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入赘蛮族三年,我携女帝踏平京都》 第一章 今天来一个,我杀一个! “报!!!北邙大军数日来连克数镇,目前已攻占外三关,十万骑兵正于内三关外演阵!” “报!!!北邙公主已入京城,遣使者前来传讯,若是我们不派出皇子同他们和亲,他们就不撤兵!” 大离王朝,金銮殿上。 大离皇帝景帝面沉如水,目光扫视群臣。 “诸位臣公,谁来献策?” “臣等附议……” “放屁!”一武将直接破口大骂:“贪生怕死的腐儒,也敢妄议国家大事!我大离国富民强,比之北邙数倍之强,区区朝堂动荡算得了什么,岂能惧怕区区蛮夷!” “陛下,臣愿立下军令状,率军十万收复三关、踏平北邙,扬我国威!” “莽夫之言不可取信!十万大军,粮草辎重消耗得多少你算过吗!” 户部尚书再次开口,怒斥道:“太子谋反,朝局动荡、民心不安。若再起边衅,无论胜败,都恐伤我大离根基!陛下三思呐!” 景帝端坐龙椅之上,单手扶额,一阵头疼。 太子谋反,虽不过半月便已平息。但却让这位雄主心力憔悴。 宿敌北邙抓住王朝内乱时机,破关掠地,虽然让景帝咬牙切齿,但多年执政的理性却告诉他,此刻绝对不是出战的时机,当休养生息,先修内政,来日再战! 军国大事,当以慎为要! 只是以皇子和亲,此事闻所未闻,着实屈辱…… 而就在此时,殿外便传来一道凄厉的惨叫。 “父皇!父皇救我!老六,老六他疯了!” 二皇子被发跣足,目光惊惧,满身血污,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景帝眉头一蹙。 “疯了?!怎么回事?!” …… 早些时候,大离帝都西郊的一处破落庄园内。 一位身材消瘦的青年盘腿坐在荒乱无比的房间里,脸色苍白,神情苦涩。 “陛下,我已为大夏征服万里江山!你为何要如此对我啊!” 他,李裕,本是大夏王朝的龙主神将,替大夏皇打下万里江山。 可却造皇帝猜忌,在庆功之际,被人下毒麻痹,动弹不得。 最后,堂堂龙主神将居然无数臣子面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一群太监折磨致死。 他心中不甘!他受尽屈辱!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在死去的最后一刻,他的灵魂居然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 成为这大离王朝最为憨厚,最不受人待见,最遭人欺辱的六皇子! “呼……” 想着,李裕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 重活一世,他再也不会依靠他人! 他要手握兵权,征服万里江山,成就无上伟业! “哟~这不是小六子嘛~” 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 不远处,一个面白无须的老者缓缓走来,眼神中三分恶毒七分惊诧。 他没想到,昨晚自家主子的毒酒,居然没让这位废物皇子,睡死在梦里。 呵……又是太监?! 远处,李裕缓缓抬起头,他看向这位自幼辅佐二皇子的贴身太监,眼神冷冽,心中杀意凛然。 “什么时候,你一个阉人也敢这么和皇子说话了?!” “滚出去!” “再踏进本府一步,死!” 老太监闻言大怒,身为二皇子的贴己人,何曾被这样威胁过? 当即随即从腰间抽出一杆马鞭。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真当你是正经皇子了!一个贱婢生下的废物,找打!” 抬手一马鞭甩出。 却被李裕只手抓住,劲力一甩,将这老太监甩出了门槛,一屁股跌在地上。 门外脚步声传来。 “二殿下,老奴刚才没站稳,让老奴好好教训教训这废物……” 老太监连滚带爬站起来,顾不得丢了脸面,连忙向门外拱手。 “赵公公!稍安勿躁!” “六弟怕是喝多了酒,脑子糊涂了!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此时,一道阴沉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 而后,一席白衣的二皇子带着几位禁军推门而入,他看着李裕,似笑非笑的摆弄着手中的折扇,心中却是惊诧无比。 不久前,当朝太子,也就是他的大哥,不止为何,突然集结亲兵向景帝发难。 结果被景帝轻松镇压。 可太子却并未认错求情,反而引火自焚,慷慨赴死,至死无悔。 有传言称,太子临死前将一个藏有王朝秘密的木匣,暗中交给了眼前这个不惹人注目的的废物六皇子。 传言流入二皇子耳中,自是急不可耐追查而来。 为了得到木匣,他带人来到六皇子府邸,用尽手段审问,却一无所获。 但六皇子只是摇头,根本不知道什么木匣子。 审问无所得后,他抱着让这个秘密彻底埋葬的心思,狠下心决定毒杀李裕。 可谁料,一夜过去,李裕居然安然无恙! 似乎……还强了不少? 二皇子收起手中扇子,双手负背,眼神狠辣。 “不过,既然醒了,就再想想大哥给你的木匣子在哪吧!” “否则…” 说着,他脸色阴冷的朝着赵公公撇了撇头。 “去!给他醒醒酒!” 赵公公顿时领会了二皇子的意思,面露狞笑,走上前抬手甩鞭。刚才竟然被这个废物机缘巧合甩了一鞭子,现在轮到杂家找回场子了!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还不快告诉二皇子…” “噗嗤!” 可还不等他说完,李裕便身若幻影,以迅雷之势瞬间拔出身侧禁军的佩刀,而后抬手轻轻一划…… 下一秒,淋漓的鲜血便从赵公公的喉咙澎涌而出。 “说了,再踏进门一步,死!” “咯…咯!” 赵公公脸色惨白,拼命的捂着喉咙,可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阻止生命的迅速消逝。 最后,他看着李裕冰冷的脸庞,眸中满是怨恨和不可置信。 他不明白,为什么昨日还软弱无比,向他跪地求饶的废物,一夜之间会变的如此杀伐果断! 这一刻,全场噤若寒蝉。 禁卫军看着李裕居然如杀小鸡般杀死赵公公,目瞪口呆。 二皇子更是吓的双腿一软,扑通一身瘫倒在地上。 他面色惊恐无比,指着李裕对身侧的禁卫军结结巴巴道。 “快…快把他给我拿…拿下!” 禁卫军们这才反应过来,咽了咽口水,颤抖的拔出刀剑,走向李裕。 李裕没有丝毫畏惧,横道侧立,脸色冷峻。 “我看谁敢!” “我乃大离六皇子!身负皇室血统!” “今天来一个,我杀一个!” 众禁卫顿时手足无措,李裕比较是皇室,虽然是皇帝亲军但他们的确伤害不得。 李裕见状缓缓转头看向二皇子,面色淡然,声音平静,一字一句道。 “二哥,你不是喜欢玩吗?今天,我陪你玩命!” 说罢,他反手一甩,刀剑淋漓的鲜血瞬间染红身侧墙壁,染红咫尺之远二皇子的衣袂。 “疯了!这家伙一定疯了!” 感受到扑面而来的血腥味,二皇子如同见了鬼一般,慌乱无比,他慌乱的从地上爬起来,疯了般的朝外跑去,甚至顾不得黄白之物两胯之间喷薄渗出。 “李裕!你居然敢杀人?!我…我现在就去告诉父皇!你…你给我等着!” “二殿下!” 一众禁卫军见状也感赶忙紧随其后,冲出李裕府邸。 半晌之后,见二皇子一众撤离,早先被他们手下控制的家丁,也纷纷走了出来。 当看见房间里池塘般的鲜血和一脸淡然持刀而立的二皇子,顿时脸色大变。 殿…殿下居然杀了赵公公! “殿下…这…这…” 尤其是侍卫长,他早已被震撼的说不出话,目光呆滞,呼吸急促。 可李裕却一脸淡然,对着众人挥了挥手道。 “宰了个阉人罢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快给我去烧水!本公子一会儿要沐浴更衣,前往金銮殿!” 一边说着,他一边缓缓走到侍卫长身边,将鲜血淋漓的战刀塞进侍卫长手中。 “至于你…一会儿帮我把那阉人的脑袋割下来,包装好!” “既然保护不了我,便帮我做点事吧!” 侍卫长顿时反应过来,李裕是想同他们绑定,顿时笑的比哭的还难看。 “殿…殿下!何至于此啊!您…您到底要干什么?!” “干什么?!” 李裕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上朝堂,赴死!” 第二章 提头来见 大离王朝,金銮殿。 在二皇子上气不接下气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明后。 朝堂上顿时群情激奋。 尤其是二皇子家眷部下,个个满眼愤恨之色。 “陛下!六皇子居然做出如此恶劣之举!必须要重罚啊!” “陛下!六皇子是想厮杀手足!依臣看,应该贬为庶民!以儆效尤!” “陛下!六皇子这是在挑衅你的威严!按臣所见,应该发配三千里,永不复还!” …… 景帝面沉如水,若有所思。 而二皇子听着众人的参奏,苍白的脸色也逐渐红润了起来。 因为对他来说这是解决李裕的绝佳机会。 只要成功,木匣内的东西,不管是什么,都无人再知了! 可刚欲开口,一道闷响便陡然在金銮殿中荡漾开来。 “啪!” 下一秒,李裕在众多禁卫军的包围下,提着头颅走进金銮殿。 他一把将赵公公的脑袋仍在地上,而后双膝跪地作揖。 “儿臣李裕,参见父皇!” 寂静,死一半年的寂静! 这一刻,诺大的金銮殿掷针可闻。 方才所有据理力争的大臣们,瞪大了眼睛 他们看着鲜血缓缓浸染地毯。 看着赵公公死不瞑目的惨状。 所有人眸中满是惊骇,脸色苍白无比。 台上,景帝的脸色也是呼吸急促,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强忍怒意,寒声开口,“李裕,你二哥所参之言,可有虚假?” 李裕跪在地上,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只传来悠悠声音。 “并无虚假!父皇!儿臣之所以杀了这狗阉人,就是因为国法家规!” “此人,对儿臣百般侮辱,儿臣实在听不得他对我大离皇室大放厥词!于是今日便替二哥清理门户!” “但自古以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所以儿臣,今日前来,不为别的,只为一件事!” “请父皇赐儿臣一死!” 什么?! 求死?! 此话一出,在场大臣脸上的表情从惊吓变为了惊诧。 尤其是二皇子一众,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他们正想着,该如何借此次机会彻底除掉李裕这个废物。 没想到他居然主动求死! 难道…他真的疯了?! 景帝面沉如水,缓缓开口道。 “你当真想死?! “当真!” 景帝眉头拧成一团。 努力让冷静下来后,他仔细思索了一番。 自己这个六儿子,说是憨厚,实际上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从小连虫子都不敢碾死,若不是逼急了,又怎会杀人,怎会求死?!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先摆了摆手,示意护卫把脑袋拿下去,而后压住心中怒火,语气明显缓和了许多。 “说吧,是不是有人威胁你了?!” 一边说着,他冷冽的目光一边扫过在场群臣。 二皇子一众,听闻顿时脸色大变。 莫非一切都是李裕这小子的计谋?! 若李裕现在给他们泼脏水,拿出大皇子留下的木匣! 那可就真洗不清了! 可谁料李裕却只是缓缓抬起头,一字一句沉声道。 “父亲,从来没有人威逼利诱!儿臣只是单纯的一心求死!” “只不过,在赴死之前,儿臣还有一桩夙愿!” “哦?” 景帝眼睛眯成一条缝,眸中精光暴涨。 “先起来吧!说来给朕听听!” 李裕缓缓站起身,深吸一口气,面露悲愤之色。 “儿臣听闻北邙公主,想从诸位皇子之中招婿,前往漠北成为质子!” “而且,如今北邙公主已然抵达京城,逼迫我们尽快抉择!” “自古以来,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儿臣作为天子之后,理应助父亲守护大离疆土!” “因此,儿臣愿去北邙,在赴死之前,发挥最后的光热!” 出关?!到边疆去?! 此话一出,二皇子一众瞬间便警觉了起来。 这六皇子哪里是要赴死?! 他是要逃跑啊! 若真是让他得逞,绝对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于是乎二皇子身侧的老臣立刻起身参道。 “陛下!自古以来哪怕和亲,也只有皇族女眷远嫁,从来没有皇子入赘一说啊!” “六皇子虽说是一片好意,但此番一去…恐怕我大离就要遗臭万年了!” 二皇子家臣闻言纷纷点头附和。 可李裕却是冷笑一声,转头看向老臣,声音铿锵有力。 “哼!入赘?谁说我是入赘?!” “本皇子,乃是以身入局,愿化身薪柴,助我大离盛世烧的烈火烹油,鲜花锦簇!” 说罢,他微微俯身朝着景帝作揖,声音洪亮无比! “所以,父皇!此番前去,请给儿臣北境兵马大权!!” “五年之内,儿臣若不能让北邙退兵…” “那日后,父皇登高北望之际,只要能够记起儿臣便好!” 此话一出,满朝文武纷纷不禁动容。 如此豪情壮志,还是曾经那可孱弱不堪的六皇子吗? 另一边,二皇子一众脸色已是极其难看。 他们没想到,这李裕不仅要逃亡北境,还想掌握兵马大权?! 二皇子立刻看向自己的门客近臣。 户部尚书立刻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此举万万不可!” “北邙和亲是假,收质为真,六殿下若真去了北邙,必定会受尽羞辱,如此,我大离颜面何存?!” 景帝闻言,眉头一皱,正要开口,却被李裕抢先。 “父皇!儿臣此去,是为扬我大离国威,乃置之死地而后之策,儿臣愿立毒誓,倘若北邙人胆敢辱我,儿臣定在受辱之前自尽殉国,绝不给那群胡狗辱我大离的机会!” 景帝满眼惊愕的看着面前这个昔日最为无用的儿子,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如此有志的皇子,倘若送去敌国,岂不可惜? “裕儿啊!凡事不能意气用事,此事还是再议吧!朕,不想再失去一个儿子了!” 这话说出口,李裕可就急了,今日他费劲周章剑走偏锋来这么一出,就是为了道北境边疆,获取兵权,若景帝不同意。 “父皇!儿臣一心求死,还请您成全!” “六殿下!万万不可啊!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就是!六弟,大哥已经出事了!你要是再有点事,让二哥怎么活啊!” …… 这一下,可给其他大臣整不会了。 怎么二皇子一众,刚开始还恨不得将着李裕剥皮拆骨 怎么现在一个个求着 就在朝堂纷乱不堪之际,一道极其富有磁性的威严之音陡然传来。 “陛下!臣有话要说!” 第三章 成全裕儿! 不远处,一直在旁边冷眼相望,号称大离第一权臣的大离宰相方太岳缓步上前,微微作揖俯身,待景帝点头后,缓声开口道。 “臣以为,如今边疆局势危如累卵,战火一触即发!如若开战,北境必然死伤无数,血流成河!既然六皇子有意以身入局,不如就先尊崇六皇子的宏愿!” “若他能稳住北邙局势,待日后陛下对北邙开战,六皇子人在北邙,也是绝佳的内应!” 这话说出口,二皇子等人的脸色,比吃了屎还难看。 要知道,这方太岳可是三朝老臣,权倾朝野,是景帝真真的心腹。 二皇子的势力虽然在众多皇子之中拔尖。 可若是与这掌管两京一十八省的方太岳相比,就如同蚍蜉见青天。 景帝的眉头却瞬间舒展开来。 方太岳的话,正中景帝内心。 景帝一代雄主,今日北邙之辱,他绝不可能善罢甘休,待内政稳固,定要挥师北上,一雪前耻。 而老六若真能在北邙站稳脚跟,也确如方太岳所言。 是绝佳的内应。 未战便可先胜! “好!既然太岳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成全裕儿!” 说着,他缓缓转头看向李裕。 “裕儿,朕再最后问你一次,你是否真的愿意前往北境,成为质子!哪怕陷入十死无生的境地!也不悔今日选择!” “儿臣愿意!为了大离江山,儿臣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李裕立刻俯身开口,心中激动万分。 只要到了北境。 那便是海阔任鱼跃,天高任鸟飞了! 可还没高兴多久,一盆冷水便泼在了他的头上。 “朕准了!不过朕有个要求!” “父皇请说!” “朕要你们在我大离王城举办婚礼! “而且…要等那北邙公主怀有身孕之后,才能返回北邙!” 说完,景帝看向李裕,眼神复杂。 此去北邙,恐怕这辈子都不能再见了,就让他发挥最后的作用,留下一个有北邙血脉的孩子吧。 若十年内,自己能大破北邙,这孩子是生是死都无所谓。 若十年内,不能如愿,这孩子就可大有用途,到时候帮他争夺皇位,那北邙也算他大离的地盘了! 只要北邙公主怀孕,他就能确保她一定生下男丁! 这话钻进李裕耳中,令他觉得无比刺耳。 在这里大婚?!还要等怀孕了才走?! 我的好老爹啊!你知不知道,这王城里,有多少人想要我的命! 你知不知道,这一呆得耽误多少练兵的时间! “父皇…” “行了,不必多说,此事就这么定了!” 景帝大手一挥,转头看向其余众臣,目光森然。 “还有,那姓赵太监,按照裕儿的说法,他顶撞欺辱皇族,确实该死!” “此时事,就此作罢吧!再查下去,恐怕对谁都不好!如何?!” “朕也有点乏了,没有问题的话,就散了吧!” 景帝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二皇子诸位只能咬牙点头答应。 “陛下圣明!祝陛下龙体圣安!” 景帝缓缓点头,意味深长的看了李裕一眼,而后叹了口气,与方太岳一同转身离去。 看着景帝离去的背影,李裕目光坚定。 这一世,他决不会重蹈覆辙! 说罢,他起身走向宫外的马车。 另一边,二皇子看着李裕离开的背影,狠的牙痒痒。 “废物!你们这些废物!!为什么没能阻止他!” “你们知不知道,若是他将木匣曝光,我们所有人都会被搅进乱局之中!!” 二皇子身侧的老臣闻言赶忙俯身。 “殿下息怒!这是陛下的抉择,我们无能为力啊!” “以我所见,那六皇子殿下恐怕没有那木匣!否则他今日肯定会拿出来的!!” “而且就算真的在他手中,我们还是有最后的方法!” 二皇子脸色逐渐缓和微微皱眉。 “说!” 老臣没有说话,只是做了做抹脖子的动作。 二皇子眉头紧皱,缓缓闭上了眼,半晌之后,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决绝,仿佛做了天大的决定。 “做的干脆一点,不要让他有太多痛苦…” “遵命!” ,,,,,,, 马车上,在仔细思索一番后,李裕突然觉得,其实在王城同北邙公主大婚生子,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因为这样的话,他就能接着大婚的机会狂收份子钱和各种礼物。 而且还是 北邙貌似是个游牧民族… 他们的公主…… 不会是那种虎背熊腰的女汉子吧! 我靠,要真是如此,那可就惨了! 想着自己可能要同如大汉一般的女子生孩子。 李裕背后不由得冒出一股冷汗。 不行,自己得像个办法先看看这妮子到底啥样,至少提前做个心理建设… “六殿下!” 就在此时,一道正气凛然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 李裕掀开帘子一看,当朝首辅方太岳手中抱着一团黑布,缓缓走来。 “方阁老!” 李裕微微俯身,心中却是疑惑这老头找自己干什么。 方太岳脸色淡然,大手一挥,似乎是看穿了他的想法。 “殿下不必多想,我是奉陛下之命前来,告知您一件事!” “北邙的公主已在西郊庄园等您,他希望同您见一面!” 李裕咽了咽口水,心里咯噔一下。 还真他吗是想什么来什么啊! “还有…” 方太岳似笑非笑的皆开黑布,从其中拿出一个木匣。 “这个,陛下希望您收好!不要再弄丢了!” 李裕微微一愣,而后瞳孔收缩,内心狂跳。 妈的!这两个鬼老头!! ,,,,,,, 西郊庄园,一席米黄色长裙的绝美少女,面色淡然的欣赏着眼前美丽的鲜花,湛蓝色美眸中,忧虑万千。 突然,一位抱着长剑的老瞎子,走进花园。 “公主,那李裕来了!” 少女收敛起,眸中的忧愁,淡淡道。 “带他进来!” “遵命!” 花园外,李裕在心中祈祷了无数次后,深吸一口气,跟在老瞎子后面,缓缓走进花园。 不过,走进花园的一瞬间他便愣住了,心中的忧虑一扫而空。 只见花园正中一位散发这异域风情的绝美少女,端坐在石凳上。 乌黑的长发如丝绸般垂落,深邃眼眸宛如夜空中的星辰。 皮肤白皙如瓷般光滑细腻。 米黄色的薄纱裙将曼妙身材勾勒的淋漓尽致。 一双洁白晶莹的玉足,更是毫不避讳的踩在略有些炙热的青石板上。 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前亵玩一番。 卧槽!这么美?! 这一刻,李裕顿时觉得,景帝真是太对了! 看见李裕的神情,少女绝美的眸中,闪过一丝厌恶。 “你就是李裕?景帝的六儿子?” “是!” 李裕淡然一笑,缓缓点了点头。 “我还是你未来的夫君。” “呵…夫君?” 少女冷笑一声,低下了头,阴阳瞬间遮住绝美的脸庞,让人看不起表情。 “我的夫君,不可能是个废物皇子!” “阑叔,帮我杀了他!” “嗯..” 老瞎子微微点头,下一秒持剑的身形几乎瞬移到了李裕身侧。 李裕瞳孔微缩,心中大惊。 这,是什么速度?! 第四章 我没看中你 震惊归震惊,可李裕依旧站在那里并未有任何动作。 结果也如他所料,青峰几乎贴着自己的脖子停了下来,老瞎子并没有杀自己的打算。 或者说,没有杀自己的胆量。 “果然是个废物。” 阴影中,少女的眼神多了几分失望。 老瞎子察觉出一丝端倪,问:“为何不避?” 李裕轻笑一声,抬手将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轻轻推开。 “我可是大离王朝六皇子,在我朝境内,你敢杀我?真当你们北邙是什么大国?区区游牧民族而已,可笑,我有什么好怕的。” 一边说着,李裕走向旁边的石桌,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 抿了一口后,点头道:“这茶不错,招待一个小部落的人也视之如宾,这才是我大离朝泱泱大国的待客之道,哦对了,你们北邙,应该没有如此精致的饮品吧。” “大胆!”老瞎子怒斥一声。 少女眼中却浮出一抹诧异,忍不住多看了李裕几眼。 如此胆色和气魄,不像是传说中的废物啊。 她皱了皱眉,呵斥道:“兵败之国也敢嚣张,我倒要看看你们大离朝,会不会因为一个废物皇子跟我北邙撕破脸。” 这番话也是一道命令,老瞎子立马再次出手。 长剑直逼李裕脖颈,速度比之前还要快上几分。 同时,李裕还感觉到了一丝杀意。 看来这次是要动真格了。 李裕知道如果自己再不拿出些本事,或许今日就真要交代在这里了。 且不说皇帝会不会为自己报仇,单是皇子死在自己的京都,而且还是被北邙即将联姻的公主刺杀。 单是这件事传出去,也会让他死后在史书上贻笑大方。 危急瞬间,李裕身体猛地一颤,一股无形的力量以他身体为圆心,朝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这股力量影响到周围的空气,书桌上茶杯里的水跟着泛起了涟漪。 就连花园内那些盛开的花朵似乎感到了压迫,垂下美丽的头颅。 