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复制金手指》 第1章 给我一杯灵泉水 新书上路请多关照，可以带一点点脑子！但是不用带太多喔！！！！?(????????)?????? ………………………………………… “啊、哈~给我一杯灵泉水，换我体重大缩水，哪怕喝了会痛，哪怕喝了会醉，我也一生不后悔！ 啊、哈~给我一杯灵泉水，换我一夜就变美，就算天天吃肉就算天天酣睡，不会看见我减肥……” 林冬初一边哼着歌，一边往泡脚桶里放了两颗最近网上炒的很火的泡脚凝胶。 68块买三送二，一共105颗，据说对减肥特别有用！ 不过大概又是智商税！ 因为昨儿她喝了一天的山楂陈皮水，白天贴了三个小时的减肥膏药，晚上泡了脚后还贴了脚底减肥除湿贴…… 一通操作猛如虎，今早一看，就觉得自己依旧是那个二百五！ 这体重就如泰山一般，不光重，它还稳，真真是纹丝不动呀！ 不过也比前天强，前天她也是这一套流程，还多骑了一会动感单车呢！结果就因为没有控制住嘴，生生还胖了一斤二两! 唉！林冬初坐直了身子又按了按肚子上微微发凉的瘦肚贴，顺便将手上的几滴水珠擦在了睡衣上！ “也不知道这是啥黑科技，感觉能有用，但其实这感觉只是错觉！唉！” 林冬初长叹一口气，这些年她不知道在减肥上花了多少冤枉钱，有时候明知道是坑，可看着那么多人在坑底吹多好多好，她就又控制不住手，总想着万一有用呢？ 结果就是一次又一次的跌倒在连环坑里爬不上岸。 今年这一套流程走下来她就知道又被忽悠了，可还是那句话，买都买了，不用不是亏了？ 不就是折腾了点？ 没事，她这种废宅干物女不用恋爱，没有社交，最多的就是时间！ 这又是一年三月三，最美人间四月天，虽然没人约她上春山，可是再不减肥旧衣服就都穿不上了，买新的多费钱！ “要是能有一杯灵泉水就好了！看这本书的作者多懂我的心，抿一口灵泉水往床上一躺，眼一闭再一睁咔咔掉十斤……这才是减肥患者的终极福音啊！要是有地儿能买，砸锅卖铁也要弄个十斤八斤的囤着！” 林冬初甩了甩手，拿起一旁的手机解锁了指纹关闭了听书模式，接着往下看她读了一半儿的小说。 听书虽然方便，可是看得更快，一目十行，手刷刷的就划过去了她不感兴趣的片段，一点都不珍惜作者一字一字辛苦敲上去的劳动成果！ 这也就算了，她还不把自己当外人，在一旁没深没浅的指指点点。 “啧！这本年代文虽然内容老套了点，可是冲着这虐渣的爽快劲还是能看一看的，还有这灵泉水也太管用了！哈哈哈……不过一夜瘦十斤，当别人眼睛都瞎吗？呵呵呵……这设定，也没谁了！ 反正就是要立马变瘦变美，一天都不能耽搁呗！ 唉！要是我就不会这么过分，一个月瘦十斤我都能高兴哭！啧，这老天爷，真不公平，咋就不给我个灵泉空间啥的让我也美一美！实在不行，就这个喝一口就能瘦十斤的灵泉水，分我个十口八口的也行呀！咱这要求也不高吧！” 正做着美梦呢！看到手机上弹出的电量不足百分之二十的提示，林冬初顺手一抓，就把一旁的充电线拽了过来，刚插上，就感觉右手一麻，眼前一黑…… 这眼一闭一睁，她没瘦十斤，却从她那住了十来年的老破小瞬移到一个纯净明亮的洁白空间。 随着她好奇的打量四周，一本闪耀着金色光芒的书本突然出现在她眼前。 紧接着一本又一本地排成一行，就像一条火车轨道伸向远方，越来越小，消失在那洁白空间的尽头。 林冬初盯着眼前这本闪烁着金光的大字，这书皮上的名字，不就是她刚刚正在看的那本小说吗？有灵泉空间的那本！ 她觉得应该是，只因为她看小说从来不记名字，都是匆匆扫一眼就点进去看内容是否感兴趣的。 能记住这个名字，还是因为她刚刚点开这本书的缘故。 林冬初小心翼翼地戳了一下书皮，这本书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样，迅速地翻动着。 她只看了个开头，就确定这就是她刚刚翻看的那本书！ 她又往后翻了几本，果然都是她这几天看过的小说！ 这些…… 林冬初看着后边那一眼望不到头的书。 这些不会都是她这些年看过的吧！这也太壮观了！ 顿时心中涌起一股豪情，中二病发作，高声喊了一句，“看，这就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呀！” 喊完之后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左右看看，好在周围没人！ 掩饰性地轻咳一声，“咳！看来我这些年没日没夜地读书，还是很有成果的呀！这要是换成黄岗小状元，五三天天练啥的，我怎么着也能考上个清北吧？ 嘿！瞧给孩子耽误的！耽误了我倒是没啥，这不是耽误给国家做贡献嘛！ 哎呀，就是一不小心，书目的选择上出了点岔子，这下可好了，从此国家少了个科研创造上的栋梁，多了一个混吃等死的废材啊！ 误己！误国！误己误国啊！” 听听这痛心疾首的话！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多懊悔呢！ 其实她从上初中那会儿就物理化学看不懂；英语长句说不出；语文阅读不理解；数学又只会写个解…… 这智商的问题完全没救，她要是那种拿到卷子就咔咔一通猛写的学霸，也不会因为听不懂天书而偷摸看小说了。 她为啥不上九八五？是因为不想吗? 唉！不能细想，一想多了就都是眼泪啊！ 小时候她爸问她为啥别人都能考一百分，就你考不了？ 她怒怼回去，为啥别人的爸爸是国家主席，省长市长，就你不是？ 这从根上就出了的问题，她有啥办法？她也解决不了呀！只能说投胎没投好！ 林冬初心态良好，虽然也佩服班长人大读本，北大读研；也羡慕团支书南大读医，本硕五年…… 而她只混了个大专，靠着家里的关系回父母上班的国企，当个前途无亮的小职员。 拿着稳定却只够吃穿的死工资，做着不算辛苦却很枯燥的工作，对她来说也没什么不好，这不是有无限神奇的小说世界陪伴安慰着她嘛！ 空间、系统、签到、抽奖，重生、穿书…… 世界无限大，宇宙无限广，想看啥有啥！ 上班偷偷看，下班熬夜看，看得越多，眼光越刁钻！口味越挑剔！ 想写又写不出来，就算能瞎编个十几万字也不想写，打字不累吗？ 边吃零食边看别人辛辛苦苦码的字，它不香吗? 不就是有些地方写得不太合理，有些情节她不太喜欢嘛！ 她就辛苦一下，多说几句话，指导指导就好了呀！ 所以现在是怎么个事？ 第2章 天书系统001 林冬初也算是看过各种大风大浪的人了，这种情况她不用分析都能猜出来，这一看就是被书灵诅咒，各种要穿书的前奏呀！ 她可从来都是文明上网，虽然指指点点，可也都客客气气的，从来不会骂骂咧咧！ 不至于因为这么点事，就把她抓来吧！ 林冬初回忆着事件的起因。 当时电源插座上还插着泡脚桶和洗衣机的电源线，到底是哪个出了问题？难道是她手太湿触电了？ 如果因为意外被救了，不是应该有个系统啥的等着她？ 林冬初心里暗暗嘀咕着，脸上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滴溜溜的眼睛四处打量，想看看这片神奇的空间到底有啥不一样！ 可这四周除了她和一堆书外，似乎也没啥特别的东西了。 日剧重启人生里的麻美死了之后也是来到这么个空间，可人家还有前台接待呢！这啥情况，也太不负责了！ “你好，有人吗?有系统吗?有接待人员吗？” 林冬初小声的试探了几句，也没什么回应。 当然，她肯定是找不到啦！ 此时此刻，这空间的主人正悠闲地漂浮在半空中，悄悄地观察着她，心里也在暗暗嘀嘀咕咕呢！ “嗯！我这宿主选的好，来到这么陌生恐怖奇奇怪怪的地方，不慌不忙，沉稳大气，有大将风度！没有因为自己的死亡而惊慌失措哭哭啼泣，真是心中有沟壑，不愧是我万里挑一，精挑细选的宿主啊！和我就是契合！ 前辈们说要找个合适的时机出现，才能掌握主动权，一定要做宿主的主人，小心被无良宿主奴役！ 可什么时候才是合适的时机呀？ 我挑的宿主一定是好宿主，平平无奇的小职员，不是什么重生的大佬，也不是什么魔界的妖女，不是智商爆表的精神病，也不是有童年阴影的摆烂王…… 这么普普通通平平无奇，大街上十个里面有八个过着这样人生的宿主，应该弄不起什么大风浪吧？ 唉，统哥统姐们说的那些个找宿主的原则，杂乱无章不说，要求还那么高！ 又要宿主资质好，又要宿主不闹妖，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隐身在空中的小光团慢慢地飞近了一些，它仔细地观察着前面的那个人。“嗯……” 小光团轻声呢喃道“连长相都如此平凡无奇，毫无特点可言。这样的面容，别说是倾国倾城的美貌了，就连稍微出众一点的地方都没有啊！这没有美貌就不会自傲不会作妖，这应该是选的挺好的吧！” 它似乎也不太确定。 又歪头想了想，还是不能确定！ “算了，管他呢！反正已经把人拖到空间里了，事已至此，想换宿主还要走一大套流程，麻烦不说，还不一定能成功。要是被主系统判定我违规更换宿主，岂不是更惨！ 反正我天书系统001，只不过是个前期市场试用系统，没有强制任务，对宿主的要求不高。 再说我这不就是奔着宿主的读书量来的吗？瞧这位宿主读的书都排到天际去了，哪怕就是一个书中世界进入一次，这任务都能做到天荒地老！ 何况只要解锁了一定条件，就可以重复进入书中世界，这样一想任务是不是一直做不完？做不完我就可以一直存在，不用被回收或返厂或强制养老！ 这宿主选的，果然是很完美呀~！” 想到这儿，这个萌新的小系统也不再纠结。 腾的一下从空中显身，瞧了林冬初一眼，便拿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演讲稿。 它的声音震耳欲聋，且情绪激昂地发表演讲 ，“啊！属于我们书灵的新时代来临啦 ！啊！古人有云，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宿主博览群书，一定能踏破云霄，放肆桀骜，再创历史，书写辉煌……” 林冬初替人尴尬的毛病都犯了，清了清嗓子，掩饰性地轻咳一声，“咳！那个不好意思打断一下，有没有可能我不是读书破万卷，而是读破书万卷呢？” 还踏破云霄，放肆桀骜？当她是孙悟空呢！ 她可以很自豪，不带一点夸张的说，那桀骜的骜字她就压根不会写！ 就她那点识字量，通过九漏鱼的测试都勉强，拿啥再创历史，书写辉煌？凭她那两笔狗爬字？ “停啊！先别宿主宿主叫这么亲，咱们先捋一捋啊！”林冬初打了一个暂停的手式，“咱就说我是被你弄来这儿的是吧！合规合法吗？ 别把我当成是孤苦伶仃的小可怜，我爸妈只是退休之后浪迹天涯，四海为家，重出江湖潇洒去了。 轮到他们帮我妹妹家看孩子的时候，也会时不时过来陪我住两天的。 我可没惨到自小父母双亡，没车没房，也没豪到资产上亿，随处洒币； 我没结婚没有渣男友毒闺蜜，也没有家传玉佩开启随身空间啥的…… 没有一点点符合穿书铁律，你是不是抓错人了？” “那个有没有可能意外身亡也是你说的穿书铁律的一种呢？” “触电？不可能吧?我爸可是30多年的老电工，最注意用电安全了！别看我家的房子老，我爸可是经常检修电路的。”林冬初有点不相信，“再说我用的插座可是有防触电保护功能的，轻微的电流不至于致死吧？” “那如果加上过度熬夜，过度节食后暴饮暴食，造成身体不适后心脏骤停呢？” 呃！不就连续三晚看书，看到凌晨3点吗？这好不容易放几天假，还不让人放松放松了？ 凌晨3点算什么熬夜？天还没亮她就睡了！ 以前她可都是熬通宵的。 再说她不是睡到中午把觉都补回来了吗？ 专家都说了，只要连续有规律的睡眠，那就不伤身体！ 啥都不懂别乱说！ 林冬初思想很强硬，可心还是有点虚的。 把那有些不足的底气往上吹了吹，追问道，“真死了？” 说罢也不等回话就又开口道，“好在我只是在泡脚，不是泡澡！祈祷手机能掉到按摩脚盆里彻底坏掉！” 这个宿主是怎么回事？现在是想这些的时候吗？ 再说为什么要把手机弄坏掉？这是什么死亡前的必备仪式吗？ 萌新小系统崭新的脑袋中闪过大大的不解。 第3章 读破书万卷 “你也不用担心，说死亡也不太准确，我只是帮你把时间冻结到了这个节点，如果你以后复制到什么合适的金手指，说不定就能回去看看，全当是休假旅行了呢！” 还能回去？ 还能回去就行！ 林冬初也不是贪生怕死，反正她那种活法，人生的质量和维度都不算高，浑浑噩噩的混日子罢了。 多活一天，少活一天没什么区别，只是她不忍心自己的父母心碎难过！ 老两口辛苦一辈子了，刚过几天好日子呀！为啥要遭受这种人生惨剧？ 她要是走了，后半辈子他们就别想再过好了！睡着了都能哭醒！ 她活了这二十几年光啃老了，总要等父母上了年纪，需要她照顾的时候，尽尽孝心呀！ 至于怎么个冻结法，是将时间停止吗？ 什么时候才能复制到合适的金手指？ 什么样的金手指才合适呢？ 她在时间的长河中会不会淡忘这一世的记忆？ 那时候还会对亲人有这么深的感情吗？ 一时间无数问题从她脑中闪过。 想问又不知从何问起！ 她强迫自己别去想太多！ 用她这么多年看书经验来推测，这事不会太容易就是了！ 只是担心能解决什么问题？ 咸鱼从不会为明天能不能晒到太阳而担心！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到了明天不就知道天气如何了！ 不就是复制金手指嘛！这类的小说她看多了，有经验！ “说吧！你是个女配系统？炮灰系统？还是其它什么？我要完成什么任务才能成功复制那个金手指？什么样的金手指都能复制吗？” 一听林冬初这话，小光圈高兴得差点在空中翻几个跟头，哈哈，瞧它选的宿主，多上道啊！ 它还啥都没说呢，就知道主动向它讨任务、问工作内容啦！ 不过呢，当它的思绪飘回到统子界的前辈们曾经说过的那些话时，它突然就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得摆出一副成熟稳重的样子，这样才能更好地控制局面嘛！ 于是，它迅速收敛起脸上的表情，调整姿态，一本正经地自我介绍起来“吾乃天书系统 001，乃系统界绝无仅有的存在！吾装载有最为先进的运行程序，身负探寻崭新领域的伟大使命……” “停停停，别太能装啊！小心过重飘不起来，说白了就是个刚出厂的小萌新呗！还001，合着这个什么天书系统你是第一号呀？你后面还有几个兄弟？有出厂合格证吗？” 001号啊！难怪她都没听说过，这什么天书系统。 “我当然是检验合格后才被允许寻找宿主的，我可是经过很多统界大佬正规培训过的，是经过主系统认证的。" 小系统这会儿也顾不上装样子了，在空中上窜下跳的说道，“我可不是什么野生系统，我是有正规编制的，你可不要不识货！ 我虽然现在还没有什么兄弟姐妹，但正是因为如此，才显得我 001 的地位尤其重要啊！ 我一定要给后来者树立一个良好的榜样，开创出一片全新的领域，并制定出一套行之有效的新规则，成为这一脉系统受人尊敬的大前辈！ 所以，宿主你一定要好好地配合我哦，毕竟咱们以后可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 只有我们齐心协力、携手并肩，才能够开创出这片广阔无垠的蓝海市场，才能够在激烈的各路统子们的赛道中立于不败之地，成为行业内的佼佼者和领军人物！ 只有这样，你才能获得各种各样的好处，明白了吗？ 你不是心心念念想要灵泉水吗？我就是被你强烈的念力吸引才找到你的，你放心，只要你好好完成任务，都会有的！” “能有那种可以瘦身的灵泉水？那可以带回我的世界吗？我需要付出什么？需要做什么样的任务？” 林冬初重点又强调了一遍任务二字，要是太难，她可不行啊！ 萌新小系统也不知道能不能将复制的金手指带回现实，要是一切都有规章可查，它也就不是先行试用系统了。 主系统派它出任务，不就是为了让它和宿主一起摸索着前进，寻找出一套行之有效的规章制度嘛！ 可它也不能说我也不知道！ 大概可以吧！ 到时候在商量，我们看着办之类的话！ 这不是在宿主面前显得它很无能？ 只好选择性的忽略掉，直接回答她后面两个好回答的问题，“宿主不用担心任务，我们只是先行系统，没有任何强制性任务，自由度还是很高的。 我们主要的工作就是进入到书中的世界，随机成为书中的一个人物，最好幸福美满的过完一生就行了？” “最好？” “是啊？谁不想幸福美满过一生？这个以后会做为考核标准的，所以我们最好也尽量去完成。当然，如果实在出点什么意外，也可以小小的操作一下，不会有太大影响，我们只是做试行工作，没有什么惩罚机制的！” 这样啊！任务随机，自由度高，还没有惩罚机制，听起来很容易的样子呀！ 林冬初满意的点点头，“听起来好像是不太难！” “当然不难了，宿主你读了这么多的书，一定掌握了不少知识，随便去哪本书不都是大佬一般的存在？放心吧！这些任务对你来说都不难的！” 大可不必吹的这么过分！ 林冬初心虚的瞧了一眼那望不到头的铁路线，“那个，我也许，可能，大概是从中学到了小小的一点知识，可是我不能保证这些知识的准确度和有用性啊！你也不用抱有太高期望！” 毕竟她自己都没有一点点底气，你说她读了破书万卷，好像也没有学到啥有用的东西！ 从初中就开始看言情小说，结果连个恋爱都没学会怎么谈？ 反而看身边的男人，不是中央空调就是妈宝，自恋想找好几个女朋友的，自信觉得家里有皇位要继承的…… 鉴渣能力直线上升，一看一个准。 就她学的这些知识能干点啥? 穿书又不能长脑子…… 而且如果非要较真的问她在书里都学了点啥？ 回到六零年代买什么邮票？遇到末日别忘了囤卫生纸和猫砂？ 呵呵！不提也罢！ 第4章 难言的选择 “我先说好，我不咋行啊！我化学不好做不出肥皂、水泥和火药，物理不好看不了星相学不了占卜，地理不好出门就迷路，生物也不好种不出杂交水稻，而且吃不了苦受不了累，不会种地也不会做衣服…… 总之我是百分之百的废材，你要是后悔了就快点想办法把我送回去，你再绑个有用的宿主来。 你要是真的没办法送我回去，以后你可不能说我诈骗你啊！反正我实话和你说了，我干啥啥不行，吃嘛嘛不剩，这是我亲妈认证过的大实话，我可都跟你说了哈！” 林冬初想起前几天看过的一本书，书中那个被简历骗了绑了个咸鱼宿主的小可怜系统，还挺惹人同情的。 这不跟她这读书破万卷有异曲同工之缘份嘛！ 咱是老实人，咱不骗小孩！萌新小系统也不能骗！ 主打一个实话实说，实事求是，但你要是真的不能退货，可不兴发脾气人身攻击，说我是骗子哈！ 林冬初认为自己够坦白了，奈何小萌新对自己的选择也嗷嗷自信。 “宿主你也不用太谦虚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在我的陪伴与指导下，征服星辰大海的，现在就让我们选择一艘小船，扬帆起航吧！啊，哈哈哈哈哈！” 林冬初瞧着它那夸张的笑，无奈的张了张嘴。 想多解释几句，可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行吧！将来你不后悔就好！ 是骡子还是马？拉出来遛一遛。 先做一次任务再说其他的吧！ 林冬初顺着系统手指的方向，看着自己打下的江山问道，“从这么多本儿书中随机选一本？我可以自己选择进入哪一本书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也是有选择范围的。比如第1次你就只能从今年看的新书里面选择。 等做过几次任务后才会解锁更多书籍。” 只能从今年看的书里选择？ 林冬初闻言只觉眼前一黑，前途坎坷啊！ 想想她从过年来这几个月都看了些什么书吧！ 末世天灾，末日家园，天灾囤货，末世独居，极寒天灾深山修建庇护所…… 开局一辆三轮车，开局一辆面包车，开局一辆小板车…… 海上求生，云上求生，公路求生，恶梦求生，电梯求生…… 反正就是没有一个安全的地儿，主打一个无限求生。 更恐怖的是各种无限流的惊悚世界，那已经不是天灾丧尸各种艰难生存，已经直接是鬼怪级别的了！ 她进去别说活过前三章了，可能只能挺过前三页！ 你说说流行什么不好？干嘛流行这些个，那些作者大大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每天晚上码字不害怕的吗？ 还有小破站也是，给她总推送这些个干嘛？不推她不就找不到了？ 找不到她不就不会看了？ 林冬初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些静静围在她身边、将她环在中间的书。 它们就像是一群忠诚的狩猎者，默默地注视着她。 每一本书都散发着独特的气息，仿佛在向她诉说着自己的故事。 什么惊悚老太，惊悚国运，惊悚直播，诡异复苏，惊悚世界…… 只觉得它们正在张开一张血盆大口，下一秒就要将她整个吞下。 林冬初忙后退了一步，颤抖着问，“统啊！咱一定要从这个时间段选吗？没有别的选项了吗？” “这些都不够选吗？这不是你最近很喜欢看的书吗？你还留言说要去国外多囤货什么的，而且里面大多数的书都有你喜欢的空间喔，除了空间还有别的异能金手指，本本不落空，不是挺好的选择吗？” 萌新小系统不明白宿主干嘛不从这里面选择？不都是最喜欢，正当红的心尖宠吗？ “统啊！你还是太年轻了，我说是这么说，做却不一定非要这么做呀！” 只是说说而已，谁不会呀？何况是在网上！ 神tm的去国外囤货。 她那点外语早就还给老师了好不好，从毕业就没怎么用过。 出国旅游她都不敢，生怕走丢了，被人贩子拐跑了，被弄到工业园打电话，被人拉走抽血割刀子…… 还出国囤货，她这种穷人家的小孩子，长这么大连护照长什么样都没见过。 港澳通行证她都没有，还出国？ 还囤货？又抢人金库又截人军火的！呵呵~ 先别说她能不能找到地儿，能不能弄到手。 就是放到她空间里，她都不敢碰，长这么大，只玩过仙女花棒，别说二踢脚了，连摔炮都不敢扔。 没错，咱就是这么怂。 主打一个网上嘴炮王者，线下怂包一个！ “这最近的新宠不一定能比得上旧爱，统啊！还是换一换吧！你这么智能应该有别的备选方案对吧！” 她记得她七八年前，有一阵子挺爱看小甜文来着，什么一胎两宝，天才女儿之类的，那不是挺好的嘛！ 都这么说了统子能说自己没有吗？没有也要迅速的弄出一个来。 “备选方案嘛，是有一个，不过你确定要更改选项重新选择吗？” “更改更改，重新选择。”她就是从今年才开始看这类小说的，以前她恐怖故事都不看的。只要跳过这个时间点就好了。 林冬初只见系统一挥手，眼前这一大圈书就乖乖的跑回去排队了，又有一些书或远或近的飘过来，这次的量比之之前那一圈要少的多。 不过书名却比刚刚那一圈眼熟多了，至少看一眼她就知道里面的主人公是谁，写的是什么玩意。 “这些是？” “这些是宿主读过两遍以上的书，越靠近你身边的是你读过次数最多的。最多的是这本x财人生，几年来你读过五遍！” 林冬初看书主打一个雨露均沾，从来不独宠哪位作者，书海无涯，怎么看都看不完，何必重复已经知道的剧情呢？ 所以这些年来能让她重复看得书少之又少，都是她很喜欢的，所以印象深刻。 这一圈的每一本书她都很熟悉。 重x人生、新x征、清x日常、无限x存游戏、重生之x福晋、我在名着世界xx老去、红楼之…… 第5章 书是好书 书都是好书，作者大大们都是很棒的大神，每一本的主角她都很喜欢，剧情也很赞，不然她这么挑剔的人也不可能反复去看！ 可要去她们创造的世界中逛一逛，她是万分抗拒的。 这一圈里面可是有三分之一都是清穿文哎！ 这还不包括她爱看的跟清朝也差不了多少的红楼同人文。 清朝谁乐意去啊！就是有她喜欢的四大爷，能文能武的十六爷她也不想去。 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咱膝盖下面有黄金，只跪天地父母，就是这么硬气！ 当然主要也是因为她没啥底气，宅斗她装聋作哑的能凑活着活过三集吧！这还要说是剧情进度不快的。 至于宫斗就更别想了，压根就进不了宫去，嘛嘛都不行，连个基本礼节都不会，不装傻子就等着被烧死。 至于什么带着别墅去穿书，怨念消除师之类的快穿文，也不能考虑，内容太多变数太大。 生存游戏，重生网游之类的也不行，她没那技术，也没那福运。 林冬初仔细的找了那么三遍，真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呀！ 无奈的叹了口气道，“统啊！算了，还是换回刚 刚的a计划吧！” 她觉得刚刚那一堆里面还能抢救一下，先不说能不能管饱，它至少量大。 她记得过年那会儿，因为痴迷春山学，她还特意去找了几本娱乐圈的文来学习研究了一下来着。 那种纸醉金迷的生活，她也不是不能体验一下下，虽然不知道会不会随机到炮灰身上。 毕竟娱乐圈嘛，炮灰的比重大了点。 不过没办法，现在也没得选了，至少还是法治社会，炮灰的衣食住行也是有保障的。 这几个月除了那些让人活不起、死的快的书外，她就只看了另外两种类型，不进娱乐圈那她就只能去陪陪各类神算大小姐了。 又捉鬼，又斗法的，她觉得更危险！ 动不动就杀人分x，车祸意外啥的，遇渣人的几率更大。 “亲，选择了b计划，就无法更改退货了呢！” 换过来，还想换回去？ 折腾统呢？ 做梦去吧！ 萌新小统子傲娇的抱着双臂，让你刚刚不听我的挑来捡去？ 它可不是那些性子软没脾气的怂货统子，任人拿捏。 新人培训的时候，前辈们都说了，立场一定要坚定，尤其是最开始和宿主接触的时候，态度一定要强硬。 这直接决定了以后谁当老大，所以一定要稳住，千万不能让人随意摆布。 它已经根据她最近的喜好划定最合适的范围了，这可都是最近大火的题材，金手指都开的老大了，完成任务后只会对她有好处的，竟然还不领情？ 就要让她尝尝不听本统子的后果，哼！吃一次亏就学乖了！ “不能换回去了？那方案c呢？” “没有！” 林冬初也不是啥会看人脸色的机灵人，此时也没觉得是统子不高兴，给她找小麻烦了。 还真以为就是这么个规定，毕竟人家都给你两方案了，不少了，要啥自行车？ 无奈的她只好将目光又转向那些老朋友们！ 叹了口气心道，算了，至少剧情熟悉，再好好找找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吧！ “我说老幺啊！你有没有合适的书推荐呀？” “别老幺老幺的乱给我起名字好吗！我是天书001系统，你可以叫我天书，本系统不承认任何外号！” 这一本正经的小语气，终于让林冬初觉得有些不对了。 她的目光从书本堆里移开，头一次认真打量这小光团，似乎真能从它那明明暗暗的光晕中，瞧出一点点不一样的小情绪。 “好吧！那我以后就叫你天书吧！ 你叫天书，我叫东初，听上去还挺顺耳的对吧！ 果然我们两个就是有缘，难怪你能听到我的心声，从几十亿人中挑中我做伙伴。” “是，是吧！我们两个是挺有缘份的！” 黄色的小光圈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在轻轻跳动一般，透露出一丝愉悦的情绪。它似乎对这个说法很满意。 或者说，至少此刻它的心情因为这句话而稍稍好转了一些。 “那是自然！不得不说，还是要称赞一下你这独到的眼光，以及强大的实力啊！