刚才那话。 昭华的第一反应是——他有婚约在身? 紧接着第二个反应是——与她何干? 甚至,他有婚约,有更想娶的女子,于她是件好事,她无需为利用他而愧疚。 但他又威胁她,跟了他就不能反悔。 可事实是,这世上被辜负的,大多是女子。 别说一生一世,只怕不到五年十年的,他就厌了她了。 她都没向他要什么承诺,他反倒先来约束她。 昭华没有把他的话当真,嫣笑着依偎着他。 “怀安,我喜欢的是你,不是那正妻的位份。 “何况我这样的出身,能跟着你,便不再奢求其他了。 “就是一辈子做你的外室,我也甘愿……” 张怀安打断她的话,摩挲着她那两片唇。 “不可这般自轻自贱。” 昭华抱紧了他的腰,“晓得了。我都听你的。” 她也是真的困乏了。 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连后来张怀安何时走的都不知。 次日一早。 将军府派人送来了昭华的嫁衣。 大夫人差了身边的婆子,帮昭华将嫁衣上身,看看这尺寸大小是否合适。 若有宽松之处,就得拿针线给它收一收。 但若是太紧,那可就麻烦了。 稀奇的是,这紧赶慢赶出来的嫁衣,竟十分贴合她的尺寸。 大红嫁衣,这是正妻才能穿的。 昭华想到昨晚张怀安那句“给不了你正妻之位”,她嘴角轻扯,似笑似讽。 夜幕四合。 雁来居。 娉婷袅袅的女子坐在案桌上,双手抓着身体两侧的桌沿,双腿垂悬。 她前襟四散,内里只着一前遮的小衣。 男子站在她身后,手执画笔,毛糙的笔触划过她后背细腻的肌肤,留下各样的图案与色彩。 到她腰侧时,她呼吸微颤。 “痒……” 再看张怀安,他认真专注,不似狎玩轻薄,更像是纯粹以美人皮为纸。 从头到尾,他的呼吸都没乱过。 为了转移她注意,他问道。 “今日那嫁衣试得如何?” 此时,笔触一寸寸下移,来到昭华尾骨处,她身子紧绷,咬了咬唇,“还……还行。很合身。” 张怀安这幅画作了大半个时辰。 后肩一枝梅花需要延伸感,他便执笔绕到她前方,要在她脖间点缀。 她面色殷红,比他笔下的红梅更娇艳,一绺发丝垂在鬓边,似摇曳的柳条儿,又似化了形的风,吹乱他的注意。 他抬手将她发丝撩起,别至耳后。 昭华撑不住了,顺势香汗淋漓地往他怀里一倒,带着点任性的不配合。 “腰酸了。” 不知他怎会有这种怪癖。 可真是没把她当人看! 张怀安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将她的衣服往上拉,挡住后背大片好风光。 随后,他长袖一拂,单手搂住昭华,将她轻松从案桌抱了下来。 他还有两日便要走了。 昭华心神不宁。 她侧坐在他腿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勾弄着他腰间的玉佩。 那玉佩看起来成色一般。 “怀安,你走了,我会想你的。” 张怀安那拇指压在她唇瓣上,“又不是不会再见面。” 昭华那舌尖轻轻略过他指腹,眼神清澈,好似只是在跟他打个招呼。 “那你呢,你会想我吗?” 张怀安那虎口抵着她下颌,拇指和食指捏住她两个雪腮,像在惩罚她刚才的无礼。 他低眼看她,瞳仁里夹杂着撩拨人心的东西。 “想你作甚?想你这嘴多会哄人,还是想你这手多不安分?” 这时,外头的小厮轻扣门。 “先生,热水打好了。” 张怀安说了声“进来”,那小厮便提着桶热水,脚步稳健又轻快。 浴桶在内室的屏风后。 张怀安抱着昭华坐在案桌边。 小厮低眉垂眼,不敢看案桌这边的人,径直绕去屏风后。 他需要进出不少趟,才能将浴桶装得差不多。 最后一桶水倒完,小厮躬身行礼。 “先生,水装好了。小人告退,” 张怀安要沐浴,昭华也该走了。 可她刚要起身,就听他一本正经道。 “去把你背后的颜料洗干净。” 昭华恍惚了一下。 “这不是你的洗浴水吗?” 张怀安闻言,温润的视线落在她脸上。 “你想我们共浴?” 昭华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可下一瞬,张怀安就横抱着她起身:“也不是不行。” 到了浴桶边,他将她放下。 她面朝着浴桶,那热气蒸得她面热。 这才堪堪站稳,张怀安就从后贴了过来。 她双手抓牢浴桶边缘,眸中闪过一丝凌乱。 随即,他捏着她下巴,让她侧头。 他们距离很近,随时能亲上。 他那灼热的呼吸横扫她耳畔,带着蓬勃的力量。 与此同时,他另一只手覆在她小腹前,一寸寸下移…… 她清晰地听到他问。 “想让我进去么?” 第9章 后悔招惹他了 一句用意不明的话,听得昭华耳根酥酥麻麻,两腿发软。 也不知是周遭的热气,还是别的什么,导致她面上浮现嫣红之色,她表面镇定,点了下头,唇瓣轻颤道。 “想啊……我们还没有共浴过呢。” 张怀安目光深深地将她看着,却并没有下一步动作。 片刻停顿后,他松开她下巴,语调温和。 “跟你说笑的。这是专为你调的药浴,我泡不得。” “药浴?”昭华面露不解。 “你昨晚睡得不安稳,泡了药浴,舒缓舒缓,夜里好睡眠。” 张怀安言简意赅地说完,便转身去屏风外了。 昭华则望着那平静的水面,眼底一片斑驳。 竟是专为她准备的吗。 算他有心了。 她将衣裳一件件脱去,挂在那屏风上。 随后她踩着那木阶,缓缓进了浴桶内。 这药浴的确不错。 仅仅一刻钟,她就觉得浑身轻松了。 全身经络都疏通了似的,她连呼吸都觉得顺畅。 就是不知道张怀安在外面做什么。 她转头,视线被屏风阻隔,只能看到那模糊的身影。 他好像正坐那儿看书。 室内寂静,她出声问:“怀安,你在看什么?” “闲书。” “能念给我听听嘛,我都没事做,好无聊。” 张怀安默了几息,“你确定想听?” “嗯,想听。” 但马上她就后悔了。 只听张怀安字正腔圆地念着。 “临御女时,先令妇人放平安身,屈两脚,男入其间,徐徐内入,妇人身当自动摇,然后深之,男女百病消灭……” 昭华真是佩服他,自己看也就算了,还真能脸不红心不跳地念出来。 她打断他:“别念了,我不想听了。” 张怀安却端着虚心求学的态度。 “阴阳相合之道,内涵博大,你不学,怎知个中精妙? “无知者纵欲滥性,知晓其道者,才能学以致用,造化己身……” 昭华忍住想挤兑他的冲动。 后来实在忍不住了,略带调侃地问。 “哦?如此说来,真是门好学问呢,张先生迟迟未与我行到底,可是因为学艺不精?” 她这话一出,气氛冷凝陡降。 本想着张怀安也该闭嘴了。 不料,他一如既往地宁和。 “我年少时便已深知其理,如今也只是想先教会你。” 昭华嬉笑道。 “可我觉得,身心愉悦便是正道。 “真正到了那时,谁还会记得书上之说呢。 “先生,比起学以致用,我更喜欢实用出真知呢。” 张怀安无奈地将书放下了。 她听到他说:“性如顽牛,不可教也。” 尽管这药浴很舒服,也不能泡得太久。 到了时辰,张怀安便提醒她起来了。 她擦干身子,穿上衣服走了出来。 那脸色白里透红,气色很好看。 美人出浴,室内都弥漫着她的体香。 她走到张怀安面前,冲他盈盈一笑。 “怀安,多谢你的药浴,我该回兰苑了。” 她刚想走,却被张怀安拦腰抱起。 …… 靠墙有一软榻。 昭华被张怀安压在上面,万千青丝垂落。 刚泡过澡,她的眼尾红红的,肌肤也是水嫩透红。 那年轻漂亮的躯体,能轻易勾起一个正常男人的情谷欠,就是铁树也要开花。 张怀安却只是桎梏着她,没有多余的轻薄。 “不是要实用出真知么。” 墙上映着他们的影子。 男人抽去腰封,随手将扯下的腰带一丢。 顷刻间,他衣襟敞开,散开垂下的衣物,能将他下方的女子遮盖住。 光瞧那影子,只能看到他的身子压得越来越低。 烛火猛地跳动了一下。 