老瞎子自然也感受到了这股不寻常的力量,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不过他手中的剑并没有停下,速度也没有半分减弱。 唰…… 恍惚间,长剑即将抹过李裕脖子,然而李裕却消失不见了。 下一刻,他如鬼魅般出现在少女身侧。 左手依旧拿着茶杯,右手却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 擒贼先擒王。 下命令的是北邙公主,李裕心中很清楚,只有制服了她,才能平息这场风波。 或者说结束这场闹剧。 “你……” 北邙公主脸色骤变,阑叔的本事她再清楚不过了,能在阑叔的手上全身而退,并且避开阑叔直接制服自己,如此身手真的是废物? “再怎么说我也是你未来夫君,谋杀亲夫这种事,不好吧。” 李裕用只有他们两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然后松开手,轻轻眨了一下右眼。 随后他转过身,朝正疾奔而来的老瞎子拱了拱手。 “我并不想与北邙为敌,当然也不想与您为敌。” 身为一个皇子,李裕用‘您’称呼对方,足见其言语中的敬重之意。 他看得出来这个老瞎子不凡,在敌国帝都保护公主的,岂能是普通人? “但我也不能让自己受伤,更不能丢了自己和大离的脸面。” “得罪了!” 此言一出,老瞎子也停了下来,他看出李裕并无敌意。 “六皇子如此年少能有此等身手,看来外界传言不实,老夫也得罪了。” 北邙公主走了过来,轻言道:“大离皇室,果然没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两世为人的李裕也看出眼前的少女心思细腻,城府极深。 刚才的出手已经证明了,自己在她眼里有利用价值,若她真是个有野心的女子,二者联合倒是美事一件。 两人移步石桌,老瞎子则在外围守着,花园中只剩下他们两人。 身侧无人,北邙公主直言道:“一个身手不凡,城府又深,被世人认定为废物的皇子,倒是符合我的条件,我愿意这门婚事。” 如此直白,李裕忍不住留了个心眼,或许是故作直白,降低自己的警惕。 于是他耸肩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公主嫣然一笑,根本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继续说:“我心所愿,是能像父皇般指点江山,然父皇嫌弃我是女儿身,北邙的一切我无法染指,若想成为漠北第一个女王,我需要助力,你们大周朝自然是我最好的选择。” “我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难道你还不信我?” 看着双眼清澈的北邙公主,李裕一时间还是无法将其看透。 片刻后,他反问:“你跟我说这些,难道就不怕我告诉父皇?” “景帝九子,每个人我都调查清楚了,说实话,我甚至想过景帝会将未成年的九皇子当多和亲人选,也没想过会选你这个废物和亲。” 李裕心中一阵无语,这也太瞧不起人了。 “刚才你的身手和行为已经说明了一切,既然你在皇宫藏拙以废物形象示人,说明你在大离朝过得也不好,所以你我联手,各取所需。” 三言两语间,北邙公主就言明了自己来意。 让李裕心中窃喜的是,这个想法跟自己不谋而合。 或许真的是有缘,才让自己遇到了她。 不过他还是留了个心眼,淡然道:“我并没想那么多,只求自保而已。” 北邙公主忽然话锋一转,“不过,想要娶我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抛开你们皇室内部的矛盾不谈,我们北邙这边也会有许多麻烦。” “但是,这些麻烦需要你自己去解决,我只是认同你有这个资格和我联姻,并没有确定你有这个能力,所以发现并解决北邙的麻烦,就算是对你的考验。” 说完这句话,北邙公主直接站了起来。 “我该说的都说完了,明天见。” 李裕心中有些不爽,这个北邙公主太过于强势了,整个过程都是她占据主动。 即便是合作,主动权也应该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行。 “我看,我们明天没有必要见了。” “哦?为什么?” 李裕淡然一笑,摊开手说:“因为我没看中你。” 第五章 盟友的试探 “什么?”北邙公主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李裕。 现在的情况,是战胜国给大离朝一个求和的机会。 按理说,战败国求着自己还来不及,况且眼前这个李裕,还是皇室里最没有实权的皇子。 换言之,对方应该巴不得自己答应他和亲才是,怎么还看不上自己? “刚才你说了半天,不过是站在你自己的立场思考问题,可站在我的立场,我为什么要同意去和亲呢?丢的可是我和大离的面子。”李裕淡定道。 “可笑,北邙十万铁骑就在内三关外,你们敢这个时候不答应我们的条件?” “难道你就不怕两国再次交战?” 其实吧,北邙公主说的不无道理。 但她忽略了一件事,忽略了眼前这个男人的立场。 李裕淡然道:“两国战事再起,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句话直接把北邙公主停愣住了。 “你……不是大离皇子吗?” “可你也是北邙公主。” 说到这里,李裕忽然发现自己还不知道公主的名字,于是补充道:“还不知公主名讳。” “我叫司蓉蓉。” 刚才李裕的话也让司蓉蓉意识到,自己可能还是低估眼前这个男人了。 此人的野心不在自己之下,如果自己一直保持高高在上的态度,或许没办法达成所愿。 于是她试探地问:“所以你的意思是?” “明日上殿,你需要拒绝让我成为和亲皇子,但最终的选择必须是我。” “这也是我对你的考验。” “这不是前后矛盾?”司蓉蓉皱起眉头。 “公主别忘了,之前你也说过类似的话。” 闻言,司蓉蓉嫣然一笑,重新坐了下来。 “抱歉,我对自己之前的傲慢向你道歉,我真诚希望和你合作。” 之所以刁难一下司蓉蓉,并非为了解气。 李裕心中很清楚,现在的局面对自己非常不利。 他在朝中几乎属于孤立无援的状态,二皇子手下的门客和党羽遍布朝野。 今日虽然偶然发现,皇帝老儿和宰相在布局。 但前世的经历让他明白,帝王眼中利益和皇权绝对大于一切,包括亲情。 所以为了提高胜率,他必须要和合作伙伴一条心。 司蓉蓉在试探李裕的同时,李裕又何尝不是在试探司蓉蓉呢? 既然双方都觉得,对方是个可以合作的伙伴,那这个合作就要合作得彻底。 随后两人共享了一下各自掌握的情报。 李裕了解到北邙的国师萧御也在使团中,在北邙的时候他就一心想娶司蓉蓉,且他个人也反对让大离出皇子和亲的事。 所以可以断定,萧御一定会想办法阻止这场婚事。 同样的,李裕也将皇帝打算在大周朝举办婚礼,并且只有待到公主怀孕后才能返回北邙的事说了出来,算是让她提前有个准备。 “我得离开了,离开使团太久我担心萧御那边会起疑心。” “对了,有一件事有必要提前说一下。” 见司蓉蓉好似有些扭捏态,李裕问:“什么事,直言无妨。” “为了防止你误会,我要跟你强调一下,和亲只是你我二人之间的合作。” “额……是合作,是交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李裕怎会不知她的意思,虽说这么个大美女只能看不能碰,让他心里有些不悦,不过跟生死大事比起来,其他的都能先放一放。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我之亲事若能成也是假的。” “那我就放心了。” 丢下这句话后,司蓉蓉便快步离开。 李裕深吸一口气,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自言道:“北邙公主?有点意思。” …… 次日,朝堂。 “宣,北邙使臣上殿。” 片刻后五人上殿,其中两个李裕见过,正是北邙公主和那个老瞎子前辈。 另一人衣着华贵,气度不凡,应该便是北邙国师萧御。 还有两个身着盔甲,每个人手上捧着一个盒子。 “外臣见过大离皇帝。”五人只是行了个礼,并未下跪。 “面见圣上却不下跪,北邙使臣连最基本的礼仪都不懂吗?”吏部尚书冷哼一声。 萧御冷笑道:“我乃北邙国师,为何要跪他国皇帝,再说了你们是战败国,哪里来的勇气跟我说这种话,不知所谓!” 好家伙,一上来就故意挑事。 看来果真如司蓉蓉所说,萧御一定会想办法搅黄这次和亲。 因为提前跟司蓉蓉有过沟通,李裕昨天晚上就已经在脑中想好了,今天可能会出现的一些状况,并且提前准备了应对之策。 就在萧御最后一个字刚落下的时候,一道浑厚有力的声音爆射在大殿内。 “放肆!” 众人大惊,只见李裕昂着头走了出来。 直接抬手指着萧御,呵斥道:“区区北邙使臣,也敢在我大离朝堂放肆?” “你是何人?”萧御立马皱起了眉头。 “我叫李裕,大离朝六皇子,立刻给我父皇跪下!” 萧御冷笑道:“我当是什么人呢,原来是传言中最废物的六皇子啊。” “怎么?六皇子殿下,你是打算挑起北邙和离国之间继续战争吗?不知道你现在的行为是鲁莽还是离国皇帝授意的呢?” 萧御丝毫不惧,言语中隐隐还有质问皇帝的意思。 二皇子立马站了出来。 “父皇息怒,六弟也是爱国心切,这才言辞鲁莽了。” “让六弟道个歉就算了,请父皇不要责罚。” 李裕也不傻,知道二皇子在算计自己,他立马回首道:“父皇,儿臣可以命谢罪,但今日北邙使团,必须要下跪。” “否则,今日我拼上这条命,也要让你们走不出这大殿!”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李裕吼出来的,气势相当惊人。 司蓉蓉目光闪烁了一下,心想用不着这么拼吧。 萧御似乎被这气势给吓到了,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倘若在这朝堂上皇子发疯的话,他们几个外臣还真不知该如何收场。 原本只是想给敌国一个下马威,若真将事情闹大也不是什么好事。 这时宰相走了出来。 “陛下,臣想,倘若臣出使他国的话,必然不会做出有辱国之大体的事。” “身为使臣,一言一行,皆代表国家。” 第六章 这题我熟啊 方相此刻站出来表态,意味着大离朝不打算受这个气。 萧御更觉不好,预想中他以两国战事再起威胁,离国只能吃个哑巴亏。 没想到却被一个废物皇子打乱了整个计划,引得离国丞相表明态度。 就在其揣测要如何接招时,皇帝摆手道:“外使虽无礼,然我朝应有大国气量。” 萧御心头一喜,看来离国皇室还是拎得清轻重,不敢贸然得罪北邙。 然李裕却像没听到皇帝的话一般,咆哮道“今北邙使臣若不跪,本皇子愿血溅五步!” “皇帝都开口了,你一个皇子还不依不挠,呵呵。” “知道的,或许以为你行事鲁莽,这不知道的啊,说不定以为你不把皇帝放在眼里呢。” 这个帽子扣的可不低啊,朝堂上立马开始低声议论起来。 二皇子立马趁机拱火说:“父皇息怒,六弟也是无心之言。” 此时李裕倒是懒得搭理一直在背后搞小动作的二皇子,他直言道:“父皇宅心仁厚自不会计较,然作为臣子一定要维护大离朝的尊严。” “皇子殿下,国师只是开了个小玩笑,不必如此认真吧。” 一言未发的北邙公主终于开了口。 萧御立马冷笑道:“就是,一个小玩笑,难道大离朝气量如此小吗?” 玩笑? 李裕同样冷笑道:“既然是玩笑那便是误会。” “对了,我父皇生辰将至,届时让你们的王过来贺拜吧。” 此言一出,萧御的脸色立马阴沉起来,朝堂众臣也有些诧异,不知六皇子打算做什么,难道要故意挑拨两国关系? “大胆,你国皇帝寿辰,岂有让我往贺拜之理?” “外使别紧张,既然贺拜自然少不了礼物,料想你们北邙荒芜之地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这样吧,就让你北邙王为我父皇驭。” 说完还补充了一句,“载入史册的那种。” 全场寂静。 萧御怒道:“放肆!” “我以为喜欢开玩笑的人也能经得住别人开玩笑呢,看来北邙气量,不过如此。”李裕一甩衣袖,脸上满是鄙夷之色。 “六皇子,你知道你说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吗?”萧御眯起眼睛,声音中带着几分怒意。 李裕昂首挺胸,反问:“外使可知此刻不跪,意味着什么吗?”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双方的气氛就已经到了不可迂回的地步。 剑拔弩张之际,北邙公主司蓉蓉站了出来。 “六皇子好气魄,先前是我们欠考虑了,本公主代北邙赔罪。” 说完,她朝大殿龙椅跪下行礼。 公主都带头跪下了,其余人也纷纷跪下,萧御虽然心中不爽却也只能下跪,同时他看向李裕的眼神中多了几分阴毒。 李裕也不多言,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 未等皇帝让他们平身,司蓉蓉自己站起来,说:“此次两国休战和谈,本公主本是不愿的,然为了两国百姓免受涂炭之苦,本公主愿意牺牲。” “然,我北邙亦不是可随便糊弄的,贵国既然在战场上输给了我们,想要和谈自然要拿出贵国的本事,既然武不行,那智总不能缺吧。” 说话的同时,一个外使捧着盒子走了出来。 司蓉蓉将盒子打开,取出里面之物道:“此乃我北邙巧匠耗数年之心血打造的七巧玲珑环,由七个玉环环环相连,错综复杂,不仅巧夺天工还价值连城。” 萧御补充道:“若是贵国无此能人,那休战和谈之事也只能作罢了。” 朝堂众人各自唏嘘,让他们治国安邦或者行军打仗或许各有所长,可让他们行巧妇解环之事,着实难为他们了。 李裕心中也有些无语,暗想北邙公主并未提前告知会有这么一出啊。 不过在他扫了一眼那七巧玲珑环后,心中便有了解环之策。 “众爱卿,可有人能解?” 萧御脸上的笑容非常得意,因为他知道此环根本无法可解。 “哎!” 就在众人无言之时,伴随着一声长叹,又是李裕站了出来。 “北邙终是荒芜之地,你们口中的连城之物对我而言不过司空见惯。” “如此大的口气,看来六皇子有解环之法了。”萧御讥讽道。 李裕不忙不忙走过去,伸出手说:“自然。”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李裕,直接他先手接过七巧玲珑环,后手直接扔在了地上。 伴随着清脆的哐当声,玉环碎了一地。 “放肆!” “离国皇帝,这就是你们休战和谈的态度吗?”萧御立马看向景帝质问。 李裕打断道:“你才放肆,这是跟皇帝说话的态度?” “若我没记错的话,方才公主之言只是解开此环,并无交代要保证此环的完整,我且问你,此环已解否?”李裕指着地上的碎玉问。 方相立马哈哈笑道:“六殿下聪慧,陛下之福啊!” 景帝脸上也露出笑容,确实,李裕的行为并未违反规则。 司蓉蓉也投去一个赞叹的目光,不过还是板着脸说:“六皇子果然巧舌。” 萧御目光阴毒,他好不容易想出在大殿让离国吃瘪的法子,竟如此轻易被破了。 景帝趁机开口道:“裕儿临危不乱,反应敏捷,深得朕心。” “北邙公主,朕意让裕儿为此次联姻人选,不知你可否满意。” 按照两人之前的商量,司蓉蓉应该拒绝才行,她脸色立刻阴沉下来,冷言道:“大离皇帝,我朝是诚心跟你们喜结连理,所以本公主才亲自过来,你们大离朝就如此敷衍吗?” “竟然让一个最废物的皇子和亲,此举跟羞辱我北邙有什么区别?” 和亲二字让景帝不是很悦,他沉声道:“这么说外使不满意朕的安排?” 萧御立马说:“既然离国皇帝不愿和亲,那两国只能兵戎相见了。” 因为景帝称呼由之前的‘北邙公主’变成了‘外使’,方相自然明白此刻龙颜不悦。 遂开口道:“此言差矣,是你们不想联姻。” 景帝则直接摆手道:“既如此,那联姻之事就不要再提了。” 随着这句话说出口,北邙公主的脸色阴沉下来。 第七章 诸位爱卿,有何良策 都说君无戏言,但李裕知道皇帝这是以退为进,所以内心丝毫不慌。 从外使入殿开始就一直想仗着是战胜国一方羞辱一下离国,可三番两次都没能如愿,身为离国皇帝,适当的强硬一下反而是好事。 “看来离国是想继续开战啊。”萧御昂起头,一副居高者的姿态。 方相语气强硬道:“北邙国师此言差矣,是你们一心不顾百姓涂炭且咄咄逼人对陛下不敬,我大离虽想与北邙和睦相处,但不代表我们怕你们。” “既然你们不顾盟国的虎视眈眈以及北邙内部的矛盾非要与我大离开战,若我们不接着,倒显得我们不识趣了。” 这下萧御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了。 两国和谈联姻,本质上来说对两国都有好处。 离国虽然内忧外患,但北邙那边也好不到哪里去。 萧御咬咬牙,虽然心有不甘,却也只能以大事为重。 “公主殿下,还请以两国友谊为重,三思。” 此话由萧御说出口,正合司蓉蓉心意,她依旧板着脸故作犹豫状,片刻后说:“离国皇帝,本公主确实看不上你们的六皇子,但也不想两国百姓再逢战乱。” “既然现在双方意见不合,那就将最终的结果交给老天来定吧。” 话音刚落,使团中走出两人,手上各捧着一个盒子。 “此二人手中的盒子里,一个是空的,另一个装着婚书。” “何意?”景帝皱起眉头。 司蓉蓉回道:“由您选一个盒子,最终结但凭天定。” 一旁的李裕忍不住在心中给司蓉蓉竖起大拇指,这个环节事先告知过,盒顶有红色漆面的里装着的是婚书,之所以这么做就是要让所有人都觉得这桩婚事乃天定。 并非人为! 让李裕钦佩的是,如此年轻的司蓉蓉有着远超这个年龄该有的心思和演技,正因她的表现让一切看上去顺其自然,毫无刻意安排之意。 客观而论,不管是离国还是北邙,都不希望再动倒戈。 但北邙作为战胜国,若一味求着战败国和谈,着实不妥。 所以交给老天选择,北邙这边才没有异议。 站在离国的立场,看似北邙公主的任性之举,实则给了他们一个和谈的机会,所以能否选中婚书对离国十分重要。 如此重要的选择,自然让景帝做主。 可这个时候李裕又一次站了出来说:“父皇,儿臣请求将这个机会交给儿臣。” “六弟,你太放肆了吧,如此重要的决定自当由父皇定夺,你怎么能僭越呢?” 只要李裕一开口,这二皇子闻着味儿就要出来怼一句。 其党羽自然也跟着站了出来。 “六皇子此言不妥,陛下乃真龙天子,自然会受到天恩庇护。” “是啊六皇子,不可胡言,此事关系到离国国运和两国关系,不可儿戏。” 李裕自然懒得搭理他们,目光看向景帝。 这些人话虽说得好听,可实际上一点都不给皇帝着想。 倘若皇帝选中了婚书自然皆大欢喜,可万一选错了呢? 李裕用脚指头都想得出来,一旦景帝选错了,北邙就会在上天不佑离国上做文章,届时景帝反而要背锅,身为臣子不替皇帝分忧只知自保,非臣子所为。 很显然景帝也想到了这一层,退一万步说,若是让李裕去选,即便其选错了也有可回旋的余地,他眯了一下眼睛说:“既然此次和亲人选是裕儿,那朕就允许裕儿代替朕选择。” “多谢父皇。” “陛下,三思啊。” “父皇,如此重要的决定不能儿戏啊。” 景帝眉头一拧,沉声道:“你们也觉得朕的决定不妥?” 众人身躯一震,纷纷退后不敢多言,二皇子也灰溜溜回到自己位置上。 李裕转身走向那两个捧着盒子的人身前停下。 二皇子用阴毒的眼神盯着他,心想:“爱出风头是吧?要是没选中婚书,我一定会狠狠在父皇面前参你一本,看你到时候有什么理由脱罪。” 萧御则皮笑肉不笑的走过来,说:“六皇子,你可要仔细想清楚啊。” “多谢北邙国师提醒,我一向运气很好。”李裕咧嘴一笑,然后指着左边那个红色漆面的盒子说:“我就选这个了。” 二皇子立马说:“六弟,怎可如此鲁莽,仔细想一想啊。” “父皇开恩给你这个机会,你不能……” 没等他说完,李裕冷笑道:“要不二哥来选?” “六弟戏言了,父皇让你选的。” “那你废什么话?” “你……” 一句话直接把二皇子的话堵死,他红着脸只能吃哑巴亏。 “确定吗?”萧御问。 “确定,打开吧!” 群臣都伸着脖子等待最后的结果,就连景帝的心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相比较李裕脸上的自信,萧御的脸色就有些难看了,他自然知道李裕选中的是婚书,心中暗想这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真被他选中了。 随着盒子打开,里面的正是婚书。 “皇恩浩荡,六殿下千岁,陛下万岁!” 群臣立马恭贺起来,景帝脸上满是笑容。 只有二皇子心中怒骂:“臭小子运气真好,不过事情还没结束,你给我等着。” 李裕则朝司蓉蓉瞥了一眼,她刚好也在看李裕,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接触,然后非常默契的选择躲闪开移向别处。 “哈哈,裕儿不愧是朕的儿子。” “臣恭贺六殿下,恭贺北邙公主喜结连理,也恭贺北邙和我大离朝结秦晋之好。” 事已至此,北邙使团也无话可说。 北邙公主淡然道:“既然这是上天的选择,本公主也没什么话可说。” 萧御则冷哼道:“既如此,请六皇子明日随我回北邙吧,我等告退!” 这时,皇帝摆手道:“不急,朕与裕儿尚有许多话要说,且两国联姻乃大事,还有诸多事宜需要交涉操办。” 方太岳立马站出来说:“启奏陛下,我朝皇子成婚,是国之大事,臣会令吏部和户部大办此事,绝不失了大离朝和北邙的颜面。” 萧御立马皱起眉头,问:“什么意思?要在这里成亲?” 第八章 遇刺 “我大离朝皇子大婚,自然要在京都操办。” “北邙国师觉得有什么问题吗?”方太岳反问道。 司蓉蓉冷言道:“大离宰相,你是不是没明白和亲的意思?岂有在他国和亲的道理。” “北邙公主这是要跟我讲道理吗?”方太岳淡然一笑,迈开步子朝前方走去。 走到中间位置的时候停了下来,他面向北邙使团,厉声道:“身为外使,进殿拒不下跪,气焰又十分嚣张,这就是你们北邙的道理?” “自古婚姻,男娶女嫁,可有在女方成亲的道理?” “尔等借国战之一小胜,处处咄咄逼人,难道这就是道理?” “你是不是以为,我大离朝不敢跟你们北邙再动干戈!” 最后一句话刚说完,殿外的守卫齐声发出一声呵斥。 “喝!喝!喝!” “丞相这是何意?”萧御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方太岳冷言道:“老夫受陛下看重,身为百官之首,理应统领百官维护大离朝和陛下的颜面,北邙使团今日不敬的行为,老夫可没打算就此翻篇啊。” “方才六殿下一言我非常赞同,陛下自然是宅心仁厚的,可身为臣子要给陛下分忧。” “来人!” 唰唰唰…… 一队侍卫快步跑了进来。 “方太岳,你想干什么!”萧御怒喝道。 “北邙使团殿前对陛下不敬,死罪!念在北邙公主与六殿下有婚约,可不追究,其余人等,系数拿下!” 锵锵锵…… 侍卫们全都拔出了剑。 什么是臣好子? 脏活累活自己干,好人好脸留给陛下的才是好臣子。 这时皇帝开口道:“方相,我们毕竟要和北邙联姻,此事还是算了吧。” “哼,陛下厚恩,饶尔等死罪!” 方太岳怒斥一声,随后转身拱手道:“陛下宅心仁厚,这死罪可免,活罪不能逃,要不然任谁都想在我大离朝脸上踩上一脚,国法何在?” “此言倒是在理,然两国刚结秦晋,多少还是要顾及一些颜面的。”皇帝皱起了眉头,显得有些为难的样子。 李裕知道现在是这两个老家伙的表演时刻,只静静地看着他们表演。 方太岳道:“陛下言之有理,全凭陛下圣裁。” “这样吧,三日后于龙凤殿大摆宴席,庆祝我朝皇子和北邙公主联姻,毕竟是一桩佳话,先前外使顶撞之罪就算了吧。” “离邙联姻亦是开了先河,这大喜之日宜早不宜迟,就于七日后完婚如何?时间或许有些仓库,礼部那边没有问题吧。” 