要不然怎么会选你做先锋军呢! 关键是咱有这个能力！” ”哈哈哈，其实出厂时的内制程序都大差不差，关键是我人缘好，前辈栽培加个人表现，哈哈哈！“ 黄色的小光圈又变亮了几分。 林冬初暗暗松了口气，没想到这小系统还挺人性化的。 有个小脾气，还爱打个小官腔，跟她那头发地区包围中央的科长一模一样，这风气可不好啊！ 今儿是大家初见不太熟，等熟了之后，她少不得要多提提建议，帮助它成长成长。 高低也要和它讨论讨论谁是大小王！ 可这会儿，该低的头还是要低的。 咱也没有皇冠，管它会不会掉！ “这职场上情商最关键了，这就是你比别的系统更优秀的地方，要不你怎么是001呢？这就是领军人物，未来的大佬，说不定不久的将来就是你给别的新统培训了！” “嗯，嗯！前辈们也都说我懂事听话有前途。"小光圈在空中弹了几下，跳到一本书上，”既然你这么信任我，我就给你推荐一二，你觉得这本怎么样？离你生活的年代不太远，第一次做任务我们不用挑战太难的，就选个这样的试试水比较好。而且这个有你喜欢的空间喔！只是没有你想要的那个灵泉水！” 林冬初扫了一眼那本书的名字，心下并不是特别满意。 没有灵泉的空间算什么好的空间？ 在她心里能强身健体的灵泉空间，比可以种植的空间还实用的好嘛！ 她连种大蒜要不要剥皮、掰成一瓣瓣的都不知道，给她个种植空间也是浪费。 长这么大除了自己外，就没养活过别的什么东西，连仙人球和多肉都能被她养死。 就算不用自己干，可以意念操作，她也觉得无聊，就对这东西不感兴趣，除非是能种出摇钱树、聚宝盆…… 第6章 出发吧！ 可惜现在空间里能装载qq农场、qq牧场的文已经不流行了，越来越少，很少能淘到了，估计是新起来的这一批大大们年龄太小，没有在qq农场熬夜偷过菜吧！ 何况她记得很清楚，这本书的金手指连菜都不能种，只能存点东西。 她现在兜比脸干净，就是有钱，回不去家就啥也买不到，她也没办法先多囤点货再出发。 这个空间里啥也没有，难道她要存几本小说无聊的时候看？ 越想越觉的亏了，别人穿书不都是先给个空间，再想法子给弄点钱，比如中个彩票啥的。 然后就咔咔一顿乱囤，再信心满满的出发？ 她可太喜欢看主角们囤货了，总想着轮到她时要准备啥啥啥，就因为太懒了，所以没拿个本子列个计划，不然那一笔记本估计都不够写。 这好不容易机会给到她了，结果装备没给配齐全？ 这不是歧视人是啥？多少是有点看不起她了？ 嫌弃她不是重生复仇爽文大女主是吧！，没有出厂就自带金手指的资格是吧！ 说到底还是这新出厂的小系统不中用！！！！！ 啥啥都不是！脾气还贼拉大！ 林冬初对这金手指不太满意。 奈何周围可选择的范围太小了，这本她好歹还有个空间，又不用下跪。 苦点累点也能忍，至少安全有保障。 保养好身体多坚持个十几、二十年，就能重回正常的人生轨道，过上幸福快乐的小日子了！ 何况是她让老幺推荐的，人家给挑好了，她又不同意，这不是不给面子？不是上赶着制造内部矛盾呢吗？ 再说人家说的也挺有道理的，她又没什么更好的方案。 林冬初想了一下，就点头同意了。 见她这次这么配合，小系统高兴的在那本书上弹了几下，果然让宿主吃一次亏就学乖了，这回不挑挑捡捡没那么多事了吧！ 这好的开始就是成功的一半呀！ 任务开始得这么顺利，当然要乘胜追击了！ 只见它立马将自己弹得更高了，举起双手大声叫道，“我们的口号是……” 林冬初都愣了，顿了顿，迟疑的说道，“没有蛀牙？” 见萌新小系统那大大的眼睛闪着浓浓的困惑，忙解释，“这也不能怪我乱说呀！你冷不丁的来这么一句谁能接的上来?你又没有提前跟我说口号是啥！” “行吧！这个问题先跳过，等我去 问问前辈们的口号都是什么，再好好想一个特别合适的告诉你！”天书想了一下也觉得林冬初说的有道理。 刚刚它一兴奋，只顾着走前辈们教导它的流程了，忘了好多内容它还没制定出来呢！ 口号这么重要的事，可要慎重一些。 一时半会儿的它也想不出啥又帅气又有哲理的口号出来！ 索性跳过这个仪式，举行了下一项。 只见它收回一只胖胖的小胳膊，向前高举着右手大喊了一句，”出发吧！比卡丘！“ 然后身体就迅速变成了一只黄色的，长的有点奇怪的小动物？ 林冬初又愣了一下，心里有点知道它想做什么了。 可咬了咬牙根，眼睛撇向别处硬当作啥也不知道。 老天爷啊！她不是五岁，不是十五，她甚至都过了二十五了…… 她虽然有点中二病后遗症，偶尔也会复发，可那都是在没有人的安静角落…… 虽然这里也没有人，可不是还有一只黄色的小动物嘛！ 这还是以后要长期在一起的合作伙伴，它一只新出厂的萌新小统子没脸没皮的，只是个小光圈。 可她这么大个人，还是有点要脸面的…… 天书举着小胖胳膊变身成比卡丘，围着林冬初转了两圈，见她低眉顺目一动不动。 以为林冬初没理解自己的意思。 心下想着这宿主可真够笨的，察言观色一点都不懂的吗？ 到底是新绑定的，这默契度一点没有，合作度也一点不高呀！ 可想着这可是自己千挑万选的宿主，咋也要忍下去。 教授它《系统与宿主关系论》的统子哥，曾眼含深意，语重心长的告诫它说，"老弟呀！听哥一句劝，选择宿主一定要慎重，想好自己想要的条件之后，多观察多挑选，千万不能一时冲动，切记宁缺毋滥啊！ 一但选择了，就没地儿后悔了，自己选的宿主，只能认了，告诉自己别后悔，跪着也要把这条路走完。 也别四处抱怨，那只能让别的统子看了笑话。“ 说这话的时候天书觉得统哥那颤颤巍巍的语调好像是要哭了，那望向远处的目光中包含了深情和难以言说的故事…… 它在挑选宿主前就按着统哥说的拿出小本本列好了一条又一条…… 首先，就要挑选一个饱读诗书的，前辈们说了有各种各样的知识才能创造各种各样的未来，何况它一天书系统就是靠着书本吃饭，宿主看的书越多，对它越有利！ 第二条，要找个性子软弱，本事不大，追求不高，欲望不强，不想主宰世界称王称霸的…… 第三条，要找个家庭和睦，人生顺利，没遇到过啥大风大浪沟沟坎坎，没有极品亲戚吸血的弟弟，没有家暴的老公出轨的男友，也没有绿茶闺蜜背刺…… 第四条，别找太漂亮的，平平淡淡才是真…… 第五条…… 它按着条条框框找了很久，被宿主的念力引起注意，发现她被闪着金光的书海埋在最底下，又对照着小本上回顾了十遍她的人生，越看越觉得心潮澎湃，属于它的宿主终于等到了啊！ 本来还想着它都按着这么多条条框框选了，和好些前辈们那随机撞大运的情况根本不一样！ 就冲着它和宿主之间这么有缘份，前辈们说的那些个磨合期根本不需要！ 不过看来还是自己太年轻，没经验，太想当然了，以后还是要多去和前辈们请教呀！ 这大问题没有，小问题却也是断不了的，瞧瞧！她这宿主选的好像就不够机灵。 不过也没办法，世上哪得双全法？太聪明机灵想要的难免就会多了。 小系统安慰着自己，调教调教还是能用的，大不了以后想想法子，哄得统哥统姐们高兴，给这笨宿主弄点开发脑域，提高智商的药剂来。 现在除了多教两遍还能咋办？唉！ 想到这儿，天书又一转身变成一个黑黑的小男孩的样子，高举着胳膊大喊一句，“出发吧！迪亚哥！” 说罢还用手指着林冬初，那意思是到你了，快点！ 林冬初咬了咬牙，为了不开发出更多的童年小伙伴。 忍着尴尬，抬了抬胳膊，小声的说了句，“出发吧！林冬初！” 这台词真的尴尬到能挖出个三室一厅！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感觉自己脚下的地面都颤抖了…… 第1章 金手指呢！ 金秋九月，山上的景色如同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展现在人们眼前。 漫山遍野的树木都被秋天染上了五彩斑斓的颜色。 果实累累，流水潺潺， 秋风轻轻吹过，带来了一丝丝凉意，同时也掀起了树叶的“沙沙”声和鸟儿的欢快叫声。空气中弥漫着果实的香气和泥土的芬芳，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在这样能让人忘了烦恼和疲惫的景色中，一人一统正坐在溪水边的大石头上，吵架！ “金手指呢？说好的空间呢？不是说可以复制主角的金手指？我的金手指呢？”林冬初捡起一块半个拳头大的石头，用力的向 前砸去，溅起水花一片。 用实际行动发泄着心里的不满。 “金手指？还在女主角那儿呢！要复制女主角的金手指，你才能有空间啊！”天书心不在焉的回答，初来乍到，它正遵照课上学的，定位坐标，设定锚点，扫描地图…… 还有各种各样的表格要填写上报，它们总系统早就下达了要实行标准化管理的文件，它要忙的事情多着呢! 压根顾不上照顾宿主的小情绪。 可林冬初没办法像它这么淡定呀！ 新的面容，新的环境，新的亲人，新的人生…… 好消息是刚经过三个灾年，这新身体面黄肌瘦身体干瘪，再也不用愁减肥了不说，还年轻了十来岁！ 十五少女一枝花，正是青春好年华啊好年华，正当年啊！ 坏消息是，除了上面一条好消息外的所有…… 本以为能有个空间做保障，至少有点底气，可找了半天啥也没找到！ 这还能忍？ 林冬初忙焦虑的问，“那女主角呢？赶快帮我复制呀！要什么步骤？我保证好好配合你。 麻溜的整，快点的，别磨叽。” 林冬初一边催促还一边抱怨，“不过话说回来，你到底靠谱不靠谱啊？没给我弄错地方吧？ 这冯家屯才9月早晚就这么凉了，一瞅就是大东北。 我告诉你这本书我可看过三遍，你可糊弄不了我。别人的女主角大多是下乡到东北来当知青。这本书的女主角可一直在城里啊！压根就没到东北来过。 我那聪明冷静，机智过人，心眼比莲藕的眼都多的可爱大女主呢！ 你给我弄哪儿去了？” “嗯，那个啊！主角？女主角还没出生……没事再等个三十来年她就出生了……”天书边填工作进度计划书，边漫不经心的回答。 林冬初一听这话腾的站起来了，“你说啥？还要等30多年才出生？等她出生我都老死了？黄瓜菜都凉了，还复制个屁的金手指！你给我滚出来，咱俩好好说道说道！" “别激动别激动，你怎么还能骂人！冷静冷静！行，算我刚才没有说清楚。”见林冬初急了。 它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工作，“这本书你不是看了三遍吗？怎么还问这种弱智的问题？你忘了女主是从30几年后穿过来的了？ 我们就比女主角早到了几天，我刚刚查了，用不了几天，女主角就会来了。 书上没说她具体到的日子，反正就是这个月跑不了的！” 唉！遇到个智商不够的宿主，就是这点麻烦，什么都要解释清楚。 非得掰开了，揉碎了告诉她，她才能理解明白，你说这多耽误事儿。这不是耽误本统子的工作吗？ 这第一个任务要忙的事儿多着呢！好多表格和汇报材料它学习的时候都没学过。还要现查资料，找优秀范文做参考，才能弄不明白要怎么写！ 宿主帮不上一点点忙不说。怎么还净捣乱呢？ 书都看过三遍了，有啥问题不会自己找答案呀？一直在这儿问问问。 林冬初被小系统怼了一通觉得有点挂不住脸，也找了个由子回怼了过去，“你给我弄到这个犄角旮旯的地方，就算女主来了，我这离她也有十万八千里远吧！还怎么复制金手指？ 就不能给我分配到城市里？找个离女主角近一点的地方？娘家婆家两个那么大的城市呢，就塞不下小小的一个我？” 就算住鸽子笼，就算上班累一点，也比在这乡下种地强啊！ 这个年月的大东北真的冷，一场大雪就能将门堵的死死的， 冬天是真的会冻死人的！她最怕冷了。 “都说了是随机分配了，我哪能控制住这个？复制金手指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书中的世界这么大，和主角有千丝万缕关系的人千千万，你分配个什么身份都是靠缘分、凭运气。这凭运气的事情谁能知道会怎么样？ 整天围在男女主身边的，这都是女配组，炮灰组，逆袭组，重生组……他们的工作，连书中偶尔被提过一两句的路人甲那都是由别的系统专门负责的。 我们只是试运行，不能搅乱别人的工作线，打扰别的统的工作，要是过界了可能会被别的小心眼的统子投诉到上面。 我们完不成任务没什么惩罚，可要被投诉的多了，事情可就麻烦了。你也许会被加重工作严格要求，我也会被扣业绩的。 我们只能在隐藏的背景线中随机角色，别太挑挑拣拣了知道吗？ 反正我们的任务完成度跟主角、配角什么的都没关系，你就是跟她们隔着天南海北，也不影响你的生活。 管好你自己的未来吧！ 别总想着往主角身边凑，那都是女配的高光时刻！可别总想着抢风头呀！被投诉的多了，小心把你调到谁都不喜欢去的炮灰组！到时候你哭都找不到地方哭！我可没那么大能力把你捞回来呀！” 怕这这笨宿主想不明白乱折腾，小天书这个苦口婆心呀，又是安慰，又是吓唬，又是欺骗，又是瞒哄的。 它容易嘛！ 说到底也是不想宿主到处惹事，宿主闯祸不还是要它来背锅？ 关键是真要碍到别的统的正常任务，惹到某个大佬生气了，它的日子可也跟着难过！不得被人穿小鞋啥的？ 回头再被哪个有后台的阴了，给它打个差评啥的，让这试用行系统不通过，它坑的可就不光是自己，还有身后那些眼巴巴排队等着的兄弟们了！ 唉，没有后台的新人在哪儿都不好混啊！ 第2章 我女主呢？ 林冬初不知道自己家统子心里有多苦，还在那边不服气。 “谁想抢风头了？我不就是好奇女主长什么样子嘛！不上前搭话，我就离远了看看都不行吗？真是的！” 要不是太喜欢这个女主，她能把这本书翻来覆去的看那么多遍？ 来她的世界一趟，竟然还看不着人？那不是白来了？你说这叫啥事呀？ 再说现在是啥身份，女主角的亲戚？不能吧，都不一个姓啊，还隔了那么老远！ 林冬初把原主的记忆翻来覆去仔细琢磨了半天，也没发现哪里能和主角联系上！ “不用想那些没用的，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的事情吧！家里的衣服洗了吗？猪草割了吗？山里的山货捡了吗？”天书老气横秋的吩咐道，“第1个任务给你适应期，不催促你。可你也要快点儿适应自己的新身份啊！” “唉！”想起还有那么多活要做，林冬初，就有点想哭。“你一定把女主给我盯住了，她一到你就通知我。我要金手指，我要大空间，我要空间里的洗衣机……” “行，?(????????)??????我可以及时通知你！不过你忘了？女主刚来，可没有金手指哦！你回去好好回忆回忆这本书，女主什么时候有空间我就什么时候能复制给你。” “啊！！！！” 听到林冬初的惨叫声。 天书赶忙道，“行了，你自己在这慢慢琢磨吧！我还有一堆表格要填呢!可不像你这么悠闲。对了，你别忘了，旁边这盆衣服，可是林老头上工前让你洗的，你可别只顾着玩忘了洗啊！” 说完还是有点不放心，又接着补了一句。“你要是实在不会洗，就端着盆子去河边，看看别人都是是怎么洗的？” 说罢就自顾自的忙去了，留下林冬初一个人郁闷的接着捡石头的砸水花。 生了好一会儿闷气，才开始做正事。 “洗衣服，洗衣服，这破盆比衣服都重……” 林冬初吃力的抱着大木头盆往河边慢慢挪，这木头盆可真结实，老沉了！ 感觉光抱着它走到地儿，都要歇上好几次。 屯子里倒是有一口井，可那是全屯子用的吃水井。 在原主记忆里那口井只能用来挑水回家做饭之类的，洗衣服都是到屯子外的大河边。 至于说冬天河封住了怎么办?要不把冰砸开，要不就不洗呗？ 就那么一身棉袄洗了穿啥？啥家庭啊！天天洗衣服！洗坏了多可惜！哪有那么多布打补丁！ “我就说要什么空间嘛！这年代文最合适的金手指是大力丸，我要是有那力气能单手举鼎，抱个盆还不是轻轻松松？遇到坏人一脚一个，就是玩！干活也用愁了，还怕在这儿年代混不下去？高低也能争到个铁娘子、三八红旗手啥的，哪能像现在这么废物，抱个盆走几步都喘！ 要个空间有啥用？那山货晾干了不用放空间也坏不了，粮食？粮食放外头都不够吃，我干啥要藏起来？再说那金手指还不知道那年辈才能到我手呢！就会给我画大饼…… 女主在城里都觉得辛苦，我这村里小土妞可怎么活呀！现在才六三年，还要二十多年才能熬到改革开放，我那会儿都三十五往上了呀！奔四十的人了……唉！累死了，这丫头的身体也不争气，比我也好不到哪去……” 林冬初一边走，一边小声的嘀嘀咕咕，不停的碎碎念。 这身体也叫林冬初，虽然生在乡下，可自小还真没受过啥累，就说这衣服是真没洗过两回，所以抱个盆才觉得累。 她父母经历了匪乱、战乱、加上逃荒，婚后生了三个孩子，却只保住了已经过了十岁，身体抗折腾点的大儿子。 等到了东北安顿了下来，又隔了三年才有了林冬初，一家三口都当宝似的疼爱，就是后来林家大哥娶了媳妇，憨厚的嫂子也不敢怠慢这个小姑子。 林父因为年轻的时候做过几年药铺学徒，脑子活泛，见他家里人少照顾不过来那么多的地，干脆就分了一半的时间用来种草药，反正东北地多荒山也多，有些草药就根野草差不多，多撒点种子也不用怎么管就让它自己长去吧! 自打头一年试种见收益还算不错之后，就伙同几家关系好，一起逃荒来此定居的老伙计年年一起种，收上来后统一一起卖，量大还能叫上价。 林老头老俩口一年一年的，就靠着这个收入存下了点家底，从带着几个破包袱拖家带口的来到这陌生的地方，到盖起了房子，给儿子娶了媳妇，又生了孙子孙女。 日子慢慢一点一点的过起来了。 只是到底年轻的时候伤了底子，平时好好的看不出来啥，可一有个引子人可能就垮了，今年儿春种的时候，一向勤快能干，身体硬朗的林老太太淋了点雨就一病不起，在床上躺了两个月也没养好就这么走了。 她在的时候洗衣服做饭的活从来不用林冬初干，她这一走抽走了家里一大半的精气神，林老头也整夜整夜睡不好，瞧着憔悴多了。 小姑娘一边伤心，一边坚持要帮家里干活，生怕老爹也给累病了！ 奈何她就没怎么下过地，他家地少以前都用不上她，以往放秋收假的时候她的任务就是捡山货，其实跟满山的疯玩差不多，能指着她捡多少? 这一下地帮忙可露了底了，连怀孕六个月的嫂子都比她干活利落。帮不上忙不说，还时不时的要找点麻烦，不是镰刀把掉了，就是土进眼睛里了…… 你说说这不是耽搁事嘛！ 林老头也心疼姑娘，干脆给她安排了个帮家里做饭、洗衣服的活。 上午林冬初刚过来，就面临要做饭的挑战。 按照原主的记忆费了半天劲才点着了火，好在现在做饭也简单，就是把玉米，土豆，南瓜一起蒸熟，再切点咸菜嘎达就行了，在稍稍复杂一点她都弄不了！ 刚过了这一关，又要洗衣服。 行吧！应该慢慢就能习惯了，来都来了，走又走不了！ 第3章 村里姑娘 她今年刚十五，在县里的高中上高一，现在正在放秋收假，她每天的任务不算多，就是洗衣做饭，然后捡山货晾干，应该还能应付…… 这一提起上学就又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 记忆里上学要腿着去，脚程快的也要走两个多小时的土路。 不能每天回来，就要花钱住校，女生宿舍三十多人住一起的大通铺，先吃自己带的饭，差不多够吃一周的咸菜和煎饼，到了周末实在不够了才能花钱吃食堂，咸菜和杂粮面窝窝头…… 不能细想，一想，林冬初就觉得这个学，也不是非上不可的。 好在现在的学校不是那么严格，春种可以请假，夏忙可以请假，秋收，到了上山采山货的时候也可以请假。 东北天冷的早，大雪封山哪也去不了，自然冬假就很长很长，一年算下来，也正经上不了几天学。 反正大家也就是去混个高中毕业证，就这县里的教学水平，也没指望着谁能考上个大学，这些年，压根就没听说过有人考上。 去拿个高中毕业证基本上都是为了能找到个工作，甚至只要找到了合适的工作，交上两年的学费就可以提前拿到高中毕业证，考试简单的很。 封闭的小县城，都是亲戚套亲戚，熟人介绍熟人，这点方便还是可以给操作的。 可就这儿，整个县里上高中的人还是很少，女孩就更少了。 等轮到她们下边这些屯子，庄子的，就有些反过来了。 能上高中的男孩子那就能当个整劳力了，基本都在家干活结婚生孩子了，上高中的少。反而是那些心疼闺女的人家，不想让孩子早结婚又干不了啥农活，就花点钱再去上两年高中吧！ 她们屯子里只有两个男孩读了高中，女孩加起来却有五个。 不过有三个已经毕业了，现在只有她和另外一个女孩子，两人每周一起上学放学，在学校里床铺也挨在一起睡，加上两家大人也是当初一起逃荒过来的，林老头又教了她们家种草药，每年收上来也帮着一起卖掉，关系自然就更近了。 之所以这么上赶着帮衬，也是因为他们只有一家子，本来一家五口经过战乱饥荒，一路颠簸，等找到了合适的地儿安顿下来，就只剩一家三口了。 而人家冯老头，还带着两个亲弟弟，三个叔伯兄弟，两个舅舅家里的哥哥，一个姨家的弟弟，等安顿好了，和老家通了消息，又叫来了七大姑八大姨，三叔叔二舅舅的。浩浩荡荡来了两百来号人，生生将原来占住这个地界的人挤到了边边上，渐渐的人家提起这个屯子也不叫原来的名字了，而是叫起了冯家屯。 当年林老头见人家一家子出来的人多，瞧上去处事也憨厚，就跟在人家后头。 冯老头也仁义，瞧着他们一家可怜，也多有帮衬。 林老头虽看不了啥大病，可认识草药，帮着止个血冶个伤风感冒啥的小病也没问题，就这么慢慢的熟悉起来，一起一路辗转，挑挑选选的来了现在这地儿定居。 为了在这儿有个照应不被欺负，家中人口单薄的林老头，还让大儿子认了比他大不了十岁的冯老头做干爹，过年过节都要去磕头给节礼，很是郑重的那种。 所以林老头是真老头，而冯老头别看着辈份高，在屯子里很受人尊敬，管着整个屯子的事，可年纪还真不大，人家也就才四十多！ 有着冯家的照顾，林家也算是在这儿片土地上安稳的生存了下来。 到了下一辈儿，林老头只有一儿一女。 冯老头却有一个闺女四个儿子，而这唯一的一枝花，就是林冬初从小玩到大的铁闺蜜，好到一块糖两人吃，一条裤子都要换着穿，干啥都要一起的那种。 听说林冬初下午要来洗衣服，好闺蜜自然也不能落下。 早早的就在河边等着她了，瞧见她过来，远远的就挥手打招呼，“冬儿，来这儿，快点，你咋才来呢！真够磨叽的，我这都快洗好了，你来这儿洗，我都围好圈了！” 屯子外的河叫疤瘌河，为啥叫这个名字不得而知，这河很宽，河这岸的屯子、庄子要想去河对面的县里要先坐船。 初冬河上结一层薄冰，不能行船的时候想要过河，那除非绕很远的路，才有一座桥，要不然就只能等河面冻结实了，才能过马车。 河宽水急，在岸边洗衣服，都要先找个水浅的地方，用石头围上那么一圈，衣服鞋子的万一被冲走能拦那么两下，方便抓回来。 没拦住也没事，屯子里的人夏天都是在河里洗澡的，从小洗到大，就是姿势不标准，可都能刨几下。 “芳儿，你来的可真早。这么多衣服你咋拿来的？”林冬初看着满满的一圈衣服，和空了的三个大盆。 跟这一比，她这点工作量都不算啥。 就她爹的一件沾了泥的外套，侄子侄女的罩衣，加上她自己的衣服。 “我弟帮我搬来的，他们去那边摸鱼了。”冯淑芳冲着河下游指了指。 林冬初望过去就见远远的有几个小脑袋浮浮沉沉，时不时还能飘过来几声笑声。 那边是男人洗澡的地方，夏天傍晚之后这上游是不许男人们过来的，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 可林冬初想自己是没办法在这样的河里洗澡的，就是用这河水洗衣服，她都怀疑能不能洗干净，都说水是流动的。 可上游的上游还有上游呀，你知道人家在水里弄点啥？ 她就一直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在河水里洗菜，难道能拿回家直接炒？ 如果回家还要再洗一遍，那为什么不直接在家里洗？多走些路出来洗一遍是为了锻炼吗？不能理解呀！ “这天他们还泡在水里玩，不冷呀？”林冬初学着别人的样子，脱了鞋踩在石头上，小心的试了试水里的温度。 还算可以吧！有阳光晒着，还不到冻手的程度，可也不热乎，秋风吹过还是挺凉的。 第4章 说个秘密 “没事，他们男孩子火力旺。也就还能游这几天，过两天下场雨他们就不嘚瑟了！”冯淑芳将裤腿挽过膝盖，光着脚丫站在水里，一下接一下的跺着脚下的衣服。 见林冬初半蹲下身子拎起一件衣服放在水里沾湿了揉搓。 忙弯腰伸手将那件衣服拽过来，又把旁边盆子里的几件都倒到自己脚下。 “快算了吧！看你干活都觉得磨叽。放着我帮你一块洗了。” “别啊，不用我自己能干。你洗这么多衣服就够累的了。这几件衣服我能自己洗。” 林冬初怎么好意思让人家小姑娘帮自己干活呢？ 她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迅速伸手过去想要抢回来。 然而，冯淑芳速度更快的伸出一只手，牢牢地拦住了她。 这可是真闺蜜，不是在假客气。 “你快一边去吧，这才多点活呀！别跟我斯斯巴巴的。不差这几件，我一会儿就洗完了，你就别沾手了。 你最近一直都没啥精神，这水凉，别再给你拔病了。 你穿上鞋到岸边跟我唠唠嗑吧。 谁让我是当姐姐的呢？照顾你还不是应当的。你要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今儿找到的黑天天，多分我一点不就行了。” 林冬初见她把衣服都踩到脚底下跺了起来，也不好往外抢了。 只将她原先跺干净的那些。一件一件捞出来放在河水里头洗，然后拧干放回她那三个木盆里。 冯淑芳见了也没有再阻止。 拉着她唠起了家常，“我叔这两天精神好点了吧？我看见他跟着林哥，林嫂子下地去了，身体行不？” “好一些了。我哥说让他在家歇着，他也不同意。说不放心我哥干活，非要跟到地里去看着。死犟死犟的，谁说都不听！” “唉，长辈们还不都这样，除了他们自己谁都信不着，谁干活他们都不放心。我说帮我妈和个面，她都害怕我打了她的盆。 “婶子那是舍不得你干活，你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冯淑芳一听林冬初说这话，生怕她又往难过的地方想，忙转移话题道，“咱俩弄快点，等下把衣服送回家去晾上，还能赶在天黑前上趟山。我前儿去山上的时候看见一堆还没熟的榛子，这几天估计差不多了，再不去说不定就会被别人弄走了。 等婶子们种完地，也开始上山收山货。可就没我们什么事儿了，我们哪能抢得过她们呀！” “行！听你的。”林冬初能说什么呀？她哪里会采什么山货？ 连蘑菇都不敢采，不知道什么有毒什么能吃！ 她是最爱吃小鸡炖蘑菇，可买回家的都是干货。新鲜的榛蘑长什么样她也没见过，更不知道在哪能采到了！ 跟着冯淑芳一道上山，不就有人能指点指点自己了？ 看人家干啥她就干啥呗，这准错不了。 “芳儿，冬儿，我们先回去了。你俩趁着中午头太阳热乎，快点干呀！一会儿水就凉了，小姑娘总沾冷水可不好！” “知道了，表嫂，你们都洗完啦？速度可真快，要不说你们干活就是利索呢！我们可比不了。” “你们小姑娘家家的跟我们比什么呀？你们干干玩玩的，哪能快得了？我们这回家还得收拾屋子，拾到菜园子，等忙完了又要准备晚饭了，可跟你们不一样。” “那是，嫂子们都是勤快人。” “行了，不和你们唠了，我们先回去了。” “唉，慢点走啊！” 冯淑芳跟人寒暄着，林冬初初来乍到一时还对不上人，再说也抢不上话，就只能礼貌的冲人笑笑。 就她这性子放到东北那就是拿不出手的完蛋玩意，连打个招呼都不会，还能干点啥？ 好在都是一个屯子里的人，也知道林家的事儿。只道小姑娘还没缓过神来，心情不好。 也没什么人会挑她的理。 冯淑芳见在她们附近不远处洗衣服的几个嫂子都走远了。 神秘兮兮的左右看了看见四周确实没人。 