随之响起的,是女子羞怯惊慌的声音。 “怀安,我错了……我,我听你的,全听你的,不跟你辩了……我学,我好好学……” 她后悔招惹他了! 第10章 手把手教她 张怀安只是吓吓她,没有真的对她做什么。 放她离开时,她跑得特别快。 门外的小厮瞧见她那落荒而逃的身影,不敢好奇。 有一说一,那药浴的效果甚好。 昭华这一夜睡得很安稳。 第二天,私塾内。 都知道这是张怀安最后一次授课,众人都有些不舍。 不过聚散终有时,非人力所能改变。 他明日一早就要离开杜府,杜老爷特意在今晚为他设宴送别,请了好些外客。 府里的人也都出席了,包括昭华。 不过,她和张怀安的席位隔得较远。 视线若有若无地扫过去,就见他一直在喝酒,不是敬酒,就是被敬酒。 旁边还有丫鬟不断为他斟酒。 这样的强度下,没多久,他就有些不胜酒力了。 小厮搀扶着他回雁来居,其他人则继续吃喝。 昭华不喜欢那刺鼻的酒气,差不多时候,便向杜老爷告退。 回到兰苑,她先沐浴,洗去了身上沾染的酒味。 之后,她坐在梳妆台前,在发梢抹上花油。 窗户半开着。 外面的风吹进来,令人心旷神怡。 但昭华眉间有愁绪,久久难以消散。 直到有人砸了颗石头进来。 那石头外面包着纸,纸上有字儿。 这是张怀安让人送消息来了。 她以为他要她过去,上面却写着——“早将安歇”。 …… 雁来居。 小厮轻敲门:“主子,六姑娘来了。” “嗯。让她进来。” 里头有人回应,小厮才放昭华进去。 主屋内亮着几盏烛火,勾勒着男人俊美清冷的面部轮廓。 张怀安坐在案桌后,单手支着额头,宽袖如云堆积垂落。 他像是醉酒难受,又像是累了小憩。 待昭华走近了,他抬眼看过来。 那好看的眉眼间还残留着醉意,低低地出声问她。 “让你早些歇息,怎么还是过来了?” “我放心不下,来看看你。” 张怀安那有些泛白的嘴唇轻扬。 他站起身来,一手研墨,一手挡着宽袖。 一举一动,颇有名门公子的风范。 墨研好了,他便招呼昭华。 “过来,教你写几个字。” 昭华走过去,站在那案桌边。 张怀安则站在她身后,两臂圈着她。 他握住她执笔的右手,手把手的,带着她在白纸上起势。 耳后传来他清润的嗓音。 “记住,我的‘怀安’,是这两个字。” 他的字体很好看。 大气磅礴,又有君子包容之风。 很快,“淮桉”两字就出来了。 他边写边同她解释。 “晓淮知理。 “桉树又名‘玉树’、‘黄金树’,高且直,寓意高洁正直。” 最后收笔,昭华感觉手心潮热。 她转头看他。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你……真的只是天启来的普通读书人吗?” 张怀安埋首于她颈窝处,声音闷闷沉沉的。 “不知。 “我今日怕是醉了。” 昭华知道他没醉,有心事倒是真的。 她也有。 “怀安,你打算怎么带我走?我,我只要等着你就可以了吗?不需要做什么准备吗?” 她想知道他的计划。 然而,他仍然没有多说,只应了声。 “嗯,等着我就好。” 昭华不知他为何不能跟自己说明清楚,事关她自身,难道她还会泄密吗?又或者,他本就没这个计划,这才说不上来? 她心生恼意,眉心微拧,旋即又应付着柔声道。 “好,我等你。” 之后,她由他搂着,两人就这么站了许久。 直到打更声响起,张怀安才松开她,让她回兰苑。 这一夜,昭华辗转难眠。 她也不知在为何事心慌。 或许,越临近那日,她就越是近乡情怯吧。 毕竟从很久以前开始,她就计划着这个了。 久到……那些记忆都要模糊了。 黑暗中,昭华的眼神一点点变冷。 翌日清晨。 随着张怀安的离开,雁来居便空了出来。 昭华一个养女,不适合去府外送别,何况她再有两日就要出嫁了,更应该老老实实待在闺房中。 两天后。 黄昏。 杜府嫁女。 身为新娘的昭华,在丫鬟的搀扶下进了喜轿。 