礼部尚书立马站出来说:“回陛下,没问题。” “户部也会鼎力相助,定要为六殿下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户部尚书也站了出来。 “陛下圣明!”方太岳收了个尾。 经丞相和皇帝这么一折腾,原本要治北邙使团罪的,现在反而成了皇恩浩荡,唯一的要求就是在大离皇帝成亲,这下萧御也不好再说什么。 “国师,现在情况对我们不利,毕竟在他国都城,好在他们定在七日后完婚,咱们就多等几日,待到完婚后再回北邙。”司蓉蓉低声提醒道。 “只能这样了,离国不讲武德,先返回北邙再说。” 就这样,在各方怀着自己小算盘的情况下,和亲之事算是成功了。 对李裕而言,结果还是按照自己的预想在进行,只是唯一让他有点没想明白的是,父皇竟然没有提出怀孕之后再返回北邙的要求。 不过仔细想了一下,现在提出来北邙未必会妥协,容易适得其反。 “看来北邙小公主和国师,玩不过父皇和宰相那两个老狐狸啊……” “不管怎么说他们各怀心思,我倒是可以占渔翁之利。” 马车上,李裕正在脑中复盘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紧接着,马车停了下来。 “怎么了?” 李裕伸手掀开帘子,想看看外面的情况。 一道寒刃划破青蔓,直取李裕咽喉。 危急关头,李裕目光一沉,身体几乎是本能反应朝后方一仰,剑锋贴着他的鼻尖掠过。 有刺客! 这是李裕的第一反应。 一击不中,第二剑再次刺了过来,李裕已经调整好姿势,再次避开。 马车内的空间不算小,足够施展。 可下一刻,他忽然感觉到后方又有一阵杀意。 不仅如此,马车地下也传来轻微的声响,李裕立刻判断出下方也有刺客。 如此便是三面受敌,马车内空间不足以施展,唯有上方可突围。 砰! 伴随着一声巨响,李裕撞碎马车顶跳跃至空中。 此刻他终于看清,自己现在所在的位置竟然是一处僻静的树林旁,根本不是回府的路,他立马意识到自己的车夫可能被收买或者遇害了,这是一场针对自己有计划的刺杀。 目光大致一扫,此刻有四个黑衣人正虎视眈眈盯着自己。 其中三个一跃而起,手中的长剑朝自己刺过来。 还有一人在落点的位置等待。 人在空中,是没办法自由行动的,只能沦为靶子。 即便那三个刺客不能击杀,落点位置也有人守株待兔。 表面上看,李裕已经是必死之局。 “想要我的命?”李裕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凶戾。 前世的大夏龙神主将,岂会惧怕区区四个刺客。 咻…… 最快的一个黑衣人手中的长剑已经朝李裕刺了过去,对方还预判了李裕身体下坠的趋势,李裕大喝一声,下坠的身体竟然短暂了停顿了一下。 就这短暂的瞬间,黑衣人长剑刺空。 “去死!” 紧接着李裕右手抓住黑衣人的脖子,用力一扭,对方立马成为一具尸体。 左手并未闲着,趁机夺过对方手中的剑,李裕脚踏黑衣人尸体,身体在空中改变了方向,朝另外一个黑衣人撞了过去。 噗…… 剑起,人落。 第二个黑衣人殒命。 几乎处于失重状态的李裕双脚一蹬黑衣人尸体,身体快速朝地面掠去。 地面守着的黑衣人已经做好准备,然而李裕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为等他反应过来,只觉得自己喉咙处传来丝丝凉风。 第九章 母之旧部 短短数息之间,四个刺客三个丧命。 仅剩下的最后一人已经成为待宰羔羊。 “说吧,谁派你来的。” 倒不是李裕心慈手软不想取他性命,而是要留个活口询问幕后之人。 “不好!” 见那黑衣人表情有些古怪,李裕立马上前,可惜已经晚了,那人已经倒在了地上。 “服毒了吗?心真狠啊。” 虽然没有询问处刺客是谁派来的,但李裕心中有大致的方向。 无非就是两种可能。 要么二皇子派的人,他忌惮自己手中太子留下的盒子对他有影响,要么就是北邙那边派的人,北邙公主已经是合作伙伴自然不会来刺杀自己,那就是北邙国师萧御了。 然没有确切证据,不管是哪一方,李裕现在都没办法有下一步动作。 这次刺杀事件虽然未对李裕造成多大影响,却给他提了个醒。 自己身边没有值得信任之人可用,现场没有看到车夫的尸体,说明车夫大概率是被收买了,把自己带到了这个僻静之地,任由刺客动手。 欲成大事,除了钱和权之外,人手也很重要。 慎刑司。 “六殿下,如此腌臜之地您怎么来了。” 李裕摆摆手说:“带我去杂物院。” “呦,殿下您乃千岁之躯,怎可去杂物院那种地方呢。” “无妨,带我去便是。” 到了杂物院,打发走管事太监后,李裕在几个扫地的人中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这是个头发凌乱的中年人,脚上绑着铁链,双手也被链子缠着,他正两只手拿着扫把,慢悠悠的扫着地下的树叶。 院子中间有一棵很大的树,树枝繁茂能遮住大半个院子。 前一刻刚扫完的地方,下一刻就会有新的树叶落下。 “龙叔……” 中年人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身体明显愣了一下,他缓缓转过身看着眼前的人,片刻后试探地问:“你是,裕儿?” “龙叔,是我。” “你,你还活着?”中年人的情绪明显有些激动。 在李裕这具身体的记忆中,龙五是自己母亲的护卫,进宫前就一只跟在母亲身边。 十年前后宫遭刺客,母亲遇刺身亡,龙五也因为护主不力进了慎刑司,也就是从那之后李裕成了没有母亲庇护的孩子,处处受欺负。 其实关于当年的记忆,李裕并不是很多,但清楚的记得母亲对自己说过,龙五是绝对值得信任的人,遇到任何事都可以跟他说。 “这些年你受苦了,我来带你离开这里。”即便李裕在所有人眼里是废物,但也是皇子,想从慎刑司带走一个不是多重要的人并不是多大的事。 “你是要调查小姐当年遇害的真相?”龙五问道。 这句话倒是让李裕有些奇怪,反问道:“龙叔?你是说母亲当年的事有蹊跷?” 龙五眯着眼睛说:“事发前一天,我被莫名其妙调走,当我回来的时候小姐已经遇刺了,结果我被以保护不力的理由抓了起来,你不觉得可笑吗?” 这么看的话,这件事倒确实有些蹊跷。 李裕正色道:“母亲的事,以后我会想办法查清楚,龙叔,实不相瞒我现在的处境十分不好,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 真诚才是最大的必杀技,李裕直接说出自己的心声。 “以后只要我活着,一定保小少爷周全。” …… 三日时间一晃即逝。 龙凤殿。 作为今日主角的李裕和司蓉蓉共同入殿,预示着两国友好。 “今日来的人真多啊。” “毕竟是两国首次联姻,举国同庆嘛。” 这三日时间两人并未见面,司蓉蓉说:“那日你告诉我大离皇帝会要求我怀孕之后再让我们回国,可并未提及此事啊。” “或许是改变主意了吧,谁知道呢。” 两人一边低声聊天,一边礼貌的跟入席的人打着招呼。 “大离朝重武轻文,萧御是我北邙文坛大家,今日宴会,他会借机对你发难。” “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你倒是挺淡定啊。” 李裕再次压低声音说:“那是自然,我有件事想问你,三天前有人刺杀我,可是你北邙人动的手?” “这是什么话?我有什么理由……” 话说了一遍,司蓉蓉顿了一下,继续说:“你怀疑是萧御?” “刺客底细我查不到,显然是做足了准备,既然我们合作了,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在我们成亲之前,北邙最好不要被我们抓到什么把柄,所以你要看好你们的国师。” 司蓉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很快,宾客皆至,景帝也就位。 “叩见陛下。” “都坐吧,今日是庆祝两国联谊,大家畅谈畅饮,不要有所顾忌。” “哈哈,老夫恭喜六殿下和公主喜结连理……” “恭贺两国携手共进……” 众人七嘴八舌说着恭喜词,李裕一边吃一边应付着点头。 觥筹交错间,二皇子忽然站起来说:“父皇,儿臣不久前得到一批乐团伎艺,此台班子跟儿臣往日见的有所不同,除了能歌善舞之外,最擅长剑舞。” “哦?何为剑舞?”景帝顺口问道。 “便是擅武之女子舞剑,一招一式配上一颦一笑颇为新颖。” “儿臣想,可让此乐团班子上殿献艺,为恭贺六弟和北邙公主大婚之余,也让北邙使团见识一下我大离的文武双艺。” 这时,萧御忽然站了起来说:“多谢二皇子美意,不过还是不必了。” 身为外使,主家好心竟然直接拒绝,殿内众人都安静了下来,气氛也悄然诡异起来。 “为何?”二皇子眉头微皱。 萧御冷笑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离之古风亦有蒹葭之类四海广传的爱情民风之诗句,然这些都是百年前的,到了如今只剩下无衣,修我戈矛,修我戈戟,修我……” 未等他把话说完,二皇子打断道。 “放肆!” 第十章 夜宴风波 “北邙国师,这是在羞辱我大离不识文礼,只会动武吗?” 面对二皇子的呵斥,萧御只是淡然道:“外臣不过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离国重武轻文压艺,这是世人皆知的事。” “国师,休得无礼。” 司蓉蓉站了出来,轻斥一声。 萧御耸耸肩接着说:“当然,我并非侮辱贵国的意思,只是觉得今日既然是庆贺贵国六皇子和我们公主喜结连理的日子,那应该以他们二人为重。” 一旁的李裕无奈地摇摇头,心想这矛头终究还是要指向自己。 看似二皇子要献乐团为庆贺,实则给了萧御说话铺了路,看似二皇子和北邙使团差点面红耳赤,实则暗中勾结,互通有无。 这时萧御也走到李裕不远处,笑着说:“虽说最终天意选择了两国联姻,但公主本意是看不上你的,你可知我北邙公主能文能武,琴棋……” 李裕不耐烦的打断道:“打住!咱就别在这里拐弯抹角了,直接说你想干什么吧。” 萧御面带笑容,也不气恼自己说话被打断。 “其实也简单,想让我们北邙上上下下对你这个驸马心服口服,自然要拿出一些本事。” “不曾听闻六皇子习武,如此说来六殿下一定在文学造诣上颇有建树了。” 果然应了司蓉蓉之前之言,萧御没打算轻易放过自己,那怕和亲的事已经铁板钉钉,他还是想用尽办法对自己百般羞辱。 “怎么?难道外臣猜错了?六皇子文武皆不通?”萧御冷笑道。 群臣也隐隐有些憋笑,但顾忌到是自家皇子,还是尽量没有笑出声音。 确实,李裕在离国就是个胆小平庸,甚至是有点废物的皇子。 景帝高坐龙椅,没有想要解围的意思。 如此蹬鼻子上脸,李裕也不打算受这份窝囊气,他叹了口气说:“据我所知,北邙之人各个性情坦率,为何有国师这样阴柔扭捏满是女儿态的国师呢。” “你骂我?” “只是陈述事实罢了。”李裕用同样的话回应。 “你……” 萧御被气的不轻,但还是控制住了脾气。 既然你找死,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北邙有个习俗,男子遇到心爱的女子会写一首诗给她以表自己的心意,今日不妨你我各为公主作诗一首,看谁的诗能打动公主芳心,如何?” “你早点说要我作诗不就行了吗?用得着废话这么多吗?”李裕直接翻了个白眼。 “北邙公主与我六弟已定下了婚约,你这个时候比作诗来打动她的芳心?不妥吧。”二皇子说出了众人心中所想。 “二皇子多心了,鄙人只是绿叶,衬托六殿下罢了,只要六皇子展示出自己的才华,不让让他人误以为离国无文人即可。”萧御笑道。 好家伙,这不仅要羞辱李裕是废物,还要将离国荣誉也系在他身上啊。 世人皆知离国文衰,北邙国师萧御亦是北邙文坛大家,更何况李裕还是个废物皇子。 所以不管怎么看,李裕都没有一丝赢的希望。 然而李裕脸上却丝毫未见紧张,甚至还挂着一丝笑容。 前世的大夏王朝,不管是科技还是文明,都不是这个时代能够比拟的,李裕前世身为龙神将军,他承认自己的文学造诣肯定不比萧御。 写诗,他自然是不行,可背诗的话,他绝对能信手拈来。 “六皇子殿下敢应战吗?”萧御继续挑衅道。 “我若不应,岂不是扫了众人的雅兴。”李裕淡然一笑,起身站了起来。 “笔墨伺候。” 远处的司蓉蓉对身旁的阑叔低声道:“阑叔,他哪里来的自信?” “萧御这个人虽然讨厌,可毕竟是北邙国师文坛大家,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废物也敢跟他比写诗?我明明已经提醒过他的,他完全可以找个理由推诿。” 老瞎子低声道:“或许他真的有自信的资本呢,别忘了他的武艺不在我之下。” 离国群臣那边也开始低声议论起来。 “六殿下疯了吧,竟然真的要跟北邙国师比写诗?” “这诗可不好写啊,殿下不仅要夸北邙公主,还不能过于谄媚失了离国皇子的风度和面子,况且他的对手是萧御,难啊……”纪晓灵无奈地摇摇头。 聪明的人都看出了这一切是北邙针对李裕设下的陷阱。 然这种情况下,景帝和丞相都没有开口,他们这些臣子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 “我只写一首,若整个北邙加起来能有超过我这首的,变算我输。” 就在众人还在各自商议的时候,李裕再次语惊四座。 “六皇子好大的口气啊,真当我北邙无人了。”萧御冷哼道。 “今天我也把话放这,若你真能孤篇压北邙,这文坛大家的身份我就让给你。” 李裕不屑道:“区区一个空明也好意思拿出来,北邙国师还是太小家子气了。” 此话若是对别人说,别人或许会置气,然萧御稳操胜券,自然视此话为李裕大放厥词,同样不屑道:“若我输,六皇子想要什么皆可,只要我北邙能拿得出来。” “那就赌你的命吧。”李裕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杀气。 或许这股杀气过于凌厉,直接吓得萧御一时不敢开口。 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李裕哈哈笑道:“开个玩笑而已,别当真。” “若你输,便给本皇子敬一杯酒即可。” 可能是杀气撤掉的原因,李裕又神气了起来,冷笑道:“六皇子还真喜欢开玩笑,我倒是希望你认真的,但又怕你玩不起,罢了敬酒就敬酒吧。” “只是……简单的敬酒多无趣啊,不妨输的人给对方行拜师礼敬酒吧。” 二皇子立马说:“六弟可别答应他,拜师礼可是要下跪敬酒的,咱们皇室子弟铮铮铁骨,怎么能给他人下跪。” “是啊,六殿下三思,不可丢了我朝颜面啊。”好几个大臣也站了出来。 景帝也皱了皱眉头,身为一国皇帝,他绝对不允许自己的皇子给他国国师下跪。 “一言为定!” 顶着诸多反对的声音,李裕一口答应了下来。 第十一章 惊艳四座 听到李裕答应,二皇子心里乐开了花,但他却一脸严肃地说:“六弟,此举无异于让我大离朝蒙羞!不过你的勇气为兄很钦佩。” 随后他假惺惺地对着景帝拱手道:“父皇,请原谅六弟的鲁莽行为,至少他的出发点是好的,也是想为大离争光,儿臣钦佩至极,儿臣相信六弟一定能成功的。” “父皇,儿臣定不给大离蒙羞。”李裕正色道。 他心里很清楚,这个大殿上真正做主的人是景帝。 不管他和北邙国师如何闹腾,不管二皇子如何阴阳怪气,不管群臣是同意还是反对,最终都需要景帝点头。 景帝此刻也拿不定主意,一旦输了本朝皇子要给他国国师下跪。 虽说是拜师礼,但本朝皇子何须拜他国国师为徒?说到底,这还是对大离朝的羞辱。 身为帝王,他不可能因为李裕的一句话,就选择相信他。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方太岳站出来说:“陛下,北邙国师对其公主嫁给六殿下之事心有不甘,六殿下为证明自己对北邙公主的心意,欣然接受挑战,老臣觉得此次文斗不管结局如何,都将会成为一段佳话啊。” 景帝心头一动,嘴角立马浮出笑意。 “哈哈,好!” 李裕微微眯起眼睛,心想丞相不愧是老狐狸,一句话就把两国之间的荣辱之争变成了两个人之间为了公主的私人恩怨。 即便自己输了也不会失了大离朝体面。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依旧没有人觉得李裕会赢。 萧御虽然心有不甘,但只要能羞辱到李裕就足够了。 “请吧,六皇子。” 李裕屏气凝神,走向准备好的文房四宝,墨早已研好。 没有任何犹豫,提笔,落笔,一气呵成。 完了?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这也太随意了吧。 二皇子暗想,必然是知道自己写不出什么好诗,干脆自暴自弃了,于是故作关心道:“六弟,不好好思虑一下吗?你若输了可要给北邙国师下跪的啊,是我大离朝的耻辱。” 从一开始这二皇子就各种阴阳怪气,李裕一直都没有搭理,此刻他直接将手中的笔一扔,看向二皇子冷声道:“怎么?二哥好像很希望我大离朝受辱啊。” 此言让二皇子心头一惊,他下意识瞥了景帝一眼,然后微怒道“胡言乱语,六弟还是想办法写出好诗吧。” 李裕不再搭理他,淡然道:“我已写好,还是那句话,仅此一手,整个北邙有一个算一个只要能写出压过这首的诗,便算我输。” “哈哈,年轻人就是霸气,纪大学士……” 景帝喊了一声,纪晓灵立马朝李裕走去,拿起他刚写的诗读了起来。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随着这两句念出,大殿内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也不经意朝司蓉蓉投去。 司蓉蓉脸颊微红,有些含羞地低下了头。 “这家伙,怎么这么会夸人。” 翰林院的一编撰忍不住喊道:“美,实在是美啊,六殿下这两句简直封神啊。” 就连景帝的脸上,都浮现出一丝不可置信的表情。 这……这是自己这个不学无术的儿子写出来的? 李裕则一脸淡定,回到自己的座席开始自酌,心中暗想:“太白先生,晚辈借你的名句也算是替你宣传了。” 大夏王朝的历史长河中,被称之诗仙的太白先生,曾经用这首诗逼疯了几乎所有的诗人,且此诗意境跟眼下的处境有些相似,这便是李裕选择用这首的原因。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当后两句也念出来之后,大学士纪晓灵激动道:“好,好啊!写得太好了!” 通篇避实写虚,以比喻的手法描写了北邙公主的美。 最重要的是,诗中虽然把北邙公主夸上了天,但并没有谄媚阿谀之意,身为大离朝皇子写给北邙公主,自己未婚妻的诗,简直太合适不过了。 萧御直接愣住了,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外界传闻的废物皇子,竟然能写出惊艳四座的诗来,他身为北邙文坛大家,自然能读出这四句诗的含金量。 二皇子也蒙了,在他计划中,若李裕写不出好诗,自然有北邙那边负责羞辱他,可万一他能写出好诗,一定是在诗句中对北邙公主无尽谄媚。到时候他便打着有失国体讨好北邙的大旗来弹劾李裕,他怎么都没想到,李裕的诗竟然丝毫没有对北邙公主的谄媚之意。 “妙,实在是太妙了。” “老夫从未见过如此优秀的诗啊。” 众人也忍不住称赞起来。 “这小子还有多少惊喜能带给朕。” “看来这次萧御输惨了。” 足足半炷香的时间,大殿内所有人都在谈论称赞这首诗。 李裕重新起身走到萧御身旁,故作惊讶地说:“北邙国师,文坛大家,怎么不动笔啊?” “是没有准备笔墨吗?我让人给你准备。” 萧御脸色铁青,虽然他有数息成诗之才,却知道不管怎么写,也不可能超过这首。 “来人,给北邙国师准备笔墨,要最好的那种。”丞相这个时候也补了一刀。 “写啊,怎么不写了?” “北邙的文坛大家就是这样的?” 有了丞相带头,大离朝其他官员也跟着讥讽了起来。 大离文弱,众人心中憋屈许久,如今六皇子一首骇俗神文问世,自然让离国人心中有扬眉吐气的感觉,还不趁机多讥讽几句? 喧闹声中,李裕抬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不慌不慌走回自己的位置。 “若北邙再无人动笔,此次比试可以结束了吧。” 如果地上有缝的话,此刻的萧御恨不得钻进去。 太丢人了,简直太丢人了。 “咳咳,我已经准备好了,北邙国师过来敬酒吧。” “愿赌服输,北邙国师去拜师吧。” “别忘了拜师酒,要心诚才行。” 虽然其极不情愿,但文采已输,不可再输风骨。 萧御咬着牙走了过去。 端起酒杯,极其不情愿地跪下。 “萧御愿拜先生为师,请先生满饮此殇。” 第十二章 移花接木 此次夜宴,在萧御下跪敬酒后,北邙使团便借故早早离去。 …… 御书房。 方太岳拱手道:“恭喜陛下,我朝出了个文坛巨子。” “我大离朝一直被诟病重武轻文,甚至有学子不远万里去别国参加春考,今日裕儿一首诗震惊四座,确实是振奋人心的事啊。” “一想到刚才那北邙国师萧御的脸色,老臣心里就觉得痛快啊,哈哈!”方太岳笑道。 景帝却皱起了眉头,嘀咕道:“裕儿竟有如此本事,那这些年……” “陛下,那四天后的大婚?” “计划不变。” …… 自龙凤殿夜宴后,李裕‘文坛巨子’的名号便快速传遍京都。 李裕也没想到自己抄的一首诗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 这才过了一夜时间,几乎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而且自己还莫名其妙多了个‘文坛巨子’的称号。 “少爷……” 这时,屋外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李裕回应道:“进来吧。” “龙叔。” “少爷,根据你之前提供的情报,线索查到一个叫拜月楼的地方断了,那是明面上是客栈,实际上是一个赌场,我暗中盯了两天,并没有北邙的人去过,倒是有几个朝廷官员出入,我又顺着查了一下,发现这些人跟二皇子都走得比较近。” 李裕点了点头,如此就基本上确定那日,对自己出手的刺客是二皇子安排的。 “辛苦龙叔了,接下来几天你去盯着北邙使团,尤其是国师萧御。” “我这就去。” 距离大婚之日还有三天,李裕觉得萧御想要阻止自己跟公主的婚事,必然会在这几天时间乃至大婚当天搞事情。 该考虑到的风险,一定要考虑全面才是。 至于二皇子那边,一次刺杀不成,他应该不会蠢到第二次派人来刺杀。 北邙使团处。 萧御拳头都快捏烂了,昨日之辱让他刻骨铭心。 “李裕,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大婚当日,我要让你身败名裂!” ……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 大婚之日,举国同庆。 景帝十分重视这次婚宴,派出御林军和御龙卫负责整个皇宫的安全。 萧御则表现得十分开心,似乎在这个喜庆的日子里暂时忘记了家国和立场。 他一个劲地跟李裕喝酒,不停地说着自己和北邙公主之间的事。 事出反常必有妖,萧御是个有仇必报的小人。 所以他的话,李裕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信。 “不行,我,我真的不能再喝了。” “殿下怎么能如此扫兴呢,没事,继续喝。” “来,我敬你!” 当宾客都散得差不多的时候,李裕也醉倒在了桌子底下。 “殿下,殿下?” “驸马?” 几轮试探后,见无法喊醒李裕,萧御大大咧咧道:“不行了,哈哈,罢了,我们也该走了,你们把今天的新郎,新郎官,送回房,不,不能有误,明白吗?” 侍女和太监架着烂泥般的李裕离开,这时萧御的脸色立马冷漠了起来。 