才压低的声音，弯腰小声说道，“冬儿，过来点，过来点，我跟你说件事儿。” “啥事儿啊？还这么神神秘秘的，你捡到钱了？” “这可是比捡到钱，还很重要的大事，我大姑昨儿邮来一个大包裹的事儿，你知道吧！” “知道啊，我嫂子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还说呢，说你大姑对你们真好，一年怎么着也要给你家邮个四五回东西吧！”屯子里就这么大点儿。一天到晚也没有什么新鲜事儿。 东家长李家短的，谁家有一点儿大事小情都能传个遍。 何况是这么招人眼，让人羡慕的事儿。 “可不咋地，我大姑对我家那是一百个好，那是真心实意的对我们家。满屯子谁不眼馋？不过说来还是我爹娘做的到位。先不说，我爹当年带着我叔叔伯伯他们闯关东，给大家找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冒了多大的风险。 就说我爷我奶没了之后，是我爹娘节衣缩食的养着我大姑，供她上学读书，不然她能有现在的出息？那些年部队来县里招医护兵，为啥别人没选上，就选上了她？还不是因为她读书识字呀？ 这医护兵和普通女兵可不一样，没那么累不说还不太危险。要不说我大姑平安转业了，可跟她一道走的好些都没回来。 再说她跟我大姑父找工作结婚，安置家。我爹娘可都没少出钱出力，不然为啥我大姑一年到头没少往家里邮东西，我大姑父就不敢吱声？还不是成我们家的情。 就是现在我们家也不是白拿他们的，每年粮食打下来。入冬之前我爹不都大包小裹的，带着粮食和新采的山货去看她？ 县里要是有熟人往我大姑那跑车，更是没少给他们捎东西。 瞧村里那些犯了红眼病的，把我家都说成啥了？好像我们家就光知道吸我大姑家的血一样，我爹我娘哪是那样的人？我们又不是旧社会的地主老财。 再说别看那包裹大，也不全是我家的东西啊！还有给我叔叔他们的呢！不过是一起邮到我们家，再分给他们罢了。” 冯淑芳越说越生气，大力的跺着脚下的衣服。 第5章 好机会啊 他们老冯家虽然是冯家屯的大户。他爹也掌控着绝对话语权。可总有那么几家不服气，明面上唯唯诺诺的讨好处，背地里却嘀嘀咕咕的找麻烦。 就像一群癞蛤蟆跳到了脚背上，虽然不咬人，但那种膈应人的感觉实在让人难受。 “行了，你可轻点儿的吧！再用点力，这衣服就让你踢烂了。你理那些说闲话的干啥呀？村子里谁不知道到底是咋回事儿？不过是那些人闲着没事，故意嚼舌根罢了。 快别生气了，跟我说说你大姑又给你邮啥新鲜玩意儿了？是时髦的新衣服？还是给你寄你想要的红头巾了？” 冯淑芳的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 被林冬初这么一打岔，马上就忘了生气的事儿。转而激动兴奋又带着几分神秘的对林冬初耳语道，“可不是这些个，冬儿，我告诉你个天大的好消息！” 林冬初到底不再是那个和她大冬天搂在着一起睡觉的小姑娘了。 对她这么亲密的举动并不习惯，往旁边偏了偏头问道，“什么事儿啊？快点说吧！你这怎么还专门吊人胃口呢?” 冯淑芳也没发现她这微小的动作代表的生疏，依旧兴奋的说着，“我不是跟你说过，我大姑那儿今年成立了个啥？对了，东北农垦总局。好像是叫这个名字，反正就是这个成立了之后，周围好几个农场就都归他们管了，权力可大了。你还记得吧？” 嗯！没啥太大的印象了。 两个小姑娘天天在一起聊的话多了去了，林冬初上哪里搜索去？ 索性露出一副迷惑的表情，“你啥时候跟我说的，我咋不记得了？” “你说你能记住点啥？咋跟你说点啥事，你都转过头就能忘了呢！要是没我你可咋办？算了，现在也不是跟你计较这个的时候。 我跟你说正事儿，你可给我认真听啊！"冯淑芳埋怨的瞪了林冬初一眼，接着道，“ 我大姑昨儿来信说，他们那儿有小道消息，都在传明年要成立一个新农场。 过了年估摸着就要开始招人了，我大姑说她弄一个内部名额还是稳稳的。说是小道消息，可要是拿不准，我大姑可不会特意给家里写信，你懂得吧？” 接收到冯淑芳意味深长的眼神，林冬初点点头，这有啥难懂的，不过，“就给一个名额，你家谁去啊？” “要是名额多还不能肯定。就一个名额，当然是我的了。”冯淑芳挺直了胸膛，“我大姑最疼我了，说她是老姑奶奶，我就是我们家的小姑奶奶。 我几个堂哥，都得给我让路，下面小的就更不用说了。” 他们老冯家这一辈儿就只有她一朵金花。不说他爹他娘了，就是他几个叔叔婶子都很稀罕她的。 堂叔堂婶他们就是想争，那也不好意思。毕竟是她大姑手里的名额，他们还是要远上一层的。 “啊，你要去你大姑那儿了？那你不上学了？”林冬初刚觉得这小伙伴能处，人家就要走了？ “上学还不是为了找个工作？左右也不差这一年了，去学校提早拿个毕业证就行。 我们这儿的工作多难找啊！县里就那么几个位置，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呢！哪里能轮得上我们？读了这么多年的书，我可不想回来嫁人下地出苦力。”冯淑芳可也是家里的宝贝疙瘩，这些年哪里吃过苦下过地？可要是嫁人就不好说了，在婆家能啥活都不干呀？ “虽然听我大姑说，农场的活也多是种田并不轻松。可好歹是拿工资的。而且人家都是机械化种田，有那老些拖拉机啥的呢？可气派了！比我们这山旮旯里可强百套。再说还有别的工种可以争取一下呢！我大姑就在医务室，我大姑父是汽修队的管着修拖拉机啥的，都不用下地呢！ 反正我觉得去那儿工作挺好的，你觉得咋样？” “听你这么说是挺好的呀！总比在这儿屯子里强。那你啥时候要走啊？我还真舍不得你。”这是大实话，林冬初刚要找个聊得来的师父，跟在人家屁股后头学学咱在这儿屯子里生存呢！结果师父就要飞了，可不是舍不得嘛！ “你说啥傻话呢？我咋能把你撇下？我要走肯定带着你一起走啊！咋的，你不想跟我一道？不是说好了咱俩嫁人都要嫁到一个屯子里，永远都不分开的吗？你咋还能说话不算数呢？”冯淑芳不高兴的拍了林冬初一下，“没良心的，亏我干啥都想着你！” “啥？带着我一道走？”林冬初有一些懵了，这是啥操作？ 听说过带着爹妈上大学的，还没听说过带着闺蜜去上班的呢！ 猛一听还挺受刺激，细一想又觉得挺美好。 跟着闺蜜去养老，啃到这份上也是一种境界，一般人可做不到。 “是啊，咱俩一道去我大姑那儿试试咋样？你敢不敢？ 他们那儿一直挺缺人的，条件太艰苦了，头两年除了转业兵。谁来这冻死人的地儿种地啊？听我大姑说实在没人的时候，还从我们山东老家忽悠了大几千人来？ 好家伙，那些大小伙子来了之后冻得直哭鼻子，后悔得不要不要的！那往家写的信还不定咋说呢！反正后来再去招就不太能招来人了！ 今年年景好了，我听我爹说，俺们老家那要是不受灾，可不缺粮食，要是能吃饱饭，就更没人往这边跑了，估计他们今年是不打算去那边招人了。 你跟我一起去试试呗，万一行了呢？”冯淑芳为了小伙伴能和自己一道走，一个劲的做思想工作，“到时候咱俩还一块，每个月都能拿工资呢！多好！” “你让我跟你一起去，你家里没意见啊？”林冬初有些心动，考学考不出去，可不就得想法子找个工作嘛！ “那能有啥意见？听我大姑说新建的农场要招不少人呢！ 我爹和我叔叔他们商量了。想让我们家到了年纪还没有成亲的。这回都去撞撞大运。” 第6章 好闺蜜 3yt.org “行就行，不行就回来呗，也不耽搁啥。最多是出点路费的事，就当是帮我爹给我大姑送粮食了。 可要是能被选上，可就不一样了，以后可就吃上了皇粮，那旱涝保收的，年景不好也不用害怕没粮食吃，国家是给发工资的。 这有国家养着，这辈子可就稳妥了，再没啥好愁的了。 而且你放心，咱俩被招上的的机会，肯定比我哥、我弟弟他们大。 我听我大姑说过，她们那儿全都是转业兵，可缺女的了。 就是从山东那头招来的人也大多是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姑娘们可少了，都找不到对象。” 说完冯淑芳还怪模怪样地挤了挤眼睛，“我大姑早就说过，让我别在学校里搞对象。回头去了她那儿她可得劲儿的给我挑个好的。 到时候我让我大姑给你也挑一个，那老些人呢！你想要啥样的都有，你别挑花眼就行。 可不像我们这屯子里合适的就那三瓜两枣的，磕碜死人了！ 你比我还强点，能从我家亲戚里选，我就惨了，满屯子，除了沾亲带故的，就是讨厌人的那几家。 让你陪着我嫁到别的屯子里，不知根不知底的，还不如让你嫁到我本家来呢！ 我哥我弟他们还都挺老实的，我拿捏得住。不管你嫁给谁我都保管他们不敢欺负你，可为了和你嫁到一个屯子，我就要从那几家挑人了，多恶心人？可愁死我了，这下好了，啥都解决了，多好的事!昨晚上听到这消息，我都高兴的半宿没睡着觉！” “你这，想得，还怪长远的。”林冬初揉了下鼻子，她十五岁的时候在干啥？看动画片漫画书笑得嘎嘎的？就是二十五的时候也沉迷于小说的事情不可自拔，哪里琢磨过找对象、嫁人这么高深的学问？ “那可不，你不想，我不得多想想呀！书上不是都说了嘛！人要想的不长远，到眼巴前就抓瞎。 咱姐俩长得都不丑，到哪儿都不愁嫁不出去，就是不知道你爹舍不舍得放你离开家，能同意你嫁那么老远不？ 你跟我不一样，我那好歹还有个亲姑姑能照应着，我爹娘可放心了！ 你别瞧着是两三天就能打个来回的地儿，可是出门上班可不像是嫁到上屯子、下庄子的，说回家中午吃饭的功夫就能回来一趟。 你瞧我大姑就知道了，平时忙起来没假期。我们都收完庄稼了，他们可能还有别的活要干。一年到头就那么几天假，拿人家的工钱了可就没那么自由了。 到了大冷可以猫冬的时候，他们活是也不多了。可路又不好走了，我大姑没孩子的时候，还能一两年回来一趟。这有了孩子就更不方便了，只盼着我爹、我叔他们能去看看她。 根本脱不开手，回不来的。” 所以她一说想让冬儿跟她一起去投奔她大姑，他爹想都没想就同意了，还答应帮她好好劝劝林叔。她俩从小一起长大，没少在一个炕上睡，就跟亲姐们没什么两样，这一道去以后还能有个照应的人？ 要是万一只选上了一个，那她大姑手里不是还有一个名额吗？ 到时候不管谁选上了，就说自己落选了，把她大姑手里那名额占到手再说。 啥堂哥堂弟亲弟弟的，选不上就是他们自己没本事，到哪不都是出大力？回家种田还自由呢！ 争啥争，争也白争，有本事就哄了大姑大姑父高兴，再想办法给他们求个名额去！ 再着说，这也是为他们好，他们老冯家可是这十里八屯的好人家，有家底，家风正，长辈厚道小辈能干，想嫁里她们家的大姑娘多了，回屯子里好好挑个媳妇，老婆孩子热炕头，不比背井离乡打光棍强？ 冯淑芳对自己完美的安排很满意，丝毫没有负担，那叫一个心安理得。 至于说她俩都没选上？那不能够，她俩这么优秀，说不定都用不上大姑那名额呢！ 就算万一都落选了，那也没事，大姑手里都能稳拿一个名额，大姑父是汽修班班长呢，手里能没有？ 至于人家是不是想给家里人？就不是她考虑的事了，那是属于大姑要解决的问题，她们冯家的老姑奶奶，手段不得比她高？ 前路一片平坦，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害怕林叔不同意。 林家本来人丁就不旺，总共就这兄妹俩能相互扶持。你还要把人给带走一个给你做伴？隔那么老远，一年到头也见不上一面。 是不是多少有些不地道？冯淑芳笨想，要是放到自己身上，自己肯定不能乐意。 “我让我爹好好劝劝林叔，估计他应该能同意吧 ?" 能不能同意？林冬初心里也没底的。 毕竟她才做了人家半天的女儿，话都没说上几句。 没有真正接触过，只靠着记忆那都不知道套了多少层滤镜了。 可她还是打定了主意，要努力去争取一下。这可是能改变人生命运的机会啊！ 不是谁都能这么无私的分享的，“淑芳，谢谢你。” 林冬初真诚的道谢却让冯淑芳无比的别扭，搓了搓胳膊，“你干啥呢？做这怪出？ 谢啥谢?我可是你芳姐，你还拿不拿我当你好姐妹了？ 要是有啥好事儿，我不想着你。不是白瞎了咱俩这些年的感情了？从小到大咱俩发过的那老些誓言都不算了？ 我要是把你给撇下，那黄三太奶奶都不能放过我，咱俩不是当着她老人家的面起誓要好一辈子？就是有了对象都不能忘了对方，咱俩吃干粮，让他喝粥。咋？你忘了？” 林冬初不知道黄三太奶奶是谁，可这不耽误她迅速表态，“没忘没忘，我肯定把你排在我对象前头，他拿啥跟你比？咱俩吃干的让他喝稀的，干看着我们吃也行！” 这还用考虑？一丁点都不能犹豫。多少渣男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 拿啥跟着还没上岸，就用力拉拔自己的闺蜜比？ 但凡为那没影的对象犹豫一秒，都是对她芳姐的不尊重。 第7章 同不同意 “嗯！这还差不多!"冯淑芳满意的点点头，“不过我可先说好了。冲着我大姑那么疼我，我去了她估计能给我安排个轻巧点的活。 你要是招上的活不如我的体面轻巧，你可不能生气，不和我好了啊！ 不过你放心，你的活儿要是比我累。那下了工洗衣服、做饭、收拾屋子的活我全帮你干了，保证不用你再辛苦一点。万一我发的钱比你多，我就拿多出来的那部分，给咱俩买好吃的行不？ 说好了，不能恼的啊！” 林冬初是真的感动了，这不得入选年度中国好闺蜜啊？ 上哪去找这样的傻大姐去，千万把握住可不能给放跑喽！ 林冬初一把抓住冯淑芳的手，却开玩笑道，“你快算了吧！还没到睡觉的点呢！你就开始做美梦了？你咋知道你就一定能挣的比我多？从小到大哪次考试，你考过我了?可别在这儿吹牛了！ 再说我就是那小心眼的人啊？你能把这么重要的消息告诉我。我要是还记恨你，那我不成了忘恩负义的小人了？你放心，要是我挣的比你多，我也拿出钱来给咱俩买好吃的。” “啧啧啧，你这就不是吹牛了？我学习是没你好，可是我干活比你利索。 你满屯子打听打听，哪个大姑娘、小媳妇采山货能比过我？我也就是比那些老婶子们差一线。 这去上工可是比干活，不比学习，我还能干不过你?你就等着姐给你买糖吧！” 冯淑芳边说边手脚利落的将衣服一件件拧干扔到木盆里，“走，咱俩去你家，我帮你把衣服晾上，咱俩就拿上背篓上山去。” 说罢也不等林冬初推辞，就高声喊道，“你们几个小兔崽子，别在水里得瑟了。也不看看都几点了？啥天啊？水都凉了。赶紧给我滚上来，把衣服抱回家晾上去。听到了没？” 这大嗓门自带扩音功效让站在一旁的林冬初佩服的目瞪口呆。 这耳膜都被她震疼了，可真够霸气的！ 不愧是十里八屯出了名的不敢惹，不能碰的虎妞。 瞧那边断断续续传来的那几声猫叫，不仔细听都听不出是在说知道了！ 一点都没气势，跟咱芳姐完全没法比。 “行，完成任务。我们走吧。” 冯淑芳听到回应，满意的抱起属于林冬初的那个木盆，踩着石头走上岸。 放下了裤脚后，又抬起一只脚，随意的在裤腿上蹭了蹭，穿上一只鞋后再熟练的操作另一只。 然后抱着木盆在前面抄小路往林家去了，林冬初也赶快穿上鞋跟在后头，这动作利落的，慢一点她就跟不上了！ 这一天林冬初跟着山货采摘小能手长了不少见识。 两人晾了衣服，上山采了不少木耳、蘑菇、榛子…… 还在小溪边分吃了一把黑天天和几根酸浆子…… 当然更多的还是听她讲关于农场的各种故事。 当然有好也有坏，不过更多的还是各种憧憬。 林冬初回到家之后一直琢磨着怎么提这件事，磨磨蹭蹭的到吃完了晚饭，才试探的开了口。 结果她刚提起从冯淑芳那得到的消息，林老爹就打断了她的话茬。 “这事啊！这事下午你冯叔也特意找我来说了，这是好事，是好事！” 林老爹靠着被子朵坐在炕头，手里握着一杆没有点燃的旱烟。 曾经，每当他拿起这杆旱烟时，老婆子总会在一旁唠叨个不停，让他少抽一些，注意身体，免得老是咳嗽。那时的他总是觉得不耐烦，自顾自的点烟，很少会把这些话放在心上。 而今那个一直唠叨他的人已经不在了。可当他想要抽烟时，耳边竟似乎依然回荡着老婆子关切的声音。 林老爹默默地叹了口气，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孤独和失落，他摸索着烟杆枪，沉思了半晌才问道，“妮啊！你自己是怎么想的？想去吗？你可要想好了，这可不是去读书，一周就回来了，路远着呢！” 从下午听到这个消息，他就没有心思干活了。 脑子里不停的琢磨着这个事儿。他当然也知道农场是个好去处，如果能招上工，那可就是吃公粮了，比这辛苦的靠天吃饭强百套，这辈子可就不愁了。 可那地方离家实在是太远了，把他捧在手心里的老姑娘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说真的，他舍不得。 她一个小姑娘去那么远，人生地不熟的被人欺负了，都没地儿说理去，哭都找不到人哭！ 林老爹可太知道这无依无靠，背井离乡要吃多少苦了。 可如果不同意，他又怕以后看着冯家姑娘过的好了，他老闺女会后悔，他个老头子落点埋怨没啥，要是老闺女心里过不去这个坎总惦记，总想着当初她要跟着一起去了会过的怎么怎么样？ 那可如何是好？有着这样的念头，他老闺女后半辈子都要过不好了。 听到他老闺女语气坚定的说想去，他就更摇摆不定，左右为难了。 “妮啊！你先回屋歇着去吧，这事让爹再想想，再想想。” 林冬初也没纠缠，反正也不是着急办的事儿。 她这一天初来乍到的，就经历这么多，心里老累了，身体上也老累了。 快点让她回屋躺着，缓口气儿吧！ 林冬初以为林老爹怎么着也要好好考虑几天。 结果他一宿没睡，第二天一早就把林冬初叫到跟前说，“爹昨儿想了一晚上。觉得还是不能耽搁了你的前程。我这一把老骨头，说不定啥时候就去见你娘了。可你还年轻呢！别耗在这山沟沟里，想出去闯闯就去吧，现在世道好了，哪哪都太平，爹也没啥不放心的！ 人家要是用你呢，你就留下好好干。别担心，家里还有你哥你嫂子能照顾我呢！ 人家要是不用，你也别不开心。好好的找人搭伴回来，爹就在家跟前儿，看看能不能给你找个轻巧的活干。” 说罢也不等林冬初回话，就像终于卸下了千斤担一般挥了挥手道，“去帮你嫂子，做饭去吧。我困了，再眯一会儿。吃饭的时候不用叫我了。” “哎！我们做好饭给您热锅里，您啥时候起来啥时候吃！”林冬初点点头，高兴的出了屋。 匆匆吃了饭，就找小伙伴去分享好消息去了！ 第8章 新的消息 冯淑芳听了也很高兴，两人还商量着等秋收假结束后，就一道去参加考试领高中毕业证。 结果说完这话也没过几天，还不到开学的时候，她这山货还没认全乎呢！ 冯家大姑那边就发来了电报，总共也就四个字，“让妮，速来。” 冯老爹掐着指头算了算，他之前写的那封信估计还没邮到，怕妹子那边有啥急事，也怕自己这一窝蜂的去那么多人给人家添麻烦。 咱们坐家里是想的挺美的，可万一人家那儿招人有限制条件，咱这样的不合格呢？ 想了想还是专门去了趟县里的邮局，忍痛花钱打了个电话。 冯淑芳虽然一直惦记着去农场，可真要让她去了，她瞬间又觉得哪哪都不得劲了，抱着她娘流眼泪，“咋这快就让去了呢？不是说好了过了年才招人吗？” “别急别急，你爹快回来了，等她打完电话回来就知道是咋回事了。”冯母搂着女儿不松手，眼眶也红红的。 老话说的好，第一胎照书养，第二胎当猪养，三胎、四胎不用养…… 她当初照顾这闺女多精心呀！一晚上不知道起来多少回，怕她冷着饿着，怕她尿湿了不舒服，又怕被子捂住了口鼻喘不上气，哭闹不睡觉她心疼着急，睡得安稳她又担心得时不时把手指头放她闺女鼻子下头…… 在她一个人身上花的精力，后面四个小子加起来都赶不上。 别人家都重男轻女，可她就稀罕她这贴心小棉袄。 她家老头子也是，那4个臭小子没少挨棍子抽，他家这个大闺女别说碰一手指头了，连高声训几句的时候都没有。 小时候淘得没边儿带着弟弟们一起惹了祸，那替她挨打的也是下面4个弟弟。 这么如珍似宝的养着，要不是为了孩子有个好前程，哪里舍得松手送到别人跟前去？ 他家老头子白天看不出来啥，一到晚上就长吁短叹的，翻来覆去睡不好。表面上啥也不说，心里还不是舍不得。 本以为还能在家过个年，她心里还舒服点，哪能想到这么快就要走了？现在就盼着她大姑那边能同意多点孩子过去试试，她家妮子也好有个伴儿。 林老爹听到消息也坐不住了，拿着那杆旱烟和冯二叔冯三叔他们一道儿在堂屋里坐着等信儿。 林冬初也跟着一起来了，坐在冯淑芳屋里的炕沿上看着人家娘俩抱在一起诉衷肠，一堆婶子们围在旁边做捧哏。 多少是有些尴尬的。 可是她厚着脸皮也要待在这儿不能走啊！ 这可关系到她未来的人生走向。 她哪里还能在家坐得住？怎么也要在这儿等到一手消息！ 林冬初在心里琢磨着，如果人家同意让她去，她要带什么什么东西，如果人家不同意她去，她之后又要怎么办？ 等待是漫长的。 她在心里把原主的那点家底列了个表，连怎么打包都规划好了。 又想了条退路，甭管实施起来行不行的通吧，反正想是想了。 这才听见冯淑芳的弟弟们在院子外头高声喊，“回来了，回来了，我爹回来了。” 随着声音呼呼啦啦跑进来十几个高高矮矮的大小伙子。 这都是冯淑芳的哥哥弟弟们，亲的堂的表的…… 老冯家这一辈子就她一朵金花，她舅舅和姨家倒是各有一个姑娘，可是都比她小10来岁呢，平时也不怎么在一块玩。 这群大小伙子在家里坐不住，冯婶子也嫌他们在家里太闹腾，就撵出去让他们到屯子外头等着，看人啥时候回来。 冯老爹被几个年龄更大一点的小伙子簇拥着，跟在后头。 耳旁不停的被人问着，“叔，俺堂姑咋说的，叫不叫俺们跟着一起去？” “叔，你电话打通了没有？咋去了这老久，找到俺堂姑了没？” “大伯，就是人家农场用不了这么多人，也叫俺跟着去见识见识呗！俺还没去过大姑家呢。” “是啊，让我们去送姐吧，我能帮着背行李。” “爹，你真是的。我们跟你说这一道了，你倒是回个话啊！咋不搭理俺们呢？出啥事儿了?” “搭理你们个屁，一个个没眼力架的。没看到你老爹，我走了这么一路，嗓子都快咳冒烟了！能说出话吗？还不赶快去灶上给我舀瓢凉水。” 冯老爹一边骂着一边拿鸡毛掸子掸了掸身上的土。 见林老爹和他二弟，三弟，堂哥、表弟的都迎了出来。 忙摆了摆手，“进屋说，进入说，都别担心是好事儿。让我先喘口气，喝口水的，再和你们细说。” 冯老爹进屋坐下，一口气灌下大半瓢水。 几家当家人各自寻了个马扎、木凳子的围在他身边坐着。十几个大小伙子你挤我，我靠你的依着墙边站着。这得回是堂屋宽敞，不然都装不下这么多人。 林冬初和冯淑芳她们没出来，俩人手挽手靠在她屋子的门框上等信儿。 冯妈却接过她老伴儿喝完的水瓢，随手塞到她老儿子手里，让他送回去，“瞧你这老东西，才怎么点子路啊，累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啥好消息？赶紧跟大家说说呀！这大家伙眼巴巴的，一下午啥也没干，就在家里等你了。 这好容易把你盼回来，你咋还喘上了呢？” “嫂子没事，让我哥歇歇。听说是好消息，我们大家就放心了。” “是啊，一下午都等了，不差这一会儿。喘口气喘口气，喘匀了再说！” “，就说兄弟们比媳妇儿知道疼人吧！”冯老爹开了个玩笑，接过他二弟卷好的烟卷，先递给林老爹一个，替他点上。才拿过他三弟手里卷好的，凑到他二弟那接了个火，用力抽了一口。 “我跟大妹通了电话了，她家里一切都好，没什么急事儿。就是她来信说的那个要新建的农场，已经确定了。 说是从下个月就开始招工，赶在年前就要把人招齐了。在明年开春前，都要把人规整好。该讲的纪律要讲，该培训的技术就培训。这样才不耽搁明年春耕。 大妹的意思是让早点去，赶着第1批被招上的希望就更大一点。 早点去也能挑个好工种，选个好宿舍啥的，可操作的地方还能多点。 要是我们去晚了，等人家把位置都占上了。啥都白说，那不是浪费了这么个天大的好机会？ 再说大妹那头比我们这边还要冷点，他们那儿的雪自来下的就比我们这儿早，这一下雪路就更不好走了，还不如早点去呢！” “那哥你跟大妹说我们想多去几个孩子的事儿了吗？大妹咋回话的？” 第9章 都去闯闯 提起这个话头，冯老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大妹她说行，这次因为要新建个农场，要的人多，招工的条件放的挺宽的。 她说只要孩子们想去闯闯就都叫去，去试试呗！不过是花点路费受点辛苦。算个啥？ 就算是没选上，也能见见世面。万一选上了呢？这可是多了条好出路，一点不比去当兵差！” “可不，这几年当兵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条条框框卡的可严了！” “可不咋地，这年头没点门路，哪能当上兵啊！再说还是当工人好，安稳不说，拿钱又不少，这是多好的事儿呢！还是大妹想着家里，有点消息都不忘给家里来信儿！” “知道机会难得，就回去叮嘱那些淘小子们，上点心，争点气，去了好好表现，争取多选上几个别给我们老冯家丢人。” 冯老爹弹了弹烟灰接着道，“一会儿回去各家都开个小会儿，定好了都谁去，早早的把行李收拾利索，等我这边把各种手续都办好了，联系联系，看有没有方便的过路车能稍上咱们一段。 这时间挺紧张的，啥时候走都要看人家的时间，说走背着行李就得走，你们可别给我掉链子，到时候没人等你们。” “行，大哥，我们先回家合计合计，明儿一早给你个准话。”其实这些天，这几家都没少在家里商量这件事，人选也都选的差不多了，基本是到了年纪能去的都叫去。 结了婚的，年纪实在太小的，那就没办法了，只怪运气不好，就看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运道，能遇到这样的好机会了。 “嗯！三儿，你明天早点过来，你不是和县里高中那个赵校长熟吗？明儿你跑一趟，问问芳儿和冬儿高中毕业证咋办？还有家里这些小子，谁要去的，也一道把毕业证给办了，别管高中还是初中的，总要有个证才好比别人有优势，被招上的机率也能大点。” “好咧！哥！我知道了。” “老二，你明儿往各处收收山货，咱家今年还没顾上，没多少东西，你往各处寻摸寻摸，咱们这次去的人多，能一次给大妹多背点东西，哪怕花点钱也多弄点，要是有去年的蘑菇木耳啥的，看着品像好咱也不嫌弃，可以多收点！” “山儿，我家还有些存货，加上今年新采的，也能收拾出一麻袋，晚上我让你嫂子捡好的收拾出来，明儿给你拿来，你给咱大妹子背去。” “还有我家，我家也有好榛蘑，还有今年新采的榛子……明儿也给你收拾出来一麻袋背着！” 冯老爹的两个堂哥一听这话，忙表示可以出份力，往常没少从堂妹这儿分红糖、布料啥的，给钱不要，给点东西让给堂妹捎过去，山儿又说路太远自己拿不了这老些，他家里准备的东西就够了。 这次家里的孩子要去好几个，又踏了人家那么大的人情，出点东西心里能舒坦一点。 “我是猪八戒啊？能挑几个担子？都给你们家小子收拾到行李里，他们背给他堂姑，他堂姑还能不收他们的东西咋的？别都往我这儿送啊！我还是那句话，我可拿不了这老些，我家的就够我背的了！” “哈哈哈……”屋里哄笑一片。 林老爹也跟着咧了咧嘴角，却扯不出个难看的笑。 冯大山也是有心头宝的，自然是能体会到林老爹的心情，叹了口气拍了拍林老爹的肩膀，“老哥哥，只有咱俩能相互宽慰宽慰，我们跟他们的心情哪能一样？ 他们巴不得把这些吃穷老子的混小子统统轰出去，哪能体会我们这种想留却留不住的心思？ 你放心，我亲自送他们过去，这一路上保准把冬儿给你照顾的好好的。 