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娱从创办起点开始》 第1章 都重生了谁还上班啊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 2001年6月底，长安，西北大学的校园广播里播着朴树两年前写的新歌，好像自从写了这首歌之后，每到大学毕业季，校园里总会响起这首歌。 陈欢坐在路边，看着来来往往的同学们，心里是既欣慰又有些遗憾。 欣慰的是如今的大学女生身上那种质朴的青春气息扑面而来，这种自然纯真的美深深地打动了他这个心理年龄已经四十多岁的老登。 遗憾则是这年头的大学女生还是有些太保守了，裙子大多过了膝盖，想看点大白腿都不好找，就更别说短裙、黑丝了。 算了，不看了，办正事儿吧，赶紧去把暑假留校的手续处理好，这回可别跟上一世一样，傻乎乎地跑到京城去找实习机会了。 陈欢今年大三，暑假就得找单位实习，上辈子他和许多小镇做题家一样，一门心思往大城市跑，就去了京城，结果去了才知道，京城可不是那么好混的。 上过黑中介的当，被垃圾公司骗过，坐公交被偷过......京漂能遇到的坑，除了买房买到燕郊，剩余的他基本踩了个遍。 幸亏他遇到了好时候，加入世贸组织、互联网崛起、房地产热潮......时代还给八零前留了几波实现阶层跃迁的机会，《我奋斗了18年才和你坐在一起喝咖啡》这样的故事才能在他身上实现。 陈欢读的是西北大学中文系，文笔还可以，去京城后换了好几个实习单位，最后在一家广告公司待了下来，干起了文案的工作。 从1998年到2007年，这是中国房地产市场的起步阶段，随着住房制度改革和城市化进程的加速，房地产市场迎来了快速发展的黄金时期。 开发商吃肉，广告公司也沾光喝了几口汤，陈欢先干文案，再转策划，有了经验就跳槽，换了几家广告公司觉得挣钱少，又去了代理销售公司、开发公司。 这行业确实累，996都是基操，要是赶上开盘之类的重大节点，熬通宵也是常有的事。 可只要业绩好，那是真给钱！有的土豪开发商直接提着钱箱子一摞摞的砸，再从广告公司、活动公司身上抠点灰色收入，内部价整套房子更名卖给客户，陈欢成功地在京城买了房。 到14年，感觉时机不对赶紧换赛道，跑到互联网行业找机会，微博玩过、直播搞过、阿婆主培养过、短视频公司开过...... 反正啥热门就搞啥，又折腾了十年，虽然不至于大富大贵，好歹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老板，那天刚为一部小火的短剧喝酒庆祝，可能是那晚上的女网红太给力，就把陈欢给折腾回了2001年。 想想自己之后这二十多年的经历，钱确实挣了一些，可都是拿命换的。 如今既然重生了，那还上个屁的班儿啊！ 先想办法弄个几十万的启动资金，然后做做投资，找个喜欢的行当混一混，弄几个小目标就开始享受生活，把上辈子的亏欠补回来。 昨天才重生，具体干啥还没想好，不过留在长安这种大城市，肯定比在家里方便，所以陈欢今天打算先把住宿的问题解决了。 学校有福利，暑假不愿意回家的同学可以留在宿舍，方便他们考研、找工作，就是要交钱办手续。 这都是小事儿，到办公室找到负责人，几分钟就办好了。 出来进食堂直奔二号窗口，“秦镇米皮，大份，绿豆芽，辣椒油多点儿！带走！” 滴，刷卡，扣了一块二，现在一份凉皮一块五，学校便宜了三毛。 长安的房价和凉皮息息相关，现在凉皮一块五一份，房子均价两千出头，1平米约等于1400份凉皮。 2011年凉皮涨到四块，房子均价六千多，1平米还是相当于1400份凉皮。 到2017年之后可就没这种好事儿了，那时候凉皮才涨到五块，房价直接破万，好多凉皮店老板直接破防，原先卖1400份凉皮就能换一平米房子，咋突然就得2000份了呢？ 回到宿舍，往唯一留在宿舍的舍友王瑞刚面前一放，这家伙聊QQ聊得正入迷，连头都没回，“手续办好了？那我电脑就不收了啊。” 陈欢家境一般，他从小也懂事，没问家里要钱买电脑，早上起来给丁瑞刚说了下，他就爽快地答应把电脑留给陈欢，反正他家里还有一台，有了这台电脑，陈欢就不用去网吧上网找赚钱的机会了， “谢了，开学了请你吃饭！”陈欢瞄了一眼对话框，还是个用红发大波浪头像的女网友，这种头像会给人一种风骚御姐的感觉，难怪丁瑞刚聊的这么投入。 “那倒不用，你下了好片儿给我留着就行！”丁瑞刚一手吃凉皮儿，一手继续瞧着键盘和红发大波浪聊，倒是一点儿也不耽搁。 嘿，这你可是找对人了，2001年，没有谁比我更懂啥是好片儿。 现在的学生连饭岛爱都是从李宗盛、周华健、品冠合唱的《最近比较烦》里听到的，知道啥叫平生不识武藤兰，看遍毛片也枉然不！ 听过“苍天有井独自空，松柏孤岛唯赏枫；武园枯藤空留兰，星落天川遥映瞳”木有？ 哦，不对，苍老师今年年底才出道；松老师得明年去了；星川瞳小学还没毕业呢！ 现在也就只有饭岛爱武藤兰白石瞳小林瞳忧木瞳小室友里浅仓舞朝冈实岭夕树舞子小泽圆铃木麻奈美川岛和津実山口玲子西田美沙彩名杏子堤沙也加等寥寥几位女老师了。 不过没关系，这年头虽然有名的老师少，可正值里番动漫的巅峰期，绿兔子、粉红菠萝、梅津泰臣.....他们的名字可能不如那些老师知名，但作品你肯定看过。 这一时期的良心制作可不是日后那些木有灵魂的流水线作品能比的。 随便收拾了两件衣服，陈欢就和丁瑞刚一道去了火车站，他打算先回家待个把星期，陪陪父母，再出来找机会。 这时候正值暑期离校高峰，火车站挤满了人，陈欢费了好大力气才挤上车。 到座位上一看，完全没有主角的待遇，前后三排都没一个美女。 距离到家还有两个多小时，正好趁着这功夫想想第一桶金该咋捞。 第2章 2001年的科技真先进啊 脑子里想事儿时间就过得快，刚冒出了几个点子，广播就提醒陈欢该下车了。 秦南县位于大山深处，火车站建在高处，从车厢里出来正好俯瞰县城全貌，眼前的景致熟悉而又陌生，整座县城呈长条形，仅有的两条街都挤在县河和大山中间一小片狭窄的平地上。 县里没啥产出，财政收入少得可怜，靠转移支付才能养活这么多领导干部，政府拿着拨款修修路、搞搞工程，一些能人靠这个发了财，普通百姓跟着喝口汤。 因为没钱，所以城区建设还很落后，县城中心是一座十二层楼高的酒店，一些六七层高的楼房在酒店周围依次排开，超过七层的楼不多，因为再高就得配电梯了，山区贫困县城很少有单位能拿出这笔钱来。 火车站外面还有好多砖瓦房，秦南县去年才通火车，火车站周边的百姓沾光的时间尚短，还没能力盖新房，等二十年后，这些砖瓦房就全变成了楼房了。 哪家发财、哪家先发了后败的故事，在县城的酒桌上久久流传，县城的居民说再多遍也不会觉得腻。 检票出站，马上有人过来搭讪，“进城不？还差一个就走！” “多钱？”陈欢马上用本地话确认，尽管都知道多少钱，可流程还是得走一遍，免得下车的时候多费口角。 “你去哪儿？” “土产公司！” “一块，走不？” “走！” 然后陈欢就上了一辆三轮摩托车，车厢里铺着两块木板，里面已经有三个人了，他进去勉强可以坐下。 这种车在当地叫蹦蹦车，是城区主流的出租车，而旁边那辆绿皮奥拓出租车起步就得三块，除非走远路或者有急事，不然也就县里那些体面人才舍得坐。 “突突突突~~”蹦蹦车一路颠簸，花了十多分钟时间把陈欢送到家。 陈欢祖宗八代都生活在距离县城一百多里的深山里，到他父亲陈先学这一辈才利用当兵的机会从山里出来，陈先学非常珍惜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在部队努力表现、认真学习，自学了一些记账算账的本事，退伍后被分到了县土产公司当财务，一干就是几十年。 别看土产公司名字土气，实际上效益还不错，因为这时候的土产公司有一项特权，那就是垄断了烟花爆竹的销售权，县里只有他们一家单位能从外地批发烟花爆竹回来，其它人想做零售也得找他们办许可证。 靠着这笔收益，再加上一些零散买卖，土产公司的日子过得相当滋润，不仅从未拖欠过工资，去年还给自家单位盖了两栋七层的集资楼。 单位员工只需要掏两到三万不等的钱，就能拿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陈欢的母亲没有工作，家里全靠陈先学一个人的工资过活，既要供他读书，又要买房，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陈欢家在四楼，金三银四么，现在选房子都是这个喜好，一二楼太潮，五楼以上太难爬，就三楼最好，四楼次之，三楼的房子都让单位的领导占了，陈先学在单位算是个小领导，这才有机会拿下四楼的房子。 “砰砰砰！” “来了！”刚敲两下就听见母亲王秀梅熟悉的声音。 “欢欢！你咋回来也不打个电话，我也好买菜啊！”一开门王秀梅顿时笑开了花。 进屋又是开电扇，又是拿西瓜，又是打电话让陈先学晚上别出去喝酒，一定要回家吃饭，忙完这些就出门买菜去了，陈欢愣是没机会和她说几句话。 在屋里转了一圈儿，陈欢嘴里的啧啧就没停过，三室两厅两卫，一百四十平，没有公摊，南北通透双阳台，户型方正......这样的房子竟然只要两万块！ 陈先学两年的工资就能买得起，后世哪儿还有这么好的事儿啊，普通人家买房不掏空六个钱包能买的到？ 看了一圈儿，回到客厅看电视，嘿，一个遥控器就能开电视你敢信？按一下就能进入节目你敢信？2001年的科技比2024年的先进多了！ 自打机顶盒还有各种APP之后，陈欢就不会开电视了，想看个节目得用两个遥控器，按七八下按钮才能进入，发明这些的人是多不想让观众看电视啊？ 所以2022年他换新房的时候干脆就没买电视，挂个大投影幕布可比电视好用多了！ “四斤大豆，三根皮带......”换了几个频道，看到一个红头发的傻小子，陈欢便停了下来。 再看台标，我说哪个电视台这个点就开始放动画片了呢，原来是秦南县的县台啊！ 县电视台没制作节目的能力，费尽力气每天凑个半小时的本地新闻已经老了老命了，剩下的时间段基本都靠放各种盗版碟来填充。 陈欢读小学的时候放各种香江武侠仙侠片，什么《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啦，《蜀山奇侠》啦，陈欢当年看的不亦乐乎，就是神烦动不动来个NTR，好像某部电视剧里，洪七公就是因为贪吃，害得心仪的女子被人强推，这才狠心咬断了自己的手指发誓戒吃，可惜到最后还是没能戒的了。 真不知道金庸看到这儿的时候是什么感觉，要是编剧回一句我是跟《神雕侠侣》学的，金庸怕是得吐血。 到中学时候，武侠片看腻了，县台就开始放各种商战片，《大时代》、《义不容情》、《笑看风云》.....晚上放完白天再重播。 别说，他们这么一搞，县电视台的收视率还真不低，很多本地老板都喜欢在县电视台打广告，让他们很是过了几年好日子！直到网络时代到来，县电视台才彻底没落。 刚看了一集，陈先学和王秀梅就一起回来了，陈欢看看电视上的时间，还没下班儿呢，不过如今县里的单位就是这样，迟到早退根本没人管。 王秀梅急着去厨房炒菜，陈先学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问了几句学校的情况，最后还是没忍住，“大三念完，就该考虑找工作了吧？你是什么个打算？回来不回来？” 第3章 玩几年再娶个老实妹子 “你要是回来，那我现在就给你想办法，愿意当老师我去找你表叔看看能不能进县中；想当公务员笔试得过，面试的时候我再去找找路子！”陈先学慢慢说道。 陈欢能听出来，父亲琢磨他工作的事儿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和许多老一辈中国父亲一样，他竭尽所能为孩子提供最好的条件，只是不善于和孩子交流，所以陈欢前一世有什么事情也不太愿意和家里说，直到年长才意识过来，可惜错过的终究是错过。 所以这辈子早点挣钱，让辛苦了一辈子的父母能过几天好日子！再时常陪陪他们。 “我想在外面先试着闯两年，要是不行再回来吧！”陈欢回答道，回来是不可能回来的，小地方发展前景毕竟有限，可他又不想让父亲太过担心，所以说的就委婉了些。 当年陈欢初中毕业的时候，陈先学送了他一套《平凡的世界》，书中孙少平也是这样的打算，一想到这些陈先学就明白了孩子的想法。 他眼中闪过一抹遗憾，做父母的还是希望孩子能留在自己身边，不过他一直很尊重孩子的选择，不会像有些家长那样强求。 最终却只是点点头，“你想好了就行，要是外面待不住不要不好意思，记得给家里打电话，我大的本事没有，给你在县里找个工作还是可以的，我们这地方小是小，可也能过日子！” “诶，我记住了！我要是遇到啥不懂的地方就打电话问你！”陈欢诚恳地说道，上辈子和父亲的交流实在是太少了，如今既然给了自己机会，那就应该补上。 又聊了几句，看到陈先学杯子里的水没了，便赶紧起身帮忙续上。 陈先学很高兴，“诶，进了社会就得放机灵点，多说点好话就能少一半儿的麻烦，要是.....要是再送点东西还能少一半儿麻烦！” 后半句他原本觉得跟孩子说有点不合适，可想想孩子马上要进社会了，也该知道点这方面的东西了。 今天这回聊天陈先学格外开心，因为他感觉到孩子已经长大懂事了。 父子俩聊得很是尽兴，等王秀梅把饭菜做好端上桌也没停下，王秀梅看到这幅场景，脸上也堆满了笑容，没有啥比父子和睦更能让当母亲的开心了。 等陈先学去盛饭的时候，王秀梅才找到插话的机会，父亲关心孩子的事业，母亲关心的则是孩子的个人问题，“你在学校谈对象了没有？听人说在学校里好找一些，进了社会就不容易了，要是瞅到合适的姑娘不要不好意思，放主动一点儿！缺钱了就给家里打电话，我们攒的钱不就是给你花的！” 对他们这一代人而言，一辈子就是几项责任，孝顺父母、成家立业、再帮着孩子成家，这几项任务完成，才算是可以稍微喘口气休息两年，等孩子有了孩子，就又要忙着帮忙带孙子、孙女儿了，一辈子少有闲下来的时候。 “嗯，我一定努力找！”陈欢连连点头。 上辈子他在京城闯荡，也遇到过一些姑娘，可没钱的时候不敢谈结婚，稍微有了点小钱吧，咦，更不敢谈结婚这事儿了，网上的新闻、身边的故事实在是把他搞怕了。 所以这些年身边的姑娘没缺过，却一直没有结婚，这也成了陈先学和王秀梅最大的遗憾。 如今给了他一次再来的机会，那自然是先好好玩几年，再找个老实漂亮听话懂事的姑娘结婚，多生几个娃，让父母含饴弄孙，享受天伦之乐。 吃过饭，陈欢帮着洗了碗，父母脸上的笑容就没停止过，孩子长大懂事了，怎么高兴都不为过。 收拾好，父母就准备出门去溜达了，他俩为了不拖累陈欢，一直很注意养生，饭后散步的习惯已经持续了很多年，所以直到陈欢重生前，他俩的身体还非常健康，这是陈欢最开心的事。 他俩一走，陈欢继续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换了几个台，嘿，电视上出现的女明星竟然长得不一样，各有各的特色，一眼就能认出谁是谁来。 接下来几天，陈欢就乖乖地在家里哄父母开心，还陪亲戚吃了顿饭，饭桌上言谈得体，这顿饭陈先学和王秀梅吃的很是开心。 期间还和高中关系最好的朋友吴冠男一起骑自行车去乡下看望另一个同学张远。 毕业后他俩都回了县里，一个当了老师，一个考上了公务员，每年过年陈欢回来都会和他们好好聚一聚，平时陈欢家里有什么事，他俩也忙前忙后的帮忙。 陈欢做生意遇到麻烦，问他们借钱，他俩毫不犹豫就打了过来。 从初中算起的话，三个人的友谊持续了三十年之久，这可是经过时间检验的真朋友，陈欢也很珍惜和他的友谊，如今放假回来自然是要聚一聚的。 明明花几块钱坐城镇大巴个把小时就能到的路，他俩愣是骑了好几个小时，到地方已经累浑身是汗，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喝了好几杯温茶水才缓过来。 在张远家待了两天，这两天没干别的，从早到晚帮着他家劈柴，这可是真正的体力活，每天白天干完，晚上倒头就睡，累得都不想说话了。 临走那天在张远家屋檐下码起了一长溜整整齐齐的柴火，足够他们家烧到过年了。 骑了几个小时的自行车，又闷头干了两天的活儿，这事儿怎么看都觉得煞笔，然而陈欢却非常开心，这正应了那句话，再多各自牛逼的日子，也比不过曾经一起煞笔的岁月。 和从小玩到大的发小在一起，干啥事儿都觉得开心，人一辈子能有这么几个朋友，绝对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 进了县城，各自回家，距离土产公司家属楼还有一个路口的时候，陈欢突然听到旁边有人喊他，“陈欢，放假回来了啊？” “啊，回来了！”回头一看，原来是路边报刊亭的老板，陈欢读中学的时候整整照顾了他三年生意。 咦？陈欢脑中突然灵光一闪，第一桶金的机会找到了！ 第4章 《体坛周报》 高中三年，陈欢几乎每星期都要来他这里买《体坛周报》，期期不落，有时候零花钱没了宁愿饿着也要买。 没办法，谁让他那时候喜欢上了足球、篮球呢？当时上网又不方便，想要获取最新比赛结果和体坛动态，除了看体育频道，就是《体坛周报》了。 偶尔遇到重大比赛还会买两期《足球报》，但也只是偶尔，和《体坛周报》想比，《足球报》的水平确实有些差，信息不及时，内容也没那么丰富。 《体坛周报》既可以看到欧洲五大联赛、国内甲A联赛的消息，还有NBA和其他体育赛事，《足球报》只有足球比赛，同样的价钱，谁都知道该选哪个。 小县城供应的《体坛周报》有限，一开始每期都得抢，谁抢到带回班里，那就是全班最靓的仔，所有男生都会过来问你借。 也就是陈欢脸皮薄，不好意思问他们要钱，不然看一次收个两三毛的借阅费，收回成本再赚点完全不成问题。 隔壁班就有学生这么干，吃肉夹馍只要优质的，普通的根本不稀罕吃，明显赚了不少。 第一年还要跑快点跟别人抢，慢慢混熟了，老板每期都会给他留一份，现在都毕业三年了，老板还记得他。 “老板，今年生意应该比以前好吧？”陈欢谢绝了他的散烟问道。 “还行，奥运会申请下来了，国足进世界杯又进了十强赛，看分组希望挺大的！卖报纸的人也变多了！”老板心情极好，托这两件大事的福，他今年的生意相当不错。 陈欢想起了雷布斯的话，“站在台风口，猪都能飞上天”，今年体育绝对是一个大风口，连报刊亭的老板都能多赚些钱，自己肯定也能从中找到第一桶金。 