大红盖头下,她脸上无半分喜悦。 喜轿吹吹打打地进了李府门,锣鼓喧天,吵得昭华耳朵痛。 这是李老将军第四次娶夫人。 他满头白发,穿着红色的喜袍,瞧着很违和。 昭华下轿后,情绪一直紧绷着。 她以为张怀安的计划是中途抢亲。 但一直没动静。 眼下她被牵引着跨了李府的门槛,不见他人影。 到了新人行礼,她弯下腰夫妻对拜,也不见他人影。 然后,她被送进洞房了。 张怀安还是没来。 昭华坐在喜床上,心一点点下沉。 他,不会来了吗? 忽然,外头响起请安声。 “见过将军!” 昭华的心猛地一跳。 不好! 是李老将军。 还未到真正入洞房的时辰,他怎么提前来了!? 第11章 出逃 昭华后背沁出冷汗来。 没成想,那李老将军并未进来。 他只是在门外吩咐。 “好好照看新娘子,否则本将军拿你们是问!” “是,将军!” 随后,那脚步声就远了。 可昭华并未放松下来。 她放在膝上的双手紧紧握起,旋即一把掀开自己的盖头…… 不等了! 昭华站起身,对云秀说:“我们逃吧!” 云秀傻愣住。 “姑娘,您……您说什么?” 平日里温婉守礼的姑娘,竟然在新婚之夜逃跑。 这可是云秀想都不敢想的。 昭华的表情格外镇定。 她早已做足了准备。 张怀安来救她最好,若是不来,她也有她的下策。 眼下便是云秀比较麻烦。 她让云秀自己选,是要跟她一起逃走,还是留下。 云秀很小就跟着昭华了,舍不得跟她分开。 她毫不犹豫地回答:“是生是死,奴婢都跟着姑娘!” 既已做好决定,就开始行动。 昭华先假装肚子疼,要去净房。 两人躲开了新房外的看守后,云秀像个没头苍蝇,跟着自家姑娘。 见姑娘轻车熟路地找到后院,云秀很诧异。 姑娘也是头一回来李府,怎么好像很熟悉? 昭华找准地方,趁着周围没有巡逻的府兵,便和云秀翻过了院墙。 看着姑娘矫健的翻墙动作,云秀再次被震惊。 那日出府,昭华就定好了马车。 此时这马车就在李府外候着。 主仆二人上了马车,车夫就立马驾着车往城门口去。 马车里,云秀心有余悸,完全没缓过神来。 只是靠着一辆租来的马车,她们跑不了多远。 城门附近还有人接应。 也是那次出府,定了马车后,昭华在仙女湖畔结识的一商贩。 这商人有门道,给昭华介绍了一个镖局。 那镖局每年这个时候都要走镖去天启。 见昭华新娘打扮,镖头还不太敢认。 事情紧急,他先将昭华和云秀藏进他那些货物里。 城门就要关闭了,他们必须尽快出城。 好在这城查得不严,镖头又是熟脸,给了点银子打点,这就顺利出去了。 云秀紧紧地抓着昭华的胳膊,吓得呼吸都不顺畅了。 昭华则是淡定异常。 这个场景,她梦到过无数遍了。 很快,很快就能离开大漠,回到天启。 出了城,她们就不需要藏得那么辛苦,能够坐在板车上透透气。 镖局的人五大三粗,一路上没少打量她们。 就在昭华以为能一直顺利下去时,他们后方突然冒出一批追兵。 镖头以为是来劫镖的,驾马护着镖快跑。 云秀惊惶不安,悄声问昭华:“姑娘,是李府……” 昭华捂住她的嘴,带着她藏起来。 那些人穷追不舍,没几里路就追上了他们。 镖头说了几句行话,要他们行个方便。 然而,他们直奔那些镖。 镖师们要护镖,纷纷拿出武器。 对方冷声道:“我们只要人,不动你们的镖,识相的别动!” 一听这话,镖师们格外配合。 不过片刻,昭华和云秀就被找到了。 她穿着的婚服已经皱巴巴,眼神冷漠无畏。 就这样,她又被带回了李府。 喜婆见她弄成这样,惊恐不已。 “我说夫人呐,您这是何必呢!赶紧梳洗梳洗,待会儿新郎倌可就来了……” 昭华像个傀儡一般,任由那喜婆收拾。 期间,她将藏在身上的匕首转藏到了喜床上。 喜婆给她重新梳洗好后,又给她盖上盖头,把她按在喜床边坐着。 忙活这么久,又回到了原点。 昭华心有不甘。 但这次,为了防止她再折腾,她被点了穴。 这之后新房内除了她,空无一人。 