若是能留下，我也叮嘱我家春花好好照顾着，不说当亲闺女也要当亲侄女一般照顾。当初我娘没的早，你家我老姐姐没少帮衬我们，春花做衣服纳鞋底，做饭包饺子的手艺不都是跟我老姐姐学的？ 她若是敢对冬儿不好，那就是丧良心，我都不能饶了她。 就是冬儿在那儿呆不习惯，或是没招上工，觉得有哪里不合适不想待了，我也好好的给你领回来。你在家安心等消息，千万不能急坏了身了，不然可让两孩子咋办？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这一番话说的林老爹老泪纵横，老伴走了，现在闺女也要去离自己这么远的地方。 他舍不得呀！ 一想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又不知道跟谁说。 这么好的机会，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如今人家送到你手里，啥都给你办妥了，想的妥贴及了，你还哭丧着个脸，是想咋地？ 可他这心里是真难受呀！这也就大山能懂自己了。 林老爹拉过冯大山的手，“大山呀！老哥哥啥也不说了，我家冬儿就托付给你了，等你从她大姑那儿回来，老哥哥杀只鸡请你喝酒。别管这事成不成，老哥哥都承你的请，谢谢你啥都想着俺家冬儿啊！出这么大力气帮她！” “看你这话说的，咱当年一道死里逃生闯出条生路活下来，你也没少帮衬我们。要不靠着老哥哥你教我们的手艺，我们哥几个拿能赚到钱存下这家底，不定还住在草房子里头呢！ 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冬儿跟我姑娘没啥两样，两孩子一道去还能做个伴，不然芳儿一个人混在她哥哥、弟弟堆里也不自在。” 冯大山拍着胸脯保证，“你就放心等着吧!两孩子的事我都一起操办了，你看着冬儿把要带的东西准备好就行了，她大姑家不能有这么多的被褥，孩子盖自己的也得劲，你给把铺盖带着，还有夹袄、厚棉袄啥的孩子的衣服，能带就都给带着，那边冷的早别到时候没穿的冻着孩子。 要是真招上了就可直接工作了，不定啥时候能回来一趟呢！还是把东西给孩子带全了，也别怕沉孩子提不动，这不是有这么多哥哥弟弟跟着呢吗？白吃那么多饭，不出点力气干啥？白长这么大个个子了？” 第10章 准备东西 冯妈一听这话也道，"是啊！老哥哥，给孩子都带上，啥东西都不好买，到了陌生的地儿更叫孩子着难，东西准备全一点，到时候孩子不受罪，你可别不好意思，他们男孩子咋都能对付，咱们芳儿和冬儿可不行！” 林老爹被这两口子感动的不行，人家说帮忙，真是一条龙服务啊！ 啥也没用他们家操心，从办高中毕业证，到开各种手续证明，托关系找车、买票，安排儿子、侄子背行李…… 连路上只有冯淑芳能吃上的肉饼，冯妈妈都给林冬初准备了一份。 当然林冬初也没好意思都吃，分了一半给她冯叔，至于给别人？她冯叔和冯淑芳都不让！ 当然这都是几天后的事了，这会儿，林冬初正扶着林老爹借着月光走在回家的路上。 这一天大家都在冯家待到很晚，一屋子人有说不完的话，林老爹当时听的多，说的少，可此时他却像是开启了话匣子，叮嘱不完，回忆不完…… 林冬初默默的听着，时不时从记忆中翻找出对应的事情，附和几句。 她知道他的不舍与难过，可是她却无法承诺不离开…… 两人沐浴着皎洁的月光，脚步踉跄地走在乡间小路上。 月光如轻纱般洒落在他们身上，远处的山峦在月色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神秘 。 路边的草丛里，不知名的虫子不停的叫着，似乎在为这宁静的夜晚增添一份生机与活力。 微风轻拂着林冬初的脸庞，带来了一丝丝凉意，她依旧无法习惯这里的生活，也丝毫没有动摇过想要离开的决心。 可是此时此刻，她也能体会一位老父亲的心情！ 想当年，她离开家去上大学时，她的父母也是千般嘱咐、万般叮咛的啊！ 他们那满含关切和不舍的眼神，至今还深深地印刻在她的脑海之中，和此时旁边这布满皱纹的苍老面容重合在一起…… 她想承诺些什么，可说什么都显得那般的苍白无力！ 统子说这是书中没有描写过的背景，它也不知道原主去哪了？ 也许原来就没有这么个人，不过是主系统为她的到来添加的这么个角色。 让她不用太有负担，按自己的心意做就行了，不用考虑太多。 可是她看着原主的东西，她无法那么心安理德的丢弃一切，不管不顾！ 她，也是一家子的心尖宝，也有亲朋至友，并不是书中不曾提过，没有丝毫存在感的小透明！ 月光依旧如水般洒落在院子里，照亮了这宽阔院子的每一个角落。 林家大哥、大嫂正坐在院子里借着月光搓着玉米粒，听见他们回来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迎上来。 林大哥边快走边问，“爹，小妹，你们回来了？咋样？我干爹咋说的？我刚还和孩儿她娘说干完这点活你们要是还没回来，就去干爹家接你们呢！” “是啊？怎么才回来？孩子们都睡了！我在灶上热着饭呢！ 现在吃吗？” “问什么问，你去给爹他们端饭，就在院子里吃吧！”林大哥递过他刚刚坐过的板凳，“爹，你坐这儿，快跟我说说，咋样了？” 林老爹摆了摆手，“让你妹子跟你们说吧，我乏了进屋歪一会儿，我还不饿，就先不吃了。” 这年头去谁家都没有留在人家吃饭的道理，除非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人家来请，不然就是留客也没人好意思真吃，谁家的粮食不金贵? 林大嫂都准备去端饭了，瞧着这样子忙站住，凑过去小声的问林冬初，“冬儿，咋的了？这是事情不顺利？” “没有，挺顺利的，爹这就是心里不得劲。”林冬初把到了冯家之后的事情大概说了说，也讲了可能要不了几天就要跟着一起去农场招工的事情。 林大哥和林大嫂也沉默了一下，林大嫂才道，“这么急就走呀？原来不是说能在家过了年吗？” 林大哥却道，“早点去也好，早点得个结果心里也能安稳，和大家伙一块去，要是成了当然好，要是不成，也有个伴能一起回来，干爹差不多隔年就要去那边一回，路熟的很，跟着他走安全。 行了，你去给咱妹子端饭，我去看看咱爹，这不吃东西咋行！” 林大哥进屋后，林大嫂端了一大碗炖豆角，和两个玉米面贴饼子出来，“冬儿，要咸菜不？” “不要了嫂子，这就行。”林冬初很喜欢吃这个豆角，虽然个头小，可感觉比以前吃的那些都有豆角味，她这几天总吃都没吃够。 还有早上去菜院子里新鲜摘下来的西红柿，小黄瓜…… 她都超级喜欢吃，也算是她来到这片黑土地后，为数不多的，让她不感觉后悔，抱怨的事了！ “冬儿，干爹他们商量好了都谁去了没？”林大嫂坐在一边，边干活边闲聊，问些自己好奇的问题。 “我和芳儿是定下来了，别人还不知道呢！冯叔让大家伙都回家商量商量，听说是叫没结婚的到了年龄的都去试试。” “那去的人可不能少喽，光干爹本家到了年龄的就好几个呢！芳儿她姨家，她舅家能不去人？” 林大嫂是个能干的，边唠嗑手上还不停，一会儿就能搓出一根玉米棒子，“不过去的人越多越安全，这也是好事！听说那边儿比咱这儿还冷得邪乎，家里还屯着点棉花，嫂子明儿把你的旧棉袄拆了找人弹弹，重新给你续上点棉花做个更厚点的，时间还来得及不？” 说罢也不等林冬初推辞接着说道，“应该能行，只是找人弹棉花要费点事，咱们屯子里没人会，明儿叫你哥一早就做船去县里找人弹回来，我后儿请几位手快的嫂子帮忙，一下午就能缝出来。” “不用的，我那棉袄够厚了，棉花还是给孩子们留着吧！他们长的快。”林冬初虽然不懂地里的活儿，可也知道东北是不产棉花的，不产，又家家户户都要用，少不了的东西，自然是紧俏不好买的！ 家里这点儿还不知道嫂子存了多久了呢！她哪里好意思用。 第11章 提前分家 3yt.org 要放在以前，她出门恨不得什么都不拿，就背个小包包，装上手机、身份证就敢四处溜达。 可现在她却不敢说不要原主的那些家底，因为听冯淑芳说，能拿的最好都拿上，到时候真买不到，可没的用，就等着四处抓瞎吧！ “嗨，小孩子能用多少棉花，先可着你来，你不用管了，嫂子心里有数，会看着弄的。你一会儿把旧棉袄翻出来给我就行了。” 林冬初想了一下，也没拒绝，她是真的很怕冷，只能先领了这份心意，想着她翻看原主东西的时候，还看到一件有些小了的薄棉袄，先留在家里给孩子改改棉衣将就这一冬天。 等她熟悉了环境，找机会多买点棉花邮回来。 “嫂子，你说我都要准备点啥东西？芳儿说让把能用上的都带着，可太多了我也背不动，再说万一没选上，我还要背回来，太沉了！”林冬初只恨女主的空间怎么不能早点出现，这她出趟远门要麻烦死了。 虽然冯叔说了让多带点东西，沉点也没事，可以让别人帮着背。 可她也不能那么没眼色，谁的东西都不少，她哪好意思给别人添那么多麻烦。 最多让林家哥哥们帮着背套行李卷，别的东西她都是准备自己拿着的，所以也不好带太多东西。 林大嫂也是个意思，“打个行李卷，背上两套换洗的衣服，厚棉衣啥的也要拿着，干爹不是说还不一定要待多久嘛！万一降温下雪，没的穿就麻烦了，还有你屋那个洗脸盆也要带着吧！那玩意不好买……" 林大嫂越说发现东西越多，她担忧的瞧着林冬初的小细胳膊，“这老多的东西你可咋拿？要不，跟爹商量商量让你哥送你一趟？” “可别，那老多人呢，还用我哥送我干啥？路上的车费多贵的，家里还有这么多活等着我哥干呢！可别折腾他了。我能拿多少就拿多少吧！要是招不上，也用不着带这老些。万一真能留下，我缺啥再叫家里给我邮过去就是了。” 听林冬初这话，林大嫂连连点头，“还是冬儿你这主意好，这路费跟邮费估计也差不了多少。” 姑嫂两个在外头商量着，就听屋里头林大哥喊，“冬儿，吃完饭了吗？爹喊你进来一下，孩她娘，你也来！” 林冬初走进屋就看到林老爹，还依靠在老位置。 一只手拿着旱烟，一只手微微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摸索着那个叠得整整齐齐的蓝色格子手绢。 这手绢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已经略显陈旧，却被洗得干干净净的。 记忆中，这块手绢一直都是由林老娘悉心保管着，里面包裹着这个家所有的家底。 林大哥坐在林老爹对面的炕沿上，见到姑嫂两人进来也没说话，屋里的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凝重。 林老爹从手绢上收回目光，环顾了一圈子女之后眼神又重新回到手绢上，语气低落的说，“咱们家人不多，也没有那么多规矩。这些年，家里这点收入也一直是你娘保管的。 如今你娘没了，也轮到老大媳妇儿当家了。” “爹，我……”林大嫂听了这话刚想推辞。 就见林老爹摆了摆手接着道，“别急，先听我说，我提这事，也是因为冬儿要出远门。老话说的好，穷家富路，我刚跟她哥商量了一下，打算把给冬儿准备的嫁妆钱都给她带上，路上宽敞点，心里也能有点底气。” 林老爹一层一层的打开手绢，是一叠新旧不一的十元钱，“这是我和你娘这些年一点点存下的，要是年景好就存二十，年景不好就存10块。就是偶尔有挪用，过后我们也会省吃俭用的想法子给补上。 这里面一共是160块，本来还要多点。 可之前给你娘看病买药，置办……” 林老爹哽咽了一下，接着说道，“请来帮忙的乡亲吃饭挪用了一些，我还没有来得及补上。 本来想着等秋收之后，把今年收上来的药材晾干炮制好卖了，把用的钱给你们补上一些，可现在是来不及了。 就有多少算多少，这么给你们分了吧！ 我这儿还留了一些零散的钱做日常花用。 这160你们一家80，老大家的，你没意见吧？” “没有没有， 爹，你把要给冬儿带着的钱给她，要给我们的那份，您还替我们保管。我们也没啥要花钱的地儿。” “给你你就拿着，以前有你娘管着，我从来没有为这件事操心过，管不来这些琐碎事！”林老爹将手绢里的钱递给了儿子，又将手绢小心翼翼的一层一层叠好。 看来之前这事父子俩已经商量好了，林大哥也没推辞。 接过钱数了数，将其中的一半递给了林冬初，“冬儿，你把这钱拿好了，留出10块放在外面花用。其他的你找块布贴身放在衣服里，比较保险。” 林冬初接过这些钱，心里沉甸甸的。 土里刨食，看天吃饭。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存下这些家底。 她拿着心里有负担，却又不能不硬着头皮收下。 因为她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拿啥去那么老远的地方？ 晚上林冬初躺在炕上，手里紧捏着十三张十元钱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是的，刚刚她嫂子过来拿她的旧棉袄时，又硬塞给了她50块钱。 “拿着吧，你离家去那么远多不容易，别说爹了，就是我跟你哥也不放心。我刚嫁进来的时候，你才五六岁，一晃儿你在我跟前都长了10年了。 我一想到你要去那么远，这心里就老不是滋味了。 这点钱是我跟你哥的一点心意，你带着，万一路上有点啥事儿也能应应急。 或者到了那头，让冯大姑替咱打点打点，不都是要花钱？ 我们在家有粮食有菜的，还养着鸡。去山上打点野物，采点山货啥的也方便。 可别跟我撕巴了，你要是用不上回头再还我就是了……” 林冬初越想越躺不安稳，翻身起来找出原主的一个小本子，将这两笔钱认认真真的记在了本子上！ 第12章 准备出发 第二天一大早林冬初吃了饭，正在纸上列出门要带的东西，冯淑芳就跑来了。 “你不在家收拾东西？好好陪陪婶子，一大早来找我干啥？” “哎哟，我的天。从昨天晚上我娘已经搂着我抹了好几气眼泪了。这一开始我心里也挺不得劲儿的，可是让她这给我哭的，我这离别的愁绪就咋就这么一点点的散了呢！ 真受不了，都快水漫金山了。 我这不找个由子出来躲躲嘛！ 不然她一看见我就哭，已经把眼睛哭肿了。 这可还有好几天才走呢！我都害怕她把眼睛哭瞎喽！” “瞧你夸张的，婶子还不是舍不得你，这一大早的，你找我有啥事儿啊？”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啊？”冯淑芳瞪了林冬初一眼，“我三叔要去县里帮咱们办毕业证的事，我爹让我来问问你要不要跟着一起去收拾收拾东西？” “你跟着去吗？” “去啊，我闲着没事跟着去转转。你要是不想去，我就帮你把东西拿回来。反正也没啥重要的，就那么一套薄铺盖，卷一卷，让我弟弟帮着背回来就行了。” 因为之前放秋收假，东西谁放在学校啊？ 差不多都拿回来了，就一厚草垫子和一薄褥子，还卷着放在学校里，别的啥都没有。 “你弟弟也去办毕业证？都谁跟我们一起走啊？” “我大弟，二弟。二叔三叔家的老大老二都去，还有堂叔家的三个哥哥，舅舅家的……” 林冬初边听边掰着手指头数数，真叫她嫂子说准了，这人还真不少。 “不是，你大弟，二弟都不读书了？他们还不够年纪吧？这么小去人家能收吗？” 林冬初记得冯淑芳比自己大不了几个月，不过因为她是正月初八生日，两人差上一个年份，所以她今年十五，冯淑芳十六。 她大弟是年末的，比自己小了将近一年，勉强能算十五吧！ 二弟就更小了，有十三没有？ 两人都没初中毕业呢？不再多读点书了？ “就他俩那样的小混子，次次考试回来都吃棍子，能学个啥猫样狗样出来？还不如早早的出来学个技术混口饭吃。 再说也不小了，我大弟跟你一年都十七了，我二弟也十五了。都能结婚生孩子了，小啥小，那么大的个子，走到哪儿都不能让人当小孩子看，吃席都不让坐小孩那桌！” “我，我和你大弟都十七了？”林冬初瞪大了眼睛，又开始掰手指头，她算数不好，可别这么糊弄她啊！ “可不咋地，我前些日子过完了生日，都十九了，你也就比我小两岁，还当自己小呢？” 不是，咱俩一个年中，一个第二年年初，咋就差两岁呢？ 林冬初有些迷糊，这一下就虚了两岁？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呀！ 她算是算不明白这年龄了！ 不过冯家的弟弟们个子是都不矮，冯家叔伯们都是典型的山东大汉，在这要山有山要水有水的地方，有点本事都饿不着，那一个个穿着厚厚的皮袄子出来都堪比座山雕，等闲没人敢惹，小辈们一个个也不差，往大了多说几岁也能行…… 冯家估计也是这么打算的，就算屋里没人，冯淑芳也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我爹说到时候托人多弄几张盖了公章的空白证明出来，到时候打听打听人家具体都要啥条件，实在不行就给我二弟往上多填两岁，跟我大弟当个双胞胎。 反正我家有生双胞胎的传统，我三弟，四弟不就是双胞胎！ 堂伯家也有一对双胞胎，他俩长的也挺像的，不怕人家查……” 也，不是不行，反正现在也没有身份证，证明都是手写的，只要有熟人打点一下，想咋写咋写。 林冬初就是好奇的打听一下，也不会去管别人家怎么安排，反而问起了别的事，“我今儿不用跟着一起去？不是听说还要考试啥的，才能给发毕业证吗？” “今儿不用一起，用不用考试还要听三叔打听回来的消息，等晚上我回来再和你说。 要不你今儿先在家收拾东西，等我消息，我把要拿的东西给你拿回来就行了，，免得你还要折腾。” 冯淑芳知道冬儿跟她不一样，她可以当甩手掌柜的啥也不管到处溜达。 反正有她娘帮着她规整，她收拾的她娘还看不上眼不放心呢！ 可冬儿只能自己打理自己的东西，没人能帮上忙，没看还在这儿列格子，没有头绪呢吗！ “也行，那就麻烦你了，我在家等你！” “说啥呢！你最近可真爱瞎客气。”冯淑芳不在意的挥挥手，“那我走了啊！我三叔还搁家等我呢！晚上回来再和你聊，你慢慢收拾吧！” 说罢就一路小跑的出了院子。 半下午的时候，又高兴的背着一卷褥子过来，还给林冬初送来了一张毕业证。 “给，把这个装好了，我三叔说学校的老师都忙着呢，没空给我们出卷子，校长看了我们以前的成绩，就直接给我俩发了毕业证。 倒是我弟弟们明天还要去一次，参加毕业考试才能领初中毕业证，哈哈哈，真惨。 行了，我不和你多说了，我要赶紧回家帮他们好好复习复习，老师给了两张卷子，我要看着他们多做两遍，走了啊！” 冯淑芳丢下两句话又一阵风似的跑走了！ 林冬初看着这张她没出面就拿到手的毕业证，心想着开局还都挺顺利的，希望之后也能顺风顺水吧！ 结果还真没让她失望，也就才四天的工夫。 等她嫂子刚帮她做好新棉袄，她添添减减的打包好行李，林老爹、林大哥两口子拉着她谈了六次话，叮嘱她到了人家家里要有眼力架勤快点多干活…… 冯家就通知她要准备启程了。 在一个秋高气爽的早晨，在林老爹、林大嫂不舍的眼神下，林大哥坐船将她送到了县城，一行人坐上一辆军绿色大卡车的后车斗。 冯淑芳在一边一会儿抹眼泪，一会儿又叽叽喳喳的跟她聊些小话，时不时还拍几下旁边吵闹的弟弟，场面热闹的让林冬初也无法体会离别的伤感。 只见冯大山跟人家司机寒暄了几句，又偷偷递过了一包烟，才身手利落的跳上了车斗，刚和她们坐到一起，这车就已经启动了。 林冬初只来得及跟追车小跑的林大哥挥手，大喊，“哥，回去吧！告诉爹放心，我会写信回家的！” 第13章 冯家大姑 一路上的交通很是不便利，几个人下了卡车，又换了长途汽车，还倒了两次公交，租了老乡的马车送了她们一段路，才运气很好的遇上去农场的拖拉机…… 中间换乘时要背着大包小包，走的路可不近，这还要靠着冯叔来回走过很多次，路熟，不然还要打听找路更折腾。 刚开始林冬初还倔强的自己坚持，可到了中午她就蔫了，身上的行李只剩了个挎包，别的都叫冯大山帮着她背着了，冯淑芳也没比她好到哪去。 不过她的行李一开始就分给了她两个弟弟，自己只背着装衣服的包裹，倒是多坚持了两小时。 坐在颠簸得像是要散架似的拖拉机上，冯淑芳忍不住抱怨道“难怪大姑很少回来，这一路也太难走、太折磨人了！” 她们一行人一大清早便踏上了这段漫长的旅程，但直到夜幕降临，才好不容易抵达目的地。 冯大山领着一脸尘土、疲惫不堪的大家伙，轻车熟路地走到他大妹家门前。 听到外面传来的声响，冯春花和她丈夫、两个儿子早都迫不及待地迎出门来。 冯春花看起来大概有四十多岁，她的身上有着明显的东北中年妇女的特征性格豪气、笑声爽朗且嗓门极大。 她皮肤黑红有些粗糙，眼睛却极漂亮，依旧如少女般清澈明亮的大眼睛里闪烁着热情与真诚，她一手一个拉过冯淑芳和林冬初，“哟！瞧瞧，瞧瞧，几年不见都变大姑娘了，长得一个比一个俊，可稀罕死我了。 走，快跟大姑进屋，大姑做好饭就等着你们呢！” 冯姑父个子不高，也就一米七多一些的样子，看上去很是憨厚老实，见了她们一行人也很热情的打招呼，帮着他大舅哥拿行李，“快，东西给我，大哥你进屋歇口气，这一路累坏了吧！” 说罢又喊跟在旁边的两儿子，“快去给你大舅，哥哥、姐姐们端点糖水进屋来。” 冯大姑也忙点头补充，“再给你姐姐们开两瓶罐头，先垫巴垫巴，菜还要热一下才能吃呢！” 不等人拒绝她又接着说，“把我下午做的排骨豆角热上，贴饼子别忘了乎锅沿上，另一个锅把大鹅热了，多下点粉条和豆角干，土豆钱……” “不用，随便吃点就行了，炖什么大鹅？都不是外人。”冯大山一听这话忙阻止。 冯姑父却笑着道，“哥，你还不知道你妹子，知道你们要来，早就把菜定好了，这几天就掰着手指头算你们大概哪天能来呢！ 要不说是你亲妹子呢！她就说你们今儿不到明儿一准能道，一大早就让我下了工别忘了打酒回来，她也早早就准备了那老些饭菜，早起出门前就把大鹅炖锅里了。 我还心说她又不是那能掐会算的，靠不靠谱？ 结果还真叫她给说准了，这会子心里还不定咋得意呢！” “那可不，我还能不知道我大哥？那可是跟我一样的利索人，知道这消息还能不麻溜的赶过来？肯定不带耽搁事的。” 冯大姑边得意的说着，边在前头打了帘子领着两闺女进了屋，又隔着窗子大声喊道，“老二，老二，给你两个姐姐打盆水来，叫她们洗把脸松快，松快，别光用井水，兑点热乎的。” “大姑，不用，我们进院子里自己洗就行了，哪还用劳动二弟帮我们打水。" 冯淑芳见她爹没跟着进来，反而自来熟的，在井边舀了水，走到一边的菜地旁冲头洗脸，几个弟弟见了也放下行李，在一旁排队等着。 不好意思的客气着，林冬初也跟着点头。 “别啊！到了大姑家客气啥？咱们跟他们那些臭男人可不一样，不能凉着，现在啥天呀？早晚都凉了，可不能图省事贪凉。 没事，大姑家这两弟弟都能干着呢，做饭洗衣服啥都能干，你们有啥活指使他们干就行，千万别抹不开面儿，给姐姐、妹妹们干活不是应该的？这可是我们老冯家的传统。 还有冬儿，你也别不好意思，你小时候我可没少抱你，还给你换过尿布呢！ 我没去当兵前，看你的时间比看我们家芳儿还多，跟自己亲侄女没两样，所以你千万别见外，跟芳儿一样，就当来自己亲大姑家，跟自己家一样自在，大姑才高兴呢！ 可不兴扭扭捏捏的啊！大姑最看不上那样式的！” 林冬初看出来了，这冯大姑不光长得和冯淑芳像，这性子也很像，对自己人真是实心实意的好。 招待这些人的两个肉菜，那都是用活面的大瓷盆装的，主打一个量大实惠。 屋子里炕桌上坐不下这么多人，冯大山、冯大姑两口子，加上冯淑芳和林冬初两个人在屋里，其它混小子则全被赶到外头院里去了，那边有一个大长条木桌子，挤挤也能都坐下。 一瓶黄桃,一瓶山楂罐头，没人挡得住，还是叫给打开了。 林冬初、冯淑芳两人跟前一样摆了半瓶，又给冯大山留了半瓶山楂的叫开开胃。 这才将剩下半瓶兑水，黄桃切成小块端到外头桌子上。 没错，按冯淑芳的话说，她们老冯家的男孩子，到哪儿都是这个待遇。 想提升，那要等到爷爷辈才可以，比如她爹现在不就有半瓶子了？ 林冬初表示这个家风挺好的，可以大面积推广！ 冯大山经常来也不和她妹妹、妹夫客套，抿了一口高梁烧，指着外头吵吵闹闹的一堆混小子道，“瞧见没，这次可给你们两口子添麻烦来了，别嫌烦啊！” 冯姑父一听这话忙表态，“大哥说的啥话？都是自家小辈，我们这当大姑，当姑父的还能多嫌不成？要是有意见，就不会听到信儿急匆匆的给家里去电报了。 这可是个好机会，这次我们分场要独立出来，扩建成个新的农场，这要的人多，咱们家孩子被招上的机会就大。 我跟花儿一退伍就来到了这儿，也是最早一批跟着建设的老人了，只要咱家孩子条件够，就没人能把咱家孩子挤下来，这点面子还是有的。 您就放心吧！这次一准能选上几个。” “是啊！要是希望不大，我们也不能这么大老远的把你们都折腾来，这可是个好机会呢！怕啥麻烦，再说麻烦啥？都是自家孩子，有啥吃啥呗，这么多人能帮我干活，我还省了不少力气呢！ 至于住的地儿也不用担心，我一早就安排好了，叫冬儿和芳儿在我家住，现在天还不冷不用烧炕。叫她俩住我家二小子那屋，你还住我家老大那屋，至于其它混小子，愿意挤就去你那屋炕上挤一挤，不愿意就都去汽修班的宿舍，那屋炕大屋子还多。 我们都打好招呼了，可以随便住。 等天冷要烧炕了，这事儿早就定下来了，应该就能分到宿舍了。 实在不行，我还能去跟芳儿她们住，家里这两炕挤挤也能挤下，哥你就不用操心了，我都安排好了。” 第14章 吃炖大鹅 吃了冯大姑从早上就开始炖的大鹅，特别是她和冯淑芳一人一个的大鹅腿和鹅掌…… 林冬初感觉这一路的疲惫一扫而空，这回血的效果老好了。 要不是因着她要出远门，这些日子老林家也是好吃的不断。 腊肉、腊兔子、炒鸡蛋、还专门为她杀了一只老母鸡…… 说不准一下子吃这么多油水，今天就要丢人了呢！ 估计是这身体太缺营养了，以前她为了减肥，可以十天半个月不吃一口肉。 可现在咋就这么馋呢！ 好在有冯淑芳跟自己做伴，她吃的更多，骨头都吐了一小堆。 冯大姑见了还特意又给她夹了块排骨，“冬儿，别客气，放开了吃，管够。你瞧芳儿就不像你这样夹夹咕咕的，多吃点，你还小呢，多吃点还能再长长个儿！你这也太瘦了，长胖点更好看！” “大姑，我真吃饱了，我一点没客气。真的，我平时就吃不过芳儿。” “嗯！我比她能吃，也比她能干，姑，有啥活儿你交待我就行了，一准给你干的漂漂亮亮的。”冯淑芳咽下最后一口肉，忍着打饱嗝的冲动，可不能太上不了台面。 头一天来她大姑家，咋能这老丢人呢？ “你这孩子，大姑能有啥活用你们干呀！你们没出门的小姑奶奶就在家好好享享福就行了。家里有啥活有你两弟弟呢！就是他们干不过来，这不是还来了这么多帮手吗？ 咱老冯家的小男子汉个顶个的都是干活好手，要是哪个嫂子没训练出来？就送我这儿，我帮着练上两月，保准能出徒。” 说罢冯大姑还回头瞧她哥，“大哥，咱家还是老传统，没有哪个嫂子舍不得吧？” “那不能够，有啥舍不得的，这不都是为了孩子好？”冯大山抿了一口小酒跟她妹夫说，“这男孩子就不能惯着，都是要顶门立户的，啥不会都不行。当年要是我们哥几个不会生火做饭？那逃荒路上不早就饿死了?" “是，是，大哥说得在理。男孩子就得多锻炼锻炼！”冯姑父唯唯诺诺，这些活儿以前可都是他在干的。 好不容易等大小子长大点能接手了，他可不会心疼孩子说不用你干，那他不是傻是啥？ 冯大姑听了满意的点点头，又教育两侄女，“你们也是，等以后结了婚，可别自己一门心思的傻干，啥活都往自己身上揽那叫傻狍子。 知道不？别学外头那些女的，觉得自己能干多少多少活就多得意一样？ 自己都不知道心疼自己，指望谁心疼你呢？