当然，这可不是赌球啥的，一来门路不好找，二来就算找到也有风险，发财的机会多的是，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 “给我拿份《体坛》.....再拿份《足球》吧！”陈欢心里已经有了点模糊的想法，现在准备弄点资料把想法好生细化一番。 掏出五块钱，换回两份报纸和两张一块的零钱，得亏现在是暑假，不然有钱都买不到。 吃饭的时候，陈欢和父母提起了自己的安排，“我准备明天回学校，等开学前再回来！” “实习单位有眉目了？要是不好找的话就打电话，我给你想想办法！我们陈家还是有些亲戚在省城的！”陈先学问道。 “我准备去试试报社，我们专业好些师兄师姐都在报社工作，应该问题不大。”陈欢安慰父母。 “省报还是市报？不管哪个都是好单位，要是能进去就争取留下，该花钱花钱，该送礼送礼，工作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千万不能马虎。” 陈欢心里想的是《体坛周报》，陈先学却误以为本地的报社，眼下纸媒还比较红火，记者走到哪里都有面子，他觉得孩子要是能留在报社工作，花钱也值。 “嗯，我努力吧！”其实陈欢知道，买房、装修再加上供他读大学，家里的积蓄差不多已经花光了，要是真要花钱找工作，陈先学就得找人借钱了。 吃完饭，帮忙洗碗擦桌，又陪父母出去沿着河边溜达了半小时，才回到自己的卧室，靠在床头半躺着，翻起今天刚买到的《体坛周报》来。 自从甲A联赛在全国各地掀起足球热后，体育媒体便迎来了黄金发展期，《体坛周报》也乘上了风口，迅速脱颖而出，成为全国发行量最大的体育报纸。 最早《体坛周报》只是一份每期发行量五千不到湖南本土地方报，等瞿优远开始担任《体坛周报》的总编辑，这份小小的地方报立刻在他大刀阔斧的改革下实现了腾飞。 湖南电视台有欧阳常林，《体坛周报》有瞿优远，这俩人堪称湖南传媒领域的双璧。 陈欢日后听过一些瞿优远如何把《体坛周报》做大做强的传说，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舍得花钱。 97年的时候，瞿优远看上了在新华社工作的记者傅亚雨，想把他挖过来上班，刚开始傅亚雨完全不屑一顾，新华社是什么单位？《体坛周报》又是什么单位？谁给你的勇气来新华社挖人啊！ 瞿优远也不废话，直接拿真金白银砸，你在新华社多钱一个月？两千是吧？来《体坛》我给你一万一个月的工资，奖金稿费另算！ 当时京城的房价才两千一平，一万块的话一个月就能买五平米房子，换成2024年，相当于三十万月薪！ 傅亚雨直接被砸趴下了，乖乖地跟着瞿优远去了《体坛》，这笔钱也没有白花，傅亚雨从2002年韩日世界杯开始的连续4届世界杯都去了一线做报道，给体坛带来了大量新鲜热辣的一手资料，让《体坛周报》的销量一路攀升，创造了巅峰期平均每期160万份，每周近500万份实销量的奇迹。 就在这几天，瞿优远又砸出了三百万巨款，从竞争对手《足球报》挖到了国内唯一能采访到国足主帅米卢蒂诺维奇的女记者李响，同时轰动了足球圈和媒体圈。 事后证明，这笔钱花的很值，依靠李响拿到的一手新闻，《体坛周报》不仅赚取了大笔广告费，还彻底地压住了《足球报》这个唯一能威胁到他们的竞争对手，牢牢占据着体育领域第一纸媒的宝座。 瞿优远不光对下属大方，稿费也给的大方，光靠自家记者编辑撰写文章可填不满这么多版面，所以瞿优远也会引入报社外的人来供稿。 他邀请上海大鲨鱼的小巨人姚明来《体坛周报》开设《姚指冠军》的专栏，给出了千字一千的天价稿费。 就算是无名小卒发来的稿子，只要有刊登的价值，瞿优远也会给出千字100到500不等的稿酬。 对比下其他媒体，去年刘慈欣在《科幻世界》上发表《流浪地球》，拿到了该杂志的最高稿费，千字120元。 文学杂志的扛把子《收获》现在实行的稿费标准是每千字60至80元...... 陈欢琢磨着，自己这第一桶金应该就落在《体坛周报》身上了，先写点稿子赚个零花钱，再利用瞿优远的性格弄一笔大的！ 第5章 董秋迪 吃过中午饭，叫了个蹦蹦车去火车站，哐啷哐啷两个多小时到站，出来到火车站对面坐251路公交车，从城市北边一路坐到西南角。 这一路又花了一个多小时，到学校的时候也差不多该吃晚饭了，陈欢找了家小店随便垫了点，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报平安。 再去便利店买了快乐水、零食，回到宿舍打开电脑就开始准备实施自己的赚钱大计——给《体坛周报》投稿。 昨天晚上他看完了最新一期的《体坛》和《足球》，去火车站的路上，还找到报刊店老板买了几期没卖出去的过期报纸，在火车上认真研究。 这么一看，还真被他看出了不少门道，现在《体坛周报》存在一个巨大的短板，那就是缺少驻外记者，他们报道欧洲五大联赛和NBA的办法主要是摘抄汉化《队报》、《踢球者》、ESPN电视台等欧美体育媒体的新闻，以及招募当地留学生为他们供稿。 一直到2002年世界杯结束之后，《体坛周报》加大了这方面的投入，派出滨岩等记者常驻欧美，才有了获取欧美体育领域一手信息的能力。 所以《体坛周报》现在很缺高质量的境外新闻稿件，这就给了陈欢机会，现在《体坛》还没有意识到互联网的重要性，他们搜集境外体育新闻、资料的主要来源还是电视、报纸等传统媒体。 而在境外的球迷论坛上有大量时效性非常强的一手信息，他如果能把这些信息加工成新闻稿，只要文笔过得去，肯定能投稿成功，拿到不菲的稿费。 陈欢是中文系出身，又干过房地产文案、创作过短视频剧本，甚至还碰巧培养过一个体育类的up主，给他写过大量台词，有这样的基础，写出来的文章不怕《体坛》不动心。 第一次投稿，最好能拿出一篇有爆点的文章来，这样才能尽快获得《体坛》的信任，陈欢看看今天的时间，2001年7月8日，明天足坛正好有一件大事发生。 法国巨星齐达内会在这一天以创纪录的7750万身价从意甲豪门尤文图斯转会至西班牙的皇家马德里俱乐部，这是今年夏天休赛期足坛最大的新闻，用这个大新闻绝对能引起《体坛周报》的兴趣。 每年夏天休赛期，足球记者们最头疼的就是如何从数不胜数的转会留言中找到那些真实的信息，要是谁能在官方公布消息之前就拿到爆料，立刻就能爆火。 这对陈欢来说太容易了，小球星他记不住，齐达内转会皇马、布冯转会尤文、因扎吉转会米兰.....这些巨星的动态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陈欢很快就确定用齐达内转会来引起《体坛周报》的兴趣，除了消息有足够的爆炸性，齐达内转会的时间对他也非常有利。 7月9日皇家马德里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布消息的时间是周一，而《体坛周报》每周周一、周五发行两期，他们几乎没有时间犹豫，因为要是一耽搁，就只能周五再刊登这条消息了，周一的事情周五才说，这还叫新闻么？ 所以只要自己的文章有说服力，《体坛周报》就会冒险刊登，大不了在文章里加一句“据消息人士透露”，这样将来就算没转会，也有借口推脱。 《体坛周报》只是体育报纸，又不是政治类的报纸，偶尔犯点错也没啥大不了的，能提高报纸的销量才是他们最关心的事情。 知道事情的真相再反过来找线索印证，可比顺着线索查清事情的真相容易多了。 陈欢打开浏览器，进入雅虎网站，输入英文搜索皇家马德里，找到了几个西班牙皇马球迷驻扎的论坛，他当然看不懂西班牙语，不过没关系，进去后专门看热帖，只要能找到齐达内的字样就够了。 只要找到，就把文字复制下来，用雅虎来帮忙翻译，这时候的机翻水平虽然还很差，可用来辨别信息却已经足够了。 现在的网速慢的跟龟爬一样，陈欢忍着种种不适到处翻看，结果还真被他找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一名在马德里机场工作的皇马球迷在论坛上晒出了齐达内出现在马德里机场的照片，来迎接齐达内的正是皇家马德里主席弗洛伦蒂诺-佩雷斯。 这张照片可是太关键了，足以证明齐达内转会的真实性，陈欢连忙点击鼠标保存。 紧接着另一名球迷发帖声称，说他是伯纳乌球场的工作人员，他们被紧急召集起来加班，说明天球场或许要投入使用，据传闻可能是供齐达内亮相使用。 足够了，有这两条证据已经足够了，剩下的都在陈欢的脑子里呢。 他立刻打开word，开始撰写文章，不得不说，现在的智能ABC输入法实在是太不好用了，一点儿也不智能，陈欢用了往日三倍的时间才完成了这篇文章。 文章分为三个部分，首先是齐达内转会皇马的身价，他还附了一张表，列出了在此之前足坛最昂贵的十次转会，普通球迷就喜欢看这个。 接着是转会过程的传闻，陈欢在后世看过一个段子，说佩雷斯将一张写着“你愿意效力皇马吗？”的餐巾纸递给齐达内从而引起了齐达内的兴趣，这个肯定也要写在文章里。 最后是分析齐达内转会皇马后的前景，明年皇马可是拿了欧冠的，齐达内在皇马的前景自然是一片大好。 所以他用激情满满的文字描述了齐达内和菲戈组成的中场是多么美妙，再搭配卡洛斯、劳尔、耶罗等一众明星会产生什么样的化学反应，明年欧冠冠军定会是皇马的囊中之物！ 写好文章检查一番，确认无误后陈欢翻出《体坛周报》，找到副主编马德兴的邮箱准备发送：《体坛周报》马主编你好，我一直是贵报的忠实读者，今天收到这么大的消息，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贵报...... 发送前陈欢总觉得差点意思，看到桌上的《足球报》他马上明白了，赶紧把这段话改成：《足球报》姜主编你好，我一直是贵报的忠实读者...... 哎，这才对么。 最后就是笔名了，陈欢毫不犹豫地在落款处敲下董秋迪三个字，随即点击发送邮件。 很快，正在电脑前忙活的马德兴听到了有新邮件到达的提示音。 第6章 双开 瞿优远主要负责《体坛周报》的战略发展，具体每日的选稿眼下由马德兴负责，听到提示音他还以为《体坛》内部某位记者、编辑发来了邮件，马上点击打开。 艹，特么的你给《足球》投稿，怎么发我这儿来了！ 嗯？齐达内确认转会皇马，而且还是创纪录的7750万欧元转会费？ 看到这几行字，马德兴立刻停下了正准备点击关闭邮件的鼠标，赶紧从电脑后探出头来喊道，“齐达内转会皇马，这个消息你们谁收到了？” “不是说巴塞罗那准备签齐达内么？怎么突然变成皇马了？” “是有这个传闻，有人看到齐达内的经纪人米格利亚西奥出现在马德里！” “今年一月份的时候，有媒体报道，皇马主席佩雷斯已经与尤文图斯达成协议，拿到了齐达内的优先购买权！” 明天是《体坛》的发刊日，所以现在办公室里还有很多加班的编辑，他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马德兴已经大致看完了文章，根据他的判断，这篇文章的内容有一定可信度，只是要不要出现在明天的报纸上，还有些犹豫，他想想点击鼠标打印。 “你们赶紧过来看看这篇文章，有人爆料齐达内确认转会皇马；连转会费都说得一清二楚！7750万欧元！比去年菲戈从巴萨转会皇马还高了一千多万，这要是真的，可就创造了足坛转会费新的记录！” “窝草，皇马大手笔啊！”呼啦一声，办公室里的人全站了起来，涌到打印机旁，文章刚一打好就拿起来看。 “咦，马编，这怎么是给《足球》的投稿啊？”有人看到前言问道。 马德兴听到这话脸顿时一黑，都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喊我马编，怎么就不听啊！ “可能是发错了吧，咱们得赶紧决定，如果这消息是真的，被《足球》抢先发出来，那咱们的脸可就丢大了！” 陈欢的布置起了作用，要是正常投稿，《体坛》可能还会犹豫一番，可要是原本打算投给《足球》的稿子，那就不一样了。 现在《体坛》和《足球》的竞争非常激烈，《体坛》好不容易通过挖角李响压过《足球》，要是被他们找到翻身的机会，瞿优远肯定会大发雷霆。 “照片像是真的，我去过马德里，机场确实是这个样子！” “打几个电话问问吧，看看西班牙那边有没有消息！” 马德兴又认真看了一遍投稿，越发觉得有可能了，而且投稿者的文笔相当不错，顿时生出爱才之心，不管这小消息是不是真的，就凭这手文笔也不能让他被《足球》抢走了。 “你们赶紧确认，我先跟他聊聊！”他吩咐一句，立刻按照投稿邮件里的信息添加了陈欢的MSN，现在QQ还没起来，媒体记者、商务人士、留学人员更喜欢用微软的MSN。 很快，俩人就加上了好友，马德兴一上来就表明了身份，“董先生你好，你的投稿我很感兴趣，现在想和你确认一些消息，不知道方便不？” “啊？体坛？我明明记得我是给《足球》投的稿啊？”陈欢故作惊讶地回答。 “没关系，这也说明你和《体坛》有缘么，我可以保证，我们能给的稿费绝对比《足球》高。” “真的？” “大家都知道，《体坛》的稿费标准是全国所有体育媒体里最高的，《足球》根本不能比！”看到这位董秋迪不是非要投稿给《足球》，马德兴稍微放心了些，连忙真金白银地砸过来，“如果确认消息是真的，我们可以给出千字200的稿费！” 马德兴原本打算给一百，但想想这消息的重要性，又想想《足球》，毫不犹豫地涨了价。 《体坛》确实大气，这个价格已经不低了，日后著名体育写手张佳玮张公子刚出道的时候，也才拿千字二百的稿费，要知道人家那时候已经通过在新概念作文大赛中获奖成名立万了，而陈欢现在还是个素人。 这篇文章两千多将近三千个字，按照千字二百的价格计算，陈欢忙活几个小时，就挣到了他父亲大半个月工资。 “啊，这个.....这个....我一直都是看《足球》来着......” 《足球》是我的情怀知道吗？想让我放弃情怀，得加钱！ “千字三百！” “我.....我还是想先看看《足球》要不要。” “千字三百五，《足球》给的价格绝对不可能超过千字三百，要不然李响也不会跳槽来我们这儿。” “好吧。”估计也榨不出更多了，陈欢果断扔掉了从来没有过的情怀。 “董先生在哪里高就？是通过什么渠道了解到这一消息的？”马德兴问道。 “我现在正准备留学，至于欧洲还是美国现在还没确定，不过已经提前认识了很多朋友，他们之中有不少都对体育很感兴趣，经常和我分享一些最新消息！”陈欢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人设。 马德兴听完又信了几分，只是有些遗憾，对方还知道保密，没有透露具体的渠道，不然他们就可以利用这些渠道挖掘出更多有用的信息了。 俩人聊了一会儿，其他编辑、记者也没闲着，各自利用自己熟悉的渠道来打听消息，从各方面的汇总来看，齐达内转会皇马一事非常可信，至于转会费也差不多，齐达内的地位影响比菲戈要高，转会费超过菲戈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马德兴一边和陈欢聊天，一边和记者、编辑交流信息，最终赶在截稿之前做出决定，“发，就登在明天的报纸上！要是齐达内没转会皇马也不要紧，我们在文章前面加一句‘据消息人士透露’就行了，转会费有误差那就更没问题了，这点小事儿根本不算啥！” 众人也没有反对，因为《体坛》又不是时政类的媒体，偶尔犯点错没啥大不了的，吸引读者购买才是最重要的。 第二天一早，《体坛》出现在全国各地的报刊亭中，而西班牙也传来了齐达内转会的确切消息。 “好，咱们可以全国最先报道的媒体，这回又压了《足球》一头啊！”马德兴不由得为自己的英明决定击掌叫好。 可惜他还没高兴多久，就被人打断了，“马编，你赶紧看《足球》这篇文章。” 马德兴接过来一看，嗯？这个叫胡谱的家伙，文笔怎么跟董秋迪有点像？ 第7章 专栏写手 武林中人一看到铁肩靠就知道这位少侠是坤门弟子，文人也有类似的本事。 一名作者的遣词造句乃至标点符号的应用总会有一些个人特色，哪怕是换了笔名，经验丰富的编辑也能一眼就能看出来这篇文章到底是谁写的。 《体坛周报》的记者编辑都是业内精英，一早研究竞争对手动向的时候就发现这篇同样讲述欧洲某球星转会的文章行文风格有些眼熟，找来陈欢的文章一检验果然如此，便马上过来给马德兴汇报了。 马德兴也看出了问题，他赶紧在MSN上给陈欢发消息，“在么？有点事情想咨询下！” 结果.....陈欢没回。 他早上醒来就跑步锻炼去了，陈欢打定主意这辈子要好好享受生活，那就得有个好身体，有心无力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所以他现在的生活习惯很规律、很健康，每天晚上十一点前就上床睡觉，早上七点起床锻炼，等吃完早餐回到宿舍，才看到马德兴的消息。 陈欢拧开一瓶矿泉水，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才慢悠悠的回复，“刚回来，什么事儿？” 马德兴等得有些心焦，看到回应马上询问，“最新一期《足球》上那篇笔名胡谱的文章是不是你写的？” “是啊。”陈欢倒也没隐瞒，昨天晚上他用同样的方法给《足球》投了稿子，同样被选用，就是稿费没《体坛》给的高。 “你有文章怎么不投给我们啊？”马德兴飞快回复。 “你也没问啊？”陈欢的回答让他差点喷出一口老血，谁能想到这个董秋迪手中竟然有这么多消息？ “那你现在还有文章没有？”算了，过去的事儿就别计较了，眼下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他被《足球》挖走。 “有啊，刚看了点朋友发给我的NBA轶事，是关于乔丹的故事！你们感兴趣不？要是有兴趣我现在就开始写，晚饭前发给你！”陈欢放出诱饵。 查找新闻很麻烦，要有一定运气才能找到近期发生又没有被《体坛》、《足球》关注的新闻，齐达内转会这种事儿可不是每天都有。 所以陈欢另外开辟了一条新路，美国的球迷论坛上能找到一些球星回忆录之类的段落，把这些故事加工加工登在报纸上，很多读者都爱看。 张佳玮最早就是靠这些信息差才在体育媒体领域站稳脚跟的，只是后来随着网络的普及，能接触到国外信息的人越来越多，这一套才慢慢吃不开了。 “当然有兴趣！”马德兴上钩了。 今年4月5日，在小牛108-94战胜老鹰的比赛中，王治郅完成了中国球员在NBA的首秀，带动了更多球迷关注NBA，球迷们对NBA的一切都充满好奇，讲述球星...