之前的醉意也荡然无存,他看向旁边一人说:“怎么样?都安排好了吗?” “国师放心,一切非常顺利。” “那就好,哼,一个废物也敢跟我抢蓉儿,过了今天我看你们离国怎么交代。” “昔日之辱,今天悉数奉还。” 另一边,不省人事的李裕被送到房间里。 床上,一只玉手悄然伸到李裕的胸前,正准备给他宽衣。 “别说话,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忽然,一只手抓住了那只手。 原本烂醉如泥的李裕此刻睁大眼睛,盯着自己床上那个陌生的女子。 “你叫小翠是吧。” “您,您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女子大惊。 李裕沉声道:“我只说一遍,如今你们国师强迫你来陷害我,你应该知道事成之后为了让这个秘密没人知道,你肯定会被灭口,如今只有我,才能保你性命,只要你听我的话按照我的要求行事,我以离国皇子和北邙驸马的身份保你安全。” 小翠犹豫了几秒钟,说:“奴婢愿听命驸马。” “就在这里哪儿也不要去。” 丢下这句话后,李裕直接朝屋外走去。 “少爷,公主被带到了使团房间,那个老瞎子没有进宫。” 屋外,龙五已经等候多时。 今日萧御的计划之所以能被李裕全部知晓,最大的功劳便是龙五暗中调查。 包括房间里那个北邙使团女子的身份,都是龙五调查出来的。 “龙叔你守在这里保护屋里的女子。” 随后李裕大喊道:“院子里能听到声音的都给我过来!” 唰唰唰。 伴随着一阵脚步声,好几个宫女太监以及侍卫都小跑过来。 “参见六殿下。” “所有人都跟我走。” 这时,龙五低声提醒道:“少爷,还有一件事……” “我们这边以及北邙使团那边,暗中都有金蛇卫保护,昨日便就位了。” “哦?”这个消息让李裕眉头一紧。 金蛇卫,直属于皇帝的护卫,数量不多却个个都是精锐,只听令于皇帝一人。 很快李裕就想明白了,他咧嘴轻笑道:“这个老东西,原来如此……” “看来计划得改变一下了。” 在李裕的带领下,十几个护卫和许多宫女太监一起,浩浩荡荡闯进北邙使团休息的地方。 “你们是什么人,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敢闯北邙使团住所,不想活了是吧?” 立马有北邙侍卫上前挡住了去路。 李裕漠然道:“谁敢拦本皇子。” “呦,驸马爷,您都已经跟我们公主成亲了,就不要为难我们这些当差的了。” 就在这时,一队侍卫快步跑了过来,为首之人直接朝李裕跪下。 “六皇子,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这些人便是金蛇卫,不过此刻却换成了普通侍卫的服饰。 金蛇卫出马,必然是皇帝的安排。 李裕沉声道:“方才有刺客偷袭,掳走了北邙公主后逃到了这里。” “呦,驸马爷,我们一直在这里守着,哪有什么此刻。” “我亲眼看到那贼人进了这间院子,你是觉得本皇子在撒谎吗?”李裕怒道。 “刺客在不在这里,一搜便知。” 第十三章 顺水推舟 房间里。 萧御正蹑手蹑脚走到床边,看着床上那昏迷的司蓉蓉,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 “公主啊公主,我说过你一定是我的。” 说话间,他的手已经开始颤巍巍地抚上司蓉蓉的脸。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怎么回事,不是吩咐过不要任何人来打扰吗?”萧御快步跑出去,对门外的人呵斥道。 “国师,大事不好了,驸马带着人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他还说有贼人掳走了公主,亲眼看到那贼人进了我们的院子。” “不仅如此,还有一队皇帝的亲卫队也在。” “什么?他不是喝醉了吗?”萧御脸色立马黑了下来。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如果被发现公主此刻在自己的房间里,那他百口莫辩了。 “快,赶紧……”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不远处就传来嘈杂的声音。 “这么快就进来了,外面那些人干什么吃的,一群废物!” 情急之下,萧御立刻把房门关上,然后朝院子外走去。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吵啊!” 萧御装作没事人一般走了出去,看到李裕后惊讶道:“驸马?酒劲儿醒来,这洞房花烛的大好日子,怎么不在房间里待着来我这里啊。” 李裕淡然一笑,说:“萧国师,你们北邙使团出了内奸。” “竟有此事?”萧御一脸无辜和惊讶。 “我亲眼看到贼人将公主掳走,并且进了这间院子。” 没等萧御继续说话,李裕补充道:“可否让我进去搜一搜啊。”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太监的吆喝声。 “陛下驾到!” 萧御额头立马冒汗,怎么景帝还过来了? 对于景帝会出现,李裕倒是并不觉得意外。 虽说李裕看穿了萧御的诡计,可这一切都在皇帝的掌控中,他也是在从龙叔那里得知金蛇卫的动向后推测出来的。 “这里发生了什么?为何如此喧闹?裕儿你怎么在这里?” 李裕道:“父皇,有贼人出没掳走了儿臣的发妻,儿臣一路追过来,没想到惊扰了父皇。” “竟有此事?”景帝惊呼道。 “那还等什么,先抓贼人啊!” 随着皇帝一声令下,金蛇卫和侍卫全都冲了进去。 此刻萧御已经内心慌乱到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原以为可以通过一些手段把李裕给忽悠走,没想到景帝竟然出现。 一旦公主被发现在自己的房间里,那将百口莫辩。 这时,李裕忽然说:“父皇,儿臣觉得应该是北邙使团中除了内奸,蓄意想破坏我们和北邙之间的联姻,儿臣甚至觉得这个内奸想要陷害萧国师。” 汗流浃背的萧御听到这句话后,仿佛在黑夜中看到了曙光。 “哦?你为何会这么觉得?”景帝问。 还未等到李裕回答,金蛇卫就冲了出来。 “陛下,找到了北邙公主,在萧国师的房间里。” 闻言,萧御立马跪了下来。 “离国皇帝明察,此事我完全不知啊,我怎么可能会掳走自家公主呢?” “父皇,儿臣也是这么觉得的,所以儿臣才说可能是北邙使团出了内奸,陷害萧国师的同时又破坏两国之间的关系,且不说萧国师有没有动机,即便是他动的手,也不可能蠢到把人藏在自己的房间里,这也太儿戏了。”李裕补充道。 “驸马所言正是我心中所想啊。” “请父皇明察。” 景帝缓缓闭上眼睛,过了几秒钟后说:“萧国师,北邙公主毕竟在你们使团住所被发现,此事你必须给裕儿和朕一个交代。” “明日早朝前,揪出内奸。” 随着景帝一挥手,轿辇抬了起来缓缓离去。 整个过程,景帝只是掀开帘子,连轿子都未走出。 “恭送陛下,恭送父皇。” 李裕走到萧御身旁,拍拍他的肩膀说:“抓紧时间找出内奸,我带公主先回去了。” 看着李裕离去的背影,萧御眼中闪过几分阴毒和几分疑惑。 他知道今天李裕是故意装醉的,显然也看出了自己的计划,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在自己几乎陷入绝境的时候,李裕要拉自己一把。 这个问题,困惑了他整整一夜,在第二天的朝堂上得到了解答。 “离国皇帝,此人便是使团中的内奸,请离国皇帝发落。” 景帝沉声道:“掳公主,扰皇子,还嫁祸北邙国师,意图扰乱两国关系挑起战争,每一件都是掉脑袋的大罪啊,罢了,既然是你们北邙的人,便交给你处理吧。” “不过……” “既然大婚已毕,北邙公主亦是我皇室中人,朕自然要为自家儿女的安全着想。” “若此刻让你们返回北邙,朕不放心。” 说到这里的时候,萧御已经猜到了皇帝的意图,心中懊恼昨夜之事。 “离国皇帝,公主和驸马返回漠北是早就定好的啊,此刻……” 方太岳打断道:“怎么?新婚之夜便出了这么大的事,陛下不追究你们的责任已经是皇恩浩荡了,难道你觉得我们还能相信你们吗?” 一句话,直接把萧御堵得哑口无言。 景帝继续说:“使团返漠北,需满足三个条件。” “我朝皇子不再以入赘身份过去。” “由北邙出钱在天水关内修建府邸,供六皇子和六皇妃居住。” “六皇妃怀上身孕。” “此三条件,缺一不可,退朝!” 随着景帝霸气一挥手,群臣高呼吾皇万岁。 …… 长安别院。 李裕和司蓉蓉暂住之地。 “离国皇帝,果然够奸诈。” “哎,那可是我父皇,你当着我的面这么说不合适吧。”李裕翻了个白眼。 司蓉蓉没搭理他,眯着眼睛继续说:“你们皇帝可把萧御给坑惨了,不仅破坏了我们北邙的计划,还将我和使团扣在京都,成为你们的人质。” “怪谁呢?若萧御跟你一心的话,怎会被抓住这个机会。” 李裕轻叹一口气,同时心中对自己这个父皇的心机又高看了几分。 原本他的计划是想昨天晚上将萧御逼入死局的,可得知皇帝在操纵整个棋盘后,他顺水推舟放了萧御一马。 “别叹气了,我们的下一步路该怎么走。” 第十四章 引蛇出洞 京都街头,一家不是很大也不算小的酒馆二楼雅间内。 “我可以帮这个忙,不过有个底线,无论如何不能伤害公主。” 萧御阴沉着脸,龙凤殿夜宴和大婚之日两次受辱,让萧御心中对李裕的恨意值达到顶点。 “这个你放心,公主若在我大离京都出了事,必然会引起两国战事。” “我的目的,仅仅是针对李裕而已。” 任谁都不会想到,北邙国师竟然和离国二皇子,竟然会在此处相会。 且勾结密谋之事,竟然是针对离国六皇子。 长安别院。 “下一步,得尽快离开离国京都,返回漠北。” 司蓉蓉翻了个白眼,无语道:“以为你能想出多好的办法呢,如今我们被困在这长安别院中,连离开院子都难,更别说离开京都了,我看景帝根本就不想放我离开。” 李裕却摇摇头说:“不,父皇让我们住长安别院兵派御林军看守,是保护我们。” “萧御虽然讨厌,却不会做伤害我的事,如今你我婚事已成,他是不会……” 话才说了一半,司蓉蓉便想到了什么,神色凝重道:“不对,你的意思是,你们离国有人会害我?不想让我们回去?” “你毕竟是北邙公主,若在离国京都出了事,必然会引起两国战事,离国上下都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事发生,至于萧御那边,他只是垂涎你的美色也不会伤害你。” “所以他们针对的是你,有人不想让你离开京都?” 这时响起敲门声,接着传来龙五的声音。 “少爷。” “进来吧。” 听出是龙五的声音后,李裕直接让他进来。 如今李裕和司蓉蓉的合作关系已经非常彻底,双方有着相同的目标,所以一些事自然就没必要瞒着她。 龙五进屋后先是看了司蓉蓉一眼,李裕道:“直接说吧。” “北邙国师和二皇子秘密见面,周围有剑客放风,我没办法靠得太近,所以他们聊了些什么内容并不知晓。” 司蓉蓉眯着眼睛说:“难怪一早就不见萧御踪影,原来去了宫外。” 北邙国师和二皇子勾结,可是一件大事。 然李裕心中清楚,他手上并无实证,如果贸然找父皇揭发,说不定会被反安一个捕风捉影,污蔑皇子和北邙国师的罪名。 “我会找他问清楚的。” 李裕摇头说:“没有这个必要,如果萧御听你的话,大婚那日就不会擅作主张以致被父皇抓到你们北邙的把柄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李裕心中清楚,就算那天晚上萧御没有搞事情,景帝也应该有其他的安排。 总之将公主留在京都,待到怀孕再放行这件事是早就注定的。 “至少有我干预,萧御不敢对你怎么样。” 眉头紧皱的李裕忽然抬起头看着司蓉蓉,挑眉笑道:“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司蓉蓉翻了个白眼,无语道:“我们是合作伙伴,考虑伙伴的安危是应该的,再说了明面上我们是夫妻,你出了事我也是受害者。” “行了,萧御虽然恨我,却碍于我驸马和皇子的身份不敢对我怎么样,你们北邙同样也不想战事再起,所以真正想害我的是二皇子。” 虽然知道了萧御和二皇子联手,但李裕并不是很怕。 因为这长安别院就是景帝给自己设下的庇护所,只要自己在长安别院中,他们就不敢对自己下手。 “那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呢?”司蓉蓉有些急了。 “刚才我说过了,想办法尽快离开京都。”李裕笑了起来。 “不是,你怎么还笑得出来?我们现在的处境十分被动啊。”司蓉蓉嗔怒道。 李裕的笑容渐渐变得猥琐起来,他挑了挑眉毛说:“其实很简单,只要你怀孕了,我们不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离开京都了吗?” “你……”司蓉蓉俏脸一红,随后嗔怒道:“你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表面夫妻,这个约定李裕没忘。 两人虽然完婚却未圆房,刚才之言不过是李裕故意挑逗罢了。 他收起猥琐的表情,正色道:“只有你怀孕,我们才能变被动为主动。” “只要你怀孕的消息传出去,二皇子必然着急,只要他着急就会铤而走险,如此一来就是我们反击的机会,至于你怀孕的事……” “是真是假,都不重要。” 闻言,司蓉蓉立马明白了,她眯起眼睛唏嘘道:“假孕!” …… “少爷,这个北邙公主,值得信任吗?” 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龙五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应该没问题,这些天我从她那里了解了不少北邙的事,如今北邙内部也不稳定,萧御之所以敢不把公主放在眼里,也是因为北邙内部政见不一的缘由。”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司蓉蓉的处境跟我有些像,她需要我的支持。” 龙五点点头,“少爷觉得没问题就行,只是眼下少爷的布局,危机四伏啊。” 李裕当然知道自己走的是一条铤而走险的路,不过眼下的局面他没有其他选择。 因为之前有过一次刺杀,四个刺客武艺都不低,结果都被反杀了,所以在二皇子的视角里,李裕身边或许有高手保护。 这也是李裕在遇刺后,立马从慎刑司把龙五带出来的原因之一,迷惑二皇子。 因为有了这次行刺失利,二皇子决然不会再轻易出手行刺。 既如此,如何才能引诱其出手呢? 那就只剩下假孕这一条路了。 接下来十几日,李裕一直待在长安别院。 一个月后。 “你说什么?北邙公主怀孕了?” 二皇子猛地一拍桌子,吓得旁边的丫鬟们跪了下来。 “回殿下,是北邙国师亲自传回的消息,长安别院的太医已经确了,打算明日安胎一日后,后天就将此消息汇报给陛下。” 二皇子眯起眼睛,森然道:“如果御医也确诊了,那就不好办了。” …… 长安别院。 李裕笑道:“你可知我为何要等一日,后天再进宫请御医来给你确诊怀孕。” 司蓉蓉也是聪明人,笑着回应道:“给二皇子出手的时间。” 第十五章 当街刺杀 就在这时,有人汇报道:“六殿下,公主殿下,二皇子派人过来了。” “喏,你看,这就沉不住气了。” 李裕淡然一笑,说:“请!”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冯毅,二哥身边的剑客。” 司蓉蓉笑着点头,算是回应。 冯毅拱手道:“见过皇子殿下,六皇妃殿下!” “不是朝堂不必多礼,二哥找我何事?”李裕拉着司蓉蓉的手,一副非常恩爱的样子。 “回殿下,二殿下说您新婚,他理应给你庆贺的,然这些天忙于准备秋猎之事无暇抽身,今日才得空,所以想明日正午邀请六殿下和六皇妃殿下于醉仙居一叙。” “二殿下还叫了三殿下和四殿下,说是兄弟们聚一聚,说不定什么时候殿下就要去漠北了,以后想再见就难了。” 听完冯毅的话后,李裕点点头说:“应该的,二哥还是惦记我啊,我先谢他好意了,不过……不过蓉儿今日身子有些不适,她就不必去了,明日我赴宴即可。” 待到冯毅走后,李裕摸了摸下巴说:“怪事,我这二哥不蠢啊,为何亲自趟这趟浑水呢?这不合理啊。” “有何不妥?” “我与二皇子不合,基本上众人皆知,但其设宴邀请的理由我无法拒绝,考虑到你的安全,我必然不会让你同行,同时为了自己的安全,必然会带高手在身边,如此一来太平别院内的护卫人手减少,萧御那边就有机会对你的胎儿动手。” 司蓉蓉皱眉道:“跟你一开始的预想一样啊,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在于,二皇子亲自邀请,若偏偏在这个时候你的胎儿出了问题,很难不被人将这件事跟二皇子联系在一起,他不应该这么蠢才对。” 李裕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 次日,临近正午,李裕前往醉仙居赴约。 轿辇上,李裕一脸悠哉,龙五跟在轿子旁。 “少爷,前方便是青龙街了。” “安计划行事就行,龙叔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李裕提醒道。 “可是少爷,我还是担心您……”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青龙街,自长安别院去醉仙居的必经之路。 此街多为朝廷官员住所,都是深宅大院,所以街道宽敞且并无贩夫走卒,这个时间点众官员皆在宫中,所以街道上颇为清净,是最适合当街刺杀的场地。 很快轿子拐进青龙街,长长的街道一眼竟看不到任何人,增添了几分诡异。 行至一半,忽然两道暗器朝着李裕的轿辇急射而来。 “来了!” 龙五身形一闪,长剑在手锵锵两声挑飞了暗器。 “有刺客,保护殿下!” 下一刻,又是几道暗器从另一个方向飞来,这次的目标是马车外随行的护卫,因为速度太快的缘故,四个护卫连同赶车的车夫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暗器刺中。 龙五翻身跳到马车顶,一人一剑护着马车。 唰唰唰!足足六道人影闪过,将马车包围了起来。 …… 醉仙居。 “眼看时辰要到了,怎么六弟还没来。” “或许是忘了时辰,或者路上耽搁了吧,他这个人啊,一直这么迷糊。” “还是二哥想的周到啊,这次六弟赴北,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了。” 就在几位皇子一边闲聊一边等李裕赴约的时候,一个坏消息传来过来。 “什么?”二皇子大惊!直接站了起来。 “六弟在青龙街遭遇刺杀,还受了重伤?” 汇报之人回应道:“正是,幸得六殿下的护卫拼死保护才将刺客击退,刺客共六人,四人当场击杀,两人被赶到的府卫擒获,六殿下和他的护卫都受了伤。” 听到这个消息,二皇子眼中闪过一丝惊骇。 没死?只是受伤? “万幸,六弟没有性命之忧。” 二皇子立马捏着拳头说:“糟了,青龙街乃长安别院到醉仙居的必经之路,是我设宴邀请六弟的,我的嫌疑最大。” 此话点醒了一旁的三皇子和四皇子,两人同时道:“知道六弟来赴宴的还有哪些人?” “我只喊了你们两。” “那我们,同样有嫌疑。” “走,立刻去找六弟。” “几位殿下,六皇子殿下现在已经进宫了。” 二皇子说:“我们也立刻进宫,向父皇证明清白。” 御书房。 “儿臣见过父皇。” “六弟你没事吧。” 几位皇子赶到,此时李裕已经在此,身上满是污渍,左臂已经包扎过,景帝和方太岳就在旁边,二皇子立马跪下,三皇子和四皇子也跟着跪下。 “父皇,儿臣们得知六弟遇刺的消息立马赶了过来。” “请父皇明察,我们只是单纯请六弟共酌一番,并没有安排刺杀。” 李裕表情有些狰狞,他嘴角颤抖着说:“父皇,我为了大离朝不惜豁出性命,甘愿受辱和亲,甘愿北赴大漠,儿臣不惧死,但不能死的不明不白,有人要儿臣的性命,当街刺杀如此嚣张,儿臣的护卫为了保护儿臣身负重伤,儿臣请父皇一定要严查!” 这时,方太岳说:“陛下,刑部刚传来消息,那两个被生擒的刺客已经死了,是毒发身亡,刺客事先就服了毒,看来是有预谋有针对的刺杀。” 景帝皱眉道:“除你们三个之外,还有何人知道裕儿今日去醉仙居的消息。” “回,回父皇,没有了……” 李裕咬着牙说:“父皇,儿臣觉得此事跟二哥三哥四哥没有关系。” “哦?最有嫌疑的明明是他们三个啊。”景帝疑惑道。 “首先儿臣不相信自己的兄弟会要儿臣的命,其次正因为我的行踪只有他们三个知道,所以才更不可能是他们。” 方太岳点点头说:“六殿下此言有理,此次刺杀或许是有心人精心布局的陷害。” 就在这时,一个太监急匆匆跑了进来。 “陛下,大,大事不好了。” “长安别院传来消息,六皇妃忽然腹痛难忍,经太医检查发现已有身孕,不幸服用了克胎之物,已经,已经……小产了。” “什么!”众人大惊! 李裕更是瞪大了眼睛,一口血喷出直接晕倒在地。 第十六章 着手调查 “六殿下!” “六弟!” “裕儿!” 李裕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赶忙跪下。 “裕儿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景帝急道。 看到自己的儿子如此凄惨,即便是帝王也会泛起怜惜之心。 “父皇,有人要害儿臣,还要害儿臣的发妻和孩子,请父皇给儿臣做主。” “呜呜呜……” 凄惨的哭声在屋内回旋,绕梁不散,感人肺腑。 景帝深吸一口气说:“朕,一定会严查到底!” “父皇,儿臣有个请求,儿臣请亲自查此事,儿臣要亲手揪出背后真凶。” “可是裕儿,你的伤势……” “儿臣并无大碍,请父皇成全。” 换作平时,这种情况自会交给刑部和府衙去督办,但此时李裕那撕心裂肺般凄惨的样子,让景帝不得不答应他这个请求。 “朕准了,立刻传令让刑部派人配合裕儿,彻查此案。” “另外,去太医院挑最好的御医去长安别院好生照顾六皇妃。” …… 入夜,长安别院。 “这第一步算是成功了,如今有了调动刑部的权利,我们接下来行事要方便许多。” “你也真是胆大,好在今日只是轻伤,万一……”司蓉蓉有些担忧道。 李裕淡然一笑,“放心,龙叔乃九品高手,放眼整个京都能伤他之人不超过两位数,且这些人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不可能干当街刺杀之事。” 当然最重要的是,李裕自己现在的实力,按照这个世界的武者划分,同样是九品。 司蓉蓉盯着李裕,正色道:“所以说,这一切都是你故意为之,为何不提前告知我。” “二哥故意反其道而行,以自身入局铤而走险洗清自己的嫌疑,我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若是提前告知你,担心你这边演得不好,露出破绽。” 这一切,都是李裕的安排。 青龙街刺杀他早有预料,虽说那六个刺客有两个是八品,四个七品,但在龙五和李裕面前根本不够看,所谓的受伤不过是装出来的皮肉伤罢了。 而长安别院内司蓉蓉小产,同样是故意为之。 因为李裕洞察了二皇子的心思,所以来了一招反客为主,所谓的误事都是故意为之,实际上二皇子和萧御那边根本就没有对司蓉蓉的肚子下手。 因为二皇子有自信,两个八品四个七品的刺客,有绝对把握将李裕击杀。 “可是你这样做,便是不把我这个合伙人当回事。”司蓉蓉还是有些不悦。 李裕耸肩道:“这不是现在都告诉你了吗?” “我要你以后有什么事不能隐瞒我,至少要让我知道你的计划。” “行,我答应你。” 