别瞧着外面那些红眼病都说你大姑我这样那样的，其实谁不羡慕我？ 一样都是上工回家，拿的工资大差不差，凭啥我们就要多做那么多家务活？谁累谁知道。 不能听外头那些风言风语就在自己身上找毛病，咱可是新中国的新女性，就要活出自我风彩来，管别人怎么说？ 活就那些，大家平均分，一丁点都不能多做，说啥也不惯那臭毛病！”说罢还瞪了冯姑父一眼。 冯姑夫…… 瞪他干啥？他在外头听的风言风语少了？多少人说他没男子汉气概，在家怕老婆耳根子软啥的，他当回事了吗？耽搁他干活了吗？ 不过也识趣的赶忙点头表态，“嗯嗯！都听你大姑的，像俺们家缝缝补补这些活是你大姑的，菜园子的活归我管，做饭扫地打扫屋子都是你们两弟弟干，谁也不吃亏。” 冯姑父没好意思说除此之外，比如洗衣服，修屋顶之类的活也都是他的。。。 这不说还能证明这家庭地位至少是平等的！一人顶了半边天！ 冯淑芳很受教的点头道，“放心吧！大姑，俺 知道，俺妈说了心疼男人，受穷受罪一辈子。为了不吃苦受穷，俺也不待心疼男人的。” 说罢还很有眼色的补了一句，“除了俺爹，俺姑父这样的长辈。姑父，等俺领了工资，俺也给你打酒喝，还给你买烟抽。对了，姑父，你抽烟不？” “抽！”冯姑父高兴的点头，然后瞥了一眼自己媳妇又补了一句，“抽，抽得不多，心意姑父领了，好孩子，可比你两弟弟强，要不说你大姑就想要个闺女呢！这下你们来了，她可算是如愿了。” “那可不，我高兴着呢！走，姑领你们去你弟那屋歇歇，咱们娘三儿唠自己的，不跟他们在这儿耗，他们爷们喝起来恨不得能喝到天亮。” 冯大姑带头下了炕，背起她俩的行李卷在前头带路，“知道你们要来，我早就叫你们小弟把他那屋收拾干净了，给你们铺上你们躺着歇会儿，等明儿缓过乏来了，姑领你们去大澡堂子痛痛快快洗个澡！” “姑，咱这儿没有河呀？去河里洗呗，花那钱干啥？” 冯大姑好笑的拍了冯淑芳一下，“你这丫头还怪会省钱的，这点像我。都顾家着呢！ 放心吧！我们农场有专门的澡堂子，人家赚的就是这份工资，每天晚上都开门的，还有值夜班的，农忙的时候下了晚班也能去洗洗去去乏。我们也发洗澡票，花不了几个钱！” 林冬初一听，眼睛都亮了，就说农场咋也比乡下强，这不好处就显出来了？ 忙道，“大姑，俺们还不累，今儿就去洗个澡呗！这一路颠簸的灰头土脸的，不得劲呢！” “也对，俺俩这行李可都是新的，洗干净点也好，省得把被褥弄埋汰了！”冯淑芳也跟着道，“大姑，俺们不累，能今儿就去洗澡不？” “这有啥不行的，你们不累咱们就去。你们把行李打开，我帮你们铺上，你们找一下要换洗的衣服，别的大姑家都有，你们拿盆，再装上要换的衣服就行了。人要是不多，我们还能在那儿顺手把衣服洗了！” “真好呀！大姑你不是也知道咱县里那个澡堂，小就不说了，每到过年的时候都挤死了，我宁可在家里烧水麻烦点，也不乐意去那儿挤，还是你们农场好呀！要是我们都能选上就好了。” 第15章 家属院啊 “咱家两闺女这么优秀，咋能选不上？谁挑咱毛病就是他眼瞎，到时候别担心，好好表现，大方儿的，一准能选上。就是真碰上那眼瞎的也没事，姑手里有一个名额，不够就用你姑父的，他手里也有一个！” 冯淑芳一听跟她计划的一样，立马放心了，这还担心啥，不是稳了吗？ 她冲着林冬初挤眉弄眼的，天太暗，林冬初也没看见。 见林冬初没理她，她又好奇的打听，“姑，我姑父那边没有亲戚要来吗？” 她姑父是当兵时和她姑认识的。 听说老家也是农村的，离这儿比她家还远的多呢！ “咱不管他们，来就来呗！来也不耽误咱家的事，真不行就让你姑父自己想办法去，大不了花钱买个名额。总有那家里没亲人了，或是不想把亲戚往身边招的，多打听打听就行，正好把他手里的私房钱用用。省得天天偷偷买烟抽。” 冯大姑霸气的一挥手，不当个事。 她是打算把老家来的这些侄子侄女们，全想法子留下的，大老远的奔着她这个当姑的来了，打发谁回去都不好。 这些年不管是亲哥还是堂哥的，都对她不错，这遇到真章了，她能往回缩？ 那不能够！那就不是她冯春花能办出来的事！ 四处打听打听谁不夸她仁义，讲究，办事利索？ 平时她可没少帮人忙，现在就到了讨人情的时候了！ 再说这次真是个好机会，先看看能招上几个，剩下得大不了多花点钱。 凭她这么多年的八卦渠道，可知道好几个人手里有空下的名额，到时候操作一下，让她哥哥们自己出钱，她家那口子也不能说啥。 想他本家也多留下几个？那他家也自己拿钱呗！ 冯大姑抿了抿嘴，他家那些弟兄可不如她几个哥哥们能干，饭都吃不上还要她们邮钱邮粮回去，哪里能拿得出来钱买名额！ 她大哥每年可不少贴补他们，头几年农场也艰难，发不下粮吃不饱饭的时候，要不叫她几个哥哥给她们的粮食和肉，还有那老些山货野味，她家能过的这么宽裕？ 别说接济他老家了，他们自己估计都要饿半个肚子，现在到她为家里出力的时候，看他敢说啥！ 要是不尽心尽力的帮着张罗，让他身上被衣服盖着的地方有一块好肉，她就不配姓这个冯！ 冯大姑打定了主意，又呵斥了在外头和几个哥哥聊的热闹的两个儿子，“快点吃，你们又不喝酒，在这儿磨什么洋工呢？” 说罢又变了个笑脸，对冯淑芳的大弟道，“三江啊！你们一会儿要是没吃饱，就让你弟弟去灶上给肉汤里添瓢水，下点面条。吃饱了歇口气，也让他们带你们去澡堂子里洗个澡，别去太晚了啊！太晚了水就不热乎了！” 冯三江忙站起来回话，“知道了大姑，这些菜就够吃了，要是谁没吃饱，还有早上俺娘给装的发面饼子，不吃也放不新鲜了，俺们就着汤吃那个就行，不用下面条。” 冯淑芳的二弟冯三河也忙站起来道，“是啊大姑，您忙您的去吧！不用管俺们，俺们来这儿还不跟在自己家一样?放心，一会儿吃完了饭，俺们帮着一道收拾了，烧热水刷碗是不？俺们都会干呢！” 说罢其它几个小伙子一道跟着点头，吃这老多肉，咋能不好好干活呢！ 瞧他们还一人分了一块鹅脖子呢！ 在家的时候就算杀鸡宰鹅的，这脖子可都没他们的份。 因为知道芳儿爱吃，别管谁家做的，都要给冯淑芳端过去。 他们一直都好奇这脖子骨头那么多，能比肉好吃？今儿终于尝到了，滋味是不一样！ 还是大姑对他们好呀！ 不过也有精明的瞧出来了，今儿能吃上这特殊席面，那是因为盛菜的两弟弟不知道这鹅脖子的故事，大姑一高兴也忘了叮嘱了，不然估计也没他们的份！ 冯大姑在院里吩咐完，又去自己屋里收拾东西去了。 冯淑芳透过窗子往外头瞧了一眼，舔了舔嘴唇小声道，“冬儿，俺大姑做饭的手艺好吧！这大鹅炖的可比俺娘炖的好多了，俺娘俺婶子都一样，做啥都不舍得放料！” “那是因为家里啥都难买，等咱也能领票了，多给家里邮点东西回去，她们也就舍得了，谁不会做好吃的？多放油放料就行了呗！” “你说的也是，不过今儿这鹅是真好吃，我都吃撑了，排骨都没顾上吃。就是没好意思管大姑要鹅脖子给你吃，也不知道你为啥爱吃那个，也没个肉，吃起来有啥滋味？还是鹅腿啃起来过瘾！你说是不？” “等发了工资，我每个月都买只鹅求大姑帮着炖了，让你吃个够。”林冬初回忆起这些年，冯淑芳偷偷带给自己的那老些鸡脖子、鸭脖子、鹅脖子…… 毫不客气的说，老冯家别管是堂家、本家、舅家、姨家……这老些年杀的那些活物，脖子全都进了她肚子了！ 这可是冯家屯，大半个屯子积累起来的脖子啊！ 就冲着这老些脖子，她高低也要一个月一只，还上个十年二十年的，才能勉强找平。 “行，你买肉，我就买罐头，饼干，桃酥，对了还有糖，不吃水果的，买就买好的奶糖。俺姑给邮过两次，你不也说奶糖就是比水果糖好吃？等咱有了钱，就专吃奶糖...” 冯淑芳掰着手指头数着，越想越美。 冯大姑领着两个人往澡堂走的时候，她还忍不住时不时的偷笑上那么两声。 林冬初看不过眼的用胳膊碰了她一下，让她收敛点。 冯淑芳轻咳了一声，挤到她大姑身边，“咳！姑，澡堂远不远呀？” “不远，建在家属区和单身宿舍中间的位置了，方便两边的人洗澡嘛！咱们这儿地方大，想咋建咋建，怎么方便怎么来。没那么多说道。” 冯大姑指着刚走过的一片空地道，“看见这一片了吧！都打好地基了，这秋收一忙完就主要做这些工作呢！要赶着上冻前把这一批家属院和职工宿舍建起来，招了人也好有地方住。” 第16章 选择工作 “这一招上就给分房子呀？待遇就是好！”冯淑芳凑近了瞧了瞧，“这地方够大的啊！” “可不，跟咱家也差不了多少，不过这是给双职工的，结了婚的单职工面积要小一点。但是院子可以自己围，围大点自己花钱再盖上一间两间的也没人管。 咱家因为够住所以就没建，等你弟弟们长大还早呢，等他们要娶媳妇的时候，就叫他们自己张罗去，谁替他们操那个心？ 淘小子跟你们不一样，你和冬儿要找对象可让大姑帮你们好好长长眼。大姑在这儿一圈认识的人可多了，那老些老姐妹呢！谁家啥样都能给你们打听出来。 要人品不好可不行，还要长得好知道疼人的，最好也是咱农场的职工，到时候你们就也能分个大房子，从宿舍里搬出来住了。” “那感情好，到时候俺们啥都听大姑的，大姑说不行，我和冬儿就不嫁了。回头我们结婚了就挨着做邻居，还要选个离大姑家近的地方。” “可惜现在还没个合适的人选，等选 好了人估计这片地儿就叫人占完了。不过没事，回头咱家后面那边估计也要盖上家属院，就这一片儿可不够分，这次要招不老少人呢！咱们这儿可是越来越热闹了，以后一准不会比其它几个农场差！” 林冬初见这姑侄俩个，把以后要住哪都定下来了，真是豪横到没有一点点担心。 可是她不行呀！没啥底气，林冬初贴着林大姑另一边走，试探的问道，“大姑，哪天开始招人呀？你知道都招啥工种不？俺们要不要提前复习复习？考试啥的不？” “要说工种那可就多了，各个生产组要添的人最多吧！我听你徐姨说，明儿就会贴招工通知。她是我一老姐妹，俺们一道当兵分过来的，关系铁的很。 你徐姨是咱们农场人事科的，管的就是这些招工的事，说的一准靠谱。 到时候你们去看看，就知道具体都招啥了。 我知道 的就是我们卫生所要招几个人，你姑父的汽修班也要招不老少人。 还有你姑父头两天和拖拉机班的班长喝酒的时候，听说他们那儿这次也要招人，不过因为拖拉机是有数的，为了抢收的时候人歇车不歇，现在一辆车都配着两个司机呢！ 就算扩建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给分太多台下来，司机蛮够用的，不够也只会在内部提拔，这拖拉机司机可是个好活，抢手着呢！ 所以招的人不会太多，听说这次只打算招两、三个女的。” 冯大姑人脉广，最近这招工又是大热的话题，她零零总总可是知道不少好岗位呢！比如说她们卫生所，食堂，还有托儿所也缺保育员…… 她也替两侄女操心着呢！ 男孩子干点啥不行？出点力也不怕，累能累到哪去？ 女孩子可就不行了，找个轻巧稳定的工作，每天干干净净的，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以后也好挑个好对象。 不过越好的位置盯着的人越多，这农场上上下下这么多人呢！ 哪个领导没个三亲六故的，想来也不是太好操作，要好好琢磨琢磨。 “为啥拖拉机手专门要女的呀？这活一般不都是男同志干的吗？那没点子力气也摇不起火，握不住方向盘吧！” “这领导不是说了，要男女平等，同工同酬嘛！今年还下了个文件，说啥妇女能顶半边天， 管教山河换新颜。俺们总局的领导就说了要跟着大领导的思想走，啥岗位都不能缺了女同志，这不才要招人？ 你姑父的汽修班都要招两女的咧！不过咱不到万不得一，可不去那地方，整天和机油打交道，脏死了。 你姑父没有当上班长，没有带出这老些徒弟的时候，干啥都要自己上手，那一天天手上全是机油味，咋洗都洗不掉。 咱小姑娘家家可不去干那个，姑给你们想法子，看能不能挑个好活！” 越靠近澡堂子，遇到的人越多，冯大姑就停了这话头。 不停的和人打招呼，“三嫂子，你洗完了？” “是啊！这是我娘家侄女，和我长得像吧！” “哈哈哈，那是，我们老冯家专出美人，别看我这样，我年轻的时候也是我们连队里的一枝花呢！哈哈哈……” “嗯嗯嗯，就是叫孩子们来试试，万一招上了，离我近近的，我也算是有个娘家人在，心里踏实不是。” “刘姐，这是你妹妹家的孩子呀？长得这个俊！” “可不咋地，我们家孩子是不愁嫁，就是还小呢！我还想让她们在我跟前享两年福，等再大几岁，我再拜托婶子给寻个合适的。就是没招上，也能嫁过来嘛！哈哈哈……” 林冬初就见着冯大姑一路社牛的和人白活，连脱衣服都挡不住那哈哈哈的笑声。 林冬初两个跟在后头，让叫人就叫人，黑灯瞎火的，又都穿的灰扑扑的，也不知道咋能分清谁是谁。 澡堂子里到是有两盏昏黄的灯泡，林冬初冲着热水，头上抹着林大姑给她的，不知道是啥牌子的洗头粉，看着不太浓密的泡沫一点点被热水带走。 眼眶被热气蒸的通红，有种想哭的冲动！ 就冲着有电有热水澡能洗，她也说啥都要留下来。 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她一沾枕头就睡了，养足了精神才好打硬仗。 第二天一早她跟着大部队去农场门口等消息，听说那儿会贴几张大白纸，写满了各种招工信息。 虽说昨儿，冯大姑跟她说了不老少，可总要亲眼去看看，才能拿主意。 农场门口这会儿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大家你一堆我一群的站在一块儿，和认识的人交换着各路消息。 冯大姑家的两个弟弟，人来疯一样的窜来窜去，他们自小在这一片儿长大，那农场里的孩子哪个不熟悉？ 时不时的能传回来一些不知道准确不准确的小道消息。 招工的大纸一贴上去，所有人都往前挤。 冯淑芳、林冬初被冯家那些人高马大的哥哥弟弟们围在中间，也挤到前头占了个有力的位置。 第17章 开拖拉机 招工海报的前头写的那些宣传员、人事干事、广播员啥的，林冬初就是扫了一眼就跳过去了。 有点自知之明，这种岗位在啥时候都不是她这种老农家的小老百姓，可以轻易得到的。 那让农场领导家的孩子、上级主管部门某些人的亲戚、兄弟单位要互换资源的子弟…… 干啥活呢？下地出苦力？ 当然那种一线工种，她这小身板，干瘦无力的也担不起重担来，估计也很难选上。 所以昨儿听了冯大姑特意提醒的话头，她心里其实已经有些想法了。 看看这些特意点名要招女同志的活. 食堂要做这老些人的饭太累了，再说她做饭的手艺也不行呀！ 保育员天天要和那老些小孩子打交道，她的耐心一点也不好，看一个都够呛，别说一群了。 听说这会儿可没有三岁才能上幼儿园这一说，双职工要上班，孩子没人看，不少三四个月的奶娃娃都往那儿送，所以这活她是干不了一丁点的…… 场部供销社营业员？好是好，可是她没背景没人脉的一准抢不上。 看来看去，也就只能是它了！ “啥？拖拉机手？你咋选了个这个？不行不行，你这小体格能干得了这活？大姑不是说让你先跟我一道去试试卫生所吗？不行再换别的工种。 你咋主意这么正，自己做主给改了呢？” 冯淑芳一听她说这事，急得直跳脚，“这表交上去还能改不？你要是觉得咱俩一块儿去，招上的希望小，那你去卫生所，我去试试拖拉机手！我力气比你大，去干这个不比你强？” “不要，这么威风的活，你干啥跟我抢？我就想当拖拉机手。”林冬初知道说别的理由，冯淑芳一准不认，可若说她想干，十分想当拖拉机手，冯淑芳就不会跟她抢了。 那卫生所的坑，一瞧就是冯大姑给人家亲侄女留着的，虽然碍着两家的关系，谁也不会明说，可她多大的脸？ 咋会那么不懂事？ 第一次没招上，再转岗万一她想去的好岗位被人占了咋办？ 冯大姑只是想试试，要是能保证可以招上两个人，她就不会说的这么不确定了。 叫去试试，就是想尽力帮着运作运作的意思。 但是卫生所可是抢手的好活，也就比场部的干部岗差点，那排队等着的人肯定多。 名额又只有那么几个，能顺利招上一个就不错了，两个可就要冯大姑超额运作了。 托关系搭人情先不说，就怕人家拿出自己内定的名额。 现在有别的岗位可以选，林冬初不想浪费人家的那个宝贵名额，那么大的人情可不好还的！ 再说拖拉机手也挺好的，思来想去，还是这活她能干！ “真的？我咋不知道你喜欢干这个？”冯淑芳有些狐疑的瞧着小伙伴，“你不是一直跟着我林叔种草药嘛！还说草药炮制好有种不一样的药香，你能不喜欢卫生所的工作？” 卫生所谁能不喜欢，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 可是林冬初还是坚定的说，“我更喜欢开拖拉机，那多威风的，在县里每次看到拖拉机开过去，我都能看半天，咱俩有次还跟着车跑了二里地，你忘了？” 他们县里就只有一台拖拉机，不知道是哪个县领导的儿子开着的，每次路过都能引来一片羡慕的眼神。 那坐在驾驶位上的人别提多神气了，头都快扬到天上去了，也不担心自己看不到路！ “追是追过，可你开得了吗？”冯淑芳想起两个人当时追车的激动心情，也不怀疑了。 叫冬儿这么一说，自己也有点心动是怎么个事？ 要不是她大姑一定要让她选卫生所，她也想去试试开拖拉机，她比冬儿有力气，一准能开得好！ “咋开不了？我一准行。”别的活林冬初没底气，可是她开过好几年汽车的，也算是老司机了！ 这开车和开拖拉机差不了多少吧？也许，应该差不了啥吧！ 林冬初给自己打气，瞧这拖拉机班就招两个女同志，就跟招个吉祥物差不多。 如今这拖拉机是多宝贵的资产呀！那下了地回来，当天就要给清洗干净，上好油，才能叫它们安心的睡觉。 第18章 乖乖听话 冯大姑听了这话瞪了侄子一眼，又安抚的拍了拍有些委屈的侄女，“芳儿，别听你弟弟乱说，你到了卫生所就跟着大姑学东西，大姑还能坑了你？” 说罢又对林冬初道，“冬儿，你也别急，以后职工多了，卫生所肯定还会招人的，我在想办法给你活动活动，也把你调到我跟前来！” “没事大姑，拖拉机手挺好的，我喜欢开拖拉机！”林冬初忙表态，她心里是真没一点埋怨的，人都有亲疏远近，这冯家对她已经够好的了。 “你想开拖拉机可不一定能开上。”冯姑父笑呵呵道，“我听老刘说他们是不想招女工的，可上头领导不同意，说啥也非让招俩个，老刘说招来也不能让开车下地，学会怎么开给领导个交待就行了。 以后也就是让做做内勤，记录个油耗，排个班，划个考勤，记个谁请假了啥的，没啥大事！一点也不累，我瞧着是个好活。 冬儿有眼光选的不错，拖拉机班可是一线部门，去了就是正式工没有见习期啥的。工资可比卫生所实习生高多了，我跟老刘熟，请他吃顿饭让他照顾照顾咱侄女儿那还不是小事！” 冯大姑见冯淑芳眼又亮了几分，恨得牙根痒痒，那能比吗？ 卫生所的实习生要的可是技术，那一般可是不招啥也不会的。 要不是她说自家种了十多年草药，她侄女高中毕业能拿得出手，人事部有自己人也帮着说了话，芳儿还不一定能被招上呢！ 她这费了老大的面子，到了这臭男人嘴里就啥也不是了。这实习期一过工资不是就翻倍长了？ 有她这个所长在，卡着谁，她家芳儿也是要第一批通过的呀！ 再说了，卫生所和拖拉机班，那听起来就不一样，虽然以后工资差不多。 一个可是工人，一个是干部，找对象的起点就不一样，他懂个屁。 听见自己侄女问，“姑父，那拖拉机班不是招两个人嘛？能运作运作把我和冬儿安排到一起不？你不是和那刘班长熟吗？姑父你人脉这么广，这对你来说算小事不？” 冬儿，你看你爹，要不是早年在大药房做过几年学徒，学了那老些本事，也不能领着我们大家种草药，我们的日子也不会过的像现在这么好，是不？ 所以，别光看眼巴前啥活轻巧，也要往后看看，想得长远一点。 我们这些长辈说的话都是为你们好，你们两个都要听话，知道不？” 冯大姑也跟着补充，“可不，我们一道当兵转业的女兵多着呢！好多因为没技术，那干的活也都不轻巧，那像我们医务兵，退不退伍都有个好前程差不了！你们可别瞧着啥轻巧、风光的活，就觉得好，不想吃辛苦，我可不依啊！ 在家里啥活不干都行，在外头不想好好学习那可不成！” “嗯！叔，大姑，放心吧！我知道的，我听叔和大姑的。”林冬初当然知道这些话是为自己好，感动之余忙点头。 能进卫生所，她也不会赖在拖拉机班不走。 就像冯叔说的，那活在轻巧，也不是啥不可取代的技术，说不定啥时候，就有门子硬的把她给挤掉了。 冯淑芳见她爹瞧过来，也忙点头，“爹，我一准好好学，你放心，保准不能把人给医死喽！” 冯大山嘴角一抽，懒得理这不着调的姑娘，又对自己大儿子还有侄子们说，“三河他俩年纪最小，我这当爹当大爷的就偏心一次，叫他俩去你姑夫的汽修班，你们去招别的工，可能会下地出点苦力，不能吃心埋怨吧？” “不能，叔，我们哪里能这么不懂事？” “是啊，叔，下地的活我们在家里都干习惯了，在这儿还有工资拿，有啥不满意的，你别操心这个！” “爹，我说要去开拖拉机，就是话赶话说着玩的，没别的意思，你这是多心了呀！”冯三江也忙跟着解释，这话要是说慢点保不齐背着人的时候就要挨踢！ 冤枉他不知道心疼姐姐，不懂得友爱弟弟！ 第19章 安排妥当 冯大山满意的点点头，听他妹妹，妹夫的意思，这次家里来的孩子全能招上，还能有这么四个好岗位，他已经很知足了。 这已经比他在家时预想的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他当时可是琢磨着能留下一半就是烧高香了。 两个小的更是为了领出来长长见识，哪能想到这两臭小子命更好，托他们姑父的福，能得个这么好的工作？ 至于别的孩子下地就下嘛！在哪儿不一样下地干活？ 在这儿又发衣服又发工资的，干活还有拖拉机帮忙，要是再不知足，那就都领回去受累，别在这儿丢人了！ 冯姑父也很喜欢冯家这些懂事的孩子，跟着道，“你们几个要是不嫌累得慌，以后下了工也去汽修班，姑父一个也是教，几个也是教，都跟着认真学学，一年左右也就都出徒了。 回头再拿上点烟酒找你们刘叔学学咋开拖拉机，等着上面分配下来新的拖拉机，要招人手的时候，你们选上的机会就大了。 所以别着急，只要招进来就啥都好说了，成了正式工就能进行内部招聘竞岗。 听说以后还要招专门开卡车的人呢！ 你们年轻，机会多的是，好好学，有了手艺就比别人强。” 冯大姑也跟着点头，“可不是，就是这个理！这是你们亲姑父，对你们可不会留一手，别人想出徒，要是没个两三年的功夫，那都不能够！ 你们好好学，他敢不好好教？到时候会开车又会修车的，干啥选不上你们？ 早晚也都能轮上，这次先叫两个小的进班组，他们年纪小，下不了大力，谁也不能挑这个理，知道不？” “不能的，大姑，我们心里有数，哪能不心疼自己弟弟们？” “就是，大姑，我们都知道的！不会瞎挑理的。” 冯大姑满意的点点头，“嗯，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我们就是白叮嘱两句。 这次招工的名额是挺多的，但是知道消息往这边赶的人也不少。 有些地方远的知道消息往这儿赶都赶不及，你姑父家是一样时间打过去的电报，叫他几个侄子来一趟，到这会儿不是还没有动静？也没给个准话说来还是不来。” 冯大山听了这话立马出言截住他妹妹的话头，跟他妹夫说道，“明儿就再去给打个电报追一追。要是那边有接电话的条件，也别怕花这点钱。 这可是能改变孩子命运的大事，家里人没来过，不知道这边的情况，拿不定主意，你可要给做做主。” “行，大哥，我知道了，我明儿再打封电报催一催。”其实冯姑父已经又打过两次电报回家催了，中间还写过一封长信，也不知道家里收到了没有。 可这么久也没个回话，他也急的不行。 可是再急也没有用，家里那边没通电话，他打到县里邮局，也找不到人呀！ 上次打电报过去，写了速回电话，也没人搭理他，真是急得人火上房。 偏又不敢多说，不然准被他媳妇拿出来跟她娘家做对比，这一比就比成灰了。 这不明摆着嘛！资源就这么些，谁家先来，谁家就能沾光。 回头他家就算来这么些人，也没地安排，更没有好岗位了。 算了，想这么多也没用，人家还不一定来呢！说不定看不上他这冷呵呵的地方呢！ 冯大姑想说什么，可看她哥瞪她，撇了撇嘴将到嘴边的话生生又吞了下去，换了个话题道，“多亏了老徐提前给了我信儿，大哥你干事也利落，这才来得早，能赶上第一批。 老徐跟我说这次上边给了指示了，说让把这次第一批招工的条件放宽松些。 老徐说第一批交了报名表的，只要不是身体太差，或是有啥疾病，一般都不会被刷下来。 我听说还有不少人正往这儿赶呢！回头来了可没这老些好位置了。 而且条件也会相对提高一些，到时候就是能不能选上都两说了呢！ 到了那会儿，名额不多了，要求却高了，竞争可不得特别大？ 也是咱家孩子命好，得亏我都叫来了，不然不是耽误了孩子吗？ 要是没跟着来，接到信儿，再往这边赶可赶不急的， 谁知道这次招人能这么宽松呢！ 这好事，可难遇到一回！” “这次可承了人家大人情了，咱老冯家也不是那不懂事儿的。这次给你们带的这些山货，你先给那徐家妹子，刘班长，还有那些你们看着要打点的人分一分。 冯大山满意的点点头，听他妹妹，妹夫的意思，这次家里来的孩子全能招上，还能有这么四个好岗位，他已经很知足了。 这已经比他在家时预想的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他当时可是琢磨着能留下一半就是烧高香了。 两个小的更是为了领出来长长见识，哪能想到这两臭小子命更好，托他们姑父的福，能得个这么好的工作？ 至于别的孩子下地就下嘛！在哪儿不一样下地干活？ 在这儿又发衣服又发工资的，干活还有拖拉机帮忙，要是再不知足，那就都领回去受累，别在这儿丢人了！ 冯姑父也很喜欢冯家这些懂事的孩子，跟着道，“你们几个要是不嫌累得慌，以后下了工也去汽修班，姑父一个也是教，几个也是教，都跟着认真学学，一年左右也就都出徒了。 回头再拿上点烟酒找你们刘叔学学咋开拖拉机，等着上面分配下来新的拖拉机，要招人手的时候，你们选上的机会就大了。 所以别着急，只要招进来就啥都好说了，成了正式工就能进行内部招聘竞岗。 听说以后还要招专门开卡车的人呢！ 你们年轻，机会多的是，好好学，有了手艺就比别人强。” 冯大姑也跟着点头，“可不是，就是这个理！这是你们亲姑父，对你们可不会留一手，别人想出徒，要是没个两三年的功夫，那都不能够！ 你们好好学，他敢不好好教？到时候会开车又会修车的，干啥选不上你们？ 早晚也都能轮上，这次先叫两个小的进班组，他们年纪小，下不了大力，谁也不能挑这个理，知道不？” “不能的，大姑，我们心里有数，哪能不心疼自己弟弟们？” “就是，大姑，我们都知道的！不会瞎挑理的。” 冯大姑满意的点点头，“嗯，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我们就是白叮嘱两句。 这次招工的名额是挺多的，但是知道消息往这边赶的人也不少。 有些地方远的知道消息往这儿赶都赶不及，你姑父家是一样时间打过去的电报，叫他几个侄子来一趟，到这会儿不是还没有动静？也没给个准话说来还是不来。” 第20章 一切顺利 这些个最大也没过二十的男娃娃，坐得板正的，一声不敢吱！ 晚上冯大姑就去她的好姐妹家里坐了坐。 听说聚在徐家打听消息的人可不老少，她也没多待，拿了一张写了条条框框的小纸条就回来了。 上面列着报到需要的各种东西，比如毕业证、身份证明手续之类的…… 听说高中毕业和初中毕业定档不一样，能多拿一个档的工资。 几人连夜对照纸条，把需要的东西该填填，该准备准备。 都整理好了，第二天一大早在冯大姑的带领下，林冬初和冯淑芳顺利的办好了入职手续。 