尤其是乔丹这样天皇巨星的故事肯定会受欢迎。 “还是千字三百五？” “如果通过审核的话肯定没问题！” “好，那我现在就开始写。” “行，我等着.....诶，等会儿，先别着急，咱能不能商量个事儿，以后你的文章，能不能全投给我们《体坛》？《足球》那边给的稿费又不高，何苦浪费好文章呢？”马德兴差点忘了一开始的目的。 “额，这个，我是真喜欢《足球》啊，要不这样吧，以后有好文章我肯定优先发给你们，要是比较一般的文章，我就给《足球》，你看怎么样？”陈欢故作纠结地回答。 《体坛》给的稿费确实比《足球》高，可他的目的并不只是这点稿费，这两份报纸每周两期，就算期期刊登他的文章，又能有多少钱？距离他想要的第一桶金可是差远了。 这些文章只不过是一个引子，等时机到了才能发挥真正的作用，为自己带来第一桶金，而想要捞到这第一桶金，就绝对离不开《足球》。 马德兴又劝了几句，陈欢依旧坚持，他也只好暂时放到一边儿，才一两篇文章而已，还不用这么着急，等将来他发的文章多了，真正证明他的能力了，才想办法让他跟《足球》彻底断了吧！ 今天这篇文章写起来格外顺畅，无非就是把英文故事翻译成汉语，再加点自己的评论罢了，到吃中午饭的时候，陈欢就把文章写好了。 他没有急着发，出去吃了碗羊肉泡馍，喝了瓶冰峰，沿着林荫道溜达一圈儿稍微消消食，才返回宿舍睡了一会儿午觉。 醒来后继续写文章，类似的球星故事美国的球迷网站上多的是，拿来写几本书都没问题。 一直到下午五点，陈欢才把第一篇关于乔丹的文章发给马德兴，马德兴看完感觉非常不错，绝对能达到《体坛》的发表要求，就是有一点很纳闷，他为啥又换了笔名呢？ 写齐达内转会的时候笔名叫董秋迪，给《足球》投稿的时候笔名又改成了胡谱，这还可以理解，毕竟是在不同报纸上发文章么，多少得顾及点颜面。 可现在你同样是给《体坛》投稿，为啥要把笔名改成徐鲸鱼？这又有什么说法？ 看到马德兴的询问，陈欢回复道，“我就是觉得，同一个笔名既写足球，又写NBA，可能会让读者觉得不专业，用两个笔名就没这个问题了！” 行走江湖怎么能不多备几个马甲呢？而且谈NBA叫徐鲸鱼，这才有感觉么！ 马德兴觉得他说的有道理，“那这篇文章就周五发吧！你要是还有类似的文章，我可以周一再给你留个版面！” “这个还真有！这次是关于奥尼尔的，你们有兴趣没有？” 乔丹是NBA历史上最火的球星，而奥尼尔上个月刚刚率领湖人队拿到自己的第二个总冠军，这样的球星不怕吸引不到马德兴。 “有啊，你明天能写好发给我不？” “没问题，还是今天这个时候。” “你到底有多少这方面的资料？能写多少文章？”这回马德兴长记性了。 “还真不少，起码写几个月不成问题！” “那这样好了，咱们先登几篇试试，如果读者反馈好的话，我给你申请开个专栏，以后每期报纸都刊登！就跟姚明的《姚指冠军》一样！” “好啊！”这下陈欢短期内的日常开销就有了。 晚饭会回到宿舍，陈欢打开了另一个网站，短期收入的问题解决了，接下来就该琢磨从而赚几个小目标了。 第8章 网文萌芽时代 广东阳江，今年二十四岁的林庭锋像往常一样，骑着小绵羊掐点来车管所上班，一路跟同事打完招呼，就钻进档案室，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电脑，登陆西陆BBS。 他从小就喜欢看书，小时候经常去图书馆看连环画，长大后的课外读物主要是港台武侠小说；但是港台武侠小说的量还是比较少，像他这种阅读量大的人，一天三部，基本上过个半个学期就把租书店的书都看完了。 很快就没书可看，不得已只能翻出老书再看一遍，还珠楼主《蜀山剑侠传》，他到现在已经看了五遍。 等有了网络，林庭锋终于可以稍微缓解书荒之苦了，有人在网上上传了黄易的武侠小说，日本的奇幻小说，比如《罗德岛战记》、《银河英雄传说》等等，这些书为林庭锋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并很快沉迷其中。 这些书都是网上连载的，上传者有时间了就扫描或者手打上传两章，要是没时间就断更拖延，林庭锋每天打开电脑第一件事就是去西陆BBS看他喜欢的小说有没有更新。 西陆BBS现在正处于鼎盛时期，与天涯社区、西祠胡同齐名，是当前最大的中文文学论坛，大部分第一代网文作者都混过这个论坛，很多热门小说也在这里连载。 每当有新的一章更出来，版主都会第一时间加亮置顶，书友们立刻过来阅读评论，林庭锋也很喜欢这种能跟同好交流的氛围，很快便沉迷其中。 他也是通过这些书籍扩大了视野，阅读范围开始从武侠扩大到奇幻、仙侠、科幻等领域。 可很快新的问题又来了，网上上传的书数量有限，他很快就看完了，无书可读让他感到郁闷，接着便萌生了自己创作的欲望。 正巧他在车管所档案室这种清闲的部门上班，忙的时候不多，有的是时间可以摸鱼，而且还给他配有电脑，拉有网络，这要是不写点东西那就太对不住自己了。 同时，近几年随着《第一次亲密接触》和《悟空传》这两部作品的大热出圈，让许多年轻人有了尝试在网上进行写作的想法，这又给林庭锋增添了几分动力。 那段时间他看了不少西方的魔幻小说、日本的奇幻作品，对骑士、魔法等元素很感兴趣，便根据这些开始创作他的第一部作品——《魔法骑士传说》，以“宝剑锋”为笔名发在西陆论坛下属的百战BBS上。 这是一部融入了东方思想的奇幻小说，刚发到网上就受到了网友们的热烈欢迎，能聚在这里的都是一些跟他一样常年书荒的老书虫，现在看到有新书可读，一个个都激动不已，纷纷送上彩虹屁，希望他能继续写下去。 受此鼓舞，林庭锋的创作热情愈发高涨，如今在网上连载作品的作者，都是很长时间才更新一章，快的个把星期，慢的三俩月都不见得能写一章，林庭锋不一样，他工作清闲创作热情也高，每天都雷打不动地上传两千五百字，让读者看了个过瘾。 可别小看这两千五百字，日后的网文作者或许半小时就敲出来了，他现在却要花费四五个小时才能写完，这也是初代网络作者的常态，每天一更都是神话，就更别说三更乃至日更万字！ 这些都是血红出道之后的事儿了，若干年后，老鹰又让读者们看到什么才叫触手怪。 随着读者越来越多，林庭锋开始把《魔法骑士英雄传说》发到其它网站，比如原本也是西陆BBS的子版块，现在已经分出去的龙的天空和幻剑书盟。 当下很多作者都是这样走上写作之路的，现在写网文又没钱赚，大多都是因为书荒激发了写作欲望，林庭锋并不是唯一一个。 早先他们大多都聚集在西陆论坛，后来慢慢地几个志同道合的人一起搭建新的网站，出现了更多以连载小说为主要内容的小网站。 宝剑锋三个字也成了这些网站上的红人，只要是他发了新帖子，不管写的是啥，马上就能迎来一大堆人的热情回复，这也给了林庭锋极大的满足感，所以就算写这些文章没有一分钱收入，他也满怀激情地写了下去。 今天和往常一样，林庭锋进入网站后马上把更新放了出来，然后嘿嘿傻笑着刷新网页，等待欣赏读者们的回复，这种感觉让他觉得格外舒坦。 很快第一个回复出现了，“看完，能问下作者的家庭地址么？我想给他寄点刀片过去，这也写的太慢了吧？” 噗，林庭锋笑了，作为资深网民兼动漫爱好者，他是懂这个梗的。 当年《新世纪福音战士》播出接近尾声时，有一些激进的EVA粉丝觉得剧情发展没有按照粉丝们的设想去发展，提议通过信封邮寄一些刮纸刀片给导演庵野秀明来表达不满。 后来这个梗的含义慢慢有了变化，也经常被漫画迷用在吐槽某个作者更新太慢上。 林庭锋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回复，不过这话里的意思也是在夸自己，于是他就点击鼠标开始回复，“你是GG还是MM？谢谢你的支持，我也想多写点啊，不过每天都要琢磨剧情，修改文字，能稳定更新两千五百字已经很不容易了。” 回复完毕，又去龙的天空、幻剑书盟看了会评论，等重新回来，那个威胁寄刀片的网友又发来新的回复，“看我的昵称，你觉得叫这名字的能是MM？” 宝剑锋一瞅，末日豺狼？顿时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身上描龙画虎、留着胡茬的粗犷社会大哥形象，顿时打了个激灵，叫这名字的也确实不大可能是MM。 再往下看，“两千五百字也好意思说不容易？这不是有手就能写的事儿？” 这可是把林庭锋给气坏了，放眼整个网文圈儿，你还能找出来第二个跟我一样更新勤快的么？版主网络骑士，还有半只青蛙、意者、黑暗左手、圣者晨雷、罗森、老猪、杨叛、Necroman、小分队长这些活跃网友，谁不说我快？怎么就你嫌弃啊！ “说这么多，你有本事倒是也写一部出来，让我看看你有多快？”林庭锋恨恨地敲下一行字，你行你上啊，不行就别逼逼。 嘿嘿，这个我还真行！ 网络那头的陈欢笑了，赶紧拉过键盘打字，“行，你等着，给我一个小时，我立马把第一章写出来！” 第10章 这书有毒 一个小时还不到的时间，第一章三千字就写好了，他把这部作品黏贴复制到了百战BBS上，然后通过论坛私信提醒宝剑锋阅读。 宝剑锋很快就顺着链接点击进去，第一反应卧槽，不到一小时就写了三千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一定是存稿！ 第二反应，《我是大法师》？看起来像是西幻作品，我瞅瞅看。 第三反应，靠！写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文笔稀烂，内容浮夸，简直一无是处！这样的垃圾也能算小说？怪不得一小时能写三千字，不用修饰词句，不用想着怎么塑造人物，我来我也行啊！ 宝剑锋一时没忍住，把自己的真实想法直接发了出来。 陈欢看到回复也没生气，因为《我是大法师》确实存在这些问题，这部小说讲述了高中生吴来，在一次意外中遭遇了异世之雷的奇异袭击，灵魂穿越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奇幻世界——一个魔法与剑交织的异界大陆，凭借地球和异界的差异在这里混的风生水起，名利双收、大开后宫的故事。 这部书最有名的桥段就是在异界，最珍贵的异宝是“灵幻异果”，只要吃上一点便可拥有极大的魔力，而“灵幻异果”在地球上叫地瓜，吴来从小就喜欢吃地瓜，体内几乎拥有无穷无尽的魔力。 吴来凭借这一优势很快就被异界最强大的两位大魔导师收为弟子，地球的屌丝到了异界立刻变成了大人物，不管是人族的公主还是魔族的公主都争相投怀送抱。、 很多年后，这本书究竟讲了什么绝大多数读者都已经记不得了，唯独吃地瓜可以加魔力的段子始终难忘，以至于这本书还有一个别名叫《地瓜法师》。 陈欢今天发的这章就是讲述吴来刚到异界就撞见大魔导师的女儿在湖中洗澡，他赶紧流着口水偷窥，却被大魔导师用火球术打晕，醒来后大魔导师发现了他的魔法天赋，询问后揭晓了地瓜能涨魔力的秘密。 初代网络作家尚未脱离传统文学的窠臼，写作讲究文笔、注重人物塑造......简单点来说就是比较文青，就算是写奇幻、西幻、武侠也不例外，所以宝剑锋看到这么浅显、直白、粗暴的小说自然看不过眼。 他一时激动，又写了一长串回复，把《我是大法师》批得一无是处，陈欢乐呵呵的看完，只是轻飘飘地回了一句，“你说的倒也没错，可是你难道不觉得，我这个开头比你的书更有代入感么？” 嗯？宝剑锋冷静下来稍一细想，也不得不承认末日豺狼说的确实有道理，他的《魔法骑士传说》主角是异界土著，读者在看的时候肯定没有穿越者主角这么有代入感。 甚至他在看主角吴来的经历时，也会忍不住幻想，要是给自己一个机会穿遇到异界，自己又会怎么做。 这会儿功夫，又有一些网友看完了开头，纷纷留言加入讨论。 半只青蛙，“窝草，这书有毒，明明文笔稀烂、剧情弱智，可是我竟然给看完了，而且看的时候还觉得格外爽快！豺狼兄啥时候更新下一章？想看！” 网络骑士，“我早就看你们这些作者老是折腾主角不爽了，你们就不能让主角过得舒服一些么？这本书就不存在这些问题，我也看得挺爽的！作者还是新人吧？欢迎以后常来，我给你加精置顶了！” 看到这个回复，陈欢一阵儿汗颜，因为网络骑士就是《我是大法师》的原作者，他原本会在明年开始连载这部作品，现在却被陈欢抢了先。 “不得不说，豺狼兄的话很有道理啊，穿越者主角确实比土著主角更容易代入！话说豺狼兄这个灵感是来源于《寻秦记》么？”意者问道。 “《寻秦记》可不是最早的穿越小说，早在一百多年前，马克-吐温在他的《在亚瑟朝廷里的康涅狄克州美国人》里，就写过这样的故事！”陈欢赶紧回复，其它的评论可以不理，这位的必须回啊，以后还指望他和自己一起打江山呢。 “这个美国佬利用自己在教育、科技、文化方面领先一千三百年的巨大优势，从死囚牢里一步跨上亚瑟王朝的首相宝座，他在全国创办报纸，推行广告，引进蒸汽机、自行车、电话等工业文明的杰作，建立现代考试制度选拔人才，希望通过工业革命、普及教育来改变这个国家......” 这故事看起来眼熟不？大多数历史穿越网文都没有摆脱这一模式。 所以陈欢在介绍完又提醒了一句，“《寻秦记》里项少龙忙活半天，结果历史啥都没改变，看起来忒没意思！我要是有时间写一部历史小说的话，肯定会效仿马克-吐温这本，不仅要改变历史，还要大改特改！” “比如回到南宋，造枪造大炮，避免崖山之难！” “比如回到明末，造枪造大炮，消灭建奴，带领大明开启工业革命！出海占了美洲！” “比如北宋，取代宋江当梁山之主，带领梁山好汉推翻大宋，收岳飞、韩世忠当小弟，击败金国收复燕云十六州！”陈欢刚举了两个例子，就有人明白了。 “再比如回到清末，抢先孙逸仙前面闹革命，花二十年时间建立起一个强大的新中国，再让虎三、彭桓侯、粟大将领兵马踏富士山！”网友们YY的越发激动了。 这条看的陈欢一阵儿胆颤，生怕一刷新帖子就没了。 “诶，这个有意思，谁要是能写出来我真想看！”网络骑士回复道。 喂，你是版主啊，这样的回复都不管管么？哦，差点忘了，现在是2001年，大螃蟹还没出生呢，陈欢又体验到了2001年的好处，这时候互联网影响还没有那么大，说话啥的也没那么多忌讳。 “我有点兴趣，等我先翻翻资料，要是能理出条思路来就写个开头请大家斧正！”此回复来自中华杨。 咦，难道《中华再起》要提前诞生了？陈欢很是欣慰，这才是他写《我是大法师》的目的啊！ 很快，《我是大法师》就吸引了西陆论坛多位网络作者的注意，末日豺狼这个ID一举打响了名头，他的私信箱里也多了不少私信。 “豺狼兄，方便加个QQ不？”宝剑锋发来私信。 嘿，我等的就是这个。 第11章 五帝有三 作者只需要码字更新就好，开办小说网站要考虑的事情就多了！ 眼下网络小说最大的问题就是思想不够开放，依旧没有摆脱传统文学的束缚，所以陈欢才拿出了《我是大法师》，来帮这些作者打开思路。 就小说质量而言，《我是大法师》确实不值一提，但从网络文学发展的角度来说，这部小说却有着里程碑式的重大意义。 它打破了网络作者们的固有思维，告诉他们完全可以写的更大胆一些，思想更放开一些，在这部小说之后，穿越这个网络小说最重要的元素之一才迅速被作者和读者所接受，成为网络小说的核心标签之一。 所以在这个时候拿出《我是大法师》，要比《斗破苍穹》更有意义，更能启发作者。 “咳咳咳！”电脑音响里传来QQ好友添加成功的提示音，点击一看，果然是宝剑锋。 “阿剑你好！”陈欢打了个招呼。 “.......” “能不能换个称呼？”宝剑锋表示无语，这名字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 “还有，你不是叫末日豺狼么？怎么QQ昵称是面朝大海？喜欢海子？” “因为我喜欢春暖花开啊！”多好的网站啊。 “......”宝剑锋总感觉和陈欢不在一个频道上。 “你是怎么想到写这样的小说？我刚才认真考虑了下你所说的，地球的主角穿越到异界，这确实可以增加代入感，可小说的内容也太直白了吧？” “穿越的灵感肯定还是来源于马克-吐温跟黄易，直白的文风么，是跟李凉学的啊！你别说你没看过他的武侠小说？”陈欢早已想好了理由。 “你这么一说还真有些像！”宝剑锋马上激动起来。 李凉是前几年突然爆火的弯弯新晋武侠作家，代表作有《奇侠杨小邪》、《神偷绿小千》、《妙贼丁小勾》等，他的小说和金庸、梁羽生、古龙等武侠大家截然不同，语言更贴近现代，遣词造句简单直白，他笔下的武林中人完全没有高人的风范，反倒是像《古惑仔》里的小混混。 这种新鲜的风格受到了很多年轻读者的欢迎，出一本火一本，不光在弯弯、香江火，还火到了大陆，全国各地的租书店都有他的书。 不过这种快餐书注定只会昙花一现，火了没几年李凉就彻底凉了，等十多年后大家聊起武侠小说的历史时，根本没几个人会想起武侠创作领域，还有李凉这么一号人物。 “不过他的书也就看看热闹，刚开始还觉得有点意思，多看两部就腻了，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像金庸、古龙的书那么耐读。” “对，你说的一点儿没错！不过你还没有意识到，这种写作方式的最大优点！那就是门槛低，可以让更多有兴趣写作，却碍于种种担忧不敢动笔的人，加入到小说创作中来！”陈欢回复道。 “过去大家都认为作者是一个非常高大上的职业......” “高大上？”宝剑锋对这个词一脸懵逼。 “高端大气上档次！” “哦，我明白了，就跟伟光正一样！” “阿剑你学的很快么！”不等宝剑锋抗议，陈欢就赶紧回复，“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也是事实，因为过去的作家发表作品的主要载体是报纸、杂志或者直接出版，杂志社、报社、出版社会审核他们的文章，必须要有一定的水准才能得到让作品和读者见面的机会！” “而网络小说就不一样了，不需要任何人审核，只要你会打字，懂得上网，就能把你的作品拿出来和大家分享；在这种情况下，继续坚持传统作家的写作方式就未免有些跟不上时代！” “没了编辑的审核，我们完全可以更大胆一些，进行更加自由的创作，就算你文笔很差，也能让自己的作品被很多人看到！并随时和读者进行沟通！积累经验、吸取教训，取得进步。” “这样写的第一部作品还非常粗陋，第二部作品能好一些，第三部又会更好！写得多了，水平自然就上去了！或许等几部作品之后，你的写作水平就能发生质的变化，成为一名优秀的作家！” 