不知过了多久,门开了。 一阵冷风随之灌入。 昭华红唇紧抿,心里升腾起阵阵杀意。 脚步声近了。 紧接着,一只手伸来,抬起了她的下巴。 旋即,一道温润的,却又暗藏愠意的声音响起。 “为什么逃了?” 听到这声音,昭华心头一颤。 是他?! 第12章 都是他的人 听到张怀安声音的那一刻,昭华紧绷的身子瞬间软了下来。 是放松。 是庆幸。 同时还有被黑暗笼罩住的不安。 “怀安……唔!” 她刚要出声,男人就扯开盖头,吻上了她。 与其说吻,不如说是惩罚性的啃咬。 随着他手指在她穴位上一点,她方能够动弹。 不明白他为何这样,当下,她也只好回应他,顺从地搂住他脖子。 然而,他又用力将她推开了。 “啊!”昭华往后倒在那喜床上,背上被一堆东西硌得疼。 一抬眸,便对上了张怀安那深沉的、温凉的视线。 昭华则不管不顾地撑起来,紧紧抱住他的腰。 她一副受惊的模样,说话带着哭腔。 “怀安,你终于来了!我……我等了你好久……我怕你不来,我好怕……” 他没有说话,沉默得让她愈发不安。 她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望着他。 “我们快走吧,这里不安全。” 不知他在磨蹭什么。 难道不怕被李府的人发现吗? 张怀安低眼注视着她,看她那惹人垂怜的小脸。 他单手托着她一侧脸颊,眼神看似温柔宁和。 “真的一直在等我?” 他这问话真是奇怪。 昭华一面警戒外面的人进来,一面回他:“当然,我一直……怀安,你怎么了?” 她终于意识到他的怪异之处。 他不像是来带她走的。 哪有人在别人家还这样镇定,说这么多废话的。 张怀安一言不发。 他的手往下,抚过她光洁的脖颈、平整的衣襟,最后停在那腰封上。 与此同时,他的视线始终紧锁着昭华。 “就不好奇这嫁衣为何如此合身么?” 昭华瞬间怔住。 一个离奇的、不合宜的想法,在她脑海中生成。 张怀安那目光毫无波澜。 “是我记了你的尺寸,让人提前改过。” 昭华那瞳孔猝然放大。 怎么会!? 张怀安忽地揽住她的腰,将她往怀中一收。 她那腰腹与他紧贴着,唇也差点贴上他。 彼此的气息缠绕,瞧着如此日爱日未的姿势,却又无形中生出一堵墙来,令她不敢越雷池一步了。 张怀安那薄唇有意无意地掠过她脸颊,清润的嗓音夹杂沙哑。 “昭华,回答我,你真的一直在等我么。” 他那眼神,分明是已经知晓一切,就静静看着她编造谎话。 昭华嘴唇微抖。 “我……对不起,怀安,我骗了你。 “可是我太害怕了,我怕你不来,已经这么晚了,他们说,李老将军就要来洞房…… “我就……我就偷跑出去,没跑多远,又被抓了回来……” 她说着说着就哽咽了,那伤心的模样,叫人瞧了心疼。 张怀安却没有丝毫动容。 他依然审视着她,仿佛在看一个狡猾的案犯。 昭华索性往他怀里一倒,什么也不说了,就是哭。 她不出声地哭,肩膀一抽一抽的。 过了好一会儿,张怀安才像妥协了似的,抬手轻拍她后背。 “别哭了。” 昭华缓缓抬眼,打量着他,试探性地说。 “我这是高兴,是喜极而泣,怀安,我终于能跟你走了。” 忽然,门外有脚步声。 昭华脸色微白,直看向张怀安。 他却仍旧镇定自若。 后来脚步声在门外停住,有人请示。 “主子,有急信。” 昭华还处于一种混乱状态。 就听张怀安说了个“进来”。 吱—— 门开了。 看清那人的瞬间,一股寒意钻入昭华的四肢百骸。 她记得这张脸! 不久前,就是他带着一群人,在城外拦截了走镖队伍,把她带了回来…… 第13章 放弃了挣扎 那一身黑色劲装的男人进了屋,目不斜视。 昭华直勾勾盯着他,脑子里闪过好些东西。 连张怀安什么时候松开她,走到几步开外的桌边看信,她都忽视了。 张怀安看完信,和那手下交代了几句。 后者离开,关上了门。 门外,一个李府的守卫都没有。 