汽修班这次进的人要多一些，它这属于技术工种，要提前储备人才。 手艺好的老师傅，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练出来的。 冯姑父这个当班长的在报名表里自己挑两个人出来，只要符合招工条件，就没有人会提反对意见。 不少领导家的子侄都在人家手底下学技术呢! 犯不上为这个得罪人，何况冯大姑两口子的人缘在农场里老好了。 除了懒婆娘，怕老婆，这些个酸话，再没人对他们有啥别的意见！ 冯三江他们报名去一线班组，下地干苦力的活就更没人会卡着了。 冯大山这次带来的一众子侄，别管工种好不好，反正全都成了正式工人了！ 而且孩子们争气都是自己选上的，还没有用到妹妹家的两个名额。 这么圆满顺利的完成了任务，冯大山高兴的，晚上酒都多喝了几杯。 冯大姑也很舍得的又杀了两只鸡庆祝。 这次冯淑芳把两个鸡脖子都夹到了林冬初碗里，压根没背着人，一点都不客气。 酒过三巡，冯大山先是对妹妹、妹夫表示了感谢。 然后又拜托妹夫帮着打听打听，明天或是后天哪天有往家里面走的顺风车，可以捎上他一小段路。 冯大姑一听不乐意了，“大哥你好不容易来一趟，这么着急走干嘛啊？在陪芳儿多待几天呗！ 地里不是都没活了嘛！有啥好着急的？你这一回去可就好几个月看不着孩子们了，能不想啊？” “不待了，不待了，把孩子们放在你这儿，我还有啥不放心的？ 这孩子们都安置了。我这一颗心也就都放下了。 家里还有那么多的人，眼巴巴的盼着消息呢！ 我回去以后把这个好消息带给他们，叫他们也放下心跟着高兴高兴！” “这有啥难的？你要怕家里着急，给我二哥发个电报不就行了。”冯大姑不高兴他哥来这么两天就走，这比以前还少住了一天呢！ “是啊，大哥，正好明儿我要去给我家里发个电报，就一块儿给二哥去个信儿。你再多住几日。” “拍啥电报，不花钱呀？再说电报里那三字两字的哪能说得清楚，反而让他们更揪心。 我这就赶回去了，现在正好是上山的好时候。 我回去还能牵头组织一下，要是运气好，能弄个大家伙也好给你们多熏点风干肉，灌个肉肠啥的。 这我都把我家芳儿给你压这儿了，你还能怕我不来咋的？” “那不能够，这下你还能沉住气儿？也就大雪封山能困住你，不然你还不得跑断腿啊！” 冯大姑这么一说，众人哈哈一笑，也就没再提多留几日的事了。 林冬初想了想，放下筷子回屋里。 把她已经放在挎包里的那一笔钱数出来10张。 回到酒桌上，递给冯大山说，“叔，我临来的时候家里不放心我。我爹和我哥我嫂子，把家里这点家底都给我带来了。本想着要是条件不太够。就让我大姑、我姑父他们找找人。说说情啥的，说不定能用得上。 这不是托了我大姑和我姑父的福。很顺利的找到了工作，这笔钱就用不着了吗！ 你帮我给我爹带回去吧。 家里还有一大家子人呢！要是一点钱也没有，有个啥急事儿都没个应急的。 我在这么老远，也不能放心啊！” 冯大山抿了一口酒，略思索了一下就接过了这笔钱，“行，我帮你给你爹带回去。 你在这干上一个月就能稳稳的拿一个月的工资。 听你姑父说，你和芳儿是高中生，一定档就开的不老少，足够你一个小姑娘花用了。 要是有啥急事儿，不是还有芳儿呢吗？ 实在不行就找你大姑。你大姑也不能不管你。” “就是的，你一个小姑娘家家，拿这么多钱干啥？给家里送回去是对的。回头缺钱缺东西了，就来找大姑。大姑还能不管你？ 手上留点钱够买零嘴就行了。这不是已经把什么手续都办好了嘛！ 你们这就已经属于是正式员工了。别管是让你们现在在家等消息，还是要到岗培训啥的？ 那都是他们领导要安排的事了，反正到了下个月初。就要给你们把这个月的工资开了。 这是雷打不动的规矩。就算招再多的人也不能变喽！” 冯姑父也跟着表扬，“还是妮子们懂事顾家。我家那俩臭小子。手里有俩压岁钱那是谁也要不出来的，想叫他们给我买颗糖都不能乐意。” 林冬初也没说她手里还留着60块钱呢！ 主要是怕真有个啥急事儿，她拿不出钱来总不好四处张嘴找别人借吧！ 再说她要是把钱全拿回去，家里肯定更要担心的。 来的时候冯大山身上大包小包的。回去的时候那真是轻装上阵。 就拎了一个破布袋子，里面装着冯大姑一大早起来烙的红豆馅儿饼和糖饼，给他带着路上吃。 除了这点吃的，冯大姑还真的没啥能给带的了。 之前存了大半年的东西，都包成大包给邮回去了。 哪能想到他们这么快就能来参加招工啊！ 这新的布料啥的都还没存下呢！ 好看不好看的，也就只能让他哥空手回去了。 冯大山坐上了去齐市的卡车，这和家里顺路，可以多搭上一段顺风车。 林冬初和众人目送他远走，她以为小伙伴一准难过，说不得正抹眼泪呢！ 结果一回头，就见冯淑芳没心没肺的笑的那叫一个阳光灿烂。 第21章 分配宿舍 不等林冬初质疑，冯淑芳就拉着她的手往前跑，“快走，快走。 快点跟我回去收拾行李，然后找我大姑去。 我大姑说离卫生所不远。刚有一间女工宿舍被腾出来了。 以前住在那屋的俩姐姐，一个结婚了，一个被调走了，这屋子就空出来了。 正好给咱俩腾了个位置，你说这巧不巧，要不说还是咱俩命好呢！ 我大姑说那屋子的地方小，就够住俩人的。可是有窗户，也有放柜子的地方。 那外屋地还有灶，能做饭，能烧炕，条件老好了。 离卫生所近，离食堂、澡堂子都不远，可是正中央的好地方呢！ 咱俩快点去，别被别人占了。 虽说那是卫生所的宿舍归我大姑管，可要是别人先占了，她也不好意思硬撵人家不是！” 所以咱们得利索点，先把铺盖抱过去铺上。别的就不着急了，可以慢慢收拾。” “喂！你慢点儿的。”林冬初被她拉的踉踉跄跄的，“我可是拖拉机班的，和你一起住卫生所的宿舍行不行呀？” “这有啥不行的？我姑说卫生所现在招上来的人，一个明确说了不住宿舍。 还有一个是啥部门主任定了亲的媳妇儿，已经打算递交那些新家属房的申请，就等着分好了房子好结婚呢！ 至于其他还没选上的，谁管他们呢？ 反正女工宿舍都在那两排，离的也不远。 就选别的屋子住呗！放心吧！咱大姑会看着安排的。 我们就听她的指挥准没错。” 两人简单的带着行李卷子，在冯大姑的带领下找到了新宿舍。 方方正正的一间小屋子，分成里外两间，外面有一个烧炕的大灶，还摆着一张不大的桌子和洗脸盆架子。 里面就是睡觉的地方，东西都叫前主人摆走了，空空荡荡的，只有一个炕，其余的什么啥也没有。 院子也比这一排其他的院子小上不少。 只有一块小菜地，和高高搭起，占了院子一大半地方的棚子，里面放着的柴火也不多了。 冯大姑到跟前看了一眼，“这点柴火可不够烧的。这两天就叫你哥哥弟弟们上后山砍柴，帮你们把这柴火棚都堆满，差不多就够用了。多晾些日子，到了冬天也好烧炕。 咱家不缺劳力。有的是人能砍柴火，你们不用省着可劲烧啊！ 这面比咱家那儿还冷呢！别冻着你们。 饭想做就做，不想做了还有职工食堂。我们中午懒得做饭，都是吃食堂的。 单位给发粮票，便宜又实惠。隔三差五的去大姑家改善一下生活，大姑给你们做点好吃的。” “好的，大姑。”林冬初点头，对这个不大的小房子很满意。 冯淑芳也连连点头，“这屋子好，拾掇的多干净。地方又不大，只够我和冬儿两人住的。不会有外人打扰。好的很呢。” “可不，一知道这房间要空下来，我就给你们盯着了。今天住在这屋子里的人刚搬走，我就把钥匙要来了。 等回头我找人给你们打个炕柜，好放衣服被褥啥的。 再把家里的炕桌给你们搬来一个。别的东西就先不用了。以后看缺啥，再慢慢添置。 大姑也不是非要赶你们出来住啊！主要是这样式的小宿舍太难抢了。 别的宿舍要比这个大的多，里面分成两大间，至少住6到8个人的。 人多就是非多，小姑娘们这样那样的总拌嘴，事麻烦的很呢！ 你们不来先把这个屋子占住，多可惜？” “大姑，瞧你这话说的，我们还会多心咋的？这离卫生所更近一点，你中午要是不想回家了，就来我们这眯一会儿。 这就是咱娘仨的屋子，不叫别人来。” 冯淑芳还兴奋着呢~ 虽然说她在家的时候，也是自己住一个屋子。 可是那到底还有长辈在，有人看着管着的。 而且几个弟弟天天不是这个吵吵，就是那个嚷嚷的，叔伯家的兄弟也整天跟走城门一样，这个晃一圈，那个逛一趟的。 没个安静的时候， 跟现在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林冬初也很高兴，虽然还是没有个人空间，要和冯淑芳睡在一张炕上。 但是总比住在别人家里舒服自在一些，这也算是又向着幸福美好的生活迈了一大步了吧！ 她本来还担心和她一起分在拖拉机班的另外一个女同志，对她住在外面的宿舍有意见。 结果人家就是农场的内部子弟，每天都回家住的。 林冬初的工作新搭档叫刘美丽，是拖拉机班刘班长的亲闺女。 那叫一个举贤不避亲。 套路是一丁点都不玩的！ 别人好歹还置换个资源啥的，刘班长大手一挥。 不用选别的地儿，我闺女就放到我们拖拉机组来。 用刘班长的话说，这笨丫头放到谁手下都是坑人家，给人找麻烦。 倒不如到拖拉机班里让他先调理调理，自己的闺女打呀骂呀的，都说了算。 要是往常拖拉机组不要女同志就算了。 可巧今年正好自己姑娘高中毕业，又恰巧农场要招人，点名要招女拖拉机手。 这不是上级领导可着自己姑娘的条件，给分配的工作名额吗？这要不接着多浪费这么大好的安排？ 听自己亲爹当着外人骂她老笨，刘美丽也不生气，还笑的嘎嘎的，声音老大的说，“俺娘说俺就随你，你还好意思笑俺笨？哈哈哈，乌鸦落在猪身上，笑话别人黑却看不着自己个儿！哈哈哈~” 刚介绍她们认识的第一句话，就奠定了林冬初对这个东北傻大妮的深刻印象。 那真是干活利索的，小嘴叭叭的，没那么多心眼，也没那么多事儿。 林冬初觉得这智商和自己不相上下，情商也没有比她高多少，俩人相处的很是良好。 那真是上工一道，喝茶水、嗑瓜子。 下工一起大谷场里，学开拖拉机。 感情的进度条，那叫一个突飞猛进。 刘班长恨铁不成钢的骂他姑娘，真是个不开窍的闷罐，一点都不如冬初精灵。 看人家不用咋教，上手就会开了，你咋学了好几天还不会转弯呢？ 白浪费了那老些油！ 第22章 刘皇太女 刘美丽听了也不生气，哈哈的笑着回怼过去，“我是不如冬儿精灵，可是我比她有力气。要不是靠着我帮她把火摇着了。她咋个能开走？ 大不了出工的时候把我跟冬儿分配到一组，我负责摇火，她负责上路，哈哈哈，我们是最佳好搭档！哈哈哈……” “你哈哈个屁哈哈，你也就是在自己爹手底下，换个人早把你给开走了，笨成这样还想出工？ 出个球球！ 就你俩这样的？一个摇不着火，一个开不了车的，谁敢用你们？半路准趴窝。 好好搁屋里呆着吧，别浪费我的油了，有点眼力架，能干点啥干点啥，别添乱就行了。” 于是在学了一个礼拜开拖拉机之后，林冬初跟在拖拉机班皇太女的身后，过起了幸福的小日子。 就是每天到点进屋签个到，然后扫扫地，擦擦桌子，打扫打扫卫生。 注，只限空闲区域！ 因为每台拖拉机的清洁工作都是由固定的人员来完成的。 那可不是，谁想碰就能随便碰的，碰坏了谁负责？ 每台拖拉机都画了个大框框，要停在规定区域，别人谁路过都恨不得瞪两眼，问声你干啥！ 那每个司机都把自己的车当成宝贝，恨不能比自己媳妇都亲，每天给收拾的干净利索的，就怕在比美大赛上落了选。 车身上不小心蹭掉指甲盖那么大一块漆，都心疼的能掉眼泪的那种。 所以林冬初的这个注，只代表新给她们搬来的，放在大车库边边角的两张木桌子周围的区域，别的地儿，都不叫她们多晃悠呢！ 对此，刘，皇太女，美丽表示，谁稀罕。 这大库都是我看着建起来的，我可比他们这一帮子人里的一大半都来得早呢！ 跟我装什么装，呸！ 老娘还不干了呢！ 于是，她们打扫完三张桌子那么一大块地盘的卫生之后，就只能端个茶缸子，对着表画一下考勤。 现在的工人的工作热情那叫一个高涨，就不存在摸鱼的情况，哪怕不用出工，也要来拿一块新抹布一点点给爱车洗澡。 通常情况下也没有什么人请假，大家都不乐意扣钱呢！ 就是有什么事儿打个招呼走了，也不用特意的写假条，跟搭班的司机说好换个班就行。 所以林冬初一天天的就这么干坐着，收听由刘美丽负责播讲的农场的各种小道消息。 她还给自己起了个很雅致的名号。 胜利农场。拖拉机班日报社。刘美丽记者。 每天往桌子后面那么一坐，上面印着大红牡丹的搪瓷缸子那么一端。 轻轻一咳说一声，“这里是胜利农场拖拉机班日报社刘美丽记者。在线播报。本台消息昨天炊事班的刘大厨在做菜的时候，忽然被人踹了一脚，又挠了一大撇子， 他愤怒的回头，惊道是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是不想要碗里的小香肉了吗？一回头惊愕的发现，竟然是那个他最惹不起的人……” 一大早上，属于林冬初自己的专属小喇叭，就开始广播了。 大到农场上层人事干部变动。 中到什么岗位进的某某人，是那谁家小谁的谁谁谁！ 小到昨天晚上她家隔壁三奶奶，因为拔了前头院子两头葱。被人家新养的小狗撵了两道街，刘美丽记者根据实地观察报道，有理由推论这狗就是专门养来防三奶奶的！ 林冬初真觉得刘美丽记者在这儿当皇太女太屈才了，这放在她以前生活的年代，高低也要混个百大up主呀？ 哎！这日子清闲到她觉得自己刚长出来点的脑子又要缩回去了。 之后开了一次工资，有零留整的18块3毛6。 不少了，冯淑芳才开了13块7毛8，其它人最高的也才15块多点，她竟然是一圈人中开的最高的，想想还有点不可思议。 冯三江兄弟几个可真是铲土抹砖的天天盖房子，辛苦着呢！ 拿到钱林冬初就买了一只大鹅，来到冯大姑家，央求她帮着炖了，给大家解解馋。 冯大姑一边训她不会过日子，乱花钱。 一边又开心的说，没想到。她冯春花有一天还能享到闺女的福。 瞧这一个给她买肉，一个给她买零嘴的。 满农场打听打听，谁有这个待遇？ 那些臭小子们可都没这份心，白疼了。 冯三江他们听了不服气，又不敢说！ 他们倒是也想买，可是他们有钱吗？ 他们的工资早就被安排好了，交给谁管着，从谁那儿领零花钱，那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到了发工资的日子，他们就只能看看金额多少，钱是到不了他们手里一分的。 至于零花钱，要看这个月的表现好能给。 这个月不还没表现完？不知道好不好，所以一分钱也没给他们呢！ 说多了都是伤心泪！ 关键是还要每个人拿个小本本记着账。 登记好了，要叫冯淑芳和冯大姑分别签个字作证。 就是一个折腾，他们兄弟几个都在背地里控诉官僚主义，可没人敢反抗。 没看姑父都看表现领零花钱呢吗？ 他们多点啥？敢在冯家大小姑奶奶们这儿炸翅？ 可怜辛苦一个月。 钱看不着不说。还要因为账本写的不好，字写得难看点，这些小小不严的问题被骂。 这么多的心酸跟谁说呀？ 还是多吃点酸菜炖大鹅，填补一下内心的伤痕吧！ 哎哟！真香。 林冬初发了工资，还拿出自己发的票和30块钱。 拜托刘美丽和冯大姑帮自己换成家里那边不好买的肥皂、棉花和各种乱七八糟的生活用品。 趁着大雪还没有封山之前，邮回家去了，还又寄了一封厚厚的信。 她来到这之后，就维持着一周左右一封信的频率。 只是渐渐的雪越下越厚，路很难走了。 信件包裹什么的就不再那么顺畅了。 而她和刘美丽也终于不用再去按时上工混时间了。 现在雪这么厚，基本上也干不了什么别的活了。 为了这些大宝贝疙瘩不被冻坏。 拖拉机的大库里，烧着好几堆空汽油桶做的大火炉。 24小时都有几个司机排班在那看着。 现在的人也没啥娱乐活动，有些不当班的也会到车库来擦车，侃大山。 风大雪大的晚上，打个扑克啥的也没人管你，领导不来检查啥都好说！ 他们赢根烟，输几粒花生米的，就图一热闹…… 第23章 谁变心了 刘班长借口一屋子都是男同志，一个个都抽烟，说话也不注意。 她们留在这儿谁都不方便。 就一人分了一摞子以前的油耗账本。 让她们拿回家做这些资料去吧！ 其实这些账本都是往年经过核算的。 现在登不登记的又有啥用呢？ 今年的新账目就那么点。 林冬初咋说以前也是学会计专业的。 这点活她一个人要不了两天就全干完了。 之后就彻底躺在床上躺平猫冬了，早上饭都不吃，一直睡到十点多。 然后也不起来，就等着好姐妹给她从食堂端中午饭回来，主打一个节省。 冯淑芳羡慕的不要不要的。 她可没有什么休假的时候。 越到冬天生病的人越多，小孩子爱感冒咳嗽。 大人们劳累了一秋，这一歇下也觉得哪哪都不舒服。 不少人闲下来没事都要来看看病，抓点中药，敷个膏药啥的。 她这个小小实习生可不是要跟在屁股后面忙的滴溜溜的。 晚上回来还要背书，整理笔记。 用她的话说，上学这些年都没有这么辛苦过，现在真后悔听了她大姑的话。 当初还不如跟林冬初一道去拖拉机班。 叫那个刘美丽来学打针。 冯淑芳对刘美丽的怨念还挺深的。 自己的好姐妹，自己天天看不着人，摸不着影。 她忙的连个一起八卦的功夫都没有， 只能睡觉前困的不行了，强撑着说上那么两句话，就见周公去了。 反而那个刘美丽天天跟着冬儿混，两人关系眼瞅着越来越好了。 这可不行！ 这最铁的铁子是不是要换人了？ “冬儿，你说你是不是要变心了？你是不是不跟我最好了？你是不是忘了你在黄三太奶奶面前发的誓言了？” “那不能够，我啥时候都跟你最好，我们吃干的叫我们以后的对象干看着，我可没忘的。 昨天我不是还特意给你买了大冻梨吗？还有前儿的糖葫芦。 不都是你爱吃的？我咋就不跟你好了？我可没给别人买。” “这些个不算，你少拿糖衣炮弹糊弄我。”冯淑芳抱着林冬初的胳膊晃来晃去，“ 你要是真心还跟我最好了，那你就跟我一块儿背这些病例药理。 不能就可着我一个人受苦，你在这儿享福。 我不会的地方，你提点提点我， 我要是背错了，你就帮我圈出来。 反正你要好好支持我工作，不能搁那看我的热闹。 说好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你不守诺言可不行呀！小心黄三太奶奶来找你。” “你别动不动就拿黄三太奶奶来吓唬我，这才多大点事儿呀？还用它老人家出马？ 我咋不支持你工作了，最近你的被单、你的白大褂不都是我来洗的？我还可勤快的做了好几顿晚饭呢！这还不叫支持你工作？？ 不就是让我做陪读吗？整这出干啥呀？哭唧唧的，装的一点都不像啊！ 快收了你的神通吧！” 林冬初现在每天闲的身上都快长毛了？ 就跟那在窝里冬眠的黑熊精一样，天天猫在被子里。 好歹有个事让她干干呢？ 她从来不能想像她这么宅的人，竟然还有想出门放风的时候！ 以前宅在家里，好歹有电脑手机啥的，天天刷个视频，看个小说，搜个日剧，看看韩综…… 那一天天过得美的呢…… 时间刷的一下，感觉还没干啥呢！一眨眼的功夫就没了！ 到了晚上那都舍不得睡，总觉得小说还没看完呢！动漫还没追更呢！还有那么多事没来得及干呢！ 现在可好，每天有大把的时间。 除了睡觉，都不知道能干点啥。 想学着刘美丽那样，把发给她的那些用不上的劳保手套拆成毛线织点啥玩意。 结果她创业别说未半了，在第一步就崩卒了。 那细发活，不是她这种人能挑战的，弄一阵就没耐心了，恨不得一气给拽断！ 有心出去转转吧！ 那山风把脸给吹的生疼，跟被刀子刮过的一样。 过风口的时候她都要弯着腰走，生怕把她给吹跑了！ 哈哈哈，竟然有一天会担心被风给吹跑喽！ 就说这人生是不是很奇妙？ 要不为了减肥而一天饿三顿，要不为了想吃顿重庆火锅抓心挠肝！ 这老天是见不得她一丁点好！ 搁家待着吧！那是真真要干 躺着做白日梦的！ 活就是那么点活，除了扫扫地，洗两件衣服，给锅里时不时多添点水，防止它烧干了外就不知道还能干点啥！ 日子松懈下来，就想起了自己的倒霉系统。 好歹有个人能说说话。 那老些书放那闪啊闪的，一本都点不开你是想气死谁？ 可是不管怎么呼唤都没有回应。 这就像是不想做一丁点家务的男人？躺在沙发上，手里握着手机就是装聋。 冯淑芳让她陪着学习，她没有犹豫的就答应了。 傻傻的浪费生命也不是个事儿，姐，就是这么爱上进的人！ 绝对不是因为无聊！ 反正学到手的知识到哪儿都是自己的，丢不了。 林冬初认命的打开了一个神神秘秘包裹的很严实的牛皮纸包裹。 里面是在她临行前，林老爹特意传给她的传家宝贝。 林老爹年轻时干活的药铺出事儿，老板全家都没了，他也不知道仇人是谁？反正一夜之间老板全家被灭了门。 他们这些小伙计被吓得够呛，掌柜的叫分了东西各自散了逃命去吧! 他分到了一点不多的钱，几本医书和几张药方。 别人觉得医书药方的没啥用，不如拿钱实在，可他就觉得还是有用的，再说他也抢不过那些人，给啥就拿点啥吧！ 他自己没啥文化，勉强能识两个字，但是不多。 儿子更是没这个机会，先是跟着他们四处逃命。 好容易安顿下来，都10几岁了。 已经到了娶妻生子的年龄，还上啥学堂？就这么给耽误了。 家里只有老闺女有这个命。 所以林老爹特意将这些保管的很好，一路逃荒都没舍得丢的东西给了女儿，叮嘱她有机会，有时间了就好好学学。 万一学成了也是一门手艺，看他们家靠着种草药不也活下来了吗？ 可林冬初对这东西没啥兴趣，都是繁体字，看一页都头疼！ 她要是那爱学习的人，还能混成这样？ 再说穿书又不能长脑子，她想学也学不进去，看不懂呀！ 当时也没太在意。只想着带着让长辈安安心。 这玩意不应该传男不传女吗？她就不用学了，帮着保管保管。 等以后就传给大哥家的孩子吧！ 不是说是传家宝吗？她一准给好好的传下去！ 谁想到有朝一日，她要靠着这些打发时间呢！ 看烦了字就看图，实在无聊还能自己找张纸画画草药玩。 一天天的看下去。倒真让她看出了几分趣味来。 至少熬过了这个冬天。 等开春的时候遇见路边的一些野花野草。 她大差不差都能认识，已经能够说出它们叫什么名字，大概有什么作用了？ 第24章 一年了啊 从春耕到秋收是整个农场最忙的时候。 就是林冬初这种废材边角料。 每天也少不得往地头跑上个十几趟。 帮着送油、送水、送各种需要的工具…… 一天天的，重活是没有，可杂事儿却不老少。 每天最少也要2万步起。 饭都要用大海碗来吃了。 这几个月锻炼下来，她长高了，结实了，也晒黑了不少。 冯淑芳心疼的给她买了一盒雪花膏，一盒嘎啦油。 也不管是不是需要这些东西的季节？ 天天看着她，早晚都要让她往脸上抹。说是一准有用，能让她白回来。 林冬初对于一出汗就满脸放油光的这些东西不感兴趣。 黑点黑点呗！ 黑点更健康，回头在屋子里猫上一冬天就捂回来了。 到时候好几个月不能咋晒太阳，都缺钙了呢！ 忙这几个月也不是没好处的，至少每个月都有额外的奖金，还会多给发几张票。 今天她和冯淑芳都休息，两人商量着要去邮局给家里汇钱和寄点东西。 各自整理着各自的邮包，现在邮个东西也很麻烦。 不能上门服务不说，还要自己准备打包的东西。 要用结实的布缝个大口袋，还要用粗线多缝上几圈，一定要留个口子到了邮局让工作人员检查完才能封口。 林冬初装完了东西，就见小伙伴在那边数钱，一瞧就觉得不对劲了。 “你怎么有这么多钱？我的工资比你还高点呢！也没见你比我少花啥？你凭啥比我优秀，能多存下这么多钱啊？” “我没跟你说过吗？我俩弟弟的工资一直都是我领的呀！ 每个月就给他俩一人一块钱零花，剩下的就看他们表现了。每周他们谁表现好，给我干的活多，给我进贡的零嘴多，我就给谁再多发5毛钱。”冯淑芳语气平静，说出的话却那么的让人羡慕！ “不是，你是黄世仁呀?还要给你买吃的，才能得到5毛钱?还二选一？买的不够多的那个不是还赔了？就是赢的那个也不一定能收的回本吧！” 最近她们都很忙，每天连吃饭都凑不到一起，她还真没发现自己小伙伴这骚操作！ “也不用全花钱，那山里、田地头儿能吃的东西多了。前天我分你的烤鸡腿，不就是我二弟在山里下套子逮的？这周还有两天，如果三江不能迎头赶上的话。这5毛钱就是我二弟的了。 不过三江上周靠在河里摸的那条大鱼，刚得了5毛钱，也够他花一阵儿子的了。” “五毛钱够花多久？还不够你去供销社买一次糖的呢！你这也太抠门了点吧？得亏你两个弟弟还没对象，不然拿啥给人家姑娘买罐头？” 林冬初替人家打抱不平，可也没强烈反对。 主要是烤鸡腿好吃，那鱼也真香，老大一条鲤鱼了，做的鱼头炖豆腐，和红烧鱼身子她们小姐俩吃了两顿。 除了给冯大姑端去一碗外再没分给别人！ 冯淑芳总能变出各种各样好吃的，还不让她问哪来的，叫她只管吃，别多嘴。 她一提给钱，冯淑芳就跟她急眼，要把黄三太奶奶请出来收拾她。 林冬初一直以为是她家兄弟多，认识的朋友也多，可能有啥不知道的渠道能弄到东西。不让问她也就不问了。 每个月她都雷打不动的会买一只大鹅或是两只鸡。 平时自己买糖、饼干啥的也会多买点，除了给冯大姑家的两个小朋友，就是让冯淑芳给她弟弟、哥哥们也分一分，东西也不多，一人一两块，也就是给大家甜甜嘴。 平时砍柴、种菜、给水缸挑水之类的活都是人家兄弟排班做的，虽然她是抱上了闺蜜的金大腿，可也要表示表示自己的感激啊！ 当然每次也会被冯大姑念叨几句，说她太客气，乱花钱啥的！ 但瞧上去还是高兴的。 她总跟着去人家家里白吃白喝的，总不好次次空着手。 她一个人总没有人家一家子能寻摸的东西多，说白了还是她占了大便宜的。 不过她可从来不知道她小姐妹这套路这么深？ 大鱼大肉的每周上贡，竞争来换5毛钱?这5毛钱还是他们自己赚的辛苦钱。 说真的有点惨！ “多给点吧！怎么也要给涨到一块呀？三江都是大小伙子了？万一搞个对象啥的，手里不得有钱花呀？” 帮着争取一下福利，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极限了，兄弟们，姐姐尽力了…… 谁让你们不争气？都压迫成这样了，自己也不知道反抗呢？ “涨什么涨，给他们五毛就够意思了！没瞧着我堂哥他们连这五毛额外的收入都没有？每月就能领那一块钱！” 冯淑芳不在意的挥挥手，“就是叫他们有事别瞒着，要是有了对象就早点来给我打个报告，我也好叫大姑替他们长长眼，要是人能行，不就能多给他们发些搞对象的钱了！ 男人没事拿那么多钱干啥？咱大姑说了男人有钱就学坏，抽烟喝酒玩牌啥的！就要管的严一点。” 这话听起来，还挺有道理的哈！ 不过，“你堂哥们的钱你也管着？你大姑不是上个月给你大堂哥介绍了个对象吗？两个人相看的咋样，能成不？这搞对象能给多发点钱不？” “我堂哥的钱当然不用我管，都在我大姑那呢！搞对象了肯定要多给钱呀！我前儿还看见我大堂哥领人家小姑娘对场部电影院看电影了呢！” 说起搞对象这事，冯淑芳来了精神，往林冬初这儿凑了凑小声说道，“我瞧着他两人都挺满意的，我大堂哥瞧见我脸都红了，那个羞答答的样子，真是让人看不上眼。 还不如人家小姑娘大方呢！人家还笑着跟我打招呼咧！ 用我大姑的话说，那也是个没出息的玩蛋玩意！ 要是我大堂哥结婚了，我姑就不用帮着他管钱了，任务就交到他媳妇手里了。 可我家三江、三河还小着呢！ 我大姑要帮上边的哥哥们找到了对象才能轮到他们。 你说这钱我要帮他们管到什么时候啊？ 回头老三来了，我还要多管一个。 我娘来信说就只能辛苦我这大姑姐了，这活少说还要再干个三四年的……” 林冬初扒拉手指头算一算，觉得这哥三儿个的未来前景挺暗淡啊！ 第25章 三人鏖战 指着冯大姑给他们介绍对象，可是要往后多排排，前头还有好几个等着呢！ 要靠自己努力奋斗，估计也难，这农场的女孩子是挺少的，稀缺着呢！ 都是靠着这些姑姑婶子们，你侄女我外甥女，你帮我我帮你的整合资源…… 不过好消息是她小姐妹比冯大姑手松，一周还能有个五毛钱可以竞争，这一个月也有两块呢！ 