历史小说《新宋》第一版就非常简单直白，作者阿越被读者吐槽上头，干脆推到重写，又为了写好书读了历史性硕士、博士，《新宋》写到后期的时候，单从文笔而言已经非常优秀了。 和阿越一样，很多著名网络作者的第一部作品水平都很一般，但正是因为有了发表小说的平台，他们才能逐渐发掘自己的写作天赋。最终才能写出那些脍炙人口的经典作品来。 宝剑锋看到这话，感觉好像一个新世界正在他面前缓缓打开，以前他也没少和人在网上聊起关于网络文学的话题，可从来没人说过类似的话，这些话给了他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他迫切地渴望让更多人看到。 他飞快地敲打着键盘输入，“你说的有道理，要不是有了网络这个平台，我肯定没有写小说的想法！原本只打算和你简单聊几句，没想到你对网络文学的认识这么深刻！这样的话只说给我听太浪费了，你稍微等会儿，我去喊几个人，咱们在聊天室里聊！” “没问题，我也想和大家聊聊网络文学的前景！”陈欢辛辛苦苦码字，为的不就是这个么？ 现在QQ群还没有诞生，多人聊天的话只能去聊天室，许多网站都建了聊天室，有些网友还通过同城聊天室完成了第一代网络月抛。 西陆论坛也有聊天室功能，宝剑锋迅速建好聊天室，又用QQ、论坛私信喊他熟悉的网友过来一起聊天。 等陈欢进入聊天室，已经有不少人在里面等着了，他一眼就看到了几个熟悉的昵称，意者、黑暗左手正和宝剑锋聊得热火朝天。 阅文五帝已有其三，何愁大事不成啊！ 陈欢搓了搓手，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大家好，我是末日豺狼！” 第12章 键来 “豺狼兄这本《我是大法师》可是让我们大开眼界啊！听宝剑锋说你有很多关于网络文学的想法？不知道能否给大家说一说？”版主网络骑士率先欢迎。 这一时期能上网的大多都是有点钱、有点文化的人，所说起码表面上说话还算文雅。 “刚才听了豺狼兄的话，感觉犹如醍醐灌顶，对网络文学的认识又加深了几分，我觉得这么好的事儿应该和大家一起分享才是，所以才喊了诸位过来，希望豺狼兄能不吝赐教！”宝剑锋第二个发言。 “豺狼这本《我是大法师》确实有点意思，这个有意思不是指文学方面，而是给我们提供了一种新的思路！”意者也对这本书很感兴趣。 他的《不会魔法的魔法师》同样是以异界为背景，看了《我是大法师》就感觉穿越者主角确实更有代入感，而且有很多有趣的内容可写，比如就像马克-吐温那本小说一样，用现代科技给异界带来改变。 其他半只青蛙、老猪、杨叛等人也表示了欢迎，但也不乏对陈欢冷嘲热讽的，其中攻击力最强的就是碧绿海，“这哪里还是小说？文字粗糙、情节弱智、人物塑造单薄，小说该有的重点统统没有，只剩下粗暴的意淫，这样的东西没有任何营养，就好比一锅只有几粒米的稀粥，简直太稀了！” “不用看，我就知道接下来的剧情会朝哪个方向发展！文笔不好，不会煽情？不要紧，让主角收小老婆，让主角痛扁神祇……这难道不是意淫吗？这实在就是意淫啊！” “我感到愤怒，是因为我向来视为高尚工作的写作，竟然被网络文学奸淫到这种程度……假如对文学没有一份崇高的追求，将不会有足够的前进动力。” 他的评论得到了不少人的支持，邪月等人纷纷发言附和，“文学的意义，并不是拿来消遣的……为什么那些浮躁的作家不想想，他们写作是为了什么？是想表达什么？” 半只青蛙依旧坚持自己的观点，“武功第一，相貌第一，智慧第一，魔法第一，泡妞本能亦是第一，美女看到主角马上就能爱上他！这种情节确实经不起推敲，但是你们不觉得很爽吗？” “对，我早就对那些矫情扭捏的小说厌烦了！非要折腾主角，非要让主角受罪！仿佛主角过得好一点儿他们就难受的不行！更有甚者还效仿《神雕侠侣》，让女主被坏人玷污！我实在是搞不清楚这些作者为什么要这么写？到底是抖M还是有绿帽癖啊！” 陈欢才只打了个招呼，网友们就分成两拨吵得不可开交，陈欢看了丝毫没感到意外，网络文学从萌芽到发展壮大，经历了多次大规模网络论战，《我是大法师》就是第一次，刚才发言的人不少都是参与者。 这点程度算个屁啊，后世微博上的大撕逼比这厉害多了，他活动活动手指，口诵法诀，“键来！” 随即噼里啪啦就开始打字，“你们认为小说最重要的是什么？在我看来，最重要的是有趣，只有有趣才能吸引读者阅读，有人阅读的作品，才能承载其他意义，一部无人阅读的作品没有任何价值可言！” “意淫？意淫也没什么不好，谁没有幻想呢？你敢说你被上司领导无端辱骂的时候没YY过狠狠打他们的脸？你敢说你住在狭窄的房子里时没YY过自己有一天能住上别墅？” “现实中你可能无法实现这些梦想，但是却可以利用文字把自己的想法表现出来，如此心里积累的负面情绪也能得到缓解！这难道不好么？” “传统文学作者看不起网络文学，认为我们生产的都是垃圾！毫无营养价值可言！而有些自以为精英的网络作者不敢反驳传统作家的言论，却对同行大肆批判，把传统作家辱骂网络文学的话又原封不动丢给了那些文笔浅白、故事结构简单的作者！” “小说为什么一定要有意义？我们不是高中生，看小说也不是为了做阅读理解题！只是为了给平淡的生活增添一点儿微小的乐趣罢了！” “小说为什么一定要有教育价值？从小到大，我们看电视要有教育价值，玩游戏要有教育价值，现在毕业了，看个小说还要有教育价值！我忍不住想骂人，想寻求一点儿简单纯粹的快乐就这么难？这些人就这么欠教育？” “当年春晚第一个小品的时候，导演忧虑的问，‘让全国人民这么乐，合适吗’言外之意，中国人民不适合快乐，至少他有这个潜意识，快乐是有罪的。” “这不是他一个人，我周围的人也这样，我见过很多年长的人，他们最开心的事是别人同情他们，‘你好可怜哦，你好节俭哦，你遭了好多罪哦’；假如别人说他们生活幸福，他们会勃然大怒。” “到了我这一辈，学校的老师也时刻在提防我快乐，在你遇到开心事的时候，他一定要出手打击你，让你不快乐，免得你得意忘形，你考了九十五分，他不会表扬你得了年级第一，而是指责你为什么错了五分？” “现在我开开心心的把自己的作品和大家分享，却迎来了一样的指责，或许这些人也和那位导演一样，认为快乐是有罪的吧？” “我坚决反对这种观点，我认为网络小说就该给读者带来快乐，我依旧会继续更新，给大家带来更多快乐！” 陈欢一连串的输出把聊天室里的人都惊呆了，他们没想到这位末日豺狼竟然这么能战斗！一时间整个聊天室就只看到他的文字在刷屏。 宝剑锋在档案室里看到这些话，激动地直拍大腿，“豺狼兄说得简直太对了！我小时候看金庸古龙的武侠小说、还珠楼主的仙侠小说，就是因为这些小说有意思、好玩儿！我天天在学校里受教育已经够累的了，凭啥下了课、放了假还得受教育？就图个开心不好么？” 很快，反应过来的网友纷纷回复支持，而反对派则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第9章 我是大法师 网文就是陈欢选择的发家之路。 体育只是当下的小风口，要论大风口，还得看互联网，陈欢没那么大野心，不会想着拳打二马，脚踢彦宏，非要弄个首富当当，这实在是太累了。 前世累了一辈子，好不容易重生了，就不能享受享受么？ 所以他只打算找一条自己喜欢的互联网小赛道，把握机遇搞几个小目标，三十岁左右就可以退休享受生活了。 思来想去，陈欢把目标放到了网文上，这一行肯定不能跟门户、社交、电商这些大赛道相比，可只要搞的好，就算跟起点一样被企鹅收购，作为创始人挣下十位数资产并不难。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他爱看网文，能赚钱的路子很多，既然如此，为啥不选个自己喜欢的呢？这样干起活儿来才有激情不是？ 陈欢是起点刚刚建站就开始看网文的老书虫了，从最早的《魔法学徒》、《都市妖奇谈》、《天鹏纵横》一直看到最新的《宿命之环》、《国民法医》。 刚毕业穷的看盗版，后来经济条件慢慢好了就开始付费看正版，偶尔遇到特别中意的作品，还会打赏个盟主、白银盟什么的。 网文给陈欢带来了二十多年的快乐，这种快乐是其他享受无法取代的。 如今重生到了网文的萌芽时期，陈欢便想加入进来，一方面是满足自己的爱好，另一方面也能顺便实现财务自由，要是能让网文变得更加繁荣那就再好不过了。 中文互联网文学的历史最早可以追溯到1991年，当时一群留学生创办了第一份中文网络杂志《华夏文摘》，在美国普林斯顿大学做访问学者的张郎郎转载了一篇《太阳纵队传说》到该杂志上，被认为是第一篇中文互联网散文，后来才发现这是误会，原文去年就发表在报纸上了。 其后很多留学生都开始尝试着进行原创网文创作，创办专门的网络杂志，其中肘子的《新语丝》创办最早，影响力最大。 而大陆最早的网文作品诞生于利方在线，也就是后来的新浪，一些武侠爱好者聚在这里讨论武侠小说，聊得久了就有人手痒试着自己创作武侠小说。 后来还有人试着把黄易等港台作家的新作品手打出来发表在各个网站上，这又吸引了一批新的读者进入网站，阅读最新章节。 美籍华人朱威廉在97年年底建立了个人主页榕树下，开始邀请作者投稿，网文领域不再是武侠一家独大。 这一时期的网文基本只在网民之间流传，几乎没有能把影响力扩散到非网民读者中的作品。 直到1998年痞子蔡在弯弯的BBS上连载《第一次亲密接触》，这部作品迅速被引入大陆并引发了轰动。 次年，《第一次亲密接触》的实体书在大陆出版，成为当年的热销书，而“轻舞飞扬”和“痞子蔡”也成了许多网友的第一个网名。 今年二月份的时候，这部电影还被改编成电影上映，可惜没掀起多大波澜。 随着网络的普及，各地都建立了属于自己的信息港，由于早期互联网网速太慢，文字就成了这一期时期的主要内容载体，许多网文站都是从信息港慢慢孕育出来的，比如晋江文学网、红袖添香、黄金书屋、潇湘书院等等。 到了现在，个人书站、文学BBS慢慢发展起来，文章的内容也变得丰富了许多，有人在网上上传黄易的武侠小说，日本的奇幻小说，比如《罗德岛战记》、《银河英雄传说》等等，这些作品对早期网文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而西陆就是当下最大的网络作者聚集地，而网文领域龙头网的几位创始人也是在这里相遇的。 要搞网文光靠他一个人可不行，必须得召集一批志同道合的伙伴，而阅文五帝无疑是最合适的伙伴，他们里面好几个人现在就在混西陆，陈欢便打算在这里和他们认识认识。 要混网文论坛就得给自己取个响亮点的名字，类似董秋迪之于足球，徐鲸鱼之于篮球那样的名字，于是陈欢便用自己印象最深刻的网络作者名完成了注册。 这才有了宝剑锋和末日豺狼刚才那番对话。 现在网上连载的经典作品有这么一些：泥人的《江山如此多娇》、半只青蛙的《龙战士传说》、端木的《风月大陆》，这些作品都发表在湾湾的元元讨论区，里面的颜色描写比较多。 元元老板看到很多作者在自家网站写非颜色小说，于是又注册了鲜网，把这些作者拉过去，手枪的《天魔神谭》就在这里连载，之后还有肖潜的《缥缈之旅》、蓝晶的《魔法学徒》、玄雨的《小兵传奇》等经典作品。 从西陆出走的楼兰雪、weid等人建立了龙的天空，吸引了一批作者过去，老猪的《紫川》、杨叛的《BJ战争》、读书的人的《迷失大陆》都在这里发表。 另一个同样从西陆分出去的网站幻剑书盟则拥有树下野狐和他的《搜神记》。 江南在清韵书院连载《此间的少年》，这里还有小椴的武侠小说《杯雪》。 西陆现在最火的是宝剑锋的《魔法骑士英雄传说》和常昆的《无赖战记》。 陈欢大致翻了一遍这些作品，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虽然在题材上融入了日式奇幻、西方魔幻等多种元素，但在写作方式依旧没有脱离传统文学的范畴，和日后的网文相差甚远。 所以他打算用一部作品来告诉宝剑锋还有其他作者，网络文学究竟应该是什么样的。 陈欢新建了一个文件夹，建立word文档，开始琢磨，到底该写啥呢？ 脑海中浮现出好几个开头，最后陈欢才敲下了《我是大法师》五个字。 第13章 鲜网 此次论战主要是“精英”（阅读量大、学历或收入较高、重视文学严肃性的老读者）与“小白”（阅读量小、爱看爽文的新读者）之争。 这种争论还会在网文领域长久地持续下去，就算到了二十年后，“老白”和“小白”的争论也没有停息过。 陈欢的观点赢得了不少人的赞同，从聊天室出来就看到私信箱多了不少新消息，好多作者、读者都发来QQ要跟他加好友，陈欢都一一添加完毕。 这里面就有意者、黑暗左手和5号蚂蚁，最后一位在网文爱好者心中的名声可能没前两位那么大，但他也是起点创始人之一，如果没有他的话就没有日后的起点。 5号蚂蚁家庭条件比较好，是个富二代，因为喜欢网文长期厮混在各种网站，宝剑锋等人筹办起点的时候他也参与进来。 起点发展了一段时间慢慢走上正轨，这时候就出现了一个问题，想要做大就得正规化，就得办理ICP证，也就是《国家电信与信息经营许可证》，有了这个证网站才能购买服务器，才能合法上线。 而按照当时的要求，必须要有一百万注册资金才能办理，宝剑锋等人都是普通上班族，拿不出这笔钱来，5号蚂蚁便问家里要了一百万打给宝剑锋，才算解决了起点的生存问题。 要知道，当时他们一直只是在网上交流，从来没有见过面，在这样的情况就敢把一百万打给素未谋面的网友，这只能说5号蚂蚁实在是太喜欢网文了。 后来起点被盛大收购，宝剑锋等人接受陈天桥的邀请去上海专职工作，5号蚂蚁需要接手家里的生意，就没有跟过去，六大创始人这才变成了五帝。 “我觉得你说的很对，《我是大法师》固然文字浅白、情节简单，可换个角度来看，这些反而成了优点，清楚明白地交代事情，平铺直叙，降低了阅读门槛，让读者能更直接地体会到故事的爽感！” “你今天说的实在是太对了！那些名著是有营养，可读起来费劲啊，我有时候只想读点简单的东西给平淡的生活提供一点儿娱乐，可没想过看武侠小说、玄幻小说还得受教育！” 5号蚂蚁、意者、黑暗左手以及其他作者大大的夸奖了陈欢一番，认为他为网络文学开创了一条新路——一条更适合草根读者口味的路！ 当然，他们最关心的还是陈欢的承诺能不能兑现，“每天更新三千字是吧？那我明天可就等着看了！你要是没更我就给寄刀片！” “保底三千！要是状态好了还有加更！你们就放心地看吧！”陈欢郑重承诺，日更三千算个屁啊，只要读者喜欢，日更万字都不成问题。 一直聊到晚上十一点，陈欢才上床睡觉，第二天早上醒来，出去吃了早饭，再到报刊亭买了两份《体坛》和《足球》，打开翻了翻，不出意外的看到了徐鲸鱼、董秋迪和胡谱的名字。 瞅着父亲应该已经起床了，陈欢便给他打了个电话，“爸，我的实习单位解决了.....不是省报也不是市报，是《体坛周报》，待会儿你出门路过报刊亭可以买一份今天的，第九版那篇笔名徐鲸鱼的文章就是我写的......我从网上查到的资料，加工成文章投稿给《体坛》，他们就收了，然后让我在他们报社实习！” “不用去外地，也不用准点上下班，只要按时把文章交上去就好......” “真的？我现在就出去买！”陈先学可是高兴坏了，他这个年纪的人对于出现在报纸上的文字颇为敬畏，如今儿子的文章能印成铅字，让他感到由衷地自豪。 等挂了电话，陈先学一路小跑到报刊亭前，“今天的《体坛》到了没有？给我一份.....算了，你这有多少我全要了！” “你要这么多干嘛？”老板一时有些好奇。 陈先学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翻到印有陈欢文章的那一版，乐呵呵指着笔名给老板说道，“看到没有，这是我儿子的文章！” “哟，咱们秦南出了个大才子啊！”老板把所有今天的《体坛》都拿了出来，想想又给自己留了一份，“这些你拿去，这份我留下，待会儿有人问了，我也给他们讲讲这事儿！” 上班后没多久，全单位都知道陈家小子的文章上了报纸，几个关系好的同事还闹哄着要去陈家喝酒，陈先学满口答应，还给陈欢打电话说了半天，鼓励他继续努力，“......我刚也问了，大家都说这是个好单位，你既然已经进了门，就好好干，争取留下！” “诶，我现在就在写文章呢，等周一的时候，应该还会有一篇新文章！你记得买报纸！”听到他开心，陈欢也很高兴，为人子女，能让父母在他们的社交圈享受风光，这很值得自豪。 “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对了，钱用完了就给家里打电话！” “暑假可能用不着，《体坛》给的稿费是千字三百五！够我生活了，说不定还能攒够下学期的学费！” “学费是我的事情，你自己赚的钱自己花，既然你工作需要电脑，那就自己买一台，老用人家的也不是事儿，到时候差多少记得打电话！” 挂了电话，陈先学将已经看了好几遍的文章又翻出来，细细数了一遍字数，“这小兔崽子，一篇文章的稿费都赶上我一个月的工资了！” 这语气既自豪又有几分失落，自豪是因为孩子有出息了，失落则是不知不觉已经被孩子超过了！起码在收入上是这样。 很快他就调整好心态，这是好事儿，值得庆祝，他继续和单位同事聊着陈欢的事儿，只是一个字都没提稿费。 接下来一个月，陈欢一边给《体坛》、《足球》供稿，一边在百战BBS更新《我是大法师》，每天还在论坛上、QQ上、聊天室里和宝剑锋他们聊的热火朝天。 很快，末日豺狼这个账号就在网文圈渐渐火了起来，而陈欢也迎来了一个好消息。 这天宝剑锋在QQ上找到他，“弯弯的鲜网出版社找到我，说要出版我的《魔法骑士英雄传说》，我把你的《我是大法师》推荐给他们，他们很感兴趣！” 第14章 稿费怎么花 鲜网是弯弯规模最大的文学网站，整个华语地区影响力最大的早期文学网站之一，对大陆网络小说的萌芽和发展起到重要培育作用。 老板沈元最早是办小黄网的，他创办的元元讨论区异常火爆，火到啥程度呢？不光写大尺度小说的作者聚集于此，还吸引了一大批非H作者在这里写小说。 沈元觉得这是个机会，就把这些作者聚集到一起，新建了鲜网来写正经小说，网络文学发展早期“三大奇书”中的两部——《飘邈之旅》（萧潜）、《小兵传奇》（玄雨），均出于此（另一部为萧鼎《诛仙》）。 随后沈元又成立了出版社，以弯弯租书屋为主要渠道，开创了网络小说“线上连载—线下出版”的运营模式，把网上受欢迎的小说拿来出版，再卖给租书店，要是火了还能吸引读者购买。 宝剑锋的《魔法骑士英雄传说》在网上反响不错，吸引了鲜网旗下出版社的注意，便来联系宝剑锋洽谈出版事宜，宝剑锋当然满口答应，顺便还推荐了陈欢的《我是大法师》。 