如今手握调动刑部之权,接下来便可以大干一场了,已经遭遇了两次刺杀,之前的线索在拜月楼就断了,现在可利用官方力量彻底查一查那个拜月楼了。 李裕心中很清楚,不把二皇子这个毒瘤解决,他就会不停地阻碍自己离京。 次日,李裕直接带着刑部的人查封了拜月楼。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二楼的赌场已经解散,显然二皇子还是有准备的,不过这些李裕已经猜到了,他知道二皇子不会蠢到把拜月楼留在这里让他查。 不过,他能遣散众人,能销毁证据,不可能将所有跟拜月楼有过接触的人全都杀光。 顺着拜月楼这条线,李裕打着彻查青龙街刺杀一案以及毒害六皇妃一案的旗号,利用刑部的人着手调查几个跟拜月楼有关的官员。 “殿下,经属下调查发现这拜月楼,之前确实跟一个杀手组织有关联,赌场之事也掌握了不少线索,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牵扯之人,多为朝廷权贵,所以臣要请求一下殿下的意见。” 李裕看着眼前这个中年人,说:“裴三省,你可知陛下授予我调动刑部之权,四个侍郎我都没有选,为何我选中了你这个主簿。” 六部尚书,包括侍郎,多多少少有自己的党派。 李裕对朝中官员诸多事宜了解得并不多,与其花时间去调查谁是可用之人,不如自己培养一个。 这裴三省便是他看中之人。 年近四十,在刑部待了十几年,却只是个主簿,五年前还是个主管,被贬之主簿之后再无升迁。 无背景,没加入党派,这便是李裕需要的人。 没等他回答,李裕接着说:“本皇子就是看中你的为人刚正不阿,如果畏惧权贵的话,干什么在刑部任职啊,再说了,我可是大离皇子,北邙驸马,现在又是奉父皇命彻查此事,你替我办事,难道还需要看其他权贵的脸色吗?” “属下明白!” 调查之事,刑部只是明线,真正的重要线索还是由龙五负责调查。 刚好对外宣称自己的护卫龙五养伤,实则悄悄调查。 两日后。 “少爷,有重要发现。” “顺着杀手组织的线,我查到仙游坊的花魁七姑娘在青龙街刺杀前一日去过拜月楼,同时刺杀当天她也去了一趟醉仙居,最关键的是,她于两日前离开了仙游坊。” 仙游坊,李裕微微皱起眉头,这是京都有名的风雨之所。 一个仙游坊的花魁,出入拜月楼,又出入醉仙居,而且时间又如此凑巧。 事发之后又离开了仙游坊,巧合太多,八成有问题。 “查到她的踪迹了吗?” “京都这几日进出城查得十分严,这两日她在四个城门附近都出现过,估计是没办法出城,我顺着线索一路暗查,锁定了她现在的藏身之地,在三丁巷的一家肉铺内。” 龙五办事就是让人省心,李裕再问:“跟二皇子可有接触?” “这个暂时没查到,我在想要不要先……” 确实,调查是需要时间的,如果时间充裕他相信龙五能把这七姑娘所有事都调查清楚,不过现在时间不等人,指不定这个七姑娘什么时候就会逃走。 “今夜,将其捉拿!” 依旧是两条线同时出动,刑部的人在裴三省的带领下开始调查仙游坊。 而李裕和龙五两人,则暗中来到了三丁巷。 第十七章 美女救英雄 “少爷在此候着,我去拿人。” “龙叔注意安全。” 叮嘱一番后,龙五脚掌发力轻点地面,身体拔葱般跃起进入肉铺院子里。 可龙五刚进去不久,李裕发现一女子,鬼鬼祟祟地从肉铺对面的屋子里走了出来。 那人四下望了望,然后快步朝巷子深处走去。 因为天黑,李裕没有看清刚才那人的相貌,其实就算看清了也没用,他也没有见过七姑娘,此刻龙五还没出来,犹豫了一下后,李裕决定先跟上去。 那人夜行的速度不快,但是很小心,时不时回头张望,为了不被发现,李裕也跟得很小心,始终保持安全的距离却又不是那么近。 拐了几个弯后,那人来到另一条巷子,在一家不起眼的门前停了下来。 少顷,那扇门打开,女子侧身走了进去。 就在李裕准备潜进去的时候,忽然三四个黑衣蒙面男子走了出来。 他们手上拿着武器,朝那女子来的方向奔去。 李裕以为是自己被发现了,正准备遁走,发现那些人的目标好像不是自己,而是朝之前的肉铺奔去。 “目标是龙叔?”李裕嘀咕了一句。 他看得出来这几个黑衣人是有武艺在身的,但还不是龙叔的对手,于是也没再操心。 狡兔三窟,或许肉铺只是明面上的藏身地。 既然有人出来了,那此刻院子里的防备应该薄弱,正是捉拿那人的时候。 且不说那人是不是七姑娘,先抓到再说。 屏气凝神,李裕脚底轻轻一踏,跳进了院子里。 “什么人?” 刚一落地就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 这么快就被发现了?李裕心中一阵无语。 “我是谁不重要,请问姑娘是不是七姑娘。”李裕反问道。 说话的同时,他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 院子不远太大,里屋隐隐泛着烛光,两个里屋一片漆黑,而他自己所在的位置偏向于大门,所以如果女子要逃的话,大概率会向里屋的方向。 “竟然跟到这里。” “既然来了那就留下吧。” 没等李裕出手,那女子倒是先动起了手。 只见她将手上的不知道什么东西,朝李裕砸了过去。 李裕没有冒进,而是侧身闪避。 趁这个这个空当,女子直接朝右后方逃走。 “可恶,被耍了。” 李裕咬了咬牙,调整好身姿快步追了过去。 前世堂堂龙神将,若是连一个人都拿不住,那也太失身份了。 顺着女子遁走的方向追去,还没迈出几步,忽然感觉到右侧有寒风袭来。 以经验判断八成是暗器。 李裕快速调整身体,在不失速度的情况下躲过了那道暗器。 “啪!啪!啪!” 清脆的鼓掌声响起,刚才那个逃走的女子,竟然从前方的黑暗中缓缓走了出来。 李裕也停了下来,笑道:“假装逃走,诱我追击,实则暗器埋伏,姑娘好手段。” “你的身手也不错,可惜要死在这里。” “哦?姑娘如此自信?” “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不过我挺佩服你的,能查到这个地方。”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随我回刑部大牢再聊吧。” 女子笑着摇摇头说:“还是不必了,今日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我是觉得有些可惜才出面跟你说上几句的,现在我要走了,再见。” “姑娘觉得自己走得掉?” 女子没再说话,转身不慌不忙地离去。 “想走?” 李裕目光一沉准备去追,忽然发现自己胸口一阵气血翻涌。 不对劲,什么情况? 李裕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如今体内的内劲也无法自由调动。 “不对,我中毒了?” “什么时候?” 女子没有回头,淡然道:“还算聪明,再见了,有人会收拾你。” 声音越来越远,女子也消失在夜色中。 这时有两个黑衣人一左一右走了出来,手上拿着武器朝李裕缓缓逼近。 没想到竟然栽在了这里,李裕心中十分不甘。 “喝!” 两个黑衣人提着武器冲了过来,李裕拼尽力气反抗,然而无法使用内劲,终究只是个普通人,仅过了几招,胳膊就被刺了一剑。 他不甘心,可又无可奈何。 眼看就要命殒于此,忽然一道寒芒闪过,挑飞了刺向自己的剑。 “龙叔?” “不对,不是龙叔。” 飒爽英姿出现,正是一袭红衣手持三尺青锋的司蓉蓉。 “你欠我一条命啊。” “是你,你怎么会?”李裕捂着胸口问。 “少说话,待我解决了他们再说。” 司蓉蓉提剑冲了过去。 李裕知道司蓉蓉习武,不过只以为是普通的拳脚功夫,观其现在的身手,估计也有个六品,甚至七品的实力。 看来北邙公主,果真有些东西。 好在这两个黑衣人也不是什么高手,不一会儿司蓉蓉就占据了上风。 见状,李裕便松了一口气,开始尝试调息自己的内劲。 好在这个毒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影响内劲的调动,而胳膊上的伤虽然传来阵阵剧痛,却也只是皮肉之伤,没有危险。 很快,两个黑衣人负伤逃走,司蓉蓉也没有去追,回到李裕身边。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不是告诉我今晚的行踪吗?我不放心就跟过来了。” “胡闹,太危险了。” “不知道是谁有危险,若不是我估计就要死了。”司蓉蓉笑道。 见李裕被气得说不出话,司蓉蓉内心十分高兴。 她摆摆手说:“放心吧,阑叔陪着我一起来的,他去追那个女人去了。” 闻言,李裕稍稍松了一口气,若能抓到那女子,这一剑就没有白挨。 不一会儿,龙五来到此处。 “少爷,你受伤了。” “对不起少爷,我没能保护好你。” 看到李裕受伤,龙五内疚地直接跪了下来。 “我没事,你那边什么情况?” “对不起少爷,我中计了,对方用阵法困住了我,后面又来了好几个人围杀我,我花了好些功夫才破开阵法,导致少爷受伤了。” 这时,阑叔也回来了。 “怎么样阑叔?” 老瞎子摇摇头说:“可惜,被那女子逃走了。” 第十八章 扑朔迷离 司蓉蓉疑惑道:“阑叔,那女子身手不怎么样,怎么你出手还让她逃了?” “那人十分狡猾,还擅长用毒,不过最重要的是,出现一个高手将她救走,那人很厉害,我不是对手,若非他只是一心救人,估计我会有危险。” 李裕咋舌道:“这个七姑娘,到底是什么人。” 这时龙五拿出一本册子说:“这是我在肉铺找到的。” “行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回去再慢慢说吧。” …… 回到长安别院,李裕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后,翻阅龙五带回的书册。 “这是个杀手组织,叫鸣音阁。这上面记录了这些年他们行动的记录,不过没有记载是受何人委托,这书册不完整,后面有一部分被撕毁了,撕毁的部分不知道记录的是什么内容。”李裕一边翻着手册一边说道。 从记录中,他确定了三日前青龙街刺杀是他们干的。 只是不知委托他们动手的,是什么人。 他还特地翻了一下自己第一次遇刺的日期,发现并没有记录,说明第一次对自己出手的刺客不是来自鸣音阁。 “没能查到幕后真凶的证据,真是可惜啊。”司蓉蓉叹了口气。 李裕苦笑道:“还行吧,至少捣毁了一个杀手组织,虽说重要的人逃走了,不过短时间内,鸣音阁没办法在京都兴风作浪了。” 权当为离国做好事了。 就在这时,李裕的眉头紧紧皱了一下,因为他看到书册里有这么一句话。 景帝十三年,八月初八,红色任务,刺杀皇宫淑妃。 “龙叔,可还记得母妃遇害的时间。” “一辈子不可能忘,景帝十三年,八月初八。” 李裕的脑袋嗡地一下。 当年刺杀母亲的人,竟然就是鸣音阁的。 不对,不对啊! 皇宫的记载,当年是刺客刺杀皇帝,最终没能得手,反而是当时在皇帝身边的淑妃遇刺,宫中的记载跟鸣音阁的记录不一样啊。 鸣音阁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淑妃。 李裕意识到,当年的母妃遇害一案,或许没有明面上这么简单。 难道也跟二皇子有关? 现在一切都是空想,想要知道当年的真相,还得继续查下去。 啪,李裕将书册合了起来,说:“罢了,此事就此作罢吧,没有抓到重要人物终究还是我们思虑不周。” “可没有揪出要害你的人,本质问题没有解决啊。” 司蓉蓉的言下之意是,今后或许还会有麻烦。 李裕淡然道:“我知道,刑部那边我会让他们继续查下去,只要我还能掌控刑部的力量,不管是谁在京都都不敢明目张胆再害我,今天大家都累了,早点休息吧。” 关于母妃被害之事,李裕暂时不想让司蓉蓉知道。 次日,他找了个机会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龙五。 龙五气得立马就去追查那杀手的下落,为大小姐报仇。 “龙叔你冷静一些,且不说现在不知道他们的下落,就算知道又怎么样,杀光整个鸣音阁也无济于事,他们只是受委托的一方,我们真正的要找的仇人,是委托刺杀的人。” 龙五捏着拳头说:“少爷,运筹之事我不擅长,我相信你,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随后李裕将刺客来自鸣音阁一事告知皇帝,但以幕后真凶没有查到为由,继续调查,同时借着这个机会,让裴三省查了几个朝廷上饱藏祸心的贪官。 一时间,京都各官员都人人自危。 毕竟鸣音阁织牵扯到醉仙居,仙游坊和拜月楼。 朝廷官员,有几个没有去过这三个地方呢。 …… 朝堂。 “陛下,今日无人再奏,可退朝了。” 景帝摆摆手,说:“宏儿。” “儿臣在。”二皇子站了出来。 “秋猎之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回陛下,各项事宜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只是这最后行猎的地点,还需父皇来决定。” 离国重武轻文,所以每年都会有大型秋猎活动,皇室子弟,达官贵族,世族公卿,乃至普通百姓都可参加。 在秋猎拔得头筹者,都会重重有赏。 至于这行猎之地,一般有两种选择。 其一为离国皇宫圈养的皇家猎场,其二便是城外的黑风林。 二者各有利弊,皇家猎场自然是安全一些,但里面的猎物毕竟是人为放进去的,数量上不是很多,而且场地受限,范围不是那么大。 黑风林的优劣就跟皇家猎场恰恰相反。 那里地方大猎物多,因为靠着黑风山,甚至还有猛兽出没,当然缺点就是黑风林太大,相对来说不如皇家猎场安全。 “北邙使团刚好在京都,这次秋猎就邀请他们一起参加。” “地点吗,就在黑风林吧。” “儿臣遵旨。” 景帝沉声道:“这次秋猎,你们几个皇子都参加吧,不可在北邙使团面前失了我们大离国以及皇家的颜面。” “遵旨!” …… “这次秋猎,你们皇帝为何要邀请我们使团参加呢?” “促进两国关系呗。” 司蓉蓉正色道:“我跟你说认真的,别嬉皮笑脸的。” “大离皇帝沉浮极深,又有个善于算计的方相,我不觉得他只是单纯地喊我们以前狩个猎这么简单。” 关于这一点,李裕还真的想过,不过他并没有想到任何景帝可谋划的地方。 于是淡然道:“或许这次是你想多了,秋猎是我们离国的……嗯,算是一种风俗吧,士族子弟,公卿贵族,包括一些民间擅骑射者都会参加,而且父皇这次点名让我们几个皇子都参加,估计是想在你们北邙面前彰显国威。” “行吧,你们离国的风俗真让人看不懂,我虽然自小习武,不过骑马打猎有什么好玩的,倒不如静下心多读些书或者多练武来得实在。” “狩猎头筹着,会有重赏,按照往年的习惯,第一名可向父皇提一个要求,不管是要官要钱还是要地,或者赦免死囚,只要不是太过分,父皇都会答应的。” 司蓉蓉眉头一挑,说:“如果你赢了,可以提出回漠北啊。” 李裕呵呵一笑。 “或可一试。” 第十九章 秋猎开始 秋猎规则,以最终狩猎数量多者为胜。 其中猎物也有积分设定,一些容易狩猎的积分相对少,难狩猎的积分就相对多。 报名参加者会得到一个手牌,以团体为单位,人数不限,但是有箭矢限制。 比如说李裕报名,就以六皇子势力为单位,可以只一人参加,也可以带上一队护卫一同参加,所有人都算是六皇子势力,不过只有百枚特定箭矢,其余箭矢无法带入猎场。 所以一般情况下最终获胜的都是达官贵族世族公卿,真正的民间擅骑射者想获得第一很难,毕竟人家是团队作战。 当然,一些表现好的,也会被看中获得奖赏,这也是不少民间异士愿意来参加的原因,万一自己运气好被皇上看中,随便封赏什么东西也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距离秋猎之日只剩最后三日。 “你这几天窝在这里忙什么呢,也不准备秋猎,也不去调查案件。” 房间里,李裕正在捣鼓着一把弓。 司蓉蓉觉得有些奇怪,疑惑道:“你这弓怎么跟别的不一样啊。” 李裕随口道:“这叫复合弓,你不懂也正常,这个时代还没有。” “嗯?时代?什么意思。” “哦,没什么……简单地说,现在的弓都是一个弧形,称之为长弓,其射程和杀伤力的上限来自弓弦和使用者的臂力,我研究的这个叫反曲弓,通过改变弓身的形状结构,可以通过弓弦和弓身提供更多的力量,让箭矢射程更远杀伤力更大。” 虽然李裕认为自己解释得非常清楚,但司蓉蓉还是一脸蒙圈,她嘀咕道:“虽然不太明白,但看上去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那就试试看吧,刚好我已经研究成功了。”李裕将手中的反曲弓递了过去。 司蓉蓉武艺不低,拉满工对她来说不在话下。 随着箭矢射出,竟直接穿透百步之外的树桩,让她忍不住惊呼道:“此弓竟然如此神奇,射程和杀伤力比寻常的弓强上许多。” “若是能用在战场上,那会是什么样的局面。” 或许此话只是她的无心之言,但李裕听在耳朵里却有了自己的想法。 随后三天,苏云依旧待在房间里研究,他觉得反曲弓虽然比长弓厉害,但终究优势不是太明显,所以他决定在秋猎之前再改进一下。 秋猎之日。 黑风山,进军早三日就将整个外圈围了起来,确保此次秋猎不被打扰。 开场仪式很是繁琐,李裕从头到尾都没有认真听。 此次狩猎六皇子势力只有五个人,除了李裕和龙五之外,他只带了三个身手不错的随从。 原本他只想和龙五两个人就足够,但考虑到猎物需要有人护送,还是带了三个手下。 狩猎开始,各方势力涌进林间。 李裕并没有抢在第一梯队入林,而是跟龙五悠哉地缓行。 “少爷当真是天才,竟然将弓改造得如此便携且有杀伤力,初步估计此弓在两百步开外都有将猎物一击毙命的能力。” 两百步,一点都不夸张。 经过李裕的改造,如今他和龙五手上的可是复合弓的雏形,因为时间限制还没能装上自动发射装置,但齿轮和反曲弓的结构,已经将射程和杀伤力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简直完虐这个时代最好的长弓。 “龙叔啊,你说如果我拿了第一,向父皇提出离开京都,他能答应吗?” 龙五摇摇头说:“我不知道,不过,少爷您真的打算去漠北吗?” 李裕明白为何龙五要这么问。 如果离开京都的话,或许就没办法查出母妃当年被刺的真相了,他正色道:“龙叔你放心,母妃的仇我不会忘。” “好了,先别想太多,先狩猎吧,试试反曲弓的威力。” 正午时分,那三个随从的马背上已经堆满了猎物,无法再堆放了。 “哈哈,看来这次一定是殿下获胜了。” “这么多猎物,这才正午,只怕到了晚上其他人都打不到这么多猎物。” 此刻李裕有些后悔没有多带几个人一起来了,三人已经无法再携带更多的猎物。 主要是他也没想到复合弓如此好用。 只要目光所及之处能看到的猎物,基本上都逃不掉。 “少爷,要不我带他们回去一趟将猎物存放起来,你在这里休息会儿。” “也行,那就麻烦龙叔了。” “把我的马也带上,你们双人同骑,带着三匹驮满猎物的马速去速回吧。” 龙五带着三个随从走后,李裕伸了个懒腰想找个地方靠会儿。 最终选中了不远处一棵大树,他爬到树上挑了个舒服的地方躺了下来。 以树干为地,树枝为盖,好不惬意。 就在他闭目养神之际,下方传来一些动静,李裕并没有理会。 他所选之地有树枝树叶遮蔽十分隐蔽,不会被发现,这里是狩猎场地有人经过也是常事。 “准备得怎么样了。” 下方传来声音,李裕猛地睁开眼睛,这个声音他熟悉,正是北邙国师的声音。 真是太巧了,在这里竟然也能遇到,要知道整个黑风林可是非常大的。 就在李裕想着要不要打个招呼的时候,另一个声音传进他的耳朵里。 “回国师,一切准备就绪,我们的人会引开羽林卫,大概一炷香后景帝就会经过这里。” “哼,没想到景帝会亲自下场狩猎,这是上天给我的机会。” “猎场流矢伤人之事不在少数,怎么也不会怀疑到我们的头上,再说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李裕的箭,到时候所有人都会怀疑李裕,跟我们毫无关系。” 等一等,怎么吃瓜还吃到自己头上了? 李裕微微侧身,透过树叶的缝隙看过去,果真是萧御和两个人在密谋。 “好你个不怕死的,在我离国境内想刺杀我离国皇帝,关键还想栽赃给我。” “只怪你运气不好,被我意外发现了你的意图。” 不一会儿,萧御离开,李裕从树上跳了下来。 其实此刻立刻找到林中负责维护秩序的羽林卫,或者直接找到景帝是最好的。 但李裕没这么做。 危险关头及时救驾,也是大功一件。 第二十章 配合演戏 想到这里,李裕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再结合刚才萧御他们来的方向和离开的方向判断,大致锁定了他们想要刺杀皇帝的方向。 不出片刻,一队羽林卫正在朝自己的方向过来,李裕快速躲到树上。 “大家都精神点,虽说往年秋猎从未出现过任何意外,但毕竟箭矢无眼,确保陛下不会出现任何意外是我们的责任,明白吗?” “明白!”众人齐声回应。 带头的将领是一个看上去年龄不大,面相清秀的男子,李裕对此人有些印象,是羽林卫的一个小统领,名叫赵括。 羽林卫,皇城禁军的一种,负责保护皇城以及皇帝的安全。 从他们的对话得知,皇帝很快就会过来,这些人是负责开道排除危险的先锋部队。 考虑到秋猎的目的是狩猎,所以先锋队跟主队的距离要稍微远一些。 如果太近的话,主队就没有猎物可狩了,都被先锋队给吓跑了。 “救,救命……” 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求救的声音,赵括很快辨别出声音的方向。 “那边!” 两个羽林卫过去查探,发现一个农民打扮的人正靠在一棵树边,他的腿受了伤,一大片血迹染红了地面。 “你是,参加秋猎的布衣?” “大人,我是进山砍柴的,遇到山贼,救我啊。” 李裕非常确定这个老伯是后来出现的,因为他所在的地方正是自己刚才来的路。 所以他确定这个老伯是个陷阱。 不过他依旧躲在树上,并未选择现身。 “撒谎,此处皇家狩猎,早在三天前就已经封林了,你是怎么进来的。” “大人,我是水泽乡的人,每个月会上黑风林砍柴一到两次,我是十天前过来砍柴的,中途遇到野兽逃到了黑风山里,不知今日狩猎啊。” 赵括皱着眉头道:“还不说实话?” “大人,我未撒谎啊,黑风山两月前有山贼出没,如果不是野兽追击,我不可能逃到黑风山上的,大人啊,我贱民一个,你赶紧去剿山贼吧,就在那里不远的地方。” 就在这时,忽然一支箭矢飞了过来,插在赵括旁边不远的树上。 “什么人?” 只见林间树枝攒动,赵括立马下令道:“真有贼人,大家跟我去追!” “老伯,你自己逃命去,抓到山贼会给你封赏的。” 看着赵括带人离去,李裕无奈地摇摇头。 “还是太年轻了,这么容易就上当了。” 待到羽林卫走后,立马有几个黑衣人走了出来,分散在不同的地方埋伏好,那个老伯也穿上一身黑衣,加入了埋伏的行列。 “四个七品,不应该啊,只靠这些人就想刺杀皇帝?北邙国师不会这么蠢吧。” 李裕低声嘀咕道,虽说调走了护卫的羽林卫,但皇帝身边不可能没有人贴身保护。 除了少许护卫之外,至少还有个八品高手,仅用四个七品也想刺杀皇帝? 做梦呢! 不对,这四个人只是幌子,是明面上送死的,肯定还有其他刺客。 就在这时,远方传来嘈杂的马蹄声,从方向上看应该是景帝过来了。 与此同时,两个黑衣人踏着轻功跃了过来,两人分别在不同的方向隐藏起来。 果然,跟李裕猜想的一样,真正的刺客是这两个箭手。 片刻后皇帝跟几个护卫骑马路过,四个刺客立马现身。 “狗皇帝,受死吧!” “保护陛下!” 景帝身边只有八个侍卫,立马挡在前方。 李裕心中更加奇怪,为何今日父皇身边没有高手贴身保护?只有区区八个侍卫,难道对秋猎的安全如此信任吗? 此刻他心中有些后怕,若不是自己凑巧发现了萧御的诡计。 