想想也算可以了！ 虽然不能跟她小姐妹想买啥买啥，当代月光族比！ 不过也有个坏消息，冯大姑手里那个他们谁都没用上的名额，打算给冯淑芳的三弟了。 听冯淑芳说，她爹娘觉得她三弟在家也学不进去啥东西，还不如早早的就出来学门手艺，像三河在他姑父手下学了这一年，正经很出息了呢！ 简单的毛病都能修了，已经可以单独领一辆拖拉机的维护工作了！ 正好冯大姑一个战友手下缺人手，要招两个电工学徒，一听到信儿，冯大姑就赶快给家里打了电报。 这么好的机会不用上这名额还等啥呢！ 这拿到手的工作才是自己的，万一啥时候农场说招够人了，这指标不让用了，不就白瞎了？ 年龄太小？小点也没事，反正是学徒工，正经要学个两三年呢！ 而且电工这活多好，一点也不累！ 冯大山一听就赶快让她妹妹把这名额占住，过了秋收就送他家老三过来。 学徒也没事，只要能学到手艺，这几年挣的少点就少点吧！反正家里也不指望着他吃饭。 冯小三这一来，他们不就从两人竞争变成三人鏖战了？ 压力顿时直线上升啊！，着实有点惨。 “你要是给你家老三管钱，可是正经要管些年头呢！他才多大啊，结婚还早着呢！” “那可不是，唉！还能跑得了我？ 我给他把账本都准备好了。就用我上个月发的那个笔记本。上面的图案老好看了，给他我还有点心疼呢！ 他那两笔破字，白瞎了我好看的本子。” “你还笑话人家，你的字写的能好看到哪去？” “我们不用把字写的太好，你瞧那当大夫的，写的字比我的还草呢！ 你还练了一冬天字呢！我看也没多大长进！” “态度决定一切，我至少努力上进了！不比你强？” 姐俩笑着斗了几句嘴，林冬初又问起了正事，“ 冯叔要把老三送来，你家老四没不乐意啊？他俩是双胞胎，自小就在一块儿吧！ 就没想着叫老四也一道来？我听美丽说，手里有招工名额的最好快点用掉。今年还能操作一下， 到了那明年这名额说不定就不好使了，招不招人还不是上头说的算？这东西说取消就取消了。 谁闹也不好使，到时候就后悔去吧！ 我估计着有消息灵通的得了信儿，就算自己不用也会想法子把手上的名额卖掉。 姑父手里那个名额给他本家侄子了，咱们就再想想别的办法，我也叫美丽帮着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把老四也安排喽！ 叔和婶子都不是冯家屯本地人，也没有啥故土难离的说道！ 等着你们姐弟几个都结婚分了房子，把叔和婶子往这边一接，一大家子就热热闹闹的在这边过日子了。 不也挺好的？” “那都是后话了，我二叔、三叔都在屯子里，家里还有那老些地，我爹娘才不舍得离开呢！ 到时候还要靠我忽悠他们。 你说的这些我和我大姑都写信回去说了，我们家的意思都跟你一样，想着花点钱买个名额一起给安排了，可我家老四说啥都不来。 他学习好，心气儿高，是我们家这姐弟几个里面脑子最灵光，读书也最认真的。 每次考试都考在前头，别看跟三儿是双胞胎。但在我娘肚子里时估计营养都让他给抢完了，衬得我家三儿比别人更笨了点儿。 憨憨厚厚的，嘴也比别人笨，连个吉祥话都不会说。 在兄弟里面也总吃亏，就靠我护着他，这得亏干活是把好手，不然都要让人愁死了。” 老四想在家读书，说着么着也要把高中读完，也不指望着能考上大学，有个中专读也行呀！ 我看着悬的很，就咱家那地儿的教学水平，考啥都费劲！ 就是转到咱们这儿读高中也没啥戏！我听我姑说，这边那学校也不咋地。 这死冷死冷的地儿，没有好老师肯来的，教学水平跟那大城市肯定不一样，拿啥和别人竞争，咋能考得过人家呢！ 老四就是犟，还不服气，谁说也不听，就是欠收拾。" 林冬初心说，“这已经不是考不考得上的问题，而是能不能考的问题了！” 关于不让考大学的政策出台了吗？ 好像也就是这段时间吧？大概是她不太关注这方面的消息，竟然没听到啥信儿。 可是转念一想，不是还有那什么工农兵大学吗？凭着冯家在本地的人脉关系。 也许是一条不一样的出路呢！也就没有多嘴。 人家的事情人家自己看着办吧！ 一家子长辈呢，也轮不到她说啥！ 冯淑芳将东西都装好，用手提了提，还真是不轻！ “也不知道我爹啥时候能来，要我说这东西就不用邮了，等他来了叫他背回去不就行了，还能省不少钱呢！你非不听！这不白花钱？” “要不，你就别邮了，等冯叔来？我想着赶着中秋节之前把东西邮回去，也能给家里面的孩子甜甜嘴。我上次邮的奶粉估计也剩不下啥了，得给孩子接上，我哥家小三还不到一岁，不能缺了营养呢！” 林冬初心说冯大姑、和冯淑芳都准备了不少东西，就等着冯叔来了往回背呢！她哪里好意思再给人家增加负担，还是邮回去吧！ “那我跟你一道寄回去吧！指望我爹节前来可指望不上，他咋也要把家里的事儿都忙活完了才能过来。 这天还有点热，我买了这老些糖，放久了可就化了。 赶紧给家里邮过去，过节走个礼啥的也能用上。” 她跟冬儿准备的东西可不一样，冬儿邮的奶粉、麦乳精啥的都能放得住。 她家没有小孩子，亲戚却多，所以准备得都是家家都能用得上的红糖、白糖、红枣啥的，可不扛放！ 第26章 老家来人 中秋过后又隔了一个来月。 冯大山才带着他三儿子，姗姗来迟。 同行而来的，还有一位让林冬初意想不到的人。 她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年多一点了。 而这其中大部分的时间都生活在这个农场里。 跟林家人只在一起待了十多天而已。 可看着那苍老的身影缓慢的走来，颤抖的声音喊着她的名字。 那一瞬间眼泪控制不住的夺眶而出。 她三步并作两步的迎了上去，接过林老爹身上大大的布口袋，“爹，你咋也来了？还带这老多的东西？这路多难走啊！要倒好几次车呢！你干啥吃这么大的辛苦？ 我不是去信回家说了吗？等下个月彻底不忙了，我就请假回家看看，你没收到信吗？” “收到了，收到了。我不是听你冯叔说芳儿要准备啥考试？今年就不能请假回家了。 我想着你要是一个人回去路上也不安全，还不如我跟着你冯叔一道过来看看你呢！这样你也就不用来回折腾了。 路那么远，你又请不了几天假，我们不放心你自己一个人来回跑。 我来看看你过的好，也就安心了！ 正好这次你冯叔、你冯婶子都来了。有他们这一路上照顾着，我没吃啥辛苦。 再说当年我和你娘逃荒的时候，过的可比这苦多了。 那每天要走的路比这多多了，这才哪到哪？一路上都坐车，没事的，我不累，不累。” 林老爹见到了她宝贝女儿，路上的疲惫立马烟消云散了，难得的露出了大大的笑容，显得皱纹越发明显了。 “你哥和你嫂子也想来，可你嫂子又怀了孩子，孕吐的严重。 我就让你哥在家陪她了，以后有机会，让你哥自己来瞧你，给你送送东西啥的。 就光在家囚着，不锻炼可咋行呢？越待越拿不出手。” “那下次就让我哥来，或是我回家看您，您可别在折腾了，路上咋能不累？” 现在的路况那叫一个难走，就算是坐车，这一路上的颠簸也够老头受的了。 林冬初已经从上个月的信里知道了她嫂子又怀了孩子的事。 咋说呢？虽然这一年生一个的事，在东北农村很常见，可是她还是接受不来！ 但她这个当小姑子的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在信里隐晦的提点一二，说听卫生所的医生说频繁的生孩子对身体损耗太大，让她嫂子多为自己的身体着想。 然后还偷偷拜托冯淑芳帮着在卫生所领了点东西，寄了回去，随信模糊的说了说用法。 然后就收到了她嫂子，错别字很高的回信，里面还夹杂着好多小侄子帮着写的拼音。 可是好一统把她教育！言辞很是严肃认真。 冯淑芳为此还笑话了她好久，“活该，我就说你出力也得不了好吧！哪有小姑娘家家的管这种事的？ 咱们屯子里谁家不是比着生孩子？生的越多越觉得家里兴旺？ 你说的这些个，谁会听呀？ 还让我去帮你弄那种东西，可丢死个人了。 这也就是我在黄三太奶奶哪发过誓，不然我可不会帮你。 也就是你离的远，不然你还要更惨点！ 你嫂子就是不舍得打你，也轻饶不了你！你这耳朵就别想要了，非念叨死你不可！” 好吧！是她草率了。 只想着嫂子熬夜给她缝的棉袄，临行时塞给她的钞票，这一年寄来的东西…… 却忘了她土生土长农家妇女的接受能力！ 以后这种事还是不能掺和呀！ 林冬初在心里叹了口气，又想着正好林老爹来了，要不要给他检查一下身体？ 她爸妈退休后也是每年都检查身体的。 卫生所的医疗条件不算太好，可听芳儿说总局的医院那儿有两个医术不错的老中医…… 到时候叫冯叔、冯婶子一起去检查检查，不知道能不能说得通这些长辈。 大不了就叫芳儿跟自己一道说个谎?就说职工家属免费？ 林冬初心里打定了主意，这会儿却没提这事，扶着林老爹边走边给他介绍哪是食堂，哪是澡堂子，她在什么地方上班？冯淑芳又在什么地方工作？ 林老爹听了，连连点头。 他这一路走来，没少见农场秋收的热闹场景。 光那驮着大麻袋，跑来跑去的拖拉机就有十好几台呢！可真让人羡慕。 “妮子，你就是开这些拖拉机的？那可真厉害啊！你现在学会了没？会开不？” “会开的，不过那活儿辛苦。我们班长一般不用我们女同志开。” “爹，到了，这就是我和芳儿的宿舍，就我们俩个住！快跟我进屋歇会儿。 爹你饿不饿？我去食堂给你打点饭吃？” “不用不用，爹带着干粮呢！路上吃了饭了的。你冯叔说一会儿都叫去你冯大姑家吃饭，我们要是不去，人家要不乐意了。 爹这次来，还给你冯家姑父带了根五十年左右的山参，是今年夏天我上山采药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给你姑父拿来叫他泡酒喝。 你在这儿，人家也没少照顾你。 爹这次来，看着你哪哪都好我就放心了！ 要不在家我总是惦记，也不知道你到底过的咋样。 你写信回家只说都好，又寄钱又寄东西的。 给你写信，叫你别往家里邮钱了，家里都有，够花着呢！ 你也不听。爹这不是怕你在这儿紧着自己供着家里吗？ 你哥你嫂子能干，咱家人口又少，田里种的东西就够吃了。 这几年种的药材还能卖上价，你侄子侄女都不到花大钱的时候。 你自己挣的钱就自己存着，可别往家里邮了。买点布做衣裳，平时也吃点好的，有富余的就自己存着以后做嫁妆。 多存点钱以后也有底气不是？ 你离家这么远，娘家帮不上你啥忙，你要知道自己照顾好自己啊！” 林冬初听了这一连串的唠叨却一点都不觉得烦，“我有好好照顾自己呢！爹你看我又长高了，还吃胖了呢！ 我们农场里啥都便宜，发衣服发鞋子的。 平时吃食堂还给发粮票有补助，我也花不了几个钱。 何况我在这儿能用票，买啥东西都方便，家里啥都不好买。 我心里有数，你就别担心了！” 第27章 送野山参 3yt.org 林老爹听了这话一个劲的夸农场好，“还是有个工作好，多亏让你跟着一道来了，不然爹要后悔死了。 虽然是离家远了点，可是活儿不辛苦，以后还有保障，在家里可不行，上哪找这么好的工作去？ 你冯叔家也没啥好愁的了，三个儿子都是农场的正式工了。 就是老四是个犟种非要读书，不过孩子上进也是好是，愿意念就念吧！ 就剩这么一个儿子了，以后怎么也能给寻个好出路。 实在不行就留在眼巴前，继承家业也挺好的。 你冯叔家那老些的地呢！都出来当工人了，以后谁去种？当年开荒也是吃了辛苦的，要是丢下可惜了的。 就是到老了也总要有个儿子在身边照顾着吧！ 你哥就是年纪大了，没有赶上好时候，这是一步差步步差啊！他就是不如你命好！ 不过比起我们那时候已经要强百套了！至少有碗安稳的饭吃，家里还能存下点钱，老婆孩子也都在跟前稳稳当当的，不像我们这辈人半辈子都没个着落。 要不叫当年逃荒的路上吃了太多辛苦，你娘也不能走那么早…… 看我，老糊涂了，提这些个干啥，不说了，不说了！” “爹，要是有机会叫我哥也来这边，你愿意叫他来不？正式工可能不行，我哥年龄过了，不过有时候农场实在忙不过来也会招临时工。” 林冬初也没法许诺太多，让她给林大哥安排这个安排那个的，她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这都不是舍不舍得花钱的事，如果花钱能买到工作名额，她也肯给林大哥买的。 林家人对她都不错，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叫事！ 只是林大哥都三十好几了，没文凭不说，字都认识不了多少，也没啥技术，人家也不要这样式儿的，条件不够啊！ 能叫他农忙的时候过来打两三个月的短工，赚点钱，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极限了。 她才来了一年，也就这点能耐了，还没办法像冯大姑那般安排这个，安排那个的。 “不来，叫他来这儿干啥？ 你哥啥也不会，来了能干嘛？一样是种地，家里不能种？ 家里那点地他都管不过来呢！ 他来了，家里的那老些活谁来干？你嫂子带孩子就够辛苦的了。 他来了还要给你添罗乱。 这人生地不熟的，哪有守家在地儿的舒服，家里不缺吃不缺喝的，日子也好过着呢！ 卖草药的钱就够花用了，你可别替他操这个心！” 林老爹也就那么感慨几句，羡慕归羡慕。可没有也让儿子出来奔前程的意思。 三十好几的人了折腾啥？他年轻的时候受够了颠沛流离的苦。 觉得这样安安稳稳的种种庄稼，收收草药，上山采采山货日子也挺好的。 何况他家老婆子的坟就在冯家屯后边的山上。 他以后也是要葬在一起的。 孩子都出来了怎么行呢？ 总要有人守在家里，每年上山给拔拔草，烧点纸钱啥的！ 这样他们老俩口到了下面才能不受欺惶啊！ 林冬初只是话赶话提到这事儿了，想着每年能来赚两个月钱也挺好，这事她能拜托刘班长给安排。 刘美丽她表哥每年都会来打几个月的临时工。 不过家里劳力不够也是事实，嫂子的娘家倒是后头屯子里的，她家劳力也多，可是让他们帮着种地，回头也要给人家辛苦费的，哪好意思让人家干白工？ 抛开路费，吃用，这么一算其实也不剩啥了，确实不咋划算。 见林老爹不同意，她也没多说什么。 两人又聊起了别的事，直到冯大姑家的二儿子来叫她们吃饭。 林老爹才把他背来的大口袋打开，从中拿出个小麻布袋子。 林冬初探过头去瞧了一眼，大口袋里用长豆角干做绳子系着一捆捆的干菜，豆角干、茄子干啥的…… 下边还有些报纸包着的东西，一猜就知道是干蘑菇之类的山货。 给冯大姑家的东西收拾的要更齐整些。 林冬初接过来拿着，在路上打开看了一眼，也是各种蘑菇，以榛蘑为主，上边放着一根炮制好的野山参。 “老哥哥你也是，来就来呗！还带啥东西？我瞅瞅都有啥好吃的？哎呦！你这是又采到野山参了？这么金贵的东西我可不能收呀！你拿回去自己泡酒喝吧！”冯大姑热情的将林老爹迎进屋，她自小也没少吃林家的饭，一点也不见外。 “不是给你的，是给我妹夫的，没你拒绝的份。”林老爹笑呵呵的跟冯姑父打招呼。 “给他干啥，给他喝都浪费了！美得他不轻，也不瞧着他配不配！” “啧！瞧你这婆娘，我咋就不配了？这是我老哥哥给我的，有你啥事？”冯姑父笑着叫林老爹上炕坐到主位上。 耍宝般的将林冬初递过的布袋子藏在身后头。 冯大姑也知道人家大老远背来了，就是实心实意地要给，也不好推辞。 笑着拍了冯姑父两下，“熊样，瞧你这出息，也是个上不了席面的！” 说罢又拉开嗓子，喊围在炕下的那一群小子，“都愣着干啥？用你们在这儿相面呀？打完招呼还不赶紧去端菜?去个人把菜园子里的小葱多洗点，我老哥哥爱吃那个蘸酱！” “你这个冯小抠，我们这老哥哥，老嫂子的大老远来了，你就叫我们吃小葱蘸酱啊？”冯婶子跟自己养大的小姑子开玩笑，一只手还紧紧搂着她姑娘不松手。 冯大山两口子之所以一起来，除了送他们三儿子，主要还是为了看看他们宝贝闺女。 离家一整年了，哪里能不想呢？ 本来以为有假可以回家住上十天半拉月的。 结果听说要参加什么定岗考试，还挺重要的。要在这边复习，回不去了。 这还哪能行呀？今年不回去，大雪一封山，又是大半年见不着了！ 两口子一商量，干脆就一道来了。 至于老四一个人在家？ 那傻小子死犟死犟的，谁能管得了？爱咋咋地呗！ 还能饿死了？ 实在不行就去他叔叔家，伯伯家，姨家舅家的，哪里不能混口饭吃？ 谁乐意管他？ 啥，要跟着一起来看哥哥姐姐？ 快算了吧！那么爱读书，就好好读吧！ 好好的请啥假，你配吗？ 第28章 新的工作 “哎哟哟，那怎么可能！今天大鱼大肉敞开了吃，我现在可有出息啦，再也不是那个一颗糖要舔一个星期的冯小抠啦！连奶糖都能随便买了呢！” 冯大姑说起她小时候的趣事，逗得屋里的人哈哈大笑。 冯姑父大笑着指向她，调侃道“哟呵！你还有这等本事呢？一颗糖能舔一个星期？哈哈哈，该让咱家老二好好跟你学学，就不会这么快把自己的糖吃完，只能看着哥哥们的糖流口水了！” “快一边拉去吧！你也不用笑话我，你小时候还吃不上糖呢！ 咱们小时候糖多金贵呢！那是谁想吃就能吃上的？ 我老哥哥心疼我，每次出去卖草药回来都给我捎糖吃，我一颗糖吃一周，那些糖能吃老久，一直有甜嘴的呢！”冯大姑笑着笑着，就红了眼眶。 她迅速装作不在意地抹了一下眼角，“家里哥哥嫂子们对我的好，我可都记着呢！ 要不是当年你们那么照顾我，供我读书上进，我哪能有现在的好日子？ 早跟我那些小姐妹一样，年纪轻轻就在附近屯子找个条件不错的人家，嫁人生孩子去了。 我现在有点能耐了，要是不帮衬一下家里的孩子们，那我这个大姑不是白当了吗？ 别整那些没用的，跟我在这儿谢来谢去的，我可没那么大脸接着！” “哎！话不是这么说的，你记得老哥哥当年给你买的糖那是咱们的情谊，可该谢还是要谢的！孩子们如今有这么好的前程，可都靠你们俩口子帮着费心张罗，俺们这些当哥哥嫂子的心里都有数呢！ 承了你们这么大的情，俺们也不能不言不语的当这些事不存在。是不？ 再说这么多孩子在你这儿，你要操多大的心呢！ 听你大哥说，你管吃管喝不说，还帮着给张罗对象。 咋就当不得俺们这声谢了！当得当得，一会儿老哥哥敬你们两口子三杯，你们谁也别推辞！” “看您说的，您跟我客气啥！ 你以前管我的那老些饭，我都白吃了？ 我爹娘走的早，这些年有啥大事不是您帮着我家拿一大半主意？您二老拿我当自己孩子一样疼，我都知道呢！ 您敬的酒我哪里敢喝？要敬也等我给冬儿找个好对象，这婚宴上叫她们两口子敬我！” “那是肯定的，到时候叫你和她姑父做正席，让冬儿好好谢谢你这个大媒人！”林老 爹乐呵呵的点头，如今他闺女出息了，可不能随便就找个人嫁了，正经是要找个正式工才配呢！ 他在这些事上虽帮不上啥忙，可也不放心的叮嘱道，“我们冬儿这人生大事就交给她大姑你了，我也没啥太高的要求，只要人好顾家，对我们冬儿好就行了！ 咱也不是那卖闺女的人家，彩礼上没啥要求，随大流就行。 给啥都给孩子带过去，俺们都不要，孩子们过的好比啥都强！” “就是，这嫁人人好是关键，别的都是次要的，当然长的俊点就更好了。你们农场这老些好小伙呢，你可要给俺们冬儿和芳儿好好挑挑。 至于那些混小子，有好人选最好，要是没有也不要紧。 俺临来的时候，你其它几位嫂子都叮嘱我了，叫俺跟你说不着急。 慢慢选，实在不行就从咱老家周围的屯子里挑挑，回去相看也一样。 大不了结婚了再跟着过来呗！ 咱家这些男孩子这条件，放在咱们那儿，那还不是十里八乡可劲挑？一点都不愁找。 关键是咱家两闺女！你给好好上上心，长长眼，多寻摸寻摸！” 一听这事，冯婶子也忍不住搭话，她家芳儿可比冬儿还大两岁呢！ 是要抓紧时间了，别到时候好的都叫人家挑完了！ “放心吧嫂子，我上心着呢！我早跟我那些老姐妹说好了，一直操心着这事呢！她们也跟我提过几个人选，不过不是这块不行就是那块不可心的，我都没相中。 就都给回了，反正也不算太着急，孩子还小呢！有时间。 俺们这儿这老些人呢！咱慢慢挑。 咱家这俩孩子哪哪都好，挑不出一丁点毛病来，咱给她们选对象不说要挑个十全十美的吧，至少也要十全九美才行，差一点都不好使！” 林冬初虽然没想去相亲，可也觉得冯大姑对她们两个的亲姑滤镜有点厚！ 也不怪她的那些老姐妹呲打她，就她挑剔的那些毛病，属实是有些太过吹毛求疵了！ 就她听说过的那些个拒绝的理由，真是千奇百怪，五花八门的。 嫌弃人家这个个子不够高，那个走路八字脚。 脸上有麻子的不行，有痘印的也不要！ 家里大姑子小姑子多的不行，这事那事太多！ 兄弟多的也不行，妯娌多了太闹！ 家里独苗一个也不考虑，没准要有生育压力！ 这个家里老娘总去卫生所开药，那个去年夏收的时候扭过腰…… 这样那样被淘汰掉的没有四十也有三十大几了！ 这觉得人家收入不高，或者抽烟喝酒被刷下来，林冬初觉得都可以理解。 还有一个因为人家多长了一颗虎牙，就被冯大姑给否了！ 说是牙齿不整齐不对称！ 这理由让介绍人徐姨当场给了冯大姑一个大白眼，啥话没说，调头就走了！ 那小伙子是徐姨的外甥，她也是见过的。 咱摸着良心说，人家一米七五往上的个，在这个年代就不算矮了。 是其它农场的拖拉机手，赚的工资也不少。 身体看起来就很结实，憨憨厚厚的见人先笑，人晒得黑黑的笑起来一口大白牙，多出的那颗虎牙显得人更可爱阳光一点呀！ 她也没觉得哪里丑了！ 要是她有女儿，找了个这样的对象，先不说人品家庭啥的，就这黑小伙的外貌在她这儿是过关的，咱也没这么挑！ 就冲着冯大姑这么挑挑拣拣的劲头，还有人上赶着提供人选，那属实是因为农场女孩子太少，正式工就更少了！ 不然谁上赶着来她这儿找刺激？ 但也就这么一波吧！估计她大姑这些挑挑拣拣的奇葩要求传出去之后，上门来的人要少不少！ 第29章 挑选对象 也得亏冯淑芳小同志，如今一门心思都在定岗考试上。 每天头悬梁锥刺骨的刻苦复习各种基础知识。 熬夜熬的，一洗头头发大把大把的掉，多亏了她头发多，还能支撑一阵子。 如今她还哪有心情关注这些个事？ 而林冬初自己也没有一丁点儿想找对象的打算。 所以冯大姑愿意怎么挑就怎么挑吧！ 最好按她老姐妹的意思，挑到天荒地老，把她们这俩孩子一直留在家里当姑奶奶般养着吧！ 人家那黑小伙也是人家大姨心头的宝好吧！ 被冯大姑因为一颗牙给否了，徐姨气的两天没跟她说话。 冯大姑还架秧子，说要是真放不下俺们家孩子，想跟俺们家做亲家，要不抽个空你领孩子去把多出来的那颗牙拔了？ 徐姨好容易降下点的血压，腾的又彪起来了，指着冯大姑的鼻子骂，“你就作吧！你就作吧！ 你冯春花从小就是个作精，当初自己找对象的时候就巴拉来巴拉去的，挑到你们家那口子是你命好！ 如今到了孩子这儿你还不足兴，要求的越发过了！膨胀了啊你！ 不是我说你。 照你这个架势。别说是咱们农场了，你就是把整个农垦局扒拉一个遍，也挑不到个合适的。 等你把孩子给耽误了，有你哭的时候！你就作吧！” 对此，冯大姑冷哼一声表示，我拿啥跟我家两乖妞妞比？我当时是没人给张罗帮着长长眼，那就是自己随便挑挑，现在不是有我这个大姑帮着做主吗？跟那时候的要求能一样？ 国家在进步，咱们个人的追求不也要进步一些？不能拉组织的后腿！ 反正在冯大姑眼里，她和冯淑芳两个，那就是九天仙女下凡尘，这些个凡夫俗子等闲是配不上她们的。 日常见了她俩就是各种夸夸夸…… 这不又跟林老爹他们夸上了！ "不是俺说咱们家这俩孩子好，咱们家孩子就是懂事儿的，要不说还是要养闺女了。 我这辈子是没这个命了，就靠着我这俩乖侄女给我涨面，让我享福了。 你们不知道这俩孩子多知道心疼人呢，每个月发了工资都要买东西来看我，说了多少回都不听。 这又是鸡鸭鹅，又是饼干糖果的，做点啥好吃的都不忘给我端一份……” 这冯大姑还没炫耀她领着两妮子随便去干点啥，那一左一右两朵金花挽着她的胳膊走在路上，刷刷刷的回头率，别提多高调了。 每到这时候她的嘴角就咋也压不下来，感觉自己也年轻了至少十岁，孩子们不也说她们走一块儿就像是姐三个吗？ “应当的，应当的，你这个当姑的这么照顾她们，她们孝敬孝敬你还不是应该的，要是这点小事都做不到，那就是没良心！”林老爹乐呵呵的表态，冬儿可写信回家说了，人家家里的那些孩子，柴给劈了水给挑了啥都想到头里了，咱出点钱买点吃的还不是应当应分的？ “哈哈哈。老哥哥，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还真每次都厚着脸皮把这孝敬收了，炖巴炖巴给全装肚子里了。"冯大姑打趣了两句，才说起了正事，“ 正好老哥哥你这次来了。我有一件关于冬儿的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去年我就说了，有机会想把冬儿也调到我们卫生所来。 跟着芳儿一块儿学学医，看不了啥大病，给人抓点药，打个针什么的也是一门技术。 走到哪都能吃这口饭，端得住这铁饭碗不是？ 只是一直也没有什么好机会。 今年赶巧了，我才听到一个信儿。说过些日子，哈市的大药厂要下来几个技术员。 想在我们这儿开几片试验田，想看看能不能种点草药。 他们那儿用量大，要是光靠收，实在是太不稳定了。 就想着他们厂子能不能自己种一些添补一下用量。 我们这土地多，就打算过来种些不怎么挑气候的，好养活的草药。 万一能在这片种好，不比四处搜寻强？ 这已经打好了报告，要来我们农场选地做试点，让我们配合一下。 我这不是想着冬儿在家也种过草药嘛，这可是个好机会。 要是你们都同意呢!我就把冬儿要到我们卫生所来。 不过虽然工资一样，可福利待遇就没有在拖拉机班那么好了。 日子也不会那么清闲。 你看去年一冬天，别人都可以猫冬休息，我们这儿却还是挺忙的。 而且虽然还是挂在我们卫生所名下，头两年可能要跟着人家那边药厂的技术员忙活。 我想着叫冬儿有空就过来学学知识，等那边不用人了，就是我们卫生所正式的员工，连实习期都不用，比芳儿那会的机会还好！ 不用定岗，到时候可以直接给转到药房啥的，管着拿药的活，也挺好的！ 轻巧不累，不吃啥辛苦，就是照着方子抓药。 所以这事儿我就想跟你们先打个商量，看看你们是接下这个活过度一下呢！ 还是让冬儿再等等别的机会？或是觉得现在的活挺好不想动了？” 林老爹也不太懂这里面的事儿，他觉得在拖拉机组的工作也挺好的。 又不累，钱还不少开，冬天又能休息，多好的事，为啥要去冬天不能休息的卫生所？ 可是她大姑既然提了，就证明她认为要换的这个活儿比现在干的这个还要好的！ 再说，林老爹对抓药开药也有一些执念，在大药铺当抓药伙计这事，一直是他这辈子的高光时刻。 要不叫当时学的那些本事，他家的日子还不一定要过成啥样呢！ 这要是他家冬儿也能干上这抓药的活，是不是也算是子承父业，有了家族传承了？ 他有心叫闺女跟着她大姑去学习，可又怕闺女不乐意。 犹犹豫豫的说，“妮子，你咋想的？爹觉得你大姑哪儿挺好的，你看呢？不过你这么大了，自己的事情自己拿主意也行！” “我还是听大姑的去卫生所吧！我觉得种草药也比现在这活强，跟着人家大药厂的技术员好好学，学到手也是一门技术。我现在就是给人家端茶送水来回溜腿，说不定啥时候人家就不用了，我这去年一冬也没啥事，跟着芳儿学了学，还挺感兴趣的。" 第30章 统子回来 ”是啊！大姑，我也觉得让冬儿在卫生所比较好。俺们冬儿一冬天都在看医书，现在会的可不老少呢！ 而且我学的知识做的笔记，回去也都教给了冬儿，她学的可快可好了！ 除了打针还没有上过手外，我觉得别的都跟我不差啥了呢！”冯淑芳早就想小伙伴能来和自己做伴了，为这事都问她大姑好几回了。 “你还好意思说？人家冬儿都没有正经去学，跟你都不差啥了？我看你这一年是不是没有努力啊？”冯大山笑着打趣他闺女。 