陈欢已经有赚钱的门路了，倒是不看重鲜网这点收入，可谁又会嫌钱多呢？而且一旦成功出版，他在网文圈的声望还能再上一个台阶，方便日后筹建正式的网文网站。 所以他连连道谢，“多谢阿剑，那边什么反馈？要是真出版了，我请你吃饭！” “原本那边也觉得《我是大法师》文笔太过粗糙，不过我按照你说的，拿李凉来对比，他们马上来了兴趣，既然李凉写的小白武侠小说能火，那你的玄幻小说弯弯读者肯定也爱看！他们准备开会讨论，我瞅着应该八九不离十，因为他们连准备用‘玄幻版李凉’来宣传你的方案都准备好了！”宝剑锋乐呵呵的回应。 小说能出版让他很高兴，以至于都忘了提醒陈欢别喊他阿剑。 “鲜网找到了出版社到租书店这条盈利渠道，已经走在了所有网络文学网站的前面！相较而言，咱们的这几家网站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陈欢借机和宝剑锋聊起了网文的盈利模式。 “咱们的网站模仿鲜网不行么？”宝剑锋下意识问道。 “当然不行！鲜网能盈利是因为弯弯出版成本低，他们前两年刚刚废除了出版审查，出版社只需要很低的印数就能盈利；而且打击盗版也比较严格，租书店出租的都是正版书。” “咱们就不行了，你也是租书店的老顾客了，见过那家租书店里有正版书？还不全是盗版？而且出版门槛也高，书号价格不菲、审查也比较严，就咱们在网上连载的这些书，估计没几本能通过审核的！” 陈欢的话犹如一盆凉水泼在宝剑锋头上，刚刚冒起的热情瞬间消散，“你说的也对！环境不一样，咱们想走鲜网这条路确实很难。” “除非是《悟空传》这样大热的作品，不然想靠出版盈利怕是有点难，不过搞专门的文学网站也不是没前途！出版不行，还可以走其他路子么！”陈欢抛下诱饵。 宝剑锋毫不犹豫地咬钩，“盈不盈利我倒是暂时没想过，就感觉现在百战BBS用起来很不方便，毕竟不是专门的小说网站么！楼兰雪、司马笑他们建的网站也跟我对文学网站的想法有些出入。” “我也想弄一个专门的文学网站，这个网站的小说应该可以从开头一口气看到最新一章，而不是看完一章还要翻帖子找下一章！”他还说起了自己对网站的构想。 “确实，翻页找章节实在是太麻烦了！”陈欢附和道。 百战BBS看名字就知道是一个论坛，作者更新要么直接发帖子，要么在老帖子里连载，不管那种看起来都不够顺畅，发帖子需要慢慢找，同一个帖子里看也会被其他读者的评论回复打乱节奏。 “哎，就是办网站得花钱，而且还不是小钱，听说楼兰雪他们开站就花了十六万，现在日常运营也得靠他们这些管理员每人每月交一到三百块钱维持！”宝剑锋发来一个沮丧的表情，他现在才刚上班没多久，一个月工资也就几百块，确实拿不出钱来。 “你拿了稿费打算怎么花？给自己改善生活？要是没太紧要的用钱地方，不如把钱拿出来的办网站吧！我也凑一笔，再看看还有没有其它人有类似的想法！楼兰雪、司马笑他们能找到人，我们应该也可以吧？”陈欢立刻撺掇道。 早期的网站很多都是这种模式，几个志同道合的人凑到一块儿，你出一点儿我掏一点儿，然后买域名、租空间、请技术人员搭建，网站就这么建起来了。 他们大多数都没想过盈利，就是为了给一些有共同爱好的人找个玩的地方，很多人也愿意花钱给自己买一处心灵的栖息地。 “！！！真的？我现在倒是没啥急用钱的地方！不过光靠我们俩的稿费似乎还不太够！”宝剑锋一连发来三个叹号，非如此不能表达他的激动之情。 如今鲜网的出版模式是每月一卷、每卷六万字，给作者支付的稿费在千字数十到数百元人民币不等，出一卷拿一卷，要是成绩好继续出，成绩不好就没下一卷了。 就当鲜网给他俩的价格是千字三百，六万字也就一万八，作为一笔外快来说确实不少，再加点都能买陈欢家的房子了，可拿来建楼兰雪那样的网站还是不够。 “一开始不用像楼兰雪他们那样高规格，暂时先摸索网文网站的模式，等比较成熟了再提升，这样起步费用能少很多！”现在做一个小网站费用并不高，他俩的稿费够起步了。 “也是，意者的《不会魔法的魔法师》也被鲜网看上了，我现在就问问他！还有黑暗左手、5号蚂蚁他们好像也对办网站挺感兴趣，咱俩都找他们聊聊.....嗨，也别挨个聊了，找个聊天室，咱们一起聊！” 第15章 中国玄幻文学协会 “一开始就说建网站有点太急了，先找些作者聊聊，看看能不能让大家聚到一起，互相探讨进步，等时机成熟了再说网站的事儿！”陈欢提醒道。 “对对对，我也有这样的想法，弯弯那边有罗森，咱们这儿除了今何在，就没几个能叫出名的作者！大家确实需要多多提高！”宝剑锋觉得豺狼兄简直说到自己心坎上了。 他在网上写小说的时间长，认识的人多，一下就拉来十几个人，除了意者、黑暗左手、5号蚂蚁，还有《临兵斗者接阵列在前》的作者勿用，《紫川》的作者老猪，以及读书之人、PIG、木头等作者。 一进来，他们先向宝剑锋、意者、陈欢等人道喜，“恭喜几位拿到出版的机会！小说能变成铅字，感觉一定特别爽吧！” 对他们来说，能把小说出版才是最值得高兴的，至于稿费还是其次。 “同喜同喜，我和编辑沟通的时候，也会尽量找机会推荐诸位的作品！说不定再过俩月，各位的小说也能变成铅字！”宝剑锋特别热衷让自己喜欢的作品被更多人看到，或许这才是他创办起点的源动力吧。 “我和阿剑都觉得，大家只闷头码字不行，还得多多交流讨论，这样才能促进写作水平的提高，拿出更好的作品来！”陈欢适时引入正题。 “对对对，豺狼兄上次在聊天室里说的就让我豁然开朗！将来开新书的时候，肯定会参考豺狼兄的观点，豺狼兄还有什么想法？能否再给大家上上课？”意者回复道。 其它人也纷纷附和，陈欢出现在西陆论坛的时间虽然才只有短短一个月，却已经树立起不小的声望，他对网文的看法让许多人都感觉获益良多。 “上课不敢当，只能说有一点不太成熟的想法！上次聊了代入感，这次再和大家聊聊题材吧！现在网上连载的小说大多都是西式魔幻或者日式奇幻，原因很好找，这两种题材刚刚传入国内没多久，大家觉得新鲜！就想照着写，可读者真的就只想看这些么？” “恐怕不尽然吧？咱们从小都是看金庸、古龙的武侠小说，还珠楼主的仙侠小说，《西游记》这样的神魔小说长大的！在咱们的骨子里，肯定更喜欢这种作品！” “可惜现在网上写这些还是有点少，就今天这个聊天室里，阿剑、意者和我都是写魔幻的，只有勿用写的是中式玄幻！《临兵斗者接阵列在前》可以说是这个类型的开山之作了！将来中式玄幻要是能发扬光大，勿用大大就是这一领域的祖师爷！” 在网络上，大大指的就是大神、高手、能人，在某些方面特别厉害的人，具体到网文领域就成了作者的代称。 “不敢当不敢当！”勿用看到这话高兴坏了，他没想到竟然有人给他如此高的评价，连忙谦虚地回复。 “确实是这样，豺狼兄的话不算过誉，我看了《临兵斗者接阵列在前》其实也有想写类似小说的想法，就是积累不够，对修真了解的不多，不敢擅自动笔啊！”宝剑锋能把《蜀山剑侠传》看好几遍，自然也喜欢勿用的作品。 “宝剑锋说得对，中式玄幻题材的背景确实会让读者更容易接受，就是需要的积累知识太多，一般人不敢动笔！”意者插话道。 如今中式玄幻的写法还比较传统，世界体系、力量体系的搭建比较专业，这就构成了一定的写作门槛，对普通作者不太友好。 “这个问题其实可以解决！”陈欢快速敲击键盘输入，“一则可以请勿用大大这样了解东方修炼体系的帮忙整理资料发出来，供大家参考学习，等大家对这些体系熟悉了，再写小说就要容易的多！” “二则《蜀山剑侠传》的修炼体系是还珠楼主根据一些佛道典籍自创的，《仙剑奇侠传》也是如此！既然他们可以，我们为什么不行？” “我们还可以参考现在流行的网络游戏，把修炼境界划分为几个等级，这样读者看起来就能更直观地了解到主角的实力有多高！” “我举个例子啊！凡人进入修仙门派，首先踏入的是炼气期，炼气期修士可以吸纳天地灵气入体，使用灵气，催动一些符箓使用一些小法术。” “练气期的修士将灵气注入丹田聚拢后，就可以进入筑基期，体质、寿元有更大提升，能够使用更酷炫的法术、法宝！比如御剑飞行，使用芥子空间储存法宝等等。” “筑基期的修士修炼的主要目标，就是压缩丹田内的灵气，让灵气固化，凝结出金丹，进入金丹期；这一阶段寿元、法力会有更大提升，可以炼制自己的本命法宝，本命法宝会随着修士的实力增长；在凡人眼里，金丹修士就是真正神仙级别的存在。” “元婴期，寿命千年，往往都是一方大佬，修仙门派的顶梁柱......” “化神期，人界顶点，只要能渡过天劫，就能飞升仙界......” 练气大佬、筑基大能、元婴小儿、化神多如狗的修炼体系了解下？陈欢直接把后世已经成熟的修炼体系拿了出来。 “豺狼兄的这个体系确实简单直观，也能从传统典籍中找到出处！依照这一体系写小说要比我现在容易得多！”勿用对这个体系大加赞赏。 从传统修炼的角度来说，这一体系肯定漏洞百出，可从写作的角度来看，那就太好用了，每阶段都有明确的特征和目标，作者只需要把升级的过程写出来就好。 “确实不错！一看就明白，有了这个就不用担心大纲的问题了，想好主角设定，然后根据这一体系就能把故事架构搭建出来！”意者、黑暗左手等人纷纷评论叫好。 宝剑锋看的连拍大腿，拍完赶紧发言，“我就说咱们得多多交流，平时不在一起聊天，哪能听到豺狼兄这么有价值的干货？我有个提议，咱们可以成立中国玄幻文学协会，把作者们都聚到一起，大家时常交流、共同进步！诸位意下如何？” 第17章 藏剑江南 “大家的意见挺多的，这样吧，我先花几天时间把这些都整理出来，然后再找人做网站！谁要是有技术或者认识的人懂这些，麻烦自荐或者推荐下，我们按照行情给报酬！”宝剑锋做了总结。 “我会一些，可以试试看！”一位叫明扬的网友主动请缨，他后来也自己做了书站，还推出过付费购买电子书的业务，不过是整本书打包购买，和起点的章节订阅模式不太一样。 “我听说有个叫藏剑江南的，技术很不错，你们谁认识？”陈欢回复道。 原历史中，起点网站第一版确实是明扬做的，可惜比较疏漏，后来藏剑江南闯入他们的聊天室，提了很多意见，又亲自出手，才有了后世网文站点通行的页面模式，陈欢既然知道这些，就不用走冤枉路了。 “藏剑江南？没这个人吧？” “我倒是记得有个叫江南武士的，确实懂这些，你会不会把名字记错了？”网友们七嘴八舌地回复。 “有可能吧，麻烦老兄帮忙问问江南武士，最好能拉过来，大家聊一聊！”陈欢这才想起来，藏剑江南这个网名是后来的事情了，他现在用的昵称确实是江南武士。 “没问题！我有他的QQ，现在就跟他说！”对方满口答应。 聊天室安静了，陈欢QQ上找到宝剑锋把手机号发了过去，“阿剑，那这几天你就多辛苦下，我有点事要耽搁几天，估计这几天没时间上网，要是有急事你打我电话！” 不知不觉暑假已经快结束了，陈欢得回家待几天，回来还得买电脑、租房子，网站一开通要忙的事情肯定很多，继续留在宿舍就有点不太合适了！ 回家待了几天，陪了陪父母，和两位老朋友聚了聚，陈欢便又重新回到长安，临走前父亲坚持给他把学费打到卡上，陈欢便没有拒绝，这个钱要是不收，父亲心里肯定过意不去。 下了火车没有急着回宿舍，而是去科技大学旁边的赛格电脑城买了台笔记本电脑，出来后到附近小寨吃了点东西，便准备坐公交回宿舍。 正在等车呢，就听见背后有人打招呼，“小伙子，过来，姨给你说个话！” 回头一看，一个尚有几分风情的妇女正在朝他招手，陈欢赶紧摆手拒绝，刚才还没注意，等车的地方就在大名鼎鼎吉祥村附近，吉祥村的姨可是出了名的。 回到宿舍休息一会儿，睡醒才三点多，陈欢先打开电脑看了看，没啥要紧事就决定今天抓紧时间把房子的事儿搞定。 在学校附近新建没两年的新楼盘租了套两室的房子，小区有中央景观，楼间距宽，户型设计合理，住起来比较舒服。 什么叫楼间距宽？一个很直观的标准就能评判，但凡你敢光着身子拉开卧室窗帘，这房子的楼间距就肯定不错，要是担心被人看见，那这小区的楼间距就有点窄了。 陈欢现在已经不缺钱了，自然要对自己好一点儿。 房子是精装修，家具都是全新的，主人家还把次卧装修成书房，正好拿来办公，连网都有，买点被褥就能直接入住。 第二天舍友丁瑞刚先回来了，陈欢给他看了那个叫摇杆驱动的文件夹，丁瑞刚很是满意，陈欢不光帮他下了片儿，还给做了文档，按照老师姓名、人数、场景等元素做了个表格，想看啥类型的打开表格就能找到。 晚上陈欢请他去附近的喜来登吃了顿自助餐，人家帮了这么大的忙，肯定得诚心感谢一番。 然后开学的日子就到了，按流程报完到领了课表，把盖有萝卜章的实习报告交上去，和舍友们聚了聚，陈欢就去外面住了，都大四了，上不上课无所谓，期末把老师安排的论文写了就成。 闲杂事宜处理结束，回到住处打开刚买的笔记本电脑，就收到了宝剑锋的消息，“江南武士找到了，人家不光技术不错，还早就自己写了一个个人书站，和我们的需求正好吻合，可以直接拿来用！” “那感情好啊！他答应帮咱们做网站了？” “一开始不答应，我想拉他加入，他不怎么愿意，后来我想了个办法，他总算同意了！”宝剑锋略带几分得意的说道。 “什么办法？” “我告诉他，我们有很多小说的授权啊！阿剑、意者、黑手、蚂蚁和我联系了不少作者，问他们要了授权，以后只要新网站上线，就能第一时间看到他们的更新了！江南马上问，有没有《英雄志》的授权！我赶紧给孙晓发了封邮件，没想到人家很爽快就同意了！我把邮件给江南一看，他立刻就答应帮忙！” 藏剑江南在上海对外经贸大学教务处工作，大学专业就是信息管理，也是混迹网文论坛的老人，假期闲来无事搞了一个个人书站，设计的初衷也不是为了钱，纯粹是技术男的个人爱好，想自己用来放书。 他这个书站解决了一个核心问题，那就是作为一名网络读者，怎样能在网站上迅速找到自己想看的作品，他把作品分为武侠、玄幻、历史、军事、科幻、文艺等几大类，让读者一眼就知道该去哪儿找书。 而孙晓的《英雄志》可以说是当下最火的武侠小说，有多火呢？从现在网上流行的一句话就能看出——“金庸封笔古龙逝，江湖唯有《英雄志》！” 这本书写得确实不错，可惜孙晓野心太大，想表达的东西太多，写到后面连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收尾了，二十多年后也没有完本。 “江南不光答应帮忙我做网站，还不收钱！我就把他拉到玄幻文学协会了，到时候他也算创始人之一！以后和技术有关的问题都靠他来解决！” “那必须得算！他大概得多久能把网站做好？”现在阅文五帝只剩下最后一位没到了，不过没关系，眼下还不太需要他的技能，到需要的时候，他就会出现。 “快了快了，好多东西可以直接照抄他的书站，真正要做的工作并不多！咱们就安心等着吧！” 第18章 网站上线 光有人做网站还不行，还得注册域名，租用空间，租用空间很简单，花钱就行，域名就稍微有点麻烦了，主要是取个什么名字！ 宝剑锋在聊天室里提出用做域名，理由很简单，中国玄幻文学协会ChineseMagicFantasyUnion的首字母缩写就是cmfu。 这个域名其实有部分灵感来自《五星物语》的F.E.M.C（东方第一幻象骑士团），有作者很喜欢这部动漫，便建议网站叫玄幻第一协会。 然后宝剑锋惊喜地发现中国玄幻文学协会和东方第一幻象骑士团在缩写上有些相似，便提了出来。 这个域名获得了大多数会员的赞成，因为中国玄幻文学协会如今在网文圈已经小有名气，用这个做域名大家很容易接受。 陈欢则表达了不同意见，“短期内来看的确是这样，长期用的话就有点不合适了，因为毫无联系的几个字母构成的网站域名，用户不容易记住，所以最好用个简单易记的名字！” “也是，那眼下先用，等过段时间再换新域名；哦，对了，能不能直接用两个域名？”宝剑锋问道。 藏剑江南给出了专业的解释，“完全可以，在域名解析中，将ip指向同一个ip，然后在apache或nginx中，将网站的server_name同时设置为两个域名即可。” 这个经常上网的朋友都很熟，某些著名网站就同时使用好多个域名，大家记得其中任何一个就能正常登录。 也不存在政策问题，如今互联网还属于新鲜事物，管理比较宽松，一个网站只能对应一个备案号的政策尚未推出，只是其他网站没有玄幻文学协会这样的问题，没必要使用多域名罢了。 “这就行，也就是再多花一笔钱买域名的事儿，那第二个域名用什么？”意者问道。 “起点吧！”陈欢毫不犹豫地回答，“咱们的网站可以说是国内第一个专业文学网站，可以视为中国网络文学发展壮大的起点，用这个名字正合适！网站的名字也可以叫网或者起点文学网！” “这名字好！我现在就查查这个域名有人注册没！要是有就买下来！”宝剑锋立刻打开域名网站开始检索。 不巧的是这个域名确实已经被注册了，幸运的是该域名只是注册，并没有得到应用，他通过网站留下的联系方式找到了域名所有人，花了一笔不大的钱就把域名买下了。 技术上的事情就交给藏剑江南解决，陈欢和宝剑锋、意者、黑暗左手、5号蚂蚁等人继续联系其他作者，邀请他们来起点连载作品！ 他们认识的作者多，现在也没有网站独家签约这回事儿，多发一个网站就意味着能让更多读者看到，所以大多数作者都爽快地接受了邀请。 而在这一过程中，大家对谁愿意做事，谁做事比较靠谱也有了几分印象，所以根据这些搭建起了网的第一批管理团队。 罗森、典玄、紫天使这三位资历比较深的从业者担任名誉理事，这几位就是挂个名，不干涉日常运营。 陈欢、宝剑锋、意者、黑暗左手、藏剑江南、5号蚂蚁、黑暗左手、灭世天使、木匠担任常务理事，各有具体的分工。 宝剑锋负责网站和玄幻文学协会的日常管理，主要是对内。 意者负责对外事务，主要是联络作者、沟通版权。 灭世天使负责电子书相关事务。 5号蚂蚁负责论坛管理。 黑暗左手负责出版事务。 藏剑江南负责网站程序和维护。 木匠负责网站书籍收集整理和上传。 陈欢没具体分工，他会的多，谁有问题都可以找他。 还有若干理事:月夜见(秘书长)、蓝色忧郁（副秘书长)、幻水（副秘书长)、读书之人、桃次郎、苍月水仙、金针魔、忘情者、望风的小鸟、den等等，他们负责协助常务理事工作。 JOHN、追风狂狼、我非我、cdkane、第六天魔王、六翼紫星这几位担任论坛版主，负责论坛的日常管理，加精、删帖、举办活动、发放奖励等等。 藏剑江南的技术确实不错，没多长时间网站就可以进行内测了，大家打开链接一看，网站分为几个板块，最重要的当然是小说区，眼下分为玄幻文学、武侠文学、历史文学、军事文学、文艺文学几类，受陈欢的影响，比原历史中多了一个都市文学板块。 