院子里空荡荡的。 昭华的呼吸变得急促。 当张怀安再次过来,她才缓过神,眼神复杂地望着他。 他知道。 他什么都知道! 还是他的人把她抓回来的! 他甚至还能在这李府自由出入…… 随即,昭华的视线被帐幔阻隔。 那层层的帐幔被放下,导致她所处的空间越发逼仄。 昭华揪着被褥。 他到底是谁! 看着越来越逼近的男人,她本能地往床角退。 一只手无情地抓住她小腿,将她一拽。 昭华傻了一般,望着那欺身而来的男人。 她眼睛红红的,眼角那抹红晕最浓。 胸脯随着那紧张的呼吸而起伏,诱人不自知。 “怀安……”此时此刻,她还没有撕破脸皮。“你会带我走的,对吗?” 张怀安拂开她面前乱了的碎发。 昭华想要假装若无其事,他却非要挑明。 “我早已买通了李老将军,你不信我,偷偷租了马车的事,我也知晓。 “李府的守卫不顶用,都没发现你跑了……” 昭华不想听他继续说下去。 她有预感,那对她没好处。 果不其然。 他下一瞬便捏住她下巴,眼神有些凉。 “你说你心悦我,会等我,实则,我也只是你逃出李府的工具。” 昭华心绪不宁。 她不知他会怎么处理她。 发现自己被骗,他应当是怒不可遏,不会再带她回天启了。 在极度不安的情况下,昭华的手朝着枕头下摸索。 那里有她藏着的匕首。 她刚触摸到匕首时,却又听张怀安沉声道。 “但是,不要紧。 “你也只能依靠我,不是么? “你既决定好要跟我一辈子,来日方长,我会让你改掉那三心二意的短处。” 昭华直愣愣地望着他。 而他低头,在她唇角印了一吻。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还有想问的么?” 昭华摇摇头。 “没,没了。” 关于他的事,她什么都不想知道。 她只是想让他带自己回天启而已。 张怀安又压下了几分,贴近了她耳畔,喑哑着低语。 “那么就……春宵一刻抵千金。” 昭华像被什么击中,一动不动的。 他碾磨着她的唇,将她口脂蹭开后,又亲吻她玉颈。 她将头侧向一边,头脑混乱。 连张怀安是谁都不清楚,就要为了回天启,把自己交给他吗? 随着他愈演愈烈,昭华才缓过神来。 “怀、怀安……”她挣扎出一点空间。 然而,不等她接着往下说什么,便听他说。 “我知你是初次,我会轻些。” 说完,他的呼吸又粗粝了几分。 她的衣襟已散,温热的大掌探入其中,箍着她。 在他的撩拨下,她又酥又麻,语无伦次。 “不行……我……” 张怀安不让她说,有力的舌头冲破她牙关,搅乱她的理智。 一滴晶莹从她眼角滑落出来。 她笑自己,竟还妄想着保留什么清白。 发展到这一步,她不是早该想到了吗。 从她主动勾引张怀安起,就注定了。 她一没多少傍身的银子,能支撑到离开大漠都是极致,二没通关的身份路引,到了天启也是寸步难行。 而今除了依靠张怀安,没有别的法子了。 昭华渐渐放弃了最后那点挣扎。 不管是身体上的,还是心里的。 她都放下了。 然后,她主动抬起双腿,缠上他的腰。 她只希望,这场混乱能尽快过去。 见她主动往自己这儿送,张怀安眼眸微黯,那再也抑制不住的失控将他吞噬。 平日里光风霁月的君子,褪去衣冠,与那林间野狼别无二致。 尽管已经坦然接受,真到了最后那一下,昭华还是退却了。 女人对某些东西的恐惧是与生俱来的。 她紧闭双腿,不住颤抖。 张怀安已是箭在弦上,却仍极力克制着哄慰她。 “别怕……” 他那手掌轻柔地抚过她腰身,落在她腿上,帮她分开,然后,就要这么挤进去…… 第14章 让人发疯的妖物 突然被冲开的疼痛,直冲昭华的天灵盖。 她弓起身子,本能地推着男人的腰。 “不、不行……” 她挣扎着扭动,不仅无济于事,还又进了两分。 张怀安抓着她两只手腕,不让她乱动。 低头便见她此刻是极度凌乱的美。 脆弱、娇柔、妩媚。 因着初次的痛,她秀眉紧蹙,惹人怜爱。 