冯淑芳立马炸了毛，她都辛苦成啥样了？他爹没看出来她都累瘦了吗？ 这不光脑子累，心还累，这辈子从没这么做难过，她爹咋这个不会心疼人呢！ 想着想着，就越发替自己心酸，感觉眼泪立马就能落下来。 “咋个会，我也很用心的好不好？我现在都能给人家单独打针，按着方子抓药了呢！不信你问我大姑。”冯淑芳边说边看着她爹，好好表现，不然她可就要哭了啊！哄不好的那种。 要不叫刚端上桌的炖大鹅太香了，她一准不能给他这改口的机会！ “是的，是的，俺们家芳儿这一年可是下了死功夫的，可长进了呢！大哥，你可别冤枉了孩子，瞧给俺们芳儿气的！” “就是的，你可别看扁了我啊！你知道啥叫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不？”冯淑芳傲娇的撅起小嘴。 “刮啥？刮目？刮了眼珠子还咋看？” 冯大山故意哄人，说出的话逗得大家伙嘎嘎直乐。 林冬初笑着笑着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她的脑子里怎么也笑出了驴叫声了呢？！ 林冬初眯了眯眼睛，一下子来了精神，在心里默默说道，“快让我瞧瞧，这是谁呀？真是稀客呢！你这死鬼，总算舍得回来了？” “哈哈哈，这又是哪本小说里的台词啊？这句也好笑，哈哈哈，死鬼回来了？哈哈哈，刮眼珠子，真是逗，东北人果然幽默，这一回来就要笑死统了！” “笑个屁，你还有脸笑？你死哪去了？”林冬初 恨的牙根子痒痒。 要不是现在场合不对，她真想跟这个破系统大吵一架。 一年多了，就把她自己个儿扔到这个破地方。 连个留言都没有，这么大一个小光团说没就没了，连光影都抓不到一点。 咋喊都不回话，咋找都找不到！ 咋的？就是要装不存在，让她自己在这陌生的地儿艰难求生是吧？ 这么爱在外面浪，有本事就别回来啊！等她寿终正寝了，死回那空间里，在过去跟它薅头发！ “哎哟，我这不是回去给各个部门递交报告去了吗？ 结果正好在生态环境部遇上了给我讲《小世界宏观与微观关系论》的统子哥。 这不就拉拉关系唠两句，方便人家开开后门，把我的报告通过的痛快点，别因为啥字体标点之类的小破问题卡来卡去的。 结果这一聊才知道统子哥新开的杂货铺要开业，正缺个帮忙的。 那我能不去帮着跑跑腿？这不就耽搁了一点时间吗？”天书不太在意的边说边在操作光屏上点来点去。 主要是第一次离开没啥经验，忘了打开一些设置，不然也不至于接受不到宿主的脑电波，断了联系。 当然这个小失误，就不会让谁知道了，这不就是个小问题，一下子就弄好了。 “ok！好了，我也不知道你这么需要我，是有点忽略了你的感受，下次保证不会了！ 我特意把提示功能先行开通了，这样下次我再离开的时候，你找我，我第一时间就能知道， 保准立马给你回话，咋样，对你好吧？” “谢谢啊！不过也不是十分需要，你也没你自己想的那么重要，你不在的日子里姐的小日子过的滋润着呢！要吃有吃要喝有喝的啥也不耽误，你就是这辈子不回来都没事！ 没你这张屠夫，我还能吃带毛的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浇热水烫猪毛……这流程姐也是在小破站学习过的，自己就能给料理干净了！” “也是哈，我就出去那一下下，是耽误不了啥事！” “出去一下下？不耽误啥事？哎哟，我的天哪，你搁这块儿糊弄鬼呢？”林冬初恼火的疯狂输出，“要不是姐自己有本事，被你撂到这儿啥也不管，早就哭死了。 有你这样当统子的吗？有你这么配合工作的吗？ 行，你回去递交报告，我就不说啥了。 那你闲着没事，去给你统子哥新开的杂货铺打工打了一年？你这一年不能干白工吧？就没给你点好处? 这要不给你座金山银山的，都对不起你这么尽心尽力的辛苦付出。 你咋不再多干几年，最好在那儿干一辈子，直接拿它给你的养老金！ 你还回来找我干啥？” “你这想象力也太匮乏了，我可只出去了一天，怎么就把你丢下不管了？我这出门不也是工作需要？你这么说有点过了啊！”小系统有点心虚，反驳的不是太有底气。 主要是它忘了打开联络方式不说，还忘了设置时间流速！！ 而且，最关键的是提交这些报告，不用它亲自跑回去，在线上传就行了。 也没有这么着急，在这个小世界的任务完成前提交完就可以，也会给一定的驳回修改的时间。 咳！它不是为了求表现吗！所以着急了点。 天书装作所有的失误统统不存在，默默的岔开话题，“瞧你说的，我哪有那么市侩？给兄弟帮点忙还要好处，要养老金？要啥金山银山的？那不能够。 我就是纯义务的帮帮忙。主要是开业的时候帮忙接待一下前来道喜的兄弟姐妹们。 正式营业了，那都是自动铺货用不上我们管理的。 我这么热心还不是为了咱俩以后的前途考虑？提前扩充点人脉啥的？这样的好事，别的统想抢还抢不上了。 要不是我上它的课时虚心认真成绩好，人家觉得我有前途有未来值得提前投资，才这么提拔我，给了我这个露脸的机会？ 你可别这么小里小气的不识数啊！误会了人家的好心！“ 第31章 空间出现 “我们多认识点统哥统姐的说不定啥时候就有用了，以后万一在任务世界中遇到了，人家手指缝里漏点东西就够我们生活的了！提什么要好处？庸俗！市侩！小气！不讲究！不仗义！” 天书口号喊的很伟光正！ 心里却在琢磨，有没有好处，我能告诉你？啥金山银山的那点小恩小惠的，我才不稀罕呢！ 统子哥给我的那些个如何拿捏宿主的心得体会，和这次拿到的那老些大佬们的联系方式，才是我这次帮忙的最大收获呢！ 你懂个啥？这叫提升自我职业素养，发展未来人际关系，知道不？ 再说听那些大佬们云里雾里聊的那些个，虽然不太能听得懂，可越神秘越是机密啊！ 随便谁说上两句那可都是无比宝贵的经验，只言片语就够它吸收好久的了，就冲这些，它去帮忙就不亏。 真是啥也不懂，啥也不是，难怪上班那些年，连个副科长都混不上，没的出息！ 天书觉得宿主没出息。 林冬初若是知道，一定会高喊 一句，俺也一样！ 啥玩意呀！一点都不中用。 “不是我说你，一样是系统，我们为啥要靠着人家手指缝里漏的那点东西过日子？我们是讨饭的呀？”林冬初语气中的鄙夷指数直线上升，“再说，你只是去帮了一会忙?何着你们天上一天，我们凡间就一年呗？” “你要是非把我们那想象成神仙洞府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天书也有点小情绪了，都解释的这么清楚了，怎么还这么酸言酸语的？ 谁不是从新统子，一穷二白的时候过来的？ 你瞧不起谁呢？怎么就是讨饭的了？这叫合理回收利用资源！ 它这么有上进心的统子，那都是未来大佬的预备役，不然会被那么多大佬看好？. 夸它小子行，做统能干有前途？ 但凡它成名的时间晚点，都是被某些智商平凡的给耽误了。 点打谁呢？当谁听不出来呀！就是不愿意搭理她，还来劲了嘿！ 天书在空间里跳了又跳，心说，快算了吧！我的辛苦你也不懂，我的心思你也体会不了，我的布局和规划你更不能理解。 和你说这些有啥用，浪费我宝贵时间。 有这功夫，我还不如和新认识的统哥统姐们联络联络感情呢！ “行，我也不和你说这老些了，总之你知道下次我出门时，你能联络上我就行了！ 你也别说我耽误了工作，瞧瞧！瞧瞧这是什么？你看了是不是就能冷静点了？” “这是？女主的空间？”不容易啊！一年了！ 终于见着点亮了！ 就是这空间是稍微迷你了一点，最开始只有一立方米，改变了好几次命运才一点点变大！ 不过对于这一点林冬初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反正她也没有啥东西需要往里放的，大点小点也无所谓。 主要是这金手指，它用不用的上先不说，关键是要有！ 这就是牌面的问题！ 咋的，人家不管穿书的还是重生的，都要有点啥东西，就她没有？ 她比别人差点啥？ 那必须不能够！ “这空间我可是一点没耽误的就给你复制来了，你可不能说我消极怠工，不务正业啊！”天书安心的瞧了一眼投诉按钮！ 这已经按照某个统子姐说的提前隐藏起来，还设置成透明的了，而且它口风很紧，绝对不会让宿主知道还有这么个存在，别想当个把柄拿捏它。 它可是站在无数前辈血和泪的经验教训上成长起来的统子呀！ 是坚强的八边形战士，全方位防御无死角，在挑选宿主之前，它可是把所有能遇到的问题都列好了应急预案的！ 不过，或许是它担心过度了！ 它挑的这个宿主没有反抗的能力，连一点野心怕是都没有，那点智商水平压根想不了太复杂的问题！ 瞧瞧，不就芝麻粒大的小空间，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林冬初可一点不嫌弃空间小，这迷你的小空间，可是给她带来大大的惊喜呢？ 她真是没想到空间里面竟然装了这么多东西。 大床上面有着4个樟木箱子，箱子上面还倒扣着一张八仙桌，桌子上面摞着5把椅子。 旁边还放着大衣柜、梳妆台、一个洗脸盆架子，还有各种装粮食的缸和坛子啥的，做饭的各种锅，菜刀水壶，还有一台很贵的缝纫机…… 零零散散的一堆东西，真是要啥有啥！ 林冬初一看就知道，这是把女主大大用工作换来的家当都给她复制过来了！ 她刷这本书看到这儿就激动的不行，这是书里一位超牛气的母亲花了两年的时间一点一点攒下来，给她宝贝女儿准备的嫁妆。 棉被米面粮油……吃的用的能想到的全想到了，生怕她走了以后女儿过不好。 为此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钱，借遍了亲朋好友，还预支了他爸两年的工资呢！ 这一手在她看过小说中的所有妈妈里，咋也能在前十名占下一席之地吧！ 当初她看到这儿的时候，那叫一个心潮澎湃。 只恨不得作者大大另开一本书，让这位妈妈做女主角。 没想到，她还能沾到这个光？ 林冬初又用意念打开放在梳妆台上的小木匣子，果然在里面发现了那四对儿手镯，紫色翡翠的，帝王绿的，还有两对大金镯子。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的钱和票，这是女主角用别的工作换的！ “宝儿啊！你这复制功能挺靠谱啊！这翡翠、帝王绿啥的都是真的吧？ 咱一个小屁民没啥见识，从来没有摸到过这种宝贝呢！ 去金店玉店的都不敢随便试，生怕磕了碰了，赔不起！” 林冬初看着眼馋，就等着结束了这饭局，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拿出来欣赏欣赏。 “当然是真的了！复制复制！就是女主角空间里有什么？咱就都能复制过来。 复制的保证一模一样，连一个分子都不带会变的。绝对保真！”天书挺直了胸膛，咱这么能干咱骄傲了吗？ “不是？那要照你这么说，这钱和粮票的编号都是一模一样的？那我还能花吗？” “有啥不能的？隔那么老远，谁还能查这个啊！现在可没这个技术，保准不能把你当成用假钞的给抓了。 现在知道离得远的好处了吧！你要是搁女主角跟前干啥不都得小心翼翼的？” 第32章 重新结拜 “挺好挺好，离远点也挺好。” 林冬初还正愁林老爹走的时候不知道要给他带点啥呢！ 这不，现成的棉花就有啦！又轻巧方便拿，又紧俏实用，带回去家里正好能用得上。 回去给孩子们做个小被子、小棉袄啥的…… “宝啊！你可太能干了。 那个啥？你接着去忙，接着去忙吧！ 看看还有没有啥统子哥统子姐开店需要你帮忙， 你尽管去，反正你有经验！ 我这会儿要开席了，冯大姑炖的大鹅老香了呢！ 炖了这么久，我要是不认真吃那就是对食物的不尊重，对不起这大鹅的牺牲。 你忙你的，咱俩个晚上有空的时候再聊哈！ 你要是没时间，聊不聊的都行！ 别忘了把后面进化的空间给我续上就行……” 瞧这点出息!有好处就叫人家宝宝，没好处就吊个脸子。 东北话咋说的来着？刚冯大姑还说过！ 喔，对了！熊色，瞧瞧你这个死出！ 天书决定在自己这个宿主进化升级完毕，变得有点出息之前， 绝对不会介绍给前辈们认识。 小世界做任务碰见也不会去见面了，还是远远的避开吧！ 这没出息没见过大世面的样子，太拿不出手了，它丢不起这个脸！ 它之前把牛皮都吹出去了，说列好了各种条件，一定要千挑万选的找个好宿主！ 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它列的那些条件有问题，怎么感觉有点出乎它意料？哪里有点不对劲呢？ 说好的腹有诗书气自华呢？ 说好的才女都喜欢梅兰竹菊，不喜欢吃肉的呢？ 瞧这个啃大鹅，啃的头都不舍得抬…… 是不是哪里出了些小毛病？ 林老爹和冯大山夫妻在冯大姑家借住了一个多星期。 期间林冬初和冯淑芳带着他们三个去农垦总局的大医院检查了一下身体。 但是现在能体检的项目也没有那么多，设备也不好。 也就是让有经验的老中医给把了把脉，开了点中药。 三人说啥也不肯多住些日子，说山上还有那老些山货等着他们去采呢！ 好像缺了他们仨儿，这山上的东西就会放在哪儿烂掉，没人去捡一样！ 见留不住，林冬初再三保证会写信回家，等有假了就回去，让林老爹千万别再折腾着来看她了。 又把他背来的那个大包裹里装满了棉花。 还不忘分给了冯婶子一些，说是之前托人买的。 冯淑芳也知道她一直在托人买棉花的事，所以大咧咧的也没怀疑啥！ 林冬初本来还想给家里拿点钱的，她现在也豪横了！有钱，不能差事！ 但是林老爹说啥也不要，非让她自己留着买衣服。 掰扯不过，也不能暴露她现在真实的存款，只能作罢。 冬天的时候闲着无聊，林冬初就用简体字把那几本医书、药方从头到尾抄了一遍。 既学习了又练字了，还打发了时间。 可是想着之后几年这些东西大概会有点危险。 虽说她们屯子民风彪悍，但谁知道会不会分来几个爱惹事的知青？ 保险点，还是别让林老爹背回家了，干脆 就先放到自己的空间里。 等以后安稳了，再把这传家宝传下去吧！ 林老爹他们走了之后没几天，冯大姑就很利索的帮她办好了调职手续！ 林冬初特意在家里做了小鸡炖蘑菇，油炸花生米，冯淑芳头一天晚上还帮着卤了一个猪头。 两人把东西端到了冯大姑家，林冬初特意请冯姑父帮着陪客，招待刘班长和刘美丽一起过来吃饭。 一是感谢他们父女两个这一年的照顾，再一个也是告别的意思。 刘美丽吃着吃着还抹上眼泪了。 “咋的？嫌弃我们家饭不好呀？还委屈的哭上了。”冯淑芳她们三个坐在小孩那桌，所以她想挤兑就没惯着，不怕人家爹听见。 林冬初坐在两人中间，先是拍了小伙伴一下，又用胳膊碰了碰刘美丽，“ 你这是干啥呀？又不是见不着了。 我不过就是不能和你一起上班了，又不是调到别的农场了。 你要是想我了，下了班就去我宿舍找我玩呗。 咱们休息了，还约着一起看电影逛供销社。 你看你，让弟弟们看笑话！” “那咋能一样？”刘美丽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以后你就不能天天跟我在一块儿了。我找谁说话去？那一大库都是臭老爷们，就只留下我一个女的了。我爹说你调走了，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再要女同志了，嫌弃我们干不了活还碍事！ 就是以后来了新人，也不能跟咱俩这般投契，有啥意思？ 而且时间长了，你又有了新的小伙伴，就不能跟我最好了！” 一听这话，咱芳儿姐能忍，啪的一下拍了筷子，“你说啥呢？冬儿啥时候跟你最好了？ 我告诉你，我跟冬儿才是最铁的铁子。 她能不过来卫生所陪我，还能一直搁那儿陪着你？ 你可别做梦了，告诉你吧！ 俺们两个可是在黄三太奶奶那发过誓的。 说好了要好一辈子。 就是俺们以后的对象都得往后排，我们吃大米饭，他们只能喝大米粥。” “那我以后的对象也不能排到你们两个前头。咱们吃大米饭，连粥都不让他们喝，就让他喝稀汤。 你们两个也带我一个呗？咱仨儿重新到黄三太奶奶那儿起个誓。 就说以后咱仨最好。”刘美丽给冯淑芳夹了块鸡肉，讨好的笑笑，“咋样？芳儿，你看行不？” “我才不要呢！我跟冬儿可是自小从一个尿窝里睡大的。 你才跟我们认识多长时间啊？就想跟我平起平坐，那不能够！ 你啥时候把这些年找补齐了？我们啥时候再跟你结拜。”冯淑芳其实也不讨厌刘美丽，两人平时玩的还挺好的，就是遇到林冬初的事就总爱拌嘴绞牙。 “你少忽悠我了。是不是当我傻，不识数？ 你们一块长了大几十年了，我搁啥找补去？ 我不管，我给你买块红纱巾。你就同意跟我和冬儿一起去找黄三太奶奶她老人家呗！” “不行不行，这誓言可不能重新来，更不能乱添人?这不是给太奶奶它老人家找麻烦吗？”冯淑芳听了直摇头，这事不能乱来，红纱巾也不管用的。 第33章 胡三太爷爷 “那要不咱们找胡三太爷爷？它老人家也老鼻子灵了！” 刘美丽又提出新的建设性意见，“求求你了，芳儿，我是真心想跟你俩好的！ 冬儿，你说句话，要不要跟我结拜？我这一年那老些故事不能白给你讲吧？ 咱那电台可就只有咱俩人，要是没你可就要黄摊子了！你不能把我给撇下啊~~~~” 这个“啊”字说得真是如泣如诉，蕴含着无尽的悲伤和哀怨！ 眼神瞟过来更是哀婉凄凉，让林冬初不禁反思自己是有点渣属性在身上吗？ “咳咳！要不这样吧，咱们去胡三太爷爷那儿另起一个誓，就说咱们仨儿第二好？ 反正这事吧！我觉得那个…… 那个跟谁起誓不重要，咱们三个以后把日子过好比啥都强。 你们说是不？ 反正就是谁都不能越过咱们仨儿，就是以后有对象了也不行。 我们吃干的……” 林冬初正在这儿忽悠呢！ 桌子对面冯淑芳的三弟边啃鸡屁股边接话，“你们吃干的，让他们喝稀的。大米粥稀流流，咸菜嘎达梗啾啾。千万不能超过这个待遇，不然就是对胡三太爷爷的不尊敬。” 冯三弟对他姐这套磕那是老熟悉了，她姐在家动不动就要拿出来说一说。 就是他们这些和她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都不能排在他冬儿姐前头，不然就是她姐对黄三太奶奶的不尊重。 何况是他那不知道在哪嘎达，不能只长一颗虎牙的姐夫？ “你给我滚一边，怎么哪哪都有你？ 有你插话的份儿吗，你就在这儿叭叭？ 正负极弄明白了没？电表会看了吗？ 赶快吃，吃完了一边那屋里学习去。我跟你说两年内你定不了岗，涨不了工资，你看我收拾不收拾你！ 每月那一块钱别想要了，还要小心你身上这身臭皮……” “嘿嘿……” “呵呵……” “该……” “就你欠……” 冯淑芳这一骂，她另外几个哥哥弟弟立马落进下石，犹豫一秒，都怕冯淑芳给定性个表现不好，争取不到那五毛钱！ 最后的结果就是刘美丽，买了三瓶罐头和一些供销社里卖的最贵的糕点、糖果…… 还出了血本给她仨儿买了一模一样的三条红纱巾，做为结拜的信物。 这才叫冯淑芳点头同意。 “我先说好啊！我不是看见你买的东西多，才同意这事的啊！ 我就是看着你死乞白赖的样子太可怜了。 红纱巾这么难买你都托人买了三条，这诚意还可以。 估计能打动胡三太爷爷，瞧着你上供的这老些东西，黄三太奶奶也不好意思追究这事，我这才点头的，不然差一点都不能够啊！” 冯淑芳傲娇的表示，是瞧着你可怜，不是因为你东西拿的多！ 刘美丽也点头同意这说法，“嗯嗯，我晓得的，我娘说了，黄三太奶奶跟胡三太爷爷有交情，多给点东西，能成的！人家俩也好着呢！共享着香火没问题！” “是的吧！对了，你爹娘同意你跟俺俩结拜不？这可不是小事，不能糊弄，那你跟我们成了干姐妹，你爹娘我们不是也要叫干爹干娘，他们不同意可不行？ 你瞧我跟冬儿的家里，对我们两个都老好了，跟家里多了一个闺女一样!”冯淑芳心想着最好不同意，这样她就有理由拒绝了。 冬儿也是的，为啥非要拉上这丫头呀！ 说真的，她心里是不咋乐意的！ 不过冬儿都说情了，还说是第二好，她要是死犟着，她家冬儿面子上也过不去！ 她也不能不给冬儿这个面儿！第二好就第二好吧！忍了！ “咋个能不同意呢？我爹娘知道我跟你俩玩的好别提多高兴了，这纱巾还是我娘拜托我大姨从齐市的大商店里买的呢！咱们这儿的不是没有这么红，就是没有这么大块的！” 刘美丽得意的摸了摸脖子上系的红纱巾，真好看呀！ 她贼拉稀罕，这纱巾老贵老难买呢！她堂妹想要一条她都没给呢！ “那就行，你说你混的这个惨，在农场这么些年，愣是没混到一个铁子，这人缘差到啥程度了？ 要不是我和冬儿来了，你就可怜死了。” “那可不是的，是我不乐意和那群眼皮子浅的玩！ 他们就是羡慕我爹娘对我好。啥都给我买。 我几个哥哥也让着我，宠着我，我在家里一点活都不用干，她们犯了红眼病！ 整天吃着我的，喝着我的，还说着我的坏话。 以前我年纪小，还上过一阵当，后边才发现她们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一圈人背地里笑话我，我就恼了，再也没和她们好过。 我又不是傻子，谁上赶着找她们去？ 不玩就不玩呗！我哥哥们也能带着我玩，用不着她们！ 就是她们上赶着巴结我，我也不和她们好了！ 还是你和冬儿好，有啥好吃的都想着我。 还乐意听我说话，也不嫌弃我能唠叨。”刘美丽说着说着又抹上眼泪了,嘴上是这么的要强，可谁心酸谁知道。 连个要好的小姐妹都没有，多少人背地里说道她，都说是她的毛病，她不好。 要不咋都不和她玩？是懒是馋还是人品不好？性子不好？ 她娘说再这么下去，以后她找对象都困难，口碑坏了，人家都不乐意给介绍好的小伙子呢！ 她越大她娘越愁，好在去年冬儿来了，她也算是有了两个要好的小姐们常来常往的，她娘松了一大口气呢！ “瞧你没出息那样，哭啥哭！”冯淑芳拿出一大块白底黄色小碎花的布料，“也别说姐姐占你便宜，这布料也老好了，你摸摸够厚实吧！咱们三个一人做一件小褂子，我都想好了，要圆领的那种，一准好看。” 这块布料还是她大姑的战友从哈市帮着买的呢！ 她大姑本来打算等她结婚的时候，给她做被面用。 被她先要来了，既然决定结拜了，她也不是差事的人，也不是光想沾人家好处的。 刘美丽准备的那些东西是供给胡三太爷爷的。 她和冬儿还准备了一份一点不比这个少的，那是要先给黄三太奶奶告罪用的！ 里面还有黄三太奶奶爱吃的烤鸡和茶叶蛋呢！ 当然，她和冬儿也爱吃…… 第34章 宁技术员 林冬初也从空间中挑了一大块深蓝色的布，打算找裁缝给三个人一人做一条裤子。 就这样在一个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的晚上。 她们偷偷摸摸在院子里，摆上了东西，先和黄三太奶奶它老人家唠了唠，又和胡三太爷爷说了说给以后的对象喝稀粥的事…… 然后恭恭敬敬的一起磕了三个头。 也就是现在刚刚刮起来的那阵邪风，还没有吹到她们这个偏僻的小农场来，不然她们也不敢这么折腾！ 当天晚上三人摆了一炕桌的好吃的，罐头、烧鸡、茶叶蛋、饼干…… 边吃边唠了半宿， 后半夜一起躺在炕上还睡不着，尤其是刘美丽，那叫一个兴奋，小嘴说个不停！ 话题主要是围绕着林冬初的新工作，关键就是哈市药厂新来的那几个技术员。 “冬儿，你跟哈市来的那几个技术员搭上话了没？ 特别是那个宁技术员，他可长得真精神呀！看起来就文质彬彬的是个文化人，跟咱农场那些一身泥点子的家伙们一点都不一样。 其它几个长的也不错，就是不知道有对象没有？”刘美丽最喜欢八卦了，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跑，最近没少借着去看林冬初，跑去参观人家哈市药厂来的代表团！ “有对象咋的？没对象又咋的？你还能有啥想法不成？人家可是大城市来的，在我们这儿就是过度一下，听说过两年就要轮一次岗，他们还是要回去的，人家在那大城市啥样的好姑娘没见过，咋可能在我们这乡下找？” 冯淑芳靠着刻苦勤奋，在掉了好几把头发后，终于经过冯大姑为首的考核团的同意，摆脱了实习生的身份，工资也如愿的涨了三块多，可以和林冬初平起平坐了。 找回了当姐姐的尊严和面子，也终于恢复了冯家屯一姐的本性，有八卦的心情了。 “我不就是好奇打听打听嘛，又没说要和他们怎么样，再说怎么就不能在咱们这儿找了，咱这儿差啥了？不说别人，就说咱姐三个，是不是要长相有长相，要学历有学历，要手艺有手艺？配不上谁了？” “嗯！你这话说的中肯！咱三儿配他们是绰绰有余的，特别是咱家冬儿，他们中还有一大半配不上咱呢！” 冯淑芳听了这话哼了一声，点了点头，农场里别的姑娘，她不敢打包票，可这炕上躺着的这三个好姑娘，是一丁点也不差的，配不上谁？绝对不能够！ 那就是隔壁农场老刘头的钥匙铺，只要你问他能不能配，他绝对会说想配几个配几个！ 林冬初闭着眼睛听俩小姐妹，一左一右的吹牛。 感觉自己身在中间咋就那么的格格不入？ 她咋对自己就没有这份自信呢！ 只觉得自己要长相有掺水的只上了半年的高中学历； 要学历有一年织不成一条漏洞围脖的高超手艺； 要手艺有不规则分布的红血丝和晒得黝黑黝黑的皮肤…… “嗯，那可不，咱家冬儿配谁都没问题，咱们俩个够那个宁技术员怕是差点。 我听说人家是啥大城市里的大学生呢！学的啥医药专业还是啥的？ 反正人家一看就是文化人，那白衬衣老白老白的了，我每天去看都那么白，我怀疑他要不然是天天洗，要不然就是一模一样的衣服有好几件！ 个子也高，长得也好，咱们三个里他跟冬儿最配了！” “别，别配给我，我可不喜欢那样式文文弱弱的，风一吹感觉就能吹倒！”林冬初碰了碰左边的刘美丽打趣道，“你观察的挺仔细啊？我跟着他们开了好几天会了，也没发现人家穿的是不是同一件衣服，领子白不白的？ 你这连人家哪个学校啥专业，是不是大学生都打听出来了？是不是有啥想法呀？” 刘美丽还没回答，冯淑芳就先开口了，“冬儿，你可别以貌取人，人家宁技术员别看瞧上去斯斯文文的，可也是有一把子力气呢！一般小伙子还真不一定能打得过他！ 连咱大姑那么挑剔的人，都找不出人家哪点不好。你有机会跟人家多接触接触，说不定就瞧对眼了呢！” “你又知道了？你从哪听说的这些事？也挺了解呀？”林冬初瞧向右边，黑暗里瞧不清冯淑芳是什么表情。 只是觉得她语气里似乎有点不对劲，藏着些别的什么异样的情绪。 还不等她深想，就被冯淑芳的话插了过去。 “我？我听我大姑说的呗！宁技术员是她老领导的儿子，年少有为，刚二十二就大学毕业，在哈市的药厂工作一年了。”冯淑芳悠悠的补了一句，“反正我大姑说了人不错，她还特意去问了她老领导，给孩子在咱们这片找对象不？知根知底的比孩子自己在那外头处的强百倍。” “那人家咋说的？”林冬初来兴趣了，不是因为想跟宁技术员相亲，而是难得瞧见林大姑有相中的人。 这一年多来，她可是没少拒绝媒人，连隔壁几个兄弟农场的小伙子们都划拉了一遍，没有看得上眼的。 所以，以至于，她和芳儿，到现在一场相亲都没参加过，也算是这农场里的重点八卦。 不少人都等着看谁能摘到她们这两朵金花，还有人在打赌冯大姑啥时候会同意她们两个去相对象！ 说到这个冯淑芳噗嗤一笑，“人家说了，婚姻自由，做不了孩子的主！我大姑别提多郁闷了，好不容易有个看上眼的，结果轮到别人拒接她了。 回来一直念叨可不能让她的那些老姐们知道，不然还不知道要怎么埋汰她呢！” “咯咯咯……”刘美丽听了也跟母鸡下蛋般咯咯咯笑个不停，边笑边说，“这有啥，咯咯咯，叫咱冬儿近水楼台先捞这个月亮上来呗！” “不的，我可没兴趣，要捞你们两个捞吧！我不喜欢月亮，我喜欢那天空中最耀眼的太阳，不然最闪烁的星星也行？至少是自己发光的！”