读者点进去就能看到一部部小说，可以直接从第一章看到最新一章，不用像在BBS看小说时那样，看完第一章还得费力气找第二章。 除了小说区，还有书评杂论、作家专栏、文学资料、原创社区等板块，书评杂论顾名思义就是给读者发表评论用的，作家专栏看名字就能理解。 文学资料相当于资料库，大家可以把各种资料上传到这里，然后由专人分门别类整理出来，这样作者在写书的时候，就能便捷地找到自己想要的资料。 网友们都很兴奋，立刻尝试使用各种功能，很快他们就被网远胜于BBS的体验感所吸引，用句后世的话来说，专业的小说网站和BBS相比，在小说阅读这块绝对是降维打击！两者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 内测用户们高兴地在聊天室里直嚷嚷，“太好用了！赶紧上线，一上线我就去帮你们宣传！吸引更多作者、读者过来！” “不急，先看看有什么问题没有！务必每个地方都要检查到！”陈欢安排宝剑锋等人各自带领一个小组，分别测试不同板块的功能。 果然发现了几个小问题，再把这些问题汇总给藏剑江南，他又花了几个晚上来进行改进。 然后是第二轮内测、第三轮内测，到这时候能发现的问题已经很少了，就算偶尔有点小问题，也无关紧要，在使用中慢慢调整就可以了。 于是，在2001年9月11日这个举国欢庆的好日子，网终于上线了，比原历史提前了两个多月。 管理团队紧张地坐在电脑前，等待网友们的到来。 第19章 这得多大的气运 从中午到晚上九点多，网站的流量一直处于增长状态，这里面既有原本玄幻文学协会的会员，也有从其它网站得到消息过来的。 陈欢利用这个时间办了一件事，他找到hao123网址之家的站长李兴平，请他帮忙把网的链接也放到hao123上。 李兴平也是互联网时代的传奇人物，他只有初中学历，因为迷上上网，便在广东兴平一家网吧找了个网管的工作，工作中发现来网吧的很多人都不知道如何上网，上网后又不知道去哪里找到所需要的内容。 为了方便这些互联网时代的菜鸟，李兴平便建了一个网页，把经常使用的一些网站添加上去，这样来网吧上网的菜鸟只要打开hao123，就能找到自己想上的网站。 因为长期和网络菜鸟接触，李兴平知道他们喜欢什么样的网站，所以hao123此后长期占据导航网站第一的宝座，成了大部分网民上网时最先打开的页面。 2004年8月，hao123被百度收购，收购的价码是1190万人民币和5万百度原始股，按照当时的股价总额大约在5000万人民币。 陈欢添加了李兴平的QQ，三言两语就敲定了打广告的事儿，价格也不贵，陈欢一口气买了三年的广告，李兴平就给了个优惠，一千块一年，还送了他额外服务，把网放到了文学网站列表最前面，还特别加亮，让人一眼就能看见。 陈欢原本还想多签几年，可惜李兴平没同意，他倒不是认为自己的网站今后会升值、广告价格也会提高，他只是单纯地觉得，自己的网站还不知道能开多久呢，现在就说三年之后的事儿没意义。 除了hao123，还有其他推广方式，比如和其他个人书站的站长商量，让他们在自家网站下方的友情链接里加上网。 而最主要的方式还是靠理事、版主还有一些热心网友去其他网站宣传，西陆、西祠、天涯这些都去，要是有时间那就再去聊天室里逛逛，先发点有吸引力的开头，要是有人问就直接把网站链接发过去，要是没人问.....那就喊个自己人过来，让他假扮感兴趣的网友问。 搜狐、新浪、网易旗下的论坛也发，找官方打广告费用比较高，他们现在还出不起这个钱！只能等将来资金充裕的时候再说。 眼瞅着都九点多了，陈欢赶紧收拾东西，提上笔记本电脑就回了宿舍，到宿舍没多久，就听见宿舍楼里有人激动地大喊，很快欢呼声、口哨声连成一片，整座学校都沸腾起来。 “哈哈哈哈哈，老天开眼啊！老美也有今天！”正趴在电脑前聊天的丁瑞刚也从网友那里了解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立刻激动地大喊，“陈欢，你赶紧过来看，老美被人炸了！” 后世不少人提起今天这事儿，就开始反思，说什么人不应该在发生如此悲剧的时候庆祝，可他们似乎忘了2001年是什么时候。 九十年代的三大恨刚刚过去没多久，许多人都记忆犹新，而今年又发生了南海事件，王伟烈士的尸骨至今都没有找到，在这样的环境下突然传来美国倒大霉的消息，大家伙如此高兴那也是难免的！ 宿舍楼的窗户全部打开，学生们一个个探出脑袋大喊大叫，有些过于兴奋地甚至拿起暖壶直接丢下去听个响，现在来不及买烟花爆竹，就拿这个代替吧！ 有一个领头的，其它人赶紧跟上，一时间整个宿舍区到处都是摔暖水壶的声响，好在大家素质比较高，瞅见楼下没才会丢，倒也没出什么事儿，只是辛苦了保洁，明天他们得忙活了。 小卖部的老板则是乐开了花，连忙给供货商打电话，让他们赶紧送一批暖水壶过来，结果......电话压根就打不进去，今天摔暖水壶的可不止一所学校，他们反应过来赶紧带上钱出门，准备去供货商店里堵人，今晚说什么也得把暖水壶带回来！ 网上也是一样，甚至更加热闹，就连玄幻文学协会的会员们也没心思看小说了，一个个激动地聊着最新消息，大有聊个通宵的架势。 这种气氛一直持续了好几天，到一星期后，网的流量才慢慢恢复，陈欢继续和宝剑锋等人一起维护网站的日常运营，寻找更多作者来这里上传作品。 宝剑锋他们都有正式工作，没办法拿出全部时间来做网站，只能利用下班时间兼职，比如藏剑江南的工作时间就是这样的，每天八点多上班，五点下班，吃完饭先睡两三个小时，起来一直忙活到凌晨两三点，再睡三四个小时就直接去上班。 白天的话就只能靠陈欢撑着了，好在网站现在规模还小，事情不算太多，加上还有很多网友帮忙，他倒也能应付过来。 到了国庆假期，陈欢又回家待了几天，七号晚上，他和父亲一起看国足对阿曼的世界杯预算赛比赛直播，当看到于根伟进球的时候，家属楼里同时响起好几声叫好。 此后的五十多分钟比赛，陈先学的心一直提在嗓子眼，直到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他才松了一口气。 随即评论员激动地喊道，“观众朋友们，这场比赛的胜利让国足拿到了19个积分，领先小组第二阿联酋8分，在比赛还剩下两轮的情况下，阿联酋无论如何也赶不上我们！我们终于出线了！终于可以参加明年的世界杯正选赛了！四十四年的等待，梦想终于在这一刻实现......” “不容易不容易，这米卢不愧是神奇教练，就是有本事！”陈先学乐得开怀大笑。 陈欢则感慨不已，一个人能两次亲眼见证国足拿到世界杯正赛资格，这得多大的气运啊！ 早上醒来，到报刊亭一看，《体坛》果然推出了国足出现的号外版，据说这一期还创造了262万份的国内体育类报纸单期发行纪录。 陈欢翻开报纸看了看，只见上面把国足球员都夸成了花，谁又能想到，若干年后这些人里好几个都进了监狱呢？ 不过这和陈欢无关，他现在想的只有一件事，时间差不多了，是时候去捞第一桶金了。 第20章 我这有份稿子你们要么？ 接下来俩月，陈欢很忙，要管理网，要更新《我是大法师》和那本重生文，还要给《体坛》和《足球》供稿，还得为捞取第一桶金做准备。 要不是现在的读者每天能看到一章更新就满足了，要不是《体坛》和《足球》每周只发行两期，他就算变成触手怪怕是都忙不过来。 这俩月，网的发展势头相当不错，藏剑江南设计的网站页面完美契合了当下读者的需求，用过了网，再让他们回到论坛追书，那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于是这些人就留了下来。 他们不光自己看，还把网站介绍给同样喜欢看小说的朋友，这些人在网看书、发评论、到论坛灌水、去作者板块催更，大家玩得可谓是不亦乐乎。 宝剑锋、意者、黑暗左手、藏剑江南、5号蚂蚁等人看到网站蒸蒸日上，聚集的网友越来越多，他们也是由衷地感到高兴，这种成就感甚至让他们忘记了网站的财务问题。 最早是陈欢和宝剑锋、意者拿出自己的稿费，再加上黑暗左手、5号蚂蚁还有其他热心网友才凑够了网站的起步费用，而这些钱很快就花完了。 陈欢和宝剑锋等人又凑了一笔钱，才让网站能够继续运行下去，如果是对网站有长久计划的人，现在就该为将来的支出发愁了，总不可能每次没钱都让网友们凑吧？ 然而现在，除了陈欢，其它人都没有想过这事儿，在他们看来，没钱就一起凑，这不是挺正常的么？眼下好多网站都是这么干的！ 这也确实是事实，如今很多网站尤其是BBS都是这么运营的，陈欢上辈子常混的论坛出了财政危机，站长发了个帖子，马上就有人打钱，甚至还有人直接打了一万块！ 站长问了才知道，原来这位网友是在本论坛认识了他的妻子，一路从网恋走到了结婚，他们把论坛当成了自己爱情的见证，如今网站遇到问题，他们正好经济稍微宽裕点，就花点钱保留下这个值得纪念的地方吧。 可陈欢知道，单纯靠爱发电是无法持久的，网如果需要长久地运行下去、甚至做大做强，那就必须得有一笔钱，来帮他们渡过成长期，直到网站能自己实现盈利。 网站的管理也要变得正规起来，必须有一支全职管理网站的团队，不能像现在这样天各一方，只能利用业余时间来工作。 不过眼下到是也不用太着急，如今网站规模还小，才几十个作者，百十本书，常来看书的用户还不到一万，现在的模式还能继续维持下去。 到明年恐怕就不行了，别的不说，首先得把空间的问题解决，现在他们是在一个网络空间供应商那里租用虚拟空间，一台服务器上放了几十个网站，只给了起点一个很小的流量，如果同时登陆起点的用户太多，就会出现宕机，读者得过一阵儿人少了才能恢复浏览。 这就限制了网站的发展上限，如果想把起点做大做强，就必须拥有自己的服务器，而一台服务器就得两三万块，这时候继续靠网友凑钱就有点不太现实了。 宝剑锋他们肯定有这个想法，可宝剑锋现在一个月工资也就几百块，除非是再写一本《魔法骑士英雄传说》这样的书出版，不然也只能有心无力。 其它人也大多才工作没几年，收入不比他好多少，5号蚂蚁家里倒是有钱，可这些钱是他家里的，不是他自己的，说服家里恐怕也不容易。 现在网站的盈利方向只有两个，其一，和其他网站一样打广告，可广告太多又会影响读者的阅读体验，这一点老书友早些年看盗版网站都能体会，要不是没钱看正版，谁会受这个罪啊？ 其二，学习楼兰雪等人的网站，当版权中介，要是觉得那本书不错，就推荐给弯弯的出版社，从中赚取一点儿辛苦费。 可这笔钱注定有限，弯弯出版社给作者的钱不算太多，意者的《不会魔法的魔法师》三卷一共才一万多块，他原本打算写六卷，可惜刚出了三卷，出版社就倒闭了。 给作者就这么点，网站又能落到多少？而且弯弯出版社也不是傻子，类似的事情干个一次两次还好，干的多了，他们就知道绕开起点直接联系作者了。 现在起点又没有和作者签署版权协议，他们这么做没有一点儿障碍，就算陈欢知道也不好阻止，人家又没从起点拿钱，你凭啥拦着？ 陈欢也知道未来起点是靠什么盈利的，然而现在的起点还不具备推出VIP制度的实力，所以这两年还得有人出钱养着起点，他就准备取代盛大，成为这个人！ 当然，盛大带给起点的不仅是资金，同时还有支付渠道等便利，可这些问题也不是不能解决。 一转眼又是一个多月过去，时间来到了十二月一号晚上八点，国际足联在韩国釜山举行了世界杯分组抽签仪式，他们将三十二支参赛队伍分成八个小组，每个小组四支球队，其中中国队被分到C组，将和巴西、土耳其、哥斯达黎加争夺小组前两名。 所有分组结果刚一确定，陈欢就在MSN上找到马德兴，“我这有份稿子你们要么？” “要啊，是关于什么的？你直接发我邮箱，我现在就看！”马德兴立刻回复。 “是对这次世界杯分组的分析，三十二支球队的资料，还有比赛预测都有，我先给你发A组的吧，你看完觉得可以，我们再谈其他！”陈欢打开准备了几个月的文档，选了一篇文章发了过去。 “！！！分组结果刚出来还不到五分钟，你就把这些准备好了？”马德兴觉得不可思议，如果只是三十二支球队的资料或许还好点，这些稍微用心就能准备好，可比赛分析，你是怎么知道这几支球队会被分到一个小组的？ “我用了好几个月时间，提前写了很多种可能，现在只需要把正确的选出来就行！” 我费了这么大功夫，那可就不是千字三百五的事儿了。 第21章 敲诈勒索 为了佐证自己的说法，陈欢还给马德兴发了另一份稿子，在这份稿子里，中国队没有和巴西、土耳其、哥斯达黎加分到一组，而是要和西班牙、比利时、突尼斯竞争两个名额。 “这怎么可能？”马德兴本能地不相信，他可是八十年代具考入国关学院的高材生，基本的排列组合知识还是了解的。 三十二支球队分成四个档次，就算加上某些必须的回避原则，拥有的可能性也绝对不会是一个小数字，在这样的情况下，提前预测分组结果几乎是不可能的。 撰写多种可能性同样不可能，因为工作量实在是太大，别说他董秋迪一个人了，就算让《体坛》所有记者、编辑都忙活这件事也做不了。 不然《体坛》早就干了！这可是抢新闻的好机会啊！今天晚上分组结果出来，明天就发增刊，就算比不上国足出线那天，也能实现百万份以上的销量，这能给《体坛》带来多大的收益和声望？ 可打开邮件一看，只见董秋迪把A组的球队资料非常详实，连塞内加尔这种首次进入世界杯的球队主要球员有什么特色、在哪个俱乐部效力都写得清清楚楚。 比赛推演也是有模有样，起码从理论上非常符合双方球队实力、比赛风格的对比，这篇文章完全符合《体坛》的发表要求。 可惜只有一个小组，要是剩下七个小组也能达到同样的水平，那就算明天不是《体坛》的正常发刊日，也完全可以发一期增刊！ “董先生，还有七个小组的分析呢？”马德兴连忙问道。 “都已经写好了，随时可以发过去！”陈欢只说可以发，却没有说马上发。 马德兴立刻明白了，“这些文章肯定花了不少精力吧？这样好了，我跟瞿总申请下，给你千字五百的稿费，我刚才看了下，A组的文章一共有一万五千字，如果其他文章都是类似的篇幅，那八个小组一共就是十二万字，您能拿六万块！” 说到这儿，马德兴突然一惊，《体坛周报》每期四开二十四个版面，每版平均五千字，算下来正好十二万字，他这是有备而来啊！肯定不是千字五百能打发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还是问问姜编辑吧！”陈欢回复道。 明明《体坛》给的价格更高，他为什么还要给《足球》供稿？不就是为了说这句话么？要是一直没有联系，突然找上门，《足球》可能不会搭理他，而如今他已经在《足球》上发表了好几个月的文章，双方已经构成了一定的信任感，现在再把文章送上去，由不得他们不动心。 “别！”好啊，我说你怎么放着高价稿费不要，原来都是为了今天啊！马德兴也明白了，他知道今天不出点血是不行了。 刚才还只是《体坛》能不能多挣一笔钱、多扩大一点儿影响的事情，现在又加上了和《足球》之间的竞争，自从李响被《体坛》挖过来之后，《足球》就彻底被他们甩远，要是因为这篇文章，让《足球》获得喘息的机会，那《体坛》可就亏大了！ “一千！千字一千！说实话我们给姚明、马晓春的稿费也就是这个标准了！你可以打听打听，整个体育圈儿这都算是最高水平的稿费了！”在《足球》的威胁下，马德兴又把稿费翻了一倍！ 说实话这个报价让马德兴自己都感到一阵儿心疼，这可是整整十二万啊！他一年的工资也就这个数了！ “还是低了！”陈欢轻飘飘发来四个字，十二万固然不少，可距离他的预期还有不小的差距。 “那你找《足球》去吧！我不信他们能开出更高价格来！”马德兴往椅背上一靠，完全不想说话，可眼睛却在瞄桌上的固定电话，因为千字一千就是他能掌握的最大权限，再加价就得请示总编辑瞿优远了。 “好，《体坛》要是愿意在比赛进行到75分钟、三比一领先的时候，非要给《足球》送个点球，那我也没办法，少赚点就少赚点吧！”陈欢丝毫不惧。 噗！这个比喻差点让马德兴吐血，没办法，实在是太形象了，如今《体坛》和《足球》的竞争就是这样，《体坛》大比分领先，却也没有彻底把《足球》打死，这时候要是让《足球》缓过气来，比赛结果还真不好说。 尤其明年就是世界杯了，而且还是有国足的世界杯，《足球》明天先发增刊缓口气，然后利用世界杯的机会追上来也不是不可能。 “董先生！商量事儿哪有你这样的，总得有来有回吧？你稍等下，我去找领导商量下！”马德兴脑中飞快地转动，到最后他还是担不起送点球给竞争对手的责任。 网络那头的陈欢笑了，马博士会坑蒙拐骗，江澈会引雷，团结湖姚总会搞擦边，这些他都不会，那就只能搞搞敲诈勒索了。 瞿优远此时也在办公室关注世界杯抽签的结果，接到电话马上过来，坐在马德兴的电脑前认真看了一遍陈欢发过来的文章，“这董秋迪确实有水平！” “就是要价太高，千字一千人家都不答应！” “小马，你不能光从稿费的角度来看问题！千字一千高不高？那确实高！可只要能把《足球》牢牢压住，再翻一倍都没问题！要是董秋迪愿意来《体坛》上班儿，我还能再给他加一倍！李响不过是一锤子买卖，我就出了三百万！更何况董秋迪这样可以用十年以上的人才？”瞿优远的目光确实比马德兴远，他是《体坛》的总负责人，自然会站在更高的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 李响的新闻写作能力其实比不上董秋迪，只不过人家能从米卢那儿弄到新闻，瞿优远就舍得用重金挖她，这就好比皇马从巴萨挖走了菲戈，在削弱敌人的同时又壮大了自己。 而董秋迪水平比李响更高，对于这种人才绝对不能小气在，只要他人能过来，花更多钱也值！ “你问问他电话多少，我和他聊聊！” 第22章 钱到手 很快，陈欢的手机里就传来了瞿优远爽朗的笑声，“小董啊，我是瞿优远，其实早就想和你聊聊了！今天倒是正好合适！《体坛》能遇到你这样的青年俊才那真是天作之合，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体坛》上班儿？” “瞿总编，我也很荣幸能和国内体育传媒第一人通电话！您带领《体坛》从一家小小的地方媒体发展成行业龙头的故事，也让我们这些年轻人佩服不已！”陈欢真心实意地说道，瞿优远在媒体领域的成就确实值得称道。 国内体育传媒第一人的称呼让瞿优远非常开心，听到这话他还以为董秋迪动心了，于是又加了一把火，“只要你愿意来，薪酬待遇什么的都好说，你这篇文章再加签字费，我给你五十万！” 翻倍再翻倍是四十八万，再给凑个整免得听起来太小家子气，瞿优远出手就是这么大方！能花五十万彻底堵死《足球》追赶的机会，再为《体坛》招募一位人才，五十万绝对划算！ “瞿总，早就听说您做事大气！今天才算是真正感受了一番！要是我真打算在体育媒体领域发展的话，听了您这话，马上就会出门打车去机场买最快的航班拜会您！”陈欢确实佩服，这要是换到古代，遇到这样的主公，那还不赶紧纳头便拜？高呼主公？ 拿这个考验打工仔，有几个人能禁得住考验？ “你还是准备留学？”瞿优远刚才已经问过马德兴他的情况，把陈欢当初的借口当了真，“那也没关系，不管你是去欧洲还是美国，都不影响咱们的合作么！你可以一边读书一边为《体坛》供稿，这样留学的学费还有日常开销就不用自己出了！” “瞿总，这篇文章应该是我最后的体育作品了！”陈欢打断了瞿优远的话，“瞿总，您做事大气，我也不好太小家子气！只要《体坛》愿意要我这篇文章，我可以把我获取信息的渠道交给《体坛》，还可以签署竞业协议，保证今后不会给任何体育媒体供稿，您看怎么样？” 听到这话，瞿优远便知道对方是真不打算继续在体育行业发展了，他不禁有些遗憾，可转念一想，只要他不去《足球》，《体坛》依靠现在的人马，依旧可以保持领先地位，如果能拿到他的信息渠道，那更是锦上添花。 “好，如果其他几篇文章也质量过硬，我们《体坛》肯定会要，信息渠道管用的话，五十万的价格也不会变！你现在在哪个城市？我让人带着钱去找你！”瞿优远都不稀罕再降价的。 果然他的性格和传闻中一模一样，豪爽大气、挥金如土！要不是知道这些，陈欢也不会费这么大功夫准备这篇文章。 “长安，喜来登酒店，文章见面交给您的人！渠道现在就可以给您！我把邮件发给马编辑，您可以先看看！”瞿优远做事大气，陈欢也不好太小家子气，当下就把准备好的邮件发了过去。 “没问题，我现在就安排！咱们待会儿再聊！”挂了电话，瞿优远先看了马德兴收到的邮件，“怎么样，这些渠道靠谱不？” “很有用，我们以前光知道盯着《队报》、《ESPN》这些体育媒体，没注意到网络渠道，这封邮件帮我们捅破了窗户纸，而且把欧洲、美国的网站标注地清清楚楚，以后我们只要安排专人盯着这些网站，就能获得更多第一手资料。”马德兴给了很高的评价。 “有用就好，那我就安排人给他送钱！”瞿优远又拿起手机打了起来。 长安城有自己的甲A球队，《体坛》也在这里安排了常驻记者，至于钱也好解决，《体坛》在当地有合作机构，以瞿优远的面子，就算是大晚上，借五十万出来也不成问题！ 陈欢带着笔记本电脑出门，打车到喜来登酒店开了间套房，等了没多久，瞿优远就打来电话，《体坛》的记者已经带着钱到了。 一下楼，就看到两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其中一个手里提着箱子，眼神非常警惕，陈欢立刻上前打招呼，带着他们进电梯，刷卡来到自己的房间。 俩人进门一看，只见卧室的门半掩着，还以为陈欢也带了朋友来保护安全。 “文章就在这里！你们先看看吧！” “好，您也点点钱吧！” 三个人各自忙活起来，陈欢也没有细点，确定有五十摞，而且手感摸起来不像假的就行了，数字大致没问题就行，少个几张对他而言没有丝毫影响。 “您这可是下了大功夫啊！连突尼斯这种冷门球队资料都查的这么详实！”记者检查完赞叹道。 “就这还是缩减了，这儿还有个文件夹，里面的资料更细致，你们《体坛》不是还有本《足球周刊》杂志么？到时候肯定会出一期世界杯特刊，来介绍三十二支球队，这些资料也拿去吧，多少能帮你们省点功夫！”陈欢大方地说道。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记者连忙拿出随身携带的u盘准备拷贝，现在的网速太慢了，这么多文件传过去鬼知道要多久，还是拷贝更方便。 “拷完你就把这些文件都删了，垃圾箱也清空！”陈欢提醒道。 “那倒是不用！”记者嘴上虽然这么说，动作倒是一点儿也不含糊，把这些都删了个干干净净。 然后拿出几份文件请陈欢签字，有文章转让合同、有竞业协议，陈欢仔细看过，确认没有问题便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所有事情忙完，俩人起身告辞，钱箱则留了下来，陈欢关上门、插上防盗链，把钱箱锁进保险箱，给瞿优远回了个电话表示感谢。 然后便躺在床上笑了起来，这三四个月的时间没有白辛苦，五十万终于到手了，这些钱距离把起点做起来还有不小的差距。 不过没关系，创业最难的就是第一桶金，有了五十万启动资金，今后继续增值的办法那可就太多了！ 第23章 网友见面 周一，陈欢先去证券公司开了个户，他上一世也当过韭菜，经常听资深老股民讲述历年牛股，盯着这些股票买就足以让这五十万一年翻上好几番。 有了钱，就可以放开手脚做事了，陈欢便找个了大家都在线的时间，把他们都拉到聊天室里，提议要购买自己的服务器，对起点进行全面的升级，“经过两个多月的发展，咱们网站的流量、用户注册数量都增长地很快，但是也暴漏了一些问题，其中最严重的就是宕机！” “租用空间无法承载过多网民同时浏览，这个问题必须解决，不然起点就无法做大，最终只能被限制在很小的规模，被其他网站后来居上！” “豺狼说的很对，空间服务商已经定死了我们的流量上限，就算我们再辛苦，也只能让少量网民同时浏览网站，人一多就会崩溃，要是能有咱们自己的服务器，那同时能承载的网民数量至少也能加个零，服务器稍微好点，这个数字还能更多！”藏剑江南第一个响应。 他老是被陈欢喊藏剑江南，慢慢地也觉得这个网名比江南武士更好，索性就改了过来。 藏剑江南是起点的技术大拿，他都这么说了，宝剑锋、意者、黑暗左手、5号蚂蚁等人自然也不会反对，可新的问题又来了。 宝剑锋道，“购买服务器是要花钱的，我听说一台服务器就得两三万，而且还得提前办ISP许可证，办这个证就得注册公司，得有一百万注册资金人家才给发这个证！” “阿剑你打听的这么清楚，怕是早就想做正经的网站了吧？”陈欢笑了，有这个想法就好啊。 “谁不想呢？不光阿剑想，我也希望咱们的网站能变得更好。”意者、黑暗左手、5号蚂蚁纷纷表达了同样的想法。 “既然大家都想把网站做大做强，那就不能再以这样草台班子的模式运行了，必须变得正规起来，不光得注册公司、办ISP许可证、买服务器，还得有人全职运营网站！钱的问题好解决，我可以出这笔钱，可是人的问题又该怎么办？你们谁有全职做这个的决心？” 陈欢这话一说，大家都沉默了，虽然起点现在发展地势头不错，短短几个月就成为作者、书籍、注册用户最多的小说网站，可大家都清楚，短期内起点根本看不到盈利的希望，在这样的情况下，让他们放弃手头的工作，全职来做起点，大家都下不了这个决心。 哦，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5号蚂蚁就有点跃跃欲试，“豺狼你能拿出多少钱来做这件事？要是够坚持两年的话，那我愿意干！” 和宝剑锋等人不一样，5号蚂蚁可是富二代，家底子厚实，浪费两年时间也没啥关系，大不了到时候回家继承亿万家产呗。 “一百万还是没问题的，注册公司验资只是走个过场，然后用这一百万买服务器、租办公室、给大家发工资、做推广......坚持两年应该够了！要是这两年能看到希望，我还会追加投资！” 网站正规化也不是今天说明天就能做的事情，再快也得等到春节后了，而在这段时间里，陈欢绝对有信心把五十万翻上一番。 “嚯，没看出来豺狼兄还是个有钱人！我没问题，只要你投钱，我就跟你干！”5号蚂蚁果断拍板。 “我业余做做还可以，全职的话就算了吧！”藏剑江南的工作不错，他可不打算辞职。 宝剑锋则是有些犹豫，车管所的工作收入不高，一个月也就几百块，而且很是无趣，远没有做小说网站这么开心，可毕竟是公务员编制，让他放弃他也没有那么容易下决心。 意者有些意动，他是哈尔滨人，如今在京城当北漂，一个月同样只有几百块，最近正在和冒险者天堂出版社接触，准备跳槽过去，要是起点正规化，他倒是愿意考虑考虑。 黑暗左手如今在一家出版社当漫画编辑，对自己的工作也比较满意，和藏剑江南一样只愿意兼职，暂时不打算全职。 这些都在陈欢的预料之中，啥实际的东西都没看到，就让他们辞职，那肯定不现实，所以他提出了一个建议，“这些事情光靠在网上聊，很难聊出结果来！所以咱们最好是抽个时间，线下见一面，认真地聊聊这件事，你们看看最近什么时候有时间？去哪儿比较方便？路费、食宿我包了！” 这个提议倒是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响应，各自报了地址，意者在京城，藏剑江南和黑暗左手在魔都，宝剑锋在广东阳江...... “那就魔都吧，我、意者、蚂蚁和阿剑去魔都不算麻烦。”陈欢一锤定音，魔都是起点的龙兴之地，大家第一次聚会选在魔都正合适。 时间选在下周周末，大家周五晚上到魔都，周六有一整天的时间聊网站，周日再各自回家。 “那好，都把卡号发过来，我这就给大家买机票，江南、黑手，你俩谁有时间，帮忙订下酒店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出就好！”宝剑锋等人不好意思让陈欢出钱。 “甭客气，既然是我提的建议，那就该我出这个钱！而且我最近得了一笔外快，你们就当是打土豪吧！”陈欢三言两语就把他们说服了。 “酒店我来安排吧！我的工作比较闲，时间稍微充裕点！”藏剑江南接过了订酒店的任务，现在网上或者电话订酒店还不太成熟，让本地人过去要靠谱许多。 “好，咱们六个人，就在和平饭店订三个标间吧，到时候大家一边逛外滩一边聊！你给个卡号，我把钱打给你！”想劝说他们辞职跟自己干，展示实力也是必须的，所以陈欢毫不犹豫定了外滩的五星酒店。 “嚯，老板可以啊！每次路过外滩我顶多敢在外面看两眼，还从来没进去住过呢！”藏剑江南被震住了。 “那就这么定了，咱们下周末魔都见！” 放下键盘，陈欢潸然泪下，没想到重生后第一次网友见面、开房竟然是和几个大男人！太委屈了！ 第24章 外滩话网文 冷知识，大多数五星酒店的餐厅并不好吃，味道都在65-75分之间，基本都及格，难吃的不多，好吃的也少，主打一个中规中矩，不会犯错。 性价比完全谈不上，菜单翻开一水儿的参鲍翅和牛龙虾松露，不是说这些东西不好吃，关键很多菜用昂贵食材不是为了提升口味，而是为了能在价格后面加个零。 好在终究有一些酒店的餐厅贵是贵，吃过的人却都觉得值，和平饭店的龙凤厅眼下还保持着比较高的水平，有本帮菜名厨坐镇，又融合了一些淮扬菜的精华，当下魔都的老饕都喜欢在这里用餐。 所以陈欢就订了个包间来招待他们，除了5号蚂蚁，其它人都是第一次来这种高端场合，都有点拘谨，菜单拿在手里看了半天也不好意思点菜，陈欢便接过来，问了他们的口味，点了申城熏鲳鱼、鲍鱼红烧肉、白玉蟹粉煎带子、鮰鱼双宝、八宝葫芦鸭等招牌菜。 “从建国到改开初期，全魔都只有四位特级厨师，和平饭店的总厨王大师就是其中一位，当年各国元首来魔都，只要来和平饭店，都是王大师掌勺！现在王大师虽然已经不在和平饭店了，他的厨艺传承还在，咱们就先好好吃一顿，然后再去逛外滩！” “特级厨师？他做的料理会发光么？”宝剑锋眼睛一亮问道。 这个玩笑让大家放松了一些，然后依次先做了个自我介绍，等菜上来边吃边聊，慢慢地就跟网上的形象对上了，等吃完饭，大家已经有说有笑，就跟相识多年的老朋友一样。 吃完饭，陈欢在签了个字，把餐费挂在房账上，招呼大家起身，“走，趁着还不算太晚，咱们去逛逛外滩，顺便聊聊网站的事儿！” 从和平饭店出来就是黄浦江，藏剑江南第一个忍不住问道，“豺狼，你真打算投一百万做网站？你就这么看好网文的前景？这钱都能在魔都买好几套房子了！” 今年魔都商品房平均价格也就三千多一点儿，一百万可以全款买三套一百平的房子，只要选对楼盘，二十年后少说也能卖两千万。 “1997年，全国只有100万网民，98年200万，99年900万，00年2300万，今年已经超过了三千万，按照这个速度发展，05年就能突破一亿！从这一数据可以看出，互联网是未来发展的大趋势，是未来二十年的风口产业，哪怕是网文这样的细分领域，也必然会有广阔的市场！” “现在拿一百万买房，若干年后可能会变成一千万，而投资网文，则有可能变成一个亿乃至十个亿，所以我愿意赌一把！”陈欢信心满满地回答。 他说的其实还保守了，阅文刚上市的时候，市值可是直逼千亿，可宝剑锋等人还是被这个数字吓坏了，“网文能做出一个亿的产值？怎么可能！” “现在我们连网文的盈利模式都没有找到，就说一个亿，有点太.....太大胆了吧？”藏剑江南都没提十亿的事儿，他觉得陈欢简直是在说梦话。 “只有三千万网民，当然不可能做到一个亿，可等将来网民变成一亿、三亿乃至五亿呢？这里面只要有几百万喜欢看网文的人，做出一家区区一亿的网站难道很难么？新浪、搜狐、网易能在只有几百万网民的时候做到这么大，我们为什么不可以？”陈欢反问道。 这话也提醒了陈欢自己，受互联网泡沫破裂影响，现在三大门户网站的股价已经跌入谷底，等明年才会迎来复苏，他完全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做好准备，去纳斯达克抄底，然后发展起点的钱不就有么？ 六个人在黄浦江边漫步，陈欢走在最中间，其他五人左右排开，完全没心思欣赏对面的东方明珠塔，全神贯注聆听着陈欢的话。 “你们觉得网文应该对标哪个行业？很多风投公司在考察互联网公司的时候都喜欢问这句话，比如搜狐、新浪、网易这些门户网站对标的是传统媒体行业，8848、阿里巴巴对标的是销售行业，只不过将这些传统行业搬到了互联网上，我们也得找到自己对标的行业，这样才能清楚将来该怎么走！”他突然停下脚步问道。 “对标出版业？通过网络可以发掘更多优秀的作者，然后再把他们的作品拿去出版，通过实体书销售来获利？”黑暗左手就是出版从业者，他本能地想到了这个。 “对，弯弯的出版社不就是靠这个赚钱的么？”意者在这上面尝过甜头，自然支持。 宝剑锋立刻反驳，“恐怕不行，豺狼之前跟我聊过弯弯出版社的事儿，他们能盈利主要有两点，第一审核宽松，出书成本不高；第二，正版意识，在弯弯做盗版比我们这儿难得多，出版社可以打通租书店的渠道，把书卖给租书店，这样就有了保底收入；而这两个前提，我们现在都不具备！” “和连锁租书店一样？开会员收费？陈杰他们的网站要每个月交三块钱才能看小说，咱们要模仿他们？”5号蚂蚁提到了另一个网站的做法。 “这个有一定参考价值！但不能是包月的模式！更不是现在就能做的事！我们可以模仿租书店，不过要等两年，等作者、读者的数量都上来了再说！收费模式也得变！”不管是小说网站，还是影视网站，包月收费的模式总让人诟病不已，陈欢自然不会用。 “学书店卖书？我看有网站在出售电子书，他们把网上的小说整理成一本本的电子书，谁想看就找他们花钱买，这和书店没什么区别，无非一个是实体书，一个是电子书罢了！”黑暗左手又提起了一家网站。 “这种模式有一个无法纠正的缺陷，你怎么防止别人买了电子书再把小说发给其它人？或者干脆在网上公开？连实体书都没办法防盗版，更别说电子书了！实体书还得印刷，电子书直接复制就行，不需要任何成本！”陈欢的话让黑暗左手无言以对。 “而且你们说的都太具体了，现在讨论的是大方向的问题！网络文学究竟该对标哪个大行业？” “你说应该对标哪个？”众人齐声问道。 “今天太晚了，明天再说！” 第25章 网文的前景 周六早上，先去楼下自助餐厅吃早餐，九点钟准时来到会议室集合，这时候陈欢已经连好了投影仪，马上打开婆婆特开始画饼......哦不是，是描述网文行业的光辉前景。 “这几页我们昨天晚上已经聊过了，国内互联网用户在未来一定会飞速增长，这必然会带动网文爱好者的增加，这是我们的第一个机会！” “同时，随着咱们正式加入世贸组织，国家经济也会迎来高速发展期！物质文明的进步也会带动精神文明的提高，这在其他国家的发展历程中已经得到了印证！” “美国经济的大发展让好莱坞电影走向世界！日本经济的提高让动漫产业迎来了黄金发展期，而我们中国物质水平提高以后，又会迎来哪些精神文明领域产业的发展呢？我认为网文肯定会是其中之一！”这是后世已经证实了的事情。 “原因很简单，从八十年代到现在，通俗文学一直有非常广阔的市场需求！但是在过去，文学的评论和研究呈现一个金字塔的形状，其中最受关注的是那些著名作家、著名出版社出版的，虽然通俗文学也有着极好的市场表现，但是在主流舆论——或者某些人所讲的官方舆论层面，这些作品是失语的。” “很多质量不错的通俗文学作品，因为缺少宣传，无法让更多读者知道！” “而随着互联网的出现，这一现象有了极大的改变，通俗文学不再需要主流......尤其是出版社的认可，就能被读者们看到，而且读者们还能在作品尚未完结的时候，就能和作者互动，推动作品向自己喜欢的方向发展！这是传统文学无法做到的，同时也能对读者产生巨大的吸引力！” “所以，昨天我问网文行业可以对标哪个传统行业！往小里说网文是通俗文学在互联网的延续，往大里说则是未来文化产业的基石！” “不管影视作品也好、动漫作品也罢，其核心都是要有一个好故事，而小说则是成本最低的故事讲述方式！网文又进一步降低讲故事的门槛，毕竟不需要出版就能让人看到么！” “所以，在我看来，网文未来的发展大有可为，我们以故事为基础，先给读者提供小说阅读服务，再从中选取有价值、适合改编的作品，将其制作成漫画、动画、电视剧、电影、游戏......就这么做下去，打造一个类似迪士尼那样的商业帝国都不是没有可能！” “所以你们现在还觉得我投一百万在这上面是打水漂么？还觉得咱们的网站市值一个亿乃至十个亿是做梦么？”陈欢看着他们。 宝剑锋等人张大嘴巴，愣了半天才缓过神来，他们没想到陈欢给他们描述的前景竟然如此美妙，可细细想来又觉得并非不可能！ “能在年轻的时候参与这样的事情，将来就算失败了，也值得回味！豺狼，我跟你干！”5号蚂蚁听了这番话，心中澎湃不已，当即准备加入。 当然，最主要还是他家底子厚实，耽误几年功夫也不要紧，就算将来网站搞不下去也能回去继承家业。 其他几个人就没这个任性的资本了，他们眼神里闪着向往，却迟迟没有开口，陈欢知道，人不能靠喝风活着，就算是追求梦想也得先有面包，所以他直接上干货。 “网络文学的前景很美好，当下却很困难，做网站的人不少，能盈利的一个都没有！