说不定这次刺杀真的会成功,甚至还真有可能把刺杀的罪名安在自己身上。 四个刺客立马冲了过去,八个护卫训练有素迎敌,其中一个还放了信号弹。 然,这四个刺客都有七品实力,护卫虽然人数占优势,但终究不是他们的敌手,不一会儿就死了四个,仅剩的四个落败也是时间问题。 “陛下赶紧先走,羽林卫不知为何还没到。” “陛下快走,我等拼死拖住贼人。” 景帝没有犹豫,立刻勒马反方向逃走,这下正好进入了那两个箭手的范围。 李裕从树上摸了下来,接下来是他的表演时刻了。 咻……咻…… 两支箭矢疾射而过,射中了正在狂奔的马。 扑通一声,景帝直接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极其狼狈。 “护驾,护驾!” “父皇!” 危急关头,李裕忽然从旁边的树后冲了出来,此刻景帝根本无暇考虑为何李裕会出现在这地方,赶忙喊道:“裕儿救我,有刺客。” 话音刚落,又是两支箭矢飞过,这次瞄准的是景帝。 “父皇!”李裕表情夸张地朝景帝跑了过去,一把将其扑倒在地。 咻咻,两支箭矢落在景帝身旁不知一寸的地方,吓得他瞪大了眼睛。 “父皇别怕,有儿臣在。” 李裕立马抽出腰间的佩剑挡在景帝身前,大喊道:“贼人休想得逞,今日就算我死也不会让你们伤得父皇分毫。” 咻,咻…… 又是两支箭矢飞了过来,因为李裕早就知道箭手的位置,心中已经做好了准备,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剑砍断其中一根,然后用身体挡住了另一根。 箭头贴着胳膊划过,改变了轨道并未射中景帝。 实际上箭头并没有伤到李裕,但其装作中箭开始旋转,然后在景帝视角盲区的时候用自己手中的剑划破了自己胳膊。 他不敢真的让箭头伤到自己,万一箭头有毒就完了。 “驾,驾!” 此刻远处传来马蹄声。 “保护陛下,抓刺客!” 羽林卫终于来了,跟李裕心中猜想的时间刚刚好。 有了护卫后,刺客不可能再刺杀成功,立刻开始逃遁。 “留下两队保护陛下,其余人全部去追!” 赵括下马快步跑了过来,一个滑跪至景帝身前。 “陛下,臣护驾来迟,请陛下责罚。” 景帝此刻已恢复平静,他淡然道:“护驾不力,要你何用。” “羽林卫小队,全部斩首。” 第二十一章 人心拿捏 “臣领死!”赵括依旧跪在地上,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 “但请陛下放过臣手下的兄弟们,这次是我指挥不当才中计,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臣愿意用我的命换他们的命。” 景帝可能是想到刚才自己狼狈的模样,心中十分气愤。 怒道:“一个不留!” 赵括所率的羽林卫小队所有人都跪了下来,足足三十几人。 虽说心有不甘,但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等一等!” 就在禁军已经准备动手的时候,李裕喊住了他们。 “父皇息怒,赵统领和羽林卫各弟兄向来恪尽职守,不会出纰漏,今日既然贼人敢在秋猎场上行刺,必然是做了十足准备,赵统领肯定也在他们的算计之中。” “不妨先留住赵统领和羽林卫戴罪之身,待到抓到刺客再治他们的罪也不迟。” 景帝沉声道:“既然裕儿替你们求情,那便罢了。” “多谢陛下开恩,多谢六殿下。” 越来越多的人赶了过来,禁军开始搜山,这秋猎也没办法再继续了。 由于刺客作乱,景帝受惊,秋猎不得不提前结束。 李裕所狩猎物遥遥领先,自然而然成为此次秋猎的赢家。 “裕儿,此次你护驾有功,又获得了此次秋猎的头筹,说吧,想要什么奖赏。” “保护父皇是儿臣的职责,积极参加秋猎也是身为皇子应该做的,儿臣不敢领赏。” 对眼前这个儿子,景帝是越看越喜欢,方太岳说:“六殿下,秋猎头筹封赏是自古惯例,您就不要客气了。” 李裕故作迟疑了片刻,皱眉道:“父皇,儿臣说什么要求都可以吗?” “都可以。”景帝笑着点头。 此时二皇子内心有些紧张,李裕这时趁机要一些实权就糟了。 自从青龙街刺杀后,李裕能调动一部分刑部的人,就让二皇子颇为头疼了,倘若再给他手握一些实权,自己以后再想搞一些事情就更加不容易了。 萧御那边内心也十分紧张,这次他的布局和安排可以说十分精妙,全面了解了几乎所有情报,他有信心这次刺杀景帝必死,且不会有任何人怀疑到自己头上。 甚至他还伪造了箭矢,用作嫁祸给李裕。 可不知道哪里出现了问题,景帝竟然没有死,而且还被李裕给救了。 方相也眯着眼睛盯着李裕,他很想知道李裕到底会提什么要求。 李裕大脑则在快速运转,刺杀皇帝可不比刺杀皇子。 整个大离朝举国上下都会严查这次刺杀的幕后主使,即便萧御准备得再精密,都没有万分把握不被查出端倪。 若是被查出是北邙国师刺杀皇帝,对李裕而言并不是好事。 两国是否会再起战事暂且不谈,想要带着公主离开京都去边疆肯定是不可能了。 所以暂时不能查出此次刺杀跟萧御有关。 再者,若是此刻提出带着公主返回漠北也时机不对。 景帝大概率不会同意,说不定还会因此对自己有偏见,所以李裕不想去赌。 思虑再三,他扑通跪了下来。 “父皇,儿臣别无所求。” “然侥幸获得秋猎头筹,若不要个赏赐也不妥,所以儿臣斗胆有个不情之请。” “说吧。”景帝微微皱起眉头,他隐隐觉得李裕接下来说的要求,可能会有些过分。 李裕恭敬道:“儿臣请,免除赵统领和其羽林卫之罪责。” “什么?” 众人皆惊! 这算什么要求?秋猎头筹如此好的机会,竟然就提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要求? 而且还是为别人而提的。 这六皇子,只怕是个傻子吧。 只有景帝眉头的皱痕更紧了几分,他疑惑道:“你的要求,就是这个?” “儿臣觉得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刺杀父皇的真凶,正是用人之际,若是饶恕赵统领和羽林卫的罪责,他们必然会身先士卒去追查凶手,也算是戴罪立功了。” 景帝满意地点点头说:“朕准了,护卫不力之罪朕不再追究。” “多谢父皇。” “多谢陛下,多谢六殿下。” 赵括和羽林卫众人也立马跪了下来。 “此次裕儿护驾有功,这追查凶手的事,就交给你和赵统领去办吧。” “儿臣定不负父皇厚爱。” 很好,一切都顺着自己的计划进行。 既然自己负责调查此次刺杀案件,那北邙行刺的事就能被自己瞒下来。 最重要的是,借着这次机会博得了父皇以及赵括的好感。 回宫后,赵括私下找到李裕。 “六殿下,多谢您救了小人和那些兄弟的命。” “赵统领快起来,无须如此。”李裕立马去搀扶。 “六殿下,从今以后小人这条命就是你的。” 赵括依旧跪着不肯起来,态度十分诚恳。 李裕压低了声音说:“赵统领,这些话可不能说啊。” 赵括愣了一下,立马说:“小人明白。” “你明白什么?” “话,不能说,但事,能做。” 说完还补充道:“六殿下您可能不知道,我死没关系,但我手下那些人都是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他们若因我而死,下了黄泉我也不会心安的。” “起来吧,我明白你的心意了。” “快回到自己的岗位上,皇宫之内不可在一个地方久留。” “属下遵命!” 他用的是‘属下’两个字自称,李裕明白了他的心意。 用秋猎头筹的奖励,换来一个羽林卫统领对自己的死心塌地,太值得了。 就在李裕准备回长安别院的时候,传事公公找到他。 “六殿下,陛下在御书房等您。” …… 御书房。 “儿臣参加父皇。” “起来吧,你身上的伤没事吧。”景帝亲自把李裕扶了起来。 这一刻,李裕恍惚觉得,眼前这个离国第一人不像是个帝王,更像是个父亲。 “儿臣无大碍,父皇没事才重要。” 景帝点点头说:“今日若非裕儿,吾命休矣。” “父皇切勿乱言,父皇乃真命天子,当享万年。” 这时方太岳走了过来,说:“六殿下忠孝之心,可鉴日月啊。” 景帝忽然严肃了起来。 “裕儿,有一件重要的事,需要你去办。” 第二十二章 朝堂对峙 “父皇请吩咐,儿臣一定尽力。” 方相哈哈笑道:“六殿下不必如此紧张,这件事并非难事。” “北邙那边连日催促,要求使团尽快返回漠北。” “之前陛下提出的要求,北邙方尽数答应,并且已经开始于边境修建府邸,现如今只剩下一件事尚未完成,就是公主尚未怀孕。” 听到这里,李裕立马说:“父皇,方相,上次蓉儿小产之事,儿臣还在查,只是尚无进展,儿臣也羞愧难当。” 景帝摆摆手说:“那件事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朕让你办的事是,尽快让公主怀孕。” “哈哈,六殿下,还得辛苦你啦。”方相也拍了拍他的肩膀。 “毕竟当时三个条件是陛下提出的,如果不完成就放人走有失国体,而北邙那边又催得紧,我和陛下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先让公主怀上孩子再说。” 这件事,倒是让李裕有些难办了。 虽说他迫切地想要离开,然他跟公主只是假婚,怀孕之事暂时绝无可能,况且司蓉蓉那边肯定也不会同意的。 李裕左右看了看,低声道:“父皇,方相。” 景帝心领神会,挥了挥手,屋内除了他们三人外所有人都退了下去。 “父皇,方相,儿臣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这次我负责追查行刺之事,如果我略施手段,将刺客的矛头对着北邙国师……” 景帝和方相对视一眼,摇头道:“裕儿,此事不可。” “为何?这正是除了北邙国师的好机会,是他们行刺在先,相信北邙那边也没有任何理由怪罪,况且……” 没等把他话说完,方相打断道:“六殿下,此事没你想得那么简单,北邙国师在我大离境内,刺杀我大离皇帝,这个结果说出去,你觉得有人信吗?” “好了,此事不用再提,你先回去吧。” “儿臣告退。” 不得不说萧御的手段果真高明,连皇帝和宰相都不相信会是他动的手。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招跟二皇子刺杀李裕那招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管皇帝有什么想法,至少跟李裕目前的想法一致,至于其中有没有其他心思,李裕也不太关心。 “今天发生的事真不少啊,你说会是谁刺杀皇帝呢?会不会是那个杀手组织?” “谁知道呢。”李裕耸了一下肩膀。 “对了,刚才回来之前,父皇说北邙那边催促使团返回催得紧,所以父皇让我多努努力,让你怀孕,然后就能放我们走了。” 司蓉蓉愣了一下,立马说:“不行,你别忘了我们约定好的。” “我当然没忘,不过现在如果你不怀孕的话,我们没办法离开。” 一边说着,李裕忽然露出一丝贱兮兮的笑容,挑眉道:“要不我们试一次,就一次,能不能怀得上就看天意,如何?” “你能不能正经一些,这种事是能试的吗。” 司蓉蓉翻了个白眼,一拳打在他的胳膊上。 这一拳刚好打在伤口上,疼得李裕龇牙咧嘴。 “活该。”司蓉蓉没好气道。 李裕也收起玩笑姿态,正色道:“怀孕之事暂时行不通,如今想离开京都只有两个方法。” “要么建功获得封地,要么被贬去边疆。” 司蓉蓉接过话说:“被贬就算了,你之前也没有什么爵位在身,只是空有皇子身份。” 确实如此,而且被贬之后还容易遭人算计。 别的不说,但是二皇子就一直对李裕虎视眈眈,恨不得置之死地而后快,所以被贬之路行不通。 “那就只剩下建功封赏了。” “你若有那本事,早就有封赏了,还等得着现在。”司蓉蓉再次翻了个白眼。 李裕冷笑道:“今时,不同往日了。” …… 次日,朝堂。 “陛下,河西干旱颗粒无收,府衙已开仓放粮,然饥民数量实在太多,河西府尹请求朝廷放赈灾粮,刻不容缓。”户部尚书奏道。 景帝皱着眉头,低语道:“河西常年有干旱问题,着实让朕头疼。” 这时,兵部尚书站出来说:“陛下,河东有山贼流民暴动,河东府衙军备力量不足,紧急招募了士兵镇压暴乱,也向朝廷请求军粮。” “流民山贼作乱,也不容忽视啊。” 户部尚书道:“救灾民急,应当先解决河西问题。” “难道暴乱可以拖延吗?应当先解决河东之事。” 户部和兵部两位尚书大人各执其词,谁也没办法说服谁。 朝堂为事相争,本是好事,然争不出个结果,就让景帝头疼了。 “宏儿,各部官员都拿不定主意,不知你有何想法。” 听到皇帝点名,二皇子站了出来说:“父皇,儿臣觉得灾民和暴民都是大事,朝堂应该两处放粮,同时解决。” 事情如果这么简单就不会引得两个尚书如此争执了。 户部尚书道:“二殿下,与北邙一战,我军损失了不少兵马钱粮,先十万北邙军在关内外虎视眈眈,大离大部分粮草都运送前线了,国库现在存量不足啊。” “若是选一处,或可解决问题,两处兼并,只怕两处的问题都得不到解决。” 二皇子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然后拱手道:“父皇,儿臣愚钝,一时想不到好方法了。” “对了父皇,六弟在之前处理北邙使团的难题时,颇有建树,或许他能有什么好方法。” 有二皇子带头,立马有人站出来说:“六殿下前些日子还夺得了秋猎头筹,可谓智勇双全啊,老臣也觉得六皇子或许有良策。” 好家伙,站在一旁混时间等下班的李裕心中一阵无语,这都能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 正愁没机会建功呢,这就送上门来了。 不过既然你让我不好受,你也别想好受。 “裕儿,你可有什么良策?” 李裕走上前恭敬道:“父皇,儿臣刚才一直在苦思,其实归根到底就是钱粮不够。” “哼,说得容易,有本事你变出钱粮来啊。”二皇子冷哼道。 “二哥戏言了,我自然没办法变出钱粮。” 忽然,李裕跪了下来。 “不过,儿臣愿意将儿臣名下一般资产捐出来,为两地难民筹粮。” 第二十三章 筹集赈灾款 一半资产虽是杯水车薪,但也聊表心意。 有了二皇子的无效言论在先,李裕的奉献就显得尤为可贵。 皇帝瞬间龙心大悦,当场夸赞。 “裕儿,甚得朕心。” “作为皇嗣,受百姓供养,自然要心怀百姓,现在百姓受难,你愿捐出财产,替他们渡灾,这是很好的表率。” “这是儿臣应该做的。”李裕脸上满是真诚,没有丝毫不愿。 而有他开了这个先例,若其他皇子,以及臣子不捐,就显得很自私,不爱民。 二皇子身侧的手微微攥起,在心中吐槽李裕。 可面上神态丝毫未变,迅速跪下,同样开口。 “父皇,儿臣也愿捐出一半资产。” “陛下,臣亦愿捐出一半资产。” “为了百姓,义不容辞,臣愿献出微薄之力。” “……” 朝堂上,跪倒一片。 放眼望去,全是自请捐钱的。 有了这些人的众筹,再加上国库的粮食,首批赈灾粮就不愁了。 如此,便可两地的灾难,同时救济。 解决了此麻烦,皇帝瞬间眉开眼笑,连连称赞自己的臣子。 旋即,想到什么似的,目光扫向李裕。 “裕儿,此事是你牵的头,那朕就将此事交予你全权负责,你可有信心办好?” “父皇放心,儿臣肯定以最快的速度将大家的众筹款收集上来,绝不耽误灾情。” 李裕出言保证,瞬间获得皇帝的信任。 对方大声笑笑,随后又处理了一些小事,便宣布退朝。 “恭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待高台上那抹明黄的身影消失,众位臣子陆续起来,脸上满是忧愁。 虽说他们自愿捐款,但若不是形势所逼,他们又怎会愿意将吃进去的肉吐出来? 李裕这是触碰到了大家的利益,让他们怎能喜欢? 互相对视过后,急匆匆离开,连招呼都没给李裕打。 这般迫不及待的样子,让李裕有些无奈,叹息一声。 旋即,清了清嗓子,拔高声音,提醒大家。 “若大家没有许诺,那便罢了,可现在,你们在父皇面前说捐,事后又推脱,找借口,这不是犯了欺君之罪吗?” “六皇子放心,我们定不会食言,现在就回去筹钱。” “没错,我们急匆匆地走,不是想逃避,而是想筹钱。” “……” 有了李裕的话在先,大家都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自然不会为了一点财产而影响仕途。 “如此,那便最好。”李裕打了个哈欠,悠闲地往皇宫外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二皇子急匆匆追了上去,以兄弟的名义开始试探。 “六弟,我们是亲兄弟,自然要守望相助,凡事多商量再执行。” “皇兄有何事要问?大可以直说,不用吞吞吐吐。” 两个人的关系表面上维持得友好,实际上已经烂透了。 李裕可不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需要互帮互助的事。 对方能主动来到跟前,明显就是有事要问,与其虚与委蛇,还不如直言相告。 “皇兄想问问,六弟准备捐多少钱?” “所有资产的一半,待我回去清算之后,才有具体数额,皇兄问这个做什么,难不成想和我捐一样的?” “据我所知,皇兄手下的良田商铺,数不胜数,比之皇弟我可富有多了,你要是以我为参照物,那是不是有些欺君之意?” “这,虽说我们是兄弟,可公是公,私是私,我也不能……” 后面的话,李裕没有说出,就被二皇子堵住。 “行了,我明白了,你放心,我肯定拿出资产的一半,不会作假。” 话落,二皇子冷着脸,迈步离开。 李裕扫了一眼他的脸色,心里满是笑意。 旋即,上了马车,回了六皇子府。 此时司蓉蓉正准备出去,看到李裕归来,瞬间打消了外出的想法,跟着对方,就来到了书房。 “听说你今天在朝堂之上得到了父皇的夸赞?” “公主的消息挺灵通的嘛,这才刚刚结束,你就得到消息。” 李裕出言调侃,可也只是说说,并没有深究的意思。 对此,司蓉蓉也不在意,毕竟两人是盟友关系,交底很正常。 “我一个弱女子,千里迢迢来到大离,除了身后的保护之人,自然还得有点底牌,这不奇怪。” “我知道。”李裕按了按眉心。 直接说出司蓉蓉想听的话。 “公主来到我面前,无非就是想问什么时候能离开,我的回复是,现在不是好时机。” “此事的功劳甚小,并不足以向父皇讨要如此赏赐,只能慢慢积累,公主还请耐心等待。” 这个司蓉蓉早就猜到了,她嫌弃地看李裕一眼,转身,边走边说话。 “我就知道,指望你这事情快不了。” “公主说得倒是轻巧。”李裕没忍住笑出声来。 对此,司蓉蓉没有回应,而是匆匆离开。 待对方身影消失,没多久,就有官员陆陆续续前来六皇子府。 他们手上有的拿的箱子,有的拿的包裹,捐的钱数都不一样,按照官位的大小来定额。 李裕将这些银子收到手中,为了防止后期有有心之人恶意诬陷自己贪污,他还给了收据,并将每位官员的捐款钱数都记录在册。 如此忙到很晚,才终于算是将所有人的都收齐。 不,不是所有人,还差一个二皇子。 不过他身为皇上子嗣,想必也赖不掉,李裕就懒得差人去问,直接洗漱休息。 次日,他早早醒来,再次清点这些真金白银。 确保没有问题后,就让小厮抬着箱子,自己拿着账本,前往皇宫参加早朝。 李裕到来的时候,已经有不少臣子到了。 看到对方,立刻上前打招呼。 “六皇子来了,这就是为灾民筹集的善款吧?” “没错,这都是大家的心意。”李裕笑了笑,并没有深聊的意思。 看出了他的心思,朝臣也不再热脸贴冷屁股,各自站在各自的位置,静静等待。 皇帝因为心中装着事情,今天早朝来得异常的早。 好在,底下臣子已经提前到齐,并不存在等谁的问题。 第二十四章 赈灾款飞了 随着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早朝正式开始。 皇帝心心念念的就是赈灾款,一眼望向李裕。 “裕儿,赈灾款可筹齐了?” “各位大臣的效率很高,已经全数交于儿臣。” 话落,李裕自袖中掏出账本,微微弯腰,示意递交。 太监会意,自高台下去,将账本接过,恭敬交给皇帝。 皇帝挨个翻阅,脸上满是喜色。 “好好好,我大离的臣子果然尽职,懂得忧民之忧。” 李裕排列账本之际,是按照官职身份由上自下。 可本该出现在首页的二皇子却全册无名。 皇帝眉头微蹙,看向台下的二皇子。 “老二,你捐的赈灾款呢?” “赈灾款?儿臣昨日就派人交给六弟的呀。” 二皇子故作惊愕,旋即,直勾勾盯着李裕,满脸的痛心。 “六弟,你,你是不是……” “哎,这可是给灾民筹集的救命钱呀,你……” 二皇子两次欲言又止,表达的意思格外明显。 李裕在心中冷笑,暗叹二皇子的愚蠢,表面神色未变,一如既往的无惧。 忽的跪下,言语自证清白。 “父皇,儿臣冤枉。” “嗯,说说看。”皇帝按揉眉心,愿意给李裕这个机会。 毕竟此事事关重大,且牵扯着两个皇子,谁是谁非都有损皇家威严,最好只是误会。 “父皇,儿臣为了将事情弄得清楚,明白,每份善款都写了收据,这个众位朝臣都能作证。” “既然二哥说将善款交给我了,那你可否有收据?” “若没有,此事就是无端污蔑。” “还望父皇明察。” 收据,给与不给,都是李裕做决定。 想以此翻身,做梦。 二皇子同样跪下,刚要卖惨,就被皇帝打断。 “老二,回去查查你府中之人,看看是谁如此大胆?今天之内,务必给朕这结果,明白?” “儿臣领命。” 二皇子未出口的话,被硬生生堵了回去,心中满是疑惑,却不知是何缘由。 可台上那位是天子,说的话无人敢反驳。 他不愿细查,不愿深究李裕,自己也没有法子,只能顺从。 这个小插曲结束,早朝继续。 皇帝清点了善款金额,发现与预想的还相差甚多。 这些根本不足以救济两地百姓。 忧愁涌上心头,他的眉头紧皱,用力按揉。 这般模样引的台下的臣子皆是惶恐,头低的很低,就害怕被拎出来发泄怒火。 时间流逝,须臾,皇帝再次看向李裕。 “老六,此事你可还有良策?” 走神的李裕正想着如何应对二皇子的恶意攀咬,就再次被点名。 他身子一僵,自然的开口。 “儿臣心中有想法,就是不知道可不可行。” “但说无妨。”满朝文武,皆无良策,不管李裕说的可行与否,都要强于众人,毕竟他敢于献言。 这是别人都没有的勇气。 “儿臣觉得,除了满朝文武之外,京城富商亦该捐款。” “若不是有百姓存在,他们的生意怎能盘活?” 京城富商?这部分的水很深。 他们或依附皇亲国戚,或依附满朝臣子,所供养的都是各方势力。 李裕让他们捐款,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想给你这个皇子面子,那可能会拿出一点钱,但若是不想给这个面子,谁来了也说不通。 难不成朝廷还能强制让人捐款不成? 这事要是传出去了,百姓如何议论皇室?说皇室穷的从商户要钱吗? 任何时候,皇室的名声都高于一切。 念及此,皇帝脸上的亮光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失落。 “此事不可取,不必再提。” “儿臣有法子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捐款,父皇可否让儿臣一试?” 李裕忽然跪到地上,主动请缨。 看他满脸的坚定,皇帝不自主信任,稍作犹豫片刻,最终还是下令。 “既然如此,那此事就交由你全权负责。” “儿臣领命。” 关键的事得以解决,早朝也到了尾声。 太监宣布退朝,皇上离开,众位臣子陆续往外走。 这时,皇上身边的贴身公公,突然急匆匆来到李裕和二皇子面前,喘着粗气传话。 “二位皇子留步,皇上有请。” “父皇找我们所为何事?”二皇子心中有浓烈的不安。 可惜,贴身公公嘴很严,丝毫没有透露。 反而是李裕回复了二皇子。 “二皇兄怎么如此愚蠢?父皇此时喊我们过去,定是为了赈灾款一事。” “你说,怎么会有人如此大胆,竟然敢在这笔钱上动手,这不是顶风作案吗?” 皇帝要私下细查此事。 这,这该怎么办? 二皇子脸色瞬间煞白,神色恍惚。 