张怀安指尖穿过她柔软发丝,俯首含住她软唇。 他此时的吻带着安抚,含糊地说着她爱听的。 可昭华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那像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她走得好辛苦。 她本就是初次破身,而张怀安的又是那般惊人,起初不适应也是在所难免。 后来她慢慢放松下来,也就顺利多了。 那么滚烫,那么热烈。 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感受。 她觉得自己快要融化了。 就像那冬日里的积雪遇到滚烫的热水。 她几乎要承受不住。 像那疾风骤雨中,娇娇弱弱的花叶。 花心被冲击得乱颤,花瓣已乱糟糟的了。 床单上绽放点点暗红,激红了张怀安的双眸……帐内的身影起起伏伏。 帐外一对龙凤喜烛还燃着。 月明星稀,是个好气象。 屋内的动静不知持续了多久,终于有了消停的迹象。 凌乱的床榻上,美丽的女子蜷缩身子,战栗不止。 她只腰间盖着一件衣裳。 青丝四散,更将她衬得好似一个妖物。 一个勾人心魄、让人发疯的妖物。 露出的一截藕臂上就有深深浅浅的印痕。 更别提身上其他位置。 她许久都没缓过来。 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像一场梦。 她不想记得,但身上残留的余温强逼着她记住。 单单这么一回,昭华就累得不行了。 她紧咬着下唇,脸上有未干的泪痕。 眼睫也湿润着,眼角的红晕还没褪去。 张怀安站在床头穿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而后,他俯身亲了亲她脸颊。 她眼睫轻颤,像怕了他似的,暗自攥紧了手。 随后便听见他说:“我还有事要办,你先歇息。” 这么冷静自持,与昨晚疯狂进出的时候截然不同。 昭华点了点头,喉咙又干又痛,不想说话。 张怀安又叮嘱她。 “方才给你涂过药,若是不舒服,自己再多涂抹几次。” 昭华依旧点头。 但等他真的要走时,她又拉住他衣袖。 那眼神带着些许不安。 张怀安看懂了,无奈又好笑。 “你我已行敦伦之礼。还怕我会丢下你不管吗?” 昭华这才松了手。 他眼眸忽然一沉,不忘提醒她。 “也别想着其他歪门邪道,安心等着我回来。” 昭华知道自己暂时逃不掉。 何况,若是张怀安真能带她回天启,她也没必要逃。 她强扯出一抹笑容,好让他放心。 张怀安走出房间后,一个侍卫从暗处现身,对着他拱手行礼。 他吩咐那侍卫,“把人看好了,切不可有任何闪失。” “是!” 张怀安离开后,丫鬟云秀就被送过来了。 她还好好的,没有受丁点儿伤。 见到床上的姑娘后,云秀大受震撼。 这是被那老东西折腾成什么样了啊! 云秀跪在床边嚎啕大哭。 昭华告诉她没事儿,她还是哭。 直到得知昨晚和姑娘共度一夜的是张怀安,云秀像见了鬼一样,不哭了,改成打嗝。 张怀安给的药甚好,睡了一觉后,昭华就不觉得那处痛了。 晚上。 张怀安回来了。 昭华走到门口迎他,恰好听到有侍卫向他汇报什么。 “大人,有些账目还是对不上……” 听到这称呼,昭华心里一凉。 大人? 他是在朝为官的吗? 她心乱如麻,这时张怀安也注意到她,让那侍卫先退下。 他朝她走来,却见她脸色异常惨白。 “怎么了?”他问。 昭华再看他时,两眼一黑,就这么晕了过去。 第15章 询问他身份 昭华醒来后,便看到云秀那着急的小脸。 云秀守在她床边,见她苏醒,激动不已。 “姑娘,您可吓坏奴婢了!” 昭华还记得晕倒前的事。 她望向帐外,虚弱地问:“张怀安呢?” 云秀哭丧着脸。 “张先生不在,有人找他,他便急匆匆地走了。 “他让奴婢照看好您,还说您没什么事。 “可奴婢以为,还是让大夫给您瞧瞧……” 昭华口干舌燥,“给我倒杯水。” “好的姑娘!” 云秀起身去倒水,昭华则盯着她的背影发呆。 等云秀端着水过来,昭华喝了一口后,便郑重地对她说。 “云秀,你回杜府吧。我暂时不能带你一起走了。” 云秀不理解。 “为什么啊姑娘?您不是说,张先生会带我们离开吗?是奴婢哪儿伺候得不好吗?” 昭华摇了摇头。 “将来多险阻,你只当,我们道不同。” 云秀心思单纯,但也是个会察言观色。 她看得出来,姑娘有很多难言之隐。 主仆二人正说话时,张怀安回来了。 昭华便让云秀先出去。 张怀安走至床边坐下,“脸色好多了。还有哪儿不适么?” 他冷俊的脸有几分温和。 昭华轻轻摇头,“我没事了。” 她双手撑着床板,坐起身。 张怀安搭了把手,放了个引枕在她腰后。 随后,他直接拿起她方才喝过的水,喝了两口。 昭华状若无意地问。 “我听见他们喊你‘大人’,怀安,你是……你是做官的吗?” 张怀安放下杯盏,玉眸温润。 “嗯。”他只应了声,没说别的。 昭华却有些几分在意地追问。 “是什么官职呢?” 眼见他目光微变,她当下补充道:“听说官员正妻能封诰命,我虽没那个福气,却也好奇得很。” 说着便挽着他胳膊,没骨头似的往他身上一靠。 张怀安单手搂住她肩膀,语调平和。 “怕是要让你失望了,我只是天启边陲一小官。” 听到这话,昭华暗自松了口气。 她这心情瞬间变好,一身轻松。 “不失望的。就算你是个穷书生,我也要跟着你的。怀安,我……” 她还没说完,男人就抬起她下巴,朝着她的唇欺压上来。 他耐心地碾着,含着她莹润的唇珠。 昭华被弄得又麻又痒,细声哼吟。 一吻毕,她靠在他怀中,上气不接下气似的,耳红面热,眸中也含着水汽。 不知道为何,只是被他稍微一碰,她就心神恍惚,满脑子都是昨晚那些事儿。 分明之前还不是这样。 张怀安理了下她鬓角凌乱的发丝,指腹划过她净白透红的小脸。 “自己上过药了么?” 昭华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药,暗自转了好几个弯儿。 “嗯嗯。但还是有些难受。最近应该是不能再……” 张怀安眉头一锁。 “怎会?我看看。” 他看起来很紧张她。 但她刚才晕倒时,他都不在她身边。 可见,他只对自己有利可图的事上心吧。 昭华不肯让他看,直躲避他。 “不用了!休养几日就好……” 但是,张怀安非得抓着她,要看个究竟才放心。 昭华被他按在床上,别扭地乱动。 “真的不要了!我,我多抹点药就好了!” 张怀安早看出她撒谎。 他咬了下她的唇,不无严肃地问。 “我亲自上的药,难道还不知道情况如何?说吧,为什么骗我?” 昭华顿时无言以对。 “我……” “我昨晚只弄了你一回,过分了?” “没。”她垂下眼帘,羞于面对他一般。 张怀安将她拦腰捞起,随后在她臀上拍了一巴掌。 她轻呼出声,旋即紧咬下唇。 “知道错了么?”他正色问道。 昭华连忙点头,“错了,我错了。” 张怀安眼眸深邃,似无奈,似退让。 他温柔地抚平她拧起的眉头。 “怕什么,不会让你承受不住的。明日便要启程回天启,今夜就……” 昭华眼眸骤亮。 一个是就要回天启了。 一个是,他这意思,莫非今晚就算了? 然而,他后面说的却是:“今夜就一次。” 昭华心里盛开的花蔫了一半。 之后,她就去沐浴净身了。 两刻钟后。 她穿着寝衣出来,却见室内空无一人。 侍从告诉她,张怀安出去了,明早才会回来,让她先就寝。 昭华也没多想,就这么上床歇息了。 但就在半夜里,一道浸着凉意的身躯朝她压来,直接撩起了她的裙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