今天是困难的，明天会更困难，但后天会很美好，可是大多数人死会在明天晚上，所以这时候就要看谁能坚持地更久，谁能先找到盈利的渠道养活自己！” “我目前想到的盈利方式有这么几种，首先是广告，这是很多网站的共同选择，将来我们买了服务器，把流量做上去，也能接广告！” “其次是出版，我们可以充当作者和出版社之间的桥梁，从中赚取中介费！” 听到这儿，藏剑江南耸耸肩，这两个办法谁都能想到，可无法撑起一个大网站来，做广告你比得过西陆？西陆现在也养活不了自己啊！做出版比得过榕树下？他们的作者更受出版社青睐，还不是无法盈利？ 陈欢没有理会这点小动作，他继续往下说，“卖正版电子书不可取，那我们一章章的卖呢？就拿中华杨的《中华再起》来说吧，现在让你花一毛钱看最新一章，你愿意不愿意？” “我愿意！” “我也愿意！” 宝剑锋和意者举起手来，他俩都是这本书的粉丝。 “一毛钱确实不多，我也愿意，可是有两个问题，第一，怎么付费？我总不可能跑去银行给他们打一毛钱吧？第二，怎么防止盗版？新的章节出来，肯定会有人传出去！”藏剑江南质疑道。 “你说的这两个问题确实很关键，钱的问题可以通过两个办法解决，等待网络支付技术的发展，现在网银正在推广中，未来的支付方式肯定会更加便捷！” “以及拿出更多的优质作品，只靠一本书肯定撑不起收费，一百本书就没问题了，这样读者就可以一次性支付五十块、一百块，然后慢慢扣，很多租书店就有这种服务，我们如果也有租书店那么多书，自然可以模仿！” “盗版的问题可以从正反两个方面看，有人把VIP章节搬运到其它地方固然会损害我们的利益，影响我们的VIP制度，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也是在帮我们做推广，帮我们培养更多的网文读者，他们看书看得久了，就会知道这些书都是从起点出来的，要是某天新章节迟迟没有盗版，说不定就会来看正版了！” “而且正版还会给读者带来更好的体验，比如在评论区和作者、读者交流，这种感觉是看盗版无法获得的！”有多少读者是为了看章节说才花钱买正版的？ “比如更流畅的阅读，可以一口气从第一章看到最后一章，而不用每次新章节出来都得费功夫找，有时候忘了剧情还得搜前面的章节！” “这些肯定没办法彻底杜绝盗版，却能不停吸引更多读者来起点购买VIP，这就足够了！” “还有影视动漫改编，《第一次亲密接触》已经拍成电影了，《悟空传》的改编权好像正在洽谈中，既然他们可以，那其他作者肯定也有机会！” “游戏改编，如今游戏要么是仙侠，要么是西幻，这恰好是网文作者擅长的领域......” “衍生产品，这一点可以参考迪士尼和日本动漫，他们的周边产品卖的相当不错，有的甚至超过了电影、动漫的收入！比如《游戏王》......” 随着PPT不断翻页，宝剑锋等人眼里的光芒也越来越炽热。 第26章 龙兴之地 讲到最后，陈欢直接上了最干的干货！ “《榕树下》给编辑的待遇是月薪三千，咱们网站暂时也按照这个标准走，这一百万除去买服务器、租写字楼的钱，剩下的起码也能给你们发两年的工资！两年时间足够把网站做起来了！就算没起来，你们到时候辞职也不亏！要是起来那就赚大了，不光实现了自己的梦想，还能拿到期权！” 现在魔都的平均工资还不到一千五，陈欢直接翻倍，每个月的工资都够买一平米房子了，这标准绝对不能说低！ “那我就试试吧！”意者颇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他现在每个月才几百块，陈欢一开口就给他翻了好几倍，由不得他不动心。 “我得再考虑下！”黑暗左手才刚进入职场不久，工资还没到魔都平均水平呢，只是他也比较喜欢漫画编辑这份工作，暂时还下不了决心。 “我要跟家里人商量商量！”宝剑锋是公务员，辞职不像意者那么简单。 唯独藏剑江南没有说话，在大学工作既清闲又风光，几句话就想让他辞职确实有点难，不过他也没直接拒绝，这倒是比之前在网上聊的时候好好了不少。 “不急！马上就过年了，怎么也得把年终奖拿到手！这段时间我就在魔都待着，先把公司的手续办下来，写字楼、宿舍租好，这样你们来就能直接开始工作了！”陈欢也不着急，他在魔都待的时间还长，只要经常见面，他俩一定会被打动。 “我跟你一块儿吧！来的时候我就把工作辞了！现在正好闲着！”5号蚂蚁恨不得现在就上班。 “为什么是魔都？”宝剑锋问道。 “国内能把互联网公司做大做强的城市就那么几个，北上广深再加上江城、临安，这些城市要人才有人才，要资金有资金，其它城市多少都差了点！而且魔都这边风气比较开放，咱们做文化产业的尤其要注意这一点，不然政策稍有变动，对咱们来说就是灭顶之灾！”陈欢解释道。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起点就是在魔都发展壮大的，既然已经证明了这地方合适，那就没必要换了。 “我没啥意见，魔都挺好的。”对意者来说，当北漂还是当沪漂并无区别。 黑暗左手和藏剑江南松了一口气，公司开在魔都，他俩就不用急着马上做决定了，而且将来就算辞职过去，也能更容易一些。 宝剑锋倒是觉得花都或者鹏城也行，不过见其它人都支持魔都，也就没再说话。 “现在时间还早，大家要是没其他安排，先跟我一块儿去看看写字楼？”陈欢决定再给他们看点实际的。 “你准备把写字楼租在哪里？”藏剑江南问道。 “张江！”陈欢毫不犹豫地回答。 “做网络文学和做金融、做贸易不同，不需要在城市中心租写字楼当排面！完全可以在偏远一些的地方租便宜的写字楼，这样能节约成本，也能降低员工的生活成本。” “而且张江还是高科技园区，招募专业人才，争取政策优惠都比其他地方方便得多！” 藏剑江南既然开口问，就证明他对来起点全职工作还是有几分兴趣的，陈欢便详细给他解释了一遍。 “张江确实符合起点的需求，就是距离我学校稍微远了点。”藏剑江南不无遗憾地说道。 “平时你可以远程工作，等周末了再来公司看看！”陈欢并不着急，只要网站有起来的希望，藏剑江南一定会过来。 一行人走到南京东路站，乘坐地铁二号线，只花了二十分钟就到了张江，在北上广这种城市，坐地铁可比打车开车方便多了。 出了地铁站，众人跟随陈欢来到碧波路上，和外滩相比，这里显得秀美而宁静，却又不缺生活气息，小饭馆、便利店一应俱全，道路两边坐落着零零散散几栋不高的写字楼。 这个下午，还有第二天早上，一行人的时间就全消耗在了看写字楼上，最终选了一间一百平米左右的办公室，网站起步阶段，这么大面积足够用了，将来公司规模扩大，再换地方就是，反正张江这里不比浦东，写字楼市场没那么火，换办公室没那么麻烦。 签了两年合同，又去旁边的小区租了套三室住宅当宿舍。 忙完这些，时间就差不多了，简单地吃了顿饭，就一起到机场给宝剑锋、意者送行。 “就按照你说的，等过完年我就来魔都上班！”意者已经下定了决心。 “我尽快说服家里人吧，要是不出意外的话，年后也能来魔都！”宝剑锋也想好了。 “我手里还有一部漫画，得俩月才能处理完！”黑暗左手看到写字楼都租好了，心中的天平已经开始倾斜。 “现在网站规模还小，需要处理的事情不多，我用业余时间就能搞定！”藏剑江南的态度进一步软化，现在就差一个契机了。 “你们一路平安，到家了发个短信，那我们就年后再见！” 送走意者和宝剑锋，藏剑江南跟黑暗左手也没有急着回家，而是跟陈欢、5号蚂蚁一起回到张江，帮他们买好被褥家具，把房子收拾好，又买了一堆吃的，提了几打啤酒回家，四个人围坐在客厅，一边喝酒一边畅谈网文的未来，一直喝到深夜才晕晕乎乎的睡去。 早上醒来，藏剑江南和黑暗左手急匆匆地坐地铁去上班，陈欢跟5号蚂蚁兵分两路，一个去找中介办理公司注册、申请ISP许可证，一个去找人收拾写字楼。 魔都这边办事效率不错，第二天中介公司就完成了企业名称的预先审核，魔都玄霆科技有限公司这个名字还没有被人注册，可以直接使用。 接下来还要去工商网点核实身份和签字，办理营业执照、组织机构代码证和税务登记证，银行开户验资，刻章......好在有中介公司帮忙，花了大半个月就搞定了。 有了营业执照和ISP许可证，陈欢就可以招人、买服务器大干一场了！ 但新的问题也随之而来，藏剑江南不太熟悉服务器，必须另找专业人士！ 第27章 黑暗之心 “我更熟悉的是前台和网站的整体运营，后台服务器这块确实不擅长，如果让我来做很可能出问题。” “那你认不认识懂服务器的人？”陈欢问道，而在他心里，已经提前知道了答案。 “我在打游戏的时候认识了这么个人，网名黑暗之心，是北大计算机系毕业的，现在在金陵北大方正上班儿，非常精通服务器，要是能吸引他加入，服务器的问题就不用担心了！”藏剑江南报出了陈欢心里念叨那人的名字。 黑暗之心恐怕是起点六位创始人里面，最为读者所熟悉的那个了，主要是梦入神机在《龙蛇演义》里那句台词太有名。 “你给他打个电话，要是方便的话，我们今天就去金陵和他聊聊！现在就让他过来估计不现实，能让他暂时兼职帮忙就已经很好了！”北大计算机系毕业，又是在北大方正这样的大企业上班儿，让他放弃光鲜的工作来一家刚成立的小公司肯定不容易，毕竟不是谁都是蔡崇信。 “他也喜欢看小说，在西陆上就有账号，起点上也有注册，只要能提升小说阅读体验，不给钱他都愿意干！”藏剑江南拍着胸脯保证，拿起手机就开始打电话。 不到三分钟，他就挂掉电话比了个手势，“OK，没问题了，他说随时恭候，等到了金陵请咱们吃盐水鸭！” “是我们麻烦他，怎么好让人家请，我来安排吧！”陈欢打开电脑搜了下，预定了金陵饭店的梅苑餐厅，在淮扬刀客侯新庆掌勺江南灶之前，这家一直是金陵餐厅的天花板。 “走，咱们一起去金陵！”打完电话，陈欢拿起车钥匙，就招呼其他人一起跟上。 在长安的时候，他已经考了驾照，前几天又买了辆捷达，金陵距离魔都也就三个来小时车程，开车过去正好合适。 一路上，藏剑江南给其他三人讲着自己认识黑暗之心的经过和平时接触的情况，陈欢在心里也对这个人的性格有了基本的认识，这是一个很理智的人，想要说服他可不能像说服意者、5号蚂蚁、宝剑锋那么简单。 下午五点刚过，一行四人就到了金陵饭店门口，此时黑暗之心已经到了，西装领带颇有几分精英范儿，双方在大堂寒暄几句，便上楼进了定好的包间。 退让一番，陈欢接过菜单，点了百年老卤盐水鸭、蟹粉狮子头、清炒虾仁、驰名软兜、酒酿蒸白鱼等招牌菜，便和黑暗之心说聊了起来，“听江南说，你也喜欢网文？” 一说起这个，黑暗之心就激动了，“我是学理科的，看小说不会纠结什么专业问题，而是纯粹以一个读者的角度来看这些小说：对我来说，有趣、好看就可以了。” “豺狼你当初和碧绿海他们的论战我也听说过，有些观点很对我的胃口！我从小也看过很多的名著，但我发现，无论中国的还是外国的名著，通常都以苦痛为主题，好像你不悲伤，不苦痛，就不是文学。” “比如《红与黑》《安娜卡列尼娜》，这些名著我基本都看过。包括中国的《平凡的世界》，虽然从某种程度上这是一本很爽的书，但是大部分内容仍然是充满了生活的苦难。” “所以看上去有很多书可看，但是轻松、愉快、有趣的书很少；现在武侠小说从金、古、梁、温之后也基本上到了一个难以为继的状态，我在租书店找上一年都不一定找到一两套新出的、可看的小说.....” “现在纯娱乐类小说的量太少了，对于我这样喜欢看小说，尤其是以娱乐为目的看小说的人来说是一个非常痛苦的事情，你们开办专业的娱乐小说网站算是解决了我的大麻烦，我几乎每天都会浏览你们网站，刚过来的时候还专门上去看中华杨的《中华再起》和豺狼你的《重生野性时代》更新了没有。” “得，就凭你这句话，等我回了魔都就得加更几章，让你看个过瘾！”陈欢没想到黑暗之心竟然还是自己的粉丝，有了这层关系，应该能好谈一些。 聊了一会儿网文，又尝过盐水鸭、狮子头，陈欢问道，“黑心，你是计算机专业人士，肯定能看出，我们的网站现在面临着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服务器，要是不解决这个问题，网站就没办法做大！所以这次过来想请你给我们提供一些建议！” “江南刚才在电话里也说了，这都是小事儿，等你们过来的这段时间，我已经帮你们选了几个型号，你们根据这张单子买就行了！”黑暗之心取出几页纸递给陈欢。 “实在是太感谢了！不过光有型号恐怕还不够，最好是你也能跟江南一样，在我们网站兼职帮忙。”陈欢发出邀请，当然也没忘记说兼职报酬的事儿。 “服务器也能远程管理，兼职的话没问题，报酬就不用了吧！”黑暗之心答应的很爽快，他觉得一台服务器管理起来并不麻烦，而且还能让自己看到更多喜欢的小说，这样的事为什么要拒绝？ “要的要的，这是对你专业技能的尊敬！”陈欢坚持要给钱，现在先给他留下个好印象，将来才好说让他正式加入起点的事儿。 藏剑江南、5号蚂蚁、黑暗左手也在一旁帮腔，黑暗之心客套一番便答应下来。 吃过饭，五人又来到酒店的酒吧边喝边聊，一直聊到酒吧打烊还觉得不尽兴，于是上楼到房间继续聊。 早上醒来，黑暗之心干脆跟他们一起去魔都，亲自帮他们选了一台符合网站需求的服务器。 有了服务器，网站就可以升级改版了，这时候光靠陈欢和5号蚂蚁两个全职员工就有点不够用了，所以陈欢便登出了招聘广告，准备先招个行政，把他俩从杂务中解放出来，财务暂时不急，现在事情不多，找个兼职会计就能搞定。 很快他就收到了一堆简历，挨个看完，陈欢很是遗憾，“怎么就没个叫王大龙的呢？” 第28章 网站升级 陈欢选了几个有经验的，电话喊过来面试一番，最终留下了一个二十多岁的男行政，也喜欢看网文，还有几年工作经验，正好符合起点的需求。 “那你明天就来上班吧！哦，对了，咱们公司是面向年轻人的，没有传统公司那些坏毛病，所以同事见面不用某总某经理的称呼，直接叫昵称就行，你可以喊他蚂蚁，你自己的话也取个昵称！王大龙怎么样？你要是没意见的话今后就这么称呼你了！”陈欢的强迫症犯了，没王大龙那就自己造一个。 王大龙不敢有意见，陈欢自己心里倒是有点犯嘀咕，当时疏忽了，光顾着纪念自己喜欢的网文作者，却没注意到末日豺狼这个名字听起来有些不正经，要是在公开场合称呼，怕是要社死啊！ 不过也无所谓，只要成功了，自然有大儒为我辩经。 黑暗之心、黑暗左手这俩名字也有点那啥，他俩也一直没改，既然如此，我又怕啥？ 王大龙过来接手了琐碎杂事，陈欢和5号蚂蚁终于可以把全部精力放到网站上了，现在服务器也解决了，可以着手进行网站升级了。 他把宝剑锋、藏剑江南等人拉到聊天室里面，聊起了网站的规划，和以前相比，这次多了一个黑暗之心，要是将来大家都没有离开的话，阅文五帝恐怕就要变成起点七子了。 “以前网站空间小，很多想法都没办法实施，现在有了咱们自己的服务器，就可以大着胆子干了！我先说说我的想法......”陈欢阐述起了对网站的规划。 他知道后世的起点是什么样，这种网页界面布局和功能设置是最符合读者需求的，只是现在的技术条件还不具备，所以只能选择一小部分实施，剩下的等将来再说。 首先是分类，其他小说网站的分类比较简单，只有四五个类型，无法涵盖当下网络小说的主要类型，所以陈欢便扩张到十二个，武侠、仙侠、玄幻、奇幻、网游、体育竞技、同人、都市、科幻、军事、历史、文艺等等。 这些并非一成不变，将来还会根据时下流行的风向进行调整，陈欢还记得起点早期的时候甚至出过变身的分类，这一题材当时非常流行，能撑得起一个大分类。 大分类下面还有小分类，比如都市下面可以分成重生、官场、青春校园、商场职场等等，现在书库的书还比较少，小分类不宜过多，有三四个就够了，将来书多了再增加。 啧啧，官场啊，也不知道这个类型还能存在几年，且看且珍惜吧！将来遇到不错的作品就赶紧保存下来，免得将来没得看。 也不知道陈风笑、录事参军他们现在都在干嘛？真想早点挖出来让他俩多写一些啊！ 然后是榜单，现在已经有其他网站推出强推榜了，还有就是根据流量、点击设置的排行榜，其他榜单暂时没有，强推榜和点击榜肯定要保留，除此之外陈欢还提议增加几个榜单。 首先是三江榜，由编辑发掘有潜力、有创意的书上三江，不论成绩，只看质量，这一榜单曾经挖掘了许多初期成绩不佳的好书，可惜后来还是变成了根据成绩筛选上榜书籍，这不得不说是个遗憾。 关于三江榜的由来，有这么几种传说，有人说源于乾隆年间大才子王尔烈的打油诗，“天下文章数三江，三江文章属吾乡；我乡才子属吾弟，吾为吾弟改文章”。 还有人说来自三江源，长江、黄河和澜沧江这三条江河都发源于青藏高原，为这个榜单取名三江源，就是期望这里能成为好书的源头。 陈欢给宝剑锋他们解释的时候取了第二种说法，他们都很赞成。 还有推荐榜，每个注册会员每天登陆即可领取一张推荐票，可以给自己喜欢的作品投票，哪部作品获得的推荐票多，就会排在榜单前面。 会员还可以通过签到、发布评论、阅读书籍等方式获得升级积分，会员级别高了，推荐票的票数也会增加，这样能增加用户粘性。 新书榜，方便读者及时发现近期有潜力的小说。 榜单暂时就增加这么几个，还是那个理由，现在书库的书少，设置太多榜单没有意义。 等vip开通之后，再推出月票榜和热销榜；书多了再加分类榜单…… 接着是作品页面，读者点击作品首先进入的是详情页的标配，详情页上面有这部书的封面、简介、字数、更新信息、作家的简介，这样就能一目了然地知道这本书讲的是什么，合不合自己的胃口。 陈欢还准备招个美工，专门给作者做封面，封面上必须要有网的名称和网址，这样小说传到外站的时候，也能多点宣传作用。 阅读页上面是有推荐票、返回目录，以及下一页，浏览起来比较方便。 宝剑锋等人也提供了一些意见，藏剑江南根据他们的描述画了几张界面分布示意图，用邮箱发给大家，然后继续提意见修改，改了几次才最终定稿。 接下来一个月，藏剑江南成了起点七子中最忙的那个，大家的想法都得靠他的技术来实现，其它人也没闲着，意者、黑暗左手、5号蚂蚁、宝剑锋一边忙自己的分管工作，一边到处挖掘作者、宣传网站，黑暗之心依旧负责服务器和搭建网站后台。 陈欢主要忙两件事，首先挨个联系当初给网站出过钱的网友，把这笔钱稍微加点再还回去，网站要正规化这些问题必须解决，不然将来多少是个麻烦。 其次是到处寻找适合起点的人才，光靠他们七个可不行，还得有编辑帮忙看书，美工帮忙绘制封面、美化网站.....美工还好说，编辑必须熟悉网文，这样的人眼下只能在熟悉的网站上找。 到了2002年2月，陈欢准备收拾东西回家过年的时候，新的网站终于完成升级，正式上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