早知道就不听那贱人的谗言,以此来害老六了。 现在完了! 在二皇子的紧张中,两人来到了勤政殿。 皇帝听到脚步声,微微抬头,眼神里满是愤怒。 “给朕跪下。” “……” 此言一出,李裕和二皇子迅速执行。 看他们态度还算可以,皇帝脸色微缓,开始询问。 “老二,关于你赈灾款莫名丢失的事,你怎么看?” “我,我肯定是拿给六弟了的……” 此时周围没有朝臣帮衬,二皇子唯一能做的就是咬死不认。 闻言,李裕出言反驳。 “父皇明鉴,儿臣并未收到二哥一分钱。” “哦,合着赈灾款莫名飞了?”皇帝声音里蕴着怒火,威压扑面而来。 现场格外寂静,许久,二皇子有些绷不住了,主动给皇帝找台阶,解决此事。 “父皇,儿臣怀疑是我府中之人贪财,故意昧了这笔钱,然后栽赃给六弟。” “可有头绪?”不管此事的真相如何?皇帝都不想过多深究。 因此,有个台阶,他直接顺着就下了。 “暂无头绪,不过,儿臣会尽快调查出来,给六弟,给您一个交代。” “嗯,下去吧。”皇帝满意点头,随后循循教导,就像个普通父亲一样。 “老二,老六,你们两个是兄弟,要学会守望相助,而不是互相构陷,明白吗?” “儿臣谨遵教诲。”两人异口同声回答。 第二十五章 富商得出出血了! “走吧,朕乏了。” 皇帝摆了摆手,太监瞬间上前,帮他按着额头。 两位皇子则是互相对视一眼,告别后,匆匆离开这里。 皇宫外。 二皇子主动和李裕交谈。 “六弟,这次的事纯粹就是个误会,你应该不会过多和皇兄计较吧?” “既然是误会,那肯定不会计较,只希望皇兄尽快将赈灾款送到我,不,父皇的手中。” 李裕话说到一半,突然改口。 “免得再生祸端。” “知道了,六弟放心。”二皇子话语里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想想也是,由李裕交给皇上,这是正常的公务。 由二皇子交给皇上,这就证明,赈灾款从未到过李裕手中,是他这边出现纰漏。 到时候皇帝会怎么看他,根本不用想? “嗯,走了,二哥。”话落,李裕直接上了马车。 看着对方的马车远去,二皇子也急匆匆地回了家。 一进门,就有个身穿浅蓝色衣衫的美娇娘迎面而来。 “二皇子,怎么样?事情可顺利?” “啪……” 清脆的巴掌音响起,美娇娘瞬间愣住。 转头间,眼睛里满是泪花,看着我见犹怜。 “二皇子,你为什么打我?” “打你都是轻的,谁让你胡乱给我出馊主意?无知妇人。” 今天的事情不顺利,二皇子自然不会放过这出主意美娇娘,当场厉声呵斥。 美娇娘是刚刚入府的侍妾翠言,平常以色侍人,勾得二皇子欲罢不能。 可惜,以色侍人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昨夜二皇子回来提起捐款一事,她就自作聪明,帮忙献计,没想到,竟然败了。 都说伴君如伴虎,她现在算是见识到了。 匆匆跪在地上,带着哭腔求饶。 “二皇子,妾知道错了,求您饶了妾。” “滚。” 二皇子指了指后院,到底没有苛责翠言。 他盛怒之下,对周围一切的感知都不甚敏锐,完全没注意到墙上趴着的那个人。 此人是龙叔培养的手下,得李裕命令,过来打探情报。 现已知事情来龙去脉,自然匆匆离开,回到六皇子府,跪在李裕面前。 “主子,事情已经查明,二皇子之所以如此愚蠢,全是听信了一个名叫翠言的美娇娘。” “果然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这格外醉心权力的二哥也逃不过。” 李裕调侃一句。 旋即,摆了摆手,示意此人下去。 这人路过门口的时候,刚好和司蓉蓉撞上。 后者尴尬笑笑,这才,大方而入。 “本以为你是大离最废的皇子,没想到这二皇子也是个草包。” “既然你都说我废了,那我不如效仿二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说到这,李裕的眼睛瞟向司蓉蓉,意思格外明显。 司蓉蓉一阵害羞,气恼地提醒。 “你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约定我没忘,但我毕竟是个男子,公主若是不停在我面前晃悠,我可能就忍不住了。” 李裕笑着,调戏司蓉蓉。 对方虽是一国公主,有手腕,有魄力,但毕竟是个女子,被如此调侃,当场羞恼,连想问的话都止住了,转身就走。 看着她的背影,李裕的调戏并没有停止。 “公主别怕,我还是有些许自制力的。” “登徒子。” 司蓉蓉小声呢喃一句,脚下的步子越发的快。 一刻钟后,龙叔从门口匆匆而来。 李裕看到他,直言询问。 “龙叔,可调查出我想要的了?” “这是京中前十名富商的名字,身份,家里最大产业有什么,我全部列出来了。” “这是前二十名的。” “这个册子是二十至三十名……” 李裕让龙叔调查京中前二十名富商的名字,没想到他竟然调查了三十名。 这效率,这执行力,太强了! 李裕直接出言夸赞。 “龙叔的办事效率果然强。” “这是我应该做的,主子,赶紧看看用得上吗?” 不管是谁,什么年龄段的,都喜欢被夸赞。 龙叔脸上肉眼可见地兴奋起来。 李裕笑笑,打开这个册子,翻看几页后,满意开口。 “完美,有了此物我就能定额了。” “定额?每家要捐的钱数不一样?”龙叔疑惑询问。 闻言,李裕点了点头,没有丝毫隐瞒的回应。 “那是自然,富商家里的条件不一,所捐钱数肯定不同。” “明白。”龙叔回复完,没有细问,转身离开。 而李裕则开始做自己的计划书。 想要让京城这些富商出血是很不容易的,必须要从长计议,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拿钱。 时间流逝,李裕忙到深夜,才终于算是结束。 喝了一碗司蓉蓉亲手准备的粥,洗漱后,便沉沉睡去。 次日,李裕以有要事为由,向皇上告假,没去早朝。 二皇子则在此时将“找回”的赈灾银如数奉上,甚至还多添了一些,装得那叫一个爱民。 对此,皇帝都没有搭理,只是收了便罢。 …… 李裕这边,他乔装打扮一番,先来到京城第一富商的粮站,假装买粮。 伙计看他衣着不凡,深知是大客户,热情招待。 “这位客官想要买点什么?我们这里所有的粮食应有尽有,你要多少担有多少担。” “看你们这店铺生意挺好的呀,一天是不是能进账很多?” 面对李裕的询问,伙计还以为是在试探实力,就直言相告,甚至还夸大其词几分。 闻言,李裕笑了笑。 “既然如此,那便最好。” “去把你们的话事人找出来吧?” 李裕开口就要见话事人,这让伙计有些懵,稍作沉思片刻,随后试探性开口。 “请问你是?” “大离六皇子,奉父皇之命,有事相商,若他们不出来觐见,就是不敬皇室。” 六皇子?有事相商!不敬皇室! 这每个词语的分量都很大,都是他一个小小伙计,没办法承受的。 想都没想,就赶紧去禀报给掌柜。 这个地方的掌柜并不是话事人,只能说是平常处理一些事务。 遇到眼前情况也有些慌,沉默许久,最终默默去喊老板出来。 老板得知是六皇子到场,瞬间明白怎么回事,低声咒骂一声,匆匆出去。 第二十六章 皇家牌匾 此时,李裕正站在柜台前,查看粮食品质。 老板出现,看着对方的动作,心思瞬间活络。 “什么风把六皇子给吹来了?” “你就是粮铺的老板?”李裕直言询问。 老板迟疑着点头,赔着笑,开始卖惨。 “是呀,我是粮铺的老板,不过今年生意不好做,我们的日子过得凄惨呀。” “是吗?”李裕笑意不达眼底,直勾勾盯着老板。 老板被看得有些心虚,摸了摸鼻子,壮着胆子,继续哭穷。 “是,今年灾难不断,我们的粮食都是高价收回来的,但卖只能卖低价,哪里有什么利润。” “老板的意思是拒绝捐款喽?” 伙计和老板的说辞不一,后者明显早就得到消息。 此情况,不是粮铺有官员靠山,就是二皇子有意给自己使绊子。 不过不管是哪种情况,结局都改变不了,这钱,他们不捐也得捐,逃不掉。 既然明面上索要不可取,那就以利益来诱捕。 而此法最好实施的便是中层阶级。 就是二十名至三十名之间。 他们的铺子生意一般,急需良策改变现状,而自己就是他们的转机。 念及此,李裕拍了拍老板的肩膀,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你可莫要后悔。” “六皇子说的是何意思?什么捐款?什么后悔?” 老板目送李裕离去,眼神里满是得意。 待对方身影完全消失,这才看向伙计。 “最近这段时间六皇子过来就装穷,明白吗?” “明白。” 伙计虽不明意思,但还是听老板的。 老板回到幕后,轻敲桌子,立刻就有一佩着刀剑的人出现在面前。 “去告诉二皇子,六皇子被我们赶走了,他想从我们手上拿到钱款,做梦。” “是。” 此人转身离去,直接入了二皇子府。 本以为他做得天衣无缝,殊不知,这一切早在李裕的监视之中。 听着龙叔的汇报,李裕笑笑,给出方向。 “既然我二哥想要作死,那就满足他,龙叔,去查二哥和这些商户勾结的证据。” “是。”龙叔转身离去。 李裕直接拿出册子,首先来到第二十名的铺子里。 这里老板亲自招待顾客,很是热情。 李裕试探了一下他们的实力,瞬间就有了底。 旋即,直言开口,说和老板合作。 老板身子一僵,脸上满是不解。 “这位客官想和我合作什么?” “我帮你提升店内生意,你拿出银钱赈灾,如何?” 李裕的合作不是不可取,可生意哪有那么容易提升? 在这京城里,各行各业都有领头人,在他们的打压下,其他店铺很难发展起来。 如今,这也只能勉强度日。 毕竟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呀! 他可不想和家人回到饭都吃不饱的时候。 念及此,老板苦笑着摇头。 “不了,到我如今这把年纪,就想着过安稳日子,我不想冒险。” “我赐你一块皇家牌匾,可能助你生意?”李裕直接抛出橄榄枝。 闻言,老板心中一惊,旋即,摇头。 “皇家牌匾哪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公子还是莫要和我开玩笑了。” “我是大离六皇子,我说的话绝无戏言。” 李裕拿出能证明自己身份的玉碟,给老板展示。 老板观察许久,最终直接跪倒在地。 “六皇子恕罪,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没有认出你的身份。” “不知者无罪,起来吧。”李裕将老板扶起,再次提起刚才的建议。 老板沉思片刻,最终试探性询问。 “六皇子,得到皇家牌匾,是不是能被皇家庇护?” “这是制度上的好处,还有一些隐藏的好处,你不知道,比如,有了皇家牌匾,百姓在两种同样的店铺里,就会优先选择你。” “毕竟皇家牌匾代表着诚信,尊贵,谁不想要?” 李裕将好处全部细数出来。 老板沉思,最终觉得,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既如此,那这个合作,他同意。 不过光他一人可不行,还得拉几个同伴。 毕竟这是碰了京城十大家族的利益,是要命的事,孤木很难支撑。 “六皇子,这皇家牌匾有几块?” 老板能如此问,就是想帮忙拉人。 李裕笑笑,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说出。 “各行各业,每行都有一块,先到先得。” “明白。”老板笑了笑,旋即,主动请缨。 “六皇子,这找人,组织人的事情过于繁琐,不如你就交给我,我肯定帮你办妥。” “嗯。” 李裕答应下来,随后就在老板的安排下,找个单间坐着,静静等待其他商户的到来。 时间流逝,一个时辰后,老板就带着其他商户匆匆而至。 这些人见到李裕,眼神里面是恭敬,直接下跪行礼。 见状,李裕将他们扶起,轻咳两声,再次阐述了一下皇家牌匾的好处,并询问大家的意思。 这些商户在来之前,就做好了决定,现在一观六皇子的平易近人,想都没想,就直接同意。 “我愿意捐款,六皇子需要多少?” “拿银钱换一块皇家牌匾,这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呀,我肯定愿意。” “……” 事情取得初步胜利,李裕勾唇笑笑。 随后将早就列好的金钱数额报出。 闻言,各位商户愣了愣,小声夸赞李裕的手腕之强。 “这金钱数额,刚好在我能拿出来,但却不伤及根本的范围内,六皇子,应该是早就筹谋好了。” “这未雨绸缪的本领,太厉害了,六皇子是不凡之人。” “……” 言论传入李裕耳中,他并未喜形于色,只是让人将早就准备好的士兵喊过来。 这些人是皇城内的守卫军,平常负责守护皇城和皇帝的安全,很多人都是熟面孔,不仅朝臣认识,百姓也略有耳闻。 现在让他们亲自去送牌匾,这份殊荣,定能助这些店铺平步青云。 一炷香时间,士兵全部到位,恭敬候在李裕前面,静候吩咐。 本来他们只听命于皇帝,但今天,皇帝给他们下达命令,让他们出宫相助六皇子。 第二十七章 心怀百姓,请求赐药 因此,众位早早就等在城门口,只待六皇子来找。 现在见到本人,态度自然要恭敬。 “六皇子有何吩咐?” “你们四人一组,分成多个小队,前往各个店铺去给我送牌匾,动静闹得大一点,让百姓都知道,他们成为了皇室认证的高级店铺,明白吗?” 李裕命令一出,众位士兵瞬间愣住。 他们想过无数种可能,但偏偏没想到,竟然是让他们送牌匾,这不是大材小用吗? “怎么?有异议?”李裕眉头微皱,心情明显不悦。 闻言,士兵们迅速回应。 “没有异议。” “嗯,去执行吧。”李裕话音落,士兵们就各自分好组,扛着牌匾,前往名单上的铺子。 一瞬间,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京中百姓皆是一阵好奇,放下手中活计,跟着牌匾行走,想看看发生了何事? 首先来的是一家粮食铺。 士兵们将牌匾放下,还按照李裕所指引的和旁边百姓互动,务必让他们知道发生了什么。 听此,百姓瞬间觉得此店铺很高大上,纷纷涌入,进行购买。 短短的时间里,营业额就翻了一番。 那些给李裕的钱,几乎在几个时辰内就赚了回来,可谓是打了一场胜仗! 作为牵头人的老板张厉,不仅收获颇丰,还获取了很多人脉,是此次得到最多的。 因此,他格外感激李裕。 午夜梦回之际,不自主想到此事,在那翻来覆去,最终决定再备些银子送给李裕。 如此也算是报答了他的知遇之恩。 次日,早朝前,银子送到。 李裕直接将这些加到赈灾款里,一同抬上早朝。 箱子格外引人注目,周围朝臣见状,瞬间小声议论。 “你们说那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这还用说,肯定是钱呀,六皇子不是要向商户要钱筹备赈灾款吗?我估计是要到了。” “这些商户这次怎么如此好说话?乖乖就把钱给了?” “没有,这些钱是六皇子用皇家牌匾换回来的,此事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你们不知?” “……” 众位臣子的言论传入二皇子耳中。 他身侧的手紧紧握着,嫉妒到发狂。 凭什么自己控制了前十的商户,李裕还能筹到钱?还能立功?可恶! 一个即将要远行的质子,他凭什么? 怨毒的目光看向李裕,在心里不断强调,此人绝不能活。 “皇上驾到。” 太监尖细的声音传来,众位臣子速度来到自己的站位,恭敬行礼。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话落,皇帝看向李裕,眼神里满是期待。 “裕儿,昨日你并未来早朝,可是在忙筹款的事?” “正是,儿臣想着两岸百姓急需银钱,就尽快前往筹备,今日已有成效。” 李裕指了指面前的箱子。 见状,皇帝瞬间大笑。 “裕儿果然有本事,此事你占首功。” “父皇谬赞了。”李裕格外谦逊,这般脾性,让皇上甚是满意,又夸赞几句。 旋即,声音越发的温柔。 “裕儿,这次你立了功,父皇得给你赏赐,你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离开京城! 不,此次功劳甚小,还达不到受封离开的地步。 若贸然开口,反而会引得皇帝厌恶。 与其冒着这样的风险去赌,还不如趁此次时机加深自己在皇帝心中的好印象。 “儿臣想让父皇组织太医帮忙制作预防疾病的药。” “嗯?”预防疾病?皇帝眼神里闪过疑惑。 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神色间满是紧张。 “裕儿,可是身体不舒服?等下朝后,朕让太医院的所有太医去你府中为你诊治。” “父皇误会了,不是儿臣身体不舒服,儿臣这是在为百姓求药,灾难过后,疫病突生,这历朝历代都有先例,不得不防。” 李裕的话瞬间让皇上对他更加欣赏。 夸赞几句后,就让人传命太医院院首,立刻赶制,争取在赈灾粮前往两地之时一并送去。 物资药物这些东西有了着落,接下来就是确定赈灾人选。 此人的官职不能太低,不然显得不重视百姓。 可京中四品以上的臣子都有事可做,根本抽不出空,这人选还真的是一个难题。 皇帝按揉眉心,将问题抛给了臣子。 “诸位爱卿觉得朕派谁前往赈灾比较合适?” “……” 沉默,长久的沉默,大家都没有合适人选。 这时,二皇子突然站出,开始举荐。 “父皇,儿臣觉得六弟最为合适。” “此次的赈灾银,药物全是他筹集的,自然要由他带给百姓,如此才能让百姓更加爱戴皇室。” 别说,李裕的身份能力确实是最合适的。 只是他刚刚成亲没多久,现在的主要任务是让六公主怀孕。 若把他派了出去,那此事不就搁置了吗? 皇帝的心中想法,二皇子早就猜到。 不过他既有意让李裕前往赈灾,就是想在过程中做点什么,自然会极力促成。 “儿臣知道,父皇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交给六弟,如此便算了吧。” “什么事情能比黎民百姓还重要?” “皇上,臣觉得派六皇子出发最为合适。” “……” 底下朝臣跪倒一片,全部都是让李裕前去的。 皇帝有些纠结,沉默良久,最终目光看向方相。 虽没有开口询问,但意思很明显,方相见状,同样跪下。 “臣也觉得派六皇子前往比较合适。” “裕儿,你的意思呢?”皇帝点头,再次看向李裕。 两人四目相对间,李裕直接答应。 毕竟这么多人请命,他要是拒绝的话,那不就是不顾百姓,贪生怕死吗? 这个骂名他可不想担。 “父皇,儿臣愿意。” “好,那此次赈灾就由裕儿你带队,务必将事情办好,明白吗?” 皇帝出言强调,可见此事的重要性。 闻言,李裕点点头,心里思绪万千。 此次前往两地赈灾,那些刚刚得了皇家牌匾的商铺,自己就照顾不到了。 若是其他官员,或者前十的老板想要找茬,那官兵还能应对。 可如果是二皇子找茬呢?那官兵还能顶着得罪皇室的风险去照顾商铺吗?明显不能。 第二十八章 杀手锏 这些店主愿为自己效劳,那自己就要庇护他们。 念及此,李裕心中就有了想法。 那就是,在离京之前必须给他们找个庇护树,如此才算安全。 “退朝。” 声音响起,李裕意识回归,跟随众人跪在地上,给皇帝行礼。 待台上的人离去,这才急匆匆往外走。 二皇子看着李裕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 看来是深知此行不安全,回去筹备去了。 可惜,自己身边的杀手都是一顶十的厉害,就算他筹备得再完美,都避免不了死的结局。 …… 六皇子府,书房,司蓉蓉急匆匆跑进来,脸上满是不耐。 “李裕,你到底想做什么?此去赈灾,路途遥远,要是出个什么事情可怎么办?” “你别忘了,现在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生我生,你死我亦不好过,你能不能凡事多考虑一点,不要不顾我的感受?” 待司蓉蓉发泄完毕,李裕才抬眼看向她。 “我既然决定前去,那就是做好了万全准备,绝不会出事,公主大可放心。” “说说你的计划。”司蓉蓉情绪平复些许,坐在李裕对面,准备聆听。 李裕闻言,简略地将自己的计划告知。 听完,司蓉蓉嫌弃地瞪李裕一眼。 “你这什么计划?总结下来不就是八个字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对呀,我又不想主动招惹别人,那自然是别人动我,我反击了。” 李裕笑笑。 旋即,想到什么似的,靠近司蓉蓉,脸上满是诡异地笑,明显有猫腻。 司蓉蓉下意识后退一步,双手环胸,很是警惕。 “你别忘了,我们有约在先,你不能……” “我知道,我只是有事拜托你,希望公主可以答应。”李裕觉得没有人比司蓉蓉更适合当这个庇护树了。 闻言,司蓉蓉放心下来。 “有事说事,干嘛靠我这么近,你休想占我便宜。” “知道了,我的公主殿下。” 李裕叹息一声,忽地站起,整理下自己的衣装。 “走吧,跟我去个地方。” “嗯。” 两人驾着马车离开六皇子府,前往张厉的店铺。 此时,这店铺格外红火,外面排队排了很长一串。 张厉一边招待,一边帮客人装物。 突然看到门口停了一辆熟悉的马车,他的眉头微蹙,思考一阵,最终猜到这是六皇子的,立马就放下手中的活,迎了出来。 “六皇子,您来怎么也不打个招呼,我好提前筹备呀。” 帘子掀开,张厉和李裕打了个照面。 闻言,李裕不在意地摆手。 “不必拘泥这些虚礼,最近的生意如何?可达到预期?” “当然,生意好得不得了,这不,队都排了这么长了。” 张厉满脸兴奋地说着最近的情况。 李裕点了点头,随后神色严肃地下达命令。 “对了,再过段时间我要离开京城一趟,你将所有拥有皇家牌匾的商铺老板召集过来,我有要事告知,速度务必要快,明白吗?” “明白。”李裕能亲自前来,事情肯定不简单,张厉点了点头,立刻行动。 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司蓉蓉眼神里满是疑惑。 “李裕,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公主耐心等待,等会就知晓了。” 时间流逝,两刻钟后,张厉将所有老板聚集在一家客栈包间。 此客栈是他自己的产业,不管聊什么事情,都可以安心。 李裕来到此地,商铺老板瞬间跪倒一片,眼神里满是感激。 “参见六皇子。” “赶紧起来,这是在外面,不要在乎这些虚礼。” 来到这里这么久,李裕还是没办法习惯这些人动不动就跪的习惯,真是太折自己的寿了。 可惜,尊卑制度是根深蒂固的,轻易改变不了。 自己也没打算强行去扭转。 还是先说正事。 念及此,李裕直接入座,将现在的情况阐述给诸位老板听。 “最多三天,我要出发前往两地赈灾,具体什么时候归来,我还不得而知。” “把你们集中在一起,就是想告诉你们现在所存在的危机。” 危机! 他们拥有皇家牌匾,谁人都不敢轻易针对,能有什么危机? 众位老板眼神里满是疑惑,直勾勾盯着李裕。 见状,李裕拔高声音开口。 “此次我利用你们筹集赈灾银得罪了二皇子,而京城前十的产业老板就依附二皇子而生,现在你们动了他们的利益,对方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我若在京城,还能帮你们周旋,我若不在,那你们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这,这,李裕说的危机确实存在。 众位老板瞬间慌神,再次跪在地上,声音里满是哀求。 “六皇子,二皇子是皇室,我们没办法和他作对,求你救救我们。” “六皇子,你得帮我们想后路呀,不然我们就完了?” “六皇子此次前来是不是想好了对策?” “……” 最后说话的人还算聪明,说到了点子上。 李裕点了点头,示意大家起来。 旋即,看向张厉。 “放心,我今天前来就是帮你们解决问题的。” “一根筷子容易折,众多筷子聚在一起就很坚固,现在我命张厉成为你们的领头人,全权负责你们后续的所有事情,若二皇子来犯,你们团结起来先应对,若实在应对不了,就让张厉来六皇子府找我的王妃。” “她是北邙的公主,手上有一定的权力,且有我留下的杀手锏,定能护你们周全。” “是。”有了李裕如此承诺,大家安心下来。 说明这些,李裕看向司蓉蓉。 “公主,我今天带你过来,是想让你认认人的,这就是张厉,可记清楚了。” “嗯。”司蓉蓉点了点头,站起来,表态。 “若后期有事都可以来找我。” “多谢王妃。” 事情解决,李裕也没有留下的必要,直接带着司蓉蓉离开, 马车上,司蓉蓉急切地询问。 “李裕,你说的杀手锏是什么?该不会没有吧?” “耐心。” 李裕二字刚落,耳边就传来龙五的声音。 第二十九章 全员玩刺杀 “少爷,你让我查的东西查到了。” “给我。”李裕将手伸出马车外,龙五瞬间将一沓资料递给他。 这上面就是二皇子和京城前十富商勾结,拒绝捐款的证据。 虽说拒绝捐款不是什么大罪,但二皇子作为皇室,有忧心黎明社稷的责任。 他的这一番操作,实在让人寒心。 若此事不曝光还好,一旦曝光,二皇子在父皇面前的好名声就荡然无存。 这就是李裕要留给司蓉蓉的杀手锏。 他每页仔细翻看一遍,确保没有问题后,就转交给旁边的司蓉蓉。 “拿着,必要的时候以此威胁二皇子,至于具体的操作方式就不用多说了吧?” “这个我懂。” 司蓉蓉小心地将证据收起来,不敢有丝毫损坏。 解决了此事,李裕算是了了一桩心事,接下来就是催药了。 这活是太医院的,而他和太医院院首之前有过一面之缘,还算熟识,很大概率是能说上话的。 过去催催,应该也无伤大雅。 就这样,李裕亲自来到太医院。 此时太医院众人忙里忙外地研制药材,额角皆是汗珠。 如此架势,肯定是用了心的。 可惜,研制药材是个慢活,催根本就催不动。 李裕的眉头微皱,站在角落里看着眼前情况,心里想着办法。 这时,太医院院首发现了李裕,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走了过来。 “六皇子可是过来看药物的?” “没错,不过看你们的情况,好像有些艰难。”李裕犹豫着开口。 最终想到什么似的,提出建议。 “院首要不要考虑将这份活分担给民间的医馆?” 分担?民间的医馆! 经李裕一提点,院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预防疾病的药物并不是什么珍贵药物,普通的医馆亦可制作。 若将活分担给他们,那灾民所需的药物定能快速制成。 如此也不会耽误事情。 念及此,院首立刻回应李裕。 “六皇子,你的想法真的是太多了,这完全可以,我现在就去找皇上说,您静候佳音就行。” “好,那就拜托院首了。”话落,李裕直接离开,不在这里碍事。 而他刚出宫没多久,皇上的圣旨就下到了各个医馆。 让他们急速制作预防疾病的药物,皇宫大量地收,不过限时两天。 闻言,医馆的掌柜瞬间兴奋,立刻执行。 短短的时间里,就有很大一批成药被送入皇宫。 院首负责检查,确保没有问题后,全部装车。 与此同时,皇帝还派方相去采购了大量粮食,分成两份,一并装车。 赈灾的事刻不容缓,本应十几天的任务,他们压缩在两天内完成。 三日后,到了李裕离开的日子。 皇帝协众位官员以及司蓉蓉前往城墙送行。 他们居高临下地望着李裕的队伍,心里思绪万千。 “父皇,能否让我下去送行?”司蓉蓉急切地开口。 闻言,皇帝点了点头,爽快答应:“去吧,你们夫妇刚刚成亲就分开,这是朕的错,是朕不解人意了。” “父皇说的哪里话?我夫君身为大离皇子,这是他应该做的事情。” 司蓉蓉回应一句,随后打了个招呼,便急匆匆地下了城墙。 此时李裕正准备走,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拽了拽马绳,使马转头。 与来人四目相对。 看到是司蓉蓉,李裕眼神里满是惊讶,调侃的话脱口而出。 “公主怎么来了?是不是舍不得我?” “别乱说,我是怕你死到外面了,我没人护着。” 话落,司蓉蓉从袖子里掏出一身软甲,献宝似的递给李裕。 “这是我父皇为我准备了两年的金丝软甲,现在我送给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此去凶险,司蓉蓉不安,情有可原。 不过,他李裕是谁?龙主神将! 自身实力不容小觑,绝不会出事。 司蓉蓉的担心有些多余。 不过该调侃的时候还是要调侃。 念及此,李裕微微俯身,靠近司蓉蓉的耳朵。 “公主放心,在没和你圆房之前,我是绝不会死的。” “李裕,你直接死到外面吧,别回来了。” 司蓉蓉低咒一声,丢下软甲,逃也似的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李裕低笑一声,旋即,控制着马匹转身,神色变得严肃。 “出发。” “是。”送粮大军齐声回答,气势格外的浩荡。 等他们的身影消失不见,皇帝直接摆驾回宫,继续处理公务。 …… 二皇子府,书房。 二皇子看着面前跪了一排的暗卫,对他们寄予很大的希望。 “你们都是我手下暗卫里的佼佼者,此次执行任务有没有信心?” “有。”众人异口同声回答,没有丝毫的迟疑。 据他们所知,李裕就是个废柴,身边除了龙五之外,并没有其他高手。 龙五此人虽厉害,但双拳难敌四手,在他们这一群厉害的人面前根本不够看。 此次任务,必成功!绝无例外! “好,有这个信心就好。”二皇子满意笑笑,开始画大饼。 “等你们回来,每人赏赐黄金千两。” “多谢二皇子,我们肯定会拼尽全力为你做事。” 话落,这些暗卫起身,使用轻功离开原地,追着李裕的队伍而去。 看着他们的背影,二皇子身侧的手紧紧握着。 “六弟呀六弟,别怪皇兄狠心,要怪就怪你挡了我的路。” …… 北氓国师府。 萧御得知李裕已经离开,同样召集手下前来,询问城门口的细节。 “你说当时公主殿下亲自下城墙送李裕了?” “没错,公主殿下不仅亲自下城墙送六皇子了,还给了他国王精心准备两年的金丝软甲。” 手下恭恭敬敬回答萧御的话。 闻言,萧御彻底癫狂,猛地拍了拍桌子,眼神里满是戾气。 “该死,真是该死,他凭什么?凭什么得到公主的青睐。” “公主是我的,永远都只能是我的,李裕,你休想得到她。” 发疯完毕,萧御将自己养的私兵全部叫到跟前,挑选了几个厉害的,给他们下达命令。 “此次出发绝不能让六皇子给我活着回来,明白吗?” 第三十章 遭反噬 “明白。”众人点头,急匆匆出发。 双方队伍的步伐一致,路上几次撞到,却不知他们的目标是同一人。 …… 赈灾队伍原地休整,龙五找了个阴凉的地,喊李裕过去。 “少爷,这天气太热了,多喝点水。” “天气越热,就证明我们离灾民更近了。”李裕喝了口水,主动站起,前往前面的山丘。 站在山丘上往周围看,一片荒芜,和自己所在的大夏差远了。 若能在此方天地建立一个犹如大夏那般强盛文明的国家,那就能统领各国了。 可惜,想法是好的,但是执行起来非常不容易。 而且,现在的自己连如何活下去,都是未知数。 “少爷有心事?” 龙五站在李裕旁边,敏锐的察觉到对方情绪不太对劲。 闻言,李裕按了按眉心,并未言语,但意思很明显。 “龙五觉得少爷想做的事绝对会成,我信你。” “龙叔,我想做的事满路荆棘,前路未知,可能万劫不复,你真……” 李裕和龙五对视,将自己这条路上的危机尽数说出。 可话未说完,就被龙五打断。 “少爷,我信你。” “好。”李裕自信笑笑,心里的阴霾尽数驱散。 “沙沙……” 周围传来轻微的响声,就好像有人在使用轻功。 可此地如此偏僻,又怎会有江湖大侠前来? 李裕和龙五对视一眼,默契的警惕起来。 须臾间,林间出现数名黑衣人,将李裕团团围住。 “说吧,你们是谁派来的?” “……” 面对李裕的询问,这些人格外沉默,任何信息都不愿透露。 见状,李裕沉思片刻,开始大胆猜测。 自己的仇人无非就是那么一两个,不是这个,就是那个,挨个试探就好。 “你们不说我也知道是谁?是我的好二哥,对吗?”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们就绝不能饶你。”刺客蜂拥而上,目标是李裕。 龙五迅速拦在李裕面前,和黑衣人搏斗,紧紧护着李裕,不让任何人越雷池半步。 此番情景,让刺客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李裕是个十足的废材,只能依靠龙五。 若龙五被攻克,他就完了。 念及此,刺客头领直接给手下人使眼色。 他们会意,派出一半的人牵制龙五,剩余的人寻找机会攻击李裕。 龙五虽实力强劲,但毕竟只有一人,在他们的轮番车轮战下,很快体力不支,被刺客头领一剑刺中手臂。 鲜血顺着他的手滴落在地上,李裕的眼神逐渐变得危险。 伤自己可以,伤自己身边的人不行。 虽说来到此地,自己的实力大幅降低,但应对这些蝼蚁还是轻而易举。 悄悄在掌心运着力量,等这些刺客意图偷袭龙五之际,李裕一套连环掌打出去。 刹那间,刚才还甚是凶狠的刺客全部倒地,死不瞑目。 其实,不光他们惊讶,龙五也很是惊讶,看李裕的眼神里满是探究。 “噗……”一口血喷了出来,李裕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龙五见状,顾不得深究那些有的没的,赶忙上去扶人。 “少爷,少爷,你怎么样?是不是被那些刺客伤到了?” “回队伍。” 李裕强撑着吐出这三个字,旋即,直接晕了过去。 龙五将李裕背回队伍,瞬间有三四个人一拥而上,着急的侯在李裕旁边。 “少爷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晕倒了?” “不是晕倒,是吐血,嘴角有血。” “……” 面对大家的疑问,龙五说不出缘由,只能默默守着李裕。 时间流逝,夜晚来临,李裕终于苏醒。 察觉到他的手动了,龙五瞬间惊醒,眼神里满是担忧。 “少爷你怎么样?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了,挺好的,晕倒就是消耗太大了,没事。” 以现在的身躯支撑前世所练的功法,确实有些勉强,看来日后还得多加锻炼才行。 闻言,龙五观察李裕良久,确保没有问题后,放心下来,小心翼翼的试探。 “那个,少爷,你怎么会那么厉害?你……” “我在梦里有个师父,这个师傅是武圣,精通多种功法,我就是跟他学的。” “可惜,我在功法上的造诣很深,但在锻体上有些欠缺,两者不一,造成的后果就是会遭反噬。” 穿越,重生这一系列新词语,龙五肯定接受不了,还不如找个他能接受的,胡诌一番,也算是避免了不必要的麻烦。 闻言,龙五消化许久,最终虔诚的望着李裕。 “少爷,我就知道,你是有大机缘之人。” “咳咳咳,低调,低调……”李裕剧烈咳嗽两声,显得有些心虚。 旋即,想到什么似得,聊起白日的刺客。 “二皇子忌惮于我,刺杀定不会就此作罢,我们得提前防范。” “少爷准备怎么做?” “请君入瓮。” “他们不是想杀我吗?那我就给他们这个机会,明日,我们……” 话到最后,李裕的声音越来越小,只有龙五听到。 …… 次日,大部队再次前行。 相比于这段时间的苦寒,今天大部队终于入城。 李裕包了最好的客栈,供运粮队居住。 而自己则带着龙五前往客栈的顶层。 顶层只有一个房间,用来诱敌深入最为合适。 龙五观察下四周,确定了几个能藏人的点。 旋即,来到李裕面前请示。 “少爷,现在就埋伏吗?” “嗯。” 话落,龙五就紧急筹备,短时间内,就将这间屋子布置成了铜墙铁壁。 夜深,萧御的人潜入进来,刚掀开被子,就被眼前的场景惊到。 人呢? “在这。”李裕声音响起,紧随而至的便是刀剑碰撞的声音。 萧御的人不是龙五的对手,拼死抵抗下,最终殒命。 看着这满地的尸体和狼藉,龙五眼神里满是嫌弃。 “少爷,楼下还有空房间,去楼下吧。” “嗯,把这里清理干净,不要留痕迹。” 话落,李裕正准备走,却被掉落在地上的令牌吸引。 这不是二皇子府的,倒像是北邙的东西。 看来,想杀自己的不止二皇子一人呀!还有这都快被遗忘的萧御。 第三十一章 饿殍遍地,馒头沙包 次日,运粮队早早起来,再次出发。 一路上浩浩荡荡,被很多百姓注意到。 他们壮着胆子上前打听,眼神里满是期待。 “你们是朝廷派来赈灾的吗?” “没错,这是我们六皇子,他此次前来,就是助灾民渡过危机的。” 运粮队成员微笑回应,没有丝毫架子。 百姓得知是六皇子亲临,眼神里满是惊讶。 互相对视过后,默契的跪倒在地上,话语里尽是感激。 “多谢六皇子,多谢。” “当朝皇子亲自过来赈灾,看来朝廷很重视我们,我们没被放弃。” “本来想着逃灾,现在我不逃了,朝廷没放弃我们。” “……” 看着百姓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模样,李裕格外心疼。 当场拿出餐食,让百姓填饱肚子。 百姓边吃边感激,好好的一顿饭,硬生生成了泪花泡饭。 李裕见状,出言保证。 “大家放心,朝廷不会放弃你们,永远不会。” “多谢六皇子。”百姓集体感激。 旋即,六皇子坐在一人面前,开始打探情况。 “对了,大娘,你们是从什么地方来的?逃灾逃了多久了?” “我们是从河东逃过来的,那里山匪猖獗,军队无粮可食,战斗力下降,屡屡战败。” “百姓自发赠送粮食也无济于事,因为正值灾年,百姓的存粮根本经不起庞大的军队消耗,就算送了,也是杯水车薪,根本解决不了燃眉之急。” 大娘满脸的愁容。 闻言,旁边有个小姑娘也开口了。 “我是从河西来的,我们这边土地干旱,水源稀缺,粮食颗粒无收,大人尚且能够抵挡,但我们实在是承受不住了,否则也不会背井离乡,沿路乞讨。” 了解了灾区情况,李裕马不停蹄的往过赶,丝毫不敢耽误。 两天后,终于抵达河西。 河西地界,燥热难耐,土地干裂。 街上到处是平躺的百姓,他们虚弱无力,嘴唇干涩。 偶尔传来几声哀嚎,大概率是有灾民死去。 “小语,醒醒,喝水。” “你别睡,别睡,娘给你找来水了,你赶紧喝呀。” 这个声音格外突兀,吸引了李裕的目光,他抬眼看过去,发现那说话的母亲,手中哪里有什么水,是她自己带血的手指。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李裕有些于心不忍,快步上前,将自己的水囊递上。 “大姐,我这里有水,赶紧给孩子喂吧。” 中年妇人闻言,感激的看李裕一眼,快速接过水囊,往孩子嘴里灌。 一口水下肚,刚刚还没有生气的孩子,瞬间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说着。 “我,我是死了吗?阎王爷爷,是你给我的水吗?” “小语……”中年妇人喊了一句,旋即,大声哭泣。 李裕想要出言安抚,可手伸了几次,硬是说不出完整的话。 “少爷,我们先走吧。”龙五出言提醒。 他们带来的粮食都是生的,就算要赈灾,也得等饭菜先煮熟了,才能食用。 现在在这耗着没有任何的意义,还不如尽快去当地县衙。 李裕点了点头,脚下步子加快,没多久,便出现在了县衙门口。 此时,衙门紧闭,屋子里传来淡淡的香味,明显的是有肉。 这情景和外面的灾民形成鲜明对比。 李裕瞬间怒不可遏,身侧的手紧紧攥着,看向龙五。 “龙叔,直接破门。” “是。”龙五话音落下,直接上前,一脚将县衙的门踹开,发出砰的一声响。 这个动静特别的大,吸引了屋子里管家的注意。 他抹了抹嘴角的油,骂骂咧咧的来到前院。 “是哪个不长眼的,竟然敢来县衙找事,活腻歪了是不是?” “掌嘴。” 李裕下达命令,龙五执行,一套流程下来,管家狼狈的跪在地上,脸肿的老高,说话都不利索了。 “泥煤是随?像干嘛?窝阔似县宁的新父官家,泥煤达窝,是要付出带家滴。” “别说你只是一个管家,就算是你们县令来了也得乖乖跪下。” 龙五厉呵一句,吸引了屋里人的注意。 他们匆匆出来,被眼前的场景惊到。 尤其是走在前面,身着官服的人格外愤怒,直接耍起了官架子。 “是谁?竟敢在本县令府上作威作福,滚出去。” “大离六皇子。”李裕拿出证明身份的玉牌,扔到县令手中。 县令身子一僵,仔细查看,这不看不要紧,看到后彻底懵了。 玉牌是真的,眼前的人真是六皇子。 他们不是还得过段时间才到吗?怎么提前来了? 这该死的管家,真是没眼力见,竟然敢得罪六皇子。 念及此,县令匆匆来到管家面前,给了他一脚。 “贱奴,谁让你在六皇子面前放肆的?” 话落,县令谄媚的来到李裕面前,语气里满是歉意。 “六皇子,下官有罪,下官之前从未见过你,不认识也实属正常,还望您网开一面,莫要和我一般见识。” “嗯,不知者无罪。”李裕强行压下怒火,和县令交谈。 县令闻言,还以为事情过去了,瞬间笑得更加谄媚。 “多谢六皇子宽恕,六皇子里面请,下官给你准备了接风宴。” “嗯。”李裕在县令的带领下,穿过大厅,前往饭堂。 路上,看到两个孩童手里拿着馒头,往各自身上砸。 馒头落地,孩童在上面踩过,将它踩得稀碎。 这般视粮食于无物的情况,和外面形成鲜明对比。 李裕身侧的手紧握,感觉有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 他强压心中怒火,冷漠询问。 “这是在做什么?” “……”县令偷偷观察李裕情绪,发现看不出喜怒后,就进行猜测。 刚才初入之时,管家和一众丫鬟在吃肉喝酒,那时对方都没有发飙,还和颜悦色的与自己交谈。 可见,他并没有那么正直,而是来走个过程。 既如此,那自己担心什么? 如实回应便可。 “这是馒头沙包。” “小孩子的身体都比较脆弱,用别的沙包容易受伤,所以我就发明了这馒头沙包,软软的,打在身上,也不会疼痛。” 话到最后,县令语气里满是骄傲,好似在说自己很厉害,竟能做出这样的发明。 殊不知,李裕早已无法忍耐,他一巴掌抡到县令脸上,厉声呵斥。 “馒头沙包,好个馒头沙包。” “外面饿殍遍地,百姓剜肉割血以喂子,而你呢?身为百姓父母官,有粮食却不给他们分发,任由你的孩子在这里浪费,你……” 第三十二章 代田法 话到这里,李裕停顿片刻,怒道。 “你的罪行真是罄竹难书,该杀。” 杀? 闻言,县令满脸的惶恐,疯狂磕头,以致歉意。 “六皇子,下官知错了,下官只是一时鬼迷心窍,绝无恶意,还望六皇子原谅。” “日后我定改过自新,为民谋福。” 被骂两句就知道错了,就知道为民谋福了,可笑! 李裕冷笑一声,看向地上的脏馒头,故意戏耍县令。 “你去将那些馒头全部吃完,我就原谅你。” “啊?这……那些馒头全部都脏了呀?”县令的话语里满是犹豫,明显不愿。 可李裕根本不给他思考和推辞的机会。 “不吃?” “龙叔,拉下去斩了。” 龙五一直在旁边待命,闻言,立刻出动,拉着县令就要离开。 见状,后者终于知道害怕,挣开龙五的手,跪在李裕脚下,求饶。 “六皇子,我错了,我吃,我现在就吃。” “晚了,斩。” 李裕一脚踹飞县令,丝毫不留情。 龙五见状,迅速上前,拽着这恶毒贪官就往外走。 顷刻间,便让他血溅衙门口。 百姓听闻此消息,心中皆是赞赏。 县令的可恶,不作为,是他们有目共睹的,平日里敢怒不敢言。 本以为李裕到来也只是做做样子,但最终还是官官相护,没承想,他竟然直接大开杀戒,惩戒贪官。 这魄力,这执行力,真是让人惊叹! 看来,他们终于等到了前来救他们的“天神”,他们能活了! 县令被当场惩戒,他的家眷皆是不服,跪在书房门前,无声抗议。 这模样,龙五看着很是烦躁,提着刀就准备出去。 关键时刻,李裕将他拦住。 “干嘛去?” “少爷,我把他们都抓了,县令贪污,本就是诛九族的大罪,现在你饶了他们,他们不知感恩就算了,还上门要说法,他们怎么敢?” 龙五的话语里满是怒火。 李裕闻言,笑了笑,主动站起。 “戾气不要那么重嘛,既然他们问我要说法,那就给他们一个说法。” 李裕来到屋外,县令家人一拥而上,全部喊冤。 “我家县令清正廉洁,绝没有干过贪污的事,这是冤枉的。” “就是,就算你是皇子,也不能随便惩治他,你得拿出证据不是。” “……” 他们现在敢来闹,肯定是将证据收拾干净了。 李裕猜到这点了,也不和他们多说,直言分析。 “我什么时候说县令贪污了?我惩戒的是他无作为,自己过着奢靡的生活,让百姓受苦,这难道不是事实?” “你们现在来问我要说法,好,我给你们个说法,去街上看看,看看那些饿死的百姓。” “这就是你们要的答案。” “……”闻言,县令家人瞬间愣住,久久说不出话。 李裕见状,笑了笑,继而再次开口。 “你们作为县令家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还没去找你们呢,你们倒是先问我要说法来了。” “哪有这样的道理。” 话到最后,李裕笑意尽失,威压扑面而来。 县令家人心中恐慌,默契地跪在地上,疯狂求饶。 而李裕要的就是他们害怕,只有此时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他故作不忍地转头,看着县令家人道。 “看你们这上有老,下有小的,把你们杀了,我实在是不忍心,所以我给你们一个机会,用钱来买命,怎么样?” 县令倒台,他们就靠着之前赚的银子过活,若是全给了李裕,那他们…… 念及此,县令夫人就有些犹豫。 “什么?钱,我们……” “既然你们不愿,那就秉公处理吧。”李裕话落,龙五上前,拽着县令家人就准备杀。 县令儿子见状,当场吓尿,言语求自己的母亲。 “娘,娘,我不想死,你就答应了吧。” “好,好,我给钱。”县令夫人开口,将他这一辈子攒的资产全部拿了出来,买了一家老小的命。 看着摆放在面前的银两,龙五心中尽是不解,出言询问。 “少爷,你要他们的银子做什么?我们的赈灾银不是够了吗?” “赈灾银是够了,但想要让百姓恢复生产,自给自足,这些钱还远远不够。” 李裕边回复,边在纸上写写画画。 龙五被他的动作吸引,好奇地凑过去,发现对方在画一个奇怪的图纸。 这图纸好似沟渠,但细看又不像。 龙武挠了挠头,出言询问。 “少爷,你这是在做什么?” “画图纸啊,看不出来吗?”李裕指着图纸给龙五讲解原理。 “遭遇旱灾的土地之所以不长苗,是因为没有水分,但如果我们将苗种在地下呢?那是不是可以借助地下水让粮食长出来。” “少爷的意思是把苗种在这个沟渠里。”龙五瞬间明白他的意图。 闻言,李裕点了点头。 “没错,此法名为代田法,可以大大增长粮食的存活率。” “少爷,你真是神了,不过要是没有地下水怎么办?” 河西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若是深挖几百米都不见地下水,那还怎么养苗? 总不能一直往下挖,这样得浪费多大人力。 龙五提出的问题,李裕早有预料,并且早就想好了应对之法。 代田只是初步,若是没有地下水也不影响,他后期还有很多法子,能度过此次危机。 毕竟,大夏可是有几千年历史的文明古国,古往今来,各位先辈在一次次失败中总结出来的经验,哪个不好用? 如今他只需借鉴,便能完成,又有何惧? “我明白了,少爷,我现在就去让他们执行。” 龙五是个急性子,有了好办法就想立刻去做。 见状,李裕将他拦住。 “不可,我们刚才来时,外面的情况你也看到了,百姓饿得只剩皮包骨,浑身哪里有力气,待他们吃饱喝足后,明天开干,到时我亲自盯着。” “是。”龙五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小兵的声音。 “六皇子,白粥已经煮好,是现在分发给百姓,还是……” “现在就发,我亲自去盯着。”做再多,说太多,百姓看不到也是白搭,这